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相门医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茶楼啤酒
饮着茶,贺老笑吟吟的询问。
“茶香溢口,初品苦涩非常,但一口咽下,却又让人觉得心脾透彻清凉,确实是好茶。唯独可惜的,是这茶水该用在饭后解腻最好,饭前喝了,实在有点浪费。”
贺老闻言一怔,哈哈笑道:“确实,是老头子我疏忽了。没想到陈先生也懂是个懂行的。不知道我刚才那泡茶的手艺可还入陈先生的眼?”
陈相世没有说话,叹气摇了摇头。
贺老眼睛一亮,问道:“陈先生莫非是觉得我茶泡错了?”
陈相世没有直接评价,而是道:“翘英草茶水苦涩清冽,喝得便是他那第一道苦味,品得就是苦茶之后的清冽。一般来讲,这第一道水冲的灰茶,才是味道最好的。”
“便是要洗茶,那第二道茶水也该喝了。但贺老刚才泡茶时茶水三倒三斟,将苦味冲尽,我喝起来倒觉得是在喝茶渣子,不像是在喝茶了。”
贺老让陈相世品茶,陈相世还真就半点没客气,好的坏的一句话全说了。
贺老听得微微发愣,贺经臣也是面色一变。
贺家两个长辈算是有城府的,唯独贺云年轻气盛,再加上早就看陈相世不爽,闻言立刻就坐不住了。
怎了?我爷爷这身份亲自给你泡茶,你不说一句好也就算了,还找各种理由埋汰?给你脸了?
贺云哼了一声,恼火道:“陈相世,听起来你好像很懂茶啊?那你知道你刚才喝得是什么茶吗?这茶叶多少钱一两吗?你一月工资够买一两茶吗?”
陈相世还未回答,贺老便先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瞪了贺云一眼,斥道:“贺云,你怎么和陈先生说话的?”
贺云气得脸色涨红,梗着脖子没说话。
“抱歉,陈先生,家里的孩子欠管教,让你看笑话了。”贺老陪笑道。
陈相世摇头笑笑,表示不在意。
贺老继续问道:“那按着陈先生法子,这翘英草应该怎么泡呢?”
陈相世很干脆道:“用清泉水冲泡一遍,再将翘英草与清泉同时煮沸,待得茶汤半凉未凉时,一口饮下。”
“嘶,这可苦得很啊!”贺老一惊,皱着眉道:“翘英草之所以要冲泡多遍,便是因为茶水太过苦涩。这样煮茶,那苦味……”
陈相世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翘英草,喝的就是其中的苦味。不吃真苦,怎知人生清冽?”
贺老听得一愣,若有所思。
贺云冷笑一声,只觉得陈相世果然是神棍,话没说开两句,就开始装神弄鬼,故作玄虚。
他心里已经在想,等会要弄个法子,戳破陈相世的神棍身份。让爷爷认识到,这人就是个江湖骗子。
在贺云这种年轻人心里,凡是这类打着看相算卦名头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骗钱的骗子!
贺老的儿子贺经臣见场面有点冷,笑着打圆场道:“哈哈,陈先生说话还真是有深意,先苦后甜,就是这个道理吧!”
陈相世看了贺经臣一眼,笑笑没说话。
倒是贺老瞪了贺经臣一眼,道:“不懂茶你就不要胡说,翘英草哪里来的甜味?你造出来的吗?”
贺老说着,叹了口气,道:“这人世也一样,哪有那么多先苦后甜?大多数人,不过是苦了再苦,直到苦得无法忍受,才能懂命运清冽,心凉难言啊!”
陈相世有些意外贺老居然能想到这一层,难得的赞了一句,道:“贺老说的有理。”
陈相世对翘英草这道名茶真意的直言不讳,却是让贺老真正高看了他一眼。
最开始,贺老对陈相世的敬意,其实是夹杂了数个方面。
都市相门医仙 第73章 测试看相
一是因为其高超的医术,二是秦渊所说过的,陈相世此前一句批语,数天应验,让他躲过大难的神奇事迹。
贺老年纪偏大,这些年身子骨也不见好。遇到个医术高超的医生,态度自然会好上许多,毕竟指不定自己哪天求到对方头上去了。
而秦渊所说的看相一事,尽管贺老没有全部相信,但也抱着几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再加上,贺老与秦渊关系匪浅,而秦渊又直言陈相世是其恩人,
这种种原因交杂叠加起来,才是贺老今天对陈相世这个晚辈如此客气尊敬的原因。
但究其根本,这种尊敬还是来自秦渊口述,属于无根之萍。
直至陈相世在翘英草上点了一下贺老,贺老才在心中隐隐确认下来:这个年轻人,是真有本事的!
因此心里对陈相世的印象再上层楼。
贺老与贺经臣两个都是酒桌上的老手,调节气氛自然不必说,一场酒宴宾客尽欢。
唯一一个吃得不开心的,大概就是贺云了。
酒足饭饱,贺老终于将事情拉向了看相一事。
“秦总监之前可是让我好好谢过你的一句批语,并说他暂时在天边城抽不开身,等过段时间得空,一定要亲自来禹城感谢。”
贺老笑吟吟道。
“总监?”陈相世注意到贺老的用词,他记得之前秦渊可是副职。
贺经臣忍不住道:“就在昨天,秦总终于得到提拔,成为了李氏集团销售总监,据说还有机会获得集团内部大量干股。这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贺经臣的语气不无羡慕。
天边城是全国最顶尖的超一线城市,李氏集团更是其中翘楚。
秦渊这一次晋升,算是正式在李氏高层中站稳脚跟,其地位与以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而李氏的高层,莅临禹城,不说贺经臣,便是贺老都得低一头。
贺老悠悠叹了口气,道:“门阙避犬口,静待泰来时。这句箴言警句,果真是让秦总监大进一步啊!老话说金鲤化龙常遇贵,陈先生可真是秦总监的大贵人啊!”
陈相世笑了笑,道:“秦渊患病数年,依旧能在岗位上站稳脚跟,稳打稳扎数年。这次提拔,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厚积薄发而已。”
“厚积的人有很多,但能一朝薄发的人却少之又少。秦总监能请陈先生帮忙看一次相,可着实是运气啊!”贺老望着陈相世,语气意味深长。
这贺家,显然是见到秦渊的事情,想让自己帮忙看个相。陈相世嘴角挂笑,没有搭话。
见得陈相世没开口,贺老略微想了想,想起刚才陈相世是打车来的。
贺老是个商人,商人想要办事向来简单粗暴,就一个标准,用钱砸。
陈相世是打车前来的事他刚才便记在心中了,此时刚好用过来。
“陈先生还会看相?那给我看看呗!”
贺老正想着用什么理由去给陈相世送钱,贺云便已经先一步开口了。
贺老眉头一挑,面无表情的扫了孙子一眼。
贺云脖子下意识一缩,原以为爷爷会直接开骂。但见爷爷只是盯了他一眼,便自顾自的喝茶,顿时松了口气。
“帮你看相?”
陈相世饶有兴致的望着贺云,似笑非笑地一口应下:“好啊,你想看什么?”
贺云眼珠子转了转,暗想:陈相世敢来骗我爷爷,那行骗经验肯定是丰厚的很。只要他能把话圆过去,就算信口胡说,也没法让爷爷看穿他的真面目。
贺云想了想,嘴角一翘,道:“我这人从小运气就不大好,陈先生,你就给我看看,我的运气为什么会不好吧?”
以后的事情你就算胡说八道我也拆穿不了,但以前的事情……你只要敢说错一点,老子就能当场抽死你!
陈相世一听就笑了。
他还以为贺云兜兜转转,会给自己出什么难题,没想到就这?
《相过八重》这门奇术,第一重便是看“跟脚”。
何为跟脚?即事物的基础,底细,人的来历、背景。
这玩意,是相术中最最基础不过的东西。
不说陈相世这种真正会相术的奇人异士,就算真是江湖骗子来用骗钱。骗人之前,多半也会摸个底,把对方底细摸个大致,才好方便当面行骗的时候糊弄人。
陈相世当初修习《相过八重》的时候,就在心里暗自吐槽,祖师爷将“跟脚”设为第一重奇术关卡。
是不是也打着万一有一天师门败落,后人就算学艺不精,在外面混不到饭吃,最起码也能当个江湖骗子不被饿死的想法。
“运气不好?”
陈相世仔细端详了贺云两眼,淡淡道:“你这运气确实不好。”
一听陈相世开口,不光是贺云,连贺经臣、贺老都看了过去,想见识一下这个被秦渊吹得神乎其神的奇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你虽出身富贵,但幼年不见其母,少年不得温情,青年不履志气。年少时,喜欢的人离你而去。年长时,喜欢的志向又求而不得。想要不顾一切拼一把,偏又舍不得一身荣华富贵。”
“荣华成了你的枷锁,富贵成了你背负的积石。你既自高自傲,觉得自己出身高贵,为人中翘楚。又自苦自艾,为理想远去而卑微,觉得自己除开一身富贵,便什么也不是。”
“你将一切的失败都推卸给长辈的阻挠,死也不想承认自己天赋不足。偏偏你这人还算有个优点,便是足够清醒,能意识到自己的天赋奇烂,便是没有任何外力阻挠,在你喜欢的领域里也只能成为一个废物。”
陈相世摇头晃脑,口中话语不断。
初时贺云还不觉得什么,但待得陈相世后几句话一说出,贺云便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盯着他。
不仅是贺云,连贺经臣和贺老也诧异的望过去。
“幼年不见其母,少年不得温情,青年不履志气。”这几句话,可以说是贺云人生最真实的写照。
贺云刚出生时,贺家正式发家。
手里有点钱的贺经臣,便玩起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套路。
都市相门医仙 第74章 子肖父
而贺经臣的妻子外圆内方,平日看着随和,但遇到此事却寸步不让。
贺经臣的妻子因为此事得了产后抑郁,数年来一直病情不见好。在夫妻二人一次争吵后,直接从高楼一跃而下。
此时贺云不过四岁。
此后贺经臣性情大变,全身心投入工作,对唯一的儿子贺云也没有什么照顾。年幼的贺云,几乎从懂事起,面对的就是保姆与空荡的家。
再至青年不履志气……
贺云脸色从煞白逐渐转至涨红,只觉得自己平日埋葬在最心底的秘密,从未吐露出去的心声,正在被陈相世一点一点掰碎,当着父亲爷爷的面上展露在外。
“别说了……”
“别说了!”
贺云怒吼一声,直接将面前的饭菜统统打翻,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贺云面色赤红,双目泛着血丝,看样子似乎只要陈相世再说下去,他就要不管不顾与陈相世打一架。
陈相世微微一笑,并不理会贺云的情绪,而是继续道:
“现实与理想冲突,让你自曝自弃,你安慰自己年少需及时行乐,理想不过是弱者对未来的可怜期盼,而自己早已站在大部分常人成功的终点,又何须再去努力?”
“于是鲜衣喧嚣,怒马逐乐,放纵成了你的常态,沉湎让你忘记痛苦,让你年不过双十,子女便已夭折过五,还有一个儿子在外孤苦伶仃。”
“什么?”贺老反应极快,瞬时站了起来,瞪大眼睛道:“子女夭折,还有个儿子?”
贺经臣也是惊呼道:“这怎么可能,我儿子还没结婚呢!”
陈相世不理二人,只是盯着贺云,语气一顿,一字一顿道:“孤儿寡母在外受人欺辱,三餐不饱,寝宿难安。你这个做丈夫的,做父亲的,真能安心在这里享富贵吗?”
贺云脸色惨白,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死死盯着陈相世,道:“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可不可能,你应该比我清楚。”
陈相世话语一停,悠然端起茶杯,轻饮一口,感慨道:“所以我说你这人啊,运气确实是不太好。”
“陈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贺老急急追问。
贺经臣勃然大怒,拽住贺云的衣领子,吼道:“你个小畜生给我把话说清楚!你这几年在外面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被贺经臣吼醒的贺云看到父亲熟悉的脸,想起这些年的经历,想起幼年的事情,心底忽地升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意,狠狠把贺经臣一推,同样吼道:“我干了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贺经臣被推得踉跄差点跌倒,但站稳之后,旋即怒不可遏的一巴掌扇过去,在贺云脸上落下一个响亮的耳光。
贺老沉着脸,没有理会这贺经臣父子二人的事情,而是急急向陈相世问道:“陈先生,你刚才说小云还有个儿子,是真的吗?”
陈相世颔首淡淡道:“算算时间,这孩子应该已经三岁了。”
“三岁,三岁了……”
贺老的声音微微有些抖,他咽了口唾沫,问道:“那,陈先生你能算出来,那孩子现在在哪里吗?”
“在哪……”
陈相世顿了一下,扫了贺云一眼,目光忽然落在他胸口的一块翡玉上,定睛一看,才道:“应该还在禹城。”
陈相世以相术查人底细,顶多只能看出对方亲属关系,想要万事皆知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贺云胸口的那枚翡玉,似是他人所赠。
靠着相术五重“随物”,陈相世心中忽现一幕场景,在心中大致确定了位置。
“还在禹城?”
贺老眼睛一亮,光从表情,却看不出表情是喜是怒。
贺经臣忍不住追问道:“那,陈先生你刚才说的孩子夭折是怎么回事?”
陈相世没什么语气的吐出两个字:“流产。”
贺经臣本已满是火气的心中,又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怒意:“我从小是怎么教你的?你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我贺经臣怎么教出你这么个畜生!”
贺云原本一直不说话,垂着脑袋,此时却忽然怪异的笑了两声,低声道:“你怎么教我的?你把我妈害死的时候,不就已经给我上了一课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吗?”
贺经臣脸色一变:“谁告诉你的?”
贺云母亲死时,贺云不过四岁。贺经臣严防死守,从未向贺云透露过他母亲死去的真相。
“你自己干的事,还害怕人知道吗?”
贺云豁然抬首,眼中满是怨毒:“你能玩女人,为什么我不能玩。你能玩出人命,我当然也能,是你教的我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贺经臣气得双手都在发颤,一把将贺云揪过来,狠狠抬起的手却始终落不下去。
贺云一把推开贺经臣,向外跑去。
贺经臣失神的望着儿子跑开,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追过去。
“阿诺,去把少爷看好。”
贺老忽然沉声吩咐道,一个一直随伺在旁的下属,听到贺老的吩咐后,忙追了出去。
贺老轻吐口气,向陈相世挤出一个满是歉意的笑容,道:“不好意思,让陈先生看笑话了。”
陈相世客气应付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贺老迟疑片刻,又有些期待的问道:“陈先生,刚才你说我那个玄孙还在禹城,你知道具体的位置吗?”
“不管怎么说,那个孩子也是我贺家的血脉,不能在外面受苦,总是要接回来的。”
陈相世深深望了眼贺老,淡淡道:“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过去。”
几辆豪车自光环大酒店驶出,向外开去。
一路开到禹城的城中村部分,陈相世忽然抬手道:“在这里停一下。”
车子应声而停,陈相世先前以相术“随物”探应,得到一幕场景。
眼下,这幕场景恰好便于面前这街道景观对应上了。
“怎么样,陈先生,找到了吗?”在前面亲自开车的贺经臣急忙问道。
陈相世没有回答,下车在左右四方观看了几遍,目光终于停留在一家饭店的门口。
饭店内,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正弓着身子擦拭桌子。一时擦一下额上的汗水。
不远处,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乖乖的坐在座位上。
都市相门医仙 第75章 贺陪生
“陪生饿了吗?”
收拾好一处饭桌,女子端着碗筷路过男孩的时候问了一句。
“我不饿。”小男孩仰着脑袋,很老气的抬了抬手,道:“妈妈你别和我说话了,等会老板娘又要骂你。”
女子抿嘴一笑,腾出手揉了下男孩的头发,随后端着碗筷向厨房走去。
饭店外,贺老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小男孩,轻语道:“这个就是我贺家的下一代吗?”
贺经臣面有迟疑,不知道想起些什么,在贺老耳边轻声了一句:“爸,等会最好还是确定一下。”
陈相世耳力远比旁人强些,听到贺经臣对贺老的耳语,不由哂笑一声。
贺老听见了陈相世的冷笑,扭头对贺经臣瞪了一眼,道:“不会说话你就不要说话,在这待着,我和陈先生进去看看。”
陈相世与贺老跟着走进小饭店。
先前那女子刚好自后厨走出来,见到来客人,忙迎上来笑脸询问:“两位吃点什么?”
贺老眯着眼在菜单上盯了会,问道:“陈先生要吃点什么吗?”
陈相世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道:“来份瓦罐汤吧,冰糖雪梨。”
“我也一样。”贺老向女子和善点了点头。
“两份冰糖雪梨。”女子向后厨喊了一声,道:“人有点多,稍微等会哈。”
“没事。”
贺老像是散步一般,悠闲地坐到了小男孩对面的座位上,一脸慈祥与小男孩聊了起来。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啊?”
小男孩望着贺老眨了眨眼睛,竟也不怕生,还反问道:“你不也一个人坐这里吗?”
这回答有些出乎贺老的意料,老头子面上泛起笑容,笑道:“我是在等吃饭,你在等什么呢?”
“我在等着和妈妈一起吃饭。”
贺老连着问了几个问题,小男孩都一一作答。
见小男孩待人接物如此聪慧,贺老的目光越发慈祥。
“你叫什么名字啊?”
听到这个问题,小男孩的目光忽然有一丝警惕,身子微微往后缩了下,道:“我不知道,妈妈没告诉过我。”
陈相世一直注意着二人对话,听到这对话也是忍不住摇头笑笑。
“那你妈妈平时怎么叫你的?”
贺老面上止不住的笑意,往兜里摸了摸,见没摸出什么,左右看看,忽然眼睛一亮,指着饭店对面的奶茶店道:“你只要告诉我,爷爷等会就请你喝奶茶好不好?”
小男孩明显不想回答,抿着嘴憋了一会,吐出两个字:“忘了。”
贺老听得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忍不住伸手想要摸摸男孩的脑袋,却见小男孩咕噜一下从凳子上滑下去,扭头就往后厨跑去,同时大喊道:“妈妈,有坏人要拐我!”
男孩妈妈正后厨走出,被小男孩一把撞上大腿,托盘上的两份瓦罐汤顿时滑落,淅沥沥的往小男孩脸上洒去。
“小心!”
贺老面色大变,连忙扑过去,也只堪堪触及男孩的袖子。
眼见滚烫的汤水要落在小男孩脸上,却见陈相世不知何时走到身旁,一把将小男孩拉开。
噼啪几声,两个瓦罐应声而碎,汤水洒了一地。
“陪生,陪生你没烫着吧!”
女子慌忙从陈相世手里抢过孩子,捧着男孩的脸蛋猛瞧。
还没等男孩回答,后厨的老板娘已经怒气冲冲的赶了出来,一见碎了两个瓦罐,顿时心疼的大吼起来:
“孙佳,你还干不干了?端个东西都能端倒了,你是四肢没发育健全还是小脑有问题?”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好!”
孙佳抱着小男孩,不住躬身道歉。
老板娘还在骂着,陈相世扭头瞧了一眼贺老,见这老头皱着眉头,看着孙佳被骂也没开口说句话,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贺老的玄孙媳妇,他都不开口,陈相世自然也不会强出头。
老板娘扫了眼孙佳怀中的孩子,啐了一声,喋喋不休道:“整天粗手粗脚的,要不是看你带着个拖油瓶,我早让你滚蛋了。”
“给儿子取个名还叫什么陪生。都什么破名字,赔赔赔,儿子都让你叫成赔钱货!”
“陪生。”
陈相世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一挑,扫了一眼孙佳母子二人,心里忽然莫名升起些许后悔。
见老板娘骂人目标转向孩子,贺老平静开口道。“可以了吧,只是两个罐子而已。”
“我训我的人,你出什么头?有本事你帮她罐子的钱赔了啊?”老板娘性格泼辣,头也不回的说道。
贺老呼出口气,扭头向陈先生歉意笑笑,道:“陈先生,我身上很久没带钱了,你帮我给一下怎么样?”
“好。”
陈相世点点头,从钱包里取出两张红皮,放到桌子上,问道;“够吗?”
孙佳面色微变,忙阻止道:“哪能让你们出钱呢!老板娘,这个从我工资里扣就行。”
老板娘抢先一步,把钱抢走,放在手里揉了揉真假,才冷哼一声,扭着水桶腰向后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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