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说只把我当妹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芊泽公子
陆离人缘好,如今要走,肯定有很多人会舍不得,也不可避免将怨气出在青姻身上。
当时种那朵水芙蓉,在场人都看见了,陆离就是为了给她现场教学。
“小五,我要去找师傅说清楚,那件事不能怪陆师兄。”青姻说完,就转身往谷雨真人的居所跑去。
竹小五想拦没拦住,跟着她追了一阵,最后一跺脚,转身去找了陆离。
谷雨真人住在素月阁南面的仙灵池畔,那里奇花异草众多,灵气最是浓郁。
青姻贸贸然跑去求见,被上次来传话那个男弟子拦住,毫不客气道:“这里可不是外门弟子该来的地方。”
一双眼将青姻从头打量到尾,露骨到让人感到浑身不适。
“我在素月阁替慕首宗准备草药,有几样事不明白,需当面请示师尊。”她忍着恶心,面色坦荡道,“若是出了纰漏,耽误了慕首宗炼药,咱们可都有得罪受了。”
“哼,好一张利嘴。”那人侧过身子,让她过去,却在青姻从身旁经过的时候,突心生出邪念,伸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啊——”她惊呼一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由被气到浑身发抖。
“师妹的腰真好似杨柳——啊,啊啊啊!”他话未落音,**被青姻提起一脚用力踢中,一时疼的面目都扭曲。
青姻报了仇,立马往谷雨真人的炼丹房跑去,她就不信,对方做下这种无耻之事,还敢恶人先告状。
方才那一脚,她可用了十成力气,再极速冲刺了一段,停在炼丹房前气喘吁吁的回头看,对方果然不敢再靠近。
而是站在不远处的大树后,目露凶光瞪着他,不一会儿,又有个弟子过来唤他,才终于离去了。
青姻适才平复了一下情绪,敲门道:“师傅,弟子阿茵有事求见。”
门自动开了,她走进去,只觉得一阵浓烈的药味呛鼻,烟雾缭绕中,不仅有谷雨真人,还有一名陌生男子正含笑看着她,身姿挺拔如翠竹,面容清俊似流云。
“阿姻,好久不见。”男子走到近处,见她依然一脸懵懂,在那给自己和谷雨真人行礼,不由笑着摇头,“阿姻,我是你大哥啊。”
“也难怪,我离家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包子。”青亦寒一脸温和,摸了摸她的头,“现在,阿姻都长成大姑娘了。”
“大哥?”她仔细辨认他的五官轮廓,确实有阿爹与阿娘的影子,不由欣喜道:“大哥,真的是你!”
“阿茵,你大哥今日特意过来,就是和我谈你的事,我已经跟他说了,随时可以带你回去。”谷雨真人对剑宗的这位大弟子很是欣赏,顺带看阿茵都带了几分慈爱,“慕首宗那里,想必也没有什么事非要你不可,我再换个人来替你就是。”
青姻与青亦寒对视一眼,几分默契在彼此眼中流转。
青亦寒既铁了心要带妹妹走,便是存了几分铁血狠心。
即便那位慕首宗再不愿,也须得顾全几分青山派的颜面,此事闹开了,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对了,阿茵,你方才说找我有事。”谷雨真人目光在这兄妹二人脸上看去,饶是见惯了修真界的俊男美女,也不禁感叹,这一家人真是太会长了。
青姻便将那日陆离教她种水芙蓉的事说了一遍,澄清陆离都是为了帮自己,才惹怒慕首宗,本不该受责罚,更不该被赶出青山派去。
“阿茵啊,这事没你想的这么简单。”谷雨真人一捋胡须,面上露出些许难色。
那天的事,很多弟子都看见了。
惹恼了那位大人,便是留在青山派,往后也绝不会有好果子吃,还会带累了炼药谷。
或许离开,才是对他而言最好的选择。
“可是师傅——”青姻再要分辨,被青亦寒出声打断,“阿茵,我们该走了。”
“方才的事,我还要与小妹私下商议,请真人暂时不要往外说。”青亦寒朝他拱手拜别,给青姻使了个眼色,道:“阿姻,我们走。”
到了外面,兄妹二人才算是真正的久别重逢。
青姻起初还有几分不自在,再看向自家大哥,不由越看越亲。
只矜持了稍许,便甜甜笑了起来。
青亦寒心情却有些复杂,他六岁加入青山派,得剑道大宗师亲自教导,都是托了这位妹妹的福。
却不愿因此就被人看轻,自入剑宗便化名楚寒,自此抹去与慕家有关的一切印记,只在有次家人寄来的信中,得到一张小妹及筓时的肖像画。
当时听说,这位小妹妹已被送上天殊峰,很是难过了一阵。
阿娘常嘱咐他,有空多去天殊峰走动,多向那位慕首宗请教。
后来,他便连家中寄来信也不再看了。
若她能与慕首宗琴瑟和鸣,白头偕老也罢了。
如今,慕首宗将迎娶五大神族之一李家女的消息,已在各门派传得沸沸扬扬。
修仙之人,最忌讳便是在红尘中有未尽的执念,他想起自己那无辜的小妹妹,实在无法再安心修行。
“阿姻,你与慕首宗的事,我已知晓,你搬来炼药谷,是否因为不愿再与他一处。”青亦寒面色严肃,一字一句问道。
青姻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刚送走阿娘阿爹,经年不见的大哥又来做说客了。
想离开慕衡,就这么令人为难么。
“大哥,对不起。”她其实很渴望亲情,可是现实总是这样残忍。
“阿姻,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大哥对不起你。”青亦寒苦笑一声,道:“我和阿弟已经决定了,要带你走。”
“离开青山派,还你天高海阔,自由自在的日子。”他眼神清亮,仿佛透过眼前这个女孩子,看到了离家时尚在襁褓中的小小一团。
那时他便暗自决定,将来一定要努力修行,保护好自己的妹妹不被任何人欺负。
青姻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与二哥,要带我走?”
青亦寒点了点头,“那日菜园子里的事,已经传开了,慕衡不是个好相与的,否则也不会追你到这里,还无端端要炼什么丹药。”
多余的,诸如她还有没有被欺负,他不敢问,作为长兄,他已经失职得太久。
“阿姻可是不愿意?”他蹙眉看着她,猜想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最容易被蒙蔽,若是她执意要与慕衡没名没分的在一起,那又当如何。
青姻的确有些犹豫,怕拖累了两个哥哥。
慕衡对陆离的态度让她心寒,万一他再发一次疯,真是想都不敢想。
“阿姻。”青亦寒温柔唤了她一声,见小妹一副茫然挣扎之色,心里像有根针在刺。
她的妹妹,当配的上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如今,却无端端被人玩弄了三年,然后就像一块破布一般给扔了。
她如今年纪尚轻,还不知与人做妾的意义,更不知男人私底下都是怎样对那些女子品头论足。
“大哥,你让我考虑一下,明天再给你答复行吗。”青姻想的是,今夜先想法子探探慕衡的口风,看他会心狠手辣到什么地步。
“那好。”青亦寒摸了摸她的头,递给他一个令牌,上面一个朱红色描金的楚字。
“我现在的名字叫楚寒,你若想好了,可提前去剑宗找我。”
“嗯,我知道了,谢谢大哥。”她将令牌收好,思索大哥改名换姓背后的含义,一时心绪翻腾。
原来大哥他们,从未想过要依仗自己来往上爬。
仿佛有股暖流缓缓流过心间,被人放在心上疼爱的感觉,真好。
第8章 刺目慕衡眯了眯眼,一边慢慢放下了衣……
回到素月阁,她脑子里还在回想大哥临走前与她说的那些话。
“人各有命,陆离的事你千万别再掺合了,以后也不要与他见面。”
“与人交往,要格外留心些,青山派其实派系斗争十分激烈,外门弟子相对单纯得多,若继续呆在这儿,你以后也要少去李依锦那里。”
随即又故作轻松的笑笑:“我们姻儿这么聪明,一定知道该怎么选择。”
“别怕,天塌下来,都有哥哥们给你顶着。”
一整个下午,青姻都坐在窗前又哭又笑,想着大哥和二哥,对离去之后的生活又十分期待。
竹小五去参加陆离的欢送宴了,回来时,竟是带着他一起。
两人进屋,就看见她悄悄抹泪的场景。
陆离纵使原先还有几分埋怨,此刻也都气顺了,转而安慰她:“阿茵,小五都告诉我了,你为我去找了师傅,真是难为你了。”
“师兄,你怎么来了。”青姻整个人一下弹跳起来,本能的朝窗外看去,生怕慕衡会突然出现在周围。
陆离有些伤感的笑笑,“我明天就下山去,今天过来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相识一场,想与你好生道个别。”
“不必了,陆师兄,这里是素月阁,你还是离开吧,别又碰上了那位。”对于她口中的那位,陆离自然清楚得很,经历这几天冷静,他稍稍挽回了一点自尊。
此时再提起,内心已仿佛没有波澜。
“阿茵,我今天来,就是准备和你说这个。”陆离五官生得平平无奇,组合起来却十分清爽,有种令人信赖的大哥哥感。
他看着青姻,就如同看着自家妹妹,“你不必如此怕他,我家,我家其实,也还算有些门道的。”
“你往后若有需要,可去清苑郡找我,我家就在钱塘江旁陆府。”
“好啊,只邀阿茵去,那我呢?”竹小五靠在门上,看他们二人说话,禁不住插进来打趣道。
“自然欢迎至极。”他爽朗一笑,自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青姻,“这本奇花志留给你,有空时可翻翻看,里面记载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说罢,他便向二人挥手道别。
“再见,陆师兄。”青姻送到门口,就再没踏出去,看着竹小五陪他走出去好长一段,自己转回了房。
“啊——”慕衡赫然站在她方才的位置,在翻那本书。
须臾之间,那书册就已化作灰烬。
青姻敢怒不敢言,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从慕衡身高的角度,正好瞧见她交领外露出雪白纤细的一段颈,像在诱使他去撕咬。
“说,怎么解释。”他往前迫近一步,绣着龙纹的靴子踩在那摊灰上,神色极尽凉薄之意。
解释什么?青姻不由蹙眉,想他这又是发的什么疯。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说了几句话,而且还有竹小五也在。
见他抽身欲走,青姻直觉不好,不管不顾的抓住他胳膊:“首宗大人,你要去哪里。”
透过紫檀色冰绸质地的外袍,能即刻感受到他手臂上筋络跳动了下,青姻不敢造次,却依然顽强的抱住那条胳膊,竭力组织语言:“上回,你不是让我种净水佛莲,我还不会,不知大人能否教教我。”
慕衡将她从上到下审视打量一番,薄唇微微抿紧,话音里透出一两分讥诮:“你怕我追过去杀了他。”
道侣说只把我当妹妹 道侣说只把我当妹妹 第8节
“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大人何必在意。”青姻继续打马虎眼,却见对方脸色突然变得阴沉,心里实在怕极了。
“松开。”慕衡自牙缝里冷冷吐出两个字。
“那你不许杀他。”她横下一条心,决定拼死也要拦住他,不能再牵连无辜的人。
慕衡被气笑了,眼光自她领口的雪白,一路往下移到她的腰上,离开这几日,她真是越发出息了。
“啊——”青姻腰上被狠狠弄了下,痛得眼泪模糊。
“这么娇气。”他嗤之以鼻,自己方才明明没有用力。
可见她一脸难受的模样,心里即刻生出几分疑窦来,耐着性子,一一解开她的襟扣。
指尖微凉的触感令她皮肤一阵收缩,这里是她和小五的屋子,这人该不会——
衣服却只掀到腰窝,皎若山雪的肌肤之上,一道刺目的淤青格外醒神,隐约还能辨认出指痕。
慕衡眯了眯眼,一边慢慢放下了衣摆。
青姻没料到那里会青成这样,一时羞愤得面红耳赤,双手撑着桌子边缘,小声解释:“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撞的。”慕衡揉了揉额心,方才那两道指痕浮现在脑海,眼前忽而一阵阵发红。
他知自己最近练功有些急躁,此刻又道心不稳,怕要迎来七十二小雷劫。
正巧这时屋外传来敲门声,竹小五疑惑道:“阿茵,你在里面吗,门怎么推不开呀。”
慕衡置若罔闻,只是淡淡的道:“那往后,可要小心了。”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亲自给她系上胸前的盘扣,仿若无事的低笑了两声。
慕衡离去的下一瞬,门就被推开了,竹小五一脸担心的冲进来,看青姻站在那发呆,生气道:“阿茵,你在想什么呢,可吓死我了。”
“没,没事。”青姻有些虚脱的坐下,方才被触过的皮肤还泛着冷意。
他这么突然来,又突然走,真让人摸不上头脑。
竹小五拿来两袋种子,一袋是明日要送到慕首宗那儿去的龟血草,另一袋是她专程向紫玉师姐讨来的海灵芝,山下正有人花高价求购呢。
“阿茵,你把那本书拿出来,看看能否找到海灵芝的种植法阵。”竹小五想着即将到来的进账,兴奋得直搓手。
书?青姻看向她脚边,那已经快被风吹干净的灰尘。
“不必了,我教你就是。”她拉着竹小五出去,找了个土坑将种子埋下,然后闭上眼睛结阵。
她虽没有灵力,但五指十分修长灵活,结阵精准迅速,不一会儿,就有一棵小小的蘑菇从土里探出头来。
“阿茵,原来你这么厉害。”竹小五由衷的夸赞道,她这是背了多少本种植书啊,又奇道:“难道说无论什么灵植,你都能种出来?”
“三阶以上就不行了。”青姻想了想,眼光清澈的回道。
三阶以上的灵植,必须以自身灵力催动。
她又想起慕衡跟她说的净水佛莲,虽恰好卡在三阶,但程序极为繁琐复杂,尤其最后一道工序,要以至真至纯的泪水,否则便开不出花来。
他这难道不是挖空心思想整自己,且那净水佛莲的功效也十分奇葩,服用后令人清心寡欲——
清心,寡欲。
若能令慕衡变得清心寡欲,其实,也不失于一种好药材。
银钱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两人再次分工,竹小五种龟血草,青姻则种海灵芝,一直在院子里辛勤劳作到半夜。
月华静静洒在两个少女的背上,单薄稚弱的双肩却显露出力量,青姻将三千青丝用一根竹子挽起,额上沁出细密汗珠也来不及擦。
许是慕衡已经一连几个晚上没有再骚扰她,这一晚青姻睡得十分香甜,甚至还梦见了大哥和二哥,他们站在花树下朝她温柔的招手。
早上醒来时,她心情亦是难得的愉悦。
轻轻推了推竹小五,见她还在熟睡,悄悄的起身去洗漱。
院子里却蹲了个人,手里拿着一株她们昨儿种的海灵芝,放在眼前仔细研究。
“紫玉师姐,你来啦。”青姻走过去,对她行了个师门礼,笑道:”多谢师姐昨日送的种子。”
紫玉的面色突然变得十分奇怪,自怀里掏出另一个小袋子,道:“昨儿我喝了点酒,错把龙须根的种子给了她,喏,这才是海灵芝。”
说罢,又再拎起海灵芝看了又看,眉心都拧出了一个川字:“你这是怎么种出来的。”
“我,我——”青姻也是十分惊诧,她就是按照海灵芝的种植法阵来做,却不知那是龙须根。
要知道,龙须根与海灵芝的种植方法天差地别——
紫玉摸了摸头,似也觉得不太可能,尴尬的笑了两声,道:“你们定是看我给错了种子,又自己另外找了来,真是不好意思啦。”
“啊,师姐没关系的。”青姻压住心头惊讶,微微笑了笑。
送走紫玉,她即刻蹲在地上研究起来,两袋种子看上去没分别,她又拿出一颗龙须根放进坑里,按照海灵芝的种法,最后得到就是海灵芝。
为了印证心里那个惊人的猜想,她从旁边小仓库里找来几颗杂七杂八的种子,有的单从外观都能看出来不同。
结果证明,无论是什么种子,只要按照她所想的那种法阵来种,都会成功,无一例外。
那是不是说明,她基本上,能随心所欲的种出所有灵植。
可是也只能到三阶,青姻不由有些沮丧,哪怕自己能有一点点灵力——
过了一会儿,竹小五也起来了,青姻并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只是默默将那袋龙须草的种子收了起来。
中午二人去吃饭时,又听说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炼药谷的内门弟子齐铭被砍去双手,倒挂在后山的树上一整夜,如今已凶多吉少。
第9章 于礼不合有道是,趁你病要你命。
在床上苟延残喘一日,齐铭终于得了个痛快,据说死状凄厉犹如被恶鬼缠身,尸身已没了个人样。
傍晚时,有弟子来传话,说慕首宗病了,需有人在旁伺候汤药。
言下之意,是让青姻赶快过去。
她自知道了齐铭就是那日轻薄自己的男修,对他死因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此刻一路精神恍惚的跟过去,不知该不该再和慕衡提这件事。
却没想到,他是真的病了……
门外一股青药石味,想来是在蒸熏浴,那名弟子把青姻带到门口后,就避之不及的离开了。
正要敲门,就听见里头传来男女说话声。
“衡哥哥,你也太乱来了,才刚刚晋升就强行开天眼,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要你这般着急忙慌亲自去查……”李妍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透出一股子亲昵,关切道:“你别动,我来给你擦就好。”
接着便听见毛巾打湿水的哗哗声,李妍想必在为他擦拭身体,人家未婚夫妻处在一室。
这种情况,自己实在不便进去。
青姻刚提脚,便听见慕衡道:“你进来。”
算了,他们俩都不介意被人围观,自己在这纠结个什么劲。
推门,他果然是在蒸浴,雾气缭绕中,一张清绝到冷寂的脸孔,正目光不善的看向她。
李妍似来不及反应,还保持着跪在浴桶边上的姿势,手里拿着方才打湿的毛巾,放下去也不是,继续给他擦身亦不是。
比之平常高贵大方的模样,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媚之态,看见青姻,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应还是你伺候得习惯些,你来吧。”
说罢,她便搁了毛巾,擦干净手坐到了一边去。
青姻蹙眉,见慕衡斜睨着自己,一脸耐性尽失的模样,遂走过去重又绞湿了毛巾。
这些事她从前确实做过无数次,可不代表要在和他分道扬镳之后,还要当着她的新欢来伺候他。
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将湿毛巾从他头顶用力按上去。
热水即刻冲刷了那张寂若清寒的脸,唯余七分怒意,慕衡眯起眼睛来瞪她:“看来,要重新学规矩了。”
“我要教训这刁奴,还请李小姐回避。”慕衡满脸水渍,扭头看始作俑者。
见她一脸无所畏,心道,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很好,好得很。
李妍忍下方才那一瞬心中的震动,一手掩住嘴,轻轻笑道:“阿姻还是个孩子呢,衡哥哥你可不准欺负她。”
说归说,她亦知道现在硬留下非明智的选择。
“阿姻,那我走啦,你别怕,他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真把你怎么样的。”说罢,姿态优雅的一转身,出去并掩上了门。
人一走,慕衡身上气压便又冷了几分,半身浸泡在药浴中,两段锁骨上盛着方才被浇下的水渍,剔透得像天山雪玉。
那张半生骄狂的脸冷冷转向青姻:“昨儿我看你还算乖巧,方才竟混不吝起来,让人看了场笑话。”
这句话青姻听明白了,他是在责怪自己刚才,没能在李妍面前好好表现,拂了他的面子。
“小女粗鄙,怎配伺候首宗大人。”她垂着头,姿态柔顺,哪里能看出来半分反骨。
刚才是因为李妍在,她还没做好任人折辱的心理准备,所以才一时做了不恰当的事。
深吸一口气,再次告诫自己惹他生气,后果就如那日在芦苇荡一样,将自取其辱。
“的确有够粗鄙。”想起那日她蹲在别的男人身边种花的样子,慕衡轻蔑一笑,倏然自浴桶中站起,长腿往外一跨,露出被浴巾围得严严实实的下半身。
青姻本不想看,在见他围着浴巾后又有些惊讶,从前,他可没这么遮遮掩掩的泡过药浴。
这人湿漉漉的站在身前,大片蜜色肌肤泛起冷光,脸色比从前苍白一些,眉心蹙着,流露出一股病态的虚弱感。
药浴蒸腾,青姻从进来起就觉得热,脸儿红红的,像两道飞霞。
看在慕衡眼里,就如同害羞一样。
不禁睥她一眼,若按平时,大可以满足她。
此时却没有那份心情,只如从前那般撑开了手臂,等她替自己擦身。
过了良久,见她仍垂首站着,脸色霎时阴沉下来,俯身一指挑起她的下巴,道:“配与不配,本尊说得算,轮不到你来造反。”
“是。”
他欺身,她服软。
青姻压下心里的不适,取来干净浴巾搭在他肩膀上,隔开湿哒哒尚在不停滴水的长发,开始用毛巾给他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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