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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慧妃的躺赢人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丘一梦
这婆媳两个相处的可以说是宫中典范了。除此之外,其实三阿哥也并不是十分依赖额娘,毕竟他早早就离开佛拉娜身边在阿哥所独居,和娜仁所熟知的那些妈宝男自然有本质上的不同。
或者说宫中这些皇子,想长成妈宝都是很有些难度的。
倒是长成乳母宝的可能性更大些,毕竟乳母算是从皇子落地便一直陪伴在皇子身边的了,有的皇子甚至与乳母感情好过与额娘。
不过那样的难度也不小,毕竟乳母上头压着个虎视眈眈的正经额娘,几乎每一个孩子的生母,对能够日日陪伴孩子的乳母都会升起警惕之心。
就好像你生了个娃,但你工作忙,于是你找了个阿姨来照顾娃。阿姨为了钱对娃很好,好到比你还上心,你偶尔回家发现娃跟阿姨比跟你好,你会迅速擂响战鼓开始和阿姨争夺娃的心。
不过清朝和现代最大的区别就是,想要炒掉一个阿姨很容易,但皇子是吃过乳母的奶的,除非乳母自己告老,或是犯了什么错处,被打回家中,不然大概是会在小主子身边服侍很多年,便是老了之后,小主子也要奉养乳母。
这里头的可操作性自然是前边比较高,但宫中女人行事讲究体面,弯弯绕绕的,佛拉娜早年倒是叫三阿哥的四个乳母都回家养老去了,却也是厚赏一番,叫她们风风光光地回家去。
其余皇子、公主的乳母也都不例外,甚至大部分公主的乳母都是全家陪嫁公主的,抚蒙的几位公主更是,陪嫁的几房家人,必定有乳母及其家人。
这些事不止在宫中,在宫外贵族人家也是如此,娜仁心知肚明,但和她没大关系。
皎皎的乳母是太皇太后亲自出山精挑细选出来的,对娜仁是个顶个的温顺驯服,照顾皎皎也格外细心。
她们只照顾皎皎到六七岁上,娜仁便将这些乳母安排回家养老了。
因皎皎自幼性子坚韧倔强,又格外信任娜仁派过去的麦穗,或许是因为与娜仁母女相承如出一辙的习惯,叫她十分偏爱样貌清秀性格温婉却又不失坚韧的麦穗。
麦穗也担得起这份偏爱信任,在四个乳母加多位保姆明里暗里的联手排挤打压之下,硬是将皎皎屋里的大权握住了。
然后打发那些乳母便顺理成章,她们虽有些想要握权拿捏公主,往后到公主府里过好日子的小心思,但对太皇太后的畏惧使她们不敢反抗娜仁,只能老老实实地带着赏赐各自归家。
娜仁也没吝啬于金银,出手阔绰大方,给的金银足够他们在京师中换上更加宽敞的房屋,雇佣几个丫鬟小厮服侍,安安稳稳地享受余生晚年。
而且对这些皇子公主的乳母们,内务府每月也会拨给钱粮,在皇子未开府、公主未嫁前,无论乳母在宫中还是已出宫安养,这份银钱都由宫中出,待各自成家立业后,他们也会继续供养乳母。
所以说,皇子公主的乳母,可以说一当上了就是一辈子的铁饭碗。即便出宫之后,没有油水赏赐可拿,收入不如在宫中时,可每月银钱奉养,再加上逢年节的赏赐,她们也可以说是很阔绰的了。
这样的职业,风险也大。宫里的孩子难养活,多半娇弱,立住也难,或碰上个难缠的小主子生母,孩子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受罪的就是乳母。
故而这些乳母能够安安稳稳地干到下岗,也都是有本事有运气的。
这些琐碎事且不多提,只说当下,康熙要给儿子们封爵的消息早已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这几位皇子福晋自然也坐不住。
这日难得,六位皇子福晋加上一位太子妃前后脚来到娜仁宫里。
大福晋、三福晋与四福晋、五福晋乃是前文表过的,然此四人绝不足六位之份,此处便需另用笔墨,与诸位介绍介绍另外两位福晋。
七福晋哈达那拉氏,副都统法喀之女,出身不算高贵,胜在性情温婉和顺,待人处事也都没得说的,叫戴佳氏很喜欢。去岁与七阿哥成婚,如今不到一载,小夫妻两个相处得极好,称得上是举案齐眉、琴瑟和谐。
八福晋郭络罗氏算得上是大名鼎鼎了,娜仁前世就听说过她的彪悍之名,但亲眼见了,倒觉着她性子并不算十分骄纵急躁。
她与宜妃是远亲,作为堂姑侄,性子也有相近之处。但她自幼居于外祖家,寄人篱下,以安亲王外孙女身份自傲的同时,也会看人眉眼高低,知道随分从时,恭顺待上。
故而她入门这半年多将近一年的日子里,娜仁虽听说她在阿哥所里不许宫女接近八阿哥、动辄责骂宫人、将八阿哥两个屋里人收拾敲打得怯懦温顺,却从未见她在自己面前表露出贵女骄矜姿态。
不闹到她眼前来,她便权当不知,只偶尔当笑话听着吧。
反正这八福晋行事还算有数,虽有待下骄纵的毛病,但待八阿哥出身不高的生母良嫔却极尽温和孝敬,叫八阿哥很是满意。
因她略小八阿哥一岁,八阿哥是个温和性子,待她便宽容些,又因她生得俏丽明艳,性子也爽利大方,恨得八阿哥喜欢,夫妻二人小日子过得也有模有样,情合意顺、如胶似漆。
有八阿哥的喜爱作为底气,八福晋拿捏起八阿哥的屋里人便更肆无忌惮,好在她还知道不能做得太过,那两个也不过受些冷落、站站规矩,或者听些责骂,日子还过得去。
旁的福晋们对她的行为,说不上是不喜还是艳羡,但多少都觉得她行事太过明目张胆。
身为主母想要拿捏妾室,占据天然优势,但做得太过容易被称“善妒”,自然要用些婉转手段。八福晋如此行事,如今在宫中已有些不大好听的名声传开,看她有八阿哥的喜欢便全然不在意的模样,旁的福晋们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反正贤妃对她的行为是有些不满,隐晦地说了她两句,有大阿哥为大福晋多年不纳妾,仅有的两个房里人也被冷落的先例在前,八福晋全然不在意贤妃所言。
倒是大福晋婉转地劝了她两句,她还算听得进去,对那两个妾室少了些责骂,面子上的功夫也学人做着,但自然是比不上旁的福晋们大方的。
八福晋算是宫中这些皇子福晋们中少有活得如此恣意的了,便是后妃们……对她如此行事,背后自然是会说上两句,但更多的,也有些羡慕吧。
羡慕她能这样任性,八阿哥又一心待她。
至于这一心,多少是与她,多少是因她背后的安亲王府,重要吗?
只要当下,八阿哥待她一心,便足够了。
听了不少风言风语的八福晋对此很看得开。
包括这会在娜仁这,听着太子妃用婉转的言语告诫她如今京师中的风言风语不大好听,叫她谨慎些行事。她也毫不避讳地回视太子妃,挺直的腰背彰显着她的傲气,神情自矜,“有劳太子妃提醒,我记住了。”
记住了,会不会做便是两说了。
太子妃心中对此明了,暗叹一声,不再与她言语,只转过头笑与三福晋道:“难得今儿个慧娘娘大妆见见咱们,倒是咱们的福分了。”
说的是娜仁素日懒于粉黛,梳妆速度较之宫中寻常女子快上许多,今日却迟迟未曾出来。
三福晋常随着佛拉娜过来,对娜仁的作息倒是有些了解,这会听到太子妃的话,恍惚回神,定了定神,笑着道:“这个月份,只怕慧娘娘还睡午觉呢,一觉醒来,这会子发髻松散了,少不得要细细理妆。”
太子妃闻言轻轻一笑,未等她启唇说什么,便听间外头一阵脚步声,忙转头透过西偏殿的东窗向外一看,便见娜仁在三四个宫人的簇拥下款款踱步而来,姿态并不是十分刻板的端方,优雅中透着随意,唇边含着温和的笑,叫人见了,心中逐渐安定平静。
这是一个多奇妙的人啊。
已经在皇宫中生活几年的太子妃一面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起身,一面在心中想到。
在宫中长大,却能活得这样潇洒欢喜,这背后,又有多少人小心翼翼地保护,她又花了多少心思,来维持这一份洒脱与不在意呢?
太子妃微微垂眸,偏殿内遍地铺着藏蓝地毡,油绿色的万年青图纹点缀着深暗的颜色,带来盎然的生机。这偏殿内布置并不算十分奢华,甚至比不上毓庆宫太子用来会亲近友客的偏厅,实在不似后宫之首宫中用来受后妃之礼、接待客人的偏殿。
但奇怪的是,凡是进来的人,便会感到莫名的威严氛围,叫再桀骜张扬之人都不敢在此放肆。
片刻的静默过后,娜仁的走入打破了这样的安静,听她话音里带着笑,问:“你们今日怎么这样默契,竟然全都来了。”
“给慧娘娘请安。”众人齐齐见了礼,娜仁摆手叫她们起来,太子妃笑着道:“大家倒是没有约过,我只叫了三弟妹与四弟妹过来,想讨您的好茶喝,未成想尚未坐一会,大嫂与五弟妹、七弟妹、八弟妹便都来了,竟算是不约而同了。”
娜仁听了轻笑,又道:“你们来得可算是巧了,我新得了些明前龙井春茶,这是头茬,还没赐到各处去,你们现在我这尝个鲜吧。”
八福晋道:“汗阿玛真是疼娘娘,这明前龙井头茬进贡不过六两,汗阿玛自己留了三两,余的都送到娘娘这来了。”
疼……好吧。
娜仁维持着自己的笑,却没搭八福晋这话。
还是大福晋轻声细语地道:“娘娘素来更爱大红袍而不是明前龙井,不过头茬的新鲜,喝了一冬旧茶,猛地一品这春茶,想来还别有一分新鲜滋味。”
“数你会说话,也会品茶,等会尝尝,若是喜欢便带一点子回去,倒是不多,如你所言,喝个新鲜吧。”娜仁道:“我是不大爱喝龙井的,便便宜你了。”
大福晋听了,也不推辞,只笑吟吟地起身谢恩,又道:“安欢也喜欢这龙井茶,回头该叫她来给您磕头谢恩才是。”
娜仁故意道:“别是为了从我这多讨些茶叶吧?她能喝多少?偏是你在这里偷作怪。”
大福晋垂头轻笑,瞧着羞赧,其实淡定极了。
皇贵妃与大福晋关系不错几乎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了,太子妃见二人说笑,心中略一思忖,笑着开口:“皇子们将要封爵,出宫开府,这在宫里是传遍了的。今儿晌午,我还听太子爷说,要到宫外琉璃厂寻些新鲜东西做礼,否则届时安家暖房的新宴吃着也不安心。”
见大福晋在她开口后便闭口不言,淡笑着坐定,太子妃心中叹息一声。
其实若不是太子与大阿哥立场不和,她与大福晋的性情本是相投的。
可惜……嫁了人,为人妻子,有些事情便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行事,要虑的事情极多,便是她……这几年也觉着有些累了。
但太子妃哪能说累呢?太子都不累,她便也不能累。
不然便是拖了太子的后腿。
娜仁笑着听她说话,其实这些福晋过来,多少是对自家爷们封什么爵位、分府邸在什么地方,心里没数。
母妃位高的,还能从康熙那边知道些,但她们也不好细问,怕惹了恼怒;母妃位份不显或是在母妃跟前不得脸的,自然是只能从娜仁这边探听。
毕竟皇贵妃是宫里出了名的脸面软和好说话,待晚辈和煦不拿大,又深受万岁爷信任,万岁爷有什么事也多半会与皇贵妃说,不会瞒着。
那么娜仁这边,便成了她们探听消息的最好途径。
太子妃八成是来凑热闹的,三福晋和四福晋与她各有所图,素日又走得近,说话的时候一拍即合,便约着过来了。
娜仁心里这样揣测,事实也是八九不离十。
至于剩下的那些,娜仁没多猜测,只道:“我也知道你们是为什么来的,倒是不好和你们多说,说到了到跟前不就没有惊喜了吗?不过有一点你们可以知道的,都是万岁爷的亲儿子,万岁爷都疼,没有会吃亏的,你们就都把心放下吧!”
“……胤祉和胤禛差了多大来着?”娜仁忽然问。
三福晋与四福晋被她问了个猝不及防,四福晋先道:“我们四爷是康熙十七年生人。”
三福晋也回过神来,笑着道:“三爷可不是十六年生人?正年长了四阿哥一岁呢。”
“胤祉是三月生人,胤禛便是十月了,这二人虽然不过差了一岁,可也当真差了不少。”娜仁似乎只是随口感慨一句,然而在座的可都是拿一百个心眼来揣摩她说的话的,登时好几个人心里便有了猜测。
四福晋心一沉,面上流露出几分惊疑,又快速收敛起来,保持住镇定端庄的笑容,与三福晋眼神交汇时已经叫外人看不出分毫情绪。
三福晋心里算着,多少有了底,又是欣喜,又得强压住喜意,怕这会露出轻狂姿态叫娜仁不喜,正好宫人奉了茶上来,她忙端起茶碗呷了口香茗,以此遮住唇角流露出的笑意。
太子妃心中也已有了猜测,预备着回去与太子说说,面上倒是波澜不惊的。
娜仁将这些人的面色神情尽收入眼底,心觉好笑,又觉着有些无趣。
如此,不过随意说了几句话,娜仁便叫散了。
只说阿哥所中,四福晋回去便命人:“叫小茶房煮一碗清心降火的莲子荷叶汤来。”
宫人会意去吩咐,她的陪嫁嬷嬷心里存着疑,上前道:“四爷饮食讲究应时应令,如今还是春日,地底尚有些寒气,用这汤只怕太凉了。”
“我就怕等会四爷还嫌不够凉呢。”四福晋眉心微蹙,手揉着太阳穴,轻声道:“嬷嬷,我有些头疼。”
这片刻的脆弱,除了她亲近的贴身人,无人见到。
等四阿哥从前头衙门里回宫的时候,四福晋已恢复了温婉端庄的模样,一面将莲子汤端给他,一面轻声细语地将白日里在永寿宫说的话一点不差地学给四阿哥听。
四阿哥听了,端着莲子汤的手微微一顿,登时什么都明白了。
第149章
封爵的旨意下达正是在三月中,果然,大阿哥、三阿哥封了郡王,之下的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俱封为贝勒,命工部择址,为这几位终于要离家脱离大龄啃老身份的皇子修缮建造府邸。
这个时候,留恒的纯亲王府便显得格外重要了。这些人隔三差五便往纯亲王府晃悠一回,溜溜达达或是小住一日,有什么想法或者意见,便可以在自己的府邸上施展。
看在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份上,留恒没有把这些人通通打出门去,而是自己住到了京郊的庄子上。
他最近奇奇怪怪的,旁人都不知在捣鼓什么,便是他这些兄弟们,也都被瞒得死死的,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康熙慧妃的躺赢人生 康熙慧妃的躺赢人生 第165节
倒是娜仁依稀听康熙说了一回,仿佛是在搞什么水稻改良。
召集了不少精于农务亩产的高人与多年老农,留恒只出了想法,如今一群人忙得热火朝天,也不知能不能成。
娜仁对那方面是真的没有半点了解,也不知道清朝究竟有没有水稻种改良的成功案例,而且留恒上回搞出的水泥和水稻种改良看起来一点都不搭边啊!
到底是自家孩子,娜仁虽然觉得跨度有些大,对留恒还是很相信的,心里也确实希望能成。
古代粮食产量不高,即便这些年陆续引进玉米、土豆、红薯等作物,但一直以来作为主要作物的水稻产量却并不乐观。
娜仁记得读《红楼梦》的时候,读到黛玉作诗,里头一句“盛世无饥馁”,她便觉得颇为好笑。
便再是盛世,这样低迷的粮食产量,何来“无饥馁”呢?又或者说,所谓的盛世,其实只涵盖大部分衣食无忧的中上层人民。
对最底层人民而言,只要靠着吃饭的土地没有好的收成,就永远谈不上所谓“盛世”。
以史料记载而言,即便是在康雍乾盛世中的乾隆时期,清朝普通百姓还是需要在青黄不接的时节大量地食用野菜充饥,最广泛的粮食是粗粮,从来谈不上“无饥馁”。
若是这稻种改良当真能成……那便是功在千古,利在千秋。
甚至,不求这水稻能改良出后世的杂交水稻那种产量,只要较当下微微有些提升,便可以说是迈出了一大步。
至少是将脚下的道路夯实了。
这是娜仁的想法,康熙多少也是这样想的,只要留恒带着人奋斗这几年,能有一点点的结果,对当下的粮食产量而言都是很大的进益。
因为凡事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后面的路便好走了。
话如此说,这第一步想要迈出去,何其苦难啊。
留恒那两个庄子已经捣鼓一年多了,一开始只是他所有的那一个庄子,后来为了给他扩建场地,娜仁又送了他一个,两边打通,一群人舍家撇业,吃睡都在庄子上。
娜仁是实在怕留恒久久不得门径把自己在庄子上憋成变态,强将他叫回来想叫他放松几日。又是一番好说歹说,他毕竟没有农耕经验,提出的所有建议理论都是书本上的东西,不比人家在那边还能上手帮帮忙。
他一个提建议的,把自己憋那边何苦来呢?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没准还能有点好想法能帮上忙的。
然而留恒看似被她说动了,其实在京中没住两日,就借着他兄弟们登门的由头,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那庄子是有多吸引他?他过去是能帮上什么忙吗?”娜仁又气又好笑,因他走得急,本来预备待他走前准备好给他带上的东西也没来得及预备,今儿个娜仁带着茉莉琼枝几个忙活了一上午,做好了各样点心吃食,又将库里的果脯、肉脯等物包了几大包,并地方新贡的枇杷一起命人送到京郊去。
见她一边忙着一边又抱怨的样子,康熙好笑道:“阿姐你几时有了这般嘴硬心软的毛病?”
娜仁面色不善地斜眼睨他,康熙忙笑笑,又正色道:“恒儿也不是如阿姐你想得那般不知民间疾苦,他到底有些历练,对农耕之事若是一窍不通,也不可能有那样多的想法。便叫他忙去吧,眼看就要春耕了,他在京中怎么可能做得住。便等春耕过去,朕再降旨召他回来,好好陪陪阿姐你。”
“算了吧,不耽误他忙。”娜仁叹了口气,“我只是觉着,这也并非一日之功,怕他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心态不能放松,反而不得寸进。”
康熙淡定地道:“恒儿的心态可比咱们都好,许是打小念经练出来的?”
他带着些打趣地笑着,暗指娜仁当年因留恒念经而生怕他出家了的事。
娜仁轻哼一声,阴阳怪气地道:“说得好像某人当年就没想拉着恒儿促膝长谈似的。”
康熙全当没听到娜仁暗指他当年也慌了,颇为镇定地呷了口茶,慢悠悠地品着茶香,水雾袅袅轻轻散去,他方道:“是吗?”
面带着几分淡笑,仿佛说的不是他。
要说这些年,康熙的演技着实是精进了。
娜仁撇撇嘴,道:“无趣。”便转过头去,不再看他,而是拿起一旁的书卷翻阅起来。
“《齐民要术》?阿姐竟看起这个来了,可见也是着急的。”康熙留意看了一眼,笑了。
娜仁手下翻书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仿佛是看着眼前的北窗,但康熙又能清楚的知道,她的心绪并不在那上面,甚至目光……也只是虚虚地落在那里,透过那洁白的一层明纸,她已经不知看向何方、看向哪里了。
或许五湖四海天下山峦,此时,皆在这一双眼中。
良久的沉默过后,娜仁开口,声音从凝滞低哑逐渐变得清越有力,“我只是觉得,若是这件事这能做成,那于天下而言,都是一大幸事。”
在她的时代,曾经有一位伟大的老人,做成了这件事,拯救了许许多多的人,是真正的伟人。
她不求留恒能有那般足以名垂千古的丰功伟绩,但凡能得其一二,也是一件幸事。
康熙其实并不清楚娜仁的那一份情怀与唏嘘感慨,但此时,他莫名地感受到了娜仁的情绪。他也微微一顿,抿了抿唇,长叹一声,“是啊,若真能成……朕打算为恒儿之母追封王妃,赐满洲大姓。”
“追封也罢,能有名正言顺与隆禧并肩的名分,阿娆会乐意的。但赐满洲大姓……便算了吧。”娜仁道:“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这样追封赐姓,只怕反而叫亡者不能安眠。”
这话除了她,没人敢说。
甚至是留恒,也没有这样说的立场,因为他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
但娜仁与康熙口无遮拦惯了,此时康熙闻她所言,竟也没觉得有什么放肆悖逆之处,只微怔片刻,轻叹着点点头:“这话也是。再等等吧,等恒儿那边有个结果再议。”
“不急。”娜仁眯了眯眼,她的记忆力是极好的,这会仔细回想了一下,阿娆的身形面容在她的记忆中竟还算清晰。
那样清冷孤傲,即便在当朝帝王驾前也不卑不亢的人,即便是为了爱情,也不会在姓氏这种事上低头的。
她可以为了隆禧做出许多退步,是因为隆禧也同时为她付出许多,最后也被隆禧的一片赤诚炙热之心打动,心甘情愿地不求名分,只求与隆禧生同衾死同穴。
但姓氏这种事,她绝不会退步。
君不见,她临产前,太皇太后曾想抬她入汉军旗,挂在朝中一七品小官家中为养女,被她毅然拒绝。
便是亡故后,她的灵位上,虽有先纯靖亲王侧福晋这等字眼,姓氏在她的坚持下,仍是她生来带着,父母恩赐的那一个。
即便是为了成为写着更好看,更能够与隆禧堪配的那一位亲王福晋,才为她赐姓满洲著姓,想来她也不会愿意的。
即便故人已逝十几年,娜仁对此也莫名的坚持。
索性康熙心中对此也清楚,暂且不谈这个。
他可以不在意亡者如何想,但生人如何想,他是不能不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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