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利刑侦笔记5:验毒缉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集体生活在开始时必然有让人不爽的地方,吐槽点随处皆是。但是,每当集体生活要结束的时候,大家总会怀念在一起同吃同睡同训练的日子。时间飞逝,转眼到了3月28日,训练将在次日结束。
参训人员聚餐后,重案一组在侯大利和战术教官的带领下又到场馆加练小组战术,到九点才回寝室。回寝室后,侯大利抓紧时间洗澡,然后上网查看周涛传过来的邮件。周涛传来了105专案组近期制作的秦勇、杨永福、金传统、张佳洪和李小峰五人的《社会关系和行为轨迹综合表》。105专案组这一段时间的调查从总体上来说进入死胡同,朱林、王华、周涛和易思华跑了两省四市,调查走访了二十来位杨永福和杨国建的亲朋好友,杨永福的行踪在失踪后戛然而止,再也没有消息,直至被宣布死亡。调查整体上没有突破,只能说是收集了相关资料。
看完这封邮件,又一封邮件发了过来,内容简单:朱支队明天办退休手续。
侯大利赶紧打通朱林电话,道:“师父,你明天退休?”
朱林道:“明天办手续。”
侯大利道:“退休以后,师父还是局聘刑侦专家,我有啥事还要找你。”
朱林笑道:“退休是每个人的必由之路,只要上班,便有这么一天。如果需要我,我身体状况还行,随时可以出现场。”
看罢邮件,打完电话,侯大利情绪略为低落。熄灯前,在隔壁寝室侃大山的江克扬回到寝室,和侯大利聊了几句闲话,头靠枕头,呼吸声很快均匀传出。侯大利坐在窗前,抬头看着窗外清淡的月光,听着战友的鼾声,很久都不想入眠。
早上六点半,放在床边的手机响起来。这个时间点响电话绝对不是好事,侯大利和江克扬同时惊醒,翻身而起,伸手拿手机。江克扬的手机没有响,响的是侯大利的手机。
接完电话,侯大利对正在穿衣服的江克扬道:“赶紧,有案子,要出现场。”
江克扬已经扣好皮带,道:“什么案子需要一组出动?”
侯大利声音平静,道:“二组在弄纵火案,三组在长盛,新案轮到一组了。在江州学院后面的大象坡出现了尸块,被砍得很碎。我们得提前走,不能参加上午的结业典礼了。”
江克扬利索地扣上衣服,道:“组座到基地请假,我去叫张国强和杜峰。”
侯大利取出笔记本,写下:3月29日早晨6点10分,大象坡发现了尸块。
很快,三辆车离开巴岳战训基地,十五分钟后来到江州学院后山大象坡。
车至学院街,侯大利等人沿着学院小巷步行来到大象坡的南入口。大象坡是城区内的山头之一,因山坡顶部形似大象而得名。大象坡有一条从南到北的人行步道,南接学院小巷,北连中心大道。人行步道中间有许多如毛细血管一样的小路,在山坡上形成蛛丝状步道体系。大象坡是市民锻炼场所,每天清晨和傍晚,散步和锻炼的市民很多。大象坡还是有名的情人坡。从学院后门很容易来到大象坡,很多学生情侣在此留下终生难忘的回忆。
南北两端的人行步道已经被东城派出所民警封锁,亮明证件后,侯大利诸人沿南坡步道上山。走了几分钟,遇到派出所副所长钱刚和一名年轻民警。
钱刚没有寒暄,对重案一组诸位刑警道:“六点十分左右,一个年轻女子上山遛狗。大金毛从草丛里叼出一个透明塑料袋,带到年轻女子面前。透明塑料袋里的东西倒出来,全是肉块,还有一个手掌。那年轻女子吓惨了,走不动路,坐在地上报了警。我已经安排民警带她到派出所做笔录。”
年轻民警胸口有一小块呕吐痕迹,脸色苍白。
钱刚自嘲地道:“我们找出来三包尸块,每包几斤到十几斤不等,估计还有很多尸块在山上。凶手是变态,有一包是肠子,肠子切得整整齐齐,用绳子捆绑,盘在一起,装在塑料袋里。我们派出所三个民警都吐了。我好些年没有见过这种尸块,也差点吐了。”
侯大利道:“找到几袋?”
“三袋。按照碎尸案抛尸规律以及尸体重量,肯定还有尸块。”
“尸块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大象坡是抛尸地点还是杀人现场?”
“现在还无法判断,我得让所里多来些人,堵住南北通道,还得把山坡小道上的市民全部清理出去。”钱刚干呕着,给所里打电话,调派增援力量。
侯大利等人往上走了几十米,手机响起,宫建民电话打了过来,问道:“现场什么情况?”
侯大利道:“我刚到现场,遇到钱所长。初步判断,这是一起恶性碎尸案,目前发现了三包尸块,山坡上肯定还有。凶手是在夜晚抛尸,尸块装在塑料袋里,扔在草丛中,比较隐蔽。早上锻炼的人没有发现,后来被狗叼出来。重案一组全部在,我们马上寻找其他尸块。”
宫建民道:“我在市委开会,暂时来不了,陈支队马上赶过来。滕大队和二组苗伟在侦办纵火案,三组李明手中有活儿,这个案子由一组来办,你负责指挥。碎尸案的社会影响很恶劣,肯定会闹得人心惶惶,务必要尽快破案,给受害者和全市人民一个交代。”
重案一组侦查员、派出所民警、协勤和治安积极分子,彻底封锁了上山道路的两端,不再准许行人通过,然后沿着小道开始寻找其他尸块,并排查大象坡小路上的市民。
不断有装尸块的塑料袋被发现,其发现位置被标注出来。
刑侦支队常务副支队长陈阳带着增援力量到达现场。
技术人员开始现场勘查。
2010年底,江州市公安局根据上级要求,改革了刑事技术部门,老谭被任命为刑警支队副支队长、第六大队(技术大队)大队长,建立起五个专业实验室,即法医室、痕迹检验室、文件视听资料检验室、理化检验室和法医物证室。技术大队同时挂市公安司法鉴定中心的牌子,这和以前一致。
痕迹检验室主任小林带技术员勘查现场之时,法医室李主任和汤柳、dna室张晨等人也进入核心现场。
老谭在核心现场转了一圈,回到山坡顶上的小亭,对陈阳和侯大利道:“在山上搜出九包尸块,没有找到头颅。从找到的尸块来看,初步判定受害者是年轻男子,受害者是同一个人。凶手很冷静,尸块都是沿关节切割,切割得非常整齐。塑料袋是同一个型号,就是生活中使用的普通垃圾袋。”
陈阳道:“这是我到刑警支队以来遇到的第三起碎尸案。一般来说,杀人碎尸案件中犯罪人多与被害人熟悉,这是我们经常说起的关系作案。被分尸的主要是女性,这起案件是年轻男性被分尸,比较少见。碎尸原因有几种,一是逃避侦查,隐藏犯罪,这和二道拐黑骨案中焚烧尸体的行为类似;二是通过碎尸来发泄内心愤怒;三是满足变态欲望。找到碎尸原因才可以确定侦查方向。”
侯大利俯视现场,脑中出现尸块的位置,道:“凶手切割了尸体,使用透明塑料袋装尸块,扔在人来人往的大象坡,没有刻意隐藏。凶手还这不是逃避侦查,极有可能是发泄愤怒,或者是变态心理。”
正在这时,山林深处响起惊叫声。一对情侣躲在大象坡最深的密林里,警察开始搜索后,他们沿着小道和警察捉迷藏,准备甩开警察后离开大象坡,免得警方找麻烦。谁知,在偏僻小道上看到大榕树下挂着一颗头颅,微风吹过,头颅在轻轻晃动,五官似乎都在抖动,特别是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话。
女生吓得花容失色,钻进男友怀里。男友是个傻大胆,见到头颅,很是稀奇,赶紧拿出相机拍了几张。
“你别拍,好恐怖。”
“我学医的,解剖了好多尸体,还没在野外遇到过。”
“好变态,我怕。”
侯大利刑侦笔记5:验毒缉凶 第11节
男友涌起强大的保护欲,拍了相片以后,搂抱女友走出小道,迎面见到两个警察,便指了指身后:“那边挂着一个人头。”
这两个警察一人是严峰,另一人是谭大国。谭大国沿着小道找人头,严峰拦住情侣,要求两人接受调查,暂时不能离开。
侦查员们来到现场,除了勘查现场以外,还有一个重要任务是调查现场人员,查找犯罪嫌疑人。这对情侣最怕警察找麻烦,没有料到还是被警察堵住,大叫倒霉。
谭大国很快看到榕树上悬挂的头颅,赶紧给探长张国强打电话,然后守在悬挂头颅的地方。
张国强和勘查室主任小林同时赶到。小林不停拍照,协助搜索的辅警蹲在一旁大口呕吐。
侯大利接到电话,从坡顶以最快速度赶到悬挂头颅处。榕树上,白色塑料绳索悬挂着一颗人头,人头下方有少量血滴。受害人遇害时间有六七个小时,变形的五官仍然保留着愤怒和恐惧混合在一起的神情。
侯大利仰头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道:“许海!”
跟随在身后的陈阳喘着粗气,道:“他就是许海,你确定?”
侯大利肯定地道:“是许海。田甜办过他,我见过他多次。”
钱刚紧跟在陈阳身后,看了头颅一眼,扭过头,干呕数声,道:“没错,是许海。许海在辖区内有名,多次强奸和猥亵少女,长期在金色天街拍女子裙底。他犯事时还没有满十四岁,不承担刑事责任,一直在外面逍遥。”
陈阳盯紧头颅,道:“我知道许海的烂事。他现在满十四岁没有?”
钱刚道:“我记得五月才满十四岁。许海在我们辖区是名人,臭名昭著。上帝要让谁灭亡,必然会让谁疯狂,他出事是必然的,只不过还没满十四岁就弄得这么惨烈,我还真没有想到。”
侯大利道:“钱所长和老杜现在就带人到许海家里,看他们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马上下山,叫上居委会的人,到他家去。”钱刚随即离开山坡,和杜峰探组直奔许海的家。
小林围着榕树观察,寻找树下脚印,查看树干上有没有爬过的痕迹。此株大榕树位于一条小道深处,管理大象坡的市公园管理处在榕树下设置了一个小小的休闲区域,有一个伪装成树桩的石桌和四个石椅。
侯大利道:“小林,解绳子的时候注意一下,这种绳子有可能会有凶手的皮肤组织。”
“嗯,在这种塑料绳上提取皮肤组织有难度,多半看运气。”小林观察了一会儿,开始小心翼翼地取头颅。
陈阳道:“尸块沿关节切割得这么整齐,连肠子都折叠整齐,分袋装好,这是多深的大仇。凶手很有可能是许海侵犯过的事主家属。”
侯大利完全进入了破案模式,其他杂念完全被埋在脑海深处,道:“除了头部悬挂在大榕树上,找到的尸块都分布在上山步行主通道两旁,也就是说凶手沿着主通道步行上山,随手将尸块丢在小道两边的树林草丛里,非常从容。悬挂受害者头颅的举动说明犯罪嫌疑人没有想要隐藏此事,就是要大张旗鼓地宣扬此事。头颅挂在这棵榕树下,还说明凶手知道这个地方。”
他将江克扬叫到身边,道:“看来此案是通过碎尸发泄内心愤怒。学院街安装有不少监控,凶手要转移尸块到这边,必然有交通工具。老克,你们探组去查学院街附近的监控点,多拷贝一些,时间尽量往前延。”
江克扬带着伍强、袁来安、马小兵前往提取监控视频。
微风吹来,空中还飘浮着淡淡的血腥味。陈阳皱了皱鼻子,道:“可惜大象坡上没有监控,否则就一目了然。我要给市政局说,公园内部也要安监控。”
钱刚和杜峰出发二十多分钟后,杜峰打回电话,声音激动:“找到了凶杀现场,就在许海卧室。我们到许海家门口时,许海的爷爷奶奶都还在睡觉。用力敲门,他们才醒过来,醒来过后神情恍惚,应该被人下了药。杀人现场就在许海房间,许海床上全是血。犯罪嫌疑人用四床棉絮铺在床上,血液太多,四床棉絮全部被浸透了。床下还有三个盆,盆里全是血。”
侯大利道:“保护好现场,不能让许海家人进入许海房间。”
陈明、老谭、侯大利、法医室李主任和勘查室小林主任一起前往许海家里,其余人员继续搜索山坡。
陈阳、侯大利等人从南坡入口下山之时,警戒线外已经聚满人群。一名江州晚报的记者出现在人群中,准备采访侯大利等人。经过巴岳战训基地培训,探长张国强和侯大利已经有了默契,对视一眼后,张国强、严峰等人用身体挡住记者,陈阳、侯大利等人迅速下山,直奔向阳小区。
向阳小区院内围了一大群人,在院内议论纷纷。侯大利弯腰准备从警戒线下钻进去时,一名老年人道:“这位同志,许崇德家里出什么事了?”
侯大利在警戒线内站定,道:“我刚来,还不知道情况。你们小区流动人口多不多?有没有监控?”
老年人道:“我们是老小区,没有大门,大家随便进出。监控都在街道上,院内没有。”
“为什么不找物管公司?”侯大利跟随朱林等老侦查员无数次调查走访,经验在不知不觉中积累了起来,知道怎么得到最想要的信息。
老年人给了侯大利一个白眼,道:“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是老小区,住的都是穷人,一毛一分都要算得清楚,至少一半人舍不得一平方几毛钱的物管费。街道开了几次会,给我们叫来一家物管。物管来了,收不到钱,做了两个月不到,两手一拍,不再管我们的事了。你是政府的吧,我给你反映,我们这种小区就应该由政府出钱来请物管。”
聊几句话,侯大利了解到小区的基本情况,和以前掌握的情况完全一致。
进入单元门时,侯大利接到张国强电话。
张国强道:“组长的判断是正确的,凶手确实是沿着南北主道抛尸。我们将搜索目标确定在南北方向的主通道附近之后,已经找到十八个塑料袋,袋子里的肉和骨头聚在一起有一百三十多斤,由于血液和水分流失,和许海体重基本符合。”
侯大利道:“赶紧把尸块送殡仪馆,由法医室拼接。许海的爷爷奶奶都吃了安眠药,尸块还要由理化检验室做理化实验。”
进了许海家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比大象坡的血腥味要浓重得多,让人喘不过气。
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年男人坐在沙发上,神情呆滞。
老谭道:“每天有很多人过来打麻将,客厅脚印特别多,没有办法通过足迹锁定犯罪嫌疑人。许海房间被清扫过,没有发现有价值的指纹和足迹。门窗完好,没有破门破窗痕迹。窗边没有攀爬痕迹,最大可能是从大门进入。”
侯大利道:“熟人作案?”
老谭道:“从现场痕迹来看,犯罪嫌疑人应该是熟人。许家是家庭麻将室,昨天最晚的麻将是在十二点收的,也就是十二点后出的事。”
陈阳望了客厅的老人一眼,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老谭道:“男的是许崇德,女的是段家秀,大概率是被人下了安眠药,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犯罪嫌疑人给老人下安眠药,又在家里杀人分尸,清扫房屋后离开,最后抛尸在大象坡,还把头挂在树上。犯罪嫌疑人心理素质太好了,好得变态,这让侯大利倒吸一口凉气。
杜峰从里屋出来,看见侯大利,道:“昨天下午,也就是3月28日下午,许海家里有三桌麻将,晚上四桌,前前后后有二三十个人在许海家打过麻将。”
侯大利道:“许崇德和段家秀平时有没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
杜峰道:“我问过这事,他们没有服药习惯,喝了安眠药以后睡得特别沉,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老谭道:“我们准备检查许海爷爷奶奶的水杯、纯净水桶、许海房间的水杯、两个饮料瓶以及香烟、饼干,查一查犯罪嫌疑人是如何投放安眠药的。”
侯大利道:“检查过家里的刀具没有?”
老谭道:“许海家里刀具表面上没有血迹,准备带回去细查。”
许崇德听到警察们小声议论,回过神来,如梦游一般来到陈阳身旁,道:“你是当官的吧,我孙子到底怎么了?你说是不是没死?小海死了,我怎么给他爸妈交代啊。一个大活人在家里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被杀了。他是一个好孩子,经常做好事,很孝顺父母。你们一定要破案,否则我怎么交代?”
许海在众人眼里是一个恶魔,在其爷爷眼里却是一个好孩子,两者反差之大让侯大利暗自唏嘘。
侯大利没有理睬许崇德,来到许海房间,站在门口观察屋内情况。室内呈现出一种非常矛盾的状态,床上床下充满血腥,桌上没有灰尘,物品摆放得非常整齐,小杂物虽然多,却井然有序。垃圾全部收到垃圾桶里,桶里有塑料袋,和装尸块的垃圾袋一模一样。
杜峰指了指床边的椅子,道:“许海的外套内衣一件不少,一台笔记本电脑不在了。内衣上放着许海的苹果手机,被我们暂扣了,拿回去检查最后联系人。”椅子上摆放着衣服,折叠得相当整齐,最下面是外套,最上面是内衣。
“我的小海啊!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啊!我等会就跳楼,要死一起死,死了倒是干净。我的小海啊!”段家秀一直躺在床上,脑中一片昏眩。昨天睡觉前,她还隔着门和小海说了几句话,然后睡觉,整晚睡得特别好,没有想到早上起来,孙子就出事了。她看了一眼孙子的房间,跌跌撞撞回到自己卧室,再也爬不起来。她头脑昏昏的,警察问一句,便答一句。当警察离开房间时,她觉得自己是在一场无边无际的噩梦之中。直到电话铃声响起,她才从自我麻痹中惊醒,看到来电显示出儿子的号码,顿时如遭高压电击,从卧室出来,来到孙子房间门口,坐在地上,恸哭不停。
侯大利听到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声,扭过头看了一眼,再次强调:“封住许海房间,不能让人进出,暂扣电脑、手机、笔记本、作业本等物品。”
他站在房屋中心,观察房屋结构,这是一套老式的三室一厅住房,构造有些异形,显得不太方正。客厅被改造成麻将室,有四张麻将桌。两间卧室,一间由许海爷爷、奶奶使用,另一间就是许海的房间。
在观察房屋结构时,他打开设置在胸前的高清摄像机,录下看到的一切。
警犬训练中心带来了一只叫宾格的血迹搜索警犬。
血迹搜索犬以人体血迹特定气味为嗅搜目标,不需现场制定嗅源即可用于现场人体血迹气味搜索作业。该技术运用在遗留有血迹的命案等案件现场勘查和调查访问中,可以迅速确认是否遗留有人体血液,与dna检验技术紧密结合。
侯大利在政法大学读书时,视警犬为工具,没有发自内心将警犬视为战友。在刑警老楼与大李和旺财有过密切接触之后,他彻底改变了观念,从此视警犬为战友。黑色血迹搜索犬能够感受到侯大利的善意,十分罕见地对着初次见面的人摇起尾巴。
带着血迹搜索犬的民警有些意外,道:“看来你是爱狗之人,宾格聪明得很,能够分辨出好坏。”
侯大利道:“以前在刑警老楼有大李和旺财,我们关系挺不错。”
民警顿时反应过来眼前的年轻人是谁,道:“你是侯大利,久闻大名了。”
侯大利没有接这个话题,道:“一般来说,寻找第一现场成为全案关键。本案有所不同,第一现场和抛尸现场都很明确,看能不能通过有可能存在的微量血迹,找到凶手抛尸后前往的地方。”
民警带着宾格从许海房间出发,开始寻找微量血迹。
血迹搜索犬宾格离开了许海房间不久就失去了方向,来到大象坡后,兴奋地大叫,径直前往榕树下,准确找到了悬挂头颅的大榕树,随即又发现了另外一个丢弃的尸袋。遗憾的是血迹搜索犬宾格没有能够找到犯罪嫌疑人离开后的踪迹。
第五章 碎尸案的新线索
3月29日,碎尸案案发后第一天,下午三点。
副局长宫建民、刑警支队政委洪金明、刑警支队常务副支队长陈阳、副支队长老谭、重案大队长滕鹏飞、重案一组组长侯大利等人来到刑警支队会议室,参加针对碎尸案的第一次案情分析。
会议由常务副支队长陈阳主持。
在江州,此类案情分析会有固定套路。
首先,最先到达现场的东城派出所民警汇报发现尸袋的过程。
民警汇报后,派出所副所长钱刚补充道:“许海是我们派出所辖区的名人,臭名远扬。在遇害前,也就是从12岁到14岁其间,他猥亵、强奸了多名女生,比较严重的就有三起。我们曾经想把许海送到全省唯一的湖州工读学校。许海的爸爸许大光不同意,许崇德更是坚决不同意。许大光是原向阳大队的人,是当地一霸,许家又是大姓,吆喝一声,就能聚起上百人。家长拒绝送子女到工读学校,按照新规定,派出所不能强制,也就不了了之。许海走到今天这一步,和其家庭有很大关系。”
陈阳道:“你刚才提到比较严重的有三起,是哪三起,具体一些?”
钱刚熟悉案情,没有翻阅笔记本,细细道来:“许海劣迹斑斑,十二三岁时在商场拍女人屁股之类的事情就不提了,引起轩然大波的三起,第一起受害人是卓佳,家住财税家属院,她和许海是小学六年级同学。受害人被拖进拐角工具间,裤子被拉掉。据受害人母亲透露,受害人的处女膜遭到损伤;第二起受害人是杨杜丹丹,许海在春节前,潜入实验一小,将杨杜丹丹拖进小树林,强奸未遂;第三起,许海在阶梯教室强奸了一名高三女生。许海被杀时都还没有满十四岁。”
在座侦查员们多数都知道这些事情,听到钱刚复述,仍然暗骂许海“杂种”“活该”之类,对其遭遇没有任何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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