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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不成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冬雪喑哑
宋霏凝目咬唇,巨大的工作压力已经让她吃不消。
而现在,就连她最信任的妹妹和男朋友都要折磨她。
她抱紧自己的脑袋,真的觉得心力匮乏,恨不得就这样死掉,解脱。
巨大的心理斗争后,宋霏深深吸气,眸子阴阴地看着她:“你哪来的钱买肯德基?”
宋初迟疑了下,细声说:“是……谭叔叔买的,他放学接了我回家,还带我去吃饭。”
看着宋霏在面前冷笑了声,宋初小心脏害怕又发凉,她急忙问:“不是姐姐让他来的吗?”
宋霏闭着眼睛,再徐徐睁开,漆黑的眼睛里毫无亮光。
“是我叫他来的。”宋霏俯身捡起沙发上的汉堡,还被纸包裹得好好,一层层拆开,缓慢蠕动唇瓣吃着。
吃着谭九州给宋初买的食物,宋霏眼角逐渐蓄上眼泪。
她再想装傻也是不能,这么些天,她工作忙得24小时转,却也不忘每天给谭九州打电话。
只是每次都是她在说,跟他说今天查的案子,说唐国礼有多严厉,讲到口干舌燥,他也只是冷漠回应,甚至没几分钟就要挂电话。
宋霏也很想问问他的近况,他的工作如何,生意进展还好么,可话到口,听见他冰冷的态度,又只好咽下去。
如今才知道,一个人心能变得如此之快啊。
初始热烈追求她的男人,如今已像一潭死水,一丝波纹也无。
宋霏擦掉眼泪,把汉堡吃完扔进垃圾桶,自始至终,都在沉默,没说一句话。
宋初很害怕这样的姐姐,太不对劲。
她握着十指,压低声音说:“姐姐,如果你不喜欢我跟谭叔叔见面,我以后就不理他了。”
她看得出姐姐不高兴了。
同班的张明明谈恋爱时也这样。张明明的男朋友是副班长,得经常跟女班长交流,哪怕他对班长没心思,张明明还是会吃醋。
宋初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但她想女孩都是这样吧,对在意的人都有占有欲。
就像她,曾经对谭叔叔印象不好,也是因为他占了姐姐。
宋霏忽然扯出一笑,眼角有些苍白,但依旧是怜爱的:“姐姐没生气,这事不怪你,乖,去写作业吧,我给你切水果。”
“作业写完了,打算背会书就睡觉了。”
宋初乖乖在她身边坐下,给她捏肩膀,“姐姐,我晚上可以多陪你一会,聊聊天,你跟我说说你们在查的案子呗。”
宋霏在她鼻尖上点了点:“小孩子家家的,别听这些恐怖的东西,晚上又睡不着,钻我被窝。”
宋初笑呵呵钻进她怀里:“我就要软软香香的姐姐陪我睡。”
……
是夜,宋霏看着床上熟睡的宋初,眼神慈爱而温和。
她想,自己真是太小心眼了,工作昏了头,连最亲近的妹妹都要怀疑。
宋初那么乖,男女之事都不沾的,从小到大都跟男孩保持距离,又怎么会跟谭九州有什么?
其实也想得到,都是谭九州故意招惹。
只是,宋霏她不想承认,不想打破他在心里的美好形象。
这一夜,躺在床上,宋霏默默做了个决定。





溃不成婚 第249章 只要真心
次日下午,宋霏向唐国礼请了半天假,提前约了谭九州吃饭。
这顿饭定在著名的卧龙酒店,规模不小的星级饭店。宋霏特地打扮了自己一番,穿着勾勒身材的米色纱裙,头发挽起,喷上淡雅的香水。
坐在谭九州面前,望着这张俊美而深沉,她朝思暮想的脸,心脏仍是难以抑制地狂乱起来。
宋霏想起第一次见到谭九州时,她正和刑侦组在餐厅跟踪一个犯人。
犯人当场察觉,踢昏了一个扑过去的警查,并直接挟持宋霏当作人质。
宋霏几番挣扎,好歹也是学过武术傍身的,但那犯人是混道上的,有武打基础,三两下制服宋霏,又不知哪来的手铐,直接把宋霏的双手铐起背到身后。
在场的警员都比较年轻,也没有狙击经验,眼看着歹徒带着宋霏往门口走,突然,人群中出来一个人。
那就是谭九州。
他低身捡起那昏倒警查的手枪,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对向歹徒。
人狠话不多,一枪开到歹徒的右手臂上,精准无误。
宋霏闭着眼睛,还能想起当时见到他的画面。
从人群中徐徐出现,英俊如天神般强大,仿佛上天恩赐她的礼物。
他们相识到如今,其实,宋霏对他的感觉从未变过。
谭九州静静注视她恍惚神游的表情,低头切着海鲜,淡声说:“最近瘦了。”
宋霏的思绪这才被打断。
谭九州稀松平常的态度,仿佛没有察觉她的反常。
又或是他察觉到,但装作若无其事。
她摇头笑笑,兀自倒了杯酒,又给他斟上:“还记得这杯酒吗?我们见面的时候,你送给我的第一份见面礼。我当时不会喝红酒,你就教我红酒的礼仪,如何握酒杯,如何品尝,如何区别好坏。”
“我当时想,你这人啊,到底是什么来头?既有精准的枪法,又那么懂饭桌文化。”
谭九州静静听她说着,悠扬的钢琴声在耳边回旋,将本该浓重的气氛渲染得柔和。
“你知道吗,谭九州,我一直都在期待着你这样的男人出现。”
宋霏不等他,自顾自地抿了口红酒,仿佛在壮胆,“二十多年,我看着身边的老同学,一个个步入婚姻礼堂,我连伴娘都做了两三次,可从没一次轮到我……”
“他们总问我,你们警署不是有很多男人吗,怎么连男朋友都找不到时,我无从回答。我不是个想将就的女人啊,我要找的伴侣,那必定是与他共度一生。”
宋霏说着,目光上移,凝视在男人沉暗的眼里:“遇见你,我知道这么多年的等待,都值得了。”
即便听着这些动听的话,他也永远是这样,安静寡言,甚至连多余的笑容都不给她。
这个问题,她以前就有察觉。
但她太喜欢他,心里又有点怕他,也许是这男人与生俱来的胁迫感。
她从不问他‘你为什么总对我这么冷淡’。她不敢,也没有听到答案的底气。
宋霏嘲弄地勾了勾嘴唇,忽然伸手,握住男人的手背:“你呢?谭九州,你有没有跟我共度一生的打算?”
她问这句话,像鼓足了巨大的勇气。
已经蒙上灰尘的眼睛里,还留着星星点点的期待。
宋霏在握住他温热掌心的同时,就如同被蛊惑,方才做的所有思想建设都开始崩塌。
忽然有种只要他肯点头,她都愿意不顾一切的冲动。
男人平静放下刀叉,没有避开她的触碰,只是说:“你想听真话吗?”
宋霏的表情僵了一下,指尖触碰到的皮肤慢慢变凉。
心脏像被扯开一个洞,疼得她连叉子都握不稳。
“你先别说。”宋霏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她转着眼前的叉子,极力克制要掉下的眼泪,却控制不住声音颤抖,“我换个问法吧,你有喜欢过我吗?真心的那种喜欢。”
“没有。”他回答的速度,就像这个答案已经根深蒂固在心里,无须思考。
顿了顿,看着宋霏苍白如纸的脸,谭九州继续说,“我努力过。”
意外地,听到他那样坦白,宋霏的心里竟没想象中难过。不知是麻木了,还是早已猜到这个事实。
她竟还能笑得出来,“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你说来我听听。”
谭九州深深看着她,陷入沉寂。
宋霏手掌轻轻托着下巴,笑着问他:“是宋初那样的,对不对?”
餐桌上陷入一贯的寂静,只是,这分安静里又夹杂了不寻常的气息。
服务生恭敬地上来澈桌,端上甜品,冰淇淋奶油在盘子里慢慢至融化,他们谁也没有开口。
话摊开了说,宋霏也没什么可顾忌。
她始终含笑看着面前的男人,笑里有泪,坚强地压下去,但涌上来更多。
多么讽刺啊,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不真实,仿佛电视里才有的情节,可不偏不倚被她撞上。
“我妹妹呢,”
宋霏忽然开口,手里的小银匙转动着。
她喉咙像卡了鱼刺那样难受。想哭,还要努力压制着,“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做爹做娘,吃穿用度,都把最好的先给她,剩的不管好歹留给自己。”
她深吸口气,缓缓扬起脸颊:“妹妹养得漂亮啊,肤白貌美,亭亭玉立,不曾见过世界的黑暗面,所以性子也单纯。她未来路怎样的谁也不知道,今年才要考大学,人生很长,以后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人。但我想过,站在她身边的,不需大富大贵,但一定要足够疼她爱她。”
宋霏又喝了口酒,将杯子扣在桌面上,手指紧紧地握着。
说完这些,她再看向男人,他眸色阴墨,看不出情绪,却大有乌云翻涌的局面。
“疼她爱她,只要真心,这不是条件。”
宋霏双拳攥起,差点没要掀翻桌子。本以为谭九州还会有所遮掩,可没想到他竟就直截了当说出来。
“谭九州,你这话是在向我讨要宋初吗?”
她眼底有泪,没力气再忍,任由它们顺两颊落下,“他下得去手吗?她是我妹妹!”
话一出,旁边挺多顾客都看向了他们。
谭九州只是凝视着她,唇瓣微微翘起:“宋霏,你太激动了,坐下。”
他手指勾起敲了敲桌面,态度愈是沉淡,愈是让人火气没地方发。
宋霏红着眼睛,身上穿着再华美的衣裙,她都觉得自己不堪入目。
她重新坐下来,脑袋低垂,一圈圈揉着额角,笑着说:“我能不激动么?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我妹妹还那么小,她什么都不懂,你想要她,首先过了我这关,我妹妹可以跟任何人在一起,就是不能跟你!”
宋霏的心脏承受能力再强大,也无法看到妹妹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
谭九州放下手里的酒杯,沉声:“你别误会,对你妹妹没有那种肮脏的心思。她年龄尚小,人生才刚刚起步,这些事我们私下说了就罢,回去以后,不要强加给她。”
呵呵,她与他已经崩裂到这个地步,他还在为宋初着想。
宋霏的心已经彻底零碎,往事许多画面浮现在脑海里。
他们第二次见面,谭九州带她坐在88楼的旋转餐厅里,指着z城的每一幢楼,告诉她历史变迁,晚上,又与她逛着夜市小店,两人共买了一个同心手绳。
他们第一次表白,是在七里桥的桥边,欣赏着漫天孔明灯升到高空时,男人轻轻对她说:在一起吧。
宋霏的心跳早已失守,乱了节奏,整个人随着孔明灯漂浮上天空。
如今,宋霏呆滞地想,如果当初她没有把谭九州带回家见到宋初,或许,他们如今也不会闹成这样。
身边的拳头松了又紧,她字句艰难:“我爱过你,九州。我曾经真心以为你就是最后的人,可我想不到,我们最后会结束得这么难看。”
言毕,桌上的餐布已经被她攥得发烂。
她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些给他听,又有什么用。
“所以,这是一顿分手宴。”谭九州慢慢总结出这一句话,依旧那样轻淡。
“对。”宋霏站起身,郑重地道:“分手吧,谭九州。”
说完这话,她没有如预想中的离开。
身体定格在那,宋霏想看看他的反应,或许是大脑里还有不死心的一部分存在。
谭九州放下刀叉,眸光幽幽地看着她,说:“好。”
……
宋霏的状态很差很差,一连几天休息,反而有越休息越疲倦的架势。
唐国礼很担心她,拉她到私下谈话:“小霏啊,你最近这状态是怎么搞的?家里出事了吗?”
宋霏涩然笑笑:“没有,没什么事,是我自己的问题,唐老师。”
“再怎么样,身体是第一重要的,知道吧?很快就到时候了,山仔那女儿的生日会照办,那人会去到现场。只剩最后一周,我们会去军队进行特殊演练。”唐国礼语重心长地拍她的肩膀,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这话我常常在你耳边念叨。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能不能成,就看一周后的星期六。小霏,我们不能让无辜的死者家属和人民群众失望,对吗?”
宋霏点着头,眼睛里再无亮光:“我知道。”
……
当天晚上,家里突然来了一帮人,宋初跑出来一瞧,是两张较为熟悉的面孔,姐姐以前的老同学,现在在交巡捕局当班坐镇的曹落月阿姨。
“哎呀,这就是你妹妹啊,长得真可爱。”曹落月像看到小宠物般笑得欢喜。
“曹阿姨好。”
宋初一边礼貌打招呼,一边看向旁边沉眸不言的姐姐。
姐姐最近变了很多,不爱笑了,回到家也不再做晚饭,把晚饭朝桌上一丢,就直接走了。
宋初有意识到是因为谭叔叔的事,她也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解释,除非谭叔叔亲自出面,否则姐姐不会真的高兴。
“从明天开始到高考,你就住在曹阿姨家。”
宋霏淡淡指着旁边的行李箱,“我要去队里训练一周,扫黑除恶,照顾不到你了。”
宋初拧了拧眉,看着姐姐淡薄的表情,她忽然心生害怕,总觉得她是要丢了自己。
走过去,抓住姐姐冰凉的手指,她压低声说:“姐姐,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你放心,尽管地去工作,我会在家乖乖等你回来的。”
她是条件反射的担心,但明显理解错了宋霏的意思。
宋霏抿了下唇,淡淡拂去她的手腕:“你以为我是要丢掉你这个包袱?真想丢掉,早丢了,养这么大,我还是有责任心的。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也许罪犯余党会找到家里来,很危险,明白?”
语气虽不似从前温柔,却仍透着关心。
宋初像被哄好的孩子,有点小开心的同时,又露出担心:“这么危险,姐姐也要去吗?”
宋霏无力地扯起嘴角:“不然呢,我总不能这样在家一蹶不振,不如拼死工作。”
宋初不敢再说话,怕再惹姐姐不高兴。
她乖乖把作业收进小书包,任曹阿姨牵着自己离开。
关门前,她不舍地看一眼姐姐,轻轻地说:“姐姐,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出事,我等你回来……”
她也不知听到没有,背对着宋初,直到房门关拢。
……
警方与9的第一次战役,正式打响。
警署派出的队伍有几支,一批为潜入山仔女儿生日会的唐国礼、宋霏以及江珊的男朋友吴梁,由三人组成的精干。
另一批为山庄酒店的周围埋伏,多达二十余人,随时候令出动。
夕阳光束落下地平线,黑夜随之到来。
金碧辉煌的酒店里灯火通明,宾客不少,显然山仔离世的事情,除了亲近家属以外,还没有传播开。
从山仔那得到的消息,目标者25-35岁之间,身高一米八五往上,模样斯文,常穿定制西服。
不知道其姓名,只知道名字里有九一字,故给团队取名9。
另外,这位大人物是山仔家的贵人,注意观察旁边人的反应,他们必然会对那位大人物恭恭敬敬。
三人坐在角落里,目光炯炯有神盯着在场的人,几乎把排面比较大的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符合身份的。
山仔家对其恭恭敬敬的,要么是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要么是一些纨绔子弟,都有名有姓,不可能与这个组织有牵扯。
三人继续按兵不动。
唐国礼到底是老警员,眼睛尖得很,察觉到不是所有客人都会落座一楼,服务生会带着有些身份不菲的客人,往别处走。
他微微凝眸,低调地从座位上起身,对旁边二人说:“我去一趟,很快回来。”
宋霏的预感不佳,抓住唐国礼:“您去哪?”
唐国礼微笑说:“看看情况,不必担心,你们两人等在这,等我的信号。我孤身一人不会动刀枪。”
他说完这句话,宽阔的背影沿着厅堂外侧走。
宋霏呼吸紧张盯着他离开的身影,手心沁着汗,舞台上,缤纷的节目在她眼里只剩嘈杂。
她起身走到大厅旁侧,对讲机那头严肃地道:“唐队长只身一人离开会场,注意,唐队长只身一人离开会场,请注意留意唐队长的信号需求。”
吴梁对宋霏低声说:“别太紧张了,宋霏姐,唐老师那么有经验,他只是去探探情况,我们跟着去,也只是拖他的后腿而已。”
宋霏轻轻“嗯”一声,嗓音难抑颤抖。
唐国礼随着那服务生离开的步伐走,模样轻松,看上去像在无意闲逛的宾客。
他来到墙壁的拐角处,面前只有一座金色的电梯。
唐国礼抬头看过去,全透明的电梯可以通到酒店二楼。
他心脏忽然狂跳,强烈的预感产生。
这些恶势力习惯分三六九等的级别,而山仔又是一直处在那种环境下,潜移默化地,对宾客也有划分等级的习惯。
若说这场宴会是他从前就精心安排好的,那么谭九州这个级别的客人,很可能不跟他们在同一层楼。
考虑到这一点,唐国礼也不能确认自己思考是否正确。
只有亲自确认看看了。
他按下电梯的“上”键,电梯门徐徐打开时,一张阴冷清沉的脸赫然出现在电梯里。
手里一块抹布,堵住唐国礼还未来得及发声的嘴!紧接着,袖子里尖刀毕现,直直地刺向唐国礼的膝盖!
“呃……”唐国礼巨大的痛苦尖叫,被压抑进喉咙,一条腿像断了似的无法行走,痛至昏死过去,软瘫在地上。
尚忍做完这一切,把唐国礼从地上拽起来。
他再按电梯,直达五层,抵达露天式的硕大房间,穹顶是可操控打开的玻璃。
而一排修长的朱红沙发中央,坐着一位白发老者,他穿着身暗红的唐装,慵懒倚靠在那,五六金戒指的手轻轻玩着拄仗。
那是谭老爷,谭家位高权重之人。
而谭老爷身侧,左右拥怀美女的少年便是大姨太的儿子,谭千州。
谭九州坐在沙发最左侧,他倚在沙发上,定制深黑西裤紧紧绷着,一如他沉峻的脸庞。有一个女人站在他身边伺候,拎着酒壶,不敢接近。




溃不成婚 第250章 下地狱
包厢门被打开,尚忍带着奄奄一息的唐国礼,前来复命。
“我还以为是多高大威猛的警官呢,原来就一老头。”
谭千州往后靠了靠,看清唐国礼的脸后,放肆蔑笑。
谭老爷摘下唇上烟斗,慢慢俯身去看,他距离唐国礼最近,抬脚就能勾起他的下巴:
“这身行头也是可怜,八十年代的西服,这么些年,抓不到谭家的消息,只能穿这么寒酸了,嗯?这次大发慈悲放点消息,惹你们上钩,警方一下就咬住了。得是有多想挣这份钱啊,哈哈哈——还不如跟着我们混,保你妻儿一世荣华。”
“我呸!”
唐国礼抬头就是一口水,喷在老爷子的钻石手杖上。
他即便被伤得奄奄一息,也秉持着尊严血性,“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满身铜臭,你知道你们害死了多少人吗?冷血没心的东西!你们都会去死,都去死!”
“笑死,真是越没用的人叫声越大。”谭千州笑得大声,吻了口旁边的美女,“喜欢吗?”
“冷血没心啊,说得太对了,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享拥无数的财富地位,谁不是把自己心掏出来,血放干了,才得到这一切?”
谭老爷指尖轻轻敲打着轮椅,似笑非笑,看一眼最左边始终沉默的谭九州,“乖孙,你说对吧?你应该比爷爷更深有体会,毕竟9是你一手创立的,嗯?”
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变暗。
唐国礼脑袋上有伤,血流进眼睛了,还是坚持抬起头,看向谭九州。
两道目光对视,一双震愕凝望,一双冰冷淡漠。
“你……你……”
唐国礼的声音在发抖,“你不是小霏的……”
就在一个月前,宋霏领着谭九州在局里报道,满脸甜蜜洋溢地介绍:这是我男朋友。
面前这小子,不就是当时站在宋霏身边的……
唐国礼瞪着面前沉寂的男人,那沉峻出彩的俊美容貌,不言一发的冷冽气场,不会错的,就是他。
难道说,这小子接近宋霏的目的就是……
唐国礼的后背顿时像爬上蛇一样冰冷。
“很吃惊?”谭老爷轻笑问,“这是我的宝贝孙子,谭九州,也是你们苦苦要找的人。九州,我记得你好像叼过唐国礼的一个学生,才多亏得到警署的这些消息吧。”
谭千州一听女人就来劲抢答:“叫宋霏,挺性感一妹妹。是三弟有福,哈哈哈。”
唐国礼愤怒至极,唯一闲着的一条腿踹起地上的花瓶砸向谭九州:“畜生玩意!玩弄感情你不是人!”
“九爷,小心。”尚忍立刻冲上前护住,唐国礼伏在地面上,像一头待宰的羔羊,横眉怒瞪着眼前一帮人。
而谭九州始终静寂,纵然他不说话,旁人也感受到他阴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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