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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养小夫郎[种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猫布偶
但天色昏暗,没看清沈文宣怀里抱着个人。
“哎,这又是去县里买东西了?”正在纳鞋底的村妇伸长脖子瞅着沈文宣的牛车逐渐走远,一边小声说道,“上面的被子好像是县里成衣铺的,那得多少银子啊?我只看村里住着青瓦房的老沈家买过。”
“老沈家?哼,他家早就不行了,也就只剩下那座房子看着阔气。”沈二婶子细声细语地道:“前天我还看那老两口想要砸沈小子家的门呢。”
“啥?!砸门?”周围几个村妇顿时来了兴趣,催促沈翠莲快讲,“这怎么还砸起门来了,半年前老沈家不是都和沈小子断绝关系了吗”
除了这几个村妇,其他人想到半年前闹得那么大的事,也都瞅了过来,那时候沈小子还在沈家门口跪了一天一夜呢,最后被沈老婆子拿扫帚赶走了,哪成想就过了半年,沈家小子又回来了,还混出了人样。
沈二婶子就喜欢被所有人注视的感觉,微扬着头将那天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
“你们看前几天,那沈家二儿媳竟然买了一个奴籍的双儿给自己小子当媳妇儿,说明老沈家早就不行了,这不,看沈小子回来了,又跑去认亲了,呵。”
有个村妇说道:“那徐氏不是说是买来当妾的吗?他们家就一个宝贝儿子,子嗣单薄,想要多一个人传宗接代。”
“你还真信啊?”沈二婶子夸张地笑了一声,“这买妾哪个不是有个正经媳妇之后再买的?就他家先买个妾?也不怕正经姑娘不愿意嫁到他们家。”
“你没看见一个月前沈家向村长家提亲吗?礼刚进了门就被扔了出来,明显是彩礼不够,看不上老沈家。”另一个村妇帮腔道。
“那亲是老沈家二郎亲自去提的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沈二郎不会说话,兴许不是彩礼不够,就是说了不中听的话。”开腔的是个汉子,跟老沈家关系不错。
“是是是,沈二郎嘴上功夫不行,但沈家大郎家里那两个年长的儿子还没娶呢,这沈家二郎着什么急?”沈二婶子笑道,话里藏刀。
“怕不是前头两个娶完媳妇,就没钱给沈二郎家里娶了。”
“你们看看最近半年老沈家都买过什么?我可听说了,当初是沈小子一个人养着沈家这一大家子的,结果老沈家就因为沈小子生了一场病就把人给扔了,现在没钱了,又想跟人家好好处了,啧啧啧,这脸皮还真够厚的。”
“你老盯着老沈家做什么?沈家欠你的呀?!再说,沈小子有钱说不定是他那个□□娘——”
那个汉子还没说完就被捅了一下,示意他别说了。
汉子也知道规矩,自知失言了,就没往下说,村里出了个妓子这事是奇耻大辱,谁都紧紧瞒着,就怕被别的村知道,觉得安和村风气不好,不把闺女嫁到安和村来。
这妓子还是沈家的大女儿自愿进去当的,真他妈贱!
要不是当年沈家老太气得要上吊自杀,村长不想把事情闹大,让谁都瞒着,要不然这老沈家早就被赶出去了。
沈家为平众怒也将大女儿从族谱上除名,就当从来就没有这个人,见人就骂,痛心疾首,村里人看着,怒气也消了一些。
汉子叹了一口气:“老沈家就算有不好的地方,但人家也是真心善,出了那样的事还愿意留了沈小子,现在就是把沈小子的皮给扒了也是他该受的!”
周围的人点头附和,沈二婶子没再说话,暗自翻了一个白眼,怎么?他们家当初捅了那么大一个篓子,现在还得让她歌功颂德不成?收不收留沈小子关她什么事?
真要说起来,这整个老沈家加上沈小子都不是好东西!
沈文宣直接把牛车赶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下车拴好绳子,给牛喂了把茅草,打算明天再去还给张家。
焦诗寒在沈文宣放开他时就睁开了眼,此时迷迷糊糊地在牛车上站起来,牛车不稳地晃了一下,他险些从牛车上摔下来。
沈文宣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没事吧?”
焦诗寒点了点头,顺势往沈文宣肩上一趴。
想被抱下去的意思很明显。
沈文宣满脸问号,但形势所趋,他还是拖着他的后臀把他抱了下来。
这是哥哥该做的事?
沈文宣疑惑,但没有太在意。
焦诗寒被晚间的风一吹,迷迷糊糊的脑子清醒了一点儿,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耳朵一点一点变红,暗自检讨自己没分寸。
“这以后就是你的住的地方了,自己到处看看。”沈文宣抱着被褥往卧房走,“一会儿晚食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兄长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焦诗寒下意识地跟着沈文宣。
进了卧房,沈文宣点了灯。
脚下的地板是木头做的,焦诗寒好奇地打量,趁沈文宣在床上铺被褥,偷偷用脚底蹭了蹭,蹦了两下。
窗户上的镂空焦诗寒之前常见,但还是第一次见人用竹子做的,于是走至窗前抬手摸了摸。
“阿焦,”沈文宣很快铺好床,拉好炕屏,“以后你睡在这一边,我睡另一边。”
靠窗的位置容易被风吹,沈文宣就把这块留给了自己。
焦诗寒回头左右看了看沈文宣指的两块地方,目光逐渐呆滞:“......兄长要和我一起睡吗?”
“嗯,家里就这么点儿地方,等以后有钱了,再给你建一个新房间。”沈文宣抬手撸了一下他的头顶安慰道。
时间不早了,沈文宣去了厨房。
焦诗寒看着只被炕屏分开的两张床,浑身彭地滚滚冒蒸汽,不可忍受地蹲下了身,双手捂着发烫的脸,躲在斗篷里缩成一团。
这次不仅耳朵,连脸颊、脖子都红了个透,内心极其不平静。
啊啊啊啊啊!怎么可以这样!
那样睡不就是同床共枕了吗?同床共枕的话不就是......夫夫?!
焦诗寒吐出一口热气,眼神透过指缝水润润地盯着床,有些迷离,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害怕、恐慌、战栗但又裹挟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沈文宣掀开面盆,里面的白面已经发酵好了,往里加了一些面粉就开始揉,最终揉成一个个拳头大的馒头。
揉好的馒头要静置一会儿,沈文宣打了两个鸡蛋搅拌好,加点儿盐,和开始胀大的馒头一起放入蒸笼。
上次在县里赶集买的豆腐还没有动,沈文宣在箩筐里挑挑拣拣,将买的几个香菇拿出来,简单做了香菇豆腐汤,
做鱼头豆腐汤会更好些,但是他没鱼头。
除此之外又做了酸辣土豆丝,考虑到要清淡,沈文宣没有加辣椒,做成了偏酸口味的菜。
灶台边上挂着的猪肉还有剩,沈文宣拿下来在案板上剁碎,加上少许蒜末和盐腌上一会儿,再淋在切好的冬瓜片上,撒上小葱,最后在馒头上加一层蒸笼,放入其中清蒸。
在等着的时候,沈文宣剥去竹笋皮,切成丝,放葱、姜、盐翻炒,做了清炒竹笋丝。
最后在出炉的鸡蛋羹上滴了两滴香油,白胖馒头装进竹子做的馍框子里,所有菜都一一端去了堂屋的餐桌上。
“阿焦,吃饭了。”
沈文宣一手端一碗汤,放在餐桌两头,顺手把身上的围裙解下来。
焦诗寒听到声音在门口醒过神儿,他站在这里很久了,因为他记得这里,前面再走不远就是......他被鞭打的地方。
这段时间过得太过安逸,让他差点忘了自己是暗双这个事实。
“阿焦?”
堂屋里沈文宣的声音再次传来,焦诗寒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转过身开口回了一声,抬脚去了堂屋。
一柱香前还全身羞耻、热烈得难受,而现在所有热度消失殆尽,连呼出的空气都是冷的。
焦诗寒踏进去的时候对着桌边等着他的沈文宣笑了笑,但明显兴致不高。
沈文宣等他坐好,把筷子递给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冰得像一块冷玉,不禁皱眉:
“你在外面待了多久?”
焦诗寒闻言摇摇头:“就一小会儿。”
说完就紧接着问道:“兄长,你会做很多菜吗?”
沈文宣看着他沉默了一两秒,顺着他的意思改变了话题,“嗯”了一声。
“我也......是我记得,我会做很多菜,就......脑子自己有的东西......我以后也做给兄长吃吧。”焦诗寒垂眸盯着自己的汤碗有些慌张,险些又说错话了。
沈文宣把鸡蛋羹推给他:“以后再说吧。”
他这个弟弟怎么跟他回来了还是会不安?他在外面站着......沈文宣一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好像找到了症结所在。
焦诗寒挖起鸡蛋羹尝了一口,口感嫩滑,很好吃,但他有些食不知味,一抬头突然见沈文宣的前面的桌子没有,只有自己有,赶忙挖了一口递到沈文宣的嘴边。
沈文宣夹菜的动作一顿,抬眼带点儿迷茫的表情望过去。
究竟是自己太封建主义了,还是对面太贴心小可爱了?
沈文宣愣神间,焦诗寒以为他不喜欢这样,犹豫着缩了回来,沈文宣抓住他的手,将他勺子里的鸡蛋羹吃了。
好吃,不愧是我做的!
沈文宣夹了一筷子肉沫蒸冬瓜到阿焦碗里,焦诗寒心情突然好了一些,嘴角弯起笑了,小口小口吃着碗里的冬瓜。
焦诗寒的饭量很小,连一个馒头都没有吃完,沈文宣帮他代劳了,吃完自己的两个,又把他剩的半个吃掉了。
晚上沈文宣监督他喝完药,喂了块蜜饯到他嘴里,前几天送给他的蜜饯看起来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
沈文宣叹了口气:“你省着做什么?等你吃完了,我再给你买。”
焦诗寒笑着点点头,但心里已经在想着要如何开始挣钱了,他不能一直靠着兄长养,但心里的盘算还没有噼啪算好就被沈文宣打断,被催促着刷牙、上床、睡觉。
他身上脱去衣服,只剩下亵衣,能清晰感受到底下被褥的微凉和柔软。
沈文宣就坐在不远处,还没有上床。
焦诗寒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快,手指忍不住抓紧被子。
沈文宣坐在书桌边借着油灯翻看原主留下的三本书,一边看,手指一边在桌上滑动练习繁体字。
笔墨纸砚太贵,预留的生活费根本不够,那十两本金是留来尝试火锅的,至于开店的银子,沈文宣还没有。
七天啊,沈文宣斜拄着头想着,得挣点钱。
去赌?
不行,他都说原主赌博是蠢了,那他去赌岂不是明知蠢而犯蠢。
卖图纸?沈文宣想过之后默默把这条划掉。
卖出曲辕犁的图纸已经够引人注目了,如果再来一个,这地方他怕是待不下去了,前后反差太大,被当成妖魔附身都有可能。
还有什么?
没钱没地没关系,再刨去黄赌毒以及自己半吊子的工匠技术,他好像只剩下个巴子力气了。
那......难不成去扛麻袋吗?
※※※※※※※※※※※※※※※※※※※※
作者:扛一天麻袋可以挣十文钱哦。
沈文宣:那扛麻袋是不可能扛麻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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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养小夫郎[种田] 第 19 章
竖日早晨,沈文宣睁开眼,旁边的阿焦还在睡,不知道这小孩昨天怎么回事,一直折腾到半夜才没了动静。
沈文宣抻了个懒腰坐起来,将窗子稍微推开一条缝,外头早已日光大盛。
唉,又是熟悉的晚起的感觉。
真是邪了门了,怎么每次和阿焦睡在一起就会睡得这么沉?
沈文宣回头看向陷在被子里还睡得很沉的阿焦,脸颊睡得粉扑扑的。不由自主地,他多盯了一会儿,没忍住,越过屏风用食指点了一下他的脸颊。
好软。
沈文宣笑了,脸色柔和,回身将打开的窗户缝隙关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下了床。
站在院子的一角,沈文宣本来拿着一节柳枝沾点儿牙粉正在刷牙,突然听见不远处一阵旗鼓喧天响,那一对钹打得,惊得他差点儿拿不稳手里的木杯。
村里不少人从门前经过去看热闹,沈文宣没兴趣,进厨房做早饭了。
简单煮了两碗面,打上两个荷包蛋,阿焦还没有醒,沈文宣先吃完了自己的这一份,另一份放进蒸笼里温着,然后点燃小炉子,开始用小砂锅熬药。
小火炉和小砂锅都是赵大夫借的,等阿焦病好了得还回去。
昨天向张家借的牛车还在院子里,沈文宣看了卧房的房门一眼,内心有一丝纠结,张家离这里很近,来回不过十几分钟,出去一会儿应该没问题吧?
沈文宣想着,一边牵着牛出了院门,走出一段距离,又停住。
他弟弟那么软绵绵的样子让他不放心啊,又折返了回去把院门关上了再走。
“张婶子。”
沈文宣站在张家门外牵着牛叫了一声,这个点儿张家三兄弟都去地里干活了,只有张大娘在家里。
“哎哟,这牛车我让铁牛去牵就行了,怎么还让你跑一趟。”张大娘大腿一拍,连忙放下手里的簸箕,跑过来接过沈文宣手里的牵绳。
“本来就不远,我送过来就行,婶子你太客气了。”沈文宣一边说着眼睛逐渐聚焦在张大娘养的鸡上边,个大肉厚,比他那几个小竹鸡可壮硕多了。
张大娘拴好绳子回头一看,笑了:“怎么?你想吃鸡了?想吃就自己去抓,不用跟婶子我客气。”
沈文宣笑着摇摇头:“不知婶子还有没有鸡蛋,家里吃完了,想买点儿。”
“鸡蛋啊,有有有,等我去给你拿。”
张大娘做事风风火火的,很快就从屋里拿出一篮子鸡蛋塞给沈文宣:“这村口每月初一、十五就会有集市,你想要什么东西别每次都往县里跑,来回好几个时辰,也怪累的。”
“再有,你回村也有一阵了,也该找个营生了,婶子知道你本事大,但也不能这么坐吃山空啊,”
张大娘说到这儿突然降低了音量,“我可听说了,那老沈家的老两口是不是前天去找你了?你听婶子的,别被他们忽悠了,做事都顾着自己,管他们做甚,孝顺是好事,但长辈不慈,还想要晚辈孝顺,那不是说梦话的吗?”
沈文宣笑了,点点头,老沈家找他是迟早的事,所以沈文宣也没什么惊讶的,只觉得眼前的老妇人怎么这么可爱。
“还有啊,这财要藏着一些,不藏着就漏了,你可不知道你每次从村口回来的时候,有多少人盯着你,都说你发财了,小心他们坑你——”
“唉!你给我银子干嘛啊?!”
张大娘连忙把手里的铜板还给沈文宣。
沈文宣笑着推拒着,坚决不收回来,这么一篮子鸡蛋至少值二十文,哪能白要。
“婶子,我本来就是要买——”
后面一句话突然被一阵敲锣打鼓的声响盖住,离这里极近。
沈文宣一顿,回过头,只见他的房子周围乌泱泱围了一大波人,敲锣打鼓的声音就是从那出来的。
沈文宣脑子一蒙。
出来时,他只关了门,没有锁门。
下意识地,沈文宣松开手,撒腿就往他家跑。
银钱张大娘还推拒着,没收住,撒了一地,一篮子鸡蛋也掉到了地上,碎了大半。
“哎哟!”张大娘心疼地看看这一篮子鸡蛋,又看看跑得飞快的沈文宣,以及远处的那一大波人,左右着急,一拍大腿,只匆匆收了银钱也跟着出了门。
这一大群里既有村民,又有陌生人,敲击打鼓声一阵大过一阵,好像还打开了他家院门进去了。
艹!
沈文宣咬紧牙,连宰人的心都有了。
他弟弟一个小孩本来就敏感不安,现在还一个人待在家里这tm一群狗崽子哪来的!
客观上只有几十秒,但沈文宣感觉时间好像无限倍拉长,心脏跳得极快。
等到了家门口,立刻撞开人群往里面挤。
“哎!疼!谁啊?!”
“沈小子?”
“沈文宣来啦!”不知谁喊了一声,周围聚成一团的村民纷纷让开,瞅着沈文宣的目光都带着惊奇。
沈文宣不明就里,拧着眉挤进去一看。
好家伙。
“王沐泽!”沈文宣简直恨得牙痒痒。
王沐泽还没有感觉出来,见沈文宣来了立刻笑嘻嘻地一拱手:“先生午好啊。”
“我在这儿喊了老半天,里面一点儿声都没有,还以为先生不在家呢,急得我都想进去看看了,不成想先生竟然从——”
“你要是敢进去我tm卸你一条腿!”沈文宣目光阴沉沉地发寒,像一头被惹怒的野兽。
王沐泽看着一阵毛骨悚然。
“这我、我就是说说,也没想进去。”王沐泽干笑。
难道高人的脾气就是这么古怪的吗?怎么骂他呢?他可是来送礼的。
“让他们都散了!”
沈文宣说完就进了卧房,房门彭得一响,摔王沐泽一脸。
王沐泽回身看着自己带来的几大箱礼,杵在门前想敲门又不敢敲,尴尬得要命,干笑着挥朝小厮挥挥手:“让他们都、都散了吧、散了吧……”
屋内。
焦诗寒窝在墙角紧紧缩成一团,听到开门声猛地一颤,脸色煞白,惊惧地从肘间抬起一条缝望向门口,见进来的是沈文宣,眼圈一下子红了。
“兄长。”
语气里夹着浓重的哭腔,一开口眼泪就哗啦哗啦往下掉。他还穿着亵衣,显然还没醒,外面那群人就来了。
沈文宣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一样不是滋味,焦诗寒哭得很厉害,沈文宣僵着走过去慢慢把他从墙角挖出来,学着像一位兄长安慰他。
“对不起,我的错,我不会再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了。”沈文宣轻声说着,此刻所有的脾气、阴沉、戾气都隐了下去,只留下一下一下地捋着他长发的手,心情跟着他的哭声一起低落,却幻想为他撑起一片天。
这个村子本身对阿焦来说就带有原罪,他注意到了这一点儿却还是把他一个人留了下来,这是他的错。
焦诗寒紧抓着沈文宣的衣襟,身体颤栗不止他还以为以为
“你会抛弃我吗?”
像之前所有人一样抛弃他。
“不会,”沈文宣轻勾着他的下巴,拿出帕子给他擦脸,美人落泪无疑是极美的,但又可怜得过分,鼻头、眼尾都晕红一片,浅褐色的眼珠含着泪望着他,让人心脏疼得发紧。
焦诗寒闻言吸了一口气,恐惧到发麻的身体重新有了点儿力气,偏头轻轻蹭了蹭沈文宣的手掌,再次开口问道:
“真的?”
“真的,”沈文宣手指擦拭掉他的眼尾的一颗泪珠,“我不会骗你。”
“那我醒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看到你?”
声音软软的,含着哭腔,又有几分幽怨。
“我错了,”沈文宣给他道歉,“我出了趟门,以后我去哪都带着你好不好?”
“那……你说话算话,反悔的话你就是小狗。”沈文宣太温柔,焦诗寒忍不住更进一步。
“嗯,小狗。”沈文宣看他缓过来,笑了一下。
焦诗寒等他擦完,又揽上他的脖子,问道:“外面的是谁啊?”
他透过窗缝看过一眼,其中有一些他熟悉的面孔,更多的是不认识的,更不知道那些敲锣打鼓的是谁。
一群煞笔而已!
沈文宣很想这么说,但话到口头又咽了回去,不文雅。
“好像是来送礼的。”沈文宣想起院子里那些个东西推测道。
“送礼?”焦诗寒从他颈窝里出来,突然感觉自己小题大做了。
明明只是来送礼的,他却在这儿哭天喊地。
焦诗寒脸皮薄,不好意思了。
“穿上衣服,我们出去好不好?”沈文宣问道,“我护着你,不用怕。”
那件事是一道坎儿,他总要学着跨过去的,沈文宣心疼阿焦的敏感,但并不认为这样是正常的,他得让他知道不要困在一个小房子里边,他是他的后盾,外面的东西伤害不了他。
焦诗寒点点头,沈文宣将那件翠绿色的衣服拿过来,展开,就差帮他换衣服了,好在最后反应过来,让焦诗寒去屏风后面换。
王沐泽等了老半天,里面一点儿没动静都没有,着急地在外面走了一圈又一圈。
他是哪惹着他了?谁收礼不都高高兴兴的?他还想搞个惊喜呢,结果给自己搞成惊吓了!
难不成是嫌他声音太大了,王沐泽不禁打量自己带来的吹拉弹唱,动静是有点儿大。
这高人好像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喜欢低调?
王沐泽自认找到问题关键所在,于是小心贴到房门上,自我打气了半分钟,抬手开始轻声敲门:“先生?先生?先——”
门突然被打开,王沐泽猝不及防,惯性往前一倒,差点儿撞到沈文宣身上,连忙使劲往后仰,差点儿吧腰给折了。
沈文宣斜了他一眼,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人这么狗。
焦诗寒从沈文宣后面偷偷露出半张脸,眼睛在外面扫了一圈,除了几个拿着乐器的小厮,没有其他人了,于是又从沈文宣身后出来了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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