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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闲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李九一
可沈毅没有半点的纠缠不清,几句话便将所有的可能性全堵上了,倒是个有担当的男子,就是心有些太硬了。
杜语给沈毅下了个结论。
周生和高世松两人在一座小茶楼的包厢里相对而坐,谁也不说话,小包厢里一直是死一般的沉默,茶博士已经来换过好几次热水了,两人依然默默无语。
过了好半响后高世松才叹了口气道:“周兄,这次事情可算是闹大了,我将自己在钱庄里的份子都拿了出来,结果输了个一败涂地,现在老爷子知道了,严令我在一个月内补上窟窿,不然以后在高家的权都要收回,这可如何是好。”
听着高世松诉苦,周生连苦笑都没有了,只是唉声叹气的对高世松道:“高兄你这只是家里给的压力,我呢?我将米行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抽了出来,结果输的分文不剩,眼见夏季来临,年前的米已经卖的差不多,要开始准备资金收新米了,我却堵不上米行里的窟窿,这要让我家老爷子知道了,还不得吃了我?”
“都不容易啊。”高世松眼含热泪。
“谁说不是啊。”周生眼眶发红。
“这都是谁害的?”
“沈毅。”
“那只是一方面,要不是林子风那个混蛋,咱们怎么可能输的这么惨。”高世松咬着牙道。
“那你的意思是?”周生问道。
“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林子风,咱们的损失怎么也得找他来补偿下。”
“可我听人说,那林子风欠了金五一大笔钱,现在也是焦头烂额的在筹钱,怎么补偿?”周生疑惑不解。
“嘿嘿,林子风跟我们可不一样,他有林氏罩着,就算欠的钱再多也有秦平义给他擦屁股,而且我可是听了消息,秦平义从京城带回了一大笔钱。”高世松说道。
“那怎么做?”周生来了兴致。
“找个机会将林子风约出来,然后对他讲,这件事因他而起,怎么也得给我们哥俩点补偿。”高世松说道。
“林子风又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会同意?”
“嘿嘿,你不知道林子风的癖好吗?他本来就极为好色,我们这又有钱玉凤,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还得吃白饭,还不如顺手推舟的让她去招惹林子风,等欲成好事了,再冲进去逮个正着,你到时候就说钱玉凤是你的小妾,拿这个威胁他,不愁他不答应。”高世松淡淡的说道。
“高!实在是高!”周生一竖大拇指,连连赞叹道。
“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唉,我不像你是家中独子,若是被夺了权,以后高家的产业就没我的份了,所以我得想办法搏上一搏啊。”高世松一脸这只是迫不得已的表情。
周生嘿嘿一乐,作为多年的好友,周生怎能不知道高世松的脾气?这是个典型的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的脾气,不管干什么,先得给自己找好大义名分,才会下手。
“其实还有一个人是害的我们哥俩这么惨的罪魁祸首。”
“孙智?”
“没错,要不是他说什么包赢,我怎么会头脑发热的动用那么多钱去博?这人实在是可恶。”说起孙智来高世松便恨得牙根直痒痒。
周生自然也恨,只是他叹了口气道:“现在孙智跟着黄少府,咱们也不敢招惹他啊。”
“哼哼,不要以为有黄少府罩着他就能如何了,说白了黄少府救他只是想找一条狗,来对付沈毅罢了,看着吧,他下场会比林子风还惨。”高世松说道。
孙智现在已经死心塌地的跟着黄宇了,他甚至给京城家中写信,告知说现在在扬州过的不错,不准备回京城了。
黄宇倒也器重他,有些什么事都交给他来管。
黄府的下人们现在对他也很畏惧和尊敬,这让孙智很受用。
不过有些时候,他还是会想起那日在翠微阁的屈辱来,那被水淹没不知所措的感觉如同刻在心上一样,经常吓得他从半夜醒过来。
他无时不刻的不在想着报复沈毅,可是黄宇一直没有表态,他也不敢多嘴。
这日他正在书房里替黄宇抄写文书,就听到黄宇在外屋恭声道:“父亲。”
孙智一激灵,赶忙站起来垂首立于桌旁,就听书房的帘栊一响,黄宇的父亲,做了十年的扬州知府,在朝野里有小诸侯之称的黄江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
这黄江今年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面色白净,颔下是一缕胡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只是立在那便有着一股子威严。
孙智只是偷偷抬眼扫了一下,便赶忙低下头,老老实实的站着不敢动弹。
“这就是你提起过的那位孙智?”黄江看了看孙智,然后问黄宇道。
“嗯,此人挺有才干,现在很多事都是他在辅助我。”黄宇低头道。
黄宇上下打量了孙智几眼,看到他脸上的那块硕大的胎记后不禁皱了皱眉头,面色有些不豫的说道:“扬州城这么大,哪里没个有才干的,怎么找了个面有残疾的?”
孙智闻言胸中涌起了无限的屈辱,若是旁人,估计他早就炸了,但一想到黄江的身份,他又不敢发作,只好将头深深埋下去。
黄宇倒是不以为意的回道:“父亲容禀,孩儿实在是有些隐情,前几日我遇到了些事情,有个人和我有些不睦,而这位孙智便是熟知那人的,所以我便将他纳入麾下,想找些那个人的晦气。”
“哦?谁敢和你叫板?”黄江素知自己儿子的脾气,说跋扈吧!谈不上。说温良吧,又不是个能容人的。
居然有人敢在扬州城和他对着干,这让黄江有些好奇。
听到父亲这么问起来,黄宇眼睛一亮,他筹措半天,为的就是如此,若是直接和黄江去说,估计会吃个闭门羹。





大燕闲人 第九十一章 为官之道
可现在父亲主动问起来,那意思就不同了。
黄宇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讲了一遍,黄江听完后,皱了皱眉头。
“沈毅?京城沈家?”
“嗯,父亲可知道这沈家吗?”
“据我所知,自从上一辈的老家主死后,沈家实际上便已经沦为二流的勋贵家族了,那沈毅犯下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和太子当街大打出手,虽然罪过不小,但说破天也就是两个少年的意气之争罢了,可天子的惩罚非常耐人琢磨,沈家被夺爵,沈毅被逐出,这个结果曾经令很多人都莫名其妙,也有人想说情,但天子一概回绝。”
黄江头脑十分的清晰,朝野上下发生的大事小情他都能记在心里,甚至哪年哪月都会记得一清二楚,不管过了多久,一旦提起来依然能说的分毫不差,这也是他为政的一大法宝,人称黄一绝。
听着父亲把沈家的背景和境况都说的明明白白后,黄宇心里便有了底气,他这段时间也曾发动在京城的关系四处打探沈家的信息,可都是模棱两可的,哪有黄江说的这般明白。
黄宇不禁敬服的点了点头道:“父亲说的真乃字字珠玑,有了这些我心里便有了底气了。”
黄江看看踌躇满志的黄宇,微微摇了摇头道:“你准备怎么做?”
“既然沈家未倒的时候都不足为惧,现在权势皆无,在我眼中更是如待宰羔羊一样了,自然是直接捏造几个罪名,将沈毅拿入狱中治他个罪名杀了就是。”黄宇淡淡的说道,话语里透露出的却是森严杀气。
孙智听的更是心潮澎湃,他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情不自禁的抬头附和道:“少府所言极是,这沈毅便该如此应对。”
黄江摆了摆手说道:“宇儿此言差矣,这沈毅之事你切不可如此操作,否则很容易沾惹麻烦。”
“哦?为何这么说?”黄宇疑惑不解。
“宇儿可知在朝为官最害怕的是什么吗?”
“是丢官?”黄宇迟疑半响才说道。
“这话倒也没错,可当官的,尤其到了我这样的官职,最怕的就是不能知道天子在想什么。”
看黄宇还有些似懂非懂,黄江便继续说道:“做臣子的,最大的职责其实就是去迎合上意,怎么迎合?自然是要知道天子在想什么,知道了,便能把事情办的妥当,天子看了也会龙颜大悦,这才是做官的不二法门,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官员死赖在京城不愿走,就是因为挨着天子近了,才方便去揣摩圣上的意思啊。”
“而当今天子在位五年有余,他的做事风格脾气秉性已经都被大臣们摸透了,说句违逆的话,就是天子一张嘴,我们便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可唯独沈家这件事,现在朝野上下也无人能揣摩透其中的意思,而官场上,揣摩不透的事必定有隐情,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躲着走,不要去招惹他。”
黄江说这一大段话的意思也是为了教育自己的儿子,毕竟黄宇日后也是要做官的,而做官,有些道理就必须知道。
黄宇被自己父亲的这段话说的心悦诚服,可一想到就这么放过沈毅,不禁还是怒气难平,便说道:“难道就这么放过沈毅了?孩儿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黄江捋了捋胡子笑道:“谁说放过他了?”
“嗯?”黄宇被彻底搞蒙了,疑惑道:“不是父亲你说的吗?揣摩不透便躲着走……”
“这个没错,可是你得分情况啊,沈家因为一件小事被整倒,罪魁祸首的沈毅也被驱逐出京,但细想想天子肯定是有别的意思的,不然直接一刀杀了沈毅不就结了?现在他在扬州闯出了偌大名声,京城那边依然不为所动,在想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这就代表着不能用官面的力量去对付他,可我们能在暗中下手啊。”黄江循循善诱。
“父亲是说……用江湖的力量?”黄宇明白过来了。
“没错,这件事交给赵成英来做在合适不过,死在江湖仇杀上,就是派人来查,也和我们无关,而且我也可以通过这件事摸摸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毕竟猜不透的闷葫芦是最令人害怕的。”黄江捋着胡子沉思道。
孙智现在是又惊又怕,惊的是黄江这人的老谋深算,怕的是自己听到他们父子二人这么隐秘的对话,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已经深入了黄府的漩涡中无法抽身了呢?
可事已至此,想多也无益了,至少黄江的话让孙智心里好受不少,沈毅,我等着给你收尸呢。孙智心里很恨道。
时熙艰难的将一名富商的邀约推辞掉,身心俱疲的坐在凳子上,手拄着额头,心烦不已。
自从那晚输了以后,时熙便陷入了绝境,欠下的巨款无法偿还,那些债主们则纷至沓来,谁都不提钱的事,只是各个都想邀请时熙晚上去他们府上“小谈”一回。
时熙自然明白这些人的意思,她艰难的找着各种理由来推辞,可日子久了,这些理由都开始不好使了。
最后她不得不出面来和这些人周旋,这都令她身心俱疲,可是又没有更好的法子。
时熙深知,再这么下去,过不了多长时间,自己便会彻底沦陷了。
可是时熙还是不甘心。
她实在不想就这么飞入某个富商的府上,自此成为一只笼中的金丝雀。
“小姐,喝点茶吧,老这么愁下去也不是办法,再愁坏了身子,岂不更麻烦?”时熙的小丫鬟端上一杯茶来轻声劝道。
时熙接过来,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只觉得入口是苦涩难咽,毫无茶水的香甜,不禁悲从中来,现在她可说身无分文,就连以前常喝的好茶叶都买不起了,只得喝楼里提供的,可这怎能满足吃惯好茶的时熙的口味?
“小姐,您别哭啊,实在不行,我们还去求求那位沈公子吧,不然这么下去,我怕……”
这小丫鬟倒是机灵,她也看出时熙现在的处境艰难,若是真的被某个富商收入府里,她这样的随身丫鬟也得一起跟着,这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自然也很着急,便提了一句。
时熙被提醒的眼前一亮,但转眼就黯淡了下去,她自知那日恶了沈毅,而沈毅又不是个好糊弄的,看孙智就能知道沈毅有多记仇了。
自己真要去求他,估计也得不了好处,可眼下的困局已经无解,除了沈毅外,真的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了。
时熙犹疑不决,小丫鬟有些着急了,又开始大吹耳旁风,终于,时熙的心被说动了,一拍桌子站起来咬着牙说道:“备车,咱们去码头,就算沈毅不肯帮我,我也无怨,只是不试试,总是有些不甘心。”
小丫鬟很开心的应了声便下去备好车马,时熙悄悄的从后门出去上了马车直奔码头而去。
等再次来到同福客栈门前的时候,心情已经和上次截然不同,上次来的时候时熙趾高气扬,看这同福客栈也破旧不堪。
这次却是走投无路前来求情,看着同福客栈那泛白的幌子,时熙心中也不禁有些恍然。
等一进大厅,时熙才发觉现在同福客栈的不同来,因为在大厅里就坐的至少有一半是女子。
有很多时熙甚至还认识,都是各个青楼里的当家花旦,现在都一身的盛装的坐在大厅里,三五成群的凑成一桌闲谈。
有人认出了时熙,不禁笑着打招呼,还有人则用警惕的目光盯着时熙,那些目光中的防备让时熙很不舒服。
等唐萱儿上菜的时候,时熙才偷偷拦住她,用手指了指大厅中的那些女人们,轻声问道:“萱儿姑娘,这是……”
唐萱儿认出这位就是那天曾大闹客栈的时熙时花魁,不过她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自从那晚以后就成这样了,都是等着沈毅的,你也是来找他的吧,他现在一般不出来的。”
时熙虽然知道现在沈毅在扬州城的名气,以及在女子中的影响力,却没想到居然能有这么大,能让这么多的女子天天来此等候。
唐萱儿的话也提醒了时熙,她不禁哀求道:“萱儿姑娘,上次是我的不对,可这次我来是真找沈公子有事,还请萱儿姑娘给帮忙传个信,多谢。”
说着时熙还偷偷塞给唐萱儿一枚银珠,唐萱儿一甩手没有接,只是说道:“来这的各个都这么说,弄的我这客栈现在都快成青楼了,你要找他,自己且去,不过见不见的到就在你了。”
说完唐萱儿气冲冲的走了,时熙不知道为什么唐萱儿发这么大脾气,但人在屋檐下,她现在有求于人,自然没有了往日的傲气。
听唐萱儿的意思是让她自己去后院找沈毅,时熙便领着小丫鬟进到后院来,此时中院的客栈也是人满为患。
不过住店的多数都为女子,看她们各个穿的花枝招展,就知道都不是什么良善女子。
而通往后院的门则紧锁着,时熙徘徊了几圈,不得进入,不禁闷闷的回到大厅中,猛地抬头,就见醉儿正在那忙活。
时熙眼前不禁一亮,对时熙,来说,醉儿这样的性格就跟张白纸一样,单纯的一眼就能看透。




大燕闲人 第九十二章 登门道歉
从这样的小丫头嘴里套话,总比和那冷傲的唐萱儿套近乎来的容易,这样想着,时熙脸上不禁洋溢着笑容。
走到醉儿近前,柔声道:“醉儿姑娘?”
醉儿被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个极美的大姐姐,不禁拍拍胸口长吁一口气道:“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都没声哩?你是谁?找我有事么?”
时熙笑盈盈的说道:“我是沈公子的朋友,听他说起过醉儿姑娘你,说你良善可爱,现在一见果真如此。”
“哪有!公子就会瞎讲哩。”醉儿被夸的脸都红了。
“今日我来找沈公子,有些急事,可是一直见不到他,醉儿姑娘可有办法吗?”时熙悄声问道。
醉儿一双大眼睛来回直转,瞅了瞅周围没人注意,方才压低声音道:“我家公子现在根本没在客栈,他在街对面的一间商铺里呢,就是门口没挂幌子的那个,你去了就可以看到哩。”
时熙眼前一亮,无限感激的看着醉儿,心里不禁有些负罪感,觉得自己欺骗这样一个单纯女孩实在有些不妥,便掏出一枚半两重的银珠要塞给醉儿。
醉儿咯咯笑着躲开了,“姐姐去吧,我还要忙哩,不要告诉公子是我告诉你的哦!”
说完醉儿就跑远了。
时熙出了同福客栈,街对面是一溜的商铺,干什么的都有,其中有一间则是门扉紧闭,门口也没挂着幌子。
时熙儿来到这间商铺门前,稳稳心神,轻叩门环,却不想门却吱呀一声开了,时熙探头进去,轻声喊道:“沈公子在这吗?”
无人应答,时熙侧身进了屋中,就见空荡荡的,不像是有人住的,而屋子通往后院的门开着,时熙一边轻声喊着,一边进了后院。
这后院紧挨着江边,院中是一颗粗大的梧桐树,枝叶繁茂,将整个院子遮蔽起来,站在这里听着墙外的水声,感受着丝丝凉风,十分的幽静。
而后院的侧边是几间小房子,此时从房中隐隐传出有人谈笑的声音,还有断续的琴声。
时熙不敢冒昧进去,便站在院中咳嗽了两声,然后琴声一顿,有人笑道:“是馨儿来了吗?”
说着裴瑛从屋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则是沈毅,一见院中站着的时熙,裴瑛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刚刚还笑盈盈的,现在却冷若寒霜,“时大家的倒是消息灵通,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时熙并没回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站在一起显得郎才女貌十分般配的沈毅和裴瑛两人,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她以往对裴瑛是极为嫉妒的,裴瑛有的她一定要有,就是没有也要去抢过来,现在却一点也嫉妒不起来了。
因为时熙知道,她输了,输的很惨,不只是因为赌局,更是因为裴瑛的眼光要比自己强太多了,当初果决的退出三北楼,毅然决然的追随沈毅之时,时熙还有些想看笑话的意思来着。
现在看来,却是裴瑛做的明智至极。
时熙那位小丫鬟见自己家的姑娘呆呆的发愣,也不吭声,不禁着急了,便先施了一礼道:“见过裴姑娘,见过沈公子,这次我和我们家姑娘来,是有些冒昧了,还望见谅。”
裴瑛脸色不好看,但也不至于连个小丫鬟的话都驳斥,便有些不自然的点点头,然后继续瞅着时熙冷声问道:“时大家的,你不在丹桂坊好好呆着,来此干什么?”
时熙回过神来,苦笑道:“裴姑娘,我来是找沈公子的。”
“找我?”沈毅皱皱眉,他对时熙更没有好感,那日时熙的表现可谓拉足了仇恨。
“没错,沈公子,熙儿是来道歉的。”时熙说着这话时眼波流转泪光盈盈,样子柔美动人。
裴瑛心中警铃大作,她对时熙可谓太了解了,从最开始出道时两人就是竞争对手,私底下时熙可谓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裴瑛也毫不客气的加以反击。
所以两人虽然岁数不大,但已经是多年的对手,现在看时熙这副模样,也能知道她定是有事的。
至于有什么事,裴瑛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所以听到时熙的话后,裴瑛就想发作。
沈毅自然看出裴瑛的不满来,他略一迟疑,便拍了拍裴瑛的手背,示意她先别发作,然后静静的看着时熙道:“现在见到了,也道歉了,还有什么事吗?时熙时姑娘?”
时熙怎听不出沈毅话里的疏离之意,她心里酸楚难言,但也自知这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下来,哽咽着说道:“沈公子,那日熙儿出言不逊,顶撞了公子,实在是熙儿的过错,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好,然后呢?”沈毅绝不相信时熙只是单纯的过来道歉的,肯定有其他事。
果然,时熙脸色灰败的说道:“我鬼迷心窍,信了林子风之言,便倾其所有的下了赌注,却不想林子风为人卑鄙,最后输了,我也跟着输的一败涂地,现在欠下很多人的债务,这些人不要钱财,要的只是我的人,我走投无路,只好来找沈公子……”
这话说的倒是诚恳,裴瑛动了动嘴巴想说什么,可见时熙颓丧至极的样子,突然又说不出来了。
作为曾经同为花魁的裴瑛来说,自然明白干这行最怕的就是沦落到这般境地,若是真成为了富商的床上玩物,后半生只怕会凄惨无比。
这让裴瑛说不出那些讥讽的话来了。
而沈毅则皱了皱眉头,他自然听出时熙并没有说谎,可这些事和自己有关系吗?这都是时熙自己作死,怨得着旁人吗?
而且现在来找自己,是要干什么?
“话说完了?你找我到底要干什么?”沈毅语气不善的问道。
时熙惨笑一下,“熙儿自知这都是咎由自取,可心中实在不甘心,便厚颜来此,求沈公子能出手相助,毕竟现在扬州城里能救下我的,也就只有沈公子你了。”
“救你?”沈毅对此很不以为然。
他不是圣母,当初时熙的种种行径确实让沈毅极为反感,他才不会因为现在时熙的几句好话便昏了头脑。
毕竟这是自己赢了诗会,可如果自己输了呢,时熙还会这样吗?估计现在正志得意满的在数钱吧。
人都是这样,不到了最后不知道回头,可有些事不是你回头就能挽救的。
至少沈毅不是那种被几句道歉便能敷衍过去的性格。
因此沈毅虽然没有明说,可沉默在这个时候就代表着最明白的表态。
时熙的脸色随着沈毅的不言语愈加的惨白,最后终于撑不住,浅浅万福道:“是熙儿唐突了,沈公子出手救我是情分,不救是本分,熙儿毫无怨言,那日的事确实是熙儿的错,只求公子能原谅,不打扰了,熙儿先告辞。”
说完时熙泪流满面转身欲行。
裴瑛却突然喊道:“先等等。”
时熙的身形顿住,也没回头,哽咽着说道:“裴姑娘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输了,输的一败涂地,裴姑娘若是想讥讽我,那现在便尽管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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