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的荣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酒心巧克力
忽然,她感觉到余光一暗,登时便要起身,肩膀却被摁住。
宋如梦充满嫉妒和醋意的脸出现在她头顶,手指抵住嘴唇轻嘘了一声。
“臭先生只有在你身边的时候才能得到充分的休息,今晚就便宜你了,让他多歇会儿吧!未来还有更疲惫的事情在等着他。”
匹夫的荣耀 第七百九十五章:世界是一条河
第二天,外面开始飘起绵绵细雨,天空乌云密布,空气湿热且压抑,好在群山被雨水洗涤的苍翠欲滴,能稍稍缓解几分人心上的沉重。
护送谈判代表的特战队已经开始集结登车,陈槐安站在军营外的一处缓坡上,望着不远处的滚滚河水说:“我其实一直都不喜欢禅钦。”
大卫的轮椅就在他身旁,后面冰冷的阿火打着伞为他遮雨。
“别忘了,你的事业都在禅钦,也是我们禅钦给了你那么多美丽的女人。”
陈槐安摇头:“这是一片充满混乱的土地,也就意味着会有很多机会。
如果我没有离开华夏,估计现在撑死才刚刚开始创业,到处对人点头哈腰,为了五斗米舍弃尊严。”
“但你依然更喜欢华夏。”
“对,因为在那里我可以睡得安稳。不像现在,总要人抱着才能睡着,像个孩子,越活越回去了。”
大卫拍了下轮椅扶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的那条河,“人要成功,必须付出代价。想要的越多,代价就越沉重。老天爷很公平,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可这些不是我想要的。曾几何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小富即安,养活老婆孩子,不愁吃喝。
你能想象吗?我亲手杀第一个人的时候,连只鸡都还没有杀过。”
大卫沉默,良久幽幽一叹:“你们华夏有一位作家我很喜欢,他在书里说过一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世界就像那条河,不宽,但水深且急,我们每个人都在其中浮沉,无法后退,也不能逃脱,稍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
所能做的,只有在被迫随波逐流的同时,努力踩着他人,把口鼻探出水面,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前方的每一块礁石,对于我们而言既是危险也是机遇。要么撞个头破血流粉身碎骨,要么爬上去,脱离苦海,傲视水中众生。
没有别的路可选。”
陈槐安想了想,微笑:“你的这个比喻很形象,听得我都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掉进了河里,再不赶紧蹬腿踩水,就要淹死了。”
“不是踩水,而是踩人。”
说完,大卫就示意阿火推着他向缓坡下走去,“不送你了,等你回来再请你喝酒。”
陈槐安没有回答,而是掏出两根烟叼在嘴里,同时点燃,然后蹲下身将其中一支插在了土里,仿佛在祭奠什么。
一根烟抽完,他接过身后李美丽拿着的雨伞,让她和宋如梦一左一右挽住自己的胳膊,有说有笑的下了缓坡。
谈判车队启动,沿着河岸公路向群山深处驶去。
之前陈槐安与大卫远望的那条河就是禅钦邦和澉邦的界河。
正如大卫的比喻一样,这条河很窄,只有三十多米宽,但水流湍急,无数漩涡和波浪都昭示着它的下方暗礁密布,普通人掉下去,就算会游泳,没有十分的运气也很难活得下来。
驻区军营距离边界直线距离大概五十公里,但山路蜿蜒,实际路程不下一百。
四辆军用越野和三辆运兵车组成的车队沿着奔腾的河水一路前行,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可以在望远镜中看到两邦之间的界桥了。
谈判地点就在界桥的中心。
最后这段路是一条很险的挂山路,一侧是悬崖峭壁,另一侧就是与公路高低落差有十几米的汹急河水。
从战略角度上来看,这里易守难攻,但同样也意味着,一旦遇到危险,想要调头逃跑,也难如登天。
距离界桥越来越近了,已经肉眼可见澉邦那一方驻守的士兵,车队依然不疾不徐的缓缓前行着。
突然,刺耳的尖啸声在两岸山峰之间响起,一枚火箭弹从对岸的山林中拖着尾烟直冲车队,精准的击中了第四辆越野车的后部。
轰然一声,越野车仿佛被大锤砸了一下,高高跳起,轮胎和车体碎片在火光和浓烟中四散飞溅。
车身落地后,没了轮胎支撑,立时就朝一侧歪倒,轰隆隆滚下河岸,掉落进湍急河水之中,被越冲越远。
等车队特战队员们完成警戒时,越野车的车顶都看不见了。
谈判车队遭到袭击,陈槐安中校以身殉邦!
消息传回西部驻区,大卫将一杯早就准备好的威士忌倒在地上,然后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喝得酩酊大醉。
消息传回勃克,举邦震动,百姓愕然,信徒悲痛。
坤赛第一时间发表了沉痛的悼念讲话,大力赞扬表彰了一番陈槐安过往的功绩,并提请联邦议会批准追授他荣誉少将军衔。
接着,他话锋一转,又开始愤怒的指责澉邦不讲道义,悍然袭击杀害带着和平诚意的谈判人员,堪称恐怖主义行径,应该受到全世界人民的谴责。
对此,禅钦绝不会容忍,誓要为陈槐安中校报仇雪恨,让澉邦上下付出沉重的代价。
而所有企图通过任何手段帮助澉邦的,都是和平与正义的敌人!
匹夫的荣耀 第七百九十六章:短暂的平静
就在坤赛电视讲话结束的半个小时后,禅钦西部驻区的一支千人部队就冲过了界桥。
澉邦边境驻军仓促应战,准备不足,被打得节节败退,很快就失去了山区地利,进入城市巷战阶段。
之前的冲突摩擦终于变成了战争!
对此,澉邦发言人也公开指责禅钦不宣而战,显然早有预谋,陈槐安之死是彻头彻尾的污蔑,贼喊捉贼。
但是,陈槐安是缅北第一法师的徒弟,佛子的名号人尽皆知,而澉邦也是信佛的,信徒遍地。
当地宗教人士全体噤声,信徒们对官府的话自然半信半疑,士气可以说低落到了极点。
相比起来,同仇敌忾的禅钦邦民众们就像是集体打了鸡血一般,甚至有不少信徒请愿,要求参军,为佛子报仇。
如此氛围之下,南边的官府军只能按兵不动,并呼吁双方冷静克制。
因为坤赛话的很清楚,这个时候挑起与禅钦的争端,无异于是在帮助澉邦。
要知道,陈佛子在南边也是有不少拥趸的。
虽说军方是靠枪杆子威慑来维持统治的,但挑衅民心民意的事儿,他们轻易也不敢瞎干。
而在这期间,坤赛将经营南部驻区多年的宋志从西部调回南方,原本统领南部驻军的温登则被调到勃克,接替陈槐安,坐上了邦卫军统领的位置。
宋志到达南部不久,就使手段引官府军开了第一枪,然后紧接着就以此为由发动攻击。
双方将领互相打交道多年,彼此都很熟悉,而且宋志胜多负少,突然袭击之下,自然打的很顺。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吃掉了对方一支三千人的主力部队,压的南边官府军不得不收缩防线,从最开始的进攻改为防守,南部边境重归对峙态势。
至于温登,上任邦卫军统领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陈槐安之前调走的原杜恩亲信又都官复原位,可怜的原貌楚一系才刚刚站稳脚跟,就被打回了原形。
值得一提的是,陈槐安死了,他的禅甸、达坎以及产业自然有很多人惦记,最先动手的是四家之一的彭家。
因为阮红线所掌握的产业在名义上是属于将军的,在坤赛发话之前,没人敢轻举妄动,所以彭家盯上的是由江玉妍掌控的陈槐安私产。
然而,相关官府部门登门检查和审计的当晚,彭家家主彭和泽就在家中暴毙,死状极惨。
传闻这胖老头四肢的骨头全都被砸的粉碎,而且看他死不瞑目的痛苦模样,显然骨头是在清醒状态之下被敲碎的。
事情一出来,坤赛很生气,为了安抚彭家,下令相关部门继续进行对陈槐安私产的审查。
可没过两天,冯一山与韩若岩就来到勃克,向禅钦官府表示强烈抗议,并要求他们必须保护好华夏商人的合法财产和权益。
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陈槐安所有的产业都不是他的,仅仅只占少量股份,而实际拥有人则是冯一山和一票财大气粗的华夏富商。
禅钦敢得罪联邦军方和其它割据势力,但绝对没胆子撩拨华夏这个邻居的怒火。
于是,勃克官府不得不中止对那些产业的审计,同时应冯一山要求,开始了对相关部门领导以及彭家的调查。
一时间,禅钦高层再不敢轻易打陈槐安家业的主意。
就这样,约三个多月的时间过去,南部边境双方依然在对峙,西部驻军则已经攻占了澉邦边界的一座小城,开始就地驻扎修整。
缅北终于恢复了平静。
然而,这平静的时间很短,短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禅钦军部发布命令,撤销了齐索的禅甸驻区代统领职位,并选派了一名中校军官过去。
可是,这名中校军官的车队刚刚才进入禅甸地界,就被控制住,然后人间蒸发了。
军部哗然,勃克哗然,听到消息的禅钦民众更加哗然。
他们都想不明白,一向都以安稳著称的禅甸怎么也会发生这种事情。
但这还没完,更加令他们震惊甚至骇然的,还在后面。
就在那名中校军官失踪的三天后,一段视频悄然出现在了互联网各大平台上,而其中的内容,则是一片山林掩映中,一支火箭筒遥遥对准河对岸的车队。
火箭弹射出,车队的第四辆车爆炸坠入河面。
紧接着画面一转,一个额头和身上都缠满了纱布的男人出现在了镜头中。
所有看到他的人第一反应都是惊呼,因为他已经死了,绝对绝对不应该再活着出现。
他,就是陈槐安!
匹夫的荣耀 第七百九十七章:请您下台
在视频中,陈槐安先向所有人道了个歉,解释他在遭到袭击后身负重伤,昏迷了很久,最近才真正脱离危险,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向大家报平安,并对为他哀悼和担心的人表示最诚挚的感激。
接着,他的语气又变得沉重起来,缓缓讲述了一遍自己为禅钦社会稳定所做过的努力,为军方和官府付出的代价和贡献。
这些事迹都人所共知,民众们对他的拥戴就是最直观的明证。
但是,他能感动百姓,却感动不了统治者。
因为他的威望,因为百姓对他的支持,统治者们害怕了,他们担心自己的权力和对民众的奴役不能千秋万代,所以就采取了最卑劣无耻的行动。
他被派去与澉邦谈判,然后又惨遭刺杀,最终脏水却泼到了澉邦头上,致使澉邦无辜民众身陷战火,也令禅钦百姓损失惨重。
陈槐安愤慨的咒骂这种行径是黑暗的,是懦弱的,也是反人类的,并号召有良知的民众们站起来抗议统治者的不公,与之斗争!
同时,他宣布,禅甸即日起正式脱离禅钦管辖,待乾坤明朗之日,再回归母亲怀抱。
视频的最后,又有五名士兵出现,其中一位就是手持火箭筒袭击陈槐安车队的凶手。
他们痛哭流涕的忏悔,并详细供述了上级要求暗杀陈槐安的命令,将军和大卫的名字赫然在列。
视频在网络被大肆传播的同时,禅甸电视台、广播以及由冯一山等华夏商人控制的媒体也在同步播放。
当邦卫军冲入各大媒体总部的时候已经晚了,至少百分之六十的禅钦民众已经看完。
事情彻底大条。原本因为陈槐安的死,西、南两界战争和三个月来的社会紧张和混乱,百姓们的心中都积蓄了不少愤怒。
这个视频一出,就仿佛一颗火星被扔到了军火库内,轰然爆炸,撼天动地。
无数的民众涌上街头,冲向禅钦官府和议会,也冲向了勃克市北郊那座代表最高权力的小山。
紧急时刻,坤赛的选择已经不多,当即下令上万名邦卫军进入勃克,武力驱散暴民。
双方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仅仅一个晚上,就有上百民众死伤,邦卫军也有十几名士兵失联。
消息传到禅甸,陈槐安立刻再次站了出来,一边呼吁民众们保护好自己,一边向邦卫军士兵喊话,问他们穿上军装是为了什么,何敢屠戮自己的父老同胞?
喊话之后,愤怒的民众就被组织了起来,原本的混乱变成了有秩序的游行示威。他们高举推翻恐怖统治的标语,高喊打倒坤赛的口号,在议会大楼,军部和小山下,与邦卫军对峙。
与此同时,联邦官府和澉邦先后发表声明,历数坤赛十几条罪状,要求坤赛即刻辞职接受法律制裁。
同时,他们还宣布支持陈槐安的禅甸脱离禅钦,并欢迎他派人去南方与他们接洽,共同探讨如何维护禅钦百姓利益事宜。
接下来,他们就在西、南两方同时发起了反攻,士气此消彼长之下,虽然战事焦灼,但禅钦前期所取得的优势正在快速缩小。
在这种紧张局势之下,半个月后的一天清晨,温登来到了小山山顶的将军官邸。
坤赛正在吃早餐。他的表情依然从容,动作也很淡定,细嚼慢咽,仿佛山下的混乱都是幻觉,岁月依旧静好。
只不过,对他很熟悉的温登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脸上的憔悴和疲惫。
“将军!”温登立正敬礼。
坤赛抬眼看看他,说:“你今天来的有点早,是发生什么新情况了吗?”
温登摇头:“对不起,将军,属下今天不是来向您做简报的。”
坤赛切煎肠的动作一顿,右手握紧了餐刀。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温登上前一步立正,低头:“请您顺应民意,辞职下台!”
坤赛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神色平静的沉默了好一会儿,向后靠住椅背。
“你已经彻底掌控了邦卫军?”
“那倒没有,”温登微笑起来的模样还是那么憨厚直爽,“但已经足够了。”
坤赛刀尖挑破煎蛋,看着流出来的蛋黄液道:“我以为你对我的忠诚不比杜恩少。”
“能够让您产生这种错觉,属下深感荣幸。”
“错觉?”坤赛挑眉,目光看向温登,“你当年跟随我之初,就在演戏?
为什么?”
温登笑容收敛,眼中有种莫名的光芒闪烁。
“因为我的母亲。”
“令堂是?”
“是我!”
一道苍老的女声落下,餐厅大门轰然洞开。
匹夫的荣耀 第七百九十八章:一生之耻
玛芝薇被琴莱推着从门外进来,头颅微仰,神情傲然,仿佛屁股底下坐的不是轮椅,是王座。
而她,就是至高无上的女王。
坤赛眼睛眯了起来,深深打量一番温登,又看向玛芝薇,“他不是我的种。”
“当然不是。”玛芝薇轻蔑道,“你可生不出这么出色的种来。”
坤赛冷哼:“野种罢了。”
玛芝薇哈哈大笑:“吴赛坤啊吴赛坤,没想到自己也有只能冷嘲热讽过嘴瘾的一天吧?
告诉你,我想到了。从你割破我的脖子把我推下山坡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这一天一定会到来。
我要夺走你的一切!我要你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一无所有!”
老太婆表情狰狞,状若疯狂,最后甚至激动的剧烈咳嗽起来。琴莱赶忙掏出药丸给她服下。
相比起玛芝薇,坤赛的冷静则可以称得上令人发指,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叫嚣一样。
端起牛奶喝了一口,他看着温登说:“陈槐安之所以能活下来,是你在背后搞鬼,对不对?”
温登点头:“他在离开军营不久就下了车,当时被火箭弹袭击的那辆里面只有司机。”
“你经营西部驻区多年,大卫一时没能把你的影响力清除干净,失误在我。”
坤赛淡淡道,“不过,你们母子俩隐忍这么多年,却把希望寄托在陈舜卿的孙子身上,也是够愚蠢的。
让他活下来,更是败笔中的败笔。”
温登眉头微蹙,沉默不语。
“别听这个老王八瞎说!”玛芝薇道,“陈槐安在民间的威望正隆,也只有他才能如此快速的造成如今这种局面,当然不能死。
至少不能比老王八早死。”
“你不会真以为我要杀他就是因为他的威望吧?”
坤赛摇了摇头,“这个年轻人心智不缺,难得的是还重情重义,因此才能在屡屡化险为夷的同时,还收拢了一大批有才之人为他所用。
连我精心培养的儿子都险些被他蛊惑。
此子虽无野心,可他身边的人却有大志,利用他的重情裹挟他一步步上升,如今已成风云之势。
唯一还能阻止他的,只有他与伊莲、大卫的爱情和友情。
但是很可惜,哥盛中陈舜卿遗毒太深,竟然要杀我,人为割裂了我和伊莲的亲情,也割断了捆绑陈槐安的倒数第二根枷锁。
情之一字,向来脆弱,若是等他最后一根枷锁断掉后再动手,那一切都将为时已晚。
也因此,三个多月前就是杀他的最佳时机。
可惜……可惜啊!
现在的他再无桎梏,已经破浪而出,直冲云霄。
你们的贪婪和愚蠢释放出了一头足以吞天食地的猛兽,死到临头了却还沾沾自喜,可惜,可怜,可悲!”
这番话说的温登眉头更紧,琴莱却眼神明亮,而玛芝薇的脸色则阴沉如水。
“吴赛坤,收起你那套颠倒黑白蛊惑人心的把戏吧!现在你已经民心尽失,沦落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再怎么蹦跶也毫无用处。
如果你还想保留一点体面的话,就在辞职声明上签字,我可以保证你得到一名将军该有的礼遇。
否则,山下那些暴民应该非常乐意亲手将你撕碎!”
说罢,玛芝薇冲温登使了个眼色,温登立刻拿出一份文件,上前摆在了坤赛面前。
坤赛看都不看,问:“昂台人不在国外,他现在在哪儿?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没胆量面对我么?”
玛芝薇抿了抿唇,脑袋一侧,琴莱就掏出手机,拨通后道:“母亲要你过来。”
很快,一个胖胖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
昂台满脸都是怯懦,低头看着地面,眼珠子却滴溜溜乱转,完美显示出一个废物却心比天高的白痴形象。
坤赛叹了口气:“昂台,你太让我失望了。”
简单一句话,昂台就被激的红了眼,抬头咬牙道:“你凭什么对我失望?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失望?
我也是你的亲生儿子,可你却拿我当小丑一样耍了十几年,让我替大卫挡枪。
你配做一个父亲吗?”
“我不配做你的父亲,所以你背叛我,这合情合理。”坤赛面无表情,“但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温登拥有一半和你一样的血脉的?现在又在做什么?
她配做你的母亲吗?”
昂台僵住,双拳也慢慢握紧,眼中满是冲天的屈辱和愤怒。
“我让你做你二弟的盾牌,确实对不起你。”坤赛又道,“可这是因为什么,我想你现在心里也应该想明白了。
你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不管是在我,还是在你母亲眼里,你都只有被利用的价值。
就连你的妻子都爱上了陈槐安,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我说你让我失望,不是对你还有所期待,而是失望于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你能站在这里本身,就是我坤赛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匹夫的荣耀 第七百九十九章:陈槐安的把柄
一位父亲,说自己的亲生儿子是人生之耻,这绝对称得上世间最过分最恶毒的评价。
就算再懦弱再没出息,昂台也承受不住。
他感觉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积蓄已久的委屈、不甘、羞耻、挫败和怒火一股脑的全都燃了起来,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刹那间就遮蔽掉了他本来就不多的理智。
“啊!!!”
仰天嘶吼一声,他猛然掏出了一把枪,先是指向坤赛,紧接着又朝向玛芝薇,最后则瞄准了温登。
“你们……你们都该死,通通都该死!”
他眼珠上布满血丝,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手臂颤抖个不停,随时都有走火的危险。
玛芝薇不可避免的也露出了失望和厌恶的神色,怒声开口:“昂台,把枪放下!”
“我不放!我也是你的儿子!你承诺过要让我当将军的,为什么最后却是他?
你们生了我,养了我,假装对我好,却只想利用我……我是人,是你们的孩子,不是工具!”
昂台大喊大叫,眼泪鼻涕口水哗哗流淌,话语听上去很可怜,但形象却只让人恶心。
“昂台……”
离他最近的琴莱想要上前,却被他一枪柄砸在脸上。
“滚开!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只不过是被陈槐安睡了一夜就开始发骚,你就那么欠操吗?
早知道这样,老子早就找来十个八个男人收拾你了!
臭婊子,老子是你丈夫!你和他们一样,通通都没良心,通通都该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