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我们同居吧

上完九点的舞蹈课，明媚转乘地铁回御景花园，头一件事便是找手机。
手机没丢，果然安静地躺在沙发上。
微信消息上百条，她一一翻看，颜真、慕容悠悠、以晴都来过短信，让她心惊的还有妈妈打过四通电话。
妈妈见电话无人接听，最后也在微信上留言：死丫头，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到底忙什么？女孩子最重要的是找对象嫁人，你不知道吗？
你爸上回说的那个男人，条件很好，有房有车，你非要固执反抗你爸，难道真要脱离父女关系才甘心么？
无论如何，过年都给我回家来！买不到车票，我让你表哥开车过去接！
死丫头，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干脆连我这个妈也别认了！
……
明媚颓然地躺在沙发上，无语望着天花板。
屋子里安静极了，她放空脑子，什么都不愿意想。
如果生活里只有开心，永远没有烦恼和压力，该有多好……
可是，她做不到超然，眼前自然浮想出白天杨元元对自己苛刻的样子，又交替浮想出妈妈咬牙骂“死丫头”的表情，表哥很可能真的开车来凌江接人。
明媚抓起手机，打定主意坚持到底。
她拨通家里的电话，不待妈妈出言教训，抢先道：“对不起，妈。我知道你跟爸很生气，但是过年我不能回去。因为我要参加一场非常重要的演出，辛辛苦苦练了十几年舞蹈，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
纪母在电话里气得声音尖锐：“死丫头，什么演出可以连父母都快要违逆？央视春节联欢晚会吗？”
“妈。”明媚闭了闭眼，尽量心平气和道，“你不想看到女儿成功吗？七大姑八大姨还有街上的邻居，你不想看他们看到，纪家有个很争气的女儿吗？”
“我现在只看到一个不听话的女儿，以晴就比你懂事多了，你连妹妹都不如……”
明媚很想捂住耳朵。
她咬住嘴唇，终于说出原本不想说的消息。
“我已经新交了男朋友，你们不用再操心了！就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在舞台上成功之后，就带他回家去看你们。我保证，你们一定会很满意！”
想起仲庭，压抑的心情奇迹般得到纾解。
好不容易打发掉父母的盘问，明媚匆忙洗漱，早早睡觉。
睡觉前，本想给霍仲庭打电话，后来改为发信息。
许久没等到回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杨元元在相同的时间出现在9号舞蹈房。
明媚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今天再耗费时间做基础练习，她要提出反对。
杨元元的姿态与昨天一样，冷冷地坐在靠门的板凳上，播放着音乐，交代她继续做地板动作。
明媚一听，索性走到她面前，先是礼貌地鞠了一躬，道：“杨老师，我有话想说。”





霍先生，我们同居吧 274 大胆直言
杨元元淡淡地睨视她：“你说。”
“我觉得做地板练习这些基本功，很浪费时间。昨天已经练了一天，我不想今天还这样。”·
杨元元轻抬了一下眼角，道：“行，今天不练地板动作了。”
明媚松了口气，可转而一想，杨老师答应得未免太爽快。
果然，杨元元下一句话传入耳朵：“今天两个小时，练习小踢腿，小弹腿。”
明媚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不是还是基本功吗？”
“嫌简单？加练单足旋转。”
“杨老师，我……”
“如果还有意见，你就当我没说过，自己安排。”杨元元说罢起身，一副要离开的架势。
怎么说都是仲庭特意为自己请来的名师，明媚按捺住脾气：“不，我都听杨老师的安排。”
她告诉自己，顺从主要是不想辜负仲庭的一片用心。
何况，倘若跟着杨元元两天就坚持不了，传出去又得被人指点。杨元元还是选拔赛的评委，得罪她等于断了自己的后路，到时候仲庭更为难。
“我现在去放音乐。”明媚极力保持着礼貌，转身走向音响。
杨元元见状，比较满意，重新回座。
音乐起，明媚走到把杆前，轻抬一只手臂，缓缓地舒展开身体。
小踢腿、小弹腿，曾经练过成千上万遍的动作，她从未如此觉得烦躁过。
“纪明媚，我看得出来，你对我非常不满。我刚才说得很明白，有意见的话可以不用听从我，练习时间和内容由你安排。”
杨元元不知何时站在明媚身后，冷冷盯着她乱踢的小腿。
明媚咬咬牙，道：“不，我觉得内心充满不满的是杨老师您。昨天之前，我们只在大剧院里有过一面之缘，连句话都不曾讲过。可杨老师似乎有意针对我！”
“你觉得我针对你？”杨元元脸上总算多了丝表情。
明媚豁出去了，索性一鼓作气地大胆直言：“杨老师难道没有针对我吗？”
杨元元走到她前方，与她面对面站着：“让你练练基本功就叫针对，那么九天之后的选拔赛，我如果没有投你一票，是不是叫做打压？”
明媚不觉停下了动作，手指将把杆抓得死紧。
她承认昨晚没睡好，因为妈妈的留言影响了心情，导致从早上开始心情便很沉闷。
但没料到杨元元会亲口说出这句话，被打压原本就是她最担心的事。
她挑选的节目是芭蕾舞，《最后一天》已经上报给艺术中心。现在练得再辛苦，万一最后被芭蕾大师杨元元坚决反对，岂不是功亏一篑？
明媚对上杨元元冷漠的脸，一簇火焰在心中点燃。
她大声道：“如果杨老师已经决定了不投票给我，我也没有继续练下去的必要。大家不用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纪明媚！”杨远远的眼睛陡然迸发出一股严厉，“霍总三次打电话给我，拜托我过来的，你确定现在开始不练了吗？”
明媚的胸口如被击中一记重拳。
是啊！这可是仲庭的一片苦心……
他为了不让其他人说闲话，甚至说服了杨元元多指导几位舞蹈老师。
以杨元元这种傲慢难处的性子，仲庭肯定费了不少周章吧！
明媚僵硬地站着，把杆被握住掌心犹如烙铁一样烫人。
杨元元环起手臂：“怎样，想清楚了吗？要不要继续？”
明媚深吸一口气，狠狠压下心头蹿升的火苗，不甘心道：“想清楚了，我不能辜负霍先生一片苦心。”
“身为一名舞者，想为支持你的人跳，为台下的观众跳，首先得为你自己跳。你对自己的舞蹈不满意，我身为观众对你的舞蹈也不满意！”
“我没有对自己的舞蹈不满意！”明媚有点怀疑，自己跟杨元元八字不合。人与人，果然是距离产生美。
杨元元上前一步，“你如果对自己的舞蹈很满意，怎会没有十足的信心被选中？”
“那是因为……”明媚倏地停下，几乎答不上来。
因为什么？
归根结底，因为自己没有信心。而为何会缺乏信心，正是对自己的这支舞还有很多不满意啊！
杨元元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嘴角得胜地扬起：“不是时间很宝贵么？还不快点继续练！”
明媚懊恼地甩甩头，挫败地抬起小腿踢了出去。
杨元元严厉的指责立刻响起：“认真点。那你还有单足旋转，等会我要好好看着你练！”
这个上午，前面一个小时对明媚而言，异常难熬。
她只要转身看见杨元元，心里便掩不住烦闷。
好在后面一个小时，单足旋转，转着转着总觉哪里不对劲，于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揣摩细节上，时间一晃而过。
十一点半，杨元元一份不耽搁地拎起包，准时离开。
离开前丢下一句话：“如果明天不想继续了，可以告诉霍先生。”
“谢谢，我今天不放弃，明天一样不会！”明媚赌气似地回答，绷着脸蛋目送杨元元消失在门口。
舒缓的音乐在空寂的舞蹈房流淌。
明媚抹去额头的汗珠，对着镜子挫败地瞪着自己。
若是明天杨元元再要求练这些，自己真要傻傻坚持吗？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屈起膝盖，轻轻按揉小腿。
酸胀，今天两小时感觉比昨天更累……
**
午餐时间，霍仲庭没找她。
她主动发了信息过去。
明媚：亲爱的，我练完啦！
霍仲庭似乎没看到，等了十来分钟才回复：好。
明媚：今天要不要一起午餐呢？虽然担心被人看到，可我突然很想你，就像你昨天想我一样。
这句话，霍仲庭回复及时了许多：知道了。
明媚：知道了？你现在是不是很忙？忙的话，就不用回复我了。
霍仲庭很快回道：好。
明媚摸摸咕噜的肚子，打起精神站了起来。
没人作陪，她也得自己去外面解决温饱问题，否则下午有四节课，晚上还想腾出时间自行练习，没有足够的体力可不行。
明媚没想到，霍仲庭这一忙，，忙得整整一天都没主动跟她联系。
晚上结束练习，她准备离开公司前，主动给他打电话。
他接听了，电话那头却隐约传出安艺美的声音。
这叫人如何作想？
明媚没说几句，啪地将电话挂断。




霍先生，我们同居吧 275 一条围巾引发的……
她很累，不愿胡思乱想，从包里摸出耳机，打开手机音乐默默地听歌。
转乘地铁回御景花园，明媚走在熟悉的路上。
远远望见灯火通明的住宅楼，她停住脚步，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酸涩。
这座城市，因为住进了属于霍仲庭的房子，感觉到家一般的温暖。可此时此刻，因为那个男人，她的心陷入前所未有的孤独。
疲惫的身躯，放空的灵魂。
明媚回到住处，有意将手机关闭。
今晚，她要抛出一切繁杂和干扰，让自己踏踏实实睡个好觉。于是迅速洗完澡，到阳台晾衣服。
“哎呀！”衣架不小心落在地上。
她弯腰捡起，皱着眉头将湿衣服拍了拍，视线突然被角落的东西吸引。
那是一个废弃的纸袋，纸袋刚好被衣架打落，露出一截黑色的针织物。
明媚狐疑地凑近一看，只见一个小小的“唐”字，用金色丝线绣在黑色面料上。
“这不是唐萧的那条围巾吗？”她飞快将它抽了出来。
霍仲庭明明告诉她已经把围巾扔了，原来是扔在阳台。
早知如此，自己昨天不该跟唐萧说那句抱歉的话。
手指轻轻滑过如软的羊绒，明媚多少感到欣慰。
因为那个雪夜里，这条围巾曾带给她真实的温暖。
后来，它被霍仲庭粗暴地糟蹋，是她从垃圾桶里捡了回来。
“围巾啊围巾，你只是一条围巾而已，却也这么命运波折，简直跟我同病相怜。”明媚一边仔细地将围巾抹平整，一边喃喃自语，“你再怎么说也有个不错的主人，我呢？虽然交了个不错的男朋友，可他现在跟前女友有点牵扯不清，我这心情真的很不爽，很不爽！”
她将围巾折叠好，装进一个新袋子里。
明天早上，出门一件事就去干洗店。干洗完，亲手将它完璧归赵。
第二天，晨曦透过窗户，隐隐落在地板上。
明媚听见闹铃，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有过迟到的教训，这两天她特意设置了三重闹铃，要求自己至少提前一个小时赶去公司。
不，今早得先去干洗店。
明媚揉着惺忪的睡眼下了床，走到卧房门口，不其然看见端坐在沙发上的身影，她吓得慌忙扶住门框。
“天……我不是见鬼了吧？仲庭？”
霍仲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明媚咽了咽口水，小声地确认：“仲庭，真的是你，对吧？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应该说，他来得早不是问题，问题是按照以前的做法，他会悄悄钻进她的被窝，从身后温柔地抱住她。
然后她汲取着从他胸膛里传出的温暖，慢慢从睡梦中醒来。
再然后，两人情不自禁一番甜蜜的温存。
这样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啊！
可眼前，这个男人脸色冰冷难看，怎么回事？责怪她昨晚关机睡觉吗？
明媚的视线下移，看见茶几上被打开的袋子，黑色羊绒上，金色丝线绣着的那个小字，奇异地抢眼。
她不禁抽了口凉气，原来这才是他生气的原因。
“仲庭，我不知道你怎么早过来，吃早餐了没？”明媚尽量地扬起灿烂的笑，故意忽略那条被揪出来的“罪魁祸首”。
霍仲庭没有回答，黑眸定定地锁住她：“看来你昨天晚上睡得很不错。”
“还好啦。其实因为想你，半夜醒来过一次。”明媚讨好地眨眨眼，嗓音柔软，“你呢？晚上做梦有没有梦见我？”
霍仲庭仍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薄唇紧紧地抿了一下：“你确定半夜不是在想其他人？”
“怎么会呢？哪有什么其他人可想。我只会想自己的男朋友。”在他凌厉的注视下，明媚有丝莫名的胆怯。
其实，她有什么可胆怯的？跟唐萧清清白白，半点暧昧的关系都没有。
霍仲庭讥诮地扬起唇：“是么？手机为什么关系？”
明媚按住发胀的额头，叹了口气：“最近累，不想晚上被手机打扰，想安安心心睡个好觉，所以……”
霍仲庭不轻不重地打断她：“晚上有谁打扰你了吗？”
“不是那个意思……”明媚看着他充满质疑的黑眸，隐忍了一天一夜的情绪喷发而出。
她挺直腰杆，快步走到茶几前。
“霍仲庭，你有话直说好了，拐弯抹角没意思！不就是看到这条围巾不爽吗？我还不爽得很呢！好好的一件东西，被你当垃圾一样扔掉。它又不是你的，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霍仲庭阴沉地眯起了眼眸。
他万万没想到，先爆发的人是她。
明媚弯下腰，利落地将围巾折叠整齐，放回袋子里。
她的举动，让霍仲庭搁在膝头的手指，悄然握成了拳头。
他绷紧坚实的下颌，嗓音低沉无比：“你是我的女人，却当宝贝一样留着其他男人送的东西，现在还跟我说不爽？纪明媚，你又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明媚理直气壮道：“这条围巾是在我们确定关系之前收下的。我不知道你跟唐萧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他对我而言，是一个曾经帮助过我的好心人。这条围巾曾经带给我温暖，有着很特别的意义，你懂吗？”
霍仲庭的眼角，因怒气隐隐地抽动着。
“说清楚！到底是围巾很特别，还是送围巾的人很特别？”
明媚差点哑口无言：“霍仲庭，你知道这个问题的含义吗？表示你在怀疑我不忠，好像我跟唐萧之间有什么似的！”
“难道没有？”霍仲庭豁然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形成强大的压压迫感，“如果没有，前天早上他为何亲自送你到公司？”
鼎山集团明面上跟明远没有过结，但商场上的竞争激烈而残酷，尔虞我诈，互相防备。若非极其重要的大事，唐萧万万不可能亲自出现在明远大门口。
他想了一天，只想听明媚亲口交代她跟唐萧的关系。
昨晚两人电话里没聊几句，她便啪地挂断。其实当时老头子身体出现症状，他在那头也是心情压抑烦躁。
整个晚上，他睡得不好，所以大早赶过来，想见见她，抱抱她。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条她视若珍宝的围巾。
明媚胸口起伏着，慢慢吸了口气，抬起下巴道：“好，既然问到这个，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昨晚我跟你打电话时，安艺美会在旁边？”
霍仲庭眉头一拧：“她住在霍家，你知道！”




霍先生，我们同居吧 276 矛盾
明媚瞬间提高了语气：“是，我知道她住霍家，所以她能够随时随刻光明正大地守在你身边，对吧？她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觉得很理所当然，甚至觉得身心愉悦，没有半点不自在，对吧？”
“纪明媚！”他的冷静摇摇欲坠。
“当然了，你的前女友是万人瞩目的大明星，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名有名，跟你这种岑贵的大集团继承人简直绝配，可不想我这种……”
霍仲庭压抑到极点的嗓音，带着明显的警告：“纪明媚，你最好马上闭嘴！”
明媚的脾气已被激起，压根不理会这种威胁。
她不驯地也上前了一步，与他只相隔不到半米的距离。尖俏的下巴高高仰起，道：“不敢听，因为心虚吗？你老实说，跟我在一起有没有后悔过？”
霍仲庭不敢置信她会问出这句话，气得深幽的眼瞳急速收缩。
这何尝不是质疑他的感情？
她是真不知道吗？
感情方面，他从来认真以待，没有半点游戏玩弄的心态。否则，以他的身份样貌，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跟她在一起，经过内心反复的挣扎才慎重决定的。因为安艺美留下的伤，让他原本打算这辈子都不再碰触感情。
她明艳的笑容，乐观的性情，甚至是眼睛不经意闪动的光亮，全都打动着他……
明媚屏住呼吸等了十来秒，等不到他的回答，失望地摇摇头：“看来，被我说中了。”
真的很失望，她本期待他立刻反驳的。
黑白分明的眼眸里，被一股热气充斥着，她忍住酸涩，不着痕迹眨去眼底的雾气，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霍仲庭盯着她，克制地保持着最后一丝冷静：“你刚才所有的反应，我就当做是你在乎的表现，不跟你计较。”
“哈！那可真感谢你的大方包容不计较！”明媚嘴角轻颤了一下，不顾一切说出盘旋已久的问题，“我在乎你，但你在乎我了吗？如果在乎，为什么不让安艺美离开霍家？她一个外人而已，跟你已经没有关系，有什么必须的理由非得跟你住一起？”
安艺美住霍家这件事，从仲坚告知那一刻起，她心里就梗了一根刺。
她一直忍耐，选择相信仲庭会有很好的应对办法。
结果呢？这根刺不但梗着，还变本加厉地扎心。她不止一次在与他通电话时，听见话筒里传出安艺美的声音。
不敢想象，在霍家的大别墅里，安艺美每晚是如何处心积虑地巴着他。
“纪明媚，我不想跟你吵架。”霍仲庭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指尖不自觉带着强劲的力道，抓得她生疼。
明媚下意识甩开他：“难道我想跟你吵架？今天的矛盾可是你挑起的！是你一大早跑来，活像我欠了你八百两！”
霍仲庭薄唇抿成了直线：“我之前解释过，小美住霍家是老头子的意思。老头子生病，她很细心地照顾老头子。”
“小美？叫得可真亲热。听见的人，还以为你们旧情复燃了！”明媚望着他冷峻的面庞，心被狠狠地揪了一把。
“纪明媚，不公开恋人关系是你要求的，现在不满意的也是你！”
“我……”明媚脸色白了白，差点堵得说不出话来，“我不满的是你叫得那么亲热！”
恋人关系公开又如何？
目前的状况，安艺美明显处于上风。三角恋可能引发的大战，输家只会是她。
因为她完全可以预见，霍文山知道自己跟仲庭交往后，会用怎样嫌弃加暴怒的面孔驱赶，也完全可以预见安艺美得意的胜利姿态。
明媚道：“小美、小美！在你爸眼里，安艺美跟儿媳妇没什么两样。她那么懂得照顾人，你是不是超级感动，跟你爸有着一样的想法？”
霍仲庭气得连太阳穴都隐隐抖动起来。
“纪明媚，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明媚性子天生倔强，平日里看似淡然乐观，但内心受伤时，也会变成一只不惜蜇人的蝎子。
她扬起讥诮的唇：“难道你敢否认，你一点都没有这么想吗？”
“对，我没有这么想！”霍仲庭坚定地否认。
可惜无法否认，老头子是认定了安艺美做儿媳妇，还有兰姨，每天忙着撮合他和安艺美。
在别墅的那个家里，他的日子并不好过，随时都有要搬回御景的冲动。
可是，看着老头子日渐枯黄的脸颊，斑白的头发和眼角的皱纹，他始终不忍。请安艺美离开或自己搬走的话语，一句也说不出口。
原本很感激明媚的善解人意，现在才知道，她其实很介意，只是没有找到宣泄的机会。
听见他的否认，明媚黯淡的眼眸亮了几分。
她托高怀里的袋子，道：“好，我也当做这是你在乎的表现。如果你答应，回去就请安艺美离开霍家，那么我现在就把这条围巾扔掉。怎样？”
霍仲庭垂眸，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袋子上。
明媚屏住呼吸等待着，时间每过一秒，她的心就下沉一分。
“好，如果我说，你回去立刻请安艺美走人，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见唐萧，就算唐萧主动找我，我也不理会。这样子可以成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