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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慧妃的躺赢人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丘一梦
大概这个时候,他连书信的腹稿都打好了。
娜仁见状,无奈一笑,“你且劝吧,我是劝过了,人老人家半句没听进去不说,还反过来劝了我一通。……倒是留恒,你可以好好劝劝他,这繁华红尘美景如云,他小小年纪,沉溺于那道书禅机之中,只怕移了心性。”
见她话锋猛地转到留恒身上,四阿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留恒却无奈一笑,道:“娘娘放心,我真没有要出家的意思。只是……您且等着吧,如今不过在实验阶段,若是真成了,那便是有利于国民的好事。”
娜仁狐疑地看了看他,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自家娃。
不过等结果真的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是吃了一惊,一口茶水含在厚重险些喷出来,虽然将将忍住没有失仪,但还是连连呛咳。
本来心情十分激动的康熙忙问:“阿姐你怎么了这是?”
琼枝也忙凑上来给娜仁拍背,娜仁顺了口气,摆摆手,“一口茶没咽对劲,呛着了。你继续说,留恒炼丹练出个什么?”
“倒也不是正经炼丹练出来的,本是想着讨阿姐一笑,用个诙谐有趣的说法,没成想却把阿姐激成了这样,实在不该。”康熙自顾自在心里也把说法圆上了——毕竟娜仁对留恒去道观这件事一向颇为敏感,这会反应如此激烈倒也是情有可原。
思及此处,他在心中轻叹一声,对留恒颇为怜惜——真是在外头无论立了多大的功,进了永寿宫都得乖乖盘着听训。
这样一想,康熙更是满心的唏嘘,但在娜仁的追问之下,他还是笑着道:“咱们恒儿发明的这东西可不了得,凝固之后坚硬如石,所废之料又不难得,可未于国有大用,为国立大功!此物若是应用于国家水利之上,不知可以免去多少场灾祸。”
娜仁听着,又问:“那是种什么土,如此厉害?”
康熙见她如此有兴致地追问,心觉十分难得,便也细致地与她解释:“是石灰石、黏土调制配比而得,其中工艺并不算十分复杂,不过如此构思难得。这烧窑制瓷如今也有千年,道教烧丹炼汞更是历史悠久,竟然无人将这东西练出,而是由咱们恒儿发明出来,可见这头脑缘法啊,不是人人都有的。”
说起这个,他颇为骄傲自得。
其实也难怪,虽然满人入关也有几十年,但一直以来,因为人口基数问题,也因为文化源流问题,不得不展臂拥抱汉文化,某些时候,康熙是会感到隐隐的不甘的。
如今所有火药、指南针乃至宣纸、活字印刷这些都是汉人发明,再向久远追溯,丝绵纺织、农物种植,也都是关内大地上先开始盛行。
可以说素日里,一穿一行、一食一用,都源于汉人。
这样想来,即便如今满人坐拥江山,于文化上,大部分的满人还是不大自信的。若再往大了说,在火器一事上,康熙颇为忌惮的愿意,无非是在其上有建树的是汉人。
他常说先祖在马背上打赢了前明的红衣大炮,可其中付出了多少人命鲜血,代价何等惨烈。火器是何等的利器,若是掌握在手,我军如虎添翼,他就不清楚吗?
但因己方没有人能够掌控这项技术,他便只能持打压态度,免得真有反清复明的势力掌握此等利器,然后将火铳口对准大清。
对他这些心理,娜仁多少了解,也不想对此发表感想。
只是有时候,想起因为在科技上固步自封导致后人付出的惨烈代价,她开口想劝,却又觉着无力。
这些话扯远里不提,只说当下,听着康熙的形容,娜仁总觉着这东西莫名熟悉,但听了配方配比,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听康熙描述,心中存了几分期待。
又听康熙说,要将那东西取名为“纯王土”,娜仁一口茶水又险些喷了出来,呛咳好几声,才瞪圆了眼睛看向康熙,“你这取的是什么名字?”
一来土,二来……纯亲王府已有了战功赫赫的先王,她真的不希望,如今位上的纯亲王也声名远扬。
如今康熙在位,他自然不会忌惮留恒,但谁能保证日后君主对纯亲王这个铁帽子王爵便不会有所忌惮呢?
康熙自然是了解娜仁的,对娜仁的所思所想,他心知肚明,当下即道:“此名简单质朴,朗朗上口,叫人一听便知道这土是纯王发明的,其实若非纯亲王土叫起来太费口舌,朕觉着纯亲王土也是极好的。”
言罢,他微微一顿,又十分笃定地对娜仁道:“保成不是没有容人之量的人。”
“……那后代帝王子孙呢?”娜仁轻叹着道:“难道代代帝王,都能容得一个在百姓间声名远播的铁帽子王吗?”
她不想与康熙说未来即位之人未必是太子,其实以留恒与四阿哥的感情,她并不担心留恒会在雍正朝被忌惮,若是即位之人是太子,或许她才会存有几分担忧。
而雍正之后……历史上那位乾隆爷,可不是什么心胸开阔选贤举能之人。
若论小心眼,雍正乾隆这爷俩绝对能在清朝帝王史上傲视群雄。
但雍正有一个好处是他不会随意猜疑真正亲近之人,便如历史上的怡亲王,虽然青年早逝,那他未曾受帝王猜忌,也算臣子善终。
而如今看来,留恒与四阿哥的关系是很铁的,他们俩比日后的十三阿哥与四爷,多了好几年的形影不离,革命友谊是自幼打下的,更是不同于旁人。
娜仁这样想着,心里乱七八糟的,总觉着不安心。
好在后来听说留恒一力抗住,没叫这名字传出去了,两方僵持不下。康熙有借此宣扬满人宗室之能的意思,但留恒活得清醒,娜仁能想到的顾虑,他自然也能想到。
这样的僵持最后由娜仁打破,在她亲眼见到那实物之后,惊呼一声:“水泥?!”
然后她又不由懊恼:其实当日听康熙形容叙述,她便感到有些熟悉,却又死活想不起来是什么。如今亲眼见到实物一看,可不就是水泥吗?
随即记忆便纷涌而来,当年死记硬背过的化学式也勉勉强强记起一办,化学苦手的娜仁苦笑一声——这都什么事啊。
其实她对这些东西记忆真的不深,她当年学文科,化学物理都学得稀巴烂,是和她的历史、政治形成鲜明对比的稀巴烂。
若是她能记着这些,早就在外呼风唤雨改善人民生活水平,没准连皇帝都反了,建立民主共和制了。
可这不是没那水平么。
在她的记忆中,水泥似乎不是波兰人就是英国人发明的,和中国人是没大关系。
但如今,这玩意在清朝出现,其中的变数……无非是一个留恒。
娜仁不由转头去瞧留恒,难不成……不会,这小子打小就是由她带大的,脑子里想得什么,她一打眼便能看出来,若真是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她不可能看不出来。
没有人能够在两个时代无需适应便无缝衔接,现代人穿越过来,最初总会有些不同之处,比如她当年,出生一声没哭,小的时候睁着大眼睛发呆,把她阿布和额吉吓坏了,生怕她出生就是个傻的。
但留恒小时候的表现,绝绝对对是个正常孩子,该哭哭该闹闹,性子也完全是他阿玛和他娘的结合体,怎么看怎么不想是个穿越过来的。
那就是科技树技能点亮了?
如今娜仁是愈发肯定历史上没有留恒这个人,这样算来,也算是她的蝴蝶翅膀对这世界有了些影响吧。
娜仁长长舒了口气,神情变幻莫测。
然而留恒听到娜仁叫出的这两个字,却瞬间一喜,拍掌叫好:“‘水泥’,此名生动形象简单质朴朗朗上口,乃是此物命名的不二之选啊!”
少见他情绪如此激动的模样,可见为了避免自己的名字从此和这土联系到一起,留恒是很豁得出去的。
康熙眉心微蹙,却也缓缓道:“此物用时以水调和,水泥二字倒也适用。不过阿姐怎么想出这个名字了?”
他略带疑惑地转头去看娜仁,娜仁眨巴眨巴眼睛,十分镇定地指了指庭中的两个木桶之中的东西,“水、泥,和一起,水泥。”
“倒是生动形象,简单直观。”康熙失笑,又斜睨了留恒一眼,点点头,道:“也罢,既然恒儿不愿以自己的封号为此物命名,那就叫水泥。这名字虽然简单朴素,但细细琢磨,倒也有可取之处。”
原本安静立在一旁,正盯着那调和出的水泥发呆的太子闻言,眸光闪烁,又微不可见地轻轻松了口气。
娜仁将之尽收于眼中,心中微微一叹,面上却笑道:“那这名字算我取的喽?你们爷俩僵持这么久,没成想最后竟是我坐收渔翁之利。”
康熙笑道:“阿姐这名字取得极好,细细琢磨,可取之处甚多,百姓们定然也容易接受。”
留恒默默看了他一眼,又一眼,直到康熙睨他一眼,方才淡定地收回了目光。
啊,今儿个的天可真是好。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正想着,天边忽然响起轰隆隆的雷声,梁九功忙禀:“万岁爷,您瞧那边乌云都聚起来,怕是要下雷阵雨了。”
“把这些东西撤掉吧。”康熙道:“咱们且回殿中避避雨,总算是来了一场雨了。”
娜仁笑着点点头。
留恒这算是一波激起千冲浪,前朝后宫的目光再度聚于这位小小年纪承袭王爵,身体先天不足又常往道观走动,本来被断言为此生怕无甚功勋,不及乃父半分的小纯亲王。
前朝是因为明白水泥之中,而后宫,多半是因为皇帝对于“水泥”的看重。
娜仁的永寿宫再度门庭热闹起来,不少嫔妃凑过来拍她马屁,把她夸得天花乱坠,多会教育孩子,仿佛她是当代蒙台梭利一般。
当然也有明里暗里说酸话的,宜妃便是其中之一。
她这个人,胆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对娜仁她是怕的,也存着尊敬,但一酸起来,也就顾不上什么了。
五阿哥跟着康熙出征一场,回来不过得了些寻常赏赐。要说阿哥们都是如此,倒也没什么。但如今忽然出来个留恒,却不是皇帝亲子,但打小在宫里长着,又袭了他阿玛的爵位,从前顶多是因康熙的话,叫人当他如皇子一般的待。
可如今他发明个泥巴,叫皇帝十分重视,对他万分抬举,竟连几个在前线立过宫的皇子都不如他!
宜妃对此分外不满,在娜仁面前难免说几句酸话,倒是不算十分难听,她也不敢在娜仁面前十分放肆,不过是说些什么“早年见小纯亲王身子不好,却没想到还有今日的出息”,或是“倒是可惜,纯靖亲王竟然无缘见到儿子建功立业的一天。”
这本不是什么太刻薄的话,正常妇人拈酸吃醋起来都能比这个话要狠。
但落在娜仁耳中,她却觉着分外刺耳。
留恒的身子不好,是先天胎里带的不足,但即便是这样的不足,也是阿娆倾尽一身元气尽力添补过后,留下的空缺,这些年,娜仁与唐别卿花了多少心思,才将留恒的元气逐渐补上,但幼年,留恒几度在生死边缘挣扎时的艰险,娜仁从未忘记过。
宜妃头一句,便是扎在娜仁心里的一根刺。
再往后,更是叫娜仁再也压抑不住火气,勃然大怒,冷冷看了宜妃一眼,沉声道:“若是不会说话,便不要妄自出言,本宫不乐意听痴人蠢话。”
第144章
娜仁话音一落,殿内气氛瞬间凝滞住,多数嫔妃低头闭口不言,紧紧盯着地上铺着的藏蓝底玉兰花纹地毡,恨不得立时便寻出一条缝钻进去。
通贵人微微拧眉,目光幽幽暗含关怀地望向娜仁,见佛拉娜已第一时间起身走到娜仁身边端茶与她,劝她消气,方才微微松了口气,也如其余嫔妃那般低下头,老神在在地出神。





康熙慧妃的躺赢人生 康熙慧妃的躺赢人生 第159节
宜妃登时身体都僵硬了,只觉一股子凉意从脚后跟沿着后身迅速爬上她的身子,后脊骨一片冰冰凉,额头上瞬间沁出几滴豆大的汗珠,久违的恐惧感再度在心头蔓延,她僵坐在那里,感受着娜仁落在她身上那锐利冰冷的目光,久久不敢一动。
她对娜仁的惧意,是早就存下来的,不过这些年见娜仁总是笑意盈盈好说话的模样,相处时才逐渐放松,今日也是实在酸意上头,一不留神,便把心中存着的话说了出来。
话刚出口,她心里便咯噔一下,果然下一刻娜仁便厉声发作,叫她心口狂跳,恨不得回到话刚没出口的那一刻把自己的嘴捂住。
但凡此时发作的是旁人,即便是在宫中颇有威望,与她同列四妃之位,却为四妃之首的贤妃,她也能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不必给贤妃留什么面子。
但……娜仁不同。
宜妃畏娜仁,甚至胜过当日在承乾宫时畏惧佟贵妃。
要说她见过娜仁是如何的狠辣果觉,倒也不是,但她能在宫中稳稳当当地站住脚,也不是半点本事都没有的。
她对娜仁的畏惧,无外乎出自于三点:一来娜仁本人在她面前积威深重,当年一怒,着实叫她吃了不少苦果;二来太皇太后和太后无条件为娜仁撑腰;以及……康熙信娜仁,胜过信后宫中所有嫔妃。
若是寻常妃嫔,或许更为畏惧第二点,但对宜妃而言,第一点于她是叫她轻易不敢再犯娜仁,最后一点……是叫她心中不平,又不敢招惹,对娜仁只能交好奉承。
宜妃算是在嫔妃中头一等的了,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为康熙生育了两个立住的皇子,平日里看着嚣张跋扈不大聪明的样子,其实能混到今日的,有哪个是简单人物?
或者说,能走到这一步的,至少在康熙心中是有一席之地的,即便不重,只要她们不自己作死,也能顺利在宫中立足。
但那一席之地,与康熙给予皇贵妃的信任相比,又算什么呢?
有的时候,人就是拥有了一部分,才会真正见证整体之大,也才会……心生贪嫉。
但又因为清楚的知道那份信任是多大的分量,自己在那分量之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才只能压下所有的艳羡不甘,告诉自己不要去惹真正拥有的那个人。
想要在宫中立足,你可以不够聪明、不够通透,可以有贪嗔痴、可以跋扈嚣张不温婉,但不能看不懂人的眼色、看不清当下的风向时局、摸不清那位宫中的“天”的心。
宜妃一时连自己这回要抄多少卷经都开始猜想了,也算苦中作乐。
娜仁冷冷盯着她看,佛拉娜忙劝她:“宜妃素来是口不过心的,你和她动怒又是何必。恒儿如今不是好好的吗?你看他有了这样大的出息,老祖宗这几日都眉开眼笑的,我还说呢,这孩子打小就聪慧伶俐,什么样的书,没有他读不通的,这一点上啊,胤祉是万万不如他。”
眼见她为了劝娜仁,连自己儿子都动用了,一直坐在一旁看宜妃热闹的德妃暗自思忖片刻,也缓缓开口:“三阿哥还是出挑拔尖的呢,哪里万万不如?四阿哥才是愚笨,自幼无论功课还是骑射上都不如小王爷……”
“你们俩快别说了。”娜仁淡淡瞥了瞥德妃,又轻描淡写地看了宜妃一眼,面上已看不出分毫怒容,只是冷冷的,她这一面极为少见,便是佛拉娜,也提起了一颗心。
“你自己回去思过吧,抄写《女四书》百遍,好好学学什么叫谨言慎行。”娜仁声音冰冷如三九寒冬中被呼啸北风刮起的大雪,宜妃却没反应过来。
娜仁微微拧眉,盯着她的眸光愈发幽深,缓缓道:“怎么,你还要本宫请动中宫笺表?虽然代掌,可本宫也不是用不得。”
宜妃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麻利地领了罚,脚底抹油般地带着宫人溜了。
虽是这样形容,不过她行为却还不算失了礼仪。娜仁盯着她去的背影,眉心微蹙,神情冰冷。
“好了,何必和这样的人生气。”因娜仁面色不好看的缘故,其余嫔妃便颇有眼色地起身告退了。
今日本是四妃并些东六宫的贵人常在之流过来,端嫔、兆佳贵人、戴佳贵人等人都未曾来到。通贵人是为小公主之事过来走了一趟,便碰到这大部队。
这会见人都告退了,独佛拉娜留下,通贵人一双清凌凌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娜仁看,听她道:“你也回去吧,事我知道了,会说与皇上的。”
通贵人想了想,点点头,应道:“那我便去了……因旁人好而心生嫉妒,又因嫉妒出口伤人者,不过愚人罢了。若因愚人动怒,实在不太值得。”
她轻声缓缓说着,一贯平淡的神情中也透出几分关切。
娜仁微微一笑,冲她点点头:“我明白。”
“她倒也是个通透人,不过我记着从前在永和宫的时候,她和宜妃还走得很近。”佛拉娜先是笑着,然后神情慢慢变得有些凝重。
娜仁垂眸盯着自己柔润白皙的指头,拨了拨上头戴着的银丝串翡翠蛋面的戒子,似是随口道:“她只喜欢和极通透、或是脑子不大好使的简单人走动。”
佛拉娜一时没反应过来,默了一晌才恍然大悟:娜仁这是在说宜妃蠢啊。
虽然有的时候她也这样认为,但大家好歹也有几分“同僚”之情,每日姐姐妹妹地互相叫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话她也没有说出来过。
这会听娜仁这样说,也不知当笑不当笑。
不过很快,她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见娜仁神情渐渐恢复过来,便微微放下些心,重新走回一旁的椅子上落座,唏嘘道:“宜妃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一身酸气冲天的,可不是把脑子落翊坤宫里了。”
“皎淑已是待嫁之年,郭络罗贵人分不出心思在她身上。”娜仁仍不大高兴,或者说留恒的身体与隆禧英年早逝、阿娆一条命换了留恒半条命,这三件事情,她从未放下过。
虽然算不上耿耿于怀,但人的一生中,总有些叫人无法忘记的失去。
叫宜妃抄《女四书》,不算重罚,但百遍足够宜妃把自己的手抄断了。娜仁也有的是法子,叫翊坤宫中无人敢帮她抄写。
思及此处,娜仁轻轻瞥了一直低眉候在一旁的豆蔻一眼,豆蔻立时会意,点点头后躬身退下。
娜仁罚得说重不重,到底只是抄书,说轻也不轻。整整百遍,即便宜妃日夜奋战,也要闭门少说半年,再有,宜妃位列四妃之一,协理宫务,如今这样受罚,可以说是颜面扫地。
不过娜仁没有松口抬手的意思,康熙也没有替宜妃求情的意思。
甚至,在将那日宜妃所言原原本本听了一遍之后,康熙亲自下旨罚了宜妃一年宫份,叫她禁足一个月,可以说给了她好大的没脸。
对此,后宫众人如何唏嘘感慨,都不在娜仁的考量之中。
皎皎最终在临近年关的时候回京,彼时她身子已经很重了,唐别卿搭上脉门没过一会便叫她近日小心,只怕一二日里便要临盆了。
娜仁听着,即便她素来心大,也忍不住对皎皎道:“你说你都要临盆了还折腾什么,干脆就近寻个安稳地方落脚生产,或者便提早回来,你这挺着大肚子来回折腾,怎么叫人放心啊?”
康熙在旁连声附和:“正是这个道理。”
“是海上出了些事,女儿一时脱不开身,如今总算安稳了,归心似箭,想念阿玛额娘,才急急忙忙地奔回来。”皎皎笑了,她因有身孕,身形丰润不少,下颔上也有了些软肉,恰当地将她身上凌厉逼人的气势化解些许,使她瞧着更为温和柔软些。
但她在康熙与娜仁身前素来收敛,看不出在外头呼风唤雨的阵仗,这样小女儿的温婉和顺倒也平常。若叫她外头那些下属,或者说安隽云见到了,前者大跌眼镜,后者恐怕会嫉妒得红了眼。
对着她这个样子,康熙哪里生得气起来?只能长叹一声,老调常谈地开始念叨她,意思是叫她产后便留在京中好生安养身子。
他如今对皎皎的要求已经从留在京中,倒好歹在京中留一段日子。
或者他隐隐也知道,女儿对这一片生养了她的国土,并没有太多的眷恋。
同时他也清楚,女儿瞧着性格温婉,其实最是刚硬坚强,如今这世道对女子有太多的禁锢,要求女子性情必须贤淑柔顺,这对于女儿来说并不适用。
如果用珍珠形容当世女子的话,那他的女儿,就是混入了珍珠匣子里的红宝石,分明同样熠熠生辉,却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或者说……其实所谓的宝石,并不止皎皎一颗。
康熙转头看了娜仁一眼,见她淡定地垂头吃茶,定了定神,在心中轻轻一叹。
出于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复杂心理,他对皎皎在外的动作颇为纵容,并没有太多关注,也算眼不见心为净吧。
有些东西,他注定给不了女儿,那便叫女儿自己去谋求吧。
无论她能走到哪一步,无论世人眼中如何看,在康熙看来,皎皎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骄傲。
如康熙所愿,皎皎确实在京师中住了一段日子,生产、坐月子、养身,她悠悠闲闲不紧不慢地在阔别已久的嘉煦公主府中着实过了一段宁静日子。
本来,她刚回京,以她从前的交游广阔,公主府是免不得要热闹一段日子的。
但因她是大着肚子回来,将要临盆,公主府随时有可能动起来,便没有人登门叨扰。
便是在皎皎平安诞女之后,因小姑娘的洗三礼与满月宴都是皇贵妃驾临公主府亲自操办的,入场的门槛极高,等闲人轻易入不得公主府的大门,叫娜仁少操许多心的同时,也为皎皎免去后头许多的人情应酬。
因她日后的主要规划并不在京中,故而她对京中的人情往来交际也并不在意,除了关系真好与合眼缘的,等闲人入不得她的眼,自然也叨扰不到她。
刚刚开春,春寒料峭,康熙再度出征,打算一举剿灭噶尔丹。这一回他并没有携带皇子们,年长的几位都已入朝领差,太子监国,五阿哥尚未入朝,但正在准备成亲事宜,也不宜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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