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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养小夫郎[种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猫布偶
“老妈妈......”
几个姑娘一看平时就跟老鸨关系好,撒娇似地摇晃老鸨的胳膊,乖巧懂事的已经开始给老鸨捶肩捏腿了,老鸨挥挥手,玩笑似的拍了几下那几个叫唤最凶的,从手中抽出几张分给她们,
“再看看、再看看,别瞎起哄,这等大事仔细商酌之后才好做决定。”
沈文宣靠在一旁的桌子上,手中不经意地转着一根临时削的炭笔。他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瞟向另一群扎堆待在一起的人,越看越觉得被雷得外焦里嫩,沈文宣迷茫着表情,就像地铁老爷爷看手机,三观都被重洗了一遍。
起初他还以为这青楼还做小倌生意,但看到他们眉间十分鲜艳的红痣才猛然反应过来,这神奇的异世竟然还为人类多造出一个物种——双儿,能怀孕的男子,不对,好像也不能叫男子,双儿就是双儿,只是从外表上看起来像纤细的男生,外加一颗能代表孕育的孕痣。
沈文宣禁不住想难道这异世断袖之人很多吗?大概是他看得太专注,那群双儿含羞带怯地瞄了他一眼,拿捏地笑着背过身去。
沈文宣虎躯一震,木着脸转移视线,脑中还停留在那双儿瞄人时从脸上掉下来的□□,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老鸨拿手帕掩嘴,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了那些姑娘的讨论,大堂安静下来。老鸨把手中的图纸放下,瞄着沈文宣,像是打量陌生人一样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开口说道:“这图纸上画的我可从来没有在那家青楼里见过,顶用不顶用还得两说呢。”
“上面的东西老妈妈觉得新奇,但好坏我想老妈妈心里还是有数的。”沈文宣丝毫不着急,只要老鸨开始和他谈就代表这笔生意能做,他现在身无分文,世道不了解,想要在这儿活下去,不想办法挣钱是绝对不可能的,正好,这青楼装修就是他的第一桶金。
老鸨低头又将手中的图纸翻了一遍,上面的东西是好的她当然知道,若真按照上面来装扮青楼连她都会觉得惊艳,不愁那些公子、少爷不来她这,到时候坐地起价,看谁还敢说她这香花院像那下等窑子!只是......
“这上面的东西哪样都不便宜,花还好说,就那轻纱,翻遍咱们这布坊都找不见几块,还要改装房间,那十几天我这青楼就别做生意了,再看这大堂,你还要搭一个台子,还要乐师,这哪哪都要钱啊,我可没这么多钱。”
沈文宣一笑,“老妈妈,这就是你不会做生意了,如果你想自己单干,没有钱,我又没有让你把上面的一下子都做完,先收拾外边和这大堂,把客人吸引进来才是王道。房间先布置一两间,价高者得,挣的钱算作本钱,你再去布置其他房间,切记高档的房间不能多,而且每间的风格也要不一样,最后再弄别的,一点点完善。”
“若你真是囊中太羞涩,连这都做不到,拉几个入股也行啊。你人脉广,拿着这份图纸去找那些愿意和你合伙干的,到时候挣了钱再按先前的投入分成,青楼本就是来钱快的行当,不愁找不到人......”
“而且你这青楼要想提高档次,只有有钱人进来可不行,你得吸引读书人进来,尤其是那有才华的,至于怎么吸引?你让楼里最会唱曲的姑娘专门唱他写的诗词,读书人嘛,最想博的就是一个名,若真能碰到有才的,他的名声传出去了,你这青楼也差不了,到时候你这香花院就是香饽饽,想干什么不成?”
沈文宣倒了一杯茶,不急不缓地喝了几口润润嗓子,老鸨伸长了脖子等着他说,见他喝了几口茶也没有开口样子,顿时着急地从椅子上蹦起来,沈文宣瞄了她一眼,眼中似笑非笑,老鸨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讪讪地又坐了回去,轻咳了一声道:“杀千......贤侄啊,你说的甚有道理,不愧是读过书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比我们这些粗人可好多了,还有什么,贤侄就一并说了吧,我听着着实长了见识。”
沈文宣放下茶:“说多了老妈妈你也记不住,就先这些吧,等老妈妈你把这青楼改装地有些起色之后,我才能斗胆再说些别的。”
他的嘴角挂着笑,怎么看怎么有一股老狐狸的狡猾劲儿,他心里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挣钱,全说了他还怎么做生意,况且他现在势单力薄,若这老鸨事后不认账,他可没处说理去。
沈文宣起身,笑眯眯地走过去,作势要把图纸收起来,老鸨连忙一扑,俩胳膊压着图纸,像护着金银财宝一样把图纸全掳进怀里,一抬头对上沈文宣的视线不禁露出讪笑。
“贤侄,坐坐,站着多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贤侄你定是个有出息的,你娘没看走眼,以后肯定是做大事的人哈哈哈哈哈哈。”
像招呼亲侄子一样热情地让他在对面坐下,老鸨笑得一脸褶子,全忘了不久之前对着沈文宣一脸嫌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一回头对着那些姑娘和双儿却是一顿骂,“快给贤侄上茶啊!都傻站在那做什么?!一点儿事都不懂!我这贤侄可是要成大事的,你们还不快来伺候伺候!”
那些人反应过来,甩着帕子扭着腰,一阵笑语莲声就要簇拥上来。
沈文宣吓得连忙起身,连退好几步躲到桌子后边,一脸防备地制止那些姑娘再靠近,胭脂味儿重得都快熏着他了。
“贤侄不必拘谨、不必拘谨,都是——”
“我直话说了吧,这些设计图你打算出多少银子?”
沈文宣打断老鸨的话,直接问道。谈生意用美人计真是自古不变,不说他反感这样,就说他一个经历过娱乐圈的各种盛世美颜轰炸的现代人,真...不觉得这些姑娘和双儿哪好看。
老鸨闻言一顿,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揽了怀里的图纸,转身就交给身后的几个大汉,口上还是一派假惺惺,
“贤侄真会说笑,这孝敬长辈的,怎么能要钱呢?那不是伤感强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沈文宣看着那些大汉将图纸收进怀里,也不着急,眼眸低垂看向近处的老鸨,忽地,笑了起来,“老妈妈,耍阴招可不是那么好耍的。”
挥挥手让那些簇拥上来的姑娘退开些,沈文宣好整以暇地坐在了老鸨的对面,
“你不是工匠,上面的门道你看不清楚,那些个装置如果我不给你画拆解图,就算你拿着这些图纸找最好的工匠去做,我敢保证,没个三五年,你做不出来,也不知道老妈妈你等不等起这三五年。”
老鸨嘴角的弧度骤然抹平,看着沈文宣的目光泛着寒意,沈文宣仿若不觉,该喝茶喝茶,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过,大风大浪他见多了,多狠厉无情的他都对付过,会怕一个老鸨?
老鸨沉着脸盯着沈文宣的模样,心中思绪千转百回,既怀疑他说的话,又担心是真的,若真是如此,她还真是等不起三五年,而且这些图纸他能画第一遍就能画第二遍,若卖给其他地方,她还怎么赚钱?
思虑良久,老鸨吁了一口气,嘴角勉强翘起一点儿,试探着问道:“贤侄什么意思?”
“老妈妈什么意思?”
沈文宣还笑着,老鸨脸上维持着假笑,瞅着他不禁有些无处使力,胸口像堵着一团棉花,不上不下,不禁白眼一翻,“啪”地一声将手里的茶杯摔在桌子上。
“你要多少银子?!”
沈文宣翘腿靠着椅背,手指十分闲情逸致地敲着桌面,一嗒一嗒的,“这要看老妈妈能出多少?”
反正这里的物价他不太懂,得给他一个提价的标准才行。
老鸨想了几秒,悄摸地摸了一下腰间的荷包,眼睛一转,说道:“这样,你把你知道的图纸都画出来,我给你...一两银子。”说完脸上还一阵扭曲,仿佛给出了天大的价格似的。
沈文宣不语,他深知生意人的尿性,只淡淡地看着她表演,手指敲动桌子的频率逐渐加快,仿佛快要失去耐心。
老鸨见他不为所动的模样,捏紧腰间的钱袋,咬着牙一狠心:“那二两银子!不能再多了,二两银子也够一户人家一年的吃喝。”
沈文宣挑眉,先不说一户人家是指哪的一户人家,反正他觉得这老鸨没给诚心价。
眼睛觑着,将老鸨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一遍,明明嘴角挂着和善的笑,但投射过来的目光却是不掺杂任何感情的无机质,老鸨不由后背一紧,一个人真的能在短短几天变化这么大吗?她不禁想着。
“五十两。”沈文宣看了一番之后,给出最终价,其实不要现银而是入股的话,挣的钱肯定会是这个数的几倍,但沈文宣不想这么做,是人就有一个底线,他虽不是好人,但不碰黄赌毒,把这次当做一个装修项目还可以,但别的他不碰。
老鸨听到这个数字就猛地回过神儿,一下子炸了,霍地站起来,目眦欲裂地盯着沈文宣,脸上的皮肉气得绷紧,看上去像一只要吃人的母老虎。
“你这兔崽子真是——”
“现在给不了——”沈文宣堵住她未说出口的话,这老婆子时不时喊这喊那,也不怕动了肝火,短命。
“可以先给个定金,把你腰间的钱袋给我,里面有多少算多少,算作定金,我可以先给你画几张图纸的拆解图,如果你连这儿都不答应,我劝你还是别做我这单生意,气量太小,只想着贪小便宜而不顾大局,不是做生意的料。”
老鸨一肚子的话憋着嘴边,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尤其想到那句气量小,简直是直戳她肺管子,顿时气得脸色通红,看沈文宣还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不禁一口血卡在嗓子眼里。
“我.给。”老鸨把腰间的钱袋啪地抽出来,忍痛推到沈文宣面前,收回的手不禁微微颤抖,“立字据,如果我按你说的弄我这青楼,没有效果的话,你得赔我十倍定金!不!百倍!”
“成交。”沈文宣微微笑着,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手上颠了颠,老婆子的钱袋还挺重,应该装了不少钱。
由会识文断字的姑娘执笔,立了两张字据,沈文宣摁手印后将自己的那张收起来,然后就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数钱,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数,他从不忌讳什么,但对面老婆子肉疼的表情着实生动,他看着喜乐。
钱袋里大概五两,看周围那些姑娘和大汉瞄过来的眼神,这个钱应该不算少。沈文宣颠了颠钱袋子,收了起来。
“那我沈某人就告辞了,老妈妈注意身体,别一天到晚大喊大叫,万一将来富贵了却享受不到,岂不可惜?”
“乌鸦嘴!”老鸨啐他一口,等骂完才反应过来他前一句话,“你告辞?告辞哪去?不会是带着我的钱跑路吧?”
沈文宣笑了,“老妈妈,我没有路引还签了字据,我还能跑吗?”
转身,脚下步子不停,背着身挥挥手,走得潇洒。
“回村。”
“你回村干什么?!”老鸨看他越走越远,喊了一句。
“我可是被赌场里的打手见一次打一次的人,难道老妈妈你还要收留我在这儿?”
老鸨哑然,沈文宣说完就转过一个弯离开了众人视线,他去了后院自己的房间,忽略地上的那摊血,大致翻找了一下,真是半个子儿都没有,可谓原主是真的穷得叮当响。
沈文宣到最后只打包了原主还算整洁的几身衣服,还有几本书,原主上学的时候借书自己抄的,在书铺里买书可买不起。
让沈文宣意外的是原主竟然有伤药,不多,还剩半瓶,但处理一下他身上的几道伤口绰绰有余。沈文宣赶紧打水,脱下身上这身沾血的破衣服,先清理了一下伤口,这安和县地处大庆南方的边界,气候潮湿温暖,而且正值夏天,不冷,但湿布摩擦伤口着实疼得沈文宣流了一身冷汗。
这身体素质不行啊,一点儿都比不上他当年的糙劲儿,想他当年虽外表看起来贵公子似的,但被他那个老爹打断一条腿的时候可没有吭一声。
想到此时正铁窗泪的老爹,沈文宣不禁笑了笑,他就算死了,遗产也会全部捐给国家,沈家人一点儿便宜都别想占到。
将伤口擦干净,尤其是后脑那里,沈文宣还拿剪刀将后面的头发剪了几缕,然后敷上药粉,腰上是淤青,敷药粉也没用,沈文宣就没管,最后重新打了一盆水洗了把脸,沈文宣看着倒影中的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青涩,跟他十六岁的时候一个样,仿佛是这老天为了补偿他痛苦不堪的那十几年,重新让他活一次。
沈文宣注视良久,最后莞尔,将水给倒了,不管是补偿还是什么,反正这辈子他一点儿亏都不吃,哪个王八羔子敢让他吃亏,他就剁了他。
沈文宣拿起自己的包裹,走出青楼后门,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向安和村走去,顺便还带走了厨房灶台下的两个烤番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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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养小夫郎[种田] 第 3 章
大街上的东西散乱无章,只有零星几个男人收拾门前被外族肆意破坏的门前小摊,小孩和妇人都还躲在屋内不敢出来,街道上显得格外萧条。
说是街道,其实也就是稍微宽敞点儿的土路,走的人多,被压实了,两侧也都是低矮的土木房,连瓦房都少见,难怪那老婆子说起她的三层环楼时腰板挺得那么直。
沈文宣就像一个异类在大路上快步走,路过的几个干活的男人都忍不住拿异样的目光瞅他,这外族刚走,就敢在街上乱窜,也不怕被巡查的兵卒察觉到异样,当成内贼抓走。
沈文宣视线撇过去,那些人赶紧收回目光,仿佛与他对视就会遭了灾似的。沈文宣眯眼,又打量了一眼前后,这街上除了乱点,也没看见什么血迹,更别说死人,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历史上外族入侵通常会虐杀当地人,但这里好像没有,连妓院这种通常的重灾区都好好的,难道是南方的外族比较弱?沈文宣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细想,顺着记忆中的路线一直沿着大道往前走就看到了重兵把守的城门,细数的话大概有二三十个兵。
那儿已经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排队,等着出城,有的还背着装着农作物的框子,看样子是周边村子里的,在这城里应该没有依靠,这几天在城里躲得辛苦,这会儿着急出城。
沈文宣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会儿,躲在远处的巷子观察了一下,几乎每个出城的人都会被扒拉一番,那些兵卒的手脚不干净,搜到一点儿钱财就偷摸地藏在自己的怀里,有的甚至还抢了出城人的筐子。
沈文宣眉头轻挑,他现在身上带着不少银子,那些兵看见了可就不是他的了。
想了一会儿,沈文宣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又对比了一下一只弱鸡和二三十个大汉的悬殊战力,失望地吐了一口气,辣鸡的白斩鸡身体,坏他的攒钱梦想。
心疼地在钱袋里挑挑拣拣拣,拿出最小的一块碎银,其他包在衣服里,藏在书的下面,沈文宣轻咳一声,手背在身后,脸上一派读书人的清高劲儿,目无下尘地走了出去。
大庆重文轻武,读书人地位很高,架子还是可以摆摆的。
一摇一晃地走到城门口等着,前面还有几个男人在被巡查,大概是这几个身上的钱财寥寥无几,检查的军爷越来越不耐烦,动作愈加粗暴。
他前面是个五大三粗的,沈文宣闲来无事瞅了几眼,从头扫到脚,一顿,这人的左腿裤腿和鞋子是湿的,仔细看就会发现一抹暗红,向前走的时候,左脚的移动明显要慢一步。
沈文宣抬起眼,不动声色地将这人打量了一番,衣裳虽然还算齐整,但破了好几道口子,头发上也沾了土,这是被外族人追着打来着?沈文宣还没有想清楚,前面的人突然被推倒在地,“砰”的一声,头磕在地上,沈文宣听着就觉得疼。
不过这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咬着牙没有喊出来,老老实实地起身,期间还因为左腿的伤倒下几次,周围的百姓若有若无地瞅过来,见推人的是位军爷又默不作声地转了回去。
“妈蛋!一个个屁子儿都没有的穷光蛋!坏爷的心情!活着干嘛?!怎么没被羌人一刀砍了算了!”
推倒人的兵卒骂完似乎还不解气,抄起旁边的军棍就要抡过去,大汉一惊,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格挡——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但耳边却响起了硬物相击的声音,大汉疑惑地放下胳膊,就见面前站着一个身量还稍显稚嫩的半大少年。
沈文宣抛下手中的棍子,转了转手腕,这兵卒使的力气还挺大,震得他手都麻了。
兵卒皱眉,神色不善地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小子,就要开口骂,但沈文宣先他一步地开口骂了起来:
“现在的兵卒可不得了!怕是比县太爷得派头还大!县太爷打人还得先问个是非对错呢,你倒好,上来就对读书人动武!我告诉你,咱们这儿的书院的名册上可记着我的名字呢!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定要爬山涉水去告御状!一个下等兵卒竟然当街棍杀读书人!大庆国还有没有王法了?!”
沈文宣一阵吆喝,引得其他兵都看了过来。
兵卒左右看了看,见最前边的几个兵的视线也在看这儿,一急:“你、你胡说——”
“我胡说?”沈文宣指着他的军棍,“你看你拿着的什么?我就站在这儿,你拿着军棍抡起来可不就是来打我的?!光天化日之下,不仅知法犯法,竟然还藐视圣贤,罪加一等!”
“我、我什么时候藐视圣贤——”
“我是读书人,天下读书人都深受圣贤教导,皆是圣贤的弟子,你打我,岂不是就是在藐视圣贤!”
“我、我没想打你,是你自己冲上来的。”
“我自己冲上来让你打?你看我是脑子有病的人吗?!”
“你......”
“干什么呢?”
一个军官拨开周围的兵卒走了过来,皱着眉地看了一眼咄咄逼人的沈文宣,将那个犯错的兵卒拉到身后挡着,眼睛一撇看到旁边刚从地上起来的大汉,一顿,又回头看了眼低着头的兵卒,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脸上本来杀气腾腾的表情收敛了起来。
“是我御下不严才会让他们犯下如此过错,冲撞各位了。”
军官双手抱拳对着周围的百姓示意了一圈,又对着沈文宣点点头,算是客气。
“如今羌人刚刚入境,出城口不得不严查,有所不妥之处,还请见谅。”
沈文宣掏掏耳朵,声音不大不小地嘟囔了一句:“严查能把百姓的钱财严查光,也是一种本事。”
军官脸色一沉:“我的下属绝不可能干此等事!”
干不干自己心里门儿清,装什么装呢。沈文宣翻了一个白眼,道:“大人可还有其他指教?”
漫不经心的样子对军官实在无礼,兵卒看着心中火气大增:“你——”
军官拦住他,亲自围着沈文宣转了一圈,检查了几个部位,没发现可疑的东西,道:“打开包裹。”
沈文宣嘴角噙着笑,拆开包裹,自己一件一件地在这个军官抖了抖,最后拿起自己藏在衣服里的钱袋,颠了颠。问道:
“要吗?”
军官看着他这个样子没有说话,侧过身让他过去。
沈文宣颇感意外,打量了一番这个军官,但也没深究,收拾好包裹出了城门。
城墙之上,军官望着那个挺直的背影走远,回头问身后的兵卒:“你们真拿了百姓的钱财?”
兵卒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抬头偷偷瞥了一眼自家大人的脸色,到底不敢欺瞒上官,点点头,承认了。
“混账!”
兵卒吓得一抖,连忙跪下,道:“头儿,我们拿这些钱绝不是为了私欲,上面对我们这些守城的兵卒根本不在乎,不仅克扣军饷,连粮草都快没了。这次羌人入侵本是边关出了差错,我们拼死拼活与那些羌人缠斗,最后竟也被牵连,这次......也不知从哪弄钱给受伤的兄弟们买好药。”
兵卒说着说着就停了话头,抹了一把眼睛,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们军中将士就是男儿中的男儿,死都不让眼泪落下来。
军官叹了一口气,军中的情况他又何尝不知,但这边境百姓都不富裕,运气不好遇到老天爷不赏脸,连自身温饱都成问题,哪有多余的钱给他们这些个守备军搜刮。
“钱粮我来想办法,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们不守军纪,干那些个强盗勾当,军法处置!”
兵卒连忙应是。
沈文宣快步走在崎岖的小路上,南方多丘陵,小路坑坑洼洼的,走起来极其费力,沈文宣没走多久就有些气息不稳,按照原主原先的脚程,从城里走到村子上大概需要两个时辰,但他现在身子虚,按他现在的速度,走三个时辰都到不了,那时候天就黑了,谁知道这荒山野岭晚上会有什么东西出没。
沈文宣皱眉停在原处休息了一会儿,等气息喘匀,继续抬步往前走,却不料后边慢悠悠地走过一辆牛车,停在沈文宣旁边。
沈文宣抬头一看,是那个黝黑的汉子,此时正坐在牛车上,车头坐着一位少年,与汉子有六七分像,手里正攥着缰绳。
汉子挠挠头有些许局促,庄稼人内敛,不会说那些个花里胡哨的,闷头问了一句:“沈家兄弟,要乘车吗?”
沈文宣一笑:“你和我同村,你邀我搭车,我自然是要搭的,更何况我走的也有些累了。”
说着沈文宣就上了牛车,大汉连忙往旁边挪挪给他腾位置,沈文宣也不客气,舒舒服服地靠着车辕坐好了。
他认识这个大汉,应该说是原主认识他,张家的大儿子,干农活一把好手,在村子里的名声不错,不出意外,他以后就要在村子里住着了,按照原主原来的人际关系,只怕是在村子里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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