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喜了
没办法,内衣也穿不了,只得褪下来直接扣上衬衣,再一看,死犰犰气得又踢他一脚!衬衣扣子也扯掉两颗!不过,勉强中间唯一留下的一颗还能扣上,幸亏她还穿着外套,要不都走不出这扇儿门!
高高翘翘的两团挤在修身的白色衬衣里,又只能中间扣一颗,ru沟,下面的乳线都看得到,再加上那挺立美艳的小粒抵着薄薄的布料———稍一动,就是一搓动,———犰犰自己都觉得难过,———更确切,难过里的难耐———
顾不上了,赶紧套上外套,第一颗扣子都扣严实咯,胸 罩往外套荷包里一揣,——咳,犰犰烦死咯,外套的荷包又小,装不下。她又外套荷包,裤子荷包,上上下下装来装去啊,裤子更不成,那样有型的西裤,装张卫生纸都丑,何况这一团儿?
反正神经病捣鼓来捣鼓去,最后在他报纸架上拿了张报纸包住,夹在腋下又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然才放心。
现在就剩处理这躺在地上的狼崽了。
她头脑到清醒,先费老大劲儿把人从地上搬到他刚才坐着的小沙发上,哎哟,这把神经病折腾的,———硬是像在处理尸体。她还颇为仔细地摆来摆去,摆成一种最自然的“突然晕倒状”,直到满意,然后她又气啜啜地坐下来休息了一下,就盯着狼崽酝酿情绪,
突然,眼一下看到茶几上的杯子,她又捶了下自己的脑袋,个棒槌!这重要的证据还没处理!
她又赶紧跳起来拿两只杯子冲到洗手间“毁灭证据”。一切还原,她夹着报纸,幸亏他文件也签完了,又抱着文件,最后巡视一道“犯罪现场”,深呼吸一口气!———
“白主任?白主任?!———”她还假嘛假入戏般着急去推由她摆好的狼崽,喊得声音也比较大,不过,外面人根本没反应,死犰犰还在心里骂,他 妈 这办公室隔音效果太好了,难怪刚才她叫都没人反应的!
她又疾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大门,慌里慌张哇,“哎呀,你们快来看看,白主任怎么突然晕过去了!———”
余下,神经病确实有害人的天赋,那个装得像。来了好多人,进进出出,人家问她,她也答得清清楚楚,“他正在看文件,突然我看怎么半天没反应,一看,人已经晕过去了———”谁还不信她。
上面一团忙乱,神经病已经出来了。还要装着不慌乱地先回办公室,放好文件,取自己的包儿,赶紧把胸 罩塞进去。又拿出手机,赶紧打电话,
“喂?初一吗,———他只说是‘西大院儿’,哪儿‘西大院儿’啊,———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犰犰收线,重重呼出一口气!
值咯,值咯,
初一说,西大院儿就是承德第五监狱。地儿总算找着了。
初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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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 高老庄_分节阅读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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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下午她就来接她,干嘛?一起奔赴西大院儿见小白呗!犰犰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有点满意,今儿个这事儿,办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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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来,有些人天生是有害人的底子滴。你看高犰,她那样个又糊又莽的性子,——小少的“突然晕厥”惊动异常,上下人心浮动,她个罪魁祸首糊哒哒的倒不慌不忙,该干嘛干嘛。就是有一点她不耐烦,因为要工作又不能回去换衣裳,真空穿衣总觉得不舒服。
下午按约好的,初一过来接她了。
黑色保时捷跟前,初一依旧一身朴素军装,明眸皓齿,灵气逼人。为犰犰打开车门,犰犰上了车,她才上车。
犰犰一上车就问,“是关那儿吗?”
初一边系安全带微笑着看她,“是那儿,跑了一天,都安排好了。不过,想出来一时半会儿还办不到,去了看小白怎么说。”
犰犰点头。车开动,犰犰注视着车前,有些落寞,“小白在里面吃苦了——”
“吃苦到不会,不过,他肯定很想你。”初一打着方向盘说。
就说女孩儿开车是一种味道,可明明知道她是个男的,这开车的姿态就又是另一种味道,帅气,淡淡的不羁,又有些疏离,——反正余下时间,他们也没有过多交谈。
犰犰闻到她车内有股淡淡的馨香,很醉人。香味本身很清淡,闻起来特别舒服,叫人全身都很放松。再加*在车内播放着轻音乐,一路上,犰犰根本不觉得辛苦,反而感觉特别舒爽。
——卫锦公在天上行走时,就像一只大鸟。这是因为他站在拐上时撅 起 屁 股,把上身朝前俯去。这种乘拐姿势在洛阳城里得到最高的评价———被认为是最帅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却像个淘气的女孩子尝试站着撒 尿一样,说不上有什么好看。———
高犰头舒适地枕在椅背上,左腿压右腿,眼睛眯眯地,唇也有些许微弯。她一觉得松弛,就喜欢想洛阳城里的卫锦公,想他各种各样奇异的生活。———
“到了吗?”车行至一个多小时后,突然停了下来,犰犰侧头问她,
她转过头来微笑着说,“去之前,我想先顺道儿带你来看些东西,小白想和你分享的,可惜那天他被抓进去了。”
“什么东西?”
“就是那一套丧事的行头。我想,你先看看他的心意,再去见他,也算成了小白的一个心愿。”
是一间好大的厂房,开进去,门口有守门人。
“这其实是老永利杠房的一个库点。北新桥的永利杠房是旧京中最大的一家杠房,原来出皇杠,王公家死了人,都让永利出杠。盛时它建有九间三卷铺面房。”
初一在给她介绍。犰犰从车上下来已经被眼前见到的一切惊叹了眼,折服了心!——
原来只在书里见到的皇杠啊,——皇家丧治气势,恢弘、奢华,贵气迷人眼———
*人大杠,
“哼哈”二将,俱高一丈四尺,金盔金甲,持金刚杵,面作忿怒相,一鼓鼻,一张口,露牙睁目。
开路鬼、打道鬼。开路鬼手执三股接天叉;打道鬼手执三节棍。二鬼头大如斗,戴将军盔,作金刚怒目状。
喷钱兽、喷云兽各一状似麒麟,均高七尺许,走在开路鬼、打道鬼中间,
地藏王菩萨(即幽冥教主)高丈许,男相,头戴毘卢帽,手持宝珠、锡杖,骑在一头名为“谛听”(似狮之怪兽)的背上。
松狮、松亭、松鹤、松鹿、松八仙人一堂、松桥一座、松匾四方,金执事,——最是震撼人心,高 7 尺许的古代兵器,全金阵容!金立瓜、金钺斧、金天镫、金兵拳、金指掌、金卧瓜、金皮塑、金督———
犰犰一边摸一边看,啧叹不已,初一跟在她身侧,慢慢跟她讲解。
上了几节台阶,眼前就是小白当时撒野那棺木。
“这真是小白自己做的?”
“是的,金丝楠木,他跟永利的老师傅学了半年的手艺。”
咳,所以说魏小白是个孽撒,喜好就是这么怪,做棺材他能沉下心来硬学半年之久!
当然,高犰也是一怪,所以这俩儿可以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你看她摸着棺木外那红寸蟒镶佛字的大官罩,那个仔细观赏———劲头儿一点不输当年小白学手艺的钻劲儿。这要说来,贵胄爱木工活儿也不是假话,元顺帝的木工技巧比天启皇帝还牛 逼,什么模型都会做,最厉害的是他还会做自鸣钟,到时辰就有木偶出来敲钟,那可是14世纪的事情啊,牛吧!
初一给她把棺盖一打开!————犰犰眼睛都亮了!流泻下一地华彩———
全是玉器!
满满一棺材玉器铺陈在里面!
古玉如好女。落花无言、人淡如菊、碧桃满树、风日水滨———玉,给人的就是讲究,就是性情,就是品德。———
犰犰拿起一件细细端度,放下,又拿起一件,——不知不觉,就侧坐在了棺木边沿上,透着光亮看,看入了迷,看入了魂———
“你渴吗,我去给你倒点水来吧,——”怎么,听着初一的声音,都像来自天边——却,依然如痴如醉,这玉,这楠木,这奢华到有如梦境的一切,———犰犰慢慢闭上了眼,慢慢闭上了眼,唇角还带着幻一般的浅笑———
初一从台阶上走下来,并没有去倒水,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微仰着头,看着她渐渐,渐渐歪倒在棺木中,——一如一片浮叶,坠入繁华———
此时,空旷的厂房里,堆砌的全是老中国只有一人才能享用的身后荣华,
屋顶除了一束光亮直泻下来,满眼金玉,
雍容的金丝楠木大棺里,一个女人歪躺在重重贵润的古玉之上,显得那样不真实,有种“荣华终归去,生不带来,死不携去”之欷歔,
就见台下的女孩儿抬起手扒下了发,———原来是假发。露出了原本的模样———咳,高犰啊高犰,这孩子的直觉真是从来不错,神经病的敏锐性有时候确实无与伦比!
如何的人儿就生在了人间?
女儿模样,秀美无双。不过,确实不足惊叹。但,如若是男儿———这样的灵气才真正镇得住这金玉满堂!!
他(这个时候要用“他”了。)慢慢走上台,边走边解开军装外套的扣子,随意又漫不经心,
行至棺木前,也坐在了棺木边缘,看了眼里面的犰犰,又淡淡移过眼,在军装外套左边荷包里摸了摸,摸出一包烟,抖了抖,直接用嘴叼出一支,又从外套右荷包拿出打火机,微眯眼点燃。打火机和烟随手往棺木里一丢,好像这些,包括棺木里的润玉,甚至包括这满眼繁华,都不值钱。
那,什么值钱呢?
他吸了一口烟,又看向棺木里的犰犰———
寻欢和作乐是件多么不易的事。往往是寻到了欢,但乐不起来。或者是强行作乐,却早没寻欢的兴致。
现在,什么值钱?又能寻欢又能作乐,就是值钱。
男人吐着烟圈儿望着满眼金玉里的犰犰——寻欢,作乐,她给全了。
42
他就这样坐在棺材边缘,微弓着身,手肘搁在双膝上,两指夹着烟,一口一口抽完。
他吸烟有个习惯,一定要吸到烟屁股上快烧着手指了才罢休,以前魏小白还老笑话他,跟老做派的大烟膏子一个德行。
烟头丢在双脚中间,他用高跟鞋细细的鞋跟儿对准踩了下冒红的一头,一下没踩灭,又踩了一下。然后,慢慢脱了这只脚的高跟鞋,又脱下了另一只脚的,丢在了地上。站起身,脱了军装外套,衬衣袖子微卷起来。
回头看向棺材里的人儿。倾身,一手撑在棺材边缘一边,仔细看棺材里的犰犰,
她平稳地呼吸着,像睡着了一样。
犰犰睡着了是这个样儿,酱个赖皮狗,享受享受极了,唇边带着一抹弯儿,有时候还打点小鼾。
他伸出一只手手背轻轻捋了捋她的面颊,———这就是小白喜欢的女人,不漂亮看久了又有点小漂亮,最生动的时候是她想逃避责任的时候,性子挺别扭,有时候娇滴滴的,有时候莽撞的欠成熟,心有点枯,可是不得不承认静下来时很吸引人,做事认真,聪明起来特别伶俐。听说她从小脑袋开过刀,有疤儿吗?———他又更倾下一些身,伸过脑袋去扒了扒她的发看她的脑袋,————嗯,好像没有。哦,对了,说她的妈妈是个名医———
轻轻放下她的脑袋,开始解她的外套扣子,
她的皮肤很好,不是那种病怏怏的白,很玉润的那种白,只从颈脖处就窥见到一点,被下面的玉衬着很漂亮。
外套的扣子全解开了,他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这是怎么了,也没穿内 衣,衬衣中间一颗扣子绷在胸前,实在诱 艳的无法,
突然觉得就这样个效果枕在玉上特别漂亮,他微环抱起她的上身,给她褪下了外套,然后再轻轻放下,拿出手机比了比,觉得长发披下来更漂亮,又过去小心解开了她的发,好像生怕弄疼了她,橡皮筋轻轻地拉下来。
发,散了下来,摊在他的手臂上。黑发,他修长的五指穿 插 其间,仿若流走的岁月。——
再放下,他站起身,只对着肚 脐 以上拍了几张。
镜头里,———十分美艳。
她确实是个很应景的女人。你把她放在金富荣华里,金衬金,贵托贵,显得她更金贵。她的nai子很挺,衬着薄薄的衣衫,红艳一点若隐若现,跟微张的红唇上下辉映,漫瀑的黑发下就是满满翠绿莹透的玉石,红绿富贵,美得都不真实了。——
也许娇 挺的一点湿润些更漂亮,他想。
于是,他拿着手机又俯*,唇隔着薄薄的衬衣含住左边那一点,*绕一圈然后吸住,还稍稍往上拉扯了一下,一松口,很有*的一抖,———来回这么几次,衬衣上濡沫的是他的口 水,湿 润的范围跟她ru晕一般,红得朦胧又靡媚。
右边也是这样几下,再照,确实更漂亮。
他直起身子,手指滑动屏幕,看了几张,很满意,收起手机,开始脱她的裤子。
一开始裤腿也没完全拉扯下来,只到腿弯处,内裤也是如此。后来发现无法摆放姿势,就抽出了一条腿的裤腿,相当于另外的部分吊在一只小 腿上。
黑黝黝的部分跟黑发一个色泽,是个能叫人欲 仙 欲 死的所在。她的腿意外地叫他很迷恋,不是那种很细的苗条,有点 肉 感,却毫不腻味。越看越喜欢,特别是摆在玉石上,有种隐秘的禁 忌。连拍了好几张。
他又揽着她的腰将她轻轻抬起,将人靠在棺材顶头边儿,双臂拿出来手肘搁在两边边缘,腿呢,稍稍交叠,有种羞涩感,却挡不住腰 腹下的黑茂。她的脑袋向后稍仰,长发一部分搭在胸 前,———看看这幅画面吧,一个仿若慵懒醉熏的女子,只着一件薄薄的只扣了一颗扣子的修身衬衣,姿态如 入 浴的贵妃随意靠在一口满是荣华富贵的金丝楠木棺材里,——
他从各个角度拍了许多张。接着,又把她摆出了许多姿 势,跪着的,趴着的,侧俯着的,———他最喜欢她跪趴着的这一组,照完后,他人坐在棺材边缘看着屏幕看了老久———
差不多各种他想要看的姿 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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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 高老庄_分节阅读_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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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照完了,他又把手机里的相簿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满意了,才收进军裤荷包里。
他把她抱起来,依然叫她人靠在头顶的棺材边上,他走到她身后,跪下来,就用手轻轻给她又扎起长发。很认真,手也很轻,生怕弄疼她般。
又走到前边,弯腰给她把裤子穿好,外套穿好,回复到跟刚才一个样儿。——真的完全跟刚才一个样儿,他很认真仔细。
他做事不紧不慢,不慌不张,漂亮的手为她服侍,又讲究又享受。
最后上下看了一遍,没有瑕疵。他才又坐在了棺材边缘,先穿上高跟鞋,然后捡起外套穿好,边扣扣子边看着犰犰,犰犰的脸庞有点红润,气色真漂亮。
把假发重新戴好,他出去倒了杯水进来。从军装外套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在犰犰的鼻息下晃了晃,不一会儿,犰犰平稳的呼吸紊乱了下,接着咳嗽了几下,他将她微抬起,拍了拍她的背,————慢慢,犰犰睁开了眼。
刚睁开眼的神经病还有点懵,茫然傻傻的样子,好像不知身在何处,
“犰犰?犰犰?”听见有人喊她,她看过去,——一看是初一,又呆了会儿,“这哪儿,——”再一看这四周马上又想起来,“哎呀,我怎么——”
“你刚才晕过去,估计是这些老玩意味儿重,喏,喝点水缓缓吧,——”初一把水递给她,扶着她的手也松开了。
犰犰接过水喝了一口,彻底清醒了些,接着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在她的感觉里好像只晕过去了一小会会儿,再一个,就像家里装修,新房子都有味儿,同理,她也知道这老物件都含有一些不适的气体,她身子骨儿又弱,竟然没抗住,———犰犰微涩地朝他笑了笑,连忙起身,“没压坏吧。”她是怕把身下这样贵重的玉器压毁咯,
“没有。身外之物,本也就是赏玩的。”初一微笑着说。波澜不惊,沉稳有度。
两人又回到车上,一路向西大院儿驶去了。
43
这接下来的一路,也许是因为有了刚才丧执事的一些交流,两个人有了些交谈。
“犰犰,你妈妈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就上半年。”
“哦哦,是因为生病吗,”
“嗯,我妈妈是医生,最后还是救不得自己的命。”
“总比我妈妈好。”她幽幽地说了一句。犰犰看过去,有些小心,“你妈妈——”
“被人害死的,争财产。”初一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开车。
这一眼,叫犰犰触动蛮大。很冷漠,却,似乎在这冷漠下又藏着无尽的悲凉。
“哦,——”犰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过头去看车前的窗外,人有些怔怔。
过了一会儿,
“什么伤害都可以原谅,身体上的,精神上的,至少还有命在,——连命都拿去了,能原谅吗?”她突然说,
犰犰还没会过来,又转过头去看她,这一眼————犰犰心一揪!
她是个不容易揪心的孩子,除非至亲,可是,她跟她谈到了“妈妈”,再加上,———这个时候初一的侧脸,她的表情,她的眼睛,给犰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样殇,那样伤,叫她不由自主脱出口,“是啊,命拿去了,能原谅吗,——”
犰犰想到了自己的妈妈,病魔最后折磨妈 妈 的时候,她是如何的难过,无人痛恨,只得痛恨病魔,妈妈是名医都没有战胜它,只得眼睁睁看着它带走妈妈———犰犰看着她的侧脸一时出了神,神情仿佛受她感染,眼睛里也染上了无以言说的伤——
“犰犰,至亲被人害死了,不得原谅。如果一个你不认识的人,被人害死了,你会原谅那些害死过人的人吗?”
她继续开着车,仿若放下悲伤,聊天般又淡淡地说,
犰犰收回眼,脑袋靠在椅背上好像挺没劲儿,摇摇头,“一条命都被弄没了,想想就可怕。”
犰犰还沉浸在关于“妈妈”的思绪里,哪里注意到———
咳!死犰犰哇,你说你也是背时,就算犯个桃花劫,找你的都是些漂亮的情种,玩玩浪漫也就结了,偏偏!————这找上你的,哪里是情种,分明都是妖种!千年难遇的妖种!
何等厉害的攻心术啊!
你看步骤多么清晰流畅,叫你丝毫察觉不出他的意图,顺着他的弯儿就掉进他给你设定的“心疙瘩”里:害人的人,可以原谅;胆,害死了人的人,不可原谅!
真是掐着高犰的七寸在搞啊,“妈妈”,又是“刚刚过世的妈妈”,如何不是高犰的软肋?切口一找准,像毒信子就往里长驱直入,直到拿下你的心思!
氛围,情态,分寸掌握的恰到好处!
该说的都说了,也不再拖泥带水,叫你自己去回味。———又是那样一张惑人的脸,同殇的表情。———你会永远记住这个时候的她,以及这一刻,你与她说起的每句话。———
余下的时间,车内仿佛就笼罩在一种悲凉的情绪里。初一没有再发一言,犰犰始终戚戚无劲。
承德第五监狱。
开到门口,她并没有急于下车。而是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只简简单单说了一句,“到了。”
看来她确实打点好了一切,不一会儿一个当官儿模样的就赶忙从那扇巨大厚重的铁门里出来,一路小跑跑向她的车前来。她扭头看向犰犰,微笑着说,“他带你去见小白,我就不进去了。”犰犰点头,“谢谢你。”犰犰很真挚。无论是他带她来见小白,还是刚才在车里与她那一刻的“感情同悲”,都叫犰犰很真挚。
“您这边请,”来人也很有礼,朝犰犰比了下手,示意她跟着他,犰犰也礼貌点头,跟他进去了。
初一站着车门前,看着犰犰一路进去了,才上车。
靠在椅背上,她掏出手机玩了半天,打了几个电话,发出了几条短信。———咳,老天爷睁着眼睛看着呢,却,估计又慢慢无奈地合上了眼。思维太缜密,计划太周全,时间分配得又太精确。——这是如何一个胎里带出来的七窍玲珑心哇!———由这几通电话开始,一场无与伦比的“血雨腥风”缓缓拉开了大幕!
第一通电话,她是打给了黄东东。
“是黄东东吗,您好,我是初一,还记得上次和犰犰我们一起吃过饭?———是的是的,您好您好,是这样啊,犰犰现在有点事儿走不开,托我打电话跟您说一下,您那个‘大董’的vip是个套券吧,——嗯嗯,是这么回事儿,她呢本来请了几个朋友去别处吃饭,可是那个地方订不到位置了,她就想叫您去‘大董’给她订个位置,——对对对,嗯,四五个人吧,———好好,您先去订,哦,那太好了太好了,您就在那儿等,——行,行,我告诉她。———”
挂了电话。本微笑着的唇淡了下来,她打出了第二通电话,
“订位置的人叫黄东东,他马上就会过去,你把那个包房给他。”
接着,她换了一张全新的手机卡,接连发出了三条彩信,内容一模一样:高犰在我手上,是生是死,你定夺。一个人来。大董312包。然后,发出了一张棺材里只有犰犰面庞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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