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异事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静文
爷爷扒着门缝儿往里面瞅着,只见陈建祥从上衣兜拿出个像镊子一样的东西,在田川一郎的身上比画了几下,疼得田川一郎直咧嘴却一声都不敢喊出来,唯恐吓坏了陈建祥。
陈树把爷爷压低也抻着脖子往里面瞧着,他还从来都没见过他爹给别人“瞧病”的模样,也想来瞧个究竟。
陈建祥借着微弱的晨光看着手中的那块“树皮”状模样的人皮,叹了一口气,问田川一郎:“你是不是得罪了树精啊?”
“なに(什么意思)?”田川一郎对这个称谓十分不理解,扭动着生硬的脖子看向田川浩一。
田川浩一拿过一把椅子让陈建祥坐下,仔细问道:“先生,您说的树精是什么?”
“树精和狐狸精、蝎子精本质上属于同种,都是动植物幻化而成的。它们通过经受千年万年吸收天地精华,得到世间的灵气而幻化成的怪物。说它们是怪物也不为过,因为它们都是通过吸食人的灵气而生,甚至为了让自己得道成仙对人下死手!”陈建祥煞有介事地说着,“据我判断,田川先生一定是被这树精缠上了,才能够患上如此奇怪的病状!”
田川浩一听到陈建祥的话后,顿时傻眼了,他忙把陈建祥的话用日语转述给他父亲听。这把田川一郎脸色吓得惨白,一个劲儿地问“怎么办”!
“别着急,以我多年来的经验,我一定帮你把这种病治好!”陈建祥放下狠话,竟然把这件事应了下来。
田川浩一如同膜拜佛像一样给他深深地鞠躬,嘴里还念叨着一句很长的日语,后来爷爷才知道那是“谢谢”的意思。
那阵子爷爷便跟在陈建祥的身后跑来跑去,他比陈树还想了解究竟用什么法子才能治好这么奇怪的症状,还有陈建祥口中说的“树精”又是什么样子,他听过却从未见过。
陈建祥看得出来爷爷和陈树的小心思,便也没有戳穿,任凭他俩放着好好的活儿不干跟在他的身后忙乎着。
三天后,陈建祥拎着一个鼓鼓的军绿色的包一早便出门,陈树飞奔到爷爷老宅子拉起爷爷便往四合院奔去。
等陈树和爷爷到了地方,陈建祥已经在四合院的院子里摆好了桌子,放好了祭品还有一个香炉碗。看样子,这真是要作法的架势。
陈树和爷爷都憋了一口气,在门口偷偷地瞧着。
爷爷和我描述陈建祥作法的样子,我的脑海中顿时想到了英叔斗僵尸的场面,确实有百分之五十的相似之处。不过对于这种东西,我还是存有戒心,难道当初的爷爷就没有产生过怀疑吗?在我的心里,那都是骗人的。
爷爷和陈树被陈建祥精湛的开坛法术迷惑住了,就连田川浩一和田川一郎看得眼睛都直勾勾地,仿佛这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仪式。
陈建祥在田川一郎的身边绕来绕去,用一把桃木剑对着他,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由于距离有点儿远爷爷也听不清楚。
爷爷便小声问陈树:“你爹说的是啥意思?这真的能治病吗?”
陈树也摇晃着脑袋说:“我也不知道,头一次看到这场面呢!”
他俩不作声,继续看着陈建祥的“表演”。
陈建祥的“演出”持续了有半个小时,在这半小时里他不断地变换着姿势,额头都沁出了汗珠儿,却依然不见田川一郎有任何起色。最终,他把桃木剑放回到桌子上,叹了一口气。
田川浩一忙走上前来问道:“师傅,这……这什么时候能见效?”
“恐怕这辈子都没救了!”陈建祥低垂着头,“我是没有颜面再待下去,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陈树头一次见到父亲垂头丧气的样子,他的心中也不是个滋味儿。他拉着爷爷跑出去好远,跺着脚对爷爷说:“这件事我一定要弄明白,不然我爹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儿!他这辈子还没遇到什么难事儿呢,这是头一遭!”
爷爷也没有责怪陈树和陈建祥,他感觉田川一郎的病并不是那么简单,更不是陈建祥作法就可以好起来的。爷爷嘴上没说一个“不”字,在心里却也想弄清楚这件事的真相。
而等爷爷和陈树再回到那个四合院的时候,陈建祥早已经回家去了,徒留下表情呆滞的田川浩一站在院子里发呆。
爷爷推门进去,缓缓靠近田川浩一,小心翼翼地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田川浩一抬起头看到爷爷和陈树进门,忙擦了一下眼角的泪光,摇着头说道:“我知道!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感谢你们的帮助!”
陈树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如果不是自己逞强和爷爷打包票,陈建祥更不会卷入这场“战争”之中。他收敛回笑容,沉心静气地再次说道:“你放心,我就算是翻遍四九城也一定找到根除田川一郎先生的药方子!”
田川浩一的眼中闪着激动的泪花儿。
在这陌生的国家里,除了父亲之外,他没有其他的亲人,能够遇到像爷爷和陈树这样掏心掏肺的人实为不易。
田川浩一忙走进屋里,拿出沉甸甸的二十几块大洋塞到爷爷的手中,嘴角抽搐着想要说几句感谢的话,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沉默代表了他所有的感激。
也是因为田川浩一的这个举动,让爷爷和陈树的心为之动容了,若不帮他,爷爷心里会觉得歉疚。这并不关乎国家利益,只是站在一个人的出发点上去考虑问题。
在通往陈树家的路上,爷爷和陈树有一万种的设想,可当他们见到陈建祥之后,所有的设想都被他一口否定。
“田川一郎的病已经入骨,再无他法!除非你们找到‘树精’的根源,不然他很快就会死的!”陈建祥说得煞有介事,把爷爷和陈树都吓住了。
爷爷和陈树对视了一下,他俩顿时没有了主意。
地铁异事簿 【病源】
【病源】
没过两天,日本人再次找上门来,他们没有像第一次找爷爷那般无理,这次是很礼貌地把爷爷请到了四合院。这次不是为了田川一郎的病情,而是为了地铁工程的事情。
田川一郎目光呆滞地盯着爷爷,嘴角一张一合地说着日语,田川浩一充当翻译官说给爷爷听。
“我父亲说,即便他现在病倒了,也不能耽误工程的进展,你们要抓紧时间把地铁修好了!这不仅仅关系到你们能够赚到的酬劳,还连接着中日关系!”田川浩一一字一顿地说道。
爷爷频频点头,可他心里深知田川一郎建造地铁本就没有怀好意,又怎么能够真的把钱给这些苦哈哈呢?可爷爷只要看到田川浩一那诚挚的脸,心就再次软了下来。
田川浩一是好人,至少在爷爷的心中他是好人,是不折不扣的孝子。
田川一郎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儿后,田川浩一把爷爷送出四合院。他一再叮嘱爷爷:“地铁要修,不过也希望你能尽力帮我,我父亲的病不能再拖了,这两天好像更加严重了!”
爷爷点头应着,可这件事他也无计可施,用陈树的话来说就是“听天由命吧”。
继第一次开工时间,这已经是第二年初春了,工程却始终进度迟缓,工程上遇到波折就算了,眼看着伙计们都干得顺手了,田川一郎又病了。爷爷心中没底,不知道是否应当继续走下去。
陈树给爷爷指了一条路,既然田川浩一是田川一郎的儿子,他的出手又那么阔绰,何况他对爷爷还念着那么一丝除了工作之外的感情,那么不如就让他来做这个中间人,让工友们也踏实。
重新开工三五天之后,工友们纷纷告病回家休息,爷爷觉得事出有因,忙各家走访情况。
爷爷第一个去的就是韩胖子家,在爷爷的印象中韩胖子就是那个胆小如鼠的家伙,经常蛊惑人心,说不定大家告病都是他祸从口出的结果!
可到了韩胖子家爷爷却发现,他不是装病,是真病了!
韩胖子躺在炕上哼哼唧唧的,看到爷爷来了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歪在那里慢悠悠地和爷爷打招呼:“你咋来了?”
“我来看看你啥病,用不用去看大夫?”爷爷坐在韩胖子身边,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难受得要紧,忙关切地问道。
“我就是力不从心,喘不上气来,总觉得这身体里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从里到外都难受得要命!可能是累了,休息两天应当就没事儿了!”韩胖子提起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然后又大口大口喘着气,他这病症好像是从肺上得来的,可他又不咳嗽,十分奇怪。
爷爷紧皱眉头,看病这种事儿他不在行,恐怕还要让陈树来瞧瞧才行。
接下来的几个工友和韩胖子的病症都差不多,大家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得了这个怪病。
陈树和爷爷商量着,先把工程停一段时间,把病源找到,不然工友频频生病不但影响人心,也大大拖了工程进程。
爷爷清楚地记得停工第二天,地铁工程发生了一场意外,幸亏大伙儿都没在现场,不然又要多些伤亡人员。
在工程塌方的地方露出一截森森白骨,已经建成的工程里怎么会出现人骨呢?爷爷再次陷入了两难的绝境,田川浩一也因为这件事再找上门来。
“不要解释,赶快找人把这个路段重新修整,不然这半年的时间都白白浪费了!”田川浩一一本正经地说着,丝毫不念两个人的私交。
爷爷叹了一口气,把工友们生病的情况和田川浩一说了一下,他不但没有体谅工友们的辛苦,反而更加严厉地批评爷爷,说他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人!
“去你大爷的!”爷爷被田川浩一激怒了,爆了一句粗口。
在中国人的土地上爷爷顶着压力为日本人卖命,这原本就被人不能理解了,现在还要遭受田川浩一的指责,爷爷一甩脸撂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韩胖子和其他几个工友的病一直都不见好,瞧了几个大夫都说不出病因在什么地方,这可把爷爷愁坏了。为了赚点儿苦力钱,把命再搭上可是太不值得了,尤其是为那种没有良心的日本人卖命!
翻脸当天晚上,爷爷和陈树研究着用之前田川浩一给他的钱,为这几个工友请几个好大夫来看看,他俩才做好决定,田川浩一的人便又来“请”爷爷了。
田川浩一毕恭毕敬地给爷爷斟茶,并且又鞠躬道歉,这让爷爷有些受宠若惊!
“田川先生,您这是做什么?”爷爷忙站起来,茶水都没敢喝上一口。
田川浩一扭过头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要感谢你啊!你介绍来的那位先生说的还真灵验,我父亲果真是撞了邪,就是那个什么‘树怪’!”
“树精?”爷爷发出一声疑问,“为什么这么说?”
田川浩一示意让爷爷坐下,他也端起了茶杯啜了一口。
地铁工程塌方前一天夜里,田川一郎在梦中梦到了一个身着绿色衣服的少女。那少女来到田川一郎身旁,让他不要在中国的土地上肆虐挖坑,并且要把所有已经建成的地铁全部填满,否则让他好看。
田川一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早起来像说笑话一样说给田川浩一听,田川浩一没敢把塌方的消息告诉给他。
田川浩一觉得事出蹊跷,便只身前往地铁工程处查看。
以往每次来的时候,田川浩一从未注意过周围,而这一次他特意对周围环境查看了一番。
原来,为了能让工程顺利进行,工程队的人就近取材砍伐了很多的树木,有很多都是过百年的老树!
田川浩一的心一惊,终于明白父亲的梦究竟有着什么含义了。
而他在塌方的位置上,也发现了很多树根残留物,应当是不久之前砍伐的。
他虽然不知道塌方和这棵树的树根有没有关系,但他心里已经断定了一件事,父亲的病绝对是因为陈建祥口中说的“树精”在作怪,不然怎么能有如此的巧合呢?
田川浩一弄清楚事情真相后,回到四合院便发现父亲站在院子中央,一动不动就像一棵大树!这让田川浩一的心备感不安。
为了弄清楚“树精”的事情,田川浩一也问了很多中国人,而大家对“妖怪”这个话题闭口不谈,所有人都把“它”作为不祥的东西来对待。
田川浩一这才真正重视起“它”存在的意义,为此也搜集了一些材料,却发现那些所谓的“材料”,只不过都是民间谣传,没办法才又回头来找爷爷。
听了田川浩一的说辞,爷爷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此回想起来,似乎生病的那几个人都和砍伐树木有关系了!
爷爷暗暗自语说道:“怪不得,原来病因竟然是这个!”
可另外一个疑问又袭上头来,这世界上难道真的会有“树精”存在吗?又或者,那只是陈建祥随后胡诌出来的谎话呢?
田川浩一拉着爷爷的手,激动地说着:“潘兄弟,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哪怕出再高的价钱也一定把我爹的病治好才行!你看看他,现在已然是病入膏肓了,我怕……我怕……”说罢,他拿袖子擦了一下湿润的眼角。
爷爷当然明白田川浩一怕的是什么,在爷爷的内心对于死亡更是惧怕。可这种事连陈建祥都束手无策,爷爷又怎么帮呢?思前想后,爷爷最终把这件事和太爷爷说了,太爷爷给爷爷指了一条道。
找周颢。
在此之前,爷爷对周颢总是怀有戒心,不仅仅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是同行,更是因为爷爷不太喜欢周颢的为人。周颢和爷爷完全不同,做事见缝插针,做人油腔滑调,在周颢的眼里利益要比感情来得重要。也正是因为周颢不看重感情,爷爷和他也不怎么来往。
不过,这种人往往也有这种人的好处,做人做事圆滑的人消息来得也比较快,尤其是针对这种奇闻怪事,周颢的办法往往也会比爷爷多。
爷爷的心中一直为周颢总是抢自己工程而心存芥蒂,可为了队友,爷爷就算对他有成见,也硬着头皮去了。
爷爷和周颢说清楚来龙去脉之后,周颢大惊失色,压低声音和爷爷说道:“这种事儿可万万不能乱说,要是传出去会引起恐慌的!”
果真,连周颢都按捺不住情绪,爷爷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
“那怎么办?这不仅仅是关系到那个日本人的死活,最主要的是韩胖子也中招了!”爷爷在屋子里转着圈儿唉声叹气地说道。
周颢走上前来安抚住爷爷的情绪,思索了半天后对爷爷说道:“你既然来找我,我也就把你当自己兄弟看!这件事你交给我,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打听到!说不定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不要太绝望!”
爷爷看着周颢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找不到一个解决办法他也无颜面对和他称兄道弟的工友们。
这是爷爷第一次信任周颢。
地铁异事簿 【病变】
【病变】
工程被迫停工,田川浩一的压力颇多,这让爷爷心中更不安。
田川一郎的病症和工友们的病情都刻不容缓,这双方面都让田川浩一左右为难。为了能够让工程顺利进行下去,田川浩一动用了日方军医,虽然这军医对田川一郎的病束手无策,并不代表对工友们的病毫无办法。
当爷爷听陈树跑来说田川浩一领着两个军医去韩胖子家的时候,他眼睛圆瞪,整个人都被吓傻了!他生怕韩胖子一句话说错招来杀身之祸,忙从炕上爬起来拿上棉袄,拉着陈树就往韩胖子家奔去。
他俩还没等进韩胖子家大门,就听到他猪嚎一样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这声音十分嘹亮完全不像生病的样子!爷爷暗叫不好,韩胖子若是真病也就罢了,他若是装病被田川浩一看出破绽来,整个工程队的队友们都连带着吃锅烙!
爷爷赶快推门进去,只见两个军医把韩胖子按在炕上,正给他打针。
“等等!”爷爷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上去一把抓住其中一个军医的胳膊,把他手上的针抢了下来,“田川浩一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信韩胖子生病了,非要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们吗?”
田川浩一愣了一下,瞧了瞧两位军医,然后把爷爷拉到一旁小声说道:“我也是为了你们好!早点儿治好他们的病,早点儿开工!反正我们用的是日方的药物,又不会克扣你们的钱!”
爷爷才不会觉得田川浩一有这么好的心,他只是一个把心思都放在工程和他爹身上的日本人,又怎么会用那么昂贵的针剂来治疗几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呢?
爷爷摇着头,毫不吝啬地回绝:“你没那么好心,说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若不说,我手里的针剂就是扔了也不会给韩胖子打下去,何况我们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药’还是‘毒’?!”
最后这句话从爷爷的嘴里说出来后,田川浩一的脸色顿时变了。
爷爷说完后才意识到,最后这句话不应该说,就算是心里犯嘀咕也不能说出来!可话已经都说了,硬着头皮也不能服软。
田川浩一抢过爷爷手里的针剂,十分严肃地说:“潘恩龙,我对你好,你不领情,那就让他这样病死算了!不过我要告诉你,生病的名单里,他是最后一个打针的,其他人的病都好了,他若还不好,到时候你不要跪着来求我!你们中国人,就是疑心太重!”
爷爷眼睁睁看着田川浩一把针剂收起来,领着两名日本军医离开了韩胖子家。
韩胖子躺在炕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瞪着爷爷的目光十分惊恐,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多亏你们来得早,不然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爷爷却因为田川浩一说的那句话陷入了沉思,自己不会是真的错怪了他的好意?如若是真的,他这是害了韩胖子啊!
爷爷把陈树留下照顾韩胖子,他去了另外几个工友家看看情况。
正如田川浩一所说,韩胖子的确是唯一一个没打针的人,爷爷也错怪了他的好意。而大伙儿的病都在三天后逐渐有了好转,只有韩胖子的病情恶化了,他开始出现恶心、发热的症状。
爷爷想去找田川浩一,把那支他抢走的针剂再拿回来,可只要想到田川浩一那张绷着的脸,爷爷眉头紧皱,不知应当如何面对才好。当初明明是自己的不信任,把田川浩一拒之门外,现在自己主动找回去算怎么一回事儿?
日本人不好惹,他们都是拿着枪杆子逼你说话的主儿,更何况和日本人谈条件,那不等同于把自己的脑袋往枪口上撞吗?
爷爷陷入两难的绝境,他想帮韩胖子,却又不知怎么和田川浩一说。
就在爷爷犯难的时候,周颢找上门来,他带来了两个消息。
爷爷好茶好水招待着,若是周颢这次能帮得上忙,爷爷也算是烧了高香!
周颢摆了一个物件在桌子上,点着那东西,斜眼看着爷爷,优哉游哉地说道:“为了你这茬儿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若是办成了,别忘了我就行!”
爷爷忙拿起那件东西上下翻看起来。
那是一块看上去十分普通的石头,和石头的区别在于它不是黑色的,而是白色的。通透的那种白,就像有人刻意涂上去一样。爷爷从未见过像玉石一样的石头,对这东西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老周,你拿给我的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这和日本人又有啥关系?”爷爷问道。
老周砸吧着嘴,叼着旱烟说道:“这玩意儿是一个伙计在距离你们工程不远的地方找到的,找到还不止这一块,还有很多!只是你们忙于建设地铁,都忽视了吧……又或许是那棵树倒下之后才露出来的,之前一直都隐藏在地下。”
爷爷对这玩意儿毫无印象,谁又会去在意地上的一颗石头呢!不过这么小的东西,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它又和工友的病有什么关系呢?
“然后呢?”爷爷刨根问底地追问。
“你晓得这东西的来源吗?”周颢故作神秘地凑到爷爷跟前,压低声音说,“这东西不是咱的,是日本人的!”
“日本人的?”爷爷心里咯噔一下,这让他马上联想到了田川一郎那张恐怖的脸来。
“没错,是日本人的!”周颢的声音压得更低了,生怕有外人听见,“我那伙计之前在一个化工厂做过工,他说这石头都是被强酸强碱具有腐蚀性的化学原料侵蚀过的,所以才变成这样!你想啊,现在战乱哪儿会有化学原料呢?又是在地下!”
爷爷把所有的疑问联系在一起,终于得出了一个结果,那就是在他们建设的地铁周围一定有一个日本人的地下兵工厂,或者是地下研究所!他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想到了一万种日本人要对中国做的残酷事儿,可怎么想也没办法把田川浩一一个看上去“菩萨心肠”的人,和那些丧心病狂的恐怖分子联系在一起!
爷爷猛咽了一口口水,提着的心再也没办法放下,继续追问:“可你说的这件事,和我说的那件事也不是一回事儿啊!难不成你根本没找到治病的法子?还是说,你认识的‘奇人’也没有办法?”
“你别着急嘛!听我慢慢说完!”周颢安抚了一下爷爷激动的情绪,“这虽然是两件事,可这里面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周颢收集到这个消息之后,他马上让伙计去调查这块“石头”的来历,伙计带回来的消息让周颢十分震惊。
伙计在一个十分不起眼的郊区找到了一个废弃的地铁的入口,他摸索下去之后看到了刚刚挖了隧道的地铁站,里面漆黑一片。他顺着隧道向里面走,在拐角的位置发现了一处十分不起眼的小门。
好奇心作祟的他推开门往里面探头进去看,从那封闭的空间里面透出莹莹的火光,以及刺鼻呛人的味道来。迎面扑鼻的味道中还夹杂着人说话的声音,可他听不懂他们的语言,通过语调却足以判断那是日语!
虽说当时的地铁是日本人要修建的,在地铁里发现日本人不足为奇,可他们在这地铁里究竟有什么猫腻?那伙计没敢多加停留,在地上抓了一把小石子忙关门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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