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杳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盏流苏
顾云杳舒舒服服靠在他手臂上,脸在他的衣袖上蹭来蹭去,“怎么会,我只是担心。”
黎京里有太多不明因素,人和事,都有,或许这一步眼前还是一马平川,下一步就是深渊万丈。
她不得不备有多余的担心,尤其是这人还是他,两世才动了一次心的人。
“放心,黎京我都安排好了,也没忘了你的及笄大礼,所以为了这个,咱们也得早去早回。”玉非寒嘴角含着笑意,伸手帮她整理额前的碎发,整个人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
仰头看他的顾云杳微微愣了神,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好看,却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模样,像是冰山融化,又像是将所有寒意忽然内敛入怀,总之,她看呆了。
玉非寒很享受她迷恋的目光,这女人从一开始就让他意外,不痴迷自己的容貌,不畏惧自己的身份权位,看他的眼神有时候也很复杂,但不管如何,她如今是他的王妃了。
“你再这么看下去,我可不保证以后还做个君子。”玉非寒失笑道,这一句话让顾云杳霎时红了脸。
前一世年纪也不小,虽未成婚,但身处后宫,男女之间的事又怎么会一点不知道,何况那时她还有个招女人喜爱的哥哥。
时间飞快,转眼就到了黄昏,云来客栈外仍是没见到那位县令去而复返,更没有见到被传见的西山驻军统领。
顾云杳心里暗暗觉得不对,玉非寒已经吩咐了人出门查看,门外叶无心和念婷也各自去了县衙和镇上探查。
“青绡和云姬不知道去了哪儿,他们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路会有麻烦,也似乎知道你一定会出京。”顾云杳微微蹙眉,手指在桌子上来回敲击。
第204章 命案2
玉非寒嗯了一声,听见她继续往下说,“我还有一个更奇怪的想法,他们真正的目的不是要我去雪神殿,而是引你出京。”
“确实。”玉非寒云姬那句让他出来的话说出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黎京的事绝非她安排,他一直以为或许真是凑巧。
“若我所料不错,西山驻军统领此刻一定找不到,那人既然做了准备,必定给了这枚还有用的棋子一个退路。”
玉非寒话音落下,门外就有脚步声响起,接着暗卫推门进来,躬身道,“西山驻军近一个月只有副统领值守,统领据说去了别处,尚未归来。”
他摆手示意那人退下,嘴角的笑意变成了冷笑,“果然。”
“是在西北驻军那里吧。”顾云杳略一思索说,“西山统领是顾家徐老夫人远亲,也是顾之曦的远亲,这一代多顾之曦当年的同僚,互相包庇也合情合理。”
玉非寒嗯了一声,国家法度竟然还不如一袍同僚,若长此以往,这西北还不成为了他顾之曦的后花园。
“云杳,县令死了。”叶无心一个闪身进了房间,脚步刚停下就先给了一个惊雷。
“什么!?”顾云杳猛地站起来,一侧的玉非寒脸上的寒意也越来越深,慢慢起身道,“看来是不打算让我们走出这镇子了。”
夕阳微微偏移,黄昏黄橙橙的阳光倾斜而下,有一种晚来秋意浓的感觉,如今已经九月多,再不久就是中秋佳节,本该是团圆的好日子。
可县衙里却阴云密布,先是县令唯一的公子死于非命,案子还没个眉目,县令也死了,且死的十分蹊跷。
顾云杳带着叶无心和念婷到县衙时,已经天色微暗,她亮了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大堂,此刻那里正摆着两具尸体,一具是县令的,一具是他儿子的。
“怎么回事?”叶无心问了身边跟着的衙役一句,按理死于非命的尸身都该放进仵作专门的屋子,怎么能堂而皇之的摆在大堂内。
衙役也十分无奈又诚惶诚恐的道,“这,小人也没办法呀,县令夫人不让挪动,都已经有兄弟被她给打了。”
顾云杳挑眉,念婷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我觉得这县令夫人不错。”摸着下巴好半天,她给出了这个结论。
带路的衙役啊了一声,叶无心很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歪头问,“是因为她能打人?”念婷立刻点头,嘴巴动了动,话没出口就被顾云杳一眼给瞪了回去。
走进大堂,里面忽然冲出个妇人,衣衫整洁,连发丝都没有乱,满脸愤怒骄横的骂着,“谁敢动他们父子,我撕烂他的嘴!”
妇人叉腰站在顾云杳几人不远处,等看清是一个姑娘带着两人过来,不由一愣,接着扬起下巴十分不屑的道,“你谁呀,不知道这里是衙门吗,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顿了顿又嘀嘀咕咕念叨着,“一群废物,连个姑娘都拦不住往里来,真是白养的吃衙门饭的狗了。”
这话不可谓不恶毒,几个站在大堂里的衙役脸色都瞬间难看,就连站在顾云杳身后的念婷都咝了一声。
她低声同顾云杳说,“我一直好奇那县令的德行怎么教导出一个混账东西来,现在看来,有结果了。”
县令勤勤恳恳,据说是个为官相当清廉的好官,儿子却是镇子上的一霸,整日里与人打架斗殴,闲来无事也时常调戏良家女子。
最后那一次就是云姬,临死前这一次还踢到了铁板,美人没调戏到,反倒挨了一顿打。
妇人似乎知道念婷说的是自己,凶神恶煞的瞪着她,似乎还要说些什么无礼的话,却在张口的同时,看到站在最前面的顾云杳提了一块令牌出来。
妇人好歹也是县令夫人,令牌多少都识得,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浑身冷汗涔涔往下流,这可是端王府的令牌,刚才她可还说人家是闲杂人等来着。
微微抬眼再看了一眼赤金打造的令牌,上面蟠龙花纹刺眼,正中一个篆体的端字尤为显眼,绝对是真的令牌。
她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过是一个县令之死,怎么就引来端王府上人查看,再者为何是个女子?
这里离黎京不算太远,但也不算近,端王大婚之事又并未张扬,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妇人并未把眼前的人联想到王妃身份。
“起来了,县令的尸身可有勘验,死于何因?”顾云杳收起令牌走到放着尸身的架子前,想伸手拉开一个看看,被衙役慌忙阻止了。
领着他们进来的那人随后也跑过来帮着开口道,“王妃,这,这怎么能劳您亲自动手,仵作马上就到,您稍等片刻。”
顾云杳是想摆手说无妨,但见两人神色都带着惊慌,也便作罢,在他们眼里,说不定她这个王妃除了气势和身份,应该就只会捣乱吧。
地上刚起身的妇人听到衙役对眼前女子的称呼,一下子双膝一软又跪了下去,王妃?拿着端王府的牌子,自然只能是端王妃,那她岂不是以下犯上,若追究起来,来个死刑都不为过。
妇人哀嚎一声,“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
顾云杳被她这一声嚎叫给吓了一跳,侧头去看,耳朵里还回响着她求饶的话语,心想不愧是夫妻,连求人的话语都十分相似。
没理会她的求饶,她往门口看了看,一名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身着黑色长袍,腰间挎着一个大大的箱子,健步朝他们走来。
行至跟前,那男子躬身冲着顾云杳行礼,倒让她心里好奇,她这是第一次见此人,为何他就能确定她的身份比在场人高?
不经意往外自己身上看了看,着的就是普通衣衫,这是出黎京之后就决定了的,和其他人一样,不做特殊打扮,也是为了不引人瞩目。
仵作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小声解释道,“小的曾随县令大人去过云来客栈,不过因身份卑微,就只在门外远远见了贵人一眼。”
“哦,原来如此。”顾云杳一顿,侧身给他让开位置道,“请先生验一验。”
仵作躬身行礼便朝着尸身走去,那妇人见此跳起来,嘴巴翕动,就是一字也没敢发出,神色焦急的看着仵作掀了白布,开始查验尸身。
叶无心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看着那妇人,见她眼睛死死盯着县令的尸身,不由心中起疑,为何不让人查验县令尸身,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念婷和顾云杳随后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相比叶无心的警惕,她们俩一个无所谓,一个想的更多。
仵作很快就验好了县令的尸身,皱眉先对着顾云杳行礼,接着声音沉重的道,“大人是中毒身亡,但这毒小人验不出来。”
顾云杳点头,如果按照她的想法,县令之死定然脱不开那人,所以会有不知名的毒一点也不奇怪,毕竟雪神殿中出来的人,又是高品阶位分的,手里怎么可能没点好货。
她示意仵作接着查验另一具尸身,目光却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紧张绞着衣袖的妇人,她的脸上有藏不住的惊慌,眼神也时不时在县令的身上打转。
这么明显的心虚,顾云杳怎么会忽略,但她按兵不动,等查验完了再套话也不迟。
没多久仵作就给了结论,县令的公子也是中毒而死,一样是他查验不出何种毒。
“恕小人无能,两位只能验出是中毒身亡,但却无法得知是何种毒致死,还请贵人恕罪。”仵作十分恭敬的行礼,心里也对这两人的死起了疑心。
顾云杳没接他的话,问了句,“那如何中毒能看出来吗?”
仵作心里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就听她问了出来,略一迟疑就说道,“下毒手法十分隐秘,却都是在胸口位置,几乎是立刻就毙命了,小人以为,应当是熟人所为。”
他查验尸身的时候见胸口有一处很小的红点,周围肤色没任何变化,但顺着那处皮肤按压就能看到,下面呈紫黑色,显然是有剧毒。
两具尸身中毒的位置一模一样,又都是在正面胸口位置,再结合衙役们说是在公开场合人数众多之时突然死亡,这就蹊跷了。
公子或许还有可能是别人杀害,但县令大人死时可是在公堂之上,周围没人靠近,突然就倒地不起一命呜呼,这就值得推敲了。
顾云杳上前用帕子裹了手翻了下死者衣襟,见里面有一处不太明显的针眼,她试着把衣服盖回到死者身上,发现正是胸口位置。
她眼珠一转,又翻开衣襟去仔细查看,忽而发现那针孔竟然并不是从外到里,倒像是被人缝在衣襟内的。
不动神色的收回手,顾云杳让叶无心附耳过来,交代了几句后,他快步离开,而她则吩咐衙役备好茶水,径直坐到了县令才能做的位置上。
第205章 离开
她站在堂下焦虑的看着堂上的端王妃,总觉得她已经洞悉了一切,却不知道为何默不作声的饮茶。
妇人眼珠转了转,心想难道是她没有证据?想来也是,那件事做的那般隐蔽,那人又早就离开了镇子,想找证据恐怕难如登天。
顿时她心里就松了一口气,佝偻下去的脊背也慢慢挺直,再看顾云杳的眼神里慌张之色也淡了许多。
大堂之上一时间只有顾云杳拿起茶杯的悉悉索索声音,其余众人连动都没敢动,直愣愣的看着她喝茶,或者看着被盖回白布的尸身。
一刻钟后,叶无心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卷卷宗,远远就能看到卷宗外面那耀眼的雪花状纹印,顾云杳嘴角就翘了起来,玉非寒早有准备,连这里县令的宗卷都准备好了。
拿到卷宗,她翻开看了看,验证了心中的想法,抬眼慢慢看向堂下的妇人,直看的她心虚之意再次飙升。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看了片刻,顾云杳慢慢的开了口,县令和其子的死,眼前这看起来泼辣的妇人,脱不了干系。
妇人哆嗦一下,忽而鼓起勇气仰头道,“民妇不知道说什么,民妇儿子和夫君都相继横死,难道不该是给民妇一个说法?”
伶牙俐齿,倒是反应迅速,可那又如何?
“儿子,夫君?可我怎么听说你是县令大人的继室,那儿子却是原来夫人所生。”顾云杳似笑非笑的看着妇人,手指在卷宗上点了点。
那一下一下就像是点在她的心上,砰砰砰,让她手脚又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嘴巴上下翕动,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顾云杳也不着急,撑着下巴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
“据我所知,县令大人的儿子对你并不好,甚至曾恶言相向,至于县令本人,似乎也总是站在儿子一面,我说的,可是真?”
妇人终于忍不住跪在了地上,颤抖着摇头想说不是,但又一想这些日常琐事镇上人也多少知道,又如何瞒得住。
“民妇,民妇……”妇人嘴里一直哆哆嗦嗦的想说点什么,但抬眼接触到顾云杳的目光时,顿时吓得一阵颤抖,猛地用力朝地上磕头。
那咚咚咚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衙役们都愣愣的,眼神慢慢转变成了怀疑,最后又成了愤怒。
云杳录 云杳录 第119节
“罢了,既然说到这里,那我不妨都说出来好了。”顾云杳顿了顿,“想来那人许了你荣华富贵,下辈子不愁,所以你才敢铤而走险,把如今的靠山除去。”
眼前跪在地上的妇人,曾是扬州妓馆一名伶人,据说她在妓馆时就是个拜高踩低的,银钱与她而言,那才是重中之重。
只是她的姿容并非绝色,说实在,最多比她好那么一点,且性子如此泼辣蛮横,县令当年能看看上她,多半是此人算计得来的结果。
“民妇知罪,人,人不是民妇杀的,不是杀的。”她有些语无伦次,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额前都一片红肿。
顾云杳给衙役使了个眼色,示意人把她按住,再这么磕下去说不定脑子都给磕坏了。
衙役没了之前的忍让,下手也没了轻重,按住妇人的时候,还把她头给磕了,那一声十分响,想来很疼。
“人自然不是你杀的,但你也少不了帮了许多忙不是,否则那针怎么会缝进衣襟里。”若非缝进去,又怎么会在激动之时刺破心口皮肤中毒而死。
妇人没再说话,只小声抽泣,大概也是为了自己哭,原本好好的锦绣日子,这下说不定到此为止。
她没继续问凶手到底是谁,一个官家妇人,又怎么会知道那人身份,而且距离两人之死也过了一段时间,那人想必早就离开了。
玉非寒一身茶白色袍子如同画中之人一般走进了衙门,袍子下面一角用银丝线绣了祥云图案,在他走动间起伏,仿佛这人是架了云朵而来。
他的容貌本就出众,这一身茶白色的袍子更衬得他恍若谪仙,走进来也不看别人,径直到顾云杳身边,垂首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那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晕开来,酥酥麻麻之意蓦地就爬上了她心头。
干咳一声,驱散了不该出现的不适,顾云杳歪头看他,“所以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是吗?”
玉非寒笑的十分舒坦,点头说是,拉了她的手起身往外走,当走到那妇人跟前时,顾云杳说道,“虽非真凶,但也是罪不容赦,先收押,等这几日新县令到任再做判决。”
衙役领头人赶紧垂首应是,随后恭送两人出了衙门大门,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回转,看都不看那妇人一眼,直接挥手让人给带到牢里去。
从云来客栈出发已经是下午时分,青绡定了下一站落脚处,顾云杳几人连问都懒得问,反正肯定还是云来客栈,还是小镇。
玉非寒来的时候骑了马,便与顾云杳一道并行,其他人都跟在他们身后,一行人由三个变成了五个,仍是没有青绡和云姬。
这一路没有因为玉非寒的到来而轻松,几人以最快速度赶路,但本就浪费了半日时间,所以到黄昏时候,仍是没有看到今夜要栖息的小镇。
正当一行人垮下的马都要到极限时,前面的林中忽然传来打斗声,念婷第一个冲了过去,都快看不到人影的时候,才幽幽传来她说是去看看的声音。
顾云杳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叶无心摸着鼻子,只有玉非寒和他随身的侍卫还算镇定。
“走吧,去看看吧。”玉非寒等了片刻没见人回来,转头看了眼顾云杳说道,众人也没人敢说不,便打马过去。
打斗声在念婷过去后不久就没了,等他们到地方一看,才知道为何这打斗声没了,敢情不是人家不打,而是被念婷给打的趴下了。
顾云杳扶额,挥手示意叶无心把还在兴奋蹦达的念婷给拽回来,“那个,不好意思,她比较喜欢打架,啊,对,是这样。”
玉非寒挑眉,他身边的侍卫则嘴角使劲抽搐,看的不错的话,地上两人被揍得还不轻,这哪里像是打架,根本就是一边倒的殴打嘛。
叶无心把念婷给拽到一边,见顾云杳看着她,她有些心虚低头看自己脚,余光里瞄见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几人,这个,她好像是下手重了些。
“诸位实在抱歉,前面不远处就是镇上,诸位的医药费就全算我的,实在对不住。”顾云杳朗声道,又狠狠瞪了眼念婷。
趴在地上的人这才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抬眼一看他们的穿着和骑着的马,立刻摆手道,“算了,武林中人被人打伤是常事,只怪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
顾云杳干笑两声,这话是常理,但老兄你幽怨的眼神是做什么?
“呃,还是要给诸位医治的,看诸位也是往小镇去,不若就一道吧。”
谁知道顾云杳的话音才落下,其中一个捂着肚子的男人就喊了起来,“不去不去,那镇子不是我们能去的,去那里还不如被这位姑娘打死。”
顾云杳和玉非寒一愣,念婷更是眨巴着眼睛去看那男子,摸着下巴上下打量,吓得那男子赶紧往后一步躲了躲。
“诸位,前面的镇上可是有什么不妥,我的朋友一早去了,如今还没消息,我们正是要过去找他们。”玉非寒谦逊而温和的问道,一张俊脸连那些男子都看的直了眼。
最先说话的男子咝了一声,摇头道,“我劝诸位还是别去了,那镇上有妖怪,听说都死了不少人,很多人都离开了。”
他说着手一直在搓来搓去,似乎很紧张害怕,说到最后几个音都是颤的。
顾云杳和玉非寒对视一眼,叶无心上前一步继续问道,“既然如此,为何官府不出面处理,反倒让人走的走,死的死呀。”
念婷饶有兴趣的看叶无心装寻常小厮,看着他那张俊俏的脸,和此刻故作温和的问话,谁又能想到眼前这位是名震江湖的第一刺客呢。
“官府?还指望官府,他早就自己先跑了,躲到了不远处的别院,还把镇上大部分兵力都带走了,独留百姓们等死呢。”
那男子面色变得十分愤怒和痛恨,顾云杳猜想,恐怕他的家人也曾在镇上出了什么意外。
才这么想,就听那男子说道,“我妻儿就在镇上消失了,生死不知,我等也是追人到此地,却不曾想……”
他说着看了眼念婷,继而垂首叹息。
“追的是何人?”玉非寒低声问,抬眼在周围看了看,又看了眼念婷,继续问道,“在不在当场?”
男子摇头说只看见一个人影,带着黑色斗笠,“这位姑娘来时那人就跑了。”
念婷也点头,“就他们几人在扭打,没别人了。”她一脸认真,表示自己说的都是真话。
顾云杳挑眉,看了她一眼,念婷放下举起的手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积极响应嘛。”嘀咕完又十分心虚的看了眼她。
几人一时间沉默,那男子叹息着摇头,“算了,诸位要是去镇上,现在走天黑差不多可以看见,再晚恐怕就进不去了。”
第206章 王镇城
幸好他们骑得都是好马,一路加紧赶路,等到小镇时刚好赶上,刚一进去身后就传来关城门的声音。
“原来这所谓的镇子是别名啊,我还真以为跟之前一样是小镇呢。”念婷回头看了眼城门上刻着的字,王镇,三个字醒目的挂在高高的城门上。
顾云杳没接话,她的目光在城门内的大街上看了看,空无一人,街边商铺大门紧闭,与黎京的夜市想比,简直冷清的可以。
“如此冷清,看来此事不小。”玉非寒的手在缰绳上动了动,他身后的侍卫立刻骑马往前飞快奔去。
顾云杳深吸一口气,“青绡到底什么用意,这一路虽说是去雪神殿,但他走的地方有些奇怪啊。”
对西秦朝政局势还算熟悉,但对外如何布置却知晓的不多,毕竟她以往的风格都只善于掌控大局,却极少在小地方多用心思。
否则璇玑楼的内应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手,更不会让她生死之际的运筹帷幄,成了功败垂成。
慢悠悠骑马往前走,在月光下,大街中段站着一个人,月色倾泄在他脸上,美轮美奂,一看之下就像是九天之上走下来的神仙,比之玉非寒还飘渺虚无。
他站在街上,看着他们骑马到了跟前,脸上的笑意如同莲花般绽开,轻声道,“还以为你们今晚进不了王镇。”
玉非寒笑了笑,顾云杳也笑而不语,青绡转身往前走,其他人都骑马跟在他身后,众人发现,不管马儿走的快或者慢,青绡和他们的距离都刚刚好五步远。
不多远就到了一家挂着灯笼的客栈前,没看到客栈的名字,我就知道是叫云来客栈,等下马走到门前,十分失望,还真是叫云来客栈。
不过这客栈十分精致,跟历壹铭的燕子楼和江南的望仙楼无法比,但也足以碾压许多只知道以堆钱盖出来的客栈。
云姬在客栈里等着他们,她面前桌子上放着几盘精美菜肴,见他们进来,赶紧招手说道,“菜都要凉了,赶紧了。”
念婷第一个欢呼着就冲了过去,顾云杳忍不住叹息摇头,挽着玉非寒也走了过去,几人坐下就开始进食,这一路奔波也着实饿了。
席间顾云杳举着筷子微微歪着头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青绡,有话就直说,也省的你们每到一个地方就必须逗留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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