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夺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郭天城
禹司凤闻言,更是急了,喊道:“柳大哥你也知道在罗喉计都身边就是龙潭虎穴,她只身一人,我怕她会有危险!我是她的丈夫,不能当缩头乌龟!”
柳意欢只觉得头都要炸了,说:“你还不如当个缩头乌龟,你媳妇还能省点心……”
“你说什么!”禹司凤瞪圆了眼,看着柳意欢连连摆手,见他张嘴还要说些什么,突然见一片刺眼的白光发出,他觉得身子猛的一轻,身上被人钳箍的桎梏顿时消失,当白光不见,他睁开被耀眼光芒刺的睁不开的眼睛,突然发现柳意欢和那两个弟子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白衣飘逸的男子。
禹司凤只见这白衣男子猛的一甩袍袖,俊美的面上尽是寒霜之色,冷眼简单打量下四周,又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了自己。
他明明是第一次见这白衣男子,却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羲玄吾儿。”
禹司凤听白衣男子如此唤他,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琉璃美人煞)夺情 背叛隐情
天帝看禹司凤一脸迷茫,心中虽然知道他历经渡厄道已经没有了天界的记忆,可心里还是止不住一阵阵的烦躁,隐忍着叹了口气,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有银色丝线缭绕,突然抬起手,向禹司凤的眉心一点。
禹司凤感觉到一股丝丝冰凉的感觉自对方的手指涌入自己的大脑,登时脑中划过无数的片段——祥云缭绕却冰冷孤独的天宫,母后含泪的双眼,还有一个莲花池畔,池水好像碾碎了的蓝色水晶石,映着天光蓝光粼粼,特别好看,池畔旁有一个头戴银冠,身着银甲,特别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手捧一簇雪白无暇的姻缘花,含着笑在和他说话。
他感觉自己好像一只鸟儿,羽毛是赤金色的,身上还有丝丝火焰的真元之息包围,扑闪下翅膀,就会有金色的如太阳般的光芒流闪,他听着女将军说话,心中其实无悲无喜,只觉得她与他说话,他就听着,不想与他说话,他也是无所谓的。
在他缤纷旋转如走马观灯的记忆里,那个女将军天天都过来看他,他听诸神都唤她战神,只是他修为不够,没办法幻化成人形,反正天界长日漫漫,仙寿绵长,能有个人找他说说话,他也乐的有人陪他打发寂寞的日子。
禹司凤在记忆中看到,自己身为金色鸟儿的时候,每天还是盼着女战神来和他说话的,只是突然有一天见她脸上失去了笑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连和他说话都显得漫不经心起来。
他觉得她之前就比其他的仙家要呆板很多,只是还会笑,这样使她看起来也不至于太像一个美丽冰雕木偶,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那抹难得的笑意也消失了,冰冰冷冷的,有时和他说着话说着话就突然沉默了,他感到害怕,也不敢离开,只能就这样陪在她的身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仙魔大战彻底爆发,女战神被统领三界的柏麟帝君派上了战场,就再也没来找过他,他也就在此刻,突然化成了人形。
“羲玄殿下。”听到诸神们这么称呼自己。
禹司凤知道自己其实是天帝的儿子,他的母后是妖族的公主,是一只美丽的金翅鸟妖,儿肖母,所以他的真身也是金翅鸟妖。
父帝却是常年不在天宫的,他和母后与他聚少离多,难得回来一次也是淡淡的,对母后的雀跃期盼视而不见,时间一久,母后的脸上就多了哀怨,少了身为人妻该有的幸福,再见到父帝的时候,虽然面上不显得有什么别样的情绪,可那双一直悄悄追随父帝的眼睛,那眼中隐隐含泪的碎光,让他身为两人的儿子,心中也忍不住感到阵阵难过。
母后在收到魔界传来让她返回的消息后,沉默了半天,突然又显得激动起来,他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见母后激动的漂亮的脸泛着水润的红光,听她开心的告诉自己道:“羲玄吾儿,母后回魔界一趟,你父帝肯定会来接我的吧?对,他平日里的冷淡那是因为他是天帝,必须要端着架子,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回去后他一定会着急的,就一定会来寻我,只要他来寻我,以后我也就理解他对我冷淡的态度了,羲玄,他会来找我的,他一定会来找我的对吧?我只是装作背叛他罢了,我怎么舍得背叛他呢?我实在是好奇他对我的心意,我就任性这么一次,你不要告诉你父帝,好不好?”
他觉得母后说的有道理,就顺从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羲玄,那你就先一个人在天宫待几日,就几日,你父帝很快就会接母后回来的。”母后说罢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与父帝在一起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母后这么开心,连脸上都发着光。
可他到底也没想到,这次与母后以为的短暂离别,却成了永别,父帝知道母后的离去后,在诸神面前仍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冷漠宣布与母后夫妻关系正式恩断情绝。
他听说母后最后死在了女战神的定坤之下,到死也没有再见父帝一面。
又过了一段时间,女战神突然不知为何被柏麟帝君抓了起来,他听到讯息,记着以往她常陪他打发时光的交情,展开双翅飞来找她,却看到她被柏麟帝君锁在了诛仙台上。
他见她一袭白衣有几处被刀剑划破了口子,脸上也有血痕,平日里梳理整齐的长发,也凌乱的披散在背上,看起来精疲力竭,却仍旧倔强的不肯倒下,身躯不住的发抖,却还是硬撑顽强的站在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柏麟帝君,眼中的哀怨,竟然和死去母后有几分神似,这让他内心突然震撼,所以当他看到柏麟帝君对她施展天诛之刑后,奋不顾身的飞身上前,为她挡下了一记天雷。
当他被雷劈中了背部,再也掌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后,在抬头的一瞬间,除了看到战神迷茫疑惑的眼神,还有她身后不远处的父帝。
他看着父帝看着他的眼神,竟隐隐透着激动,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他从父帝向来云淡风轻的眼睛里,看到了母后一直盼着想要见到,却到死都没有见过的神情。
(琉璃美人煞)夺情 真的不值
禹司凤看到前世在天宫的自己,就在为女战神挡了那一记天雷后,难得亲自出面父帝安抚住险些暴跳如雷的柏麟帝君,将受了伤的他带回一处偏僻的内殿。
“羲玄吾儿,”他看着父帝自从他化为人形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与他说话,说不激动都是假的,他以为父帝是在询问他的伤势,可没想到一开口说出的话,让他心里凉了半截。
“吾儿,你喜欢战神吗?”
禹司凤有些呆滞,他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帝——父帝问的话和自己的伤没有关系,可他现在真的感觉好痛啊……不行不行,父帝难得开口和他说话,他定是要有问必答的!
于是他忍着疼,过了一会儿才开始嗫嚅道:“儿臣……战神只是经常和还是金翅鸟的儿臣说说话罢了,儿臣,”他突然发现父帝清冷的眼神隐隐透出不耐烦的神色,心里就越发紧张起来,说出的话便开始结结巴巴,他说:
“喜欢,应该喜欢,战神不喜欢儿臣,又,又怎么会和儿臣说话呢。”
“牛头不对马嘴,寡人在问你,你喜欢战神吗?”
禹司凤只觉得自己有些害怕,面对着父帝冰冷如刀子一般的眼睛,他也是有所感悟的,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愚笨的人,只是面对着一直仰慕的父帝,太过紧张罢了。
“喜欢,儿臣喜欢……战神。”
天帝闻言,一双眸子顿时变得熠熠生辉,整个身躯都有些颤抖。
“好!没想到吾儿,还是有用的。”他激动笑道。
禹司凤疑惑的皱了皱眉,不明白父帝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他之前在父帝的眼中,是无用的?所以这是这么多年,父帝不来看自己的原因吗?
他心思通透,不敢多想,怕这个认知让自己对父帝的孺慕之情,添上了一抹诡谲的色彩,于是低头沉默不语。
天帝深深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道:“战神马上就要下凡历劫十世,吾儿可愿以身渡她,返回天界?”
禹司凤有些迷茫,复又抬头看向天帝。
天帝难得露出千万年来一副和蔼的慈父的模样,似敦敦教诲的说:“以身渡,以情渡,让她的一颗琉璃心变得温暖跳跃,生出血肉,便是你的功德。”
他皱了皱眉,只觉得父帝这话让他心里不舒服,还有些不解,便又问道:“琉璃是冷的,做出的心再好看,也只不过是好看的石头罢了,又怎会温暖跳跃,生出血肉?”
“是么。”天帝淡淡的说,清俊的面容渐渐冷却,抬起右手,微微垂下眼帘,看向手指,拇指食指交叠,摩挲了一下玉润的指尖,又抬眸看向禹司凤,发出一声不仔细听就听不出的冷哼,道:
“做不到,只是你无用罢了。”
禹司凤登时感觉心头宛如被重锤一击,那种发自内心自然而然的想在父亲面前证实自己的执念陡然涌出,待发觉自己下一步动作时,那也是在他点头后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再说:“父帝,儿臣愿意……儿臣,愿意以身以情渡战神!”
就是这么一句紧张到甚至还有些结巴的话,里面还带了明显的赌气的成分,就把他自己推向了不归路。
宿世的记忆戛然而止,依旧是离泽宫的偏殿里,禹司凤睁开眼睛,看向站在自己眼前的白衣男子——原来,他是自己的父帝啊。
距他随战神下凡历劫,今生不过是第三世罢了,可这三世中,有着三位性格完全不同的父亲,却都比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尊父帝,都对他有着满满的舐犊情深。
禹司凤此刻,堪堪落下泪来——原来,他只不过是父亲操纵的工具人,一枚被对方抛落人间的棋子罢了。
“真没用。”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算是给他三世的历劫,完成了一个冰冷残酷的总结。
他蓦的心头火起,许是这三世的经历给他增添了不少的勇气,只见他猛的从床上坐起,几步来到天帝身前,瞪着天帝,一字一顿道:“儿臣自然没用,没有父帝的一表人才,若是父帝亲自下凡,定能感化罗喉计都。”
天帝猛的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曾以为懦弱但却听话的儿子。
事到如今,禹司凤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呵呵,他到底没能完成任务,没办法虏获罗喉计都的心啊。
“啪!”
禹司凤被天帝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猝不及防,跌倒在地,头被打的狠狠的偏向一侧,登时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唇角更是裂开,蜿蜒下一道鲜红的血痕,为他莹白如玉的面上,增添了一抹颓唐的魅惑。
天帝气的直哆嗦,口内呼喝道:“你这个不孝子!竟然对你父亲如此说话!”
禹司凤只觉得天帝的声音遥远似天边来,却还是字字清晰的听入耳内,他冷笑一笑,嘴角因被打出的伤而疼的有些微微抽搐,可仍旧倔强的忍疼开口道:
“父帝知道吗,第一世为战神,生命即将陨落刑场,您知道面对死亡的恐惧吗?当刽子手的刀砍向儿的脖颈,您知道我有多疼吗?”
天帝面上不起波澜,道:“你想说什么?”
“呵呵。”禹司凤的笑容有些嘲讽,冷笑说:“以儿臣与那战神说些话的交情,就这么赔上性命,真不值啊!”
(琉璃美人煞)夺情 镜花水月
“是你自己没本事,赔了性命也没让人记在心上。”天帝居高临下冷冷看他道。
禹司凤闻言又笑了起来,慢慢说:“儿臣是没本事的,反正战神的心原本就是石头做的,倒是父帝,”他看着天帝,一字一顿道:“与其说战神无心,父帝才真正像个无心之人呢。”
天帝愣了一下,顿时勃然大怒,弯腰伸手想去抓跌坐在地上的他,却被他一招移形换影闪开,天帝见自家儿子的第一次明目张胆的反抗,不由得愣在当场。
禹司凤站在门口,看着天帝难得惊惶的转身回头看着他,心中被这一连串的打击痛的要死,脸上却也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说:“父帝,儿臣现在还是在凡间,您不应该这样对我。”
天帝怒极反笑,道:“好好好,真是翅膀硬了……”
禹司凤冷冷的说:“您来有什么事吗?”
天帝看自家儿子下凡一趟,且目前还是处于叛逆期,又有神仙不能干预凡人命数的天条在那摆着,纵然他是天帝也逃不过因果规律,只能忍气吞声,问道:
“为父只想问问,本来将你与战神命数因缘相联系在一起,为何出了纰漏?”
禹司凤漠然道:“父帝问儿臣,儿臣又能问哪个?儿臣还想知道呢。”
天帝顿时为之气结,胸膛止不住剧烈起伏几下,压着怒气,又接着说:“你现在的妻子,你们……”
禹司凤听到天帝说起风素心,心头猛烈剧震,下意识就打断他的话,且反问道:“怎么了父帝,儿臣追求自己的幸福,难道还有错吗?”
天帝道:“幸福?你又怎知和战神在一起,就无幸福可言了?”
禹司凤说:“一个没有心的人,和她在一起不被她拖累死就算不错了,还能有幸福?”
天帝深深呼吸强压怒火,道:“你没听说过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吗?寡人是你亲生父亲,难道还会害你不成?寡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禹司凤撇过头不看天帝,说:“为了儿臣好?那也得问问儿臣觉得好不好啊!”
天帝简直快要被眼前的逆子气死了,想着毕竟是自己的嫡亲骨血,便忍着火气,说道:“为父让你下凡留在战神身边,感化于她,为父也想过了,纵然无法令她琉璃心生血肉,他日罗喉计都心魂合一,会看在你陪他下凡历劫的情分上,对你,对天界网开一面,也只会找柏麟帝君讨罪伐过,你倒好,中间硬是出了岔子,让寡人的心血功亏一篑!你说该怎么办!”
禹司凤闻言,这一颗心算彻底凉凉了——自己让他的心血功亏一篑?那自己的心情他可有顾虑?他的梦想远大,自己可是望尘莫及,也不想掺与,以前被赶鸭子上架,现在自己有妻子孩子,在凡世有和和美美的一家子,更不愿贴就那冰冷无情的天宫了。
于是禹司凤冷冷一笑,道:“怎么办?谁的梦想谁自己实现,这又不是儿臣的心愿,儿臣不知道该怎么办。”
天帝怒极的点了点头,伸手虚点着他,说:“你以为你在凡间一家团圆过得好,就不想天界了,你别忘了,凡尘一世,犹如镜中花,水中月,很快就像浮云一般的消散,看你届时返回天宫,该如何面对寡人!”
禹司凤想都没想就反驳道:“纵然是镜中花,儿臣也要将这花开的璀璨夺目,即使是水中月,儿臣也要这月亮常圆不缺!”
天帝这次来原本是想让禹司凤自发的想离开凡世,同他回天庭对抗罗喉计都,毕竟上阵父子兵,比其他人要靠得住,可就是因为有天条在那摆着,纵然他是天帝也不能用法力强行拘走禹司凤的元神,他以为可以像以前一样拿出身为父帝的威严令这不争气的儿子折服,可看到对方仗着自己在凡间,神仙不敢拿他怎样,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简直气他想即刻去死一死了。
天帝怒指着他,指尖都在微微颤抖,这千万年来,倒是第一次被气的不轻,道:“好!你,你到时候别后悔!”
禹司凤坚定的回答:“儿臣宁愿生生世世,永堕轮回!”
天帝见禹司凤意志坚决,知道多说无益,只好一甩袍袖,陡然不见。
禹司凤见天帝消失,只觉得身体猛的一阵虚脱,倒退几步,赶忙伸手撑在背后的桌上,才堪堪没有跌倒在地。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却是之前被天帝用法力不知变到何处去的柳意欢和两名离泽宫弟子回来了,三人急的宛如火烧屁股,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什么,什么状况,你大哥我刚才还在这屋,一眨眼功夫就到了离泽宫的西海边上!好家伙,差点没给我一头栽海里去!”柳意欢拍着胸口,呼呼的喘着气嚷着。
同行的两名离泽宫弟子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禹司凤不想解释什么,平复了下心情,就直接向门口冲去。
柳意欢见状,登时是又无奈又心焦,喊道:“你你你你又来了……快快快拦下!”言罢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柳意欢看禹司凤去意之坚决,兼反应之灵敏,这又进来好几个弟子帮忙,都被他攻守兼备的解决了,不由得咬了咬牙,拍了拍一个离泽宫弟子的肩膀,低语了几句。
弟子闻言点了点头,而后飞快的奔了出去,柳意欢在等待人来的时候,也少不得加入阻拦禹司凤的大军里,真是满满的闹心和疲惫。
在禹司凤成功的撩到了最后一个离泽宫的弟子后,看向了柳意欢,把个柳意欢吓了一跳,就在这时,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
禹司凤一愣,就看到乳娘抱着禹翎曦瑟缩的站在门口。
柳意欢看禹司凤站着不动了,悄悄的走到他身后,观察了他一小会儿,突然出声道:“你看你,别吓着孩子!”说罢猛的一个手刀砍下。
禹司凤就这么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乖乖,这小子,不亏有着纯正血统的十二羽金翅鸟啊!这一通折腾啊……”柳意欢将禹司凤交给身边的弟子,擦了把额头的汗,看着弟子们将禹司凤重新安置在床上,叹了口气,又说:
“知道你心里急,可你去了罗喉计都那里,除了找死还是找死,你你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呢!唉!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为情所困的痴儿女呢!”
这正是,世间多少痴儿女,情到深处无怨尤啊!虽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旁观者如果也进入这其中,恐怕也是一样难以脱身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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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云雾缭绕的天宫中。
“砰!”
一声巨响,一张白玉的桌案碎成了齑粉。
只见天帝一双眼眸泛着猩红,脚下尽是碎裂的桌案残块,他刚刚拍碎的桌案的手在袍袖中轻轻的颤抖着,也不知是因为用力过猛,还是被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给气的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了呢?他明明,明明将一切算计的这么完美,假如这是一个故事,到故事的最后,他仍旧是最最干净的一个!
可这是怎么了,怎么完全不一样了!谁能告诉这是为什么!!
此时,突然前方传来了脚步声,他秀美的眉头轻轻一颤,双眼发出两道寒光,猛的抬眸看向来人。
(琉璃美人煞)夺情 罪魁祸首
神荼看着一塌糊涂的地面,正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刚进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天帝像刀子一般的目光,吓的他心头一突,两腿一软,一下子跪倒在地,要不是双手伸出来的快,火速赶紧撑在了地上,否则他就直接趴那了。
他一直是习惯了柏麟帝君的疾言厉色,其实他知道帝君对他们是面冷而心软的,否则那司命星君也不敢一见到帝君就嬉皮笑脸的,所以他们这一行属下,对帝君是又敬又爱,怕的成分也有,但还没有像今天乍猛子见了天帝这么一副从来没有流露过的可怕神情来的震惊。
他只是听到殿内有轰隆隆宛如玉石碎裂的声音,才进来瞧瞧,没想到却看到了久违的天帝,这让他始料未及了,而且还见到了天帝第一次摔桌子砸板凳的模样,这让他开始后悔好奇进来看看了。
天帝见这柏麟的属下一见他就赶紧行大礼,心里舒坦了一点——平日里他故作平易近人,见到有人向他行礼,他总是虚让让,可那些个没眼力见儿的还真就不行礼了,却都个个唯柏麟为尊,这让他不爽很久了。
这次让柏麟自毁神格后,装都懒得装了,尤其是见到禹司凤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后,觉得这天界越发没有可用之人了,突然乍见神荼这么懵懵懂懂的走了进来,突然心上一计。
“神荼,你还不知道吧?”天帝说着话,缓缓迈步,越过地上碎裂的玉石桌残渣,走到神荼身前,弯下腰,撩起宽大的衣袍,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一托神荼的胳膊,将神荼惊的一哆嗦,天帝见状笑了下,又接温声道:
“别跪着了,起来说话吧。”
神荼擦了把额间的冷汗,唯唯诺诺的站起身,低着头不敢言语。
天帝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又转过身去,以背对着神荼,清冷的双眼望着殿外天空中泛着五光十色的云朵,慢慢的说:
“神荼啊,你们一直追随的柏麟帝君出事了,你知道吗?你大概心中很是疑惑,为何是寡人在此,而你们帝君不知去向了吧?”
神荼心里是疑惑,刚才也悄悄的环视周围一圈,也没看到柏麟帝君,听到天帝这么说,赶紧点头如捣蒜,点着头又发现天帝是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动作,于是赶紧应声答道:
“回天帝,属下,属下心里是有疑惑,往往这个时间,是帝君在这书房办公的……”
天帝打断他的话,漫声道:“柏麟帝君刚愎自用,唯我独尊,你们跟了他这么多年,对他的性格应该很了解吧?”
神荼觉得自己比起会察言观色的司命星君,还有聪明机灵的腾蛇神君,要稍微平庸一些,否则也不会被派去守焚如城一守就是千万年,如果不是因为魔煞星罗喉计都复生,天界正值用人知己,柏麟帝君饶了他和郁垒守门失职之罪,酌情将他俩调回天庭对抗魔域大军,否则他也不用在这跟天帝说话而导致紧张的不行了。
“呃……”神荼觉得自己比起帝君身边的其他人,还是笨了点,但还是能听出来天帝的弦外之音的,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呃了一声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天帝这些年表面上看似不闻不问,可其实对天界每个神官的性格了若指掌,知道这神荼虽是柏麟的人,但却是个实心眼子,今日见他误打误撞的进来,倒也是暗合了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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