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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面北眉南
花嬷嬷,太皇太后身边的第一心腹,掌管后宫专司宫人刑罚的慎刑司将近四十年。所有进宫的内侍和宫女首先要进她的慎刑司学规矩,规矩学会了才会被派到各个宫殿伺候各位贵主。
可以这么说,这宫里现如今所有的内侍和宫女,不论地位高低,几乎都是她的徒子徒孙。
“多年不见了,花嬷嬷,您老人家还是这么精神。”嬴东君笑起来,“我今日就是专门进宫探望祖母的,不知她老人家身体可好啊?”
“殿下挂心了,娘娘身子尚好。”花嬷嬷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声音也不见半分热情,只挥手让站在嬴东君身后的小吉祥退下,亲自推着虞东君往宫门方向走去。
“嬷嬷等等!”嬴东君笑着喊住了花嬷嬷,花嬷嬷从善如流地停下了脚步,什么也没问。
嬴东君指着萧慧和吉安公主,对花嬷嬷身后的小宫女说:“你在这里守着,守着她们在这儿站足一个时辰。”
小宫女愣了愣,连忙看向花嬷嬷。花嬷嬷看了嬴东君一眼,没说话。
萧慧闻言却瞪圆了眼睛,下意识脱口而出,“你凭什么?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承平公主?”
嬴东君看都没看她,只对那守门的内侍淡声道:“她们若是没在这里站足一个时辰,本宫就上折子参当今太后联合外戚,宫门前当众羞辱还给先皇戴着孝的长公主。我倒是想知道他萧家现在是不是已经不将先皇,不将我赢氏放在眼里了。”





东君 第6章 遗憾
嬴东君的话让萧慧脸色一白,张嘴想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她这才注意到承平公主今日竟是穿着孝服来的。
寻常百姓家,为父母守孝,以三年为期。先皇殡天之后,按大圣朝的礼制,嗣皇帝、后妃、百官以及百姓以日代月,只需服丧二十七日。二十七日之后便可除服,一切婚丧嫁娶即可恢复。
按礼,嬴东君穿着一身丧服进宫,是不符合礼制的,这是对新君不敬。但是她情况特殊,先帝离世时她尚未醒来,虽然丧期过后补服,从未有过先例,但是一个“孝”字当头,也勉强可以说得通。
新帝上位不过数月,萧家现在虽然势大,但是前朝有三位辅政大臣,后宫里还有个太皇太后杨氏……萧慧忌惮地看了一眼站在嬴东君身后的花嬷嬷。
别看太皇太后在二皇子和先皇相继离世后,仿佛什么都放下了,从此一心向佛,不问外事,她老人家当年可是个狠角色。若是太皇太后的娘家,曾经权倾一时的外戚杨氏还未倒台,现在皇位上坐着的人是谁还不一定呢。
萧慧都不敢再说什么,吉安公主看了看萧慧,又看了看嬴东君,低下头更不敢说什么了。她性子向来如此,从前嬴东君做什么,她跟着照做,现在萧家人做什么,她也跟着照做。
那守门的内侍早已经白着脸,抖着腿跪倒在地。他知道,承平公主这话不是对他说的,而是说给太后和萧家听的。不管公主这个弹劾太后和萧家的折子递不递,他的小命八成是要到头了。
他现在终于知道承平公主活阎王的名声是哪里来的了,可是已经什么都晚了。
花嬷嬷始终未置一词,只对那小宫女略一颔首,就推着嬴东君进了宫门。那小宫女则听了嬴东君的吩咐站在了宫门口,盯着萧慧和吉安公主。
萧慧已经许久没这么憋屈过了,她盯着嬴东君的背影冷笑着狠狠道:“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嬴东君被花嬷嬷推着,缓缓走在大圣皇宫宽敞的宫道上,唯有木椅下的轮子磕碰在青砖上的声音,迎面吹来的风带着桂花味的凉意。
这条路嬴东君从小走到大,闭着眼睛都知道各宫的路,可今日走在这上头,感受却极陌生。嬴东君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可能因为今日是坐着的缘故,目之所及有些低了吧。
嬴东君突然笑着说:“今日多谢嬷嬷解围。”
花嬷嬷不客气地评价:“公主刚回宫就与萧太后正面对上,实不是明智之举。”
嬴东君低头把玩着手指,浑不在意地说:“嬷嬷应该知道我的性子的。谁给我不痛快,我就让谁更不痛快。”
花嬷嬷:“殿下还是这副真性情。”这话也不知是褒是贬。
嬴东君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望着眼前气势宏大的宫殿群,黯然地说:“可惜二皇弟不在了,若是他继承了父皇的江山,我哪需要看萧颖那女人脸色!怎么好人就不长命呢!”
花嬷嬷脸色一变,严厉道:“公主慎言!”
嬴东君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也就是在嬷嬷面前才提这么一句!”
花嬷嬷不放心地告诫:“二殿下殁后,贵妃娘娘没多久也病故了,现在连先皇都……太皇太后接二连三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所以,等会儿娘娘面前,公主可要慎言,不要徒惹娘娘伤怀。”
“嗯。”嬴东君心情有些低落,应下了。
一路再无话,花嬷嬷推着嬴东君来了太皇太后的寿仙宫。
寿仙宫坐落在大圣皇宫中轴线的西边,历来是大圣朝安置太后、太妃们的场所。这里宫殿建得没有东面密集,环境清幽,适宜养生。但是同样的,这里也相对离政权中心稍远。
现在的太后萧氏为了行事方便,没有按照之前的惯例搬来西宫。原本她是想搬进历朝皇后所住的凤栩宫的,但是先帝临终前下过一道诏令,今后只有历代皇帝的元后才可入主凤栩宫,后世子孙不可违诏。
萧氏虽然贵为太后,但她不是元后,没有资格搬进凤栩宫,最后退而求其次选了昭华宫。




东君 第7章 太皇太后
“怎么这么冷清?我记得祖母以前很喜欢热闹。”
嬴东君进了寿仙宫后,发现里头伺候的宫人很少。除了宫门口有人当值外,一路进来竟然一个人影也不见,也不闻人语声。
花嬷嬷放低了声音,“娘娘这几年患了头疾,听不得太嘈杂的声音,便将能打发的人都打发了,只留下了几个伺候起居的。”
走到正殿时,殿中快步出来两个内侍和两名宫女,合力把嬴东君连人带椅子抬上了台阶,行了一礼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嬴东君刚刚扫了一眼,发现都是些生面孔。也是,她已经离开十年,以前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人应该被放出宫了。
“可是我的承平回来了?”嬴东君刚进内殿,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响起。
嬴东君抬头,一个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般纵横的老妇人正坐在榻上,此刻正殷殷地朝她伸手,“承平!快来祖母这里,让祖母好好瞧瞧。”
嬴东君立即红了眼圈,朝老人唤道:“祖母!”
花嬷嬷将嬴东君的椅子推到太皇太后面前,太皇太后连忙探身拉住了嬴东君的手,嬴东君也顺势窝入了太皇太后怀里,抱住她的腰撒娇,“祖母,承平好想念您。”
太皇太后抚摸着嬴东君的发丝,慈爱地说:“祖母也一直念着承平呢,你昏睡的这些年我总想派人去看你,可你父皇却一意孤行,这十年间不允许任何人去探望打扰,为此祖母还和他吵过几回呢。”
嬴东君撅嘴道:“还不是父皇当初听了玉阳真人那个臭道士的谗言,说孙女的头受了重创,无药可医。只有他道门不外传的一个秘方可以一试,就是将孙女放在行宫地宫的五行八卦阵中,由他每月施以针灸并辅以道术,这期间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以致孙女在地宫中一躺就是十年。”
“我原也认定他是个沽名钓誉的妖道。”太皇太后打量了嬴东君一番,“不过他既然救活了你,也还算有些本事了。”
嬴东君却毫不领情,嗤笑道:“依我看,他不过是因我曾经调戏过他,存心报复我罢了!不然怎么他给我施针的那十年我一直昏睡,他人一走,我倒是醒了?可能知道父皇殡天之后,掌权之人没我父皇好骗,他便逃了,这才给了我醒来的机会。哼!等我抓到他,定要把他脱光了绑起来,然后……”
“咳咳……”太皇太后的咳嗽打断了嬴东君。
嬴东君连忙乖巧地给太皇太后抚了抚背。
太皇太后拉着嬴东君的手,一脸无奈地责备,“你啊!总是这般口无遮拦。”
这时,外头有人禀报,“娘娘,郡王来请安了。”
太皇太后立即来了精神,坐直身子看向殿外,“快进来!”
嬴东君也随着太皇太后的视线好奇地看向门口,只见一个约莫十岁的少年和一个美貌妇人前后走了进来。
那少年五官倒是清秀,就是身子有些胖,跪下请安的时候还有些喘,旁边的妇人从后面扶了他一把。
“给太祖母请安。”
太皇太后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深了不少,她起身下榻,扶了那少年起身,转眼见嬴东君好奇地盯着少年看,便拉着少年来到嬴东君面前:“这是你二皇弟之子,名为赢宸。你们姑侄今日还是第一回见吧?宸儿,快见过你大姑姑。”
少年看了看嬴东君,乖乖地行了个家礼,“侄儿见过大姑姑。”
嬴东君笑眯眯地打量了他一番,对太皇太后说:“我就说怎么瞧着眼熟,仔细一想这不与二皇弟年少时是一个模子长出来的吗?”
太皇太后满意地看着赢宸,看着看着眼睛又红了,叹息道:“是个好孩子,就是命苦。自生下来就没见过父亲,嫡母也不管他,我这个老婆子,现在好歹照看一些,可我年纪大了,又能照看他多久呢?”
站在赢宸身后的美貌妇人戳了戳他的背,赢宸便讷讷地说:“太祖母长命百岁。”
太皇太后闻言更伤心了,眼泪都掉了下来,“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花嬷嬷在一旁劝道:“娘娘这话不对。现如今公主回来了,他们姑侄二人今后互为倚靠,又有您老人家在旁看护,怎么就命苦了?”
“对对对。”太皇太后擦了擦眼泪,一手拉着赢宸的手,一手拉着嬴东君的手,又将他们的手合在一起牢牢握住。
嬴东君看了一眼握在一起的三只手,笑容灿烂,诚恳地对太皇太后说:“祖母放心,赢宸既然是二皇弟唯一的子嗣,我定会像当初对二皇弟那样对待他的。”
太皇太后欣慰地连连点头,想到了什么又叹息道:“你对你二皇弟那份心祖母是知道的,当年你就是为了救他才被刺客所伤,昏迷十载。可惜你二皇弟不争气,被刺客砍断了一只手腕后,便开始自暴自弃,整日醉生梦死,最后竟然因服用长乐散过量,自己跳进了荷花池……”
花嬷嬷又劝:“娘娘,何必又提起过去的事徒惹伤怀。”
“不提了不提了,我现在也想通了,与其去惦念那死去的人,不如好好珍惜眼下。我现在只想看到宸儿平平安安长大,再给我的承平找一个好驸马,如此我就是死了也安心了。”太皇太后放开了赢宸,握着嬴东君的手,轻轻拍了拍。




东君 第8章 本宫被绿了?
“驸马?”承平公主似乎想起来什么,支着下颌懒懒地说,“我依稀记得十年前,父皇曾给我挑中了一个?那人虽长得不如虞郎好看,但也还算英姿勃勃,将就能入眼,而且家世也勉强能配得上。既然横竖都要找个驸马,生不如熟,就他好了,我信父皇挑男人的眼光。”
承平公主浑不在意的语气让在太皇太后嘴角抽了抽。
花嬷嬷:“公主说的那人可是靖安侯世子顾凤起?”
承平公主想了想,点头,“对,是靖安侯顾显之子,我只记得他大名鼎鼎的爹。毕竟婚姻要先看家世的。”
太皇太后看了孙女一眼,“顾凤起模样好能力也拔群,现如今年纪轻轻的就已是正三品飞骑卫大将军,确实堪为良配。”
承平公主赞同地点了点头,她就说父皇看男人的眼光不会错。
“可惜他几年前已经成亲了,现如今长女都三岁了。”太皇太后幽幽地补充完下半句。
承平公主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怒了,她重重拍了拍椅子的扶手,想站起来却发现腿脚无力,只能坐着发作。
“他顾凤起既然已有婚约在身,又怎能另许他人?他们男人整日妇道妇道地嚷嚷,就没人教他们何为夫道吗!简直不知廉耻!”
太皇太后揉了揉眉心,不想说话了,只疲惫地看了花嬷嬷一眼。
花嬷嬷语气平板地说:“公主,您当初与顾凤起的婚约,只是先皇口头上的一句话而已,先皇还未正式下旨您就已经受伤昏睡。况且顾家在您昏睡之后还等了五年,五年后求得先皇的准许才另外结的亲。”
承平公主脸色总算稍微好看一点,但还是绿绿的,冷着语气问:“到底是哪家不懂规矩的,连本宫定下的男人也敢许嫁?是谁给他们的狗胆!”
花嬷嬷:“顾大将军现在的妻子公主刚刚见过,就是萧家的萧慧娘。”
嬴东君听到这个名字,声音不由得从鼻腔里哼了出来,说不出的鄙夷和嫌弃,摆了摆手道:“竟是她?罢了,这顾凤起竟然能看上萧慧娘,品味如此低俗不堪,这种男子不要也罢。”
太皇太后这才重新开口,“没了顾凤起,祖母再给你挑个更好驸马便是!”
承平公主想了想,“行吧,不过我有几点小小的要求。”
太皇太后顿了顿,才说:“什么要求,你说。”
承平公主沉吟着说:“首先,长相不能太差,至少不能比那个顾凤起差,不然孙女到时候岂不是会遭人嘲笑?从文还是从武倒是无所谓,文人有文人的风韵,武人也有武人的俊挺,各有风味。不过官职再低也不能低于三品!再就是……”
“还有?”太皇太后听到这里脸色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嗯,再加最后一条罢。就算不是世家大族,家中也得有侯爵以上的爵位。世人成婚,第一不就讲究个门第高低么?”说到这里,承平公主有些遗憾地叹气,“要说虞郎差就差在这一条,出身太过普通了,不然倒是驸马的不二人选呢!”
太皇太后:“……”
气氛凝滞了许久,太皇太后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有些严肃。
“承平,你要知道你如今已经二十有五了了,早已经不再青春年少!与你同龄的萧慧娘和吉安她们早已经成亲生子。你要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这会儿就只能等着人家对你挑挑拣拣。好在你身份高,又有祖母护着,现在还有挑拣别人的余地,但是你也不能过于好高骛远。”
承平公主闻言忍不住皱眉,不解道:“就因为本宫已经二十五岁,本宫就不能对自己的婚姻有要求了?就得将就些歪瓜裂枣?我记得当年那位户部的周侍郎,都六十有五了,娶了个十五岁的美娇娘当填房,还成了一桩美谈。”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温和地劝说:“他是男子,你是女子。这世道便是如此啊。”
“什么天杀的世道!”承平公主冷哼一声,抬了抬下巴,骄傲得有些不可一世,“反正别人如何我不管,要当我承平公主的驸马,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的。否则我宁可不选驸马,到时候挑几个美貌身健的小郎君在身边伺候岂不美哉,何必给自己找堵心!”




东君 第9章 祖孙
太皇太后觉得自己的头疾又加重了。
她实在拿任性的嬴东君没有办法,只得捂着额头勉强道:“行了行了,祖母先按你说的帮你物色。我头有些疼,你们今日就先回去吧。”
那位刚刚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美貌妇人连忙与赢宸一起行礼告退。等他们走了,嬴东君还坐在原地不动如山。
“承平还有事?”太皇太后打起精神问。
嬴东君冲着太皇太后灿烂一笑,凑上去一边给她轻轻捶腿,一边软语撒娇道:“祖母,孙女最近手头有些紧,不知可否接济一二呀?”
太皇太后额头上的青筋挑了挑,指着她忍不住责备道:“你才醒来没几日,怎么又缺银钱了?”
嬴东君撅嘴,“孙女从前就没有什么余钱,现在又是萧颖那个两面三刀的女人当家,吃穿用度上处处克扣我,祖母你派人去我那公主府瞧瞧,都穷酸成什么样子了。我可能是我大圣朝开国至今,最穷困潦倒的公主了!简直有辱国体!”
太皇太后说了句公道话:“她倒不是只克扣你,现在这宫中上下都力求节俭,除了我这寿仙宫她没动,其他诸宫用度上都减半了,她自己的昭华宫也是如此。此举获得了朝中上下的一致称赞,为她积攒了不少好名声。”
嬴东君不以为意,“她不就惯会装模作样的么?”
太皇太后无奈地叹息一声,对花嬷嬷摆了摆手,花嬷嬷便进了里间,片刻后拿了一个小匣子出来。
嬴东君眼巴巴地盯着。
太皇太后接过匣子打开看了一眼,然后递给了嬴东君,嬴东君喜笑颜开地接了过去。
“多谢祖母!我就知道祖母对我最好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数了数,数完又失落下来,觑了太皇太后一眼,低声抱怨道,“怎么就只有一万两?祖母刚不是还说萧颖没有消减您的用度么?”
太皇太后一言难尽地看着嬴东君,但已经没有力气教育她了,疲惫地说:“暂时只有这么多,不要你就放下。”
嬴东君连忙把匣子盖上,端端正正地放在自己的腿上,乖巧地说:“谢祖母赏,那孙女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探望祖母。”
太皇太后摆了摆手,“去吧。”
嬴东君示意小吉祥过来推自己回去,太皇太后又叫住了她。
“承平!”
“祖母还有事?”嬴东君回头。
这时,花嬷嬷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了一个小匣子来,递给了嬴东君。
嬴东君接过后发现还挺沉,以为还有银子,眼睛不由得一亮。
太皇太后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又忍不住叹了一声气,语气却很温和:“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桂花味的银丝酥了,小小的一个人,抱着个大食盒坐在凤栩宫的门槛上,一个没看住就能吃掉半盒子。知道你今日进宫,我便一早让花嬷嬷去吩咐了御厨房做了些,给你带回去吃。下次若是还想吃了,就进宫来找祖母,祖母让人给你做。承平,你父皇虽不在了,也不要怕,万事还有祖母呢。”
嬴东君盯着手里的匣子,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她把两个匣子都抱在怀里,红着眼睛冲着太皇太后笑,“好,承平记住了。”
“去吧。”
嬴东君哼着小曲儿,被小吉祥推着从寿仙宫出来,心情极好的样子。路过西宫的花园,她还特意交代小吉祥绕道,从御花园穿过去,欣赏欣赏许久没有见过的御花园美景,顺便摘几束花回去装点一下那寒酸的公主府。
刚亲手折下一枝开得正好的月季,身后就有个期期艾艾的声音叫住了她。
“公主!”
嬴东君挑了挑眉,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之前先走了一步的赢宸和那位美貌妇人,开口叫住她的正是那位妇人。
嬴东君和气地朝他们招了招手,“站到本宫身前来,本宫不喜欢换扭着脖子跟人说话。”
妇人愣了愣,连忙拉着赢宸站到嬴东君面前。
“找本宫何事?”一看就是特意等在这里的,这让嬴东君产生了一点点好奇之心。
妇人对着嬴东君的视线有些拘谨,她又看了赢宸一眼,低声说:“妾身是宸郡王的生母,名为寒霜。妾身原本是二殿下府中的一名歌姬,当年还有幸在府上见过公主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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