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雪不动
陆向阳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他一低头,就看见自己的衣服,也换成了新的。
不是昨天穿着的那套,是睡衣。
陆向阳这才如梦初醒,他隐约记起来昨晚喝多了撒酒疯。只不过睡得太多,好些事情他只记得断断续续的片段。
——譬如有人背他上了七楼,譬如他扯着人打翻了一床的水,又譬如他强行搂着人抱了个满怀……
再后面就断片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被他撒酒疯的对象,是周奚。
噩梦。
陆向阳心惊肉跳地开始进行事后炮自我推论。
床湿了,所以睡在沙发上。
被子湿了,所以盖在身上的是周奚的外套。
衣服湿了,所以,周奚给他换了衣服……
“……”
陆向阳不敢往下想了。他壮着胆子又伸手摸了摸。
千真万确,连内裤都换了。
出炉 出炉 第42节
……
这已经不是噩梦了,这是简直是噩耗。
作者有话说:
吃紫菜包饭。
金枪鱼芝士口味和泡菜的都好吃,一个香浓款一个开胃款,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卷在里面那个黄色的酸萝卜……嘎嘣脆的口感太好了。
今天吃的里面还夹着胡萝卜丝和青菜叶子卷,蔬菜党的狂喜。
每次吃寿司啊饭团啊紫菜卷啊都喜欢泡玄米茶,绝配的炒米香!
小时候去餐厅吃还不知道,长大了发现真的好便宜啊……某宝的玄米茶包一大堆,出门保温杯首选。
吸溜着热茶过来发文。
第38章 周老板感冒了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陆向阳站在晒满被子床单的阳台上,第n次想从楼下蹦下去。
他甚至想发帖,题目就叫做“向暗恋对象撒酒疯是什么体验。”
做人怎么这么难。
“哈啾。”
屋里传来了打喷嚏的声音。陆向阳顺着声往回望,透过阳台的玻璃门,他看见周奚慢慢地睁开眼。
两人隔着一扇玻璃门相互对视着。
这种时候似乎应该说点什么。
陆向阳焦虑得直攥拳头。
总不能问昨晚我们发生了什么吧。
“……”周奚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拍了拍小沙发的坐垫,“拉我一把,腿麻了。”
话说出来的时候,带着不太妙的鼻音。
陆向阳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周奚把羊毛衫外套脱下来给他盖了,他反倒在屋里冻了一宿。
深秋的早晨很凉。棉城靠着海,天气几乎是随机播放,季节过渡的节点模糊得飞快,薄外套换成棉袄几乎是一夜之间就会决定下来的事情。
“!——你昨晚怎么不回去呢!”陆向阳急得冲进去把他搀起来,连要问些什么都抛到了脑后,“留在这干什么……”
周奚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腿上持续不断地传来麻痹的微妙痛感,他情不自禁皱了下眉。
他本想一件一件数落给陆向阳听的,这念头转瞬即逝,便作罢了。
“我走不了。”周奚无辜地耸耸肩,“手机没电了,我……下不去你这楼梯。”
楼道的灯坏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陆向阳脑海里一晃而过,全是周奚那双在黑夜里涣散失神的眼睛。
黑漆漆的,找不到任何焦点。
“怪我,喝大了。”陆向阳懊恼道,“等我会儿,我去给你煮口热茶喝。”
挨了一夜冻,周奚已经有了成功感冒的迹象,他每次打喷嚏都要背过身去,拘谨又礼貌。
“好冷。”周奚吸着鼻子小声感叹。
“你真是……”陆向阳站在锅边,边搅和着姜茶边说,“我身子骨硬,一年就不生几次病,你自己挨冻干什么啊。”
周奚拿纸捂着鼻子,小心翼翼地擤着说:“你还有那么多订单,万一呢。”
热气蒸在脸上,姜的辣味从升腾的水汽里刺出来,心里跟着疼得慌。
其实陆向阳昨夜里做了梦。他梦见浑身冰凉的时候,天边有灿烂阳光迎面而来,背后的阴霾一消而散,他向着无垠花海,风远远地吹过来,有山林的味道。
梦境漫漫,他恍惚见得身前有人影摇曳,虚实不清,那人伸手拥他入怀,温暖如许,低声地一遍遍安抚他说,有我在,还有我在。
陆向阳努力抬头想去看个究竟,这一挣,梦便醒了。
他睁开眼,就看见了落在脸上的阳光,和周奚好看的下颔。
“喝了。”陆向阳把姜茶端出来放到他跟前,“趁热。”
姜茶熬得色泽通透,热气腾腾地盛在瓷碗里,在晚秋的凉意里散着薄薄的辛气。
周奚闻了闻,难得地露出抗拒的神色。
“……”周大人十分诚恳地往沙发边缘退了一步,“不想喝。”
“哎?这个不辣。”陆向阳看着对方眼里斩钉截铁的坚定恍然大悟道,“真的真的,我放糖了。”
周奚半信半疑往回凑了点,又往碗里看了看。
“喏。”陆向阳跟着坐下来,拿勺子舀起来先自己尝了口,“是不辣。”
两人齐刷刷盯着勺子看。
陆老板又舀起来一勺吹吹凉,递到周奚嘴边:“听我的,就喝两口,驱驱寒?”
周奚犹豫了两秒,心里斗争了好一阵,最终还是点着头应了一声,无精打采动了动眼睛:“就两口。”
周奚身上止不住地发冷。他把手严严实实地揣在羊毛衫的长袖里,压根不想拿出来。
坐得也不那么笔直了,蜷着身子,温温润润的。
他顺着陆向阳递过来的勺子喝了第一口,低头的时候生了些许乖巧的味道。
好在陆老板的姜汤带着甜味,一口热热烫烫地落到肚子里,身子渐渐地就暖和起来,那点辛辣在胃里慢慢扩散开来,像五腹六脏都泡着温泉,很是舒服。
尽管周奚不喜欢,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神奇的植物——食疗的功效当真博大精深。
陆向阳见他吞下,紧跟着一勺一勺地给他舀过去。
原本只打算喝两口的周奚也默不作声,任由他一勺一勺地喂过来。
“奚哥。”陆向阳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昨晚,我的衣服……”
“哦。”周奚轻轻地吸了下鼻子,“全湿透了,我换的。”
语气平淡得就差说一句“又不是没见过。”
“……”陆向阳的勺子一抖,险些把姜汤泼出来,“我、我没撒野吧……”
他说着就觉得耳根一阵阵发烫,仿佛喝了姜茶的是他,脸上灼热得厉害。
“嗯……”周奚认真地思考了两秒,无辜地抬起眼来,“脱衣服耍流氓算吗?”
“……”
叮当。勺子掉在了见底的瓷碗里。
周奚觉得,但凡此时有人来戳一下陆老板,他立马就地灰飞烟灭。
他满意地看着陆向阳逐渐石化的样子,紧跟着笑出了声。
“骗你的。”周奚忍笑不慎把自己呛到了,嘴里全是姜的辛辣余味,他边咳嗽边扶了下陆老板的肩膀,“你睡得挺沉的,没多大动静。”
“我靠。”陆向阳愤愤把碗一扔,“不带你这样的。”
他好像记得他抱住了周奚。
但周奚偏偏一字都不提。
不算撒野了吗?
梦里是真的吗?
“走吧。”周奚扣上了外套站起来,“我送你去店里吧,不是还忙的么?”
按平时的上班时间来算,今天到店的时候,陆老板已经是严重迟到了。
还好有小花这个靠谱帮手在。
周奚的手机断电一晚上了,跟陆老板用的也不是一个充电型号,陆向阳半路上还顺手去买了套充电器,准备撂店里给周奚专用。
一块儿买下来的还有几张新的钢化手机膜。
一来是他可怜的手机在烧烤摊上那一砸,保护膜碎了个彻头彻尾,不换掉随时都可能会划到手。
二来是那家店清仓打折,他还顺便给周奚也买了一块。
“这家店的钢化膜还挺好用的,抗摔耐造——买二还送一。”陆向阳把手里东西放下说,“我手机跟着我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陆老板的手机看起来也用了好两年了,诸如耗电过快漏音严重的小毛病不少,但还是能用。
“哇……”小花瞅见他手机惨不忍睹的样子,“陆总,你至于吗?这是拿手机拍黄瓜了吧!”
“失手,失手。”陆向阳讪讪地笑, “奚哥把你手机给我,我给你充电去。”
周奚支着额把手机推过去,疲倦地点点头。
——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小花一脸紧张地戳了戳陆向阳胳膊:“周总怎么了?”
“感冒着凉。”陆向阳担忧地看过去,“你这样不行,等会儿我送你回去休息?”
“没事。”周奚闭着眼养神说,“先充会儿电,我自己能回去。”
“嗯……”陆向阳拍拍小花,“花花同志去煮水,我去找青青姐要两袋感冒冲剂。”
青青是个细致人。店里几乎什么药都有备着一些。最厉害的一次是陆向阳干活被烫着了,青青一转身,就摸了一罐烫伤膏出来。
按她自己的说法,看见自己家邻居每天跟炉子灶台打交道,总觉得备着万无一失,买便买了。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陆向阳翻了翻她的药盒,里面连急速过敏药和救心丸都有。
更别说感冒药了,算上不同厂家不同品牌的,能有好几个款,比药店还齐。
周奚喝感冒冲剂可比喝姜汤配合多了。陆老板瞧着他喝完,顺手把杯子捞去洗净消毒。
小花今天也不叽叽喳喳了,店里很配合地没人说话,只剩下风炉努力地烘烤着月饼,发出气流穿梭的低鸣声。
这个季节的工作室是最舒服的。门关上,机器开起来,烤炉的热度把屋子都烘得暖意洋洋。比起外面渐起的冷意,屋子里热腾腾地转着,像个明亮温暖的小行星。
出炉 出炉 第43节
周奚伏在桌子上,在这片洋溢的暖意里渐渐睡了过去。
眼镜整整齐齐叠好了放在桌子边上。他沉睡时眉眼都松开了,睫毛低低垂着,看起来毫无防备。
陆向阳擦了擦手,把自己挂起来的外套蹑手蹑脚地披在周奚肩上。
工作台内的小花忽然冲着他挥挥手:“哎!——”
“嘘!”陆向阳嗔道。
小花敛起声,但她仍旧打着唇语,固执地伸手朝着某个方向指过去——
陆老板看清了小姑娘的口型,说的是“电话”。
周奚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开机了,正响着电话,扯着充电线嗡嗡地震。
“喂?”生怕惊醒了刚入睡的人,陆向阳看也没看就接起来,小声地说,“我是周先生的朋友,他现在不方便接……”
“嗯?”对方的声音调子轻扬,略有些耳熟,“你是陆小阳?”
陆向阳也怔了下,他重新认真地看了一眼手机的来电显示:“呃……顾安医生?”
“嗯。”顾安的声音忽然间低了一个调,“周奚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吃辣炒牛肉。
嘶——辣椒放多了,边发文边吸着冷气。
但味道真的超级好,我来放个懒人方子。
牛肉片+橄榄油+耗油+味极鲜+一点点白糖抓匀,腌半小时。
锅里放油,全程大火,加姜片,蒜末,干葱头(随便点洋葱也行),干辣椒,一起爆香。到蒜末和干辣椒变色的时候,就可以把牛肉放下去,然后掏出筷子,翻炒翻炒搅和搅和,炒熟就可以装盘啦。(生牛肉片黏糊糊,技术有限总觉得锅铲炒不开。)
不能吃辣的盆友在炒菜前,把干辣椒剪开,把籽儿倒出来,仿佛就没有那么辣了。(←每次都选择倒掉籽儿的本人)
多煮点白米饭。鲜香油嫩的辣子牛肉太下饭了,吧唧吧唧香喷喷。
ps:这菜周总吃不了,可惜可惜。
第39章 不是病
“你给他喝了什么?”
顾安进门的时候周奚还没有醒,披着长风衣的男人进门的时候就把烟掐了,淡淡的烟味散在了店门口。
不知道是病了还是累的缘故,周奚睡得比想象里要沉得多,四周安静下来的时候,还能听见他因为鼻塞细弱的呼吸声。
陆向阳把那袋还没喝的药递了过去,小声说:“这个牌子……感冒冲剂。”
“那没事了,他体质就这样,一喝感冒药就嗜睡。”顾安很自然地伸手探了探周奚的额头,“让他睡着吧,我拿了点药过来,晚上给他换这个吃。”
陆向阳看着顾安的手揪了揪自己的衣角,欲言又止。
“没、没发烧吧?……”他越往下说声音越小。
恰到好处的关心实在太难了。
就好像顾安举手投足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医者仁心,而他哪怕稍稍前进一步,都像是逾越本分,乱了分寸。
有一条无形的绳索束着他捆着他,叫他寸步难行。
“没烧。”顾安略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最近换季,流感也蛮夸张的,医院里全是人。你们也多注意点。”
“不好意思啊顾医生。”陆向阳绞了绞手指,“还特意让你跑了一趟……”
“我正好下班,无所谓。”顾安看着他挑了挑眉,“但我还真不是因为小周总来的。”
“啊?”
“周奚给我打过招呼了,说你上次半路见着车祸那事儿。”顾安拖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我们应该聊聊?”
心理医生。
原本这个在生活里离他十万八千里远,甚至是处在他刻意规避的范围之内的词,现在就坐在自己面前。
从他年少初成时翻到的那页书籍起,从他明白自己被归入了心理疾病患者的类目中开始,他从来都是把自己锁起来躲着走的。
他没想到周奚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顾安。
陆向阳在心里难耐地掀起了一朵细小的浪花——人总喜欢通过点微不足道的细节来证明一些事实,就比如他打完架之后周奚叮嘱他不要洗头,比如他发烧时候周奚给他数好的药片,比如吃了头孢之后周奚拦下来的那口啤酒。
小事情都是越算越多的。
现在又因为周奚的一句话,顾安坐在了他面前。
顾安的穿搭总在老男人和英伦风之间的界限里徘徊。仗着那张浮生浪子一样的脸,倒也生出几分耐人寻味。
唯独剩下他眼睛里藏着一丝琢磨不透的平静和从容,历经的种种全然隐于其中,沉淀成了锋利的清醒,捉摸不定地在眼底来来去去,在世事无常里游刃有余,只叫人觉得他有故事。
陆向阳正视着顾安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竟觉得顾安也许能救救他。
“噢,你这就是应激障碍。”顾安的大衣口袋上夹着一只金色的钢笔。这么一看确实像是个谨言慎行的严肃医生,跟他平时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形象着实有些区别。
“把这张表也填一下。”顾安把钢笔抽出来递给他,满脸的正儿八经,“之前看见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陆向阳在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怪异的表情包,大概是顾安的卡通小人拿着一本书,上面写着《论医生的自我修养》。
“唔……”陆向阳翻了翻顾安给过来的资料,不由得感叹了一声“以前也不知道,心理疾病竟然有这么多种……”
“都是近年来才开始重视的。”顾安笑了笑,“医学研究在进步,观念和资料也都更新了许多。真要说起来,在十几年前,同性恋还算个病呢。”
陆向阳被顾安这云淡风轻的三个字激得汗毛倒竖,像被雷劈到一样抬起头来:“……现在呢?”
“现在?”顾安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who在1992年就把它从疾病种中移除了。国内慢了一点,是2001年。”
顾安边说着,眼神一直虚虚掠到了睡着的周奚身上:“喜欢就是喜欢了,这能叫病么?”
工作室里安安静静的,只剩下烤炉倒计时行走的滴答声。
“我走了,熬了一宿夜班。”顾安站起身来扣上了外套,松快地伸个懒腰,“记得让周奚吃药。”
周奚睡醒的时候,天都黑了。
长时间的昏睡里仿佛还做了冗长又混沌的梦,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他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在工作台前忙碌的陆向阳的背影,绑着小辫子和围裙,手上沾着花白的面粉。
辫子长了,陆向阳绑的位置便高了一点,看着愈发利落帅气。
风小炉的光温柔地从隔热玻璃后透了出来——陆老板的工作室里一直带着暖黄的色调,相对柔和,显得温馨又舒适。
这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周奚坐直了身子,陆向阳的外套从他肩上顺溜地滑了下来。
头脑很清醒,感觉睡一觉好多了。
“奚哥?我的天你终于醒了。”陆向阳看见他动了,急急忙忙脱了手套跑过来给他倒了杯水,“饿吗?吃东西吗?我给你煮粥?感觉怎么样?”
噼里啪啦连环炮。
“……”周奚慢慢地动了动胳膊,“手麻了。”
陆向阳怔了下把水杯放下来:“……把手给我。”
周奚的手垫着睡久了,行血不畅,指尖全是冰凉的。陆向阳拿手捧住了,一点点慢慢揉着,沿着小臂一路捏上去。
“好点吗?”他拿手指扣住了周奚的手掌,试图让对方暖和一点,“压这么久,都没知觉了吧……”
周奚先摇摇头,又点点头。
陆向阳的手很暖。活干久了手心也跟着发热。麻痹感在这片温暖里逐渐褪去,他眼看着陆向阳跟他十指相扣,知觉的恢复跟着在缓慢地攀升。
起初还只是一片肿胀发麻,后面慢慢就感觉到对方手指有力的摩挲,轻柔缓和地揉搓着,又认真又专注。
切肤的,用力的,十指紧紧交缠的。
忽然就舍不得抽开了。
只想这样一动不动地再让他牵一会儿。
“哎,等我以后赚到了钱。”陆向阳动作忽然慢下来,捧着他的手碎碎叨叨地说,“我就换个大的店门,隔一个小间,放一张折叠床,万一你想躺会,就不这么受累了。”
周奚听着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奇怪情愫——这场景和对话,就像一对同居共事已久的老夫老妻似的。
或者退一步换个说法,像亲人。
周奚看了看店外昏暗的门前空地,试着屈伸了一下手指说:“我们在树上挂个摇床也行。”
“那不行。”陆向阳瞪了他一眼,“我们可是文明店铺,门口三包,规定好不能影响市容的。”
周奚:“……”
到底是高估陆老板了。
他百无聊赖地往工作台瞄了一眼,最终在一点金色光芒的痕迹上停了下来。
在角落的几张纸上放着一支他非常眼熟的钢笔。
周奚微微皱了下眉毛:“顾安来过?”
“啊,对对。他打了你的电话,正好是我帮你接的。”陆向阳不以为然答道,“他听见你病了,还拿了药过来。”
话才说完,陆向阳手上的力道突然就松开了:“不对。”
他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周奚:“呃……你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说:
今天吃明炉鸡汁笋。
这两天降温了呜呜,要吃热乎乎的菜。一打开灯,桌子上有热气蒸腾的感觉最好了~
不能天天大鱼大肉!吃蔬菜!
鲜脆香嫩的笋丝浸在清亮浓郁的柴鸡汤里,嚼得噶吱嘎吱响,放鸡汤里再煮一小把细粉丝,就是舒舒服服的一顿饭。
吃着笋想芦笋。就这样决定了,明天吃芦笋。
出炉 出炉 第44节
边说边噶吱嘎吱地发文。
第40章 钢笔
陆向阳不知道,这支钢笔是周奚出国前,他亲手送给顾安的。
那时候的周奚还只是个打着廉价暑假工的大一学生,面临着保送出国的各种昂贵费用。顾安开车送他到国际机场的时候,正好是黄昏的时候,夕阳像澄黄油亮的咸鸭蛋一样,低低挂在空阔的天边。
“一路平安。”顾安揽着他的肩拍了拍,“到了报个信。”
“嗯。”
周奚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早经世事的他已经从青少年的稚气里脱身而出,长出了骨肉初成的模样。
他挺拔地站在夕阳下,眼神坚毅,身后的影子拉得像矢车菊一样颀长。
“呵。”顾安忽然笑了笑,把手松下来扶了一把沉甸甸的行李箱,“你都长这么高了。”
顾安从幼儿园开始就跟周奚同校,一直莫名其妙地同框到高中,理所当然地占着便宜当了周奚好些年的三好学长。
那时候的徐姨还在向日葵幼儿园当高管,遇到常规检查之类的事情经常忙到下不了班。顾安一家子心肠都好,逮到机会就拽着周奚回家吃饭。
一来二去,顾家逐渐也默认了这个经常被领过来蹭饭的小学弟——尤其是顾父,他觉得沉稳得当的周奚跟他那吊儿郎当的儿子比起来,简直不要好太多。
这次送行徐姨没敢来,周奚也不让她来。他跟了徐姨这么多年,总见不得徐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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