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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称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辛宸
尤其是那几个藏在墙头和树上偷袭的小子,都被砸的叽哩哇啦一阵乱叫,摔进了院里,还不等他们爬起来,就感觉到屁股上一阵剧痛,被人踢的满地打滚。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算计我?”
耿九尘已经把楚逸背在了背上,从屋顶跳下来,挨个踹翻那几个小子,像踢球一样将他们踹得滚做一堆,方才停下脚来,冷冷地俯瞰着他们。
土包炸开的时候,一股子恶臭散开,他就知道里面还掺了不少猛料,若是刚才一个不慎被沾上身,还不得把人恶心死。
如今,这几个始作俑者,被他踹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基本上把那些加料的土都蹭到身上,他们自己干得好事,自然知道沾了些什么,除了痛之外,都忍不住恶心地吐了起来,甚至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怎么也没想到昔日百试百灵的招数,今天却变成了自作自受。
“还有脸哭?”
耿九尘后退了几步,不想让自己的鞋子沾到那些污秽,有些嫌弃地看着他们,“说,你们是什么人?跑来这里干什么?”
“这……这是我家!”其中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男孩抬起头来,双眼中满是憎恶之色,狠狠地瞪着耿九尘……背上的楚逸,“你别以为带了这个傻子回来,就能霸占我家,我们楚家的族谱上,早就没有他了!”
“哦,原来是楚家人。”耿九尘听到他说出“傻子”二字,就已眯起眼来,“可惜这里不是你们的楚家,而是我们十一的楚家,既然都不在一个族谱上了,你们怎么还没滚出去?”
那男孩见他又抬起脚来,惊恐地在连滚带爬地后退,还不忘扯着嗓子骂道:“叛徒、狗杂种!狗仗人势……你别以为卖屁股给平南侯他就能一直护着你了……”
“嘭!——”
这次耿九尘没有再“脚”下留情,直接将他踢飞了出去,那男孩重重地撞在院墙上,像个破麻袋般滑落下来时,已彻底昏死过去。剩下那两个少年也跟着尖叫一声,瑟瑟发抖地抱成一团,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不会说人话就不要说!”耿九尘转头望向那两个已经吓尿的小子,问道:“那满嘴喷粪的家伙,是楚家老几?你们两个,也是他兄弟?”
“不是!”其实一个男孩头摇得飞快,快赶上拨浪鼓了,力道之大,连鼻涕都晃得飞起,拖出来一节甩在脸上,都顾不上去擦一把,“他是十三郎,是他说要来教训一下傻……十一郎的!主意也是他出的,我们……我们只是过来……过来看看的!”
另一个男孩也跟着拼命点头,“是他砸的大人你,跟我们没关系……大人饶命!饶命啊!”
耿九尘一听就明白了,刚被他踢飞的那位,是楚家十三郎,怕是原来就跟十一不对付,连家都被抄了也不知他怎么逃得一命,居然还敢留在这里玩如此幼稚的伏击,可见楚家真是没人了,一代不如一代不说,好容易出个惊才绝艳的楚逸,居然还妒贤嫉能把人给坑了,如今落到这种地步,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冤。
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耿九尘打了个呼哨,从院外飞快地冲进两个侍卫来,正是燕西昭吩咐跟随他们的,一进来看到地上的三人,俱是大吃一惊。
“九爷,这三人……”
耿九尘捂着鼻子后退了几步,“楚家的漏网之鱼,你们带回去给小侯爷吧!”
“是!”
“再让人打扫一下这两,多弄点水冲干净了!”
他拍拍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楚逸,“十一,九哥带你进里面去看看,这儿太臭!”
楚逸蔫蔫地趴在他背上“嗯”了一声,耿九尘感觉到他情绪低落,反手揉了把他的脑袋,感觉到他的脑袋在手下柔顺地蹭了蹭,在心底叹了口气,便带着他进了被烧了一小半的藏书楼。
这三个小子能埋伏在这里,还没被燕西昭的人揪出来,可见这里定然有个足以让他们藏身的密室之类的地方,可惜他们逃过昨日一劫,今天却还是没忍住跑出来找死,典型的不作不死。
如此冲动莽撞的小子,应该不是算计了楚逸的人,要不然楚逸也不会如此平静,连被骂得那么难听都没还口,只是蔫头蔫脑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让人看着愈发的心疼了。
等进了藏书楼,看看头顶已被他掀翻瓦片露出的天空,确认四周再无其他危险,耿九尘才放下了楚逸,转身问道:“刚才是不是吓到了?”
他能感觉到,遇袭的那一瞬间,楚逸紧张的情绪,甚至后来被他背起来后,都一直紧紧抓着他的衣衫不松手,像是怕到了极点。
“不怕,以后有九哥在,谁也伤不了你。”
“臭……脏臭臭……”楚逸扯着他的衣袖,眼中似有水光,一脸的委屈,“上次十一没躲开……九哥会嫌十一臭臭吗?”
靠!耿九尘差点就想冲出去再把那三个小子揍一顿了,难怪十一会怕成那样,原来他们这不是第一次干了。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十一在被他们逐出家门卖进清风楼之前,受了多少的糟践折辱。
明明是血脉相同的一家人,折磨起人来,却比那些有血海深仇的仇人还要狠心恶毒,似乎亲手将昔日高不可攀的人拉下来踩进泥土,看着他在尘埃中挣扎受辱,才能让他们隐秘的心思得到纾解。
想起来,就恶心。
看到十一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耿九尘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抱了他一下,安抚他说道:“九哥永远不会嫌弃十一的,十一比他们那些人都干净!”
枉他还以为楚家世代书香门第,最下流的手段也就是把人卖了,可没想到,从楚九郎到楚十三郎,真是一个比一个突破下限,可见能教养出这样的子弟,那些素来以正人君子自诩的家长们是何等嘴脸了。
“这个龌龊肮脏的楚家,咱们不要也罢!”
※※※※※※※※※※※※※※※※※※※※
从来,最伤人的
都是“自己人”





死后称帝 第十六章 人心变故
“他们在楚家住下了?也好。”
燕西昭翻着从楚家藏书楼搬回来的书卷,听着暗卫的禀告,有些意外地皱了皱眉,“那……有没有试出,楚逸到底真傻假傻?”
“应该是真的吧……”侍卫有些迟疑。
燕西昭顿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应该是?本候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
“是!是真的!”侍卫一个激灵,立刻挺起胸膛,拍着胸脯说道:“属下亲眼看到楚逸被十三郎辱骂毫无反应,只有傻子才听不懂那些话。若他不傻,有那耿九撑腰,又何必受这等羞辱?”
“也对,”燕西昭点点头,似对他说,更像是对自己说,“十一郎心高气傲,若不是傻了,怎能忍得了?”
他忽然又笑了起来,只是这回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诡谲和得意,“明日洪峰将至,正好看看耿九那法子管用不。还真想不到,这厮竟会这多古怪的玩意儿,幸好当初死的早……不知这一次,他还能活多久……”
“若是没了他,楚逸这傻子还能活几日?”
“到时候,这天下……呵呵,总该轮到我一回了吧!”
耿九尘虽不知那个娃娃脸的燕西昭心里打什么主意,却也不愿在平南侯府常住,毕竟无论是对于楚逸,还是耿九本身来说,大燕的灭国之恨,对汉民的压榨剥削,都是刻在骨子里无法改变的。
他这次帮燕西昭守住河堤,为得也不是燕西昭,而是两岸数十万百姓。
当年正是因为这场洪灾毁了大半青州,饿殍遍地,官府又横征暴敛,才逼得他们揭竿而起。
如今,没了这场洪灾,天灾不在,燕西昭既是重生回来,晓得厉害,人祸若是也能避免,是不是就可以彻底放下手中刀,去江南觅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个园子,陪着楚逸安安稳稳度过余生,岂不快哉?
他本来就是这世界的过客,不该卷入太多干系,若不是楚逸前世将皇位推给了他,让他被绑上了这世界的气运,他也不会被困在此地无法离开。
古今中外,多少人为争夺帝位六亲不认,骨肉相残,他却记着一个只带了他三年的人,将数十载楚苦夺来的天下拱手相让……
“真是个傻子!”
耿九尘叹息一声,看着身边沉睡中依然不肯松开他衣角的楚逸,哪怕在黑夜中,借着窗棂间透过的一点月光,他仍能看清那张稚嫩的脸上,抹不去的忧虑和害怕。
哪怕从前曾有天才之名,他依旧是个不满十五的少年,若在后世,尚是个读书的学生,可如今的他却身负国仇家恨,还被折磨□□至此,换了谁都得崩溃。
“睡吧,放心,九哥说了会保护你,就绝不会离开你。”
楚逸的眉心松了松,可手依然没松。
“好吧,你当年的心愿,我也会替你完成,睡吧!”
你一心求天下太平,江山一统,为此不惜受尽轮回之苦,半生戎马,却将胜利果实给了我。
那这一次,就由我来,替你完成心愿。
窗外的夜空中,月色溶溶,谁也不曾注意到,一颗星子在东方天际忽然亮起,连明月都无法夺去它的星光,闪烁间带着种逼人的气势,足以与日月争辉,让周围所有的星星都变得黯淡无光。
“狼星北望,只怕兵灾将至啊!”
远在江南的一处山庄中,两位老者本在园中对月小酌,秉烛手谈,忽地心绪一动,抬头之时,正好看到星象异动,其中一青袍老者掐指一算,皱起眉来。
“不对,北方将星起,却大利南方?这是何故?难不成……”
“如今朝廷偏安江南,不思故土,自二十年前飞将军冤死狱中,南安哪里还有什么名将。”另一灰袍老者却是嗤笑一声,说道:“将星主北,莫不是北燕又出了什么名将,要南下灭了大安?或许当真要掀了这窝子腐蠹,才能重头来过……”
青袍老人摇摇头,“延坪此言差矣,君不见昔日衣冠南渡,斯文扫地,五胡乱华之时,天下生灵涂炭,何来一地偏安?北燕如今虽开了科举,亦以五经取仕,然骨子里仍是胡人蛮血,若是一朝得势,只怕又是一场浩劫啊!”
灰袍老者沉默了一会儿,忽地拂乱了棋局,“那又如何?老夫既已归隐,天下……与我何干!”
“与你无关?那你当初又何必去信痛骂楚青州?”青袍老人乜了他一眼,轻哼道:“我听闻老楚一去,楚家就乱了,他那个孙子如今也不知沦落何方,都是你那封信造的孽啊!”
灰袍老者面色一黯,遥望北方,却不肯认错,“乱世方出英豪,楚青州委身事敌,他做得,我还骂不得了吗?我已修书与梅鞍,让他设法去青州找人,那孩子……可惜了!”
两人相对长叹一声,都没了再下棋饮酒的心情。
故人已去,江山残破,大敌将至,虽有人沉醉歌舞升平之中,亦有人心怀故土,长夜难眠。
“走水了!走水了!”
“咣咣咣!”人声锣声混杂在一起,连着远处孩童的哭声和女人的尖叫声一起传入耿九尘的耳中,将他从梦中惊醒。
霍然起身时,才发现怀中还抱着一人,他毫不犹豫地扯起床单,把楚逸三两下绑在自己的后背上背好,这才拎起就放在床边的鸣鸿刀正要冲出房门时,忽地停下了脚步,隔着门窗他都能感受到外面的热气和火光,看着似乎很远,可感觉却十分危险。
那种危险,不是来自于火,而是来自于未知的……人!
“九哥!”楚逸迷迷糊糊地醒来,伏在他肩头,揉着眼睛问道:“九哥要带十一去哪儿?”
“嘘——”
耿九尘拍拍他的手,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楚逸立刻用双手捂着嘴,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
只见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忽地抄起了床上的枕头,用被子卷了卷,裹成个巨大的包袱,走到门口,一脚将门踹开,把那包袱扔了出去。
“嗖嗖嗖!”一片箭雨带着火光直射过来,瞬间将那巨大的包袱射得犹如刺猬一般,只是那些人刚射完箭,已看清楚了“冲”出来的并非耿九尘,顿时大叫一声“中计”,从四面围墙上跳进院来。
不料那刺猬般的包袱却突然炸开,扎在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箭支倒飞出去,犹如天女散花,比他们用强弓射出来的速度更快、更狠、更准。
原来耿九尘在扔出包袱的同时,自己也背着楚逸揉身跃出,正正好被那包袱遮挡着,一见那些人露面,顿时杀气迸现,出手毫不留情。
这个时候,对敌人手下留情,就等于引刀自戳。
“啊——”
周围的伏兵一阵惨叫,谁也没想到,连吃了几天加料饭菜的耿九尘,到了这个时候,不但没睡死过去,竟然还能如此厉害。
“快撤!放火!”
耿九尘手一抖,已将那床被射得破洞无数的棉被丢进了院中的大水缸里,里面的水果然早就被放干了,他不禁暗暗后悔,到底还是被燕西昭那张娃娃脸给骗了,忘了这厮也是重生来的,不知是活了多少年的老妖精,演起戏来,真是比戏精还戏精。
似乎从知道楚逸被人陷害失忆变傻,他的智商也跟着跌了一大截,连最基本的防人之心都没了。
大意了,活该差点变成烤猪。
说到底,燕西昭当初怕的是楚逸,而不是他,他只是传说中的那个“死人”皇帝,大家都当他是有勇无谋的傀儡,纵使他这回在燕西昭面前亮了几招,只怕是弄巧反拙,引起了他的戒心,更加认定了楚逸彻底傻了,才会趁着他们回到楚家,痛下杀手。
他有重生的优势,知晓后世发展,本来就出身北燕王族,又岂会甘心居于一个傻子和一个莽夫之下?
耿九尘不禁有些庆幸,还好没把□□拿出来,若是当时筑堤要用山中巨石,他或许真就把这开山利器捣鼓出来了。若真是那样,就昨晚睡的那沉劲,这会儿都被炸上天去了。
“轰——”
他背着楚逸飞身而起,踩着几个冲上来的士兵头顶,跃上房顶,脚下稍一用力,掀翻了一溜瓦片,如昨日般故技重施,朝着那些士兵砸去。脚下所过之处,梁断屋倾,人仰马翻,哪怕脚下火海箭雨,也未能伤他们分毫。
然而北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跟着颤了颤,为首的侍卫抹了把脸上的血与汗,心惊胆战,仍是挥剑指向耿九尘。
“侯爷有命,今夜若让他活着离开,我等提头去见!杀!——”
“杀!——”
士兵们都跟着打了个冷颤,月夜下,耿九尘背着一人高高站在屋脊之上,一双眼比寒星更亮更冷,目光如最锋利的剑,所过之处,刺得人心底发寒。
可他们退不得,避不得。
上前是死,后退是死,唯有拼命一搏,死中求生。
“冲!——杀!——”
耿九尘连上几层楼,站在最高处,却不是为了脚下这群饭桶,只是举目远望,月色下看不清烟火之外的情形,却能从方向和刚才的动静猜测一二,听得下面的杀声阵阵,当即冷笑一声。
“不知死活的东西!”
“蠢货,有胆子敢算计我们,却忘了守住河堤,可见天道亦不容你燕西昭——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那狗头我早晚去拿!”
说罢,他挥刀劈落射至身前的箭雨,背着楚逸纵身一跃,从那四层的藏书楼飞身而下,在半空里忽地甩出一道银色的丝线,另一头系着只铁爪,正好钉在另一座木楼的屋脊上,跟着整个人又“飞”了起来,犹如一只巨大的苍鹰,转眼间就消失在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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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西昭:让你们看不起娃娃脸,╭(╯^╰)╮




死后称帝 第十七章 人间有神
洪水,终于还是来了。
耿九尘站在城头的岗楼上,有种无力感。那些士兵大多都逃了,燕军精锐驻扎的城外的军营中,守城的那些多是老弱病残,平日里也就是看个城门收个税钱,如今眼见这洪水山呼海啸般涌来,根本无力抗拒,跑得比谁都快。
“好多……水……”楚逸伏在他肩头,看到这一幕,也吓了一跳,“九哥,怎么会有这么多水?”
他们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的几天不眠不休抢修河堤,却依然落得这样的结果,任谁也会心有不甘。听着城内城外的哭声震天,还好这会儿东方已明,大多数人已经清醒,正携家带口地往高处逃去,这若是半夜决堤,那还不知有多少要死于睡梦之中。
耿九尘却想得更多。
重生,可以改变过去吗?
楚逸曾经改变过,但依然没能挽回“他”死亡的结局。
燕西昭打着“预知”的名义哄他出力,是为了试探他还是楚逸尚不可知,可结局依然无法挽回。
历史的巨轮犹如滔滔洪水,纵然重生者知道即将发生的事,可能改变的,依然太少。
“九哥?”楚逸发觉他情绪不对,不由紧张起来,轻唤了他一声,“九哥,我怕……”
耿九尘猛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差点想抽自己一把,光顾着想那些有的没的,怎么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个带“孩子”的人,急忙安抚道:“别怕,有九哥在,没事的。”
楚逸抱紧了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无比信赖地“嗯”了一声,甚至不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要去干什么。
对他而言,这一切如在梦中,经历了那么多年孤寂的寒夜之后,能再见到活生生的九哥,能跟他在一起,前方无论是水里火里,他都甘之如饴。
“抱紧了,我们——走——”
耿九尘甩出手中的飞爪,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引得那些正惶惶不安地观望的人一片惊呼。
“这是什么人?”
“神仙吧?神仙显灵,我们有救了!”
“大神在上,求你救救我们吧!”
从青州城到北河堤不过十余里路,可中间有一处村落,百余户人家,数千亩良田,此刻尽数浸于涛涛洪水之中,有的人被卷入水中,有的则爬上屋顶,看着面前的一片汪洋,哀嚎哭泣声传九霄,响彻云端。
耿九尘哪怕背着楚逸,亦是身轻如燕,脚下只要有树木屋脊可借力,便能轻松飞跃其上,当真如神仙一般,踏浪乘风而去。
“接着!”
手中飞爪扯过一段树桩,扔进水中,砸得那个正在水中挣扎呼救的人一脸水,那人下意识抱住了浮木,只看到一道人影从半空里掠过,直奔那洪水来处而去,不由惊得目瞪口呆。
“救……”
“小心!”看到一处屋顶上,一个壮汉忽然将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子推下水去,楚逸刚惊呼一声,耿九尘手中刀已出鞘,寒光一闪之下,那壮汉双膝出冒出一道血线,整个人断成两截,粗壮的上半身向前一栽,直接落入水中,而那两条腿在屋顶上滚了滚,也跟着滑落下去。
而那抱着孩子的妇人刚落入水中,忽地撞到一物,继而身子一轻,浮出水面,才发现自己和孩子躺在一个巨大的木盆之中,而方才推他们母子下水的壮汉则在旁边的水面上浮浮沉沉,惊恐地大呼救命。
一个男子背上背着一个少年,忽地从水上掠过,正好一脚踩在那壮汉头上,借力又是一跃而起,朝着前方飞驰而去。
那妇人紧紧地抱着孩子,看到那壮汉眼耳口鼻中冒出汩汩鲜血,瞬间沉入水中,染红了一片水面后,再无踪影,她只是伸手捂着孩子的眼,自己的眼却忍不住落下泪来。
“菩萨显灵了,菩萨显灵了,我们有救了……”
一路之上,能伸手救的,耿九尘都救了,可依然看到有人沉入水中,有人被水冲走,他却一刻都停不得。
他打的连环桩他很清楚,就算被人破坏,此刻崩溃之处也绝非全部,但连环桩的问题就在于,一处崩,则连环决,若再是由着这洪水一波波冲下去,迟早全完。
到那时,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他必须赶在河堤全毁之前,为这条脱缰之河再找一条出路!
不知燕西昭有没有说服那些大户让路,泄洪渠如今还没贯通山谷,可他等不及了,这些在河中浮沉挣扎求生的百姓更等不及。
“十一,冷吗?”
“九哥,我不冷!”
“那就抓紧我,别松手!”
楚逸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两人浑身都已经湿透,可前方的水势越来越大,眼看长提在前,耿九尘先前砸下的连环桩一根根被冲出,带着那些箩筐和石块被冲入河中。
“抓紧了!”耿九尘一跃而上,冲上了河堤,感觉到脚下的堤坝摇摇欲坠,在洪水的冲袭下已坚持不了多久,他咬咬牙,伸手在鸿鸣刀刃上衣抹,一条血线随之流遍刀身,他仰首长啸一声,挥刀而出——
刀光如霹雳闪电,挟万钧之势,朝着那涛涛洪水和对面的河堤斩落!
“轰——”
河堤早已被洪水冲的千疮百孔,哪里还经得起他这势若奔雷的一刀,原本只裂开了一道缝,可那洪水无孔不入,借着刀势涌入,几下便冲垮了河堤。
这一下,不光是南堤毁了,北堤一开,河水便分成三股,一股仍顺着原来的河道东去,而另外两股则从河堤两岸冲出,堤外本就是滩区田地,毫无阻挡,洪水倾泻而下,散入田野之中,比先前顿时弱了何止一半。
而耿九尘只觉体内力气一泄而空,险些握不住手中刀,两膝更是一软,向前栽倒之时,还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扯开楚逸,免得他被自己拖累。
可楚逸却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甚至还在他耳边,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耳垂。
“九哥,这次你别想抛下我,死,我们一起死,活,我们一起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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