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慧妃的躺赢人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丘一梦
尤其这些年居移气养移体,气度更偏向优雅去了。
郭络罗氏与她便是两段风姿,不过容颜相貌却绝不输给清梨。
郭络罗氏盛宠正深厚时,纳喇氏暗地里道:“你说佟妃未免也太下血本了,当年我觉着仁孝皇后抬出董氏来便够大手笔了,她抬举的这郭络罗氏,可比董妹妹当日还要出色不少。可她也不怕郭络罗氏分淡了她的宠眷或日后噬主反咬她一口,这郭络罗氏是什么出身?她可没有仁孝皇后的底气。”
“人家和皇上连着亲,皇上念着孝康章皇后,对佟家便多一份眷顾,对佟妃也多一份宠爱。她抬举出郭络罗氏来,不会分淡了皇上对她的心,只会较皇上念着她的好处。那郭络罗氏再得盛宠,也压不过她。她有什么好怕的?”娜仁拿起一颗红彤彤的樱桃果子,这樱桃品种好,虽然不过大拇指头那么大,但滋味酸甜得宜,汁水丰沛,吃着很不错。
她道:“来都来了,等会带些樱桃回去给保清,再给佛拉娜捎些给皎娴的。”
纳喇氏不由笑道:“你这一碗水端得可真平。”
“就说要不要吧。”娜仁白她一眼,纳喇氏就笑眯眯地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唉——”等她走了,娜仁才长叹一声,摇头晃脑地感慨道:“误交损友啊。”
清梨掀起眼皮子懒洋洋地斜她一眼,一边拈着果子吃,一边随口道:“你交朋友不全看人家的长相吗?还谈什么误交不误交。”
“我绝不是看脸交友,只是这普天下的姑娘各有各的美,能入我心者,我瞧着心情舒畅,自然要与她交好。却也不知是单单看脸,旁人也就罢了,和你们一比,纳喇氏容颜出众吗?”娜仁义正言辞地,清梨想了一会儿,来了一句:“你忘了当年给她脸色看的时候了?”
娜仁道:“嗐,人相处重在磨合嘛。她当年总想挑衅我,我总得寻个机会剁剁她的爪子叫她消停下来。她既然消停了,向我示好,也是真心诚意的,也没把我得罪狠了,我有什么不赏她脸的理呢?况且相处久了就知道了,纳喇氏其实是个最知情识趣不过的人,相处起来还算舒心。”
这个小插曲过去得很快,娜仁托着腮哀叹道:“当世之人,多半不知如何惜花护花啊。”
清梨翻了个白眼,倚着软塌翻了页书,没搭理她。
一直老神在在静坐着的昭妃抬眸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娜仁,见她眨巴着眼睛满怀期盼地望着自己,沉吟半刻,问道:“何出此言?”
“我是说佟氏,你说好好的美人,不护在宫里,养着养眼解闷,等到了年纪厚赏出宫,偏生要送上龙榻,把人搅进后宫的纷纭场里。真有个风吹雨打严霜寒,这花岂不是说败就败了?”娜仁遂踩着梯子下来,人道有总比没有好,她也不嫌弃昭妃的冷淡,幽幽叹道。
她自然知道这位郭络罗氏便是历史上的宜妃,宠冠六宫几十年,家中也跟着鸡犬升天,也算是富贵荣华享尽。
可惜儿子站错了队,自己也不知道收敛,落得晚年凄凉。
无论历史上郭络罗氏结果如何,如今的她还是宫中刚刚崭露头角的新人,虽然圣眷正浓,却是无根浮萍,不得不依附佟妃这棵大树生存,好静待来日。
仍在酷暑,佟妃惯例午睡,午间的承乾宫就静悄悄的。
处处闷热,廊下小宫女倚着柱子打瞌睡,听到人进来的声响精神一振抬眼一看,见是郭络罗氏,便又松懈些许,站起来随口道:“小主,娘娘还睡着呢。”
郭络罗氏对她的行为仿佛分毫没有不满,只笑着道:“我知道,殊兰在哪里?听闻她病了,我有一样东西给她,等会再来服侍娘娘起身梳洗。”
宫女见她识趣,才笑了几分,却扬着头,趾高气昂地道:“从前住过的屋子,也不是不知道,自去吧,殊兰养病呢。”
郭络罗氏笑着谢过,带着贴身宫人循着廊子向后头去了,那小宫女见她走了,又往栏杆上一坐,轻哼一声:“跟谁搁这主子谱呢。”
正殿里闻声出来的大宫女芳儿微微拧眉,喊她:“迎春,你去后头取那块水粉尺头来。”
那宫女忙忙答应一声,小跑着向后头去了。
且说郭络罗氏一出了正殿的范围,便面色一沉。
她的贴身宫女战战兢兢地没敢吭声,郭络罗氏兀自在廊下站了好一会,才轻嗤一声,抬步进了下房。
宫女居住的地方自然没有多宽敞,二人一室,少说得是近身宫女能有的待遇,她却没入宫多久便与殊兰同住一室,可见佟妃的用心。
她一扬下巴,贴身宫女忙推开房门请她进去,郭络罗氏抬脚进了那屋子,微微拧眉,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几分嫌弃来,扬扬帕子,故意高声:“这屋子里好大的灰,又窄又挤,和永和宫可真没得比。哎呦呦,这帐子颜色旧了,打我走了就一直没换过吧?娟儿啊,前儿皇上赐的那蝉翼纱,回头送一卷来,叫殊兰妹妹换上!”
炕上躺着的那人面色微有些青白,听见她的声音,起身下床向她请安,面色不咸不淡地没什么变化,仿佛完全没听到郭络罗氏的话似的。
郭络罗氏也没气馁,继续说起身上的衣裳:“这屋子里好大的灰,可别脏了我的衣裳。这妆花缎可是皇上特意赏我的,说我穿桃红最好看,若是脏了,岂不是白瞎了皇上的一片心?……哎呦呦,瞧我,分明是来探病的,却忘了这东西了。这二两燕窝亦是皇上所赐,我想着妹妹怕没吃过,巴巴送来,妹妹吃着,也好养病。”
她一摆手,娟儿忙将补品放到桌上,殊兰咬紧后槽牙扯起嘴唇笑了笑,又是一拜,道:“多谢小主赏赐。”
“哼。”郭络罗氏道:“装什么装,输给我了,你不情愿也是有的。只是你要知道,你我生来就不同。虽然都是包衣,可我阿玛身在要职,与你那个末流小官的阿玛是天壤之别,佟妃娘娘看不上你也是正常的。”
她眼神一斜,瞄了眼屋里的椅子。
殊兰道:“还请小主坐下训话。”
“你那椅子可别脏了我的好衣裳。”郭络罗氏一扬脸,娟儿忙用帕子将椅子拭擦一遍,郭络罗氏方才落座,却还是嫌弃万分的样子。
殊兰紧紧咬着牙,笑容愈发僵硬,到底忍下了。
她本来心神俱疲,又感热伤风,正应当静养的时候,郭络罗氏来了,又不好以卑犯尊,只能强撑着招待,总算等郭络罗氏显摆够了,起身施施然地去了,她猛地一头栽倒到床上,歇了好一会。
这半年多来只端茶碰杯没做过粗活的纤纤十指紧紧抓着炕上褥子的缎面,殊兰咬紧牙关,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地暴起,盯着对面空荡荡的床铺,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来:“郭、络、罗、氏!”
康熙慧妃的躺赢人生 康熙慧妃的躺赢人生 第71节
且说郭络罗氏出了这屋子,前头已是佟妃起身的时辰,她忙端起笑容赶赴过去,却被拦在门外。
端着水盆的迎春瞥了她一眼,道:“娘娘还没起呢,外头候着吧。”又道:“休要在这挡着咱们近处伺候搬运东西。”
郭络罗氏笑容微僵,还是点点头,缓步退下,在庭院当地等候着。
烈日炎炎下,郭络罗氏很快便脸颊通红,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听着正殿里的声响,虽还强笑着,手中的帕子却越攥越紧。
终于,大宫女芳儿打帘子出来,向着郭络罗氏盈盈一欠,略带歉意地道:“底下人不懂事,竟让您侯在这里,实在是不应当。娘娘起来,您进来吧,屋里头凉快。”
郭络罗氏松了口气,对她道:“多谢姐姐了。”
芳儿忙道不敢。
她进去的时候,佟妃慵懒地在镜前梳妆,冰盆冰轮的凉意迎面扑来,还有清新宜人的花果香,叫她觉着整个人舒服了不少。佟妃自妆镜前回眸看她一眼,神情平淡,还带着常有的笑意,却叫她整个人精神一振。
郭络罗氏快步上前,接过宫女手中的木梳,缓缓替佟妃梳发。
佟妃闭目享受好一会,缓缓吐出一句:“从前都是一样的人,你何必为难她呢?”
这话戳人心窝子。
郭络罗氏笑容登时僵在脸上,好一会儿才强笑着道:“是,妾身受教了。”
“也罢了,人之常情。”佟妃徐徐吐出一口长气,睁开眼瞧瞧镜子里的自己,道:“替我梳起盘辫来,要去给老祖宗请安。”
郭络罗氏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手上麻利地动作起来,毫不含糊。
当年八月里,清梨顺理成章地传出孕信,阖宫震惊。
这么多年,启祥宫圣眷不断,她却迟迟未有身孕,多少人明里暗里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也没见她反驳过,如今乍然爆出这个来,又有太医请脉,容不得人不信。
康熙大喜过望,开口又似凝噎,执着清梨的手半日没说出话来。
娜仁摇摇头,微有些无奈,对清梨道:“改日来看你,你就听太医的话,好生安胎吧。”
清梨眨眨眼对她一笑,瞥了眼康熙,怀揣着些微妙的嫌弃与感伤,轻叹了口气。
从清梨那里出来,娜仁又往宁寿宫去陪太后说了会话,留了晚膳方回,顺着御花园慢慢踱步,忽闻前头孩童嬉闹声,仔细瞧瞧,却是佛拉娜带着皎娴在这边放风筝。
她一扬眉,愣神的功夫,皎娴已注意到她,欢快雀跃地跑过来对她有模有样地一欠身,道了声:“慧娘娘万安。”然后迫不及待地扯着手中的风筝线向娜仁炫耀般地道:“慧娘娘!额娘陪皎娴放风筝!”
“额娘陪皎娴放风筝啊,我们皎娴一定开心极了,看看,都玩成花脸猫了。”娜仁取帕子给她擦了擦汗,佛拉娜微笑着缓步过来,见她精神不错,娜仁一边叫皎娴玩去,一边对佛拉娜道:“你振作起来就好,还有个皎娴呢,你总郁郁地不振奋起来,叫她怎么办呢?”
佛拉娜像是释然般地一笑,点点头:“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听说清梨有孕了?料想这会皇上在她呢,我就不去打扰了,明儿再去道喜。”
娜仁道:“你也不必勉强自己。”
“我没有勉强,只是看开了。”佛拉娜道:“宫里谁不会有孩子?她有个孩子也好,不然老来也没个安慰。”
风吹起她的衫子,她今儿穿着一身两截的衣裳,翠绿衫子在秋日里少见,却是浓浓一份鲜活气。
恍惚间,娜仁仿佛回到那年七月十五,她的生辰,在城墙上,佛拉娜与康熙一起为她庆生。
然而如今十几年转瞬即逝,物是人非虽不尽然,也总有些地方变了。
见她忽然叹了口气,佛拉娜不明觉厉,只笑眯眯道:“你放心,我是真没觉得有什么。瞧瞧我今儿这身衣裳,还是我额娘进宫给我带的,我说一把年纪了何必装嫩,她们却偏偏给我搭了条柳黄的裙子。只求没成了老妖怪就好。”
“你这是什么话?”娜仁嗔她一眼,“老祖宗还爱催我穿鹅黄柳绿呢,在你嘴里也成了装嫩了?你这身衣裳,倒是让我觉着熟悉。”
佛拉娜扯扯自己的衣角,抿嘴笑了。
清梨的身孕打破了康熙原有大封六宫的规划,却也叫他得以正大光明地将心中曾经策划过的事情摆到台面上来。
康熙十六年八月,大封六宫。
以昭妃钮祜禄氏为皇后,慧妃博尔济吉特氏为贵妃,佟氏亦为贵妃,另封六嫔,册福晋李氏为安嫔、福晋王佳氏为敬嫔、福晋董氏为端嫔、福晋马佳氏为荣嫔、福晋纳喇氏为贤嫔、格格郭络罗氏为宜嫔。
这里不得不提一嘴的是,康熙在大封六宫的同时,正统地梳理建立了清宫嫔妃等级。
中宫皇后一,皇贵妃一,贵妃二,妃四,嫔六,此为主位;下设贵人、常在、答应,取消“福晋”与“格格”的说法,只留下庶妃名号。
如此,清梨位列六嫔之首,可见康熙之心。
而以娜仁如今的位份,可谓是在宫中傲视群雄的。
对于纳喇氏封贤嫔而不同于历史上的惠嫔,娜仁瞥了两眼圣旨中“慧妃博尔济吉特氏”这般的字眼,默默地想:贤字也不错。
等以后封妃了,贤妃贤妃,多顺口啊。
后位已定,前朝官员以仁孝皇后薨逝已三年,选秀止停,宫中子嗣不丰为由,请再办选秀。
康熙应允。
刚刚升级为皇后的昭妃开始操办她主持六宫职业生涯第一场,或许也是最后一场选秀。
康熙十三年的选秀因皇后薨逝而取消,今年的选秀出奇的盛大,满蒙汉八旗女子蜂拥赴京,据传京中的客栈生意都异常火爆。
这些都是尚红樱入宫时念叨给娜仁的,她在外头住着,消息灵通,时常入宫陪娜仁说话,与她分享快乐。
从前选秀,都是皇后主持,娜仁能躲就躲,但今年由新后组织,她被那些繁琐细节烦得要命,更看不得娜仁优哉游哉游手好闲的模样,生拉硬拽威逼胁迫地要求娜仁一定要出席。
娜仁最后也没犟过她,只能不情不愿地盛装出席,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去看美人的了。
出于礼数,皇后也邀请了佟贵妃,她倒是没有半分不快,干脆地答应了。
看看人家。
皇后横了娜仁一眼,从她看不出表情的脸上,娜仁莫名地品出了这几个字。
第65章
娜仁睁着一双呆滞无神的死鱼眼,让皇后自己感受她这个眼神。
即便再怎么说,选秀当日还是要去的。
这个季节的御花园唯有菊花开得正盛,绛雪轩四周常青松柏环绕,又被一盆盆大盏的菊花簇拥着,映衬着红墙琉璃瓦,不失为一景。
落在许多初次入宫的秀女们眼中,便颇为惊奇了,忍不住去看。到底天家威中,没几个敢正大光明打量的,只低着头时悄悄把眼去看,一旁的老嬷嬷见了,也没说什么。
园子里的菊花有明黄、浅紫、黛墨、暗红等诸多颜色,姹紫嫣红于阳光下开得明媚,最显眼的却还是那明黄一色,娇黄玲珑又不失风姿。
凤座两旁均设此花,皇后端坐着看了一排排的秀女,后又伸手从旁撷了一朵花捏在手上,娜仁看出她的百无聊赖,用团扇掩面,侧头冲她露出白牙一笑。
皇后眼神从她脸上掠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轻轻的,只有近处这几人听见了。
一直坐得端正优雅的佟贵妃僵坐许久也不免想要钻空松快松快,刚微不可见地动动腰身,身后大宫女芳儿的手捏在佟贵妃的脖子上,有些心疼地低声道:“这珠冠可重得很。”
佟贵妃白皙的颈子挺直,姿态倒是仍然优雅,见她垂眸轻声道:“无妨。”
这一屋子三个坐着的人,一个冰冰冷冷地板着张脸威严深重,一个优雅华贵面带浅笑如画上走出来的人物,还有一个……坐得虽然端正,面上神情却轻松得很,仿佛只是来看热闹的。
就这三个人端坐在轩中,轻描淡写地就决定了多少女子的来去。
那些秀女一个个目光热切得很,落在佟贵妃身上时倒是多些——皇后只发间绾着支翡翠扁方,加两朵珠花装饰;娜仁不耐烦那些沉甸甸的首饰,简单的盘辫上斜插了一支银凤衔明珠的步摇,鬓边一朵浅紫菊花,不算失礼罢了,与佟贵妃发间珠光宝气金玉璀璨的七凤冠是无法比较的。
遑论她身上织锦裁制的氅衣,遍绣宝瓶并折枝花卉,一身装扮华贵雍容,竟连坐在凤座上的皇后都压过了。
事实上,佟贵妃今日一见皇后与娜仁的装扮,心中便有些悔意,只是衣冠都穿戴出来了,自然没有再换的理,那般行事反而惹了笑话。
不过见的秀女多了,佟贵妃便渐渐沉下了心——出挑又如何,又不是出格。今日所见,他日或许哪一个便同处内宫,还是先把威势尊荣留下要紧。
皇后看人的眼光一向毒辣,这一届也没有什么关系户,她挑起人来就更随意。
满蒙汗八旗多少秀女筛选出来,最后也没几个中意的。
佟贵妃取帕子拭了拭额角的薄汗,笑着向皇后道:“到底是难得的大选,眼光实在不必太过严苛。妾身觉着到还有几个能入目的,其实给皇上选妃,选才而非选貌,今日能到殿前的,就都是才德双全的了。娘娘选几个顺心的,也给宫里添添新意。”
“一时选了顺心,只怕日后不顺心。”皇后心中默默添了一句:到时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只怕你们叫苦。
她板在冷脸下的活泼也就娜仁看出了两分。
不过娜仁心里觉得即便真添几个闹心的,她也不过是在旁边看热闹罢了,真有那等胆子大的敢闹到永寿宫,她在宫里肆无忌惮这么多年,还没有怕的。
这话不好说出来,与皇后对视了一眼,皇后微微摆手,站在阶下的太监便唱道:“撂牌子,赐花——”
佟贵妃一番谏言毫无用处,倒也未恼,仍低眉浅笑地坐在那里。
最后皇后还是看中两人,都是容貌温婉清丽,行举规矩优雅的。
一戴佳氏,一万琉哈氏,皇后亲手撷下两朵宛若彩霞的粉红菊花替她们簪在鬓边,难得温和了神色,“日后,万事可待,只愿你们常怀谦卑之心,莫以骄纵桀骜坏了花期。”
皇后训话,二人不敢不听,恭恭敬敬地应下了。
佟贵妃微有些感怀,带着两分恰到好处的淡笑看着阶下的人。
这日子啊,长着呢。
这二人后被安排在西六宫北边的储秀宫与咸福宫,毗邻为伴,由钦天监择了好日子,抬了这二人入宫。
这日尚红樱入宫,随口说起新得的一卷海图,娜仁想起还存在其勒莫格那没落到正处的银子,兴头一起,开了炕内侧的炕柜预备点一点私房钱,却忽地见到那小巧玲珑巴掌大小的黑漆匣子,打开里头素净的荷包安安静静地躺着,时光已长,那荷包已微微有些泛黄。
娜仁一拍额头,想起这东西来,急道:“倒是我把它给忘了,当日太福晋叮嘱过,清梨有孕便要交给清梨的。快,咱们去启祥宫一趟。”
琼枝忙答应着,过去时康熙却在,二人一处临窗翻着诗书,倒显得急匆匆过来的娜仁破坏了这静谧时光。
清梨忙叫人端茶来,又道:“多急的事儿,走得这样气喘吁吁的。若叫老祖宗知道了,又要念叨你。”
她按着娜仁在炕上坐下,康熙也道:“这几日天微有些冷了,还穿着夏衣,走得这样急,发了汗就不好了。”
“是我忽然想起有一件答应了别人却没做的事,心里着急,走得就快了。”娜仁将琼枝手上捧着的小匣子递给清梨,道:“我就不坐了,这东西是当日太福晋临终交给我,告诉我待你有孕便给你的,前几日我忘了,今儿清点东西想起来,这才急急忙忙地给你送来。”
清梨一边接过,一边好笑道:“我以为什么事儿呢,不过是个死物罢了,能有多急?我这孕有的时间长了,再过几个月,你送来也不迟啊。”
娜仁白她一眼,灌了两口茶,平复一下气息,道:“一日日的,嘴里没个遮掩!东西也送来了,我不多留了,先走了。”
眼见她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清梨只来得及对她的背影喊一嗓子:“快停停!我新得的料子,要给皎皎裁秋衣的!你带回去!”
留下康熙坐在炕上好笑地摇头,“阿姐这性子啊,修身养性的时候慢吞吞的,什么事儿都不急。哪日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做起事来又急又快。也难为琼枝消受得了。什么好东西,值得阿姐这样急匆匆地送来,打开看看?”
刚从外头回来的清梨无甚好气地也白了他一眼,康熙摸摸鼻子,没和她计较。
那匣子打开,里头却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荷包,甚至因为岁月流逝而微微泛黄,虽可见昔年颜色,却洁白不复。
康熙一头雾水,正待说什么,梁九功回道:“皇上,礼部的孔大人求见,要回新妃入宫典仪。”
“那些事情,叫内务府回与皇后知道就是了。”康熙脱口而出一句话,话音刚落,自己也回过味来,无奈地摇头轻笑。
清梨催促道:“去吧去吧,皇后哪里耐烦听这个,仔细她急了,再不管这一摊子事了。”
康熙叹了口气,对她道:“明日再来陪你,便起身去了。”
待他走了,清梨在寻春的搀扶下起身,于炕上坐了,一边打开那荷包,口中称奇道:“什么样的好东西,值得姑母生前那般叮嘱,叫娜仁这样急地送来。”
康熙慧妃的躺赢人生 康熙慧妃的躺赢人生 第72节
那荷包里却是一沓厚厚的纸张,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字迹只能说是端正,不比石太福晋生前素日的笔法清隽好看,但写得小,能写下的东西也多。
越看,清梨越是心惊,从前隐隐的揣测此时真正被落实,却仿佛心头压了沉甸甸的一颗大石头,叫她一口气都喘不过啦。
“主儿!”寻春惊慌的声音叫清梨隐隐回过神来,她一手紧紧攥着领口的布料,一手捏紧那些纸张文书,抬起头,牙齿轻颤地对着寻春,“去,屏退众人。”
寻春见她的模样,就知道定然是急事,忙一欠身,下去屏退左右,又端了一盏温水回来,轻声道:“可要传太医来?快喝一口水顺顺。”
清梨张口几次在勉强出声,用力按着胸口,吩咐:“唤石嬷嬷过来。”
寻春不敢耽误,忙下去叫石嬷嬷。
这日清梨与石嬷嬷究竟说了什么,娜仁不得而知,只是当日下晌清梨便病了,消息在宫内传遍,多少人去探望,清梨却闭门不见。
第二日,清梨素衣去乾清宫请见。
康熙听她来了,有些震惊,忙扶住她道:“这是怎么了?若有什么事,只叫人来说一声便是了。天儿冷了,怎么没添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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