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在上，战王在下

墨沧澜笑着将女子抱入怀中，再用薄被小心将其盖好，免其着凉，“态度转好了？不再对我横眉冷对？”
陆云瑶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横眉冷对？明明是爱憎分明。您若是对我坦诚，我愿意当个撒娇的小可爱；您若是背着我干点偷鸡摸狗的，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母老虎威力，想要小可爱还是母老虎，您随意，我时刻尊重您的选择。”
墨沧澜在其发顶吻了一下，“小可爱母老虎，我都喜欢。”
陆云瑶缩了缩脖子，“又开始肉麻了，说你的故事吧，长了就长了说，现在我们一条船上，我知道的情况详细，这样才安全。”
随后，楚王便将先皇拒绝太子之位，希望韩王来做，但玄德帝想要太子之位却实力不足，煽动群臣逼迫先皇登基，先皇登基后，玄德帝以功臣忠臣自居，拉拢朝臣排挤韩王，绑架太子，逼死先帝，后又软禁韩王最后自己登基的所有讲给了陆云瑶。
陆云瑶听后倒吸一口冷气，“我从前还真是小看了玄德帝，他竟有这个本事。”
墨沧澜冷哼，“这也叫本事？只是侥幸习得后宅妇人伎俩罢了。”
陆云瑶恍然大悟，“对啊，玄德帝干的这些好像宅斗里面有，还是王爷火眼金睛了解他。难怪我之前纳闷，这皇帝和我之前听过的不一样，不像皇帝却好像媒婆，天天拆这对配那对，好似一直在利用姻缘控制所有人。”
“利用姻缘也是权谋术中的一种，却也仅仅是一种，可他只会这一种。”墨沧澜的话看看似公允，却满是鄙夷。
陆云瑶道，“那玄德帝为什么要害外公？只是因为兵权吗？”
“不。”
“？？”
“还因为一个皇家秘密，这个秘密外人不知。”
“方便告诉我吗？”
墨沧澜失笑，“自然方便。”捏了捏女子面颊，好像索要报酬一般，“墨家不知从何时发现，传承帝位之人身上都有一块印记，这印记还都在左胸，形状虽各有不同，但无法忽视。拥有印记之人，刚出生时印记只有指甲大小，随年龄的增长而长大，到成年时为止，那印记呈小孩巴掌大。没人知晓这印记从何而来，为何要遵守，但只要遵守这印记传承皇位，卫国便可长盛不衰。”
“若不是这印记，凭皇兄的健康情况，父皇不可能把皇位传给皇兄。云瑶你要知晓，皇位传承就如同虾蟹换壳，那一期间的国家最为脆弱，所以每一次先皇驾崩、新帝登基，都是对朝廷的考验，为了避免闪失，便要确保皇帝龙体。”
楚王慢慢讲着，陆云瑶静静听着，并未打断。
“当时父皇真动了心思将太子之位给韩王，但印记却长在了皇兄身上，最后反复考量，还是将皇位传给了皇兄。随后皇兄诞下舟意，其身上也有印记，便立为太子。”





医妃在上，战王在下 第535章 治病却成了千里送
“玄德帝虽通过手段侥幸得到皇位，然其身上没有印记，其子嗣身上也没有，这成了他的一块心病，所以，他不仅要想尽办法找到舟意，杀掉舟意，更要将所有知晓此事之人都灭口，其中便包括永安侯。”
陆云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但印记本来也是个传说，并无人定论，而原太子已失踪，就算是外公知道印记还能怎么着？玄德帝他犯得着吗？”
“若他能想开，就不会把卫国祸害至此。”
陆云瑶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楚王，“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直接造反吗？”
墨沧澜将怀抱紧了紧，“上次我对你说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是不能直接造反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也是更重要的原因，便是卫国再禁不住一场内战了，如今卫国已经岌岌可危，再来一场内战，定灭国。”
陆云瑶急忙点头，“是的，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一晃时间已过中午，初秋的阳光依旧火辣。
楚王淡淡看着远处，其双眸微眯，浓密睫毛在面颊上遮出阴影，透着诡奇。
“若是胜利回归，我会投靠田贵妃一派，极力拥护二皇子当太子。”
“二皇子看样子不会想当太子？”
“但田贵妃想，”墨沧澜唇角微微勾起，“二皇子越是不想当，田贵妃便越急切得到力量，无法冷静。”
陆云瑶彻底明白过来，“所以田贵妃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战胜皇后一派，最后得……”
还没等陆云瑶说完，墨沧澜笑着用手指点在她的唇上，“小笨蛋，我是在逼太子反啊。”
陆云瑶吃了一惊。
她惊讶地看去，却见男人妖媚的面容越发诡丽，却如同彼岸花般。
“说来，太子也是我的侄子，可惜抢了我未婚妻，也算是孽缘，”明明应该憎恨，但语调却十分平静，毫无愠色，“实际上，他并不喜欢陆云佩，也不想抢陆云佩。”
陆云瑶点头，“这个我知道。”
“他所作所为都是玄德帝授意。”
“是个可怜虫。”
墨沧澜看着怀中女子，失笑道，“不仅是可怜虫，还是个大大的可怜虫。不过，玄德帝压迫得越狠，太子逆反之心便越强，本王煽动田贵妃，只是推了他一把而已。”
陆云瑶想起太子，心情复杂。
“你可怜他？”墨沧澜问。
陆云瑶急忙摇头，“不不不，既然站队了，就不能随风倒。”
“你永远能用最浅显的话，解释最复杂的道理，”墨沧澜被她逗笑，“世间之事，不容细想，想多了只会平增烦恼。哪有纯恶之人？哪有纯善之人？每一人都是恶中有善、善中有恶，最终还是为最适合自己发展而活罢了。”声音一顿，“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陆云瑶忙道，“不许给自己下定论，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无论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我都喜欢。”
墨沧澜心中一暖，“这世上唯一的好人，也许只要你。”
陆云瑶哭笑不得，“别闹了，我才不是什么好人。我起初对你好，是因为有利可图。我当初不和曲公子撕破脸，是为了让自己王府生活更顺畅。我在皇宫陪着太子风花雪月，是为了利用他。我既不是好人，也不想当好人，好人最惨，容易被道德绑架，所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墨沧澜大笑，“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以后你我便专心做祸害。”
“对！就做祸害！谁说我们是好人，我们就和谁急！”不是一家人，才不进一家门。
……
当两人真正起床时，已是傍晚。
见两人出来，仇公公这才松了口气，否则便是冒着被主子重罚的风险也会敲门进去，毕竟两位主子已经一天一夜没用膳了。
实际上两人还真不是一天一夜没吃饭。
新房里桌上有点心、还有个独立的小恭房，憋个一天没有问题。
……
陆云瑶怎么也没想过自己来给楚王治病却成了千里送，还顺便结了个婚。本以为结完婚就回金坛城，却没想楚王不让她走，两人便一直在乡白城。
白日里楚王办公，陆云瑶便继续弄她的妇儿医院，顺便还组织了最后几名铁匠打造机械进行蒸馏酒、组织女子做手工等等，换句话说，只要能搞来银子都要搞，管他多少。
陆云瑶很会带动气氛，在城内做了几次演讲，内容便是怎么赚钱，赚多少钱等等，短时间便将愁云惨淡地乡白城变出了欣欣向荣的模样，哪怕物质没向荣，但精神已经向荣了。
夜已经深了。
晚膳已经热过一次，楚王却还没归来。
陆云瑶披着一件丝绸披风，在院子里缓缓走着，静静等着。
突然暖秋从外快步回来，“小姐，王爷回来了。”
陆云瑶焦急道，“王爷没事吧？”
“王爷安好，”暖秋走来，柔声安慰着，“小姐别杞人忧天了，王爷最近身体恢复得极好，奴婢有预感王爷顽疾已经痊愈，不会再复发了。”
陆云瑶摇头，“我担心的不是他的病。”
“那是什么？”
陆云瑶看向院门口的方向，随后叹了口气，“是现在的宁静。”
“宁静？宁静还不好？”暖秋不解。
陆云瑶失笑，“傻瓜，我们卫国还有大片领土在绥国人手里，你觉得双方会善罢甘休吗？肯定会继续打的，这么长时间没开战分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下一场战争怕是会空前绝后。”
正说着，院门口的方向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在下人们的簇拥下，楚王快步回来，其将眼中的担忧掩饰得极好，整个人好似神采奕奕，“空前绝后？什么空前绝后，你们聊什么，说给本王听听。”
陆云瑶见到楚王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暖秋等人急忙见礼，陆云瑶却没有，只是微笑道，“王爷回来了？”
楚王随口让人众人免礼，之后来到陆云瑶身旁，拉住她的手，“怎么忧心忡忡？”
“没什么，等您等烦了，下回就不能早些回来？”
“下回等烦了就先用晚膳。”
陆云瑶白了一眼，“您的意思是，我等您就是为了吃晚饭？等烦了是因为等不及吃晚饭了？”




医妃在上，战王在下 第536章 谁爱要谁要
面对陆云瑶的邪火，墨沧澜非但没生气，反倒是冷静地问暖秋道，“今天王妃做什么了，见了什么人？是不是什么人惹她不快了？”
还没等暖秋回答，陆云瑶便扯着楚王的手向膳堂走，“我今天谁也没见，也没人得罪我，去吃饭吧，天色这么晚，饿坏了可不行。”
不用问，陆云瑶也知道楚王不会在外用膳。
无论多晚，楚王都会回来陪她，这好像成了两人不成文的规定一般，或者说，两人除了早膳和晚膳，几乎再没什么相处时间，毕竟虽然长夜漫漫可以互相陪伴，但再怎么想陪伴，人还是得睡觉的。熬夜一时爽，却不好耽误第二天的工作，所以算下来，两人每天面对面的时间很少。
当然，因为成了婚，夜晚得行一些法律保护的正常生活，又生生挤压了相处时间。
进了膳堂没一会，厨房那边便送来了晚膳——大厨那边也是时刻准备着，只要王爷前脚到了衙门门口，厨房这边就立刻开灶。
很快，菜肴便准备了满满一桌，虽然菜色不如在京城丰富，但荤素搭配加之厨子的精心烹饪，也值得人大快朵颐。
陆云瑶一凡之前活泼，心事重重，怎么也吃不下。
与之相反，楚王胃口不错。
楚王自幼长在宫中，宫中礼仪早已深入骨髓，此时正用最优雅的用餐动作，吃最令人惊叹的饭量。
陆云瑶吃勉强吃了半碗米饭的时候，楚王这边吃了四碗米饭一碗汤，还有大半菜肴。
吃完后，墨沧澜舒服滴叹了口气，“云瑶你知道吗，食欲好的感觉真不错，从前我认为吃东西极无聊乏味，若不是仇公公他们劝着，我连膳堂都懒得进，但现在每到时间便开始期待用膳，到时间饿着肚子不仅饥肠辘辘，情绪还易暴躁；相反，只要吃饱了饭，心情就会豁然开朗。”
陆云瑶勉强挤出笑容，“这样才对，正常人都是这样的。”
墨沧澜看了一眼陆云瑶勉强的半碗米饭，“你不吃了？”
陆云瑶点头，“嗯，今天不是很饿。”
墨沧澜起身，伸出手，“那我们四处转转。”
陆云瑶也跟着起身，两人就这么手牵手离开了。
待两人离开，从京城王府里随行过来的丫鬟则是聚在一起惊讶连连，“王爷的饭量真是越来越大了，从前我便是做梦都想不到王爷的饭量会这么大。”
“是啊，你还记得王爷从前吃多少饭吗？”
“记得，记得，从前我为王爷布菜过许多次，王爷固定三口菜两口汤，多一点都不用，我还记得当时仇公公跪地上哭了好久，王爷才勉强吃了那么一点点米饭。”
“要我说，王爷从前的病就是饿出来的，自从王妃入了王府，王爷就开始逐渐恢复饮食，身子便越来越好。现在不仅恢复膳食，胃口比其他人还好，身体健康得比许多人还健康呢。”
“真好！哎，只希望这战事快快结束，我好想回王府啊。王妃那么宽厚，王爷又听王妃的话，我们这些下人也是神仙的日子呢。”
小乐子进来，“你们不干活，在那嘀咕什么呢？”
丫鬟们急忙开始干活起来。
另一边。
墨沧澜牵着陆云瑶的手，在院子里慢慢走着。
府衙内堂的院子是在简陋，甚至不如王府一个闲置的院子，然而对于正在手牵手徜徉的两人，却不耽误甜蜜。
院子里的下人躲得远远的，周围只有两人。
墨沧澜问，“为什么不好好用膳？”
陆云瑶瞥了一眼，“你也知道我没吃好饭？为何不劝劝？”
墨沧澜道，“如果没有胃口，外人劝也是吃不下，反倒是徒增压力，继续吃会难受，但不吃却又令劝者担心，”低头看她，“怎么，你在等我劝你？那我现在好好劝你，我们再回去吃一些可好？”
陆云瑶收回视线，看向地面，“不好，你劝、我也吃不下。”
“没有胃口？”
“嗯。”
“要不要让舟意过来给你诊脉？”
陆云瑶哭笑不得，“拜托，你这个当叔叔的就不能心疼你侄子一会？人家刚失恋，躲都来不及呢，你非拽来看我们秀恩爱，准备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墨沧澜挑眉，“谁管他难不难受？只要你不难受就行。”
陆云瑶无语，“有你这样的叔叔，曲公子真惨。”
墨沧澜却冷哼，“别人家的皇叔只会抢他的江山，但他的皇叔帮他抢江山，怎么看，本皇叔都十分尽职尽责。”
陆云瑶嘴角抽搐，“但我认为应该是你对江山没什么兴趣吧，如果有兴趣，怕是第一次就抢了。”
“没错，”某人连遮都懒得遮，直接承认，“那东西爱谁要谁要，我不要。”
“真是个怪人。”陆云瑶吐槽。
“我怪？你不怪吗？莫不是你喜欢江山？”墨沧澜饶有兴致，“你若是喜欢，我便抢来给你，正好舟意也不喜欢。”
“不不不！我也不要！你都不知道前几天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天要管长郾城和金坛城的事，帮你处理封地事宜，还要选拔医院的工作人员，我真是干得够够的了，这辈子都不想做这些，我只想当个混吃等死的米虫。”
墨沧澜笑道，“我也是。”
“……”
陆云瑶正要出言讥讽，却听墨沧澜道，“这两日你收拾下行李，两日后我派人送你回京城。”
陆云瑶的心狠狠一滞。
所以说，该来的总会来吗？
墨沧澜见陆云瑶凝眸沉默，“你已经猜到了？”
“猜到一半吧，”陆云瑶侧过脸，不让他窥视自己的失落，“最后还是要打战了吗？”
“打是一定要打，我们卫国领土不可落在他人之手。”
“会不会很危险？”
“会拼尽全力。”
“……”也就是说，定会危险，“你和外公，会不会平安归来？”
“尽量。”
“顾世子呢？”陆云瑶想起顾世子。
“他和你一起回京。”
“他同意？”
“不同意也得同意，”墨沧澜语气坚定，“原本我便不想派他上战场，他若有闪失，我难以对昌盛候交代。”




医妃在上，战王在下 第537章 会说话就多说，不会说话就闭嘴
陆云瑶为什么要问顾世子？并非因为关心，虽然按照道理她应该关心一下顾世子的安危，但顾世子对于她来说更是一种标准——衡量危险程度的标准。
楚王这个人，从其表面很少能揣摩到其思维，但如果仔细分析他的行为便能摸清一些规律。
例如说，上一次楚王病危，自知再无回天之力，便将顾世子绑到京城娶陆云瑶；后来楚王身体恢复，便“大发慈悲”带顾世子去前线；如今再次将顾世子送回京城。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楚王已经做好战死的准备。
陆云瑶没马上回答，而是细细想着，“原来如此。”
“怎么？”墨沧澜问。
陆云瑶缓缓道，“原本我还想着，无论我之前怎么勾引你，你都不肯过线，现在为什么突然和我大婚，闹了半天，是因为这个。”
墨沧澜故作认真地否认，“不，你想多了。”
“你对天发誓？”
“不敢。”
陆云瑶冷哼，“墨沧澜，我们两人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什么德行难道我还不知？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想在决战前圆了我的心愿，之后即便是战死，我也能继承王府的财富，死了还能随你进皇陵。怪只怪我之前太天真，没多想这么一层。我告诉你，你死了心吧，你去哪我也去哪，你生我就生、你死我就死，别企图甩开我。”
墨沧澜停住脚，将她紧紧包入怀中。
陆云瑶能听见他心跳如雷。
过了好一会，他才道，“我了解你的性格，但死并非勇敢，活才是。”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勇敢了？我从来都是最怂的一个。”陆云瑶冷冷打断。
“我的东西，不能落入玄德帝之手，那样我死不瞑目。”
陆云瑶一惊，“您的意思是？”
“你回京城等我，”墨沧澜低声道，“若我胜了，我便回京城找你；若我败了，你将王府钱财散尽，将王府下人安顿好，将牺牲将士们的家属安顿好，再找一个你喜欢的地方，拿着我的遗嘱将我下葬。下葬后，你若要继续活着做你想做之事，我便在阴间等你。你若不想活，我们就合葬，阴间相见。”
陆云瑶沉默了。
她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她更是震惊于楚王面对生死的冷静，即便是前方道路坎坷、凶多吉少，还能从容的安排一切。
“放心，我不会逼着你苟活。”墨沧澜继续道。
陆云瑶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墨沧澜松了口气，“谢谢。”
陆云瑶紧紧抱着他的腰，“有什么可谢的？”
“按照我说的，帮我做，难道不值得感谢？”
“不值得，都是我应做的。”
墨沧澜笑道，“请问王妃，这个时候，我应该说些什么？”
陆云瑶再没心思和他说笑，“什么都不说，我什么也不想听。”
她将脸狠狠埋在他的衣襟里，他能感受到她的微微颤抖，以及周身的紧绷。
墨沧澜垂着眼，轻轻拍着她的背，“在最后的这段时间能认识你，我已知足。”
“让你闭嘴，没听见吗？”陆云瑶狠狠怼了过去，“会说话就多说，不会说话就闭嘴，什么叫你‘最后的这段时间’？给我狠狠地打！秦国与绥国闹得那么僵，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得胜！还有，我的绿线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战死沙场的！打瞎了可以、打残了也可以、就算是打得剩一口气，爬也得给我爬回来，听见了吗？”
墨沧澜脸上的温柔缓缓消失，变为一种空白的迷茫，他看向远方，第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和心情，“……听见了。”
……
接下来的两日，两人相处时间明显增多。
陆云瑶知道楚王是故意抽出时间来陪她，毕竟两人马上要分开，再何时相见、能不能相见，也是未知。
在一起时，两人就如同正常的新婚夫妇，在乡白城附近游山玩水、聊天打趣，不约而同地拒绝沉重的话题，干脆不提，直到大军准备完毕。
楚王拨出了一千骑兵护送陆云瑶等人回京，送其回去后，这一千人也不回来，直接在京郊，供陆云瑶差遣。
这一日清早，一夜秋雨过后，温度骤降。
陆云瑶披着厚厚披风，在府衙所有人沉默的陪伴下，与楚王肩并肩慢慢走到府衙门口。
府衙门口已停好了车队，十五辆马车、一千骑兵。
十五辆马车不仅载着陆云瑶和暖秋淑玲、载着被捆绑的顾世子，还有从京城带来的王府下人、厨子。
之前带回去多少，如今就送回去多少。
值得一提的是，还有仇公公。
仇公公自然是不愿走的，但架不住楚王命令，只把小安子和小乐子留下来伺候。
下人们在仇公公满是哽咽的命令中一一上车，无一人发出声响，他们已经知道楚王的决定。
仇公公盯着众人上车后，又跑回来，“王爷，小安子和小乐子笨手笨脚的只怕伺候不好王爷，要不然让奴才留下，让他们去回京伺候王妃？”
墨沧澜道，“正是他们粗手粗脚，所以才不能回京，他们伺候，本王不放心。”毫无悬念地拒绝。
“王爷明鉴，王府还有梁嬷嬷呢。”
“你们两人伺候，本王才放心。”
见仇公公又要说什么，墨沧澜表情带了明显的不快，“本王为何让你随王妃回去，难道仇公公不知？”
“……”仇公公当然知道，他知道王妃回京你不会安生，最好由他帮衬，“但……”
陆云瑶道，“仇公公，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但我认为这个时候听王爷命令，才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仇公公见王妃都这么说，只能哽咽了下，对着楚王深深磕头三下，“王爷，奴才在京城等您。”
楚王深深看了仇公公一眼，便收回目光，“你先上车吧。”口吻不自觉温和了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