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不成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冬雪喑哑
回过头时,却见男人侧坐在沙发上,身体歪靠着车门,脸颊蒙着层疲倦,双眸紧闭,却睡得安详。
李琼墨顿住,旋即一抹淡笑落在唇边。
这是得累成什么样了。
好在没受什么伤,但还是得去医院看看情况,确认没事了才放他回家。
入夜。
苏晚筝一直紧紧盯着手机信息,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
吴妈实在看不过去,怕夜深露重的,给她披上件外套再去干活。
干完一圈活回来发现这孩子又把外套脱了。
急得心急火燎,嫌热,在客厅团团转。
“太太,您这么着急也没用啊。”吴妈皱着眉轻声劝她,又把外套给她披上,“入夜了,小心着凉。”
苏晚筝脸色煞白,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托腮:“吴妈,你把家里灯关了吧。”
“啊?”
吴妈皱眉又心疼,叹了口气转身去关灯,“太太,关灯做什么?黑漆漆的,别走路撞到了……”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闷闷地搁着:“外面有车灯亮起来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了。”
吴妈闻言,无比心疼地叹气:“你这孩子真是……席先生先前说了,他这一去可能要好几天回来,你就上楼去休息,睡一觉说不定就回来了……”
“我睡不着,吴妈,我真的睡不着。”
苏晚筝抱着脑袋,无助地擦掉眼眶的泪,偷偷的,不想展露出脆弱的一面。
她要当他坚强的后盾,不能流泪,不能软弱,安心带着孩子等他回来,是她唯一能做的。
“太太,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再这样等对身体真的不好……”
吴妈继续劝着,窗外却突然投进一束刺眼的光线。
那像一盏亮光直接照射进苏晚筝温红的眼里。
她瞳孔猛地一缩,像电流通遍全身般,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回来了!”
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无神的眼里重新恢复亮光,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吴妈!他回来了!”
“先生那么快就回来了?”
吴妈也跟着惊喜,转身对苏晚筝道,“太太,外面风大冷,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问问。”
“好,你快去,我在这等你。”
吴妈捂着胳膊小跑出门,迎着风走到车前,俯身敲了敲车窗:“先生,是先生吗?”
车窗降了下来,驾驶座上是时博,他拉下帽檐道:“吴妈,是我,放心,先生他没事,大家都没事。”
“真的吗?哎哟,太好了,太好了……”
吴妈先是露出惊喜的表情,捂着胸口大笑起来,“太太要高兴坏了,你不知道,自从先生走后,太太就没安定过,一整天都坐立不安地等,我都给急坏了。”
时博浅笑:“真的没事。席总现在在医院,医生说需要疗养几天。为了不让太太担心,要辛苦你收拾一下太太的东西,搬到医院去席总身边。”
吴妈变了表情,立马转身:“现在吗?诶,好的,我这就去。”
她瞧见时博眼中都是血丝,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也在发抖。
不由得心疼这年轻人。年纪轻轻跟着先生不容易,足够真诚又用心,累成这样没有一句怨言,还笑眯眯地跑前跑后。
苏晚筝远远地看见吴妈跑过来,一时心脏如擂鼓,突然不敢面对她。
她方才看见吴妈跟车里的人交谈了。
脑海里复杂成河,结果是好是坏?说不定,如果是坏,吴妈应该会步履沉重地走回来。
她焦急地走出玄关,小步朝吴妈走去。
在迷雾般的夜色中,总算看见老人家带着笑容的脸庞,一边朝她挥手一边大叫道:“没事了!太太!先生没事!大家都没事!”
她双腿一软,心脏震撼,像有一块巨石松懈,又有什么情绪涌上了脑海。
她握着门把,直接跪坐在地上,捂紧嘴唇泪水滂沱。
绷了一整天的情绪,在此刻无法抑制地流淌爆发,像洪水决堤,珠子断线,不断地往下掉。
吴妈连忙上前抱住她,颤抖苍老的手慢慢抚摸女人头发,笑得乐呵呵:“没事了,傻太太别哭啊,你应该笑啊,先生和大家都没事,都好好的……”
“我这是高兴的……”她哭哭啼啼话都说不完整,那一瞬间的柔软触人心房,“吴妈,我们真的没白等,他真的没骗我,他完完整整地活着回来了。”
吴妈微笑搀扶着女人:“是啊,太太快起来,先生现在在医院治疗,要你过去一起陪床呢。”
她闻言擦掉眼泪,比谁都快地起身:“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30分钟后,时博开车送太太和吴妈抵达医院。
一路上,苏晚筝不断地问问题,时博不厌其烦地回答:“太太,真的没事了,这次要多亏三个人,李医生和木源,让席总在那么困难的环境里还能活着出来。”
苏晚筝露出平和的温笑,吴妈在旁问:“那第三个人是?”
时博小心看一眼镜里,女人温恬的脸颊:“还有苏澈。”
她情绪突然被触到,木讷望向时博:“小澈……也去了?”
时博舔了下干涩的嘴唇,犹豫着,还是开口:
“这件事本不该我来说的,席总说他想亲自跟你道歉,让苏澈前往,主要是因为苏澈是苏丘与习月琳的私生子。”
“什么?”
苏晚筝与吴妈同时目瞪口呆。
她瞪圆双瞳,手指死死掐住座椅边缘,脸颊泛成苍白。
“这怎么可能?苏丘和小澈的辈分差那么多……”
时博平静地解释:“你还记得,你爷爷在十九年前去过一次m国,就是在那里和习月琳相识,偷偷生了个孩子。”
苏晚筝捂住嘴唇,这个事实对她来说冲击力太大。
她始终把苏澈当做弟弟看待,却没想到,他竟然跟自己父亲是同辈人?
“那外界都传,小澈是我父亲的私生子……”
时博无奈地摇摇头:“那都是外界传的谣言,苏丘原本也想抵制的,但后来也觉得没什么方式掩盖,索性就让谣言越传越长了。”
直到下车进医院,苏晚筝都心事重重想着这事。走上台阶时,险些栽了一跟头。
一只温润的大手从后面搀住她,苏晚筝愣着抬头,瞳孔稍微有了焦距:“李医生。”
李琼墨绅士手抄兜,微笑:“都怀孕了还一直低着头可不行。”
她往后退一步,对他郑重地鞠了一躬:“刚才听时叔叔说,这次多亏你从国外带回的那种粉末,才救了席江燃一命,代我们母子俩谢过你啦。”
“跟我还这么客气。”李琼墨扯笑,连忙把她扶起来,“江燃是我的朋友,我不豁出性命帮他帮谁?”
“李医生,还有关于小澈的身世……”
李琼墨看一眼旁边的时博,颔首:“嗯,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这些事你不如进去后,好好问问席江燃。”
苏晚筝怔住,抿了下干涩的唇,抬头看着眼前微阖的病房,在阴暗的走廊里,唯有这房间散出幽幽温暖的光束,吸引着她往里走。
“再次谢谢你啦,李医生。”她冲向男人轻浅一笑,推门走了进去。
迎面一阵温暖的热风,屋子里开着充足暖气,电视里放着他爱看的足球比赛,走进去时,还传来他轻轻啜茶叶的声音。
一切是那样温馨、真实又动人心弦。
苏晚筝忽而有种想哭的冲动,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上眼眶。
她以前也不觉得自己是这么爱哭的类型啊。
强行忍住,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在走廊里待了很久,直到里屋好似等了很久的男人问:“站门口做什么?进来。”
听到他沉哑的声音,如雨水轻轻敲打落叶的声音,崩断了她心里的最后一根弦。
她哭着扑过去,直接抱住床上的那抹身影。
把脸埋进他熟悉的胸膛里,鼻腔呼吸,眼底心里,满满都充斥着他鲜活的味道。
“真是的。”
他任由她在怀里哭,像猫儿似的轻轻颤抖身子。
心疼、无奈,又骨子发软。
掌心缓慢抚摸过她的发顶:“不过就是一天没见而已,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上辈子的怨侣。”
“谁跟你是怨侣!”
她愤愤地擦眼泪,眼睛都肿透了,“太乱来了,要不是时博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打算只身一人冲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要捉拿苏丘。说到底你还是骗了我,你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没有。”他哄她,长指淡淡穿插入她的发丝,揉着哄着,“我哪舍得真把命豁出去,太太。”
她不听解释,像小孩子似的捶打他的胸口,闹脾气:“骗子,席江燃你这个大骗子。”
“好,我错了,让太太担心,是我的错。”
他无奈失笑,俯身搂她的腰,直接把她带上床,坐在自己的双腿上。
一只手掌托她的腰,一只抚摸着她的下颌角。
慢慢到耳垂,再深深插入发丝之间,每一个动作都惹她心跳加速,肌肉紧绷。
他在用每个亲昵无比的抚摸告诉她,他还活着,他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苏晚筝鼻尖贴着他,有点急有点难受,俯身去吻他的唇。
挤压的思念又一刻迸发,她急着辗转厮磨他的唇,被她调教得已驾轻就熟,没一会彼此呼吸就热了。
他轻笑了声,愉悦地揽紧她的后腰:“这么主动,真少见。”
“有且只有一次。”她双眼还温红着,轻轻喘息着,抱他的脖颈,严肃且认真。
他抱紧她的腰肢:“好,只有这一次。保证以后再也不做危险的事,惹太太担心。”
三天后,他的各项指标达到正常,便被批出院。
临离开前,两人在医院楼下逛着买早餐,他将苏丘献骨髓给苏澈的事告诉她了,顺便将当年习月琳与苏丘的感情恩怨细说给她听。
苏晚筝听完反而平静了许多,与他搀着手,走在大街上,好似不管这世界怎么变成狗血的模样,她都不害怕了。
“等下出院前,去见见那孩子吧。”
他抬起她的手吻了下:“好。”
苏澈最近挺忙的,在做术前的各项检查,被各个科室来回地推。
苏晚筝见到他时,他正呆滞坐在轮椅上,一束阳光底下,光芒照着他忧郁分明的侧颜,柔软的短发不再似从前咄咄逼人,他半眯着双眼,不知在心念何事。
时不时地,他又抬起自己的手背看一眼,若有所思。
但眼底那抹长期浓结的阴霾不见了。
苏晚筝抿唇一笑,松开席江燃的手快步走过去,轻轻唤了声:“小澈。”
少年愣了下,抬眼便见女人微笑着朝自己跑来。
她今天穿着白衬衫配淡蓝色长裙,跑起来两条裙摆随风摇荡,雪白脚踝下一双黑色皮鞋,衬得她肤色更美。
她就像跃动在阳光下的精灵,那么美又那么活泼。
苏澈从前觉得自己与她的差距就在于此。
她是活在明面下的千金小姐,而他是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
可现在,苏丘死了,苏家的阴暗被一层层揭开,他的身世公开了,不必再活在躲躲藏藏的暗无天日里,心里的结忽而释怀。
若换做从前,他一定会躲避开苏晚筝的怀抱。
但这一次他没有避开,直直就让她俯身抱住。
溃不成婚 第184章 欢迎下凡(正文完)
苏晚筝抱着少年的脖颈,像抓小猫似的揉揉他的头发:“姐姐错了,作为回报,今天晚上姐姐陪你一起睡觉,嗯?”
“放开我,你这变态女。”苏澈被她闷在怀里,气都喘不过气来,拳头敲她肩膀。
苏晚筝轻轻阖上双眸,掌心温润摸着他的脸颊:“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么大的秘密,你从没告诉过我,自己一个人默默担在心里那么久。”
苏澈挣扎的小手顿了下,慢慢闭上双眼,抿紧唇瓣。
他嘴硬地说:“告诉你能有什么用,你也改变不了。”
“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怕我遇到危险。”苏晚筝淡淡一笑,下巴抵在孩子的头顶,“以后不能再这样了,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家人,以后你有什么问题都要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半晌没声音,她低头拧了下少年的耳朵:“听到没?”
“唉知道了,烦人。”
苏澈捂着自己泛红的耳朵,忿忿觑她一眼,依旧维持冷酷的形象,“你老公还在那边等着你,回去吧,下次见面,我要抱抱小外甥。”
苏晚筝捏着他的手背微笑:“你想要小外甥还是外甥女?”
苏澈还真认真想了想:“女孩最好,我能护着,生男孩的话,指不定会变成我这样。”
“变成你这样怎么了?不是挺好。”苏晚筝顺顺他的头发,“在医院好好照顾自己,听李医生的话,等孩子出生了第一个抱过来给你瞧。”
看着李医生将苏澈推远,她手掌被男人从身后握住,淡淡气息从头顶飘下:“李琼墨说,苏澈动完手术到出院的时间,正好和你预产期一致。”
“真的?”她眼睛一亮。
“嗯,双喜临门。”他握紧她的手掌,将她拢在怀里,“不过在那之前,都得在家好好休养身体。”
“我能不喝那补药鸽子汤了吗?”
“医生说了得喝。”
“我问过其他的孕期妈妈,人家都没喝的。”
男人沉眉在这不听话女人的小腰上掐了一把:“你跟她们体质一样吗?这点没商量。”
“……”
连喝几个月的药汤,席江燃也没把她放在家里空窗,几乎每周都带她去一趟外地度假。
海边、湖泊、山顶,哪里是最近网络盛行的美景就去哪里。
一开始,还是两人手牵着手散步逛街。
不知不觉,肚子撑大了,走几步都吃力,席江燃便挑选那些能开车去的景区。
再慢慢,她也不愿多动了,到了晚上睡不好,白天只能半倚着的地步。
除了每天忙的基本事务外,席江燃推掉所有其他工作,每晚早早抵家,给太太按肩按腰,再到浮肿的膝盖和小腿。
她的身形逐渐丰腴起来,每晚对镜子掐着自己的腰,满脸的欲哭无泪:“席江燃,这么胖以后怎么办呀。”
席江燃笑着从后面圈住她,不多说,让她摸摸自己的腹部。
“你的腹肌没了。”苏晚筝捏捏他平坦有了点赘肉的小腹,惊讶。
“嗯。”
“没锻炼?”
她惊讶看着镜子之中男人精瘦的脸庞,眉眼浓郁,漆黑瞳孔里映着她的脸。
他摇摇头,握住她的手背:“等孩子生下后,我们一起。”
苏晚筝曾经看过一个故事,是一个罹患癌症的小男孩,因为化疗剃去了光头,形象自卑使他成日戴着帽子生活,他的父母为了让儿子宽心,便都为儿子剃掉自己的头发,成了光头一家人。
她犹记得当时看这个故事时还感动得在他面前掉眼泪。
如今,自己竟成了其中的主角。
她回身主动吻了他一下,胳膊顺势勾住他的脖子:“那,我们就比谁减得快,罚他洗一年的碗筷。”
“怕你?”
他轻笑,俯身把她抱上床,“该睡觉了,太太。”
逐渐地,时间推移至大雪凛冽的寒冬。
在一个气温骤降的清晨,一则爆炸性的新闻蹿上热搜顶端。
万年不上微博的席江燃,在继上一条公开婚事后,发的第二条微博。
那是两只大手捧着一双粉嫩小脚的照片,粉色背景铺设,温馨又柔软的画面。
配文只有短短几字——
欢迎下凡,我的小情人。
(正文完)
溃不成婚 第185章 陆翡vs时苒
(续148)
新年伊始,时苒脑袋轻轻枕靠在玻璃窗上,无神无力看着窗外的景色。
榕城今年实施了限烟花令,漆黑夜幕里只有几点零星。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新年夜会这样度过。
无耻?
陆翡细细品着她这两个字,左手开车,右手淡淡抚摸下颌,唇畔勾笑。
指尖还残存着她的味道。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接近她,抱着她时,身体又软又轻,馨香的味道蹿进鼻尖里,淡淡袅袅的。
“陆翡。”
她有气无力地说,“能把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吗?我的手机被摔坏了。”
陆翡轻轻把手机丢到后座,“060826。”
时苒蜷窝着身子,猫儿似的躺在那,警惕背对着他,握住他的手输入密码。
陆翡从后视镜里看她拿着自己的手机,喉结忍不住翻了下。
这种感觉,就似他们在十指相握一般。
察觉到自己想法可笑,陆翡轻嗤,长指点着方向盘。他什么时候走纯情路线了?
时苒问:“你还有06年的女朋友?”
“……”
他唇角冷斜,将车子拐上大道:“我跟你垃圾桶里找的男朋友不同,遵纪守法好公民。”
时苒只是撇了撇嘴角,握着手机给家里座机拨了通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接。
接通时,听筒那端热闹腾腾的,妈妈熟悉洪亮的声音传来:“喂啊。”
“是我。”与她平日里的乖巧不同,态度冷冰冰的。
黄雁听到女儿的声音,顿了下,尔后笑着道:“哦,苒苒啊,刚刚在吃饭呢,没听到。”
时苒听着那端热热闹闹的氛围,有人在行酒令,有人在猜灯谜,调侃欢呼声一浪接一浪。
家人聚会,她从未被邀请过出席。
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
时家黄家都是小门小户结合,封建思想严重,生了时大器后,就把时苒当野猴子一样放养。
按他们的话说,女儿家生出来迟早都嫁出去的,不如放她一个人到外面闯,傍上个有钱的再回来。
她深吸口气,淡漠着腔调:“就是跟你们说一声,今年我不回去过年,洛扬也不回去。”
“哦,你们都忙是吧。”
黄雁语气听不出起伏,只是微笑地问,“那今年的,那个……”
她支支吾吾的,时苒闭了下双眼,满脸布满不悦:“时大器都已经20岁了,还从我这伸手要压岁钱,他就不能出去找份工作吗?”
“哎呀,在找了,在找了的。”
黄雁陪着笑容,“你说爸妈把你一个人带大也不容易,都供你上了大学,你弟弟都没能上成……”
“那是他自己考不上。”时苒扶额,她压眉沉脸,不想再跟她这无理的一家人闹。
从她毕业得到第一份工作起,剥削就从没停止。哭过闹过上吊过,从不曾见他们有改变。
“今年你哥谈了女朋友,你也知道现在小女生很花钱,要买包买花的,哎哟,遭罪得很,今年零花钱怎么也不能少,好不好?算妈妈求你。”
时苒气到胸闷:“你也知道现在女生处处都花钱,你还想克扣我的钱?”
“哎呀,你不是有洛扬吗?洛扬多吸金啊,你没有,他肯定也有啊。”
“你别跟我提他了。”她语气冷冷地道,“零花钱我是不会给的,就这样,挂了。”
“喂,时苒!”
黄雁一怔,还想喝住她,电话已“嘟嘟嘟”被挂断。
时苒气得将手机狠狠扣下,胳膊搭在额头上,捂住眼睛。
心烦意乱。
朋友圈里都在秀年夜饭,秀行程机票,秀世界美景,独独只有她被这个世界遗忘了。
陆翡将手机收回去,趁势回头看那低气压的女人。
她侧身躺在那抱住自己的胳膊,长发凌乱肆无忌惮落在座椅上,遮挡住脸颊,只露出一个白皙的下颌。
陆翡黑眸掠过丝情绪,唇角牵笑,调转车头,十分钟后抵达一座霓虹闪烁的建筑前:“下车。”
时苒皱眉睁开眼,被窗外那灯光刺得睁不开眼:“这是什么地方?”
“好地方。”
陆翡俯身把她拉起来,霓虹光芒描摹着他脸颊轮廓,仿佛在发光般,他向来放荡不羁的瞳孔里一抹浅笑。
她现在很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却莫名被他抓出车子,抬头看到那招牌,惊然:“夜……夜店?”
时苒进门前,像踩到结界似的甩开他的手,排斥:“不行,我不进去。”
身旁旋转门进进出出的各色人,拥着莺莺燕燕的男人,拿着酒瓶酩酊大醉的,勾肩搭背放声歌唱的。
有个刺青大汉拎着酒瓶,还朝她吹了声口哨。
时苒一抖,下意识往陆翡身后躲了下。
对于她这三点一线、宁静度日的普通市民来说,这超乎她的交际范围了。
陆翡上下瞧一眼她纯得不行的打扮。
黑色衬衫配白色长裙,长发柔美在肩膀束成一侧,露出漂亮修长的脖颈,雪白发光般,让人有想吻一口的冲动。
陆翡拉过她,发丝触到他的下颌。
他俯身,呼吸粗重了几分,哂笑:“像你这样的小老师最受欢迎。”
“你有病。”时苒瞪他一眼,要逃,陆翡根本不让,轻松把她拎进门里。
震耳欲聋的歌声,人类疯狂的尖叫狂欢,时苒以为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