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成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舒沁橙
可幼童却觉得不大对劲。
夜里冷凉,屋子透风,被子薄透,并没有太多御寒效果。
然而阿起身上的温度……就刚刚那一碰,却是出乎意料的高。
小孩的心提了起来。
他想起自己重病的父亲,也是时常睡到一半就开始发热,忙探手去摸阿起的额。
额上沁出冷汗,可肌肤热度却烫手,阿起也睡得不大安稳。
那模样与记忆中卧病在床的父亲重叠,孩子登时慌了。
他晃了晃阿起的身子,着急地喊:“哥哥醒醒!哥哥!”
──没有回应。
男童心中发凉。
怎么办……
想到还有另个哥哥,小孩爬下床,因为太黑看不清,不知被什么绊倒摔了一跤。
他忍痛爬起,推门看见外头乌黑一片,有些害怕。
回头看了眼床上发着高热的阿起,想到他替自己做的那些事,小孩牙一咬,奔进月色之中。
……
宋芙今日也早早到了庄子。
昨日采的桂花都是半开的,这样还未完全盛放的花朵拿来做花茶滋味最好。
桂花茶昨日煮了些,今日她打算做点不一样的。
还在犹豫桂花糕和桂花酥该做哪个好,便听外头传来骚动。
宋芙看了玉露一眼,玉露早已使了小侍女去打听。
不多时,便得到前头的消息。
小侍女说道:“回姑娘的话,外头有人想寻姑娘帮忙,说他朋友病了,这才闹了起来。”
宋芙:“人怎么不迎进来?”
玉露可是听说过那日被骗的事,接了话头对宋芙说道:“姑娘,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万一又是来讹钱的呢?”
看样子人在外头被拦住了,否则也不会闹得自己都听见吵闹声。
宋芙站起身来“那我亲自过去看看吧。”
玉露不怎么赞同,劝道:“姑娘,仔细考虑。”
宋芙顿了顿,想到个主意:“不然这样吧,把大夫也喊上,是真病还是装病,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她心意已定,说得也算有道理,玉露想了想,退了一步妥协。
玉露启唇:“姑娘心善。”
宋芙笑笑,并不应话。
自幼她就没缺过什么。
可小时候被爹爹揽在怀里,说起他幼时的事,宋芙却记得清楚。
爹爹说他小时候吃不起肉,也买不起米,为了饱腹摘过野菜、旱灾时也啃过树皮、尝过土,甚至以地为枕以天为被,睡上几晚都是常事,所以见到穷苦人家的孩子,就好像看到过去那个自己。
宋家产业无数,利润可观,可宋芙知道,爹爹每年都会取出一部分来助人。
她也曾梦到自己处在幼时爹爹经历过的场景,枕在石上,与虫蚁挨着入睡。
早上醒来发觉自己枕的是玉枕,裹的是锦被,还年幼的宋芙揽着它们就是一顿哭,还把侍女给吓坏了。
从此,宋芙就没法对那些与阿爹有相同遭遇的人视若无睹。
但她也知晓自己的能力有限,所以给出她挣来的金银,便是她选择的助人方式。
“玉露,荷包可备好了?”
被宋芙点到名,玉露就算不认同她的做法,还是会将自家姑娘吩咐的事准备完善:“备好了。”
宋芙点点头,待踏出门,瞧见与她的护卫争吵起来的人很是眼熟。
“你是?”
娇宠成瘾 娇宠成瘾 第26节
麦子终于等到宋芙出来,红着眼,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宋姑娘,求求你救救起子哥!”
第12章第12章
见到来人是麦子的那瞬间,宋芙不是不惊讶。
得知他是为阿起而来,宋芙露出凝重的神色:“怎么回事?你快起来,仔细与我说说。”
阿起他们来庄子帮工的这几日都相当守时,一般与自己就是前后脚抵达的工夫。
可宋芙左右张望了下,今日并未看到阿起的身影。
她与阿起虽算不得相熟,经过几日相处以来,却也明白他不是会刻意缺工的那种人。
庄子里监工的老者曾与她说过,这回找来的帮工有一个少年郎话不多,人却特别勤恳。
宋芙一听描述,当即认出说的就是阿起。
麦子仍跪在地,对宋芙说了阿起如今的状况。
“起子哥夜里起了高热,至今仍旧未醒,求求姑娘救救起子哥!”
高热未醒?
宋芙攥紧裙襬。
昨日大夫给阿起包扎伤口时细细叮嘱,宋芙人就在现场,也跟着听了个七七八八。
想到阿起三番两次出手助自己,甚至发热的原因还可能是因救下自己受伤才导致,宋芙就不可能对这件事置之不理。
宋芙扭头吩咐:“去备车,赶紧的!”
原本担心又是一场骗局,特意请来这几日就在庄子里住着的大夫,可以相验病情真假,如今倒是真的派上用场。
见到他提药箱匆匆赶来,宋芙心下稍安。
他关切询问:“宋姑娘,可是身子哪里不妥?”
宋芙摇摇头:“不是我,是昨日伤了手的那位公子。”
刘大夫怔愣。
他本是城内的坐堂大夫,这阵子宋家唯一的千金时常往庄子里跑,爱女心切的宋老爷当即安排他在这儿小住几日,以防宝贝女儿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临时要从城里请大夫来太费时间,小病也给耽误成大病。
结果没想到这看似娇气的小姑娘接连两天寻他,自己身子骨没问题,倒都是为另一人所寻。
想到昨日那手伤,刘大夫拧眉:“可是发起了高热?”
宋芙让人扶麦子起身:“这位公子,劳烦你说说起公子的情况。”
麦子感激地对他们磕了个头,把自己所见的状况竹筒倒豆子般,全数托出。
听完麦子所述,刘大夫皱眉沉吟,宋芙看大夫脸色,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马蹄声接近,宋芙见马车已至,让他们都赶紧上车。
“公子,劳烦你指路!”
麦子这下是真要哭了,感动地头乱点一通,当即飞奔到车夫身旁,往自己奔来的方向指去。
“往那儿走!”
声音都带着哽咽。
他就知道宋姑娘不会见死不救!
事态紧急,马车赶得飞快,宋芙也时不时掀帘往外瞧去。
看着看着,她觉得眼前景象似有些眼熟。
低矮的建物,多数都以木板搭建而成……这儿不是熙川书院西侧的那处闾左吗?
原来阿起也住在这儿?
念头刚起,便听外头麦子喊了一句:“就是那儿!”
熟悉的难闻气味扑鼻而来,宋芙皱了皱鼻子,没多说什么,跟着下车。
“宋姑娘,大夫,就是这处,请随我来!”
麦子直接跳下车,还未站稳便往前奔去,推开最边角处那栋“房子”的木门。
木板很薄,看着已有许多年头。
外层老旧斑驳,露出内里较浅的木色。
宋芙第一次走进阿起家中,进去时脚步还有些迟疑,不晓得自己把这儿定义成“家”是否妥当。
屋内摆设站在门口便一览无遗,没有什么生活气息,几人聚在床边就显得更加逼仄。
躺在床上的阿起双目紧闭,眉头微微隆起,麦色的颊上染了不正常的薄红。
他薄唇干裂,没什么血色,宋芙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虚弱的他。
待刘大夫换只手把脉,阿起受伤的手掌显露出来,宋芙瞧了,呼吸一窒。
娇宠成瘾 娇宠成瘾 第27节
“怎会变得如此严重?”她小小惊呼了声。
原本洁白的布巾已染成一片干涸的血色,吸满血水的白布无法再吸附多余的鲜血,那血便往外,将阿起的掌心都染成褐色。
“都是我的错……”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宋芙抬眼望去,才惊觉竟有个小小孩儿垂着脑袋,很是沮丧的模样。
……这孩子是?
她看向麦子,麦子安抚小童:“这不是你的错。”
麦子一脸忧心,哄完孩子才对宋芙说起昨日发生的事。
宋芙越听,心头越是惊惧。
瞧见小童脸上未处理过的伤口,宋芙心都给揪在一块儿。
她对刘大夫说:“大夫,起公子怎么样了?不知能否给这孩子也看下伤势?”
刘大夫看了下小童的伤,脸上的凝重淡了几分。
幸好,没有想象中的严重。
但随后他又看了看这间屋子,松开的眉头再度皱起,对宋芙说道:“不瞒宋姑娘,这位公子的手伤与孩子的伤都需包扎,但公子伤口裂开化脓,干了以后布巾黏在伤口之上,若要取下,此地却不是个适宜的地点,得寻个有干净用水之地为好。”
干净用水啊……
宋芙细瞧,阿起的家中其实打理得很干净,但屋外的恶臭却不是几片木板便能抵御住的,风一刮过,带来的除了臭气以外,尚有污浊的尘沙。
刘大夫话说得委婉,这里确实不是适合将伤口重新拆起的地方。
麦子听了也发愁:“河边的水不能用吧……”
刘大夫:“河水确实不妥。”
宋芙眨了眨眼,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发愁。
“那,去我家不就好了吗?”
有净水还有洁净的床铺,宋芙觉得应当是上上之选。
马车能乘坐的人有限,车夫是一定得驾车的,除了刘大夫外,身为患者的阿起和小童也得走,再加上宋芙自己也就差不多了。
护卫骑马,刘大夫可与车夫坐在前头,宋芙与幼儿和昏迷不醒的阿起被送上车。
马车启程前,宋芙掀帘对留下的玉露等人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等,回去后我再派另辆马车过来接你们。”
玉露回了声:“是。”
遥遥望着马车远去扬起的尘沙。
待到看不见后,这才扭头,面无表情与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麦子大眼瞪小眼。
……
宋芙在车内并没闲着,取来靠枕垫在阿起头下,再将自己的帕子用凉掉的茶水浸湿,折好敷在他额上。
也不知是不是这冰凉舒缓了一点不适,阿起面色好转些许。
他双眼紧闭,那双浅色凶悍的眸子被藏住,眉头微微拧起,薄唇唇色极淡,干裂得起皮泛出血丝。
宋芙看得难过,偏她不擅长照顾人,做了这些以后,便不知自己还能再做什么。
她望向缩在角落,双眼却直勾勾盯着阿起瞧的小孩。
这孩子不吵不闹,小小的脸儿皱在一块儿,担心全写在脸上。
瞧宋芙在看自己,他僵住身子,连呼吸声也悄悄放轻了些,彷佛在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宋芙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身体抖了一下,没想到宋芙会同他说话,身子缩成更小一团。
宋芙歪着头,很是不解。
她有这么可怕吗?
看出小童不想说话,宋芙心中暗叹口气,歇了同他搭话的心思。
探手摸了摸阿起额上,方才刚放上的湿凉布巾已被他的体温捂暖,宋芙将帕子再次用水浸了浸,多出的水拧在杯中,才又折好放上。
抵达宋府,马车直接驶进二门,宋芙让护卫将阿起背着,想到大夫说的干净地方──这宋府最干净的地儿就是自己院子,保证一丁点儿难闻的气味也无。
但她院子在内院,阿起为男儿身到底不妥,宋芙想了想:“送起公子去听雨筑吧!”
那处小院下雨的时候她时常过去,平日也都收拾得妥善,应当是再合适不过。
她再招来几个小侍女,对刘大夫说:“大夫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她们。”
刘大夫点头,要了热水、烈酒与干净的帕子等物,一屋子人都忙活起来。
小孩迈着小步子也追在身后,宋芙为让他跟上,时不时放慢脚步回头张望。
忽然,她想起与阿起第一次见面那时。
她体力称不上好,阿起带她躲闪追赶他们的恶棍,他跑得分明那样快,宋芙缓慢的脚步却总能追得上他。
娇宠成瘾 娇宠成瘾 第28节
阿起一次也没有回过头,可宋芙如今却觉得,那时的阿起应是等了她的。
第13章第13章
安置好阿起,刘大夫要的热水等物也都被手脚麻利的侍女和婆子送过来。
小童是皮肉伤,由侍女帮他上药也未尝不可,然见他一身脏污,上好的药涂在身上也是白搭。
宋芙:“准备好这孩子能穿的干净衣裳,带他去清洗一下吧。”
原是好意,孩子却摇头不肯,怯生生地说:“我、我要跟哥哥一起……”
他探头张望,很想瞧瞧被送进屋里的阿起怎么样了。
宋芙蹲下来,与他对视,温声道:“那这样吧,你洗好了再过来,大夫说了,要干干净净的,你沐浴完就来,好吗?”
孩子愣了下,垂头看自己沾了尘土的衣衫,顿了顿,点头妥协,让侍女牵着自己去洗浴。
还走得一步三回头的,足见有多放心不下。
宋芙说服好他,扭身进了屋里,刘大夫正取了剪子,将阿起掌上缠的的布条剪开。
刘大夫需要一盆温水,屋里不好聚太多人,宋芙便帮着做些轻省的活儿。
她将热水兑了冷水,待到不会烫手,才让侍女端过去。
余在阿起掌上的布巾被剪到约剩一指长,布条本体与脓血凝在一块儿,难以轻易扯开。
刘大夫以烈酒浇过匕首,与陶乙对视一眼:“劳烦壮士压住他手。”
再对宋芙说:“姑娘找块干净的帕子让他咬着,接下来许会有些难熬。”
宋芙面色凝重,应了声与侍女一同准备起来。
这些东西都是刘大夫之前吩咐过的,都在屋内也不必再特意翻找。
宋芙取了两块,一块折好塞入阿起口中,另一个则沾湿敷在他额上。
──他身上的高热依旧未退。
宋芙愁眉不展。
再这样烧下去,可如何是好?
她看着刘大夫手上动作,烧红的匕首在阿起伤处重新划了一刀,伤口冒出鲜红新血,昏迷中的阿起手反射性动了下,幸得陶乙早就按住他,否则他怕是会一拳挥到刘大夫面上。
刘大夫看了阿起一眼,心中颇有些惊讶。
就这样竟还只是皱眉反抗而已,半点痛苦的呻.吟都未出,这人的忍耐力能到什么程度?
刘大夫每割一刀,宋芙便僵了一下,面色泛白。
很快,被缠住的脏污布巾取出,阿起的血也染红一盆又一盆的水。
“唔……”
他睡得不安稳,额冒冷汗,眉头紧紧皱起。
宋芙捏起他额上那块帕子为他擦汗,想到他明明救了自己,却要承受这些,不禁心中有些酸涩。
他本不应受这些苦的。
看他难受,宋芙自己也不好过。
不管他能否听见,也或许只是说出来安抚自己,她细声对他说:“不疼。”
可怎么会不疼呢?
流了那样多的血呢。
她皱眉看刘大夫为阿起洗净右手,未经包扎的伤处伤口比昨日更长更深,皮肉都更往外翻了些。
宋芙手有些软,鼻子一酸。
要不是她……
她看得专注,像是要深深记住那伤口的模样似的,也就没注意到床上的阿起睫毛颤了颤,半睁开眼。
阿起目光疑惑,扫到宋芙的脸上时停顿片刻。
她轻柔的话音此刻听来就像隔了层水在说话,听得出在说什么,眼下却难以意会过来她所说的意思。
再次闭眼,却没有陷入沉睡之中。
阿起浑身像被火焰焚烧,身体很沉,不断往下坠去,犹如深渊深不见底,也不知何时会摔得粉身碎骨。
明明闭着眼,却能感受到前方光亮。
笙歌起,人声鼎沸,有个尖细的嗓子在唤他。
模糊的回忆,让他听不清那人喊他什么,可阿起却明确知晓,他叫的人是自己。
而且,声音也很是耳熟。
他对他说:“……下,……下,睁开眼看看哪!这上元佳节美景,不是您最盼着的吗?”
娇宠成瘾 娇宠成瘾 第29节
阿起在众人的催促中睁开眸子,亮光刺眼,他一时看不清。
眨了眨眼,他身量只到栏杆,仅能从缝隙中放眼望去。
能视物后,阿起被眼前景象震慑。
“哇──”
他听见自己发出稚嫩的呼声。
此处楼高,往下望去,分明已是黑夜时分,底下却灯火通明。
各式花灯摆在摊上、挂在屋檐,做成花朵与动物等造型应有尽有,哪怕最普通的灯,上头也绘制了精巧的图案,火光一点,亮光自里头透出,更显得那画像如梦似幻。
街上人来人往,乐声自酒楼传出。
不远处河道上的画舫也亮若白昼,舞娘着彩衣翩翩起舞,灯光洒在她们身上,哪怕是这样遥远的距离,灵动的姿态依旧清晰可见。
他身边围了许多身穿锦衣华服之人,有的为他带来精致的花灯,有的指了哪处热闹同他观看。
阿起惊叹,明明应当是很高兴的事情,脸上也洋溢着笑意,可他心里却没来由的慌。
然除他以外,每个人均是面带笑脸,他也只能回以笑容。
彷佛要印证他的不安一般,记忆中模糊了面容的人凑到他身旁,来人鼻子以上像被一团黑雾笼罩,根本看不清样貌。
她原先对他灿笑着,下一刻却从袖中无情抽.出缠在腕上的软刃。
从善人转变成恶鬼,就只有短短那么一剎那。
利刃入肉的声音传来,鲜血飞溅。
他迎头被洒一脸血,方才扬起的笑意凝在脸上。
远处人声乐声仍在,不同的是,他身边响起了惊叫声,面上表情也被惊惶取代。
锦衣华服的人挡在自己身前,成剑下亡魂。
红色的鲜血流了一地,染红这座高楼,顺着流到栏杆外侧,滴答落下。
自己被抱离危险之地,却依旧没有脱离险境。
不分昼夜被人追赶,身旁的人越来越少,他亲眼见昔日最亲近的人们互相残杀。
阿起拔腿狂奔。
不知奔了多久。
他一直跑、一直跑,却一个不慎,脚下失足滑下山坡。
滚落时背上被尖石与树枝划破好几道口子,疼,却无法言说。
最后猛力撞到树上,止了继续往下滚落的势头,也痛得晕了过去。
那撞击力令阿起猛然睁眼,胸口剧烈起伏,脑袋登时一片混沌。
视线恢复清明,首先映入眼帘的房顶令他极其陌生。
不在野外,那么刚才的便是梦境。
具体梦了什么他只剩残缺的记忆,无法完整回想起来。
这几年下来同样的梦他已经历过无数次,回回都是在撞上树后清醒。
他不知道是谁,自己从何而来。
就连“起”这个名字,也是把他捡回去的老乞丐为他取的。
他睁眼,手背覆上自己额头。
每回梦到这场梦,醒来总会异常疲惫。
这一放才感到手上传来阵阵刺痛,额上还被人放了一块微湿的巾帕。
他起身,拿开一瞧,没瞧出门道,却见包覆在手上的布条已明显被人重新换过。
阿起一顿,打量四周。
这屋里布置雅致,手上触及柔软的锦被,上头绣有竹纹,面料和绣线用料极好,绣工也是极上乘的。
里头灯火通明,提供照明的却不是烛火,而是壁上拳头大小的明珠。
阿起皱起眉头。
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自己怎会在这儿?
眼角余光瞥见床榻旁趴了个小人影,阿起定睛细瞧。
他与麦子救下的那小孩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梳着整齐的发髻,若这副模样被他们遇上,指不定还会以为这是哪个殷实人家的孩子。
麦子的声音自外头传来:“谢谢这位姐姐带路。”
“不用谢,。”
待他回身转进房内,看见阿起已起身,惊喜扑到床前:“起子哥!你可终于醒了!”
侍女还未走远,听见麦子声音,也跟着回来一瞧。
她面露惊喜,对阿起行了个礼:“公子已清醒便好,奴婢这就去告知姑娘。”
娇宠成瘾 娇宠成瘾 第30节
小孩被声音吵醒,揉了揉眼起身,见到阿起醒来也很高兴,欢快地喊了一声:“哥哥!”
阿起被这一哭一笑闹得头疼,伸手虚按,两人顷刻噤声。
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阿起问:“这是哪儿?我怎会在此地?”
麦子还没回答,由远至近的铃铛声响起,阿起原先以为自己听错,等瞧见奔来的宋芙,他面色微愣。
麦子和小童都给宋芙让出路来。
宋芙惊喜:“你终于醒了!”
说着便伸手去探他的额。
她的动作太快太毫无预警,阿起就是想往后闪避,也被宋芙摸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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