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精分Ai谈恋爱(快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阳春八月
此时他们终于有时间闲谈,市井闲谈或者天下大事,新书注解或是朝堂政论。直到月上中天,意犹未尽。墨苍看得没这么杂,太子极尽帝王术观念不同,楚尽也只有同颜风交谈时较为随性。
就到这里吧,颜风停住与楚尽探讨的话头,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
楚尽早已经坐了下来,坐在船上月光皎洁处,明光里五官轮廓更深得俊美,手指按着边上矮栏杆,眺看逐渐远去的岸边:不急。
颜风仿佛察觉了什么,看了他好半晌,才又笑道:不会太久就能回来,又不是不再见面,到时候再聊不迟。
楚尽总觉得有哪里还有疏漏,闻言转过头看着颜风,还没开口就听到颜风接着说:京城和江南纨绔最喜欢的酒铺内湖茶楼,只怕到时候你顾忌翩翩君子的形象不肯来。
江南的十四河上十里河灯,无数酒铺迎风招展的旌旗,京城遍地洒落的金粉,仰头便可看到的二层茶楼,窗户里掉落下来的说书声音,矜持含笑地讲到了第某某回。
事无巨细,都足够回来时的话题,再聊一年也说不完。
楚尽点头,眼睛里带了点笑说也好。
颜风望着他,心里的不妙预感都悠悠地沉没了下去,只剩下江南秦淮灯火重重。
*
许多年前,蓝星。顾寒行望着站在台阶下的少年,两人都沉默着。
没什么要说的?顾寒行脱了手套,扔给副官,又看向楚尽,我没在众人面前提,是还想包庇一次。你不相信我吗?
少年楚尽淡淡地道:不需要。
顾寒行扬眉,点点头:好吧,那让副官带你去销了我这里的军徽。
副官:请跟我话没说下去,因为楚尽已经冷漠地看过来。面对这个扬名星际桀骜不驯的家伙,副官只能等着元帅再进一步的指示。
我没有任何问题,楚尽慢慢地说,我没有让他们上救生艇,是因为那些救生艇已经老化,我为他们安排了更安全的逃生机,还亲自稳定了跳跃空间。
因为他不遵守星际法则的平民先上救生艇的原则,被人拍照上传到了星网,在民众之中引起了巨大的舆论反响。战争距离许多人已经逐渐遥远,在顾寒行麾下军队的征战下,蓝星的生活区已经逐渐趋于安全。这也导致了每一次的舆论战都发酵得极快。
只是就连顾寒行也没想到,对方会从楚尽下手。的确楚尽年少气盛,在学术和战斗上更撞破南墙也不悔改,轻易就被人抓住了小辫子。星网上要求开除他的请愿已经到了40%。
比起惩罚,其实顾寒行想的是,就趁机让对方退出这里,退出危险和纷争,也没什么不好。做一个普通人,等到战争彻底结束。他也不会永远当战时的元帅。也许到时候他们可以讨论一下新年烟花的终极难题。
但是少年楚尽抿唇望着他,既不肯低头也不辩解,负手在身后,依然是昂首不卑不亢的站姿:我不会接受任何形式的惩罚。如果有必要,我将向帝国申诉我的权益。
副官听得只想远离这里,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元帅说话,他几乎为楚少将提前默哀了三秒钟。
你的战功不会取消。你的荣誉依然存在,你的待遇一如既往,顾寒行说,这不算是惩罚。你明白吗?
楚尽下颌绷紧,一言不发。
舆论裹挟之下,程序正义的疏漏将他推至深渊边,只要他依然出现,这些就会是他的污点与他随行。
但是如果他退出这一切,等到下一个人犯下错误,他的卓越勋章就会被惋惜。
我已经将解释公告发在了星网上,但你知道,根据军律处罚不可避免,顾寒行示意副官离开,又继续说:撤销一切荣誉留下面对危险,还是满载荣光离开。离开之后,我会为你处理掉那些负面*报道。
边境星系被突破,情报被泄露,比起九死一生,难道我更畏惧风言风语吗,少年楚尽站在台阶日光里,整个人都明亮修长,撤去我的荣誉吧,我不会为此道歉。
顾寒行垂目看他,过了少顷才仿佛叹气,微微笑着说: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
三日后,星网上的请愿很快爬到了55%,距离强制执行只剩3%。但是顾寒行亲自带队造访首相府和联盟的三大媒体,揪出了煽动舆论的内鬼,这件事引爆了整个星网,平息了事态。
而对于55%的请愿,顾寒行以他一贯以来的强硬直接关闭了这项通道,在帝国专政机器的运作之下,所有的风波都不得不平息下来。
我和精分Ai谈恋爱(快穿) 分卷(35)
此时,楚尽少将已经在另一个星系指挥作战。他赢得一场漂亮的胜利。
这件事的半年之后,战争结束了。
白花熙熙攘攘放了满街,楚尽少将执行最后一次任务,确认会馆场地的安全。他腰间佩戴着蔚蓝之鹰,换了黑色的悼念的衫袍,静静站在白墙旁边,像一幅漂亮的未上色的黑白画作。
里面的讲话声传出来。
缅怀伟大的帝国元帅顾寒行阁下。
*
清晨醒来的时候,已经离开了金陵。楚尽站在船上吹海风,隔着白水看着一道道金线洒落的日出。昨夜许多人被乱糟糟的声音吵了半宿才睡,还没醒来。
船上很清净。
变故在一瞬之间发生,一支羽箭钉入船上,尾端还在不停震颤,楚尽脸色微变,拔剑想要防备,却只见暗处数箭齐发,他顾忌还在海上,纵然有剑挥开却无暇他顾,仍有羽箭不断飞来。
不过很快,楚尽就看到了羽箭袭来的地方,是船舱里。太子的人和墨苍的人不会动他,那就只能是浑水摸鱼的叛军。
分神之中他右肩中箭,下意识脱力松手落了剑,下一刻数道箭羽刺来,船舱里混乱地传来动静。
楚尽!!
楚尽微微阖眼,回想着自己的失误之处,想象中逆流时间的痛苦却没有传来,他问系统道:我没死吗?
333正在紧张运算着什么,数据不断滚动的声音发烫得掩盖不住,楚尽都怕它会在自己的脑域里面炸开。
他感觉到眉上微凉,一股血腥气,仿佛有凉风泼了满脸。他费力睁开眼睛,一滴血珠顺着睫毛滚落了下来。
王朝天潢贵胄的六殿下,站在来时的甲板上,在日出的光线里红得很干净。
箭羽雪白,溅落了北地的杜鹃在楚尽满脸,他鼻梁眉骨都仿佛被杜鹃覆了薄薄一层,温暖又清俊。
他看了一会儿,直到船舱里的人拖着死士的尸体出来,又带走谁的尸体,才又阖上眼睛,血珠滚落的痕迹像一条细细的红线,在他右脸眼睑向下。
时间回溯吧,他对系统说,还有任务。
333:不用了。
什么意思?楚尽慢慢直起身,坐了起来。
333:刚刚我紧急计算了一下,二号任务目标的进度条已经满了,好险,在失去意识之前,就差一点。
楚尽站起来,此时太阳已经完全浮出地平线的水面了:是好险。
忘却江南春风秉烛诗词,肯顾一出初秋淋漓日出。
也不过是如此有离无合。
就差一点。
就回溯了。
太子殿下最近心情不怎么好,他要求各城戒严是为了不露痕迹地找人,谁知等他回过神来再问的时候,那人居然已经拿着他的玉佩出了他能够控制的主城。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能大张旗鼓。即使不是墨苍,他也有别的仇家,一旦让人察觉到他的动作,反而会给楚尽招致更多麻烦。毕竟一年来,楚尽也算是在许多名门望族君臣将相那里刷了脸。
在亲眼看着对方多少次受伤之后,太子逐渐开始不忍让他亲自领兵。但是楚尽始终坚持。
太子不会阻止。正如无数人爱他鲜活爱他君子端方,爱他蹙眉爱他鲜衣怒马,只有在烽火战场灯明主帐里,他才是令人心悸的楚将军。
他是江南高天明月,霜雪簇火,人人景仰他长剑白骑,为他魂牵梦萦,不只是因为说书人口口相传中的神化,更因为无数次灾祸里他握着薄剑亲手带去过希望。只有战马上的他,才被人瞩目风流。
楚尽也很清楚。正因为如此,太子的进度条尽管已经很高,却迟迟没满,也不被系统认可。
他在从秦淮河离开的船上,和系统一起回想离开江南的路线。
系统抱怨道:你那时候让我录入一下再扔的话,就不必这样回想了。
楚尽坐在甲板上,神色淡淡:你也可以选择直接把我传送离开。
系统闭嘴,老老实实开始搜索数据库:雨台山下凤凰楼,江心萤火少年游。这一趟船下来就是雨台寺,再往下就是楚家的凤凰楼那里不是被封了吗?
333,ai之心的意识离开,是先到了下个世界?
333莫名其妙地说:你完成任务之前,没有一项ai之心数据会被抽离。
颜风?
333在他脑域里看着他,似乎隔着年岁还能看到许多年前的少将楚尽,礼仪风度不减却少年桀骜,唯有在某一日他离经叛道,只差一点就要成为联盟全星系通缉的罪人。
没有一项数据被抽离本世界,333斟酌措辞,你可以理解为他的意识的具象化?也许是草木,也许是你走过的尘土。
也许是此时河汉星宿?楚尽微笑着说,333,你该清理一下数据库里的小说了。算了,你不必回答了。
333也很委屈,它明明是在认真解释。
十几日后,终于靠岸,回到雨台山。
楚尽戴着面具拾阶敲开山门,突然看到山门寺前两根柱子上有他的名字,金墨湛湛,在已经初秋的早晨格外醒目。
「将他的名字刻在柱子经文上面,一笔一划,日日焚香诵经,求他一个十世富贵荣华。」
楚尽停住脚步,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那刻痕。333催促着他。
京城纨绔,金玉败絮的六皇子。
从蓝星到这个世界,在江南饮酒,酒肆里舞剑长街上纵马,看他的酸诗游湖赏月煮茶对弈。
神态都未稳重。
上一次这么放松是什么时候,楚尽也想不起来。
楚尽,太子已经回到这里,你要快点离开了。333犹豫过后再次提醒他。
楚尽继续走了下去。
在一片江南林中,太子在与千里赶来的太傅喝茶对弈,太傅笑着问殿下近况如何,仿佛燕京的变故从未发生,世子还是世子,太子殿下还是太子殿下。
太子淡淡道:这几日,成王败寇,大概就会出结果。
殿下,一个将领说道,我们的人已经查到了楚将军的踪迹,为何不去雨台山拿他回来?
有一点他没有说,如果楚尽在,墨苍也会顾忌三分。
太傅深深看了那将领一眼,皱起的脸上有些和蔼的笑:楚将军?
就是楚尽。太子脸上没有太多情绪,落下一子。
太傅跟着落下一子,仔细看着棋盘,笑呵呵说道:殿下要输了。
惭愧。太子将边上茶杯拿起来,喝了口茶。
说起来我还是先教的楚尽。太傅眯着眼睛说。
是先教的孤。
太傅疑惑:看来是老臣糊涂了,不过这也不甚重要。
太子心道平白从师兄变成了师弟,就算是老师也不能容忍,但是面上装得很平静:史官记录的时候,严谨些罢。
你不像他说的,把楚尽带回来?太傅接着跟他落子。
太子看着已经显出败局的棋局,松手将棋子掷回去,不再往下接着下,沉默了半晌才说:让他走吧。
虽然你们以前不曾谋面,但从总角时老臣就来回教授,殿下还记不记得,楚将军某年生辰请老夫送来一条柳枝?
怎么会忘。
太子面无表情地想,自己送了金鞭,获赠的是一条柳枝到了京城的时候都已经枯了。楚尽还要在信上吹什么礼轻情意重,一度让太子殿下怀疑太傅口中君子翩翩的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一直是那一年就好了,太傅喟叹,之后看着棋盘道:一见败势就不再下,殿下,你太骄傲了,容不得一次失败。可是人生不像下棋,你不得不继续下去。
希望来日,殿下永远不会为此时决定后悔。
太子起身,送太傅离开。
入夜之后,楚尽顺着雨台山的山路来到了昔日凤凰楼前。
先帝为楚家建造凤凰楼,取的是凤凰栖梧桐之意,帝皇议事的地方就是梧桐宫。荣宠盛极一时。此时门庭落锁,荒草丛生,月光溅落更显得寂寥。
楚尽走到门前,看着朱红门上的锁链,刚要伸手。
楚尽。
他回过头,看到墨苍立在十步之外的白阶上。
之前其实楚尽想过如何开口。
当时墨苍回头,他为何不走,为何又跟颜风离开可是到了现在,那些句子在心中囫囵,反而更说不出来。
墨苍凝视了他半顷,也没有问,只说:我给你打开?
楚尽看到他手中的钥匙,无言后颔首。
时隔多年,凤凰楼在锁链落下后又重见天日。里面几十年没有一点变动,只是落了厚厚的尘灰。
你没什么要问我?
墨苍摇了摇头。
楚尽看着凤凰楼金碧辉煌的尽头,如果我说当时没办法点头,世子信?
我信,墨苍随手拿了旁边长明烛照明,你不是要离开,走吧。
*
楚尽信了他真的要让他离开江南。
如果不是第二日醒来,还是熟悉的烟雨草木。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鸽子也炖了
今天的是新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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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江南春(完)
没有过太久,剧情回到正轨,南阳王世子杀伐果决,谋反后一切从简。南阳王历经几朝,终于入主燕京,天下统一。
这无疑成街头巷尾的茶余闲谈,江南曾经投靠太子的九城亦未受到影响,出逃的富人们被征税救灾,颇有怨言,但百姓们安居乐业,逐渐有了清平盛世的雏形。
太子外放边城,终生不回京,而待遇不变。看起来的确是宽和的决定,比起前朝兄弟相残骨肉相争,这已经足以堵住悠悠众口,只是堵不住街头巷尾闲谈。
最让人探究的,还是楚尽的去向。
在梧桐宫的内里亭中,一个人站在桌边写骈文,狼毫宣纸,亭外细雨纷纷,浇湿草木清香。刚刚下朝的君王握着他的手指,将风雨二字改成了太平。
太子离京了?那人问。
新上任的刘公公想着替京中权贵们打探新帝喜好,暗暗听着他们交谈。
君王说:不错。
他的旧部呢?
各自下放至边城守卫疆土。
那人随手放下笔,闲适地问:那何我没有?同袍一场,我独自脱身,似乎不太好。
刘公公心中暗自道此人难道是太子旧部,这可是个重要的消息,不知道能卖多少金银。
君王沉下声音:楚将军早已经逃出江南,找不到踪迹。与你有什么关系?
那人侧身倚着亭栏抱着毛笔笑,衣袖上沾了墨也不在意,轻薄的日光里格外好看。
刘公公打眼偷看,看到他下颌白,眼睛沉黑,微笑时仍有薄薄的天光覆盖着他眼睫眉宇,冷笑也就变得温暖了,听到他说:
你骗得了几个人?
刘公公心知不好,连忙跪下。对新皇不敬,这可是砍头的罪名。
君王漫不经心回头看了眼刘公公,像是才发现有这么个人,既是命令也是转移话题:你下去吧。
刘公公如蒙特赦,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一开始,刘公公以新皇只是了显示自己的宽容大度,才留了一个太子旧部在梧桐宫。流水的金银珠宝,西域新进贡的汗血宝马,属国专门献给陛下的丝绸茶叶夜明珠,都进了那里。
刘公公刚上任的时候也才二十三岁,家里穷让他进了宫,混到了新帝身边,也算是风光了。直到有一日,那人无意间对君王说道:你身边的,很有赚钱头脑啊。
刘公公心中一惊,连忙喊冤。君王淡淡地说:朕都知道。不过有些事,也要他传出去。
少编我的事。那人冷冷说。
哦?我看他传得很对。
京中名门之间流传着宫里有个得罪不起的人,曾经是太子旧部,而今又受新帝青睐,荣宠之盛如同烈火烹油。这可是刘公公到处倒卖消息造的孽。传来传去,就成了新帝与昔日敌将有私情。
刘公公心里叫苦连天,不知道这是如何让陛下和那人知道的,只能不住告罪。
谁知陛下只是笑,而后就是一些模糊不清的声音。
我和精分Ai谈恋爱(快穿) 分卷(36)
刘公公不敢抬头,只看着地,地上影子融在一起,像是水被泼上去,又或者两个影子被火烧得紧紧合在一起。
他不敢看,也不敢听,直到听到你下去吧,才脚底抹油地离开。
有一回,丞相家的小姐跟着丞相进了宫,在御花园见到了那人。刘公公感觉不对,又不敢阻拦,几次见面下来,只好偷偷禀告了陛下。
陛下转着案上的明珠,视线也在阴影里看不清晰:我知道了。
不知道什么,陛下忘了用朕。
后来,那人不见了。
丞相家的小姐被陛下召进宫,在偏殿好吃好喝,让她等着,也不说等着什么。
没到午时,那人又回来了,骑着马停在城门下,风尘仆仆因而有些狼狈,却仍旧君子清俊,目光湛湛。
丞相家的小姐回去了,离开的时候泪盈盈的,刘公公又是一番好言安慰。
小姐悄悄说,他是当年的楚刘公公装聋作哑,当做没有听到。他想,谁不知道,陛下心里也清楚,人人都知道。但是谁敢说什么呢。
刘公公回去的时候,听到陛下问何不走。
了问心无愧。那人很平静地说了一句。
刘公公不明白,陛下什么面色大变。
之后,陛下一句话也没说地走了。
那人还是站在那里。像落灰的纹金宝剑,锋利太过,过刚易折。他将地上掉落的奏折一一捡起来,合拢后放回桌案上,忽然皱了皱眉。
刘公公上前要问他有什么吩咐,他摇了摇头。
这件事过了半个月。
那天陛下看着书房里的奏折,自言自语道:当初起事,他也说,问心无愧,没有黑白对错。
真是个随时掉脑袋的差事。刘公公心里道,连谋反的秘辛都让他听着了,谁不说他刘水此生无憾呢。
中秋的时候,陛下有意大赦,也让当年的太子回京一趟。更多的,是因那人情绪不高。
谁知太子千里之外一首词,被探子传回了宫。
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余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能令公喜?
知我者,二三子。
陛下看着那人,问道:是结党营私,朕该不该严惩?
那人坐在亭中栏上,喝酒时让人怀疑他会掉下去,等到一壶酒喝完,才说:私谁?我吗?
似乎是因很久没出去,他有些病态的苍白,神情也很淡漠。他很久没拿笔,也许也拿不了了。但是任谁看到他,仍能看到他当年的从容端方,犹如江南三月斩落的春风。
刘公公又跪了下来,觉得自己这一次八成是吾命休矣,逃不过了。
可是陛下沉默了一会儿,终究什么也没说。接下来也一直没说话。
那人看向他,笑了下:劳烦。
刘公公巴不得去拿酒,可是又不敢直接走,直到陛下点头,连忙转头就走了出去。
中秋节终于到了,京城里上上下下都热闹,前朝的太子殿下还是留在边城。陛下微服出宫,带那人去了江南。
江南,江南不错。刘公公想,那里风光好,也繁华。他们去了江南金陵。
秦淮河波光粼粼,那人紧紧皱着眉,丝毫不眼前美景动容。
他也许是酒喝多了,有些疲惫,倚着金陵的白墙,月光清辉将他眉骨照得阴影层次。
陛下避开人群亲了一下他眉骨。
刘公公低下了头,听到他说:不舒服。说得很漫不经心,像是在说今晚月色不错。
好在有随行太医,检查了半夜,也没查出什么。那人仍旧是恹恹冷淡,看着一豆灯火。
在回京的时候,刘公公听到陛下说:真的不能谈谈?
颜风。
什么?
还以你来金陵,就是了提醒我,原来不是?那人说得很慢,过了一会儿,刘公公才听明白。
那时候我不知道船上是你。
看到死士的尸体时,我倒是知道了是你,那人笑笑,算了。
你当他生不逢时,倒霉吧。陛下声音冷下来。
我也是生不逢时。那人悠悠说。
什么?陛下似乎没听明白。
那人看着离开江南的满江月色。
你让史官如何写我?
回了宫之后有一阵子,京中热闹起来。都是朝臣们张罗着选秀。
但是刘公公没功夫关注,他心不在焉想着太医今日又去了几次梧桐宫。在上朝的时候,险些被陛下发现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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