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才子

这温池里一丝不挂戏水的女子，除了梅姑又还能是谁？
荆明自从那夜与梅姑在军营里交谈了半宿之后，明白梅姑怨恨皇上的心境，便是一直牵挂着梅姑的安危，一直拖延攻打苍翠山的时间，这才令人打了这一条直通苍翠山温池的密道。
挖这密道的事只有小飞和巴图鲁知道，却一直以为荆将军是为了攻打苍翠山而做的奇思妙想，却不知道是他用来约会女人的。当然，荆明已经警示了小飞和巴图鲁，不准向任何人透露此事。这一密道其实还是荆明为梅姑考虑的后路，关键时刻可以通过这里救梅姑一条命，真可谓是绞尽脑汁用心良苦。
山谷里的茶花已经开放，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三两瓣茶花落在温池里，在水面上轻轻摇荡，和着温池里的春色，人与花竞相争艳，却显得那人儿比初放的茶花更娇羞！
荆明在这微弱的灯光下见到梅姑朦胧的身躯，想起曾经与她的缠绵过往，不禁气血冲顶，明日即将与她兵戈相见，或许从此之后各自天涯成为仇人，今夜何不安慰一下这只落单了的鸳鸯，与她来一个鸳鸯戏水并蒂绽放，在这温池里与她先展开一场肉搏战，也不妄自己与她缘分一场！
有了这龌鹾的想法，荆明垫着脚尖轻轻的绕道梅姑身后，悉悉索索的脱掉身上厚重的冬装，索性也学着梅姑，来一场与大自然的原始接触，光滑的如一条泥鳅般缓缓地下到温池里，脸上一阵邪笑，深吸一口气沉到水底，从水下往梅姑摸了过去。





乱世才子 第171章 今宵风月无边
梅姑见他越逼越近，口中还说着银言荡语，生怕管控不住自己着了他的道儿，长叹一声从水中一跃而起，从那青石板上掠过一袭丝衣迅速卷在身上，双手往后撩了一下如丝的长发，一樽无与伦比的雕像就穿上了衣服。
那优美无比的身影从荆明眼前拂过，在淡淡灯火下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麋鹿惊慌失措的寻找掩护，又如滚滚红尘惊鸿一瞥，将荆明的眼睛拉得直了！
还未等荆明反应过来，那娇美的人儿的已经披上了衣服，背对着他轻道：“空空子，请恕梅儿不能从你愿，你也穿上衣服吧，梅儿不能与你在这山谷里苟且！”那声音甚是凄迷哀婉。
荆明旺盛的心火被熄灭了一半，只是心头仍有些不甘，抬头对着梅姑的背影道：“今夜月朗星稀，此地霓光闪烁，你我郎情妾意，一潭温池更是人间仙境，此情此景此人儿不正是交欢的好风月么？我们坐拥这神仙般的地方，不行些神仙之事，岂不是辜负了好韶光？”
梅姑听他这般说着，捂嘴噗嗤一笑道：“今夜正月二十八，夜空里只有几颗微弱的星光，哪里来的月朗星稀？青石板上只有那淡薄的桐油灯，哪里来的霓虹闪烁？你那嘴真是会骗我哄我，不过，我……我喜欢听你说的这些，即便你是骗我哄我，我也觉得幸福，谁叫我犯傻呢？偏偏牵念一个不值得牵念的人。谁叫我修行了几年原本已忘却了尘世里的一切，却被你一朝唤醒了心底里最脆弱的忧伤？”
“我如何舍得骗你，梅姑，今夜此情此景正是销魂的好时候，今宵风月无边，何不珍惜春宵！”荆明色心未死，又继续诱惑道。
“我还有魂么？早被你勾了去！快穿好你的衣服上了岸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梅姑羞涩的低声道，那声音细若蚊蝇，且带着阵阵娇羞。
荆明见她主意已决，又亲昵的呼唤着自己，无奈的游到岸上，灯光下，自己雄赳赳的身影依然那样健壮挺拔，傲视着眼前这一个绝世容颜的艳丽女子，只是，今夜无戏，两相销魂，看来要等到遥遥无期了！
缓缓地穿好衣裳，荆明走到梅姑身后，轻轻的伸出手臂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道：
“今宵风月与梅共，
声咽琵琶龙游凤。
人生无物比多情，
池水深深山重重。”
梅姑身躯又是一震，缓缓转过身子，抬起头痴痴的望着他，柔声道：“你这才子便只会吟这些艳诗么？”
虽然梅姑裹了一身丝绸衣服，里面可都是空档啊！这般紧紧的挨着荆明，竟比刚才在温池里还要难受。不过荆明不喜欢强攻，知道梅姑今夜无意，无奈的定了定神后在她额上轻轻啜了一口，道：“酒同知己饮，诗向佳人吟，这艳诗也要艳丽的人儿来衬托啊！”
“那就再来一首，看你那作艳诗的才情到底有多深？”梅姑不敢再对视他的眼神，一张脸趴在他胸前娇道。
这蹄子分明就是喜欢我吟这暧昧的情诗，却装得好生羞涩，荆明笑了笑，又道：
“泥莲刚倩藕丝萦，
断肠回首泪偷零。
苍翠温池深千尺，
不及我思梅姑情。”
一首吟完，梅姑情不自禁的在手臂上微微用了用劲，将他搂得更紧，再清高的女子，也难以抵御这绵绵情诗，梅姑也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子，动情在所难免。
荆明轻轻的拂着她潮湿的青丝，瞥见她的丝衣上绣着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诗兴大发，又吟道：
“香衾绣凤凰，
芳心暗形相。
不如同戏水，
从此作鸳鸯！”
这分明是求偶的呼唤！梅姑听了这温情脉脉的表白，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想起自己离奇的身世，嫁给他就会要了他的命，便只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泣道：
“相逢空欢喜，
与君终别离。
待到桃花日，
去去几万里！”
荆明听她吟出这伤感离别的诗，缓缓托起她的脸庞，见她眼眸里犹如汪洋大海，颗颗泪珠儿映着桐油灯火闪烁不停，便心痛的轻轻为她擦拭着，深情道：“不，梅姑，空空子永远都不要与你分离。要分离，除非是天做了地；要分离，除非是东做了西；要分离，除非是官做了吏；要分离，除非是桃做了李。你要分时分不得我，我要离时离不得你。就算死在黄泉，也不做那分离鬼！”
想必是梅姑刚才在水里的娇躯激发了荆明无限的才情，甜言蜜语信手拈来，海誓山盟出口成章，只听得梅姑更是眼泪汪汪，大颗大颗的往下滚落，已溅湿了荆明的胸膛，梅姑泣道：“空空子，别说了，梅儿真的受不了你的这些甜言蜜语，你快告诉我你从何而来，又来作甚？”
呵呵，调了这么久的情，竟忘记了正事儿，荆明苦苦一笑，道：“我专门修了一条密道，专供我俩私会，我便是从山脚的那密道而来，来见我心中的圣女！”
“信口雌黄，这苍翠山岩石坚硬，岂是你可以轻易打通的！”梅姑疑惑道。
荆明微皱眉：“要见心上人儿，再硬的磐石也要打开！梅姑，我今夜来此，一是要见你，以慰我相思之苦，二是要劝你离开此地，明日午时，我那一万新军便要攻打苍翠山！”
“你这是向我宣战么！我奉陪到底绝不向你投降！”梅姑轻轻推开他，脸无表情道。
荆明道：“我对苍翠山了如指掌，一万大军不出一日便可攻破，我不想伤害你！”
“你不可以不攻么？带着你的十六师离开广陵！”梅姑望着荆明道。
荆明为难道：“我已违抗了上将军十二道催兵金牌，这一次是圣命难违，不得已而为之！”
“圣命！”梅姑不屑一笑道：“请问梅儿在你心里重几何？”
“梅姑在我心中重千钧！”荆明应道。
“既如此，是我重要还是皇命重要？你是爱美人还是爱江山？是要我还是要功名？”梅姑紧逼道。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荆明茫然无措，木纳了片刻，回道：“梅姑，人生没有这样的选择，为何我不能贪心一点，都要了！”
“都要？你果然够贪心了！那狗皇帝会让我嫁给你么？只怕你无福消受！”梅姑道。
荆明一愣，怎么又扯到皇帝身上去了？不解的问道：“你我两情相悦，到底管皇帝何事？”
阵阵夜风吹过，春寒料峭，梅姑仿似有了些凉意，缓缓地转过身去，拾起一件棉衣披在自己身上，说道：“别问了，空空子，我看你根本就没有胆量得罪皇上，所以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说爱我！你今夜能来这温池见我，梅儿铭刻三生，可是，我们注定是一种感伤的相识，未来，望之难及的无涯，你我就如池中的浮萍，起风时，各自在池中飘零。”
“梅姑……”荆明走上前去正想辩解，却被梅姑打断：“作为回报，我也透露一些消息给你，我们便两不相欠。绑架东儿威胁华府的人是荣良才，而绑你进瘟疫区的人是郑清喜，不过他们只是两只狗而已，至于幕后的主人是谁，就看你自己去查访了！”
梅姑一语说完，拿起青石板上的桐油灯往房内走去，语气凄切道：“感君厚爱，你回去吧，明日，梅儿将与空空子兵戈相见……”
梅姑走进房间，紧闭房门，里面的蜡烛也熄灭了，山谷里顿时一片漆黑，静得出奇，只微微听见女子的阵阵啜泣声。




乱世才子 第172章 喝酒定先锋
荆明听了梅姑的话，心里十分气愤和迷惑，如果说郑清喜那个老王八蛋绑架他进瘟疫区是为了杀他，毕竟他与郑氏父子都有过节，那么荣良才为何要绑架华旭东？仅仅是为了向华小姐逼婚吗？看来没有那样简单。
不过此时，他无暇考虑那么多，看着梅姑熄灭了房里的蜡烛，刚才还娇美的身躯已在眼前消失，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见自己，无奈之下只得顺着密道慢慢回到军营。
狭窄的行军床上，荆明一夜无法睡眠，虽然温池里风月无边，却也是叫他被迫熄灭了心头的欲火，好不难受！那梅姑又根本不领他的情，这一仗叫他如何去打？梅姑与皇帝到底是什么关系？
昏昏沉沉的熬到了天亮，荆明走出中军营帐，见小飞和刘文辉已穿戴整齐，在帐外擦着火枪，做着战斗准备。
“小飞，你过来一下。”荆明将小飞叫到跟前。
“荆将军。”小飞一个箭步迈了过去。
荆明轻笑一声，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小飞领命往厨房奔去。
“刘大哥，你很喜欢打仗么？”荆明见刘文辉今日有些兴奋，脸上那笑容更是认识他以来最灿烂的一次，便对着刘文辉问道。
“呵呵，将军，我怎么会喜欢打仗呢？只是能跟着将军去剿匪，这心里说不尽的开心。”刘文辉应道。
“开心你个头，这只是剿匪，大越内仗，死的最后都是大越百姓，又不是打倭人。”荆明冷道。
“甚是，甚是，将军教训得对。”
“你去通知千夫长以上军官一个时辰后到中军帐里来，我要做一个战前动员。”荆明瞪着刘文辉吩咐道。
“末将领命！”
一个时辰后，伙房在小飞的传令下，十多个军士将一盘盘大块大块的猪肉和大坛大坛的美酒往中军帐里送来，片刻之间，就摆满了一桌酒席，十余个海碗里倒满了美酒。
不久，千夫长以上将领陆续到来，见到中军帐里竟然摆起了酒席，个个心存疑惑，中军帐向来是主帅指挥战争的枢纽中心，一贯庄严肃穆，别说是酒了，来开会的将领连一口清水都喝不到，马上就要开拔攻打苍翠山了，这荆将军今日摆的是什么宴？
荆明换了一套笔挺的军服，除了面色白皙没有经历过沧桑，略显稚嫩外，那神色倒也颇有将军风度，见到众人到齐了，又正了正衣冠，缓缓走到帅座上，对着众将领道：“诸位，十六师来广陵已有一个多月，想必大家心里都等急了，其实不是本将军不想攻打苍翠山，只是那梅花会匪徒奸诈狡猾，本将军多次派斥候侦探了苍翠山的敌情，又训练了十六师将士的军容军纪和体能，现一切准备措施已完毕，午时便要攻打苍翠山，诸位立功的时候到了。”
众将领脸色兴奋，等候了一个多月，终于可以上战场杀敌剿匪了，骑兵营校蔚武长修率先拱手道：“末将早就等着这一日了，请将军让末将打先锋！末将保证让苍翠山匪徒一个不留！”
荆明心里一愣，这厮看着斯斯文文，一派儒将风范，竟也如此嗜杀！这先锋可不能让他去担任！
步兵营都蔚胡青见武长修要当先锋，捋着大胡子笑道：“武将军，这苍翠山崎岖不平，山路均是羊肠小道，你那骑兵恐怕没有用武之地吧？”随后拱手对荆明道：“荆将军，末将愿任先锋！”
“胡将军，我骑兵营里有最好的黄彪马，行走任何山路如踏平地，苍翠山上虽然崎岖，却是难不倒我的骑兵，只是你那步兵一个个在北方平原里摆阵摆惯了，这山区讲究的是单兵力量，你的步兵根本不管用啊！”武长修撇嘴道。
“老武，话可不能这样说，骑兵虽然行军迅速，可是根本不适应山区作战！即便讲究单兵力量，你骑兵是我步兵的对手么？这先锋还得我来当！”胡青急道。
这胡青倒是先锋的最好人选，可是我绝不能让最好的将领和最强的兵力去攻打苍翠山，荆明想了想，端起碗笑道：“诸位莫急，坐下来喝完酒再议。”
喝酒？众将领又是一愕，自古饯行酒只是在离开大本营时微饮，哪里有马上开战了却让将领喝酒的做法？将领都喝醉了，这仗由谁来指挥？况且新军军纪严明，严禁战前饮酒，众将领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端杯。
“怎么了？都不敢喝么？”荆明见众人痴站着，问道。
“将军，喝酒误事，大战在即，还是不喝了吧！”周破天低声道。
“哈哈哈哈。”荆明狂笑一声，高声道：“区区一个苍翠山，有何紧张的？一切早在本将军掌握之中！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醉卧沙场而决胜于千里之外，于微醉之中展现胆识和魄力。”
当了几十年兵，这打醉仗却是头一次，胡青与武长修面面相觑，这也太轻敌了吧？那苍翠山梅花会匪徒盘踞山野已有三年，江苏地方武装打了好几次都没能攻打下来，朝廷这才调遣十六师前来剿匪，如果喝醉了打了败仗，十六师的颜面尽失。
“怎么了？都不喝么？鄙人先干为敬了！”荆明见众将领虽然都坐了下来，却无一人举杯，环视了一番，端起碗就一口干了。
“喝，荆将军足智多谋，相信必定已有杀敌之策，末将愿跟随将军。”巴图鲁端起碗，对着众人说了一句，仰起脖子也喝了下去。
“好，巴图鲁不愧是草原勇士，豪爽！”荆明笑道。
“荆将军，这喝酒我抢了先锋，打仗也请将军让末将担任先锋，火炮已准备好，让火枪营先轰上几炮，将那苍翠山轰平了再打。”巴图鲁放下碗，跪地请缨。
呵呵，火枪营虽然号称都配了火枪，但是由于以前在李健的统领之下，均是一群吃喝嫖赌之徒，战斗力根本比不上骑兵营和步兵营，荆明在心里奸诈的想了想，笑道：“好，巴将军，这次攻打苍翠山的先锋就交给你了！”
“末将领命！定不负将军重托！”巴图鲁拱手谢道。
武长修与胡青看到巴图鲁喝酒抢了先锋，也不愿在落后，端起海碗就干了起来，咕噜咕噜将碗中美酒灌进了肚子里。其他千夫长也跟着喝了起来，周破天虽然理智，但是见众人均喝了酒，最后也只得随大流饮了要中酒。
荆明示意小飞给众人碗里又倒满了酒，对着众人道：“这样的气氛才好嘛，我们边喝酒边商定军中大事，巴图鲁担任先锋，武长修带领骑兵从中路支援，胡青步兵营随本将军坐镇中军。”
小飞听完荆明的部署，眉头不禁皱了皱，这样粗燥的军事安排，初次交战就倾巢而出，没有保留实力，没有粮草供应，更没有留人驻守大本营，即便是他赵云飞也比荆将军要强，也不知道荆大哥心里到底想着什么？
很明显，周破天作为参谋也怀疑荆将军的部署，轻声提醒道：“将军，是否该留些人马守护军营和粮草？”
“周参谋是怀疑本将军的部署么？要不你来当这个统领！”荆明瞪着眼睛对周破天道，眼神甚是凌厉。
周破天听闻荆将军如此逼他，吓得忙单膝跪地道：“末将不敢，遵从将军安排。”
刘文辉见气氛有些紧张，忙道：“周参谋过虑了，有巴将军的火炮在，将苍翠山夷为平地也可以，这一仗毫无悬念！”
荆明又邀众人喝了第二碗，笑道：“巴将军。”
“末将在，请将军吩咐！”巴图鲁吼道。
荆明淡淡一笑道：“你虽是先锋，但是切记不可使用火炮！”
众人又是一阵疑惑，如果连火炮都不能用，这仗还怎么打？岂不是白白的去送死么？不禁怀疑这荆将军到底会不会打仗。
荆明知道众人必定疑惑，早想好了台词，轻道：“剿匪嘛，就是人民内部矛盾，大家都是大越子民，能感化则感化嘛！一炮轰下去，死那么多人，他们的妻儿老小如何安身，太残忍了吧！”
“将军宅心仁厚，体恤百姓，真是我大越之福啊！我敬将军一杯！”小飞听到荆明一会儿胡乱部署战斗，一会儿又不让使用火炮，仿佛明白了荆明的心思，及时的端起一碗酒拍马屁道。
众人听闻，也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只是没有了火炮，如何才能攻陷苍翠山？周破天是作战参谋，皱眉问道：“请恕末将愚钝，将军不用火炮，那如何去打？”
荆明顿了顿，饮了一口酒，缓缓道：“攻心，招安如何？”




乱世才子 第173章 上兵伐谋
招安？这苍翠山上的梅花会向来反抗朝廷，已成了朝廷死敌，怎会轻易招安？众将领满腹狐疑。
却听得荆明又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对于剿匪，本将军认为应以攻心为上，尽可能的减少伤亡，如此，方显我大越皇帝之仁政。”
一席话便上升到皇帝和朝廷，说得众人皆以为是，只有周破天怯声问道：“将军说得甚是，只是即便是攻心，也得有强烈的攻势才能让敌人屈服，我们连火炮都不用，那些匪徒会轻易招安么？”周破天问道。
荆明狠狠的瞪了一眼周破天，冷道：“试试，不试如何知道？他们不愿意招安，我们在痛击他也不迟！”随后又对巴图鲁道：“巴图鲁你给我记住，无论如何不能使用火炮，此外，你们传令下去，本将军要生擒梅花会匪首——关秀梅，谁也不得伤她半根毫毛，否则，老子就取他人头！”
众将领更是疑惑，自古以来擒贼先擒王已是千古不破的真理，这荆将军不但不用火炮，还不让伤害匪首，这样的剿匪还是头一次，不过既然他是主帅，他的一切话就是不折不扣的军令，众人虽然不明就里，却也只得遵从照办。
胡青看着五大三粗，似乎也是性情中人，听了荆将军的话，嘿嘿笑道：“明白明白，听说那匪首梅姑是生得国色天香，将军怜花惜玉之心真让末将钦佩！”
“彼此彼此，想必胡将军也是同类之人，今后好好切磋一番，哈哈哈哈……”荆明豪爽笑道。
众将领见主帅意志坚决，不敢再多言，纷纷领命。荆明又与众人喝了两碗酒，看着各个醉醺醺的离开中军营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既不想这些人清醒的去攻打苍翠山伤害梅姑，又不想他们迷醉得带着十六师白白去送死，因此灌了他们七分醉，至少降低了他们的攻击性。
巴图鲁走在最后，见众人已走远，停下来轻声问荆明道：“将军，那密道是否作为出奇制胜的绝招？”
荆明虎躯一震，随即呵斥道：“巴图鲁，你给我记住，那密道永远不可以用来作为攻打苍翠山的便道，你更是不得将此机密泄露给其他人，否则军法处置！”
“末将明白。”
“此外，你做先锋，若是见到梅花会的圣女梅姑，也就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必须给我好好保护起来！到时我会重重有赏。”荆明又搂着巴图鲁的肩膀吩咐道。
“属下领命，便是半根毫毛也不会伤了她！”巴图鲁道。
一切安排妥当，一万人马集结完毕，浩浩荡荡的起营拔寨，直奔苍翠山而去。
一路上烟尘弥漫，一众市民前来观望，荆明坐在黄彪马上拱手向着夹道的市民道：“广陵的朋友们，本将军今日去攻打苍翠山，还广陵百姓一个安定的居所环境！”
“荆将军威武。”
“祝荆将军旗开得胜！”
“……”
刚过午时，巴图鲁带领的两千火枪营军士经过急行军，已率先到了苍翠山谷地，武长修居中驰援，荆明则与胡青缓缓走在最后坐镇。
巴图鲁是刚提拔的年轻军官，急需一场战斗来体现自己的能力，也更想在实战中立功，因此带领着军士刚到达那狭长的隘口时，立即指挥军士进入到战斗状态中，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各个隘口根本就没有人把守，一众军士毫不费力就到了梅花会的老巢腹地。
一排排木头和楠竹搭建的房里里空无一人，空旷的山洞里也是杯盘狼藉，到处散落着吃剩下的食物，看来今日早晨还在这山洞里用了早餐。火枪营的军士挨个儿搜索了一阵，还是没有见到梅花会的匪徒，只是在山洞最里面发现了大量的粮草。
“巴将军，梅花会匪徒必定是听闻我火枪营来攻，吓破了胆，狼狈逃窜去了！”一百夫长说道。
巴图鲁走出山洞，四周观看了一番地形，见通往后山的一条小路上有众多散乱的足迹和一些衣物、弓箭，脸上轻笑道：“无胆匪类仓皇而逃，兄弟们跟我去追！”
一众军士跟着巴图鲁往深山中追去。
苍翠山山高林密，地形错综复杂，匪徒即使藏在里面，也很难找到，反倒容易中了敌人的埋伏。巴图鲁立功心切，加上清晨又被荆明灌了几碗酒，豪气冲天，早忘记了兵家大忌，带着两千火枪手就进了密林。
行进了约十余里，一路上都是匪徒们散落的武器和凌乱不堪的脚印，巴图鲁更是判断匪人们是毫无秩序的逃窜，更加坚定了追赶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