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著里拿稳种田剧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静的九乔
他们或许能改换门庭,在别的剧团谋生;
或许需要离开巴黎,辗转前往别的城市;
又或许,他们只能放弃这份热爱的职业,转而去从事他们不习惯、不喜欢,甚至是……不齿的职业。
罗兰清楚听见自己心底响起一声叹息——
怎么突然就要解散了呢?
她望着舞台。
幕布再次缓缓打开。
观众们却惊讶地见到,舞台的布景已经换过了——只不过换的不大彻底,半边是绿树成荫的密林,另外半边却依旧是上一幕时碧波涛涛的海港。
“换剧目了。”
阿尔贝惊讶地说。
大厅里的观众们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们大声叫着唐娜小姐的名字:
“唐娜,我们的唐娜去哪里了?”
此前出现的绅士再次苦着脸走上台来:“各位,实在抱歉。唐娜·贝尔洛小姐身体不适,需要休息。本剧团安排了另一出歌剧,希望大家喜欢……”
已经上演到第二幕的歌剧临时又改了一出,演员们匆匆忙忙地上台,却不知该站在什么位置,一时间人们四下里乱窜,舞台上一片混乱。
现场乐队的指挥用指挥棒使劲儿地敲着乐谱架子,他的乐手们一时半会儿却找不到指定的乐谱。指挥棒一举,新剧目的“序曲”稀稀拉拉地响起——
那根本不能叫“序曲”,那就叫“混乱”。
大厅里观众们纷纷叫嚣着表达他们的不满。
隔壁包厢也传来声响,看来在大歌剧院拥有包厢的观众们也愤然起身,以离开来表达抗议。
罗兰看着这副情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暗暗感慨:这样的剧团不解散,那什么样的剧团该解散?
然而只过了片刻,音乐声先稳定下来了。
指挥的动作变得自如,悠扬的乐声镇定自若地响彻整个剧院。
舞台上的布景也在一点一点地调整:海港里慢慢生出绿树,“海水”缓缓退去,密林在台上漫无边际地“生长”……
一名女中音沉稳地走上台,念了一句道白,接着是舞团,匆匆换过演出服的演员们踏着整齐的舞步缓步上台……
喧闹声渐渐减弱,已经起身离开的人们也慢慢坐了下来。
看着这几乎从不可挽救的“惨败”中硬生生抢救回来的演出,罗兰不禁从心底对舞台上的人们生出敬意。
这时,基督山伯爵与德·莫尔塞夫伯爵也坐回了他们的原位。
包厢里,唐格拉尔夫人关切地问基督山伯爵:“您在这里逗留了有一阵子了,刚才发生了这么多事,您需不需要回到包厢,去看看您那位美艳而娇弱的被保护人?”
被人问起海蒂,基督山伯爵轻轻地摇头:“好心的夫人,请您不用担心。海蒂并不是一个娇弱少女,相反,她的个性相当刚强……刚强到,我有时都不敢违背她的意愿……”
罗兰:我也觉得是……
“她说过想要一个人好好欣赏今天晚上的歌剧,那么我便遂她的心愿。不去打扰她的雅兴。”
包厢里的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看起来,您给予保护的那名少女,是一名真正的希腊公主啰?”
唐格拉尔夫人饶有兴致地问,不知道是不是起了做媒的心思。
基督山伯爵却摇着头:“不,当然不……她只是一个无父无母,国破家亡的可怜少女。看起来像公主?哦不,那些不过是海蒂仅剩的自尊而已。”
“国破家亡的……希腊公主?”
一直在旁边静听的德·莫尔塞夫伯爵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阿尔贝这边小声提醒:“各位,新剧目的第一幕已经开始了。”
包厢里终于安静了片刻。
人们开始有心思聆听台上演员的演出。
没多久,德布雷就再次打破了包厢里的宁静。
他刻薄地开口评论:“皇家歌剧团这是成也唐娜,败也唐娜。”
“唐娜小姐是他们一手捧红的台柱子,此前她和某位侯爵的婚外情上演得轰轰烈烈,剧团也就跟着蒸蒸日上,演一出就火一出。”
“现在听说唐娜小姐与侯爵分手,歌剧团的财政也堪忧。内政部看来果然要考虑一下,皇家歌剧团解散了该怎么办了。”
唐格拉尔夫人则无所谓地说:“一家剧团解散了就解散了。只要这座大歌剧院不塌掉,迟早会有别的歌剧团进驻。巴黎没有,会有波尔多的剧团;法国的没有,会有意大利的剧团……我们着什么急。”
她还不依不饶地转过身,望着罗兰,笑着说:“看见了吗?这就是我们这个阶层的高贵女性不能从事这些低贱职业的原因。”
“女歌手与侯爵的婚外情……多么伤风败俗啊!”
罗兰睁大了眼睛瞪着母亲,心想:您与德布雷先生……难道就不算婚外情,不伤风败俗了吗?
在名著里拿稳种田剧本 在名著里拿稳种田剧本 第80节
难道男爵夫人与私人秘书,那就是风流韵事;
歌剧演员与某个已婚侯爵,就是伤风败俗?
这真的不双标吗?
种种无声的疑问,一时全写在了她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里。
唐格拉尔夫人气结:“欧仁妮,你……”
这时隔壁包厢对这里传出的议论声忍无可忍,发出了嘘声。
包厢里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人们终于都转身看向舞台。
罗兰坐在暗处,沉默地思考着。
唐格拉尔夫人和她立场不同——她因为与波尔波拉小姐的友情,而不由自主地代入了剧团的立场。
回想起上次来看的那场精彩绝伦的大歌剧《魔鬼罗伯特》,回想起贝尔洛小姐动人的演唱,全体演职人员的精妙配合……
这个剧团,怎么就到了非解散不可的境地了呢?
她微闭上眼睛,听着耳边美妙的歌曲,回想与这个剧团相关的一切信息。
财政危机;
贝尔洛小姐的婚外情;
首席女高音突然晕倒……
罗兰突然起身,把身边椅子上的开司米长斗篷取在手中。
她略略弓腰,靠近坐在前面一排的基督山伯爵,用细不可闻的音量极小声极小声地说:“亲爱的伯爵,我需要您……像刚才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信任这位在巴黎社交界横空出世的“怪人”,来自东方的皇帝,钱柜满到溢出来的百万富翁……
她甚至并不知道,刚才这位礼节周到的伯爵是否真的曾替她掩饰。
但此刻她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谁知道,伯爵很舒适地靠在他的椅背上,跷着腿,一面随着乐声打着拍子,一面竟轻轻地点了点头——
罗兰感受到了默契。
就像是那天在唐格拉尔夫人的小客厅里一样。
她知道他就是威尔莫先生。
他也知道她此刻必须离开包厢。
他……是可以信任的。
“谢谢您……”
罗兰丢下一句,故技重施,悄悄地溜出了包厢,熟门熟路,沿着上次波尔波拉小姐引领的道路,直接去往后台。
她披着的那件开司米斗篷帮了她的大忙。
这件斗篷和波尔波拉小姐之前披的那件很像。
在后台匆匆来去的演员和歌唱家们,大概都以为罗兰也是她们的同伴,斗篷下面穿的是戏服,甚至还有人冲着她鼓励了一句:“伙计,加把劲儿,别放弃!”
罗兰胡乱点了头,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唐娜小姐的情况如何了——”
她直接来到唐娜·贝尔洛的休息室门前,觉得里面有人声。她左右看了看,瞅准了旁边一间休息室是空着的,直接钻了进去,带上了门。
休息室之间以木板筑成的薄墙分隔,罗兰看不见隔壁的情形,但是隔壁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出乎她的意料,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唐娜小姐的休息室里响起——而且这人听起来并不是医生。
“唐娜,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这么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如此固执,不过是把整个剧团一起拖垮,所有人为你一起陪葬罢了。”
罗兰:什么叫一起陪葬?……剧团濒临解散,难道还真是刻意造成的不成?
说话的人口气傲慢,那种居高临下的嘴脸,不用亲眼见到,可以直接想象。
而原先罗兰以为晕了过去的唐娜·贝尔洛,显然也早已经醒了,一开口,嗓音十分低沉,但是语气却如往常一般倔强。
“侯爵,都说您绝情,我与您在一起三年,直到今天才看了个千真万确。”
“我说得很明白了:你不能娶我,而我也无意按照您的要求,放弃演唱,做您的秘密情妇。”
那边的人用明显不耐烦的口气说:“唐娜,我原本指望你能够理解,我不能够娶你,是因为我肩负了整个家族的责任……”
“是的,家族的责任……”
唐娜小姐的声音颤抖,很明显也激动起来。
“您所谓的承担家族责任,就是在情人面前隐藏您已婚的事实?就是在谎言败露之后以整个歌剧团为要挟,威逼她放弃事业,隐姓埋名,做一个被您豢养终身的笼中雀?”
在隔壁偷听的罗兰顿时凌乱了:……她这是,误入了“狗血位面”了吗?
这个皇家歌剧团,如果要为了这个原因解散,那可真的有点儿冤啊。
第60章 基督山位面16
“分开的时候我们讲得很清楚,一旦分开,恩断义绝,从此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你现在却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逼我就范?”
唐娜小姐不愧是当家花旦,首席女高音,她盛怒之下,那声音变得又尖又细。罗兰觉得自己的耳鼓直突突。
“因为我喜欢你的歌声!”安茹侯爵也跟着提高音量。
——在歌剧院的后台,最不怕的就是高声说话。台前的乐声和演员们的引吭高歌掩盖了一切。没有人能想到“身体不适”的唐娜小姐正在休息室里与人“为爱对质”。
只是喜欢一个人的歌声,就要毁去她的职业生涯,把她据为己有——这观念也太病态太恐怖了一点吧!
罗兰在旁边听着,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以及……侯爵夫人不能生育。”
安茹侯爵又低声补了一句。
“只要你能为我生个男孩,他就会是侯爵爵位的继承人。”
“你的孩子,我会给他地位,给他财富,当他踏上这个社会的时候他早已拥有了人人所羡慕的一切。”
“对于一个私生子来说,这是他能够期望最幸运的人生。”
“你也知道他会是个私生子!”
唐娜小姐简直怒不可遏。
“你给的爱情都是逢场作戏,你的甜言蜜语都是毒药。”
“你要的不过就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冷静点,唐娜。”
“你知道的,我这都是为了承担我家族的责任。我是迫不得已。”
“但我会给你一切侯爵夫人应有的待遇,你会拥有豪华的住所,大房子里会有六个仆人服侍,你有花不尽的零花钱……除了一点,你不能再留在剧团里,侯爵的儿子不能有个歌女母亲。”
罗兰简直要替唐娜小姐无语。
隔壁的这位侯爵,可以盖章“渣男本渣”了。
她在见识了唐格拉尔家的“合作社”式家庭之后,直接体会到了这个位面里两性关系的微妙——
它看似比上一个位面更加宽松,人们对于“贞洁”和“忠诚”似乎没有那么看重了;
唐格拉尔夫人能让情夫登堂入室,阿尔贝也以旅行途中的“风流韵事”为荣。
但是女性依旧无甚地位可言——贵族女性以依附男性为手段,努力敛财,借此保证自己的将来;
没有地位的女人们时刻面临沦为玩物和生育工具的危险,即便她们有能力、有美貌、有正当职业、有万人追捧……也是一样。
罗兰这么想着,只听隔壁唐娜小姐疯狂地笑起来:“哈哈哈哈……”
“原来我在您眼中就是这样一个人。”
“枉费我过去三年真的认为您对我有爱情……呜呜呜!”又疯狂地哭了起来。
罗兰真的有点儿听不下去了:情绪剧烈的哭笑都是毁嗓的,唐娜小姐继续这样下去,不仅她的首席女高音身份不保,这份难得的天赋也会毁于一旦。
当然,这种前景的前提是她还能继续留在这个剧团里。
——以及这个剧团还能继续生存。
“你够了!”
隔壁侯爵的耐心也终于耗得差不多了。
“既然如此,你就等着看整个剧团解散吧。”
“这么多年来和你一起搭档的剧团,引导你走上盛名之路的导师,倾慕你的名气追寻你而来的后辈……整个剧团,就让他们为你的疯狂陪葬吧!”
“你……”
这是最令罗兰好奇的地方:为啥剧团解散,也和“狗血恋爱剧情”有关呢?
但“狗血男主”不肯再多解释,摔门而去,只留下唐娜一个人,独自在房间里呜呜地哭着。
正当罗兰犹豫着该走还是该留的时候,隔壁的休息室又来了人,听声音,正是早先在台上收拾残局的绅士。唐娜叫他“经理”。
“经理,他说的是真的吗?剧团……”
“可以这么说。”体型宽硕的歌剧团经理,声音也十分浑厚,很有穿透力。
“上一次维修大歌剧院的时候,剧团欠下了很多外债,这你也知道。”
“原本有银行的担保,这些债务都是可以续期的,每次到期之前续就可以。”
“我们以剧团将来的收益为抵押,银行通常都不会拒绝为我们担保。”
“但是这一次,银行拒绝了。”
“哪些银行?”唐娜小姐匆匆地问,“巴黎所有的银行都试过了吗?”
在名著里拿稳种田剧本 在名著里拿稳种田剧本 第81节
“不止巴黎,连布鲁塞尔的银行都试过了。”
经理苦笑着回答。
“是……侯爵欺骗了这些银行吗?”
“……也不能算是欺骗。”
“侯爵似乎是放出了传言,说是你的嗓子不再适合演唱。”
“那个该死的臭男人,那条吃着谎言长大的狗……”
唐娜小姐愤怒地咒骂。
“但自从您和侯爵情变以来,您嗓音的状态确实受到了影响。”
“虽然您依旧拥有众多的追随者,但是苛刻的乐评人已经在报上指出而来这一点。”
剧团经理非常诚实地指出这一点。唐娜小姐立即沉默了。
“偿还这些外债总共需要多少钱?”
“二十七万法郎七千五百法郎……”
唐娜小姐愈加沉默。
“原本剧团的股东提到过,有二十万法郎他们就愿意卖,但是现在,外债甚至超过了剧团的价值……”
“没有股东愿意把剧团经营下去。”
“他们认为有风险。”
“也就是说,如果没办法筹到这二十七万法郎……”
“是二十七万七千五百法郎,”老实巴交的经理费事地重复了一遍,“所有的债务会在下月五号之前到期。”
隔壁传来一声响动,应当是唐娜小姐颓然倒在了她的座位上。
“经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家……”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
“我不想向那个男人低头……哦,我是多么自私啊,我只想到我自己,我以为自己是独立的,离开了那个男人照样可以在巴黎立足……”
“不能这么说,唐娜小姐,这并不是你的责任。债务也并不是你欠下的。”
经理听起来很理性,他的口气却很沉重。
“确切地说这个剧团,如果没有您,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罗兰心想:正所谓成也唐娜,败也唐娜……
隔壁随之传来了唐娜低低的呜咽声。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过,您也千万别灰心。大家都在想办法……下月五号,还有几天,不是吗?”
一时间经理请唐娜小姐好好休息,自己先离开了。
罗兰顿时想起了波尔波拉小姐。
那个可怜的姑娘,哭红了双眼,还穿着戏服就匆匆赶来找自己——恐怕也是想通过自己来求个情吧?谁让她是个银行家的女儿呢?
唐格拉尔男爵,应该也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为歌剧团提供债务担保,从而间接成为某侯爵的帮凶了吧?
“糟糕!”
罗兰忽然发觉自己在这间休息室已经逗留了太长的时间,幕间休息——应该早就过了。
老天爷啊,她可是拜托了基督山伯爵帮忙掩饰的。
她自己却不管不顾地溜出来这么久。
罗兰马上裹紧了她身上那件开司米斗篷,拉开休息室的门。
她出门的时候,正巧遇见唐娜小姐把经理送走,站在她那间休息室的门口。两人面对面,四目相望。
唐娜是个聪明的姑娘,马上就猜到了罗兰在隔壁偷听,不仅听到了她和经理的对话,也听到了她和安茹侯爵的对话。
再仔细看,唐娜马上又认出了罗兰——按照波尔波拉小姐的说法,罗兰虽然是个银行家的女儿,但却是法国最有潜力,最有天赋的女高音。
她那对哭得红肿的美目立即睁圆,怒意和嫉妒毫不留情地流露。
这个真性情的女歌者,从不惮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她的情绪。
罗兰却不等她开口,劈头就用最严厉的口吻询问:“你是真的想要,不依附于任何男人,独立地承担自己的下半生吗?”
唐娜被她单刀直入地问呆了,怔了半晌,眼中突然泛出泪花。
“我想,我太想了——”
“但是……我能吗?”
决心是容易下的,誓言也都只是说说而已。
可是真的面对冰冷的事实,黯淡的远景,即便是恃才傲物的首席女高音,也难免心生悲凉与恐惧。
且先别提红颜易老容色易衰,她绝佳的嗓音会因为岁月的磨砺而失去它原本的光彩——
首先剧团那二十七万多法郎的债务……
安茹侯爵说得没错,确实是她一个人,拖累了整个剧团,拖大家一起陪葬。
眼前明明是天赋出众、自尊且骄傲的首席女高音,却在罗兰一句追问之下,显得如此的愧疚、懊悔、软弱与无助。
她的身体摇摇晃晃,一手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几乎要坐倒在地。
罗兰却一伸手,直接把她提了起来——对于种田选手来说,这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罗兰看唐娜站稳了,才口气淡漠地说:“下月五号才是还款日——在那之前,我或许也可以帮着想想办法。”
“你也要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下过的决心。”
罗兰丢下一头雾水的唐娜小姐,转身,提着裙裾,匆匆往回走。
她需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唐格拉尔夫人的包厢。
但很可能她已经露馅了——
德·莫尔塞夫伯爵也许正大发雷霆;
阿尔贝心中对她充满了鄙夷;
唐格拉尔夫人既尴尬又无奈;
德布雷可能会心中窃喜吧?
“欧仁妮!”
在乱哄哄人来人往的后台,波尔波拉小姐一眼就看见了罗兰,迅速走上来,挽着她的胳膊,挟着她飞快地往外走。
“你来做什么了?”波尔波拉既焦急又忐忑地问。
“我来替你想办法啊!”
“可是眼看我自己都要遇到问题,想不出办法了……”
罗兰已经做好准备,打算回包厢之后硬扛了。
她的话却给了波尔波拉莫大的信心。
“欧仁妮,我相信你!”
“欧仁妮,你一定会有办法拯救大家……”
在后台通往包厢的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努比亚黑人的身影。
罗兰:……?
“有人拜托我帮忙找到你。”
波尔波拉放慢脚步。
“我们之后再联系,谢谢你的心意,欧仁妮!”
努比亚黑人赶来罗兰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罗兰会意:这如果不是海蒂的安排,就一定是伯爵在帮她了。
果然,没走多远,海蒂出现在走廊上。
这回她可没有提着水烟枪,但是这个希腊美人即便在等人,也没有一刻安分——她侧身倚在墙壁上,那只白玉似的右脚却扬起,镶满了宝石尖头皮拖鞋正在她脚尖翩翩地舞动。
“来得正好,跟我走!”
海蒂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眼,直接挽住了罗兰的胳膊。
“这一幕马上就要谢幕了,大人说过会在幕间把你送回包厢里去,现在时间刚刚好……”
罗兰瞬间想到了基督山伯爵是如何应对唐格拉尔夫人和包厢里的人的:
他一定曾和罗兰一样,偷偷溜出去;
然后再趁幕间的时候堂而皇之地回到包厢;
他开口请唐格拉尔夫人原谅,说是海蒂想见一见罗兰,因此他刚才没打扰大家,直接把罗兰带去了海蒂的包厢;
他表示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想要单独待会儿;
他承诺在下一个幕间一定把人送回包厢,也许还许诺了把海蒂也引荐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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