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临天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江中石
北地郡郡守段宏和义渠县县令张幸在城墙上巡视备战的情况,头曼单于走了,但是其他匈奴部族还在继续骚扰北地郡。北地郡的驻军损失惨重,无奈之下只得分散到各个城池中协助守城。在这寒冷的冬季里,这一座座城池是北地郡百姓唯一的依靠,但若是匈奴人杀来也会成为一座孤岛。谁也不知道匈奴人何时杀来,因此只有加固城墙尽量做好准备。
做为郡治所在的义渠县还算是大城,容纳的百姓最多,驻军也是不少。但由于事发突然,城里的粮食储备不足,军械不足,总之什么都缺。现在的义渠县城内已经开始定量向躲进城内的百姓供应食物,郡守段宏已经动用了府库的存钱开始向城内富户收购粮食,与此同时也派人都上郡和陇西郡求援,按照路程算今天应该能运回一批粮食。
张幸:“郡守大人,歇歇吧。再有两天下官保证能把城墙修好。”
段宏:“冬天筑城本就不容易,务必要修的结实,全城百姓都指望着城墙保命呢。”
张幸叹了口气说:“大人,下官以为就算匈奴人杀来他们也不会攻城,下官最怕的就是匈奴围城,若是镇北军不能及时赶到,就算匈奴人不攻城我们也会被饿死。大人,不如我们将百姓迁到别的县去吧。”
段宏:“天寒地冻粮草物资不齐,让这些百姓此时迁徙如同让他们去送死,不可。等着吧,等到上郡和陇西郡的粮食到了就好了。”
张幸:“大人,其实我更担心这些云送粮实的人。大人你想,匈奴人还在频繁骚扰,一旦他们恰好遇到这些运粮的人,岂有不抢之理。”
段宏:“你到提醒我了,若是被匈奴人扮作运粮的人诓开城门可就糟了。速速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严查进城的人,发现可疑人等立刻抓捕!”
张幸:“下官遵命,大人,你能否致信武安君,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早些赶到北地,否则镇北军一日不到北地郡一日难安啊。”
段宏:“本官何尝不想,奈何家父当年和范相一起在昭王面前弹劾白起,大王赐死白起的诏命就是家父送去的,家父宣读诏命之后言词上多有不敬。如今白宣重新受封武安君又节制北地三郡军政事,本官怕是要倒霉了,但我也不想求他,我一个快四十的人了让我向一个晚辈低头,本官绝对做不到。”
张幸:“大人,您主动致信武安君这是为了北地郡的百姓,不是为了你自己的私事,下官想武安君应该知道其中利害。大人!”
段宏:“好吧,我去求他。”
“多谢大人,大人委屈了。大人,措辞上婉转些。”
段宏:“婉转不了,为兄就这个脾气。因此啊,他一来我怕是好受不了,轻则丢官重了就不好说了。张幸,你我共事多年,交情匪浅,若是为兄有个意外还望贤弟给我家中送个信。”
“段兄,武安君虽然年轻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吧。”
段宏:“知人知面不知心,本官只求问心无愧就好。”
说完之后段宏转身进了城楼,那里有桌案和笔墨。张幸看着段宏的背影叹了口气,正在这时城上百姓爆发出欢呼声。
张幸:“怎么了?”
县尉高兴地喊到:“县尊大人,运粮食的人回来了!”
张幸闻言快步跑到城垛边爬了上去登高远眺,只见一片枯黄的天地之间一小队人从地平线上冒了出来,慢慢的拉成了一条线,可以看出来这一队人走的不快,而且还有很多车辆。
张幸:“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看方向应该是从上郡来的,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快去告诉郡守大人。”
县尉应了一声跑进城楼里,不多时段宏跑了出来,他也是一脸的兴奋。
那一队运粮的人就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靠近义渠城,当车队靠近之后眼尖的张幸一眼就认出了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义渠县县丞。
县丞来到距离城门百步之外勒住了马,随后从怀里掏出令牌高举在手冲着城楼喊到:“卑职押解上郡郡守调济粮食三千石(一石=27斤,这个斤指的是秦汉时期的计量单位),如今全部押解回城,特来复命请郡守、县尊查验。”
张幸笑道:“还查验什么,你们能平安回来就是万幸,快进城,快进城!”
县丞并未催马进城,他仍旧举着令牌喊:“职责所在,王法森严,卑职不敢不尊。况且如今匈奴人为患,不可不防,还请郡守大人亲自查验!”
张幸:“你到底怎么了?”
段宏一把攥住张幸的手说:“不要这样问,本官觉得有蹊跷。县尉何在,你立刻领弩手埋伏在城门内侧,一旦有变立刻将城外之人射杀!”
县尉:“大人,那可是自己人啊!”
段宏:“这是本官之命,快去!记住,悄悄地下去。”
县尉只得领着弓弩手悄悄下了城,张幸小声问段宏:“大人看出了什么?”
段宏:“你看后面那些人,然后你再看县丞的脸。”
张幸仔细一看立刻看出了端倪,在县丞和那些民夫身后站着几十个人,虽说这些人也和民夫一个打扮,但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张幸揉揉眼仔细分辨之后发现那些躲在后面的“民夫”全都比前面的矮半头而且个个体态壮硕,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双腿之间的缝隙很大,说白了就是罗圈腿。这是因为长期骑马有没有马鞍和马蹬只能用双腿死死夹着马背形成的。
张幸再看看县丞,却见县丞的双眼不停地眨动。
张幸:“大人,那后面是匈奴人假扮的!”
段宏:“你告诉县丞让所有人离开车辆列队进城。”
张幸:“郡守有令所有人离开车辆列队进城。”
县丞转身大喊:“所有人离开车辆,列队进城。”
民夫们离开车辆在道旁列队,那些人磨磨蹭蹭的跟在后面。县丞突然大喊一声:“兄弟们快跑!”
民夫们立刻拔腿狂奔,后面那些“民夫”一见嗷嗷的叫着从怀里抽出弯刀冲了上来。城门内的县尉大吼一声:“放箭!”
与此同时城上的弓弩手也射出了弩箭,那些匈奴人假扮的民夫一个个中箭栽倒,可就在这时那些车上的油布猛地掀起,一个个匈奴弓箭手站起身来快速射出利箭。
噗噗噗噗!利箭穿透身体的声音不断响起,县丞带着满身的利箭倒在了城门内,乔装改扮的匈奴人嚎叫着冲向城门。县尉大吼一声:“别让他们进城,跟他们拼了!”
嘟嘟嘟嘟!
远处传来牛角号的声音,随后段宏和张幸先是看到满天的烟尘,随后听到马蹄敲击大地的声音,随后是一片耀眼的弯刀和潮水一样的涌来的匈奴骑兵。
张幸:“匈奴来啦,全城死战!”
段宏:“坚守城池,一定要守住!能拿得动武器的男子都给本官上来守城!”
哐哐哐哐,城楼上的警钟发出了连串的报警声,城里涌出了无数的百姓,他们手里拎着各式各样的工具,有的是菜刀有的是叉子有的则拎着棍棒。他们一部分冲上城墙,一部分冲向城门。此时的城门处匈奴人和郡兵已经混在一起,而且还有不少躲在粮车上的匈奴兵陆续冲进城门。城门成了义渠军民的生死线,在匈奴骑兵冲进来之前把这些匈奴人赶出城门,那么义渠就算保住了。反之,义渠城就会被匈奴人杀的鸡犬不留。
拼了,无论是郡兵还是百姓都红了眼睛,仇恨和恐惧让他们变成了野兽,他们不计生死的冲进城门。此时的城门洞里的人越挤越多,最前面交手的匈奴兵和郡兵百姓现在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很多人就用嘴去咬匈奴兵。随着双方冲进城门的人越来越多,双方不停地你推过来我退过去。眨眼之间挤在最里面的不管是大秦军民还是匈奴兵竟被活生生的挤死,这个时候只有借助骑兵的冲击力硬生生的撞开,但是那就没法分清敌我了。
嘟嘟嘟嘟!离城两里之外的一座丘陵上,娄烦王呼勒冷笑一声手中弯刀向前一挥,他身旁的两千骑兵呐喊着冲了出去。这两千匈奴骑兵要比普通的匈奴骑兵健壮的多,他们使用的武器全是狼牙棒和战斧等重兵器。这些匈奴骑兵是呼勒的本部亲卫,能打敢拼呼勒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刻才肯把这两千亲卫派上战场。
马蹄翻飞,吼声如雷,两千呼勒亲卫如狂风一般扫过大地眨眼之间超过前面的匈奴骑兵冲向城门。城上的段宏一见大吼一声:“快放火油!”
张幸:“大人,门洞里还有我们的兄弟呀!”
段宏:“放火油,违令者斩!”
秦·君临天下 第130章可爱的对手
火油是华夏战争史上经常采用的火攻武器,和后来的五代宋金时期的猛火油不同,战国时期的火油是指用动物脂肪熬制的油脂属于最初级的纵火手段。
华夏先民很早以前就已开始食用油类食品,据古书记载,那时的华夏先民在不同季节还须使用不同的油。比如春天用牛油煎小羊、乳猪;夏天用狗油煎野鸡和鱼干;秋天用猪油煎小牛和小鹿;冬天则用羊油煎鲜鱼和大雁,所以华夏先民最初吃的全是动物油。不仅吃的是动物油,就连照明和制作蜡烛也用的是动物油脂,一直到汉代出现了榨油技术之后,才出现了植物油也称作素油。所以说在战国时期的战场上如果有人喊放火油,那指的是动物油。而猛火油其实就是流出地面的石油原油,石油大家都清楚,那威力自然比动物油脂大得多,不过这个时代还没人发现石油。
大秦的城池至少有四座城门,每座城门的门洞上方都会留有一道开槽,这是用来安装可以拉起放下的栅栏门的,栅栏门放下就和城门一起形成两道拦阻线,可以有效迟滞敌军攻进城内的速度。如果没安装栅栏门的话那这道开槽就用来放火油,又处在城门外侧靠城外的那边,一般这个地方敌军最多所以从这里泼出火油可以最大程度的烧死敌军避免养鸡城门和自己人。
可是如今情势危急,匈奴人和秦人把城门洞挤得死死的,那城门根本就关不上。而城外娄烦王呼勒的两千亲卫骑兵眼看就要冲进城门洞了,此时城墙上的所有人都知道,郡守段宏的命令是正确的。这就是所谓的壮士断腕,玉石俱焚。城门洞里的义渠军民包括义渠县尉肯定是活不成了,但他们的死可以换来义渠城的生,这是迫于无奈的。
张幸大吼一声冲到城门正上方对着那里的秦军拳打脚踢。
“放火油!听见没有,放火油!”
哗!一坛坛的火油顺着开槽留了下去,还有不少火油坛子被扔到城门前。
嘣嗤!一支火箭设下城去,轰的一声大火冲天而起,城门洞内瞬间成为人间炼狱,凄厉的惨叫声扎进人的耳朵里,一个个火人惨叫着跑出城门洞,但跑不了多远就翻倒在地满地打滚,没一会功夫就变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
跑向城外的自然是匈奴人,跑进城内的肯定是自己人,但这时候谁也救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一刀让他快点结束烈焰焚身的痛苦。
已经冲进城门洞内的匈奴骑兵也连人带马变成了一对篝火,后面的骑兵费了好大力气才勒住战马调头往回跑,娄烦王的偷城战功亏一篑。
嘟嘟嘟嘟!
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匈奴兵撤离了战场,但城墙上的郡兵和义渠百姓却没有一个欢呼胜利的。城门洞里的大火还在燃烧,刺鼻的味道飘满了整个义渠城,惨叫声已经没有了,可火势却越来越大,因为有了更多的可燃物。
段宏:“张幸,准备制作新的城门。不,准备沙袋,火停息之后直接用沙袋堵死城门!”
“喏!”
义渠城外,娄烦王看着烈焰蒸腾的义渠城正门冷笑一声说:“段宏够狠,是个勇士。像他这样有狼性的中原大官不多,就让他多活一阵子吧。告诉狼崽子们,本王准许他们四处劫掠三天为限,三天后各自返回头曼城!”
“呦呵呵呵~~~~”
呼勒的手下们欢呼着催马而去,呼勒看了一眼义渠城他咬着牙说:“我的祖先,我就站在义渠城外,总有一天我会重建义渠国,恢复祖先的荣光!”
说完之后呼勒领着亲卫骑兵狂奔而去。娄烦王呼勒虽然属于匈奴部落首领,但实际上他是义渠王的直系后裔。义渠和大秦的关系属于既是兄弟又是仇人的那种,最著名的就是芈八子和义渠军的爱情故事。但是啊饱受中原先进的文化熏陶下的宣太后芈八子的智慧不是一个人只会骑马弯弓,往来如风的义渠君所能相比的,于是义渠君死在了芈八子的石榴裙下,义渠国也被大秦所灭,现在的义渠城其实就是当年的义渠国的国都。呼勒借住头曼单于的势力壮大了自己的实力,他觉得现在是时候恢复义渠国了。
在距离义渠城几百里之外的上郡,在靠近草原的一处古老的台地上矗立着一座坞堡,也就是专门驻军的城堡,这座城堡叫做榆林塞。没错,这里在几千年后就是素有“大榆林,小北京”之称的榆林市所在之地。
榆林这个地方现在的陕西省的最北部,是黄土高原和毛乌素沙地交界处,是黄土高原与内蒙古高原的过渡区。用现在的地理位置描述,榆林东临黄河与山西省隔河相望,西连宁夏、甘肃,南接延安,北与鄂尔多斯相连,系陕、甘、宁、蒙、晋五省区交界地,因此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榆林始建于春秋战国,兴于明清,明朝九边重镇有三处最为著名,东边是山海关、西边是嘉峪关,中间是镇北台。这个镇北台就在榆林镇(又称延绥镇)。由此可见,榆林在华夏防范北方游牧民族袭扰的边防体系中起着多么重要的作用。
现在的榆林塞还没有明朝时期的规模,更比不上现代的榆林市,这时候的榆林还只是一个扼守要冲的中型军事城堡,大秦在这里驻军三千。因为地势险要,守军全是精锐所以匈奴历次南下劫掠时能不碰榆林塞就不碰它。
头曼单于放下了搭在额前的手臂,接连三天他都和白羊王托鲁一起观察榆林塞。说实话,这榆林塞对于大秦而言是一块踏进草原的跳板,而对于匈奴而言就好比是一根楔进肉里的钉子,不除不快。
榆林塞的位置太重要了,头曼单于劫掠北地郡纯粹就是为了发财,而他打榆林塞的主意不是一两天了。因为只有攻克榆林才能杀进上郡,攻克上郡匈奴就能跃马关中。上郡才是直通大秦腹地的要道,而榆林塞就是这条要道上的咽喉所在。
头曼单于:“呼勒那个老家伙最近越来越不安分了,他觉得他的腰杆越看来越硬了,竟然敢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了。”
白羊王:“呼勒不就是想着恢复义渠国,自己当义渠国王吗?他也不想想离开大单于他算个屁。”
头曼单于:“嗯,他是个屁,但不是个普通的屁。憋着吧难受,放出来熏人。托鲁,你说我该拿他怎么办?”
白羊王托鲁:“大单于不是早就想好了吗,借刀杀人啊。他不是想恢复义渠国吗,那就让他挡在北地郡,不管大秦拍谁到北地郡只要呼勒能拖住他就行,咱们一门心思的打榆林塞。大单于,我听说大秦的女子没有中原女子娇柔但却有中原女子的美貌,咱们匈奴的女人性子火爆也听话,但长得实在不咋地。这中原女子吧长得好就是太娇贵不好养活,还是大秦女子好哇,长得好性子也火爆,最主要的是好养活哇。大单于,咱们攻下榆林塞占了上郡杀进关中之后,你一定要把秦王的大阏氏(王后)给我,我就要这一样!”
头曼单于哈哈大笑他拍着托鲁的肩膀说:“没说的,咱们是好兄弟,秦王的大阏氏就是你的了。”
托鲁高兴的直点头,头曼再次打量起榆林城,看了半晌他问托鲁:“你说白宣到底是个什么人?按脚程算他怎么也该到了,可是你看,我让呼勒在北地郡闹了那么大的动静,怎么上郡这里一点反应都没有呢,难道说白宣还没到?”
托鲁:“不应该呀,大单于,要不咱们攻一下试试?”
头曼紧皱眉头沉思半晌之后摇了摇头,头曼是匈奴之王他自称是天狼之子,狼性多疑所以头曼的疑心很重。越是在这种情况不明的时候,他就越不会轻举妄动。
人常说,当你在看风景的时候,其实你也是别人眼中的风景。这句话分对谁说,若是一个帅气的少年对一个十七八的俏佳人说,那么这句话就特别浪漫。但是如果是敌手之间说这句话那和浪漫无关,因为此时这句话代表的是敌手之间智慧、勇气、耐心、手段的较量,引申的意思就是你在算计别人,焉知别人没在算计你。
在头曼单于窥视榆林塞的时候,榆林塞的城楼最上层的一扇窗子后面,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头曼单于和白羊王托鲁。
“目测距离不超过两公里,这要是有门迫击炮或者我那把大狙还在,老子一下就能把那俩干死。”
这是白宣的心里话,他早就到了北地,不过呢他把原定的部署做了一下调整,蒙武去了北地郡,白宣来到了榆林塞。原本驻扎在上郡的大秦边军出了少数精锐留下协助镇北军之外,其他的都秘密调往北地郡。而蒙武按照白宣的吩咐没有第一时间坐镇义渠,而是暗中悄悄布防。义渠城成为了白宣的第一个诱饵,白宣很想活捉娄烦王呼勒,因为这家伙很有利用价值。
此时白宣的十万镇北军早已进入上郡,出了一少部分驻扎在各座城池之外,其余的都被白宣藏在秘密军营内每天都在训练,训练,再训练。
白宣观察头曼单于三天了,最近的时候白宣距离头曼只有不到五十米远,大概也就六七十步的距离。只是那时候白宣是藏在草丛底下的坑内,而头曼单于则是骑在马上。
白宣对头曼单于的第一印象是长得丑,黑胖挫嘛。第二印象是这厮真有钱,这家伙穿金挂银的绝对能勾起人劫财害命的冲动。但现在白宣还不能杀他,因为其实吧,有些时候对手反倒比朋友好使唤,只要你摸对了对手的脾气用对法子,那对手的表现绝对比朋友可爱多,白宣打算让头曼单于变成一个可爱的对手。
秦·君临天下 第131章玩把大的
“他走了。”
白宣直起身嘟囔了一句,气氛肃穆的城楼里顿时轻松了下来。嬴政、赵高、蒙恬、蒙毅、王离都长长的松了口气。自从他们跟着白宣进入上郡之后,白宣做为主将大多数的事情他不瞒着众将,但唯独一件事白宣一直不肯让除了他自己和冯去疾之外的人知道,这让大家心中有些郁闷。大家年龄不相上下,平时又都是意气相投的兄弟,白宣这样做就显得有些厚此薄彼了。但是鉴于白宣的身份地位,哥几个没敢表现出来。
不客气的说,白宣率领镇北军那就相当于一个大孩子领着一帮半大孩子去和狼群斗,能不能猎杀狼群先不说,首先应该考虑的是这帮孩子有多少能活着回来。而白宣是主动请缨的,大王和他打了赌,十万新军是大王给白宣的最大的兵力,在大秦灭六国之前大秦北疆不会再从关中陇右之地获得如此规模的兵力增援。最主要的是,白宣和秦王子楚的赌局,白宣不仅要灭了狼犬还要尽量减少兵力损耗,这对一个将领而言压力不言而喻,所以哥几个也都各展所长帮助白宣出谋划策,对白宣偏袒冯去疾的事情也就当没看见。
当没看见和真的不放在心上是有差别的,当做没看见实际上心里还是搁着这件事。尤其是嬴政,他从三岁开始跟着白宣已经习惯了把白宣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也习惯了白宣专门为他出谋划策。如今白宣成为北疆主帅,对嬴政的关心就少了很多,嬴政心里有点吃味。
嬴政:“大兄,头曼到底在看什么?若想打榆林塞为何不开始进攻?”
白宣:“他在等娄烦王呼勒的消息,他要等到娄烦王和镇北军交手,并且把镇北军拖在北地郡。只有这样,头曼才敢放心大胆地攻打榆林塞。呵呵,他这是要给本将一个下马威呀。”
蒙恬:“上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明还请上将军指点。”
白宣:“自家兄弟面前就别那么多规矩了,叫我阿宣吧。”
蒙恬:“阿宣,按照你刚才的说法那是不是说头曼已经知道你和蒙武换了位置?”
白宣:“不会,如果头曼知道上郡这里的是我们,他早就开始攻击了。正因为他知道驻守上郡的是蒙武,所以他才如此谨慎。蒙家久镇北疆,蒙武也是一员智将,头曼定会小心应对。反过来如果他知道是我领着一帮新兵驻守上郡,那他绝对会第一时间攻击,因为他要试探一下我的深浅。所以说,头曼现在不停地观察榆林塞而不动兵,只说明他和娄烦王呼勒一样,认为镇北军在北地郡,上郡这里的是蒙武所率老边军。我若是头曼也不会着急,既然有呼勒出面试探镇北军深浅,头曼何乐不为所以他一定是在等。”
嬴政:“大兄,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白宣:“我们也在等,等着娄烦王和蒙武交手,北地郡一打起来就是我们开始行动的时候。这个时候,头曼一定知道自己被耍了一定会第一时间发起攻击,攻击的首要目标就是榆林塞。呵呵,到时候我们给他个惊喜。”
蒙毅:“阿宣,按照你的计策原本我们还要想办法诱使头曼来攻打我们,可是如今投满如此主动,难道说他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成?”
白宣:“我也想过,但却以为不可能。你们都知道冷锋北地部早已经深入草原了,从我们离开咸阳到现在,北地部已经有十八位兄弟为国捐躯。但他们用命换回来的情报告诉我,头曼单于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他之所以会主动前来主要是因为匈奴内部的权力纷争。娄烦王呼勒一心想恢复义渠国当义渠王,所以他的意见定和头曼相左。头曼现在不好和呼勒直接翻脸,但又不愿意任凭呼勒胡来。既然呼勒想打那就让他打,如此既能消耗呼勒的实力,也能牵制镇北军,让头曼有机会进攻榆林,有人主动替头曼背锅头曼怎会放着河水不洗船呢?”
众人恍然大悟,一个个笑逐颜开。白宣呵呵一笑说:“你们就没有其他的要问本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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