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宋

……
“侯爷，咱位派到睦州打探的消息送来信说，方腊集睦州、歙州、衢州、婺州再加本部人马共计三十万大军，现下己经到了富阳，明日就会兵入杭州！”
二月三十日一大早，乐天刚刚起床，黄堪检顾不得什么，飞奔到乐天的面前。
“这么快？”乐天不由的一惊，尤有几分不可置信：“此事当真？”
听乐天这么问，黄堪检几乎要哭了出来“侯爷，这个时候了，卑职又怎么敢开玩笑。”
“擂鼓聚将！”乐天厉声吩咐道。
大战后的杭州安静很快被聚将鼓打破，城中百姓可以看到一个个将领急匆匆的进了置制府史，随后又都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向着各自的驻守的地方行去。
二月二十八日方七佛退出杭州，同日夜官军收复杭州，仅仅过了一日，方腊便率军反攻，不止是乐天便是麾下一众将领也是震惊非常，而且听说方腊此次带了三十万兵马，不少将领的脸都吓的白了。
将城外的人马带入到城中，修补前几日被打坏的城墙，将城墙下的石头收回到城里，将投石机在城头上一字排开，严格盘查进出城门的百姓，城头上驻守巡逻的士卒比之前多了起来。
整个杭州城的气氛为之一紧，大战前的气氛陡然显现出来。
经历过数次战火的杭州百姓心中立时明白过来，看模样是又要打仗了。
就在这时，一张张告示被贴在了杭州城各处，告示的内容很简单，乱匪方腊率大军反攻，请城中百姓呆在家中不要乱走，保全好自己。
方腊这么快反攻了？
在杭州百姓间掀起一股波澜，杭州城的百姓特别是钱塘的百姓可是记得乐大人回杭州，自己这些人是怎么欢迎的，而那方腊在上次攻入杭州城后，杀官也便罢了，还杀富更放了把火连老百姓的家里也给点了，如今方腊若是知晓自己这些人与乐天亲近，真的会将刀子对准这些老百姓。
就在乐天全力布防之时，钱塘县的百姓涌到了置制府司，请求乐天发放武器协助官军对抗乱匪。
杭州城被钱塘、仁和一分为二，不止是钱塘县的宿老与有民望之人，仁和县也是表达了对乐侯爷的亲近，仁和县的百姓也立时害怕起来，怕方腊会将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钱塘、仁和两县百姓聚在置制府司前请求参战，这一幕将一众禁军将领们与宋江等人惊的目瞪口呆。
什么是民心，这才是民心！
让没有经过训练的百姓上战场，这等于让人去送死，这些人怕是不仅帮不了忙还会成为拖累，况且十万人马防守一个杭州城还是绰绰有余的，乐天自是不允，来到置制府司前衙，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将一众百姓劝回家去。





擎宋 第814章：方腊反攻
杀方有常一家，刨了方有常的祖坟，更将方有常祖宗的尸骨掘出用粪水浸泡，晾干后用炭火烤成灰扬的无影无踪，足以说明方腊不是个吃亏且阴狠的主儿。
方七佛三败于乐天之手更丢了杭州城，逃回到睦州手里只余一千多人；自己命麾下在杭州城外偷袭乐天，反中了乐天的埋伏，被方腊视为耻辱，更是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为此方腊要一雪前耻，更要夺回杭州城。
只因被朝廷官军围困，更被朝廷水军隔断了江河渡口，才使得方腊传不出印信，调不出麾下兵马，出了杭州城方腊如同鱼归大海、鸟飞天空，纵是钱塘江被官军隔断了消息，于睦州、歙州等地征集三十万人马还是能办到的。
……
余杭门城头，乐天目视着远方，只见远处有黑压压的军队出现，距离甚远看不清旗子上的大字。
对此，乐天在心中不禁吐槽了一下，待日后有空的时候一定要造个望远镜用，不止可以用来打仗，还能偷|窥下美女，虽然依眼前的技术造不出质量上乘的玻璃，那就用上等的水晶来打磨镜片，反正就是一个凹透镜叠加一个凸透镜而己，原理简单的很。
就在思虑间，义军的队伍距离杭州城近了些，乐天看清了远处大旗的字样，这些反军将帅的旗帜还是很鲜明的，只不过怪异的很，除了方腊那个圣公的大旗是黄色衬以红边，再绣个大大的黑色“方”字看的很是顺眼外，其余的旗子实在是入不了眼。
历朝历代农民起义都很匆忙，最早出现于贾谊《过秦论》中的四字城语“揭竿而起”的，很是形像的说明了农民起事的仓猝，更间接证明了农民起义的另一个原因“穷。”穷到没有旗子，只能拿根竹竿来代表大旗。
造反造了四个多月，义军的条件比以前好的多了，当初光秃秃的竿子上也绑了旗，只是正规化不足，除了圣公方腊的那面旗子是经过精细加工的，其余的皆是粗制滥造的，有黑布绣红字的，有白布绣黑字的，再加上这些士卒穿戴不一，远远的看上去几十万人不像是打仗的军队，更像是出殡的队伍。
看在眼里，乐天想笑，但一想面临的危局，又不禁眯起了眼睛，思量着如何打好眼前这仗。
……
义军安营扎寨，于次日派出兵马来到杭州城外，摆开了迎战的架式。
立于城头，乐天看着城下的乱军，不禁摇了摇头，乱军起事起了四个月，一点军队正规化也没学来，队伍还是以前那样松松散散，甚至士卒之间年龄差距也是很大，有十几岁的少年，还有将近上了年纪的中年人，想来这三十万人的队伍是方腊临时拼凑来的，战斗力绝对是渣渣的存在。
乐天再向义军中军望去，只见远处黄色“方”字大旗下立着一须发皆白的老者，看年纪足有七旬，想来此人就是方腊了。
等了片刻，不见官军出城迎战，义军中有将领得了方腊的的命令，催马到护城河外高声叫道：“不知城头上哪位是平舆侯乐天，我家圣公要与乐侯爷叙话！”
杨志闻言，立时大怒，于城头上伸手向下骂道：“大胆逆匪，敢直呼我家侯爷姓名！”
“杨志，退下！”乐天挥手，向上一步，与城下说道：“乐某在此，不知你们方教主有何事要说？”
城下的义军将领拱手言道：“乐侯爷稍侯，我家圣公马上便来！”
乐天点了点头。
……
不多时，须发皆白的方腊在一众人的簇拥之下来到护城河边，遥望着乐天拱了拱手：“乐侯爷请了！”
乐天在城上回了下礼：“方教主请了！”
方腊用着蹩脚的官话说道：“英难出少年，久闻乐侯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呐……”
不置可否，乐天笑道：“前唐武宗会昌五年摩尼教被禁，未想三百年后复燃，更有取代大宋江山之意！”
方腊面色凝重，言道：“吾教之教义信奉黑暗就要过去，光明即将来临，如今天子昏聩、臣子庸佞，应俸局、造作局为取花石纲、收集供物而压榨剥削江南百姓，使民众益贫，使天下处于黑暗之中，正奉我教黑暗就要过去，光明即将来临之说，故而方某顺应天意民心，以推翻不义，重建秩序！”
前世传|销有一大堆洗脑，乐天又岂在意方腊的布道传言，笑问道：“你方腊不过一肉体凡胎，如何敢称圣公？摩尼教不过天下众教之一，如何代表的了天道？更有甚者，佛道两教皆是教人向善，唯有你摩尼都唆人反逆，实乃是邪教！”
“大胆乐天，敢辱我圣教！”听乐天戏谑摩尼教与方腊，有麾尼教众不忿。
“放肆！”方腊对麾下斥责一声，转而说道：“世间苍生多有身在苦中而不知苦，对施逆者逆来顺受，悲哉叹哉！”
我|靠！
听这话，乐天险些骂出了口，前世网络骂战中，一方实在辩不过另一方了，只能用这种故做高深的话来打圆场，这见事见的多了，没想到这方腊也会使用这一套。
乐天忽想了起来，神棍永远是神棍，神棍的本色就是这样的，汴都城里徽宗赵佶请去的那些神棍们对问到回答不了的事情时，也是这般的插科打诨，从本质上来说这方腊与汴都里那些神棍在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当然在性质上是有区别的，具体的区别就在于汴都城里的那些神棍，最多是想从赵佶手里骗点银钱，而方腊是骗过百姓后还想谋取大宋的江山。
就在乐天嗤笑间，方腊接着言道：“乐侯爷，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公麾下有百万之兵，你乐侯爷虽胜过本公几次，然还能胜过几次，不如早早投了本公，本公打下江山后与汝做个王爷！”
“有劳方教主好意，乐某心领了，只是恕难从命！”乐天摆手笑道，又言：“方教主，你口口声声说代表天道，然你麾下所到之处，抢掠烧杀，将领更是敛财夺物，如此之举又何有义字之说，众生平等之说，至于汝都所信黑暗过去光明来临之说，汝方教主何曾又不是黑暗？”
乐天说的也是事实，方腊无言以对。
听乐天辩的方腊无言，有义军向城上叫道：“多说无益，你敢出城一战否？”
“方教主，乐某知你领兵三十万来攻，但乐某于城中也囤兵二十余万，之所以不与汝战，是心生善念不想见我大宋子民相互残杀，正所谓内|战无英雄，有此般不耻之举不如抵御外侮。”没理会那叫嚣的义军将领，乐天言道。
那义军将领叫嚣道：“乐天，你是因为兵少不敢出城迎战么？”
“汝等一败再败于乐某之手，便是将汝赶尽杀绝，于乐某来说也是轻松至极之事！”乐天冷笑，看着方腊又是一笑拱手道：“方教主劝降的好意，乐某心领了，既然方教主于乐某心存善意，不如好人做到底，将项上人头双手奉于乐某，如此一可免除兵戈，二来乐某班师回朝，一个公爷的爵位是少不了的！”
听乐天说话，方腊气的周身颤抖大叫道：“攻城！”
乐天命道：“做好防守准备！”
双方不欢而散。
方腊在一众护卫下向中军退去，随即一队队义军士卒扛着渡护城河的长木板、架着攀登城墙的梯子，向城墙奔来。
“预备，放！”
看到准备攻城的义军行到护城河边，城上将领一声大喝。
只见一块块巨石被城头上的投石器抛了下来，落在了密集的攻城义军中，渡河的长木板、攻城的云梯立时被砸成了碎片，更是血肉纷飞、惨呼声不绝于耳……
在同袍的惨叫与血肉纷飞中，有义军士卒被吓的丢下武器惊叫着向后退去，巨石雨中，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看到有士卒溃退，督战的将领持刀刚想向前斥退，却见有更多的溃退士卒退了回来。
城头上石雨太过密集，无论换做是谁攻城都得躲避锋芒。
数次数次攻城冲锋，还没冲到护城河边，就被投石器从城头上投下来的石块打了回来。
方腊面色越发的难看，以至于当夜方腊一夜未眠。
……
为攻城之事方腊一夜未眠，次日一早尚在造饭之时，便敲起了聚将鼓。
众将到齐，方腊问道：“昨日初战，那乐天果然善战，此次攻打杭州比上次难度增加了不少，诸会可有攻城妙计？”
闻言，一众将领不语，此时的杭州城中有二十多万官军，自己一方虽然人数多于官军，但与官军相比装备实在落后，感觉没有什么胜算。
就在所有将领不言之际，吕将出列道：“圣公，杭州东、北两面皆有护城河为险，西面更有西湖阻碍，惟有南面有山丘相对，无险可守，便是破城损耗蛮是十分巨大，依末将来看，我军不妨从南城外的凤凰山、七宝山、紫阳山取土铺垫路攻城，如此虽然耗费些时日，但杭州城必为圣公囊中之物。”
“此计甚妙！”正在犯愁如何攻取杭州的方腊，闻言心中不由一喜。
许将说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命人取凤凰山、七宝山、紫阳山之土，铺成一道与杭州城一般高大的土墙与杭州城墙相连，义军以此为跳板攻入城中。




擎宋 第815章：舆论战
城外义军攻了一日，连护城河也未曾突破，便被投石器砸了回去，直到日落时分，方腊才不甘的鸣金收兵。
见方腊鸣兵收兵，一众将领顾不得休息来到两浙路置制司，在乐天面前汇报战况。
“侯爷，这方腊真是不把手下兄们的命当命啊，今日他命令他麾下的士卒，迎着咱们的投石器砸去的石头整整攻了一日，这就是让那些人送上来让咱们屠杀呐！”宋江不由叹道。
王子武也是点头叹道：“那些攻城的乱军士卒有的身体被砸成了几半，有的直接被被砸成了肉泥，缺胳膊少腿的更是不计其数，把守秀州时乱军的损失都没么惨，末将都不忍看下去了！”
……
待汇报完战况后，一众将领想起今日阵前血腥的一幕，不由叹道。
汴都禁军的指挥使廖呈恕，向乐天抹手施礼，问道：“侯爷，这些乱军明知攻不上城头，还敢往前冲，难道他们真不怕死么？”
廖指挥使发问的时候，一众将领也将目光投到了乐天的身上，希望乐天能给予解答。
前世见过太多太多被洗脑的例子，乐天自然知道如何解说，问道：“你听说过信佛之人三步一拜，耗时数年步行数千里去五台山虔诚的朝拜么？你见过赌徒赌红了眼，赌到倾家荡产，赌到卖儿卖女卖妻，恨不将将衾裤都当了，还要借高利贷么？
诸位将将想想他们，就明白方腊与摩尼教徒的为什么这么执著了！”
麾下一众将领醒悟。
宋江忽然悟出了什么，说道：“汉末张角之太平道，与当今的麾尼教，皆是借教言迷惑百姓，在造反的本质上二者倒是没什么不同。”
“怪不得，历朝历代只承认佛道两教，严格控制其他教派！”众将恍然。
东汉末年的太平道，方腊起事的摩尼教，还有化名为摩尼教明教红巾军起义推翻蒙元，直到后世太平天国的拜上|帝教，皆是以宗教为纽带，发展脉络形成气候反才举兵造反的，甚至连推翻满清的革命军，也是与明教改头换面融入的天地会后来改称某门有着不少的关系。
但乐天也清楚，虽然方腊起事中摩尼教教众是主干分子，但因对朝廷不满受其蛊惑发泄愤怒的百姓还是占据了大多数，只要适当的用些手段，这些人想来或是投降或是散去，总之能少给两浙百姓造些伤亡便少造些伤亡。
想到这里，乐天命道：“命人按照秀州散发与散军的劝降安抚信印上十几万份，印成后每日晚间派人出城，射到乱军大营中！”
……
“侯爷，城南七宝山、紫阳山出现大量乱匪进行土工劳作，估计有数万人，依末将猜想，这些乱匪是想堆土在南城筑墙攻城！”
亥时，就在乐天将要上榻休息之际，把守南城的指挥使伍家强匆忙来见。
对此乐天不以为然：“出汴都时带来的霹雳炮还未曾用过罢？”
伍指挥使忙言道：“侯爷未吩咐用，末将等人不敢使用。”
因为两宋之乱，宋时霹雳炮的制法早己失传，但在原理上不外乎是后世装入火药的土炸弹一般，这在后世看做是稀松平常，但火药在宋代是刚刚用于军事之中，显然是最高精尖的东西，被视为国家机密。
乐天点头道：“待那些乱匪接近我军有效射程内时好好招呼他们！”
伍指挥忙施礼道：“末将得令！”
……
次日，义军浅攻即止，显然攻势不如昨日那般猛烈，乐天心中明白，此时方腊只是在佯攻，显然将精力完全放在城南筑土墙攻城之上。
江浙自古为文弱之地，北宋开国时宋军攻占金陵俘后主李煜，南唐便降了，吴越王钱俶更是纳土归宋，连一丝反抗也没有，使江浙实现平和的政|权交接，自唐末以来这片土地二百余年没有发生过战争，老百姓何曾见过血腥的屠戮。
战场上接连两日来的惨烈，令一部分刚刚加入义军的百姓感到悸动震撼，看到一个个昔日相识的好友故旧死在官军的石炮之下，心中越发的惧怕，接连攻了两日的城，便是侥幸活的过今日，明日又不知道会不会死在官军的石炮弓箭之下。
因为巨大的伤亡，使的惧怕如同瘟疫一般在义军中开始蔓延，围攻杭州两日来，己经有数千义军士卒于夜间悄悄的扔了武器做了逃兵。
此次再攻杭州，麾下虽有三十万之众，但有一半是方腊临时拼凑面来的百姓，来的匆忙连花名册都没好好记录，此外麾下大将皆是些半吊子，这些人传播摩尼教蛊惑人心还行，至于行军打仗、安营扎寨，几乎是一窍不通，甚至是兵不识将、将不识兵。
夜间，一封封劝降信被宋军射到义军营寨中，书信上清清楚书的写着天子罢免花石纲，撤消苏杭造作局、应俸局，有关官员一律撤职查办，还有假如以后谁还敢以供奉为名危害百姓，以抗旨不遵论处云云。
除此外，这些劝降信上还有义军将领们的“黑材料”，某某将军抢了多少钱，某某人又纳了几个小妾，某某又怎么怎么了，一件件事情被说的有鼻子有眼，而且这些人与圣公不是亲戚就是本家，再不就是关系异常密切。
方腊得知官军散发劝降信蛊惑军心，立即派人在军营中收缴，但无论如何收缴，劝降信己经在义军中传播开来，便是收缴了劝降信，劝降信的内容在义军士卒之间也是口口相传着，止都止不住。
华夏这个民族是最富忍耐力的民族，老百姓的想法很朴实，只想太太平平的过日子，谁当了皇帝老百姓们从不在乎，百姓心中认为只要朝廷不祸害百姓，就会像往常一样的交税，只有被欺负的忍无可忍了，才会揭竿而起，如今朝廷知道错了，天子更是下了罪己诏，这有什么不好，何必要打打杀杀呢。
而且有关于义军高层一众将领的事情，让这些义军士卒们心凉了半截，原来这些人与朝廷的那些官员没有什么两样啊，也都是贪好酒、色、财、气，日后这些人真的坐了江山，又能比朝廷好到哪里去。
劝降信上的内容有些事是真的，有些事是编出来的。拥有着后人的灵魂，乐天深知舆论战若用的好了，比拥有数万大军还要顶用，所以舆论战这个阵地绝不能丢，就像汴都的炎黄日报一样。
自乐天领兵南征以来，每日的军情除了上报朝廷以外，也不忘了传一份给炎黄日报，当然分寸要把握得当，否则泄了机密，被天子怪罪下来就得不尝失了，舆论阵地虽然重要，但能大的过天子么？
看了劝降信上的内容，又想起那些攻城时凄惨死去的同泽，于夜间扔下手中兵器逃跑的义军士卒更多了，不过三五日的光景，己以了十人去一的地步，去掉伤亡与逃兵，方腊麾下只剩下二十五、六万人。
照这样下去，麾下的士卒还不跑光了，方腊大怒命手下士卒加紧修筑杭州城南土墙攻城。
数日间南城土墙初见轮廓，数百步外与杭州南城隔空相望。
为了进一步瓦解义军军心，每日里乐天着杭州百姓担食物上城慰问官军，与官军士卒缝补衣物。
杭州城内百姓慰问官军这一幕落在义军士卒眼中，使的一众义军士卒越发怀疑自己是受了方腊等人的欺骗，来做这些人博取富贵的炮灰，趁夜间站岗放哨的当儿偷偷的溜掉做了逃兵。
逃兵越来越多，以至于方腊不得不颁布连坐制，逃走一个士卒，一伍皆要受罚，逃走一伍的士卒，一队皆要受罚，逃走一队，整都都要受罚。
便是如此，士卒逃跑之风愈演愈烈，数日之后，整支义军只剩下二十多万人。
……
虽困守城中，皇城司于义军中也是设有眼线的，经过隐密的途径用飞鸽传书递到乐天手里，对此乐天只是一笑，这舆论战的效果果然不错，开小差的义军士卒越来越多，很快就能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就在方腊气急愤苦恼之际，城南传来消息，城内宋军用投石器将许多圆滚滚的东西扔到了刚刚筑好的土墙上，将土墙上正在施工的士卒炸死炸伤无数，爆炸更是造成了土墙的坍塌，活埋了许多义军士卒。
听到消息，方腊险些气炸了肺，却又无计可施，整个人处于一种暴躁状态，令人不敢接近。
实在是无计可施，方腊只好将麾下一众将领唤来问计。
感觉大势己去，一众将领也是无计可施。
就在无人说话之际，吕将出列言道：“圣公，如今官军强大，我军逃卒众多，己不复优势，惟有避官军之锋，与吕师囊、郑魔王会师，集优势兵力与朝廷官军决一死战，定可一战扭转乾坤。”
看是吕将，又听吕将这般言语，方腊怒不可遏：“当初劝本公退出杭州的是你，如今劝本公退兵的也是你，你就不能出点好主意么？”
闻言，吕将默然不语，拱手向方腊施了一礼，退回班中不再说话。
所有人都明白，方腊失态了，吕将说的很有道理，如今军中士气低靡逃卒日众，己呈官军势大之势，而且又据城而守，日后官军主动出击，不退兵便是死路一条。
所有义军将领心中更明白，今日方腊失态发怒，义军中最有谋略的吕将今后怕是不会再谏言了，事实上所有将领都知道，自从方腊攻占杭州后，便己不是之前的那个方腊了。
在方腊看来，这仗打的实在是太窝囊了，根本与没官军正面交手，自己麾下士卒便逃的逃散的散，当初自己登高振臂一呼，几日的光景便聚集了万余人，一场青溪之战，队伍便拉到了十万以上，又不过一月，麾下足有百万之众，可如手下越来越少，这令方腊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感，接连的挫折与失利的打击，使的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呈现出在一种暴躁之中。
不知不觉间，一道裂痕在方腊与一众义军将领间出现。




擎宋 第816章：高歌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