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我们同居吧

没吃两口，周伶俐特意过来找她，请她到附近一起吃。
舞蹈队中有人认识周伶俐，看她跟明媚关系要好，免不得又是一番议论。
文体中心附近一家轻餐店，明媚点了平日最爱的莎拉和猪扒饭，大口吃起来。
伶俐拨弄着勺子，等她吃得差不多了笑着开口：“你呀！要让刚才那些队友看到你吃这么开心，肯定又要羡慕嫉妒恨。人家为了保持身材，连水都不敢多喝一口，你倒好，碗盖大的猪扒吃下去还嫌少。”
明媚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我是真饿，早餐没来得及吃，跳舞有多消耗体能，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她的确得天独厚，属于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加上这一年来烦心多过快乐，没瘦成一道闪电已经不错了。
伶俐为她添上茶水，关心道：“怎么样？听说吴明莉来者不善，是个能踢馆的主儿。”
明媚笑了笑：“人家摆明了是来踢馆的，可我不能不应战哪！国庆献礼这种庄严盛大的活动，组委会亲自挑出来的人选，技能跟德艺肯定都经得起考验。”
意料之中的人和事并不可怕，结果尚不得知，努力争取就好。如果最后不能如愿参加，让安艺美看笑话，她也怨不了别人。
只是……
明媚的笑容突然隐没，飞快拿起手机打开网络新闻。
薛琴这边的风波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姜玉玲那边若是咬着不放，继续散播不利于自己的谣言，只怕等不到跟吴明莉最后的较量，就被踢出局了。
伶俐见她神色陡变，道：“明媚，怎么了？”
“这两天发生太多意外，我被冲晕了头，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
明媚翻看八卦娱乐版块，远在国外的姜玉玲果然继续在搞事情，那两则原本被唐萧找人处理掉的负面传闻，今天上午又打不死地浮上水面。
传闻牢牢抓住她的“糟糕人品”做文章，这次朱一婷从幕后走到了台前，接受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记者采访。
“是的，本人敢说就敢承认。我们在伦敦站录制期间，纪明媚以特约嘉宾的身份加入节目队伍。我之前与她没有任何交道，伦敦时，我们还有玉玲姐恰好住同一栋房子，所以对她产生了一定的认识。”
“对不起，我不想直接评论此人，但是既然这么多观众朋友对她的品行为人有质疑，我就举两个有凭有证的真实事例。”
明媚抿紧嘴唇，她很想看看，朱一婷究竟能举出怎样诬陷自己的事例。
朱一婷面对镜头，举起手指头。
“第一件，玉玲姐念在跟纪明媚老同事的份上，对她格外照顾，可是她为了抢风头，明知道玉玲姐对蘑菇过敏，却故意假惺惺地让玉玲姐吃下含有蘑菇的餐点。好在玉玲姐身体无碍，但是当天后面的节目，玉玲姐却没法参加了。”
“第二件，在节目组离开伦敦的前一天。大家要进行最后一场重要录制。纪明媚说不能耽误她在伦敦进修的舞蹈学业，请导演把拍摄时间调到晚上。导演尊重她的请求就答应了，结果呢？”
“结果纪明媚根本按约定的时间过来，让我们整个节目组的人白等了一晚上，要不是导演经验丰富，赶紧临时做出计划调整，伦敦最后一段就拍不成了。”
明媚看完视频，抚着额头轻笑。
除了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表情来表达内心的讽刺。
这段看似比珍珠还“真”的八卦新闻，周伶俐其实在上午已经看过，也是特意约明媚出来的主要原因。
“明媚，这个朱一婷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
“真的？”伶俐惊讶地张大眼，茶杯停在嘴边。
“没看人家口气笃定地保证，这两件事都有凭有证吗？”
“可那是表象……”
“表象又怎样？除了你跟真真、悠悠这样的知心朋友，网上能有几个人关心背后的真相？”
明媚发现自己已百炼成钢，面对一波又一波中伤诋毁，竟能很快调适好心情，还能用如此轻松的口吻谈论着。
她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啜了一口。
“伶俐，你是没有亲身经历过。安艺美、姜玉玲、朱一婷这些女人太厉害了，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刚才那两件事，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真实，都让我无从辩解。”
伶俐道：“明媚，我绝对相信你，也相信这些传闻很快会真相大白。”
明媚浏览完整篇朱一婷的采访，发现她在最后还爆出自己的一件事。
“纪明媚急匆匆从英国回来，我听说是被伦敦现代舞院退学的，原因可能不怎么光彩。她回凌江后却迅速接手了国庆晚会的领舞，啧……哈，这些我只是听说而已，没有真凭实据的哈！你们记者如果写出来，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如此劲爆十足的看点，记者怎么可能不放出来？
而朱一婷太懂得观众或网友的心思，捕风捉影的几句话，足以掀起轩然大波。
明媚重重地放下茶杯，实在喝不下去了。
“明媚，你别往心里去，全力以赴练舞就好。这些莫须有的诽谤，交给萧哥处理吧！”
萧哥……
又一个教人头痛的话题，比被姜玉玲她们联手诋毁更头痛。
明媚揉了揉额头，从微信通信录里找到宋可安，那边的情况，唯有向可安打听了。
——可安，姜玉玲跟朱一婷给国内网站发新闻的事，你知道吗？
——可安，麻烦帮我密切留意她们每天的动态，我这边忙着舞蹈排练，不希望再被负面新闻影响。
——可安，如果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和消息，请在第一时间告诉我。拜托了。
三条信息发出去，直到跟伶俐的午餐结束，也没收到半点回复。
排练馆场地有限，多个大型节目轮流使用，《大中华》舞蹈下午只接着排练了一个小时便解散。
明媚换好衣服，背起包走出文体中心。
外边晴空郎朗，太阳高照。
她抬头眯了眯眼眸，戴上遮阳帽匆忙跑向地铁站。
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迎面走来。
“明媚。”唐萧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墨镜背后的眼眸比任何时候都要深沉复杂。
明媚身子一僵，慢慢回头：“萧哥……”
她直觉想到霍仲庭。霍仲庭警告过，不许她再跟唐萧有任何联系，不知这样算不算……
踌躇间，唐萧已来到面前，稳稳握住她的手腕。
“跟我走，我们谈谈。”
他的车停靠在旁边，阿力从半开的车窗里朝她挥手。





霍先生，我们同居吧 900 爱屋及乌
车上。
明媚双手不自在地交握着，若有所思地低着头，以至于没发现唐萧的异样。
唐萧将颜真丢在海边民宿，知道这样做没有绅士风度，但他原本也没认为自己是个绅士。
昨晚发生那样的事情，颜真保证绝口不对第三人提起，他却无法安心。
“明媚，你恨我吗？”
“恨？”明媚意外地抬头看他，“我为什么要恨你？”
“恨”是个多么严重的字眼，得有多大的仇怨才用得上。
唐萧没有摘下墨镜，仿佛这样才敢光明正大地看她。
静默了一会仍没等到回答，明媚终于察觉他有点不对劲：“萧哥，其实这句话应该我来问。我突然回到霍仲庭身边，没有事先跟你商量……你恨我吗？”
唐萧按住她交握在膝头的双手，用力紧了紧。
“明媚，我是失望生气过，但永远不会恨你。”他有多爱她，她可能永远感受不到。
明媚听见他的话，心情放松了许多：“萧哥，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恨你？”
前几天，偶然发现他假装车祸嫁祸给仲庭，使用手段欺骗自己，当时真的极其失望。因为，她已经在认真地考虑是否要与他交往了……
失望过后，她很快想明白，萧哥那样做是为了她。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错，又何忍责怪萧哥？
悠悠对她的心理反应做过剖析，归根结底是她不爱唐萧，所以再多的失望也会很快释然。
是啊！不爱，才不在乎。
这句话，明媚永远不可能告诉唐萧。
车厢里陷入静默，阿力不时从后视镜打量两人，将车停靠在一棵树荫下。
“老板，你们慢慢聊，我去买点饮料。”阿力冲明媚咧出大大的笑，“纪小姐，你想喝什么？”
“谢谢，随便都可以。”
阿力走后，明媚轻轻抽出手，道：“萧哥，我这次跟回霍仲庭之后，不打算再轻易离开。跟你说再多的谢谢或对不起，都不足以回报你对我的好，但是你的情，我会铭记一辈子。”
唐萧勾起嘴角，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你说这话，感觉像是道别。”
“我现在还是鼎山艺术公司的员工呢，你是我老板。”明媚努力将气氛弄得轻松点，“只是……如果霍仲庭让我离职，我会听从他。”
“你就这么爱他？”
“嗯。”经历半年多分分合合才知道，她心里一天都不曾真正放下过那个男人。
唐萧心里刺痛，原来爱情里的刺哪怕极其细微的一小根，也能将人刺痛得难以呼吸。
他闭了闭眼眸：“明媚，如果我不放呢？”
“萧哥……你不会忍心为难我的，对不对？”
唐萧的手掌，落在她柔软的发丝上，轻轻揉了揉。
她说得对，他不忍心为难她，可对方是霍仲庭。
手机铃声从包里传出，明媚拿出来一看，“是真真打来的。她说昨晚跟你在一起。”
她无心之语，并无其他意思，唐萧眼中陡然射出危险的冷光。
“她是这么告诉你的？”那个女人明明信誓旦旦保证，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嗯，好在有真真陪着你，否则昨天在御景花园那么匆忙地赶你走……我真的很抱歉。”明媚说着滑开了电话接听。
唐萧抿紧嘴唇，身躯有着一触即发的紧绷。
该死的颜真！
颜真不知明媚此刻正在唐萧的车上，“明媚，你今晚会回来吗？还是以后一直住在霍仲庭那里？”
她问得大声，明媚看了唐萧一眼，心想他一定听见了。
“咳！今晚我会回去收拾行李，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住在御景……”
明媚话没完，颜真激动地打断：“明媚，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无视萧哥的好，他有多爱你，你知道吗？霍仲庭再好，跟你也早就结束了不是吗？你为什么要丢下萧哥，用痛苦来回报你的救命恩人，是……”
这一次，颜真没说完，明媚的手机被唐萧夺过。
他嗓音冷得像腊月寒冰。
“颜真，请管好你的嘴。我跟明媚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插嘴半句！”
话筒里久久没有半点声音。
那头，坐在屋子沙发上的颜真着实呆住了。
好半天，从干哑的喉咙里挤出字眼：“萧……哥？”
“是我。刚才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对不起，我……”颜真脑子乱成一团。她向来跟明媚无话不谈，哪里知道刚才的话全被唐萧听到。
唐萧帮明媚挂断通话，将手机放回她手心。
明媚侧头看过去，只见他紧绷的下颌有小束肌肉隐隐抽动，在强忍着情绪。
“萧哥，真真一直站在你那边的，她希望我们能够在一起。你突然用那么严厉的口吻跟她说话，她会很难过。”
“她难过，我没有义务安慰她。因为我们之前的事，本就不应该由她多管闲事。”
眼见唐萧对好姐妹如此冷漠苛刻，明媚不赞同地反驳：“萧哥，你这样说，让我严重怀疑你是真心喜欢我么？”
“什么意思？”
“都说爱屋及乌，你喜欢我，为什么对我最好的姐妹这样？我希望你能够跟真真说句对不起。”




霍先生，我们同居吧 902 一份碎裂的协议
唐萧整张脸庞阴沉下来，细长的疤痕微微扭曲，透着寒意。
“你是你，她是她。”他眼中自始至终只有一个纪明媚。
明媚无奈地叹息一声：“萧哥，你让我说什么好……道不道歉是你的自由，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是打心底感谢真真。无论我遭遇什么挫折考验，她都不离不弃陪在身边鼓励我，安慰我。”
跟男人比起来，她更愿意珍惜好姐妹。
唐萧看着她的眼睛，艰涩地承诺：“我会找时间跟她道歉。”
明媚的眼睛，霎时间明亮了起来。
唐萧心弦一动，动容地低喊她的名字：“明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明媚小心地确认：“什么机会？”
唐萧扳正她的肩膀，锁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想光明正大追求你一次。”
“别！”明媚想都没想冲口而出，见唐萧来不及掩饰的受伤表情，才意识到自己拒绝得太过急切。
“对不起，萧哥。我以为感情方面……我已经说得足够明确了，不想再浪费你任何时间和心思。我不值得。”
她爱霍仲庭，若将现实毫无遮掩拿出来再说一遍，对萧哥的伤害肯定更大。
唐萧努力将目光变得柔和，摸摸她的头：“纪明媚，你这个傻瓜，我说值得就值得。”
明媚完全轻松不起来，难以想象他如果展开追求，霍仲庭会如何应激？自己每天又将如何提心吊胆……
“萧哥，这辈子就让我一直欠着你，好不好？”
她抓住唐萧的手，抓得很紧，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话语，借由这个不知所措的动作传递着。
唐萧的心脏，从未如此抽痛过。
她眼里的害怕太过明显，不，“害怕”不足以形容，她在恐惧。
他自嘲地扬起嘴角：“明媚，我的追求有那么可怕吗？”
明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良久吸着气回道：“萧哥应该明白，你那样做无异于逼我。霍仲庭也在逼我。或许，你们都想把我逼到马上逃离凌江，永远消失才……”
“明媚！”唐萧向来冷静如山的眼眸，浮现与她前一分钟相同的恐惧。
“别说了，今天全是我不好。”他按揉一夜宿醉后发疼的太阳穴，“你排练很辛苦，多了个竞争对手，压力也大，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明媚眨动眼眸，泪光朦胧。
都是命运的安排，假如没有仲庭，或者没有先爱上仲庭，她怎么拒绝得了萧哥的如此深情？
“这个阿力，买个饮料竟然半天不回来。”唐萧按下车窗玻璃，外边的空气虽然热烫，却打破了车厢内几近窒息的气氛。
说曹操，曹操到。
“老板，我回来了。”阿力拎着一个购物纸袋回来，“纪小姐，这是澳洲进口葡萄汁，据说味道不错。对，还帮你买了杯蓝味的冰淇淋，这么热的天气吃点冰的才舒服。”
冰淇淋，好久没吃了。
明媚笑着接过：“谢谢。”
阿力瞄了瞄唐萧的脸色，笑呵呵地从纸袋里拿出另一瓶饮料，“老板，你的冰可乐，保管喝下它浑身舒爽，什么烦心事统统不见。”
唐萧皮笑肉不笑道：“口才这么好，明天就去销售部报到。”
“不不，我还是喜欢为一名小司机。”阿力慌忙发动车子引擎，“接下来要去哪里，请老板指示。”
唐萧垂下眼眸，做出极其艰难的决定：“送纪小姐去御景花园。”
明媚吃惊地看着他。
唐萧将车窗关闭，沉声道：“你做不到逼你，而你从来没给我选择的余地。”
他给了阿力一个指令，阿力会意，立刻拿起副驾座上的文件袋递过来。
“这个——还记得吗？”文件袋里有份协议。
明媚看到落款处自己亲笔的签名，屏住了呼吸。
那是在他不顾安危为她挡刀之后，她出于感激，同意与他签下的秘密协约。
协约内容只有一个重点，她留在他身边，一切都听他的。
唐萧幽暗的目光一一巡过协议内容，最后注视她娟秀的名字许久，突然将白纸黑字撕成了两半。
“萧哥……”
“没有这个，我们至少还是朋友。”
那时候他不知如何将她留在身边，担心她不肯离开霍仲庭，才以这样的方式绑住她。现在用不着了，因为即便有十份相同的协议，他也留不住她的心。
一纸协议变成笑话，宣告他在爱情领域里有多失败。
唐萧薄唇一抿，手里的协议随着动作变得更加碎裂。
协议带给她约束，却也让两人的关系处于不平等之中。他毁掉协议，还她自由，希望从平等的朋友关系重新开始。
明媚眸底蓄满了泪水，手里的冰淇淋悄然融化一块，深蓝色的果汁沾染了手指。
唐萧扶住她的手腕，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快吃吧，再不吃全化掉了。”
“嗯。”明媚将嘴唇凑近冰淇淋，尝在嘴里是冰冰凉凉的味道，心头却因他的举动暖融融的。
他不止一次温暖过她的心。
她的心，却只为另一个男人炽热，滚烫。
对不起，萧哥……
冰淇淋没吃完，明媚的手机再度响起，这一次是霍仲庭打来的，让她紧张地绷起全身的神经。
“现在在哪里？”霍仲庭语气带着明显的质问。
明媚清清嗓子：“回御景花园的路上。”
霍仲庭沉声追问：“坐什么车？地铁还是出租车？”
明媚皱眉，仓促间随口道：“地铁。你用不着疑神疑鬼，我没有乱跑，马上就到家了。先挂了。”
不知为何，心里涌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阿力，车子在旁边的地铁口停下吧，谢谢。”
唐萧手心里两团撕碎的纸，握得死紧死紧。
明媚求他不要再对付霍仲庭，希望他抹平跟那家伙之前所有的前恩旧怨，真的好难！好难！
地铁站口近在眼前，明媚一只手早早等在门锁上。
车子刚停靠，她背起包迫不及待地推开门。
“明媚。”唐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碎裂的纸团塞进她手心，“好好参加排练。我向你保证，现在起到国庆晚会结束之前，暂时放过那家伙！”
这样的承诺对他而言，相当不容易。
他恨霍仲庭，却仍一心一意为她着想。




霍先生，我们同居吧 903 惹恼了他
明媚感动地鼻子发酸：“谢谢萧哥。”
她下了车，阿力不解地回头看向唐萧：“老板，你为什么要退让？看纪小姐感动的样子，她对你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
唐萧深深地注视明媚远去的背影，没做声。
明媚会感动，因为他刚才选择了退让。
阿力买的那些《恋爱手册》《追女秘笈》书里的方法，一样都没学会，但他知道明媚纤弱的身躯已经承受太多压力，再逼下去，她真的会逃离凌江，永远消失在他视线里……
唐萧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撕毁能够约束她的协议不后悔，暂时忍耐地放过霍仲庭也不后悔，可如果逼得深爱的女人不得不消失，肯定会后悔。
明媚搭乘了一站地铁，脚步匆促地从御景站出来。
霍仲庭为什么无端地追问她在哪里，坐什么车回去，总让她觉得心虚，好像跟唐萧见面被发现了似的。
走出地铁站，她想了想，主动给霍仲庭拨回一个电话。
“家里冰箱是空的，厨房没有余粮，我想到旁边超市采购一些。你今晚想吃什么？”
害怕得罪他，明媚主动示好。至于杨依昨晚买来的那些，她一口也不想吃，打算统统扔垃圾桶。
“谁告诉你，我今晚会过去吃？”霍仲庭的声音极冷。
明媚顶着烈日朝超市方向走，他的反问如同一盆冷水，让她瞬间冷静。
“意思是你不回来吃？太好了！”她毫不掩饰高兴，“那我自己看着办了。”
“纪明媚！”
“干吗？请问霍先生还有何指示？”
明远大厦68楼董事长室，霍仲庭握着电话，锐利的眼眸却停留在电脑屏幕上。
他收到一封匿名邮件，内容只有几张照片，拍到明媚结束排练从文体中心出来的画面。
画面非常清晰，她与唐萧见面，然后上了唐萧的车……
“霍先生，请问你还有什么指示？”明媚重复问了一遍，“如果没有，我要进超市了，外面好晒。”
离超市还有百来米，天空太阳白花花的，她加快脚步，一边抹着额头细密的汗珠。
霍仲庭滑动鼠标，放大她与唐萧同行的照片，眼中迸出危险的寒光。
“到我办公室来。”
“什么？”明媚百米冲刺，终于跑到了超市入口，空调的凉风顿时让人舒爽。
霍仲庭没耐心地命令：“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明媚听清楚了，皱眉道：“不，如果没有十足必要的理由，我不去。”
明远集团对她而言，纯属是非之地，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踏入半步。
“给你半个小时。”
“喂，你总喜欢用强制的方式给人下命令，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
“如果对象是你，没必要。”
“霍仲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