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的荣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酒心巧克力
你的身份根正苗红,有实力有团队,如果这个时候谁能振臂一呼,就召集起檀萝会散落各地的力量,那一定非你莫属。”
“你也知道‘如果’啊?假设终究都是假设。
这都快半个世纪过去了,那些成员的家族可能已经更迭了两三代人,知道‘檀萝’这两个字都不知道还剩几个,所谓振臂一呼,无异于痴人说梦。”
“陈槐安,你对这个世界的运行方式一无所知。”
韩宛竹毫不掩饰自己表情中的轻蔑,“人是群居动物,集体的合作意识在原始时期就已经刻在了我们的基因里。
组建檀萝会的家族首脑无一不是那个时代的华人精英,他们的家族品尝过了组织所带来的好处,延续下来的血脉中就有了檀萝的烙印。
正如出身草根的你依然摆脱不掉它的影响一样。”
陈槐安咂吧咂吧嘴:“好吧!就算你说的有道理,我站出来振臂一呼,真的就能让他们纷纷景从吗?”
“不能。”
“哈!”
“我说的是现在。假以时日,说不定都不用你振臂一呼,他们就会主动找上你。”
“所以你就认为马戏团也会主动找我?”
韩宛竹点头:“事实上,我认为他们会比檀萝会的其它力量更早找你,如果他们的主事者不是蠢货的话。”
陈槐安手指敲了敲桌面,也点燃一支烟,道:“算了,还没影子的事儿,争论毫无意义,你先说为什么要做我的全权代理吧。”
“首先,马戏团行事没有正邪限制,以你的性格,肯定忍不了,由我做你的代理就完全不同了,你甚至都可以当作没这回事。
其次,最近这些年,随着世界局势动荡,马戏团进行了一系列野蛮扩张,吞并了不少历史悠久但开始衰落的神秘组织,如今的它已经不再仅仅是当初那个卑微弱小的中间人了。
各国官府都在想方设法要渗透进去,从而获取第一手情报,我们自然也不例外。
而你,陈槐安,就是我选择的突破口。”
“那我是不是还要说一声承蒙看得起?”
韩宛竹耸了耸肩:“好了,我已经说完了我想要的,现在该你提条件了。”
陈槐安挑眉:“不再试试什么民族大义、集体利益之类的理由吗?你弟弟用这招在我身上可是从无失手。”
韩宛竹摇头:“若岩的不成熟之处就在于此。你是个内心崇尚自由的人,虽为权贵,却也最不齿权贵,他用爱国来胁迫你,只会让你越来越厌恶官僚。
他最应该做的,是用兄弟情谊绑架你。
鉴于咱俩之间还没什么情谊可言,所以我认为,还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比较妥帖一些。
合作嘛,当然要大家都满意才行。”
“我有答应跟你合作吗?”
“你会答应的。连数典忘祖的缅北百姓你都心怀怜悯,又怎么可能枉顾同胞的利益?”
陈槐安沉默,片刻后苦笑一声:“跟你交谈真是一点都不愉快,感觉身上没有半片布料,被你看得透透的。
以后没事儿最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我还想多活几年。”
“那可不行,以后我不但要让你见到,还得经常见。”
“为什么?”
“因为我要做你的情人。”
陈槐安被烟呛着了,剧烈的咳嗽起来,声音很大,把在厨房忙碌的丁香都惊了出来,手忙脚乱的帮他拍打抚捋后背。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我没事,谢谢你香姐。”
丁香摇摇头,嗔怪的瞪他一眼,然后顺手就将他指尖的香烟给拿走了。
韩宛竹见状一笑:“看来,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到了你家都会发自内心的自由起来,坦白说,我还真有点羡慕,要不干脆真做你的情人得了。
我长得虽然不如阮红线和伊莲美艳,但也不算丑,而且,因为常年锻炼的缘故,腰腹和腿部核心力量不错,应该能给你不一样的体验。”
匹夫的荣耀 第六百五十二章:牺牲不是义务
陈槐安认清了一个现实,那就是现在的他根本不是韩宛竹的对手。无论是身手还是头脑,这个女人都能对他造成全方位的压制。
和这样的人交谈,虚虚实实那一套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直来直去才是最佳应对方式。
“明白了。你说要成为我的情人,是要制造出这样的假象,从而给将来去马戏团当我的全权代理做准备。
毕竟外面都传我是个风流花和尚,只信任自己的女人。”
韩宛竹把烟头丢进面前的粥碗:“后面是不是还有个但是?”
“但是我不会答应。因为昨晚我才刚刚正式向我的未婚妻求婚,就算是再渣,这个时候让她伤心也太过分了。”
韩宛竹微微蹙眉:“陈槐安,虽然马戏团不会很快就找你,但你应该明白,假象制造的越早,可信度就越高,风险相对也会越小。”
“冒险的是你,不是我。”
“如果被揭穿,是会激怒马戏团的。”
“那又怎样?无非就是派人杀我罢了,和现在有什么不同吗?”
韩宛竹终于露出了意外的神色,深深的看着陈槐安的双眼,好一会儿才疑惑道:“是我错过了什么吗?你好像变了,以前的你可没有这么自私。”
“以前的我太傻了,喜欢庸人自扰,凭白给自己增添了许多麻烦和痛苦。现在的我虽然没有变得特别聪明,但却明白了一个道理。”
说着,陈槐安起身,示意了一下房门的方向。
韩宛竹跟着站起:“什么道理?”
“我不是神仙,也不是圣人,就连你这种朝廷鹰犬都可以为了‘大局’而随意牺牲无辜,我又何必把八竿子打不着的无辜始终都装在心里呢?
有这功夫,多想想身边的家人不好吗?”
韩宛竹闻言却冷笑了一声:“陈槐安,用这种连你自己都骗不了的借口来忽悠人,你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
“欸?果然痕迹太明显了吗?看来我骗人的功夫还得继续勤加磨练才行。”
陈槐安挠了挠头,又道:“其实,我真正明白的,不是道理,而是一种清醒,面对你们这种自带光环的人时的清醒。”
韩宛竹眼睛眯起,表情里多了几分凝重。陈槐安却露出了惬意的笑容。
“古今中外,从小到大,统治者都会给民众灌输一种‘奉献’式教育。
那些历史故事中、影视作品中的英雄们要么抛头颅洒热血,要么行走于黑暗之中,宁愿背负骂名,遗臭万年,也要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而牺牲。
很伟大,也很热血,可静下心来,仔细推敲一下‘大多数人’这几个字,往往就会让人感到脊背发凉,不寒而栗。
因为它的对面是‘少数人’,这些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了伟大的事业‘被’一同牺牲了,他们何辜?有人问过他们的意愿吗?
诚然,这是不可避免的,我不会因此就矫情的去否认和抨击什么,甚至在必要时刻,我也可能会做出同样的事情来。
毕竟很多事情都需要做出取舍,罪孽总要有人来背,我不会假装清高,粉饰自己的道德。
但是,当这个‘少数人’包括我自己的时候,我认为我有权说不。
回到我们之间的问题,你口口声声说要跟我进行一场赤裸裸的利益交换,但字里行间却仍然试图用‘枉顾同胞利益’来绑架我。
要让我参与进一件对我而言可有可无的事情,还要牺牲我的利益,到了你却装出一副互不相欠的无辜样子,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吗?
韩宛竹,你说若岩不够成熟,我反倒更愿意跟他做朋友,因为他足够真诚。
而你,扒掉身上那层所谓‘伟大事业’的遮羞布,就是一个阴险卑鄙的冷血屠夫!
因此,如果你真想跟我合作,就收起那套令人作呕的洗脑话术,拿出诚意来打动我。
归根结底,牺牲属于权利的范畴,不是义务。
自愿的牺牲才称得上伟大,强迫或欺骗下的奉献,不过是充当可悲可怜的垫脚石罢了。
老子虽然不是多么牛逼的大人物,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想利用就利用的。
就这样,阿康,送客!”
乘车离开红王宫,韩若岩见姐姐始终都阴沉着脸,便开口道:“怎么,槐安说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了吗?
你别多想,他这个人就那样,嘴巴又碎又损,得理不饶人,但心性还是很实诚的,对国内也很有归属感,只要跟他把道理讲清楚了,还是很好说话很愿意吃亏的。”
韩宛竹闻言一怔,接着便长叹了口气,说:“若岩,我不如你,今天输的真是一点都不冤啊!”
匹夫的荣耀 第六百五十三章:谁说重情是弱点
其实,陈槐安本来已经准备好要答应韩宛竹了,毕竟他确实做不到“枉顾同胞利益”,也愿意为此而付出。
可惜,韩宛竹在黑暗中当了太久的鬼,就算再聪明,再会伪装,也变不成人。
她看似坦诚却无处不在的套路,她对情人和丁香的调侃,都引起了陈槐安的警觉,也激起了他的愤怒。
正如他最后所言,他不介意牺牲,但你想让老子牺牲的同时还拿老子当傻子玩儿,那不好意思,滚你妈的蛋吧!
送走韩氏姐弟之后,陈槐安也换上军装出了门。
他已经好多天没去驻区“上班”了,如今军衔变成了中校,多少也得亮个相才行。
车子稳稳的向前行驶,他解开衣领的扣子,拿出昨晚用钻戒从伊莲那儿换回的木牌,细细端详。
几十年的时光过去,木牌依然还带着淡淡的檀香,只是上面浮雕的藤萝花蔓有些磨损包浆,法如两个字的刻痕也显得有些浅了。
背面蝇头小楷密密麻麻,他一眼就看见了最后一句。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檀萝,檀萝,真的也能视作梦幻泡影么?
父亲,母亲,你们逃离半生的过去,已经来找我了。若是你们在天有灵,教教槐安吧!
车队在卫兵的敬礼中驶进驻区大门,在办公楼前停下时,来开门的却是彭文正。
“彭哥,你可是驻区的二把手,站这儿当门童,就不怕你手下的兵笑话你溜须拍马吗?”陈槐安开玩笑道。
“笑就笑呗!”彭文正一脸的无所谓,“您既是我的长官,也是我的兄弟,拍您马屁天经地义,他们就是想拍,还没这个机会呢,嫉妒死他们!”
陈槐安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
来到办公室,把外套和帽子交给“机要秘书”宋如梦,他示意彭文正在沙发上落座,掏出支烟递了过去。
“彭哥,你应该很了解我的脾气,不管我是你的长官,还是兄弟,你有话都可以直说。这么绕圈子,你不爽,我也难受,没必要。”
“没有没有,”彭文正连连摆手,“不过是开个车门罢了,以前在邦卫军的时候,这种拍上官马屁的事情也经常干,早就习惯了。”
陈槐安严肃下来:“我再问一遍,真的没事?”
彭文正脸色一僵,支支吾吾道:“我听说……您在勃克为了我跟……跟杜恩杜上校呛了……”
“你已经知道啦?那正好。当时我光顾着顶杜恩了,没工夫问你的意见,现在你可以说说心里的想法。
坦白讲就行,别有压力,我和杜恩之间的事情其实跟你无关,就算你想回邦卫军也没关系,咱们照样是兄弟。”
彭文正张了张嘴,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低头吧嗒吧嗒狠抽了好几口烟,才斟酌着道:“兄弟,我先表个态,虽然我之前在邦卫军的日子也挺舒坦的,但要真让我选,我肯定选择留下。
我老彭脑子不怎么灵活,能混到今天全靠几分眼力,在认识你第一天的时候,我就断定,你是个讲义气的,跟你混就算前途不好说,最后也肯定不会没个下场。
但是,我自知没什么本事,在你手下除了跑腿之外,就剩下混吃等死了,这心里总会觉得过意不去。
所以……所以我就觉得这是个机会。
你让我回邦卫军,别的不敢说,万一哪天你想做点什么,我至少能在勃克中枢给你准备一帮生死过命的兄弟,关键时刻或许可以起点作用。”
陈槐安闻言怔住,旋即心里就温暖起来。
谁说重情就是弱点的?
老子的待人处世方式这不就开花结果了吗?
连彭文正这种自私的滑头老兵油子都甘愿赴险去卧底了,外面那群只敢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想到这里,陈槐安豪气顿生,伸手拍拍彭文正的肩膀,笑着说:“彭哥,自家兄弟,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一句话:喊你一声哥,我一点都不亏!”
彭文正瞬间放松下来,红光满面:“那我这就去联系……”
“哥,听我把话说完。”陈槐安打断道,“兄弟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相反,是你太看得起杜恩了。
你觉得他是将军亲信,级别和权力都比我大,所以我就该怕他吗?
笑话,貌楚也好,宋志也罢,哪个不比他牛逼,现在不照样死的死,瘸的瘸么?
杜恩不过是个傻逼罢了,没资格当我的敌人,更不值得让我的好兄弟去冒险。
把心放回到肚子里,你就安安稳稳的在这儿等着升官发财吧!”
匹夫的荣耀 第六百五十四章:耍心眼
送走彭文正,陈槐安心中被韩宛竹带来的郁结也一扫而空,喊宋如梦将这段时间落下的文件全都拿来,老子今天要好好工作!
事实证明,正常人都不喜欢工作,老板也不例外。
文件才翻了十几份,陈槐安就哈欠连天,精神涣散,眼珠子乱飘,刚打算喝口咖啡提提神,一双冰凉柔软的小手就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闭上眼享受了一会儿,他感慨道:“要是上学那会儿也有漂亮姑娘这么伺候,我肯定不至于连个高中都考不上。”
宋如梦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先生确定那样你还有心思学习吗?”
陈槐安哈哈一笑,将女孩儿拉到自己腿上。“仔细想想,确实很难,倒是更有可能还没成年就先让我爸妈抱上孙子。”
闻言,宋如梦没有像以往那样大发娇嗔,反而神色一黯,沉默不语。
陈槐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姑娘好像不能生育。
“对不起啊!是我不够专心,一时间忘了你说过的话,你别生气,先生认打认罚。”
宋如梦摇了摇头,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幽幽地说:“先生有多么喜欢孩子,家里那四个小魔头就是明证,这是我的遗憾,你道的哪门子歉呀?”
“这不是遗憾!”陈槐安捧住她的脸,郑重又温柔道,“我喜欢家里的那四个小魔头不是因为她们是孩子,而是因为她们都是难得的好孩子。
事实上,我是‘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牛马’的忠实拥趸。孩子是孩子,我们是我们,只是人生相互交叉,彼此依然独立
你对我而言,最大的价值就是你本身,能够拥有你,我做梦都要笑醒了,孩子根本不是必须,明白吗?”
“难道先生就不想和小梦生一个宝宝吗?”
“这话问的,让我怎么答?想还是不想?”
“必须回答。”
“嗯……这么说吧,压根儿就没有想和不想。”
抓起宋如梦的左臂,陈槐安在她手腕还很明显的疤痕上亲吻了一下,“有它在,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已经不需要别的什么来证明了。”
宋如梦红了眼眶,紧紧地抱住他,嘟囔道:“可是……可是我心里不踏实,伊莲也好,阮红线也罢,哪怕是娇姐,对你的感情都不比我少。
你是我人生的必需品,可你却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总感觉哪天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
女孩儿哀怨的口气对于渣男而言无疑是一种强烈的控诉,让陈槐安一阵愧疚心酸,拉出去枪毙俩小时绝对没有一点冤枉。
刚要说几句软话安慰安慰,他忽然心中一动,接着便摇头苦笑起来。
宠溺的刮刮女孩儿鼻梁,他解开衣领扣子,从里面拽出木牌,摘下来塞到宋如梦手里。
“你呀!一天不耍心眼儿就难受。拿着吧,虽然已经没什么新意了,但好歹是个证明。
真是的,若是我妈在天有灵知道我拿她的遗物挨个忽悠女孩子,说不定哪天半夜就会跑来臭揍我一顿。”
宋如梦这会儿脸上哪里还有半点伤心幽怨?早在车上见陈槐安端详木牌的时候,她就开始琢磨怎么弄到手了。
喜滋滋的将木牌戴在脖子上,捧在手心里左右翻看几眼,然后她才塞进衣领,搂着陈槐安的脖子问:“先生怎么不承诺拿戒指跟我换?”
“木牌和戒指,你想要哪个?”
“当然要木牌!可是,你不是说要把它在陈家传下去的吗?”
“所以,这不是送你的,只是让你保管,等将来老的快入土的时候,再挑个顺眼的孩子传给他。”
宋如梦蓦然睁大眼:“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你要我保管一辈子?”
“现在放心了吧!”陈槐安笑,“就算哪天我真不喜欢你了,为了这块木牌,也会咬紧牙关继续忍受的。”
“讨厌!好好的话不好好说,你就会欺负我!”
拳头雨点似的落在陈槐安胸口,女孩儿流着眼泪,嘴角的笑容却无比甜美。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一味的索取和一味地付出都是不健康的,有舍有得并不代表功利,毕竟感情融洽了,彼此的心情才会惬意舒畅。
和这个比起来,其他都是外物。
腻歪完,宋如梦跑到一边捧着木牌稀罕去了,得到放松的陈槐安继续工作。
可刚看两份文件,他眉毛陡然一竖,整张脸也跟着黑了下来,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沉声吩咐道:“传我命令,除在外值守训练人员之外,全营集合!”
匹夫的荣耀 第六百五十五章:规矩只有两条
金钱的刺激加上举报制度,几个月过去,老兵油子们的军容军风虽然还没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比以前明显好了不少,起码方阵已经站的能媲美军训过的大学生了。
陈槐安站在主席台上,望着台下绿油油的一片,脸色阴沉。
在他身后,各级军官表情都有些茫然,不时交头接耳,却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不多时,有军官汇报集合完毕,陈槐安点了点头,也不讲什么开场话,直接对着话筒道:“二营四连三排排长,一班班长,出列!”
众士兵面面相觑,窃窃私语,陈槐安身后的吴俊贤却是心里一咯噔,赶忙给不远处的同僚递了个小心的眼神。
很快,两名低级军官小跑来到台前,敬礼报道。
“一班班长吴茂良,告诉我,上个月二十六号夜晚,你们巡逻时发生了什么?”
名叫吴茂良的军官闻言一怔,接着眼圈就红了,大声道:“报告首长,当晚我班负责东南103号段边境巡视任务,于凌晨三点二十五分遭遇一伙武装粉贩。
我当即命令兄弟们戒备,并要求对方缴械投降,不料对方率先开枪,我和兄弟们不得不也开火还击。
战斗大概进行了十五分钟,共击毙粉贩八人,击伤四人,缴获毒粉四十公斤,各式武器十五把,其它财物若干。
报告完毕!”
“你手下的兄弟可有伤亡?”陈槐安又问。
“轻伤两人,重伤一人。”
“很好,稍息吧!”
陈槐安目光又转到另一名军官脸上,“三排排长威陀,告诉我,吴班长回来向你汇报过情况之后,你是怎么处理的?”
威陀脑门上已经见了汗,眼珠子不停地往陈槐安身后瞄,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回答我!”
陈槐安突然大吼,惊得威陀一个哆嗦,低头答道:“回……回首长的话,我认为……认为吴茂良不经上级允许,擅自在边境与邻邦交火,影响十分恶劣。
鉴于他并没有造成重大损失,所以就向上级汇报并建议,给予他警告记过处分,通报全营。”
陈槐安神色平静下来,又问:“那三名受伤的兄弟呢?”
威陀脸上的汗更多了,脑袋都缩了起来,“经过治疗,脱离危险之后,按……按退役处理。”
“好一个按退役处理,擅起边衅的重罪,居然连开除都不是,威陀排长很仁慈嘛!”
陈槐安冷笑一声,歪过脸,沉声又问:“彭上尉,这件事你是否知情?”
彭文正赶忙上前,于他侧后方立正,低头:“回首长问话,属下知情。”
“你认为这个处理方式合理吗?”
“按照吴班长的描述,属下认为他的应对合情合理,且打出了我达坎驻区的威风,非但不应该处罚,还要嘉奖。”
“那你为什么还会批准处分?”
“属下接到的报告中并没有吴班长和威陀排长所讲的内容,只有擅自开枪致同袍受伤的描述。
这无疑是极其恶劣的违犯军纪行为,警告记过和退役已经算是轻罚。
对不起首长,属下不经调查就轻信报告,玩忽职守,有负首长重托,请首长责罚!”
“嗯,确实是玩忽职守,把那个警告记过的处分给你,再扣发全年奖金,有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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