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的逆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黑西装/桑十二U
只是怀童的眉偏少年感,怀戈的要更为粗犷英气。
有那么一瞬间,怀童看向镜头,怀戈似乎和他对上视线。
头疼加剧。
怀戈呼吸变得急促,心底涌上不安,隐约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而去。
第46章
头愈发疼,心里的暴虐指数也跟着增长。
和上次遇见怀童一模一样的情绪,怀戈从没有这么不冷静过。
他强迫自己关掉网页,满脸戾气地扯了扯领带,仰头靠在椅上轻轻喘息。
想要见唐白。
为什么想见?怀戈手指开始抽搐,硬是撑着几乎让他昏厥过去的疼痛思考。
见唐白唐白有什么用?
似乎上次就是这般,唐白在他身边时,头疼感奇迹般消失了。
像是一种精神控制
控制?
控制吗?
疼痛消失,大脑渐渐清明,怀戈睁开眼睛,盯着空中的虚无怔怔发呆。
怀童并不知道怀戈看他直播的心情波动是如何,就算清楚了,也只会冷笑,怀疑怀戈究竟是不是又为了唐白装着来骗他。
画图猜梗游戏结束后,他们又做了几个与电竞有关的小游戏。所有游戏结束,嘉宾中途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直播也关闭。
裴砚山拿大喇叭宣布休息,宋辰星招呼其他嘉宾一起去吃饭。
怀童被六月的天热得快化掉,瘫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吹空调,化成果冻坨坨,佛系拒绝了宋辰星的邀约。
宋辰星一假哭二假闹也没能打动他,最后只能遗憾离去。
牧东拎着饭进来,正好和离开的宋辰星撞个正着。他瞧着宋影帝伤心的背影,啧声: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出去?
怀果冻勉强睁开眼睛,吐出两个字:热,懒。
他说得理直气壮,牧东倒是想笑:少爷,你倒是娇气。
又调侃他。
怀童两只眼睛睁开了,轻哼一声,看牧东手里的饭盒,明知故问地说:妈妈,开饭了吗?
牧东:
他就知道他没怀童不要脸。
而且不是说好了不说这个了吗!?
牧东脸臭得跟什么似的,把饭盒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我造什么孽摊上你这么个祖宗。
说着,手上还不忘记帮怀童打开饭盒。
怀童嘟囔:是你先喊我少爷。
牧东把有香菜的那份移开,是是是,是我的错,ok?
怀童不喜欢吃香菜。
怀童注意到牧东的小动作,心尖像是被人用羽毛挠了挠,他鼻子有一点发酸,又觉得这样丢人,迅速拿起那份盒饭遮住异样的脸色。
他含糊:谢谢。
嗯?语气有点不对。
牧东瞧他,凑近了看,倏尔又退开,保留了某个傲娇小孩的自尊心。他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扣在怀童头上,淡淡道:
哭什么,以后会有更多人对你好。
他遇到怀童那会儿,怀童就是一自暴自弃的问题小孩。作息紊乱、脾气臭,脸色也臭。像是长满刺的刺猬,散发出的气息丧气又抑郁。
就算是刺猬,也不是独居生物。
但这只倔强的怀刺猬愣是把自己隔绝出外界,过着自暴自弃的生活。就好像只要死不了,能过一天就是赚一天。
牧东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对做好人好事没兴趣。但偏偏他看不得怀童这样,费了好多力气,才一点一点把这株祖国的青春小幼苗扳正。
甚至在怀童不耐烦地说出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你管我做什么,装什么好人?
这些话时,他也没有放弃。
没有放弃的原因也很简单。
牧东可以发誓。
如果怀童当时不是红着眼睛崩溃发疯一样在他面前吼出这句话,他一定转身就走。从此这个人是烂在泥里,还是死在臭水沟里,都和他没有半分关系。
但怀童是。
再崩溃也没有在他面前哭出来,冷静了两秒脸色就恢复正常,和他道歉后,就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向卧室,关门前也只有一句请自便。
那时候怀童的问题多得要死。你说他不懂事吧,他又从不会给你添麻烦,遇到什么事都往肚子里咽,受委屈了也不说,表面上让人放心得很。说懂事吧,他偶尔又有一些臭脾气,不断把你推开,总干一些能让你血压上去的事。
仿佛青春期脾气古怪多变的叛逆小孩。
牧东盯着空气出神,被怀童看了他好几眼都不知道。
你在想什么?
怀童猝不及防的声音打断牧东的思绪,牧东吓一跳,夹了根青菜掩饰,没什么。
他总不能说他在回忆过往还有点感慨吧?!那一定会被怀童说矫情的!!
好吧。怀童欲言又止。
他真的不想说,牧东的方才走神时,眼神充满母爱。
两人心思各异吃完这顿饭,牧东恍恍惚惚收拾饭盒出去,怀童喊了他好几声都没听到。
门关上,怀童只能歇下心思,等着牧东回来再问。
到底想的什么,这么入神。
他继续瘫在沙发上化成果冻坨坨,开门声响起,他眼睛没睁开就喊:牧东,你刚刚
牧东是刚刚走出去的那位pd吗?
那人的脚步微顿,打断他:怀童,是我。
裴青学?
怀童睁眼,声音平平:有什么事?
我
裴青学手指蜷缩,站在那,紧张又忐忑,还有微微的嫉妒和心酸。
嫉妒能和怀童一起吃饭的牧东,嫉妒那是怀童脱口而出的名字。
怀童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他:所以还是学不会说话对吗?
没有,没有!裴青学着急了,他解释:我只是想跟你聊一聊。
聊什么?已经过去的事没必要提。
没必要提吗?可那是他最宝贵,最快乐的日子
裴青学苦涩,他忍了忍眼泪,慢慢地把提前准备好的话说完。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以前的我太幼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包括现在也是,犯了错也只会不停地道歉,从来不明白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因为怀童总是无条件包容他,他便放纵地挥霍这份友情,从没有考虑怀童的感受。
这是不对的,但从前从没有人和他说过,从没有教过他。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颤抖:谢钰说我可怜,道歉总是先感动的自己,自私又幼稚。
他说对了。我很幼稚,自私,自大,狂妄,以自我为中心,从不考虑你的感受。
我不应该在你最难过的时候对你说重话,也不应该自以为是地帮助你,更不应该拿你和唐白比较。
耳边嗡嗡的,似乎又响起了以往,他对怀童说出的,那些冰冷,伤人的话。
仿若一根根刺,刺入心间,血流如注。
【来我这里到底有什么不好?
我可以帮你啊,为什么就是不能来我这里?是不是又是因为路知雪?怀童,你是不是忘记我了?
因为唐白?
你非得和他比吗?有什么好处?比得上吗?】
是他的错,他不该这样。
裴青学泪流满面。
其实你也提醒我很多次了,你想要我怎么做,怎么和你道歉,已经说了很多次。
怀童想要他改,他却一直在重复错误。
对不起,我知道你可能已经烦了这句话,但是我真的对不起。
裴青学边哭边摇头,他挪动沉重的脚步,企图离怀童近一点。
身后的门却被人狠狠推开,拍在墙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紧接着是又重又急的脚步声。
牧东推开裴青学想要去碰怀童的手,站在裴青学面前。
身形高大的男人压迫感十足。
怀童下意识坐起身,牧东,你来
他没说完,便被牧东又推回去,护在身后。
牧东毫不客气地压下怀童的帽子,确保帽子把怀童的脸盖住,锐利的眉往下压,往常邪性的脸不可避免地染上几分怒气:就是你们这群混蛋?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1123:40:19~2021071223:42: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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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裴青学表情滞住,怔怔地看着被拍开的手,像是陷入某种深刻的梦魇。
怀童真的不要他了。他以后该怎么办?
他发愣地看着手心,湿濡的掌心浮现怀童事不关己的脸,不断变换,时而是怀童笑着和他说没关系,时而是怀童冷漠地对他说滚。
裴青学控制不住地流泪,他捂着脸,眼泪从指缝流出。
他不断摇头,原本糟糕的气色变得更苍白,狗狗眼红肿,哭到哽咽,口中也不停呢喃怀童的名字。
他不知道怎么让怀童原谅他,他不懂。只要怀童愿意原谅他,他什么都愿意做。
可是怀童不愿意了,他不愿意原谅他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好没用,从小时候就是这样。他真没用,像他们说的,他就是除了怀童以外什么都没有的可怜虫,是个废物。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他把一切搞砸了,是他的错。
裴青学跌坐在地上,哭得哽咽。
是这群混蛋吧?后悔了,想道歉?有什么资格?
要他说,就是迟来的道歉比草贱。怀童因为他们犯下的错遭遇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他们了解过吗?一味地道歉,一步步地自我感动,逼着怀童接受迟来的没用的道歉,凭什么?
牧东表情从愤怒变为危险的阴鸷。
因为他们,怀童被人漠视,被人用轻贱的眼神注视,找工作被羞辱拒绝无数次,只能间接借着他的身份苟活。
牧东永远记得,他们第一次合作赚到钱的那天。他请怀童吃饭,他为了逗怀童,开玩笑说请客,随便吃。怀童嘴上没怎么搭理他,却认真地吃了很多。
他当时当然是高兴的,他以为怀童变得开心了。但他那时候有多高兴,回去的时候就有多生气和无措。
在他走后,怀童偷偷躲在卫生间催吐。如果不是他又折回来,他可能永远不知道这件事。
怀童已经有了轻微的厌食症。
为什么每次直播时惯例做饭?就算很多人说怀童做饭是在故意占用直播时间,牧东也没有让怀童改。
万人嫌的逆袭 分卷(36)
也是因为厌食。
怀童为了直播,经常昼夜颠倒,作息乱得不行。除了必要的看病,牧东还要监督怀童的三餐。直播里他没办法出镜,只能让怀童一点一点学着自己做。
可最让牧东难过的不是这些,最让他心寒的是怀童的那对狗屁父母。
无论是怀童的养父母还是亲生父母。
怀童为了赚钱,疯狂做直播、接pk单子时,养父母对他不闻不问,甚至是恶言相向。
那所谓的亲生父母也只会用一层薄薄的血缘关系捆绑怀童。
让亲生儿子去为另一位抱错的儿子做事。一味地对怀童索取,再将索取的物品转交给另一个儿子唐白。真是脑瘫能想得出来的主意,畜生能做出来的事情。
是他们让怀童没有人爱,也没办法爱人。
刺猬靠近人会伤害人,所以这只刺猬干脆蜷缩起来,躲在角落里,拒绝接触人群。
不去接触,就不会被伤害,也不会伤害人。
难道怀童不会难过?怀童没有情绪?
怎么可能不难过?是个人,有情绪有感情,就会难过,只是为了不让他担心,怀童从不让他看见。
但这不代表牧东不知道,他只是假装不知道。无论唐白,还是裴青学,还是那天陪怀童去看的《练习生101》决赛。
关于怀童隐瞒的一切,他通通都知道,他只是刻意在怀童装作面前不清楚。
怀童想让他知道,他自然会了解,不想让他知道,他也不会刻意去打听,知道了也会装作不清楚。
现在他不想不介意了,也不想装作不明不白的模样。
这些人有什么脸?有什么脸找上门说抱歉求原谅?又凭什么想用几句简单的我后悔了、对不起,还有几滴伤心难过的眼泪就想抵消怀童曾经的痛苦?
如果怀童一年前遇到的不是他呢?是别有用心的坏人,怀童是不是会遭遇更加糟糕的事情?
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孤独地死在某个地方,以无名尸体的身份离开世间?
连他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那几个混蛋会不懂?也许是懂了,却不愿意去管,甚至巴不得这种情况的发生。就算得知怀童的噩耗,他们也只会流几滴鳄鱼的眼泪,哭着说几句迟来的抱歉。
说白了,他们就是高高在上自私自利随意夺取人生死权利的垃圾。
是你们吧?
青筋暴起,牧东压制暴怒的情绪,舌尖抵了抵上颚。他摘下戒指、项链,确认身上没有任何尖锐物品后,猝不及防地朝裴青学挥出拳头。
裴青学被他挥出的拳头打倒在地。
两人扭打成一团,多数是牧东单方面的殴打,裴青学只呜咽着抵挡几下。
牧东从小混,打过架,知道打身体的哪个部位最疼,也知道怎么打能不留下痕迹。
他专门挑着最疼的地方打。
怀童拉了好几次都没能把这两人分开,又不想闹大,只能用蛮力把其中一个人制住。
我说,别打了,听见没有?
怀童把倒地的裴青学拉起身,盯着打红了眼的牧东一字一句地说。
牧东胸膛不停起伏,毫不畏惧回视怀童的目光。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抬手粗鲁地擦拭嘴角的血迹。
脾气还是这么冲。
怀童无奈地叹了口气,十分敷衍的,象征性地把裴青学身上的灰尘拍拍拍掉,嘱咐:记得涂药酒,别留疤了。
裴青学原本呆滞的表情因为他这句话有了点光亮。
但怀童下一句话就不客气地泼他冷水。
别想着找他算账,除非你还想被我揍一次。还有,回去记得好好说谎。
裴青学垂下头,白金色的狗毛脏乱,有些甚至打结揪成一团一团,脸蛋脏兮兮,衣服也乱糟糟的。
像是在外面打了架受伤,却没人疼没人爱,没办法回家的流浪狗。
他红着眼。哑声道歉:怀童对不起。
嗯。怀童依旧没什么反应,在裴青学灰暗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裴青学独自一人一瘸一拐地走出休息室,最后躲在灰暗的角落里,憋着哭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怀童真的不要他了。
休息室。
怀童弯身,替牧东找休息室备用药箱。
两分钟过去,牧东倏尔出声:你护着他。
话里话外酸气冲天。
怀童打开药箱,没回头,留疤,被粉丝看见不好解释。被知道了,他的粉丝容易找你麻烦。
况且这里有摄像头,你急什么?
牧东看向不知何时被暴力拆卸的摄像头,红着耳朵用食指挠了挠脸。
我当时没想太多。就是单纯想揍这个人。
怀童摩挲药酒,低垂眉眼,我也想揍他,这次谢谢你。
牧东碰了碰擦伤的骨节,轻轻嘶一声,抱怨怀童的无情:就这次?
翻找药箱的声音停了,良久,怀童的声音才传来,里边包含的情绪听得人难过。
很多次,谢谢你。
牧东不是第一次听怀童说谢谢,但是每次怎么听怎么别扭。他想要怀童谢谢他,又不想听怀童说谢谢。
他有些扭捏地回复:也不用完全谢谢,我就随口说说。
怀童没理他,把找好的药酒、棉签和创可贴挑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推过去,对牧东说:自己处理。
牧东:还真是道个谢就完了,真无情。
他说完,怀童更加无情地往外走。
牧东挥着受伤的手大喊:喂!少爷你去哪!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怀童逆着光,淡声:不过瘾,再揍他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修+2)
第48章
以怀童对裴青学的了解,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龟缩在角落里,泪糊了满脸的金毛。
这里太阳常年晒不到,很暗也很潮湿,走进去潮气和寒气扑面,浸入骨髓的阴冷。
一路上是潮湿的枯枝烂木,怀童没有刻意掩饰声音,脚步踩碎枝桠的声音便分外明显。
裴青学知道是他,不敢抬头,慌张地把脸埋在膝盖里,闷闷的止住眼泪。
他有预感,怀童是来找他断交的。他不想听,他不要听。
脚步声停了,怀童站在裴青学面前。
他原本是想这期节目结束了,再和裴青学说清楚。但现在看来,有些事情拖太久了反而对两个人都不好。
怀童真的不要他了。
泪腺发达的金毛止泪失败,干脆在怀童面前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没有一点偶像包袱。
幸亏他选的地方够偏僻安静,即使哭得大声,也只有面前的怀童能听到。
怀童看了看表,还有十五分钟休息时间结束,足够他和裴青学说清楚了。
如果十五分钟里裴青学依旧哭哭啼啼个没完,他不介意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哭了三分钟,裴青学的哭声终于停了,他抽抽噎噎地抱着膝盖,不敢看怀童。
怀童手插兜,矮身,和他面对面,问:哭完了?
裴青学嗫嚅:嗯。
抬头,看我。怀童拍拍他的头,轻描淡写地说。
一阵穿堂风吹过,裴青学脸上的泪痕发凉,心里也破了个大洞,哗啦啦灌风。他慢慢地抬头,对上怀童的视线。
狗狗眼又开始溢出眼泪,他吸吸鼻子憋回去,紧紧抿唇,可这样根本止不住眼泪,他又慌里慌张低头。
他低着头,白金色的狗毛沾满了汗、泪和灰尘,脏兮兮地黏在一起,白皙的脖颈有一道刺眼的红痕,应该是方才和牧东打架时受的伤。
怀童知道什么办法最能对付他,也不恼,直接撂下一句话:再哭,我就走了。
裴青学吓得打嗝,眼泪瞬间止住,手指哆嗦地去扯怀童的衣袖,还不敢用力,只敢虚虚地拉着。
他哭得实在是狼狈,原本白皙的脸被闷红,眼睛也是红的,布满血丝。
他嘴唇嗫嚅,嗓子哑得不像话:怀童,你骂我吧,打我也行
怀童摇头,面色平静地和裴青学平视。他摩挲胸前的十字架,裴青学,我了解你。一年前的事,我也知道说出那些话不是你的本意。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难以原谅。
记忆宛如火车呼啸而过,怀童已经无法分辨以往发生的,究竟那些是真,那些又是祂强行塞给他的假回忆。
我曾经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但你好像从没有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
裴青学哭得泣不成声: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和你一起住。我想,你没有怀家,你还有我,我可以作为你的家人,朋友。那些话,我不是想这么说。我我以为你会答应,可是你拒绝了,我那时候很生气,我以为你要路知雪一起走。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怀童,你不要我了。
泪水模糊视线,裴青学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怀童的表情。
失败了。
他太没用,他是废物。
裴青学呜咽着把自己埋进膝盖里,仿佛溺水之人,每一次呼吸都是痛苦。
他不抬头,又怕怀童走,留了一只手虚虚圈着怀童的衣角。
怀童看一眼他的手指,灰白的,惨败得如同主人的心情。他继续说:
离开以后,我想过很多。我想,之前是不是不应该对你这么好,让你变成现在这样。也许,我应该多说你几遍,让你改掉这些臭毛病。
但,唐白说的话管用,我说的没用。
不不是,裴青学拼命摇头,像是被人扼住脖颈,无法顺利地说完完整的一句话:我
怀童撩起眼皮看他,表情冰冷:是什么?
裴青学慌了,仰起苍白的脸看怀童。
不是听他,我听你的。他扑上去,直接抱住怀童,哽咽地说:我只听你的,一直听你的。
改脾气,进娱乐圈,都是为了你。
他哀求:我想让你看到,我已经在变好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和意料中一模一样的解释,怀童毫不意外。
他太了解裴青学了。他们一起从小长大,他连裴青学心情好的时候会穿什么衣服他都能知道,更别说这点解释。
等了一年的解释终于到来,怀童说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心情。
原谅?释怀?开心?
都没有。
很多的是平静。
还有悲哀。
他和裴青学,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或许他们的关系早就有了间隙,像是达摩克里斯的利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怀童拨掉他的手,站起身:可是裴青学,你的人生不应该只为我,也不应该只有我。
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幼稚。
裴青学迷茫,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没有怀童,他能做什么?不为怀童,他又能成为什么?
裴青学眼泪无意识落下,像断线的珠子,意识到后,怕怀童嫌弃他哭,他又慌乱地用碰了灰尘的手不停去擦,擦得整张脸脏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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