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危情(淇老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淇老游
“刚刚那个,是简家的长子吧。”自然那就是简家的长子,对方刚才已经主动提过他自己的身份,凯恩想要说的是:“简陌白,我听说过他,是前阵子得了白血病?”
虽然是问着简童,却是陈述的口吻。
在s市混迹的圈内人,谁不知道简家最近这些日子发生的巨大变故?
包括简陌白得了不治之症。
也包括简氏易主。
简童没有接话,垂目静默,温和聆听。
凯恩.费洛奇自然注意到她的反应,嘴角一丝苦涩……她真的很聪明。
不接话,便是拒绝了这个话题的交谈。
“小童,”他突然伸出手,握住了简童的手掌:“小童,无论他说什么,我都相信你。”凯恩无比郑重无比肃然地表态。
简童没有立即挣脱开对方的手掌,视线向下,寸寸挪移,停在她被握住的那只手掌上,沉静,静得连呼吸声都可以听得到了。
忽而,无声无息的,她轻轻漾起一抹轻笑,抬头,清澈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一丝的情绪,无喜无乐,只有那双眼睛,清亮干净:“多谢。”
斩钉截铁,干净利落的两个字。
甚至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话。
却让对面的凯恩,俊美的面容渐渐凝重,握住她手掌的那只手,更加的握紧,似乎他手心里的什么东西,就快要飞走了,心里一阵阵的陌生的慌乱感,他只想,更加用力的抓住手掌心里的那个东西。
简童微微拧眉……痛,他太用力了。
手掌被握得那样痛,她却没有强硬地态度,去拽开。
更没有喊一句“痛”。
没有必要,不是吗?
心里一丝自嘲。
眼中多了怜悯,不知是望向对面的凯恩.费洛奇,还是怜悯她自己。
真的,凯恩.费洛奇很高,外国人的骨架又大,高大的凯恩.费洛奇,让她有种自己很渺小,很需要保护的错觉……但,那只是错觉。
她仰起脑袋,扬起舒适的笑,“凯恩先生,多谢你的信任。”她的声音,轻快却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凯恩手掌下意识又是紧紧一握,他心中陌生的情绪,越来越多,多得他自己也解释不了,为什么此刻心中烦躁不安。
他把手掌中的那只女性的手掌,握得越来越紧,可是握得越紧,心里却越空。
好像,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再也触及不到。
不……他猛地松开手。
脸色冷峻:“简总提起的方案,我会认真思考,今天还有事情,容我先告辞。”不等简童的回答,他已经抬起脚,大步流星而去。
那背影走得又快又急,似乎落荒而逃一般。
简童目送那道背影离去,低头看了一下,早已经被握得发红的手掌,滚烫的温度,依旧遗留在掌心中,再抬起头,走廊的尽头,已经空无一人。
忽而唇角轻轻扬起一笑:“谢谢你的信任。”
只是,再也不需要。
转身,她朝着凯恩离去的方向,走廊的另一头,深一脚浅一脚,慢吞吞地走去。
那里,是这层的卫生间。
她满吞吞地走进卫生间,熟门熟路地拐进了卫生间尽头的那扇隔间,轻轻拉开门,里面,从里面拿出来拖把麻布水桶和扫帚。
术业有专攻——三年之前,她便是一个清洁工。
拿起隔间里的打扫工具,她慢悠悠地打水,提着水桶,胳膊上挂着麻布,另一只手领着扫帚和拖把,从卫生间里走出,在这静悄悄的走廊里,一跛一脖地往前走。
她走的很慢,并不着急。
直到她的办公室门口,放下水桶,蹲下身,慢条斯理,娴熟无比地打扫着地上的碎玻璃,和一地的水渍。
蚀骨危情(淇老游) 第二百八十八章 凯恩做的最错的一件事
陆琛看了好友,匆匆回来,脚步急乱。
“后面有鬼在追?”剑眉一挑,打趣道。
凯恩.费洛奇大步绕过了陆琛的身边,走到酒柜前,拉开玻璃门,看也没有看,粗鲁的拿起一瓶威士忌,拧开就着瓶口,大口大口地灌,数秒之间,眼看一瓶新酒,就已经去掉了大半瓶。
陆琛一个健步冲了过来,夺走了凯恩手上的酒瓶:“酒不是这么喝的。”
凯恩.费洛奇重重呼吸,酒味浓烈地散在了空气中。
陆琛见他并非执着于酒,便放下了手中的威士忌,退开两步,坐在了咖色牛皮单人沙发上:“说吧,怎么方寸大乱了?”
凯恩站在吧台边,半支胳膊撑在吧台上,手背支着额头,他的四周,酒气弥漫,浅色毛发的睫毛,颤了颤,许久不答。
陆琛是个精明的商人,自然,老道毒辣,一语找到关键:
“你的秘书说你去了简氏。”他换了条腿,翘着:“你吃瘪了。”
吧台边的人,一点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陆琛眼中精光一闪:“她拒绝了你?”
这句寻常的话,却刺激到了凯恩.费洛奇,猛地抬头,怒喝:“没有!”
陆琛支着额头,淡笑望他。
“好吧……”凯恩颓丧地靠在了吧台上,自嘲道:“你赢了。”
陆琛微微一笑,心底了然一闪而过。
很快,
“但你错了。”凯恩半软着身体,高大的身体,滑到了吧台前的休闲椅上,有气无力地倚着:“她没有拒绝我,我更没有对她表态。”
陆琛狭长的眼睛中,一闪即逝的惊讶:“那你方寸大乱?”
“我们正在商谈合作,期间简陌白闯了进来。”
陆琛半挑眉头:“她的哥哥?简家那个长子?”
凯恩点了下头:“就是他。”
“他应该在医院,简家大少简陌白患了白血病,整个商圈,人尽皆知了。”
“是,他该在医院。”凯恩突然轻笑一声,一丝讽刺:“没有人不怕死。”
话点到为止,聪明之人,只听这一句,便猜出之后的事情。
不巧,陆琛正是一个聪明人。
薄唇乏味地勾起,懒洋洋起来:“哦~懂了。”
一句“懂了”,就已经说明他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为了活命吧,来求他那个妹妹救他性命……呵~真够可以的。怎么不想想他那个妹妹什么样的破身体,自身都难保,给他捐骨髓?”
陆琛言辞中一丝激利,冷嘲;“现在来求人家了,当初干什么去了?”
“当初?”
凯恩不甚了解。
陆琛意味深长地轻扫过凯恩如刀刻一般深邃力挺的面庞:“怎么?你不是知道吗?她坐过牢的。”
凯恩点头,这个当然知道。
“那你就该知道,简家人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抛弃了她,彻底的断绝了关系。
现在可好,有用得着人家的地方,现在又厚着脸皮找来。
其实有些事情,但凡简家人能够稍微有点人味,稍微关注一下简童,很多事情,也许就可以避免。
比如,缺失的肾。”
凯恩不是华国人,但赞成陆琛所言,不管哪国人,道理都是相差无二的。
简家人当时但凡去探过监,哪怕一次,也会知道简童当时的处境。
沈家的势力自然不容小觑,但简家扎根s市,也算是老牌的豪门家族了,称不上世家,却也不是一点根基都没有的。
但凡简家人当时有去过监狱,哪怕一次,也许就能够改变一些事情。
“原来……还有这样的插曲。”凯恩想起来今天办公室里,那个女人面对简陌白时候的反应,突然之间,醍醐灌顶一般明了当时她眼中复杂得他几乎看不懂的情绪。
她藏得很好,但那时,简陌白指天骂地,责备怨恨咒骂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场单方面的咒骂中,
而他,却在那女人垂下眼眸的刹那,清楚地捕捉到,那双眼中千万种情绪杂糅在一起的复杂。
他深深望了一眼陆琛,思索几秒,几乎立刻做出决定——言简意赅地将在简氏发生的事情,与陆琛提起。
“我说,我信任她,无论别人说什么。”
陆琛没有做出结论,淡淡问:“然后呢?”
“她对我说谢谢。”凯恩啼笑皆非地遮住脑门儿:“我要的不是她的感谢。老伙计,你不知道,当她跟我说谢谢两个字的时候,我慌了。可是我到现在,依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当时心慌意乱,甚至匆匆逃离。”
凯恩没有注意到,陆琛飞快敛眉掩饰眼底一闪而逝的剧痛。
砰~
猛地拔身而起,力道之大,牛皮单人沙发也被震得微微挪了位置,陆琛站得笔挺的直,僵硬地笑了笑,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凯恩:
“听话,该放手了。”
凯恩眼皮一颤,张嘴想问为什么,陆琛已经转身,大步离去。
“不!”凯恩猛地从休闲椅上站起,冲着陆琛背影,豁然急躁大喝:“我就不信邪!”
陆琛没有停下,只是背对着凯恩,轻摇了一下脑袋,轻笑一声。
“三年前,我没有信任她,我自以为是以为她是什么什么样的女人,自以为是地给她贴上了标签。
琛,你们中国人不是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如今,我再也不会只凭借自己的一厢情愿,自以为是地给这个女人贴标签,下定论。我信任她!无论别人说什么!”
凯恩无比坚定的声音,传进了陆琛耳中。
陆琛抬起半空中的右脚,微微顿了三秒,下一刻,重新踏出,背对着凯恩,边走边道:
“你会知道的。”
你会知道的……至于,你会知道什么。
陆琛没有说。
凯恩依旧在这部早已经注定了结果的残局了,看不清,自然如此……就和……就和当年的他一样。
陆琛唇角溢出苦涩。
“琛!”凯恩追了出去,急切地吼道:“你把话说清楚!我会知道什么?琛!老伙计!你必须把话说清楚再走!”
凯恩的焦急急躁,清晰的传递给了陆琛,他猛地止住脚步,侧首而立,沉吟片刻,但道:“凯恩,我的老伙计。如果你一定要我给你一个建议。
那我建议你……好好的,认真的,真诚地,去道一个歉。
然后,再也不要见她了。”
陆琛没有理会呆滞在原地的凯恩.费洛奇,转身大步而去,一转身,便消失在拐角处……凯恩,他的老伙计,还没有意识道,他的信任和尊重,在三年之前,弥足可贵,是简童迫切想要的,至于三年后的今天……他这个老伙计,凯恩.费洛奇,做了一件最蠢的事情——总是把最重要的东西,给错了时间。
于是,就都变成了不重要的。
蚀骨危情(淇老游) 第二百八十九章 起疑
带着一身疲惫,简童的车子开到了住宅大楼下,却没有停到地下车库去,坐在车子上,并不太想下车,车窗们摇下半边,半伸出脑袋,抬头看了楼上。
那户灯火通明。
沈修瑾没有来住之前,常常是黑灯瞎火。
现在好了,灯火通明,显示着家中有个人在等着她回去。
可她怎么就是那么的抗拒呢。
这一天,过的很混乱,凯恩.费洛奇,简陌白,从一个战场赶赴另一个战场,家,是最私密的地方,她却并不着急回去。
白天时候,郗辰来找她拿钥匙,一句话都没有说,拿了钥匙就走,却让她觉得自己好不是个东西,眼底连个八岁心智的傻子,都不能够容得下。
手机铃音,在静谧的车厢里,急促地响起来。
她伸手接过。
“出来喝一杯……额……我喝酒,你喝茶。”
听闻这熟络的声音,简童下意识地放松了紧绷的情绪,小巧的面庞上,洋溢出一丝欢快:“好啊。老地方?”
“嗯,老地方。我等你。”
通话结束,简童搁置下手机,拧开车钥匙,犹豫了一下,又伸头看了一眼楼上那一户灯火通明的窗子。
一抿唇,心狠踩下油门……不该心软,别去心软,他在家,又不会走丢。
车在一家会所停下,在服务生引到一处雅致的别间。
“来,坐,新到的普洱。”
“梦姐有心了。知道我好这一口。”简童不拘谨,走进别间,放下包,脱下外套,便坐了下去。
“大忙人,女强人,最近如何?”
苏梦边说,边给简童倒茶。
简童笑了起来:“梦姐,有话直说吧,一口一个大忙人,女强人,我听着别扭。”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苏梦开门见山:“我听说一件事。”
“你说。”
“萧珩,还记得吗?”
简童垂眸,不动声色:“萧氏集团的大少吧?”
苏梦何等人也,听简童这口吻,便已经了然,对方并不愿意提及萧珩这个人。
果然,当年的那件事,还是一根刺啊。
“对,就是他。他最近频繁出现在夜场,”
不等苏梦说完,简童轻道:“萧大少向来游戏花丛。不足为怪。”
苏梦闻言,眸光流转,分秒之间,便猜透简童想法,轻笑一声:
“那你显然,消息落后了。”苏梦手中的酒杯轻轻转动,“啧啧”了两声:“嘿,我说,简大总裁,你好歹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大总裁,信息严重的不对等,这可不行啊。”
简童不接话,喝着茶,等着苏梦的下文。
“前几日,我在东皇看到萧大少了。
萧大少流连花丛是不奇怪,但他要是与陆明初陆大总裁在一起呢?”
简童垂下的眸子,睫毛微微一颤:“你看出什么了?”
“你知道,我是boss的人,我为boss做事已经很多年了。
比起沈二他们,我自然比不上。
但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很准。”
苏梦猛地放下手中酒杯,“砰”的轻轻一声,叩击在桌面上的声音,倏然启眉,肃穆专注于简童:
“boss是不是出事了。”
简童猝不及防,手中茶渣抖了一下啊,茶渣中的茶水,抖落几滴落在桌面上,苏梦的目光,节节下移,最终,泛着冷芒,落在那几滴泼出来的茶水上。
“别瞎说。”
简童轻声说道。
“小童,你知道我,我很早就混迹在夜场中,你自己以前也在那里呆过,最清楚一件事——能够在那种五光十色的地方呆下来的人,最会察言观色。”
苏梦一指简童:“你,骗不了我。”
简童垂着脑袋,双手依旧捧着茶盏,不动声色,时间仿佛凝滞。
苏梦没有再次咄咄逼人,只是双目灼灼盯着对面的简童,
许久
“没有的事情。”
简童雷打不动,淡淡道。
她信任苏梦,却不能拿那人去冒风险。
就在刚刚那段时间里,她内心里清晰的意识到一点——她不愿意拿他冒险,一点点都不愿意。
她信任苏梦,如果是她自己的事情,她可以坦诚地告诉苏梦。
但那个人的事情,她不愿意说。
她再不想承认,刚刚那一刻,也清晰的意识到——她可以恨着那人,可以怨着那人,甚至可以报复那人,却不能让那人遇到危险。
苏梦没有去追问。
沉吟片刻:“小童,我只是想要告诉你。陆明初不是好人。萧珩一向看陆明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整个s市的圈内人,谁不知道,萧家大少和陆明初两人不对盘,互看对方不爽眼。
boss……确实很久没有出现在人前了。”
简童眼皮一跳,眼底一丝谨,抬眸,幽幽看向苏梦……就连苏梦都已经开始看出不对劲了,那么,沈老爷子呢?
那个精明厉害的老人家,恐怕也已经产生怀疑了。
她又深深看了一眼苏梦,苏梦却在这时候转了话题:
“boss对我有救命之恩。”
她轻笑了一声,双手交叉内扣,搁在桌面上,眼中浮现了过往,有些茫然:“boss他对我有再造之恩,
我苏梦不是白眼狼。
简童,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没有违背过boss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命令,惟独你,我对他阳奉阴违。
你知道为什么吗?”
“梦姐你曾经说过,我像当年的你。”
苏梦唇瓣露出一丝惨笑:“对,你像当年的我,与其说是帮你,不如说是帮我自己。
我帮你,好像就像是帮助了当年的自己,即使我很清楚,当年的自己,并不会因为我现在做了什么,就能够改变那些事情。
简童,我希望你幸福。
犹如我希望当年的我能够幸福。”
简童从没有看到过苏梦这个女人如此悲凉的一面,呼吸间,只觉得痛惜。
“boss他其实很在意你,只是他不懂什么是感情,什么是爱。他……”
“梦姐!”简童猛地打断苏梦,紧紧握住了手掌中的茶盏:“你今天约我来,如果是散心闲聊喝茶,我很感谢你。
其他的,我不想听这些。”
简童面如白纸,眼中剧痛:“他,是我一生的劫。爱上他,是我错的开始,爱惨了他……所以我搭进去了半天性命。”
简童猛地抬起头,眼圈红了:“梦姐,半条性命,还不够吗?”
蚀骨危情(淇老游) 第二百九十章 又见面了
半条性命够不够!
苏梦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有些痛,别人说,过去了,都过去了,为什么还要记恨。
就如同那些藏在弥红灯下的家家户户,万家灯火下的,许多个家庭的许多个故事。
通常,被辜负被欺负的那一个,还要“被”去原谅。
你看,我都道歉了,为什么你还要记着,你就是记仇,你就是小气,你这人,一点都不大度。
然后旁观之人,大义凛然,你看,他都道歉了,你还要怎样?就不能善良一点?
可是,那些痛苦,只有自己经历过的,才能够体会到。
苏梦看着痛定思痛的简童,她想要面前这个傻瓜幸福。
可是傻瓜并不是真的傻,傻瓜比任何人都清醒,也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坚定。否则,苏梦无法想象,在经历过从天堂到地狱,一夕之间,人人喊打。
在经历过那些桩桩件件的事情之后,又有多少人能够不改初衷地继续活下去。
就连自己……苏梦豁地拿起酒杯,就猛灌了一口。
就连她自己……不也变了吗?
简童拿起包,离去时,又深深看了一眼苏梦:“梦姐,你说,这个世上,有谁真的了解谁?”
问的莫名其妙。
苏梦不解:“你……”
“这个世界上,自己都未必了解自己。”苏梦看着立在门口的那个女人,一脸平静地告诉她:“梦姐,你的boss自以为了解我。”
“……”苏梦张了张嘴,为什么她觉得,话题越来越往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上靠近,有种诡异的心惊肉跳的感觉。
她望着门口,她看到那女人微微笑了起来:“他错了。”
“吱嘎”,门开又关上,别间里,只留下苏梦心惊肉跳地僵站在桌旁,还有普洱茶香的弥漫,除此之外,仿佛没有留下简童曾经来过的痕迹。
在简童离去之后,苏梦久久没有回神,静静站在,琢磨着那女人离开时候的一字一句。
总觉得,那傻瓜似乎早已经做下什么决定。
简童走出会所,夜风吹在身上,她又把大衣裹了裹,瑟缩了下,仰头望天,轻轻呓语:“真冷啊。”
泊车小弟把车给她开来。
“放着吧。”
“好的,简小姐。”
她叫住就要离开的泊车小弟:“等一下,你把车开到停车场去。”
“那您?”
“今晚不想开车了。明天再来取。”
“好的,您稍等。”
泊车小弟去去又来,把车钥匙交还给了简童。
她很久没有坐过地铁挤过公交。
今夜,尤其地想要乘坐地铁挤一挤公交。
腕表上的时间显示,20:30分,夜色近了,街上依旧人潮不减。
来来往往的人群,耳畔脚步声和交谈声,一一划过。
女人的眼中,有着近乎羡慕的情绪。
地铁转公交,没有赶走她以为的孤独,依旧,形单影只。
依旧,心事重重。
依旧,逃不脱这该死的囚笼。
手机来电——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姓名,满眼凝重,拇指按下去,眼底一丝紧张和焦急。
“对不起,简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
电话那头,公式化的女音,熟门熟路地说道。
“但是一周前,你们不是说过,有一个合适的吗?”
“简小姐,真的很抱歉,我们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联系那个人,可是真是不巧,我们找到那人的时候,那人出了车祸,已经过世。就在今天问世的。我们已经尽力了。”
简童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机:“那么,他的家人里是否有合适的?”
“抱歉。”电话里,女音公式化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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