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掌天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王命急宣
姜玉洲当即摇头,“鬼灵溪那一家不行,甄家甄隆和我简师兄交情匪浅,他要是死了,我怎么面对简师兄。”说着说着,姜玉洲起身思索,道:
“关于这一家,我回趟藏风山求简师兄暗地里游说,甄隆绝不是那种死心扶持司徒礼的人,他商事嗅觉敏锐,多半是觉得司徒礼做云河宗的宗主比司徒羽逸更合适,槐山大半战力都在你家门下把持,因一个宗主的位置发生争夺,内耗时间一长,倒霉的还不是他们那些附属家族。”
“好,此事由你!”司徒十七妥协点头。
姜玉洲继续问:“管鱿思不是你宗炼器堂长老怎的也参与这种事”
“唉,司徒酩与地兵谷做了交易,说只要他愿意支持司徒礼上位,宗里愿意放他脱离束缚,转投地兵谷自在逍遥,这个条件我们怎么答应,那老东西这么多年贪下来的炼器灵晶和水火精萃够修御魔城全部的外壁灵纹,他就是死,也得死在那个位子上!”司徒十七言语间满是憎恶,恨不得活生生把管鱿思捏死。
殿里寂静良久,姜玉洲最后问道:“杀了这三人,司徒羽逸的阻碍就没有了”
“自然还有,但压力会大大减少,杀了司徒酩和司徒飞剑,司徒礼犹如断却两臂,杀了管鱿思,宗里剩下各堂掌事都会安分。
我宗之所以闹成这样,全因为没有后继金丹,你仔细想想,以羽逸的资质,结丹不是迟早的事
他在小一辈中的声望足以和司徒礼在老一辈中的声望相抗衡!”
司徒十七信心十足,他晚年执念仅剩这件事,若真做不成,这三十年暗地里做的那些狠毒折寿之举,全付东流。
姜玉洲点头道:“好,这三人我来杀,会是神不知鬼不觉,你只需给我时间和位置。”
“现下就有一个机会,司徒酩这几日一定会去地兵谷,你可自槐阴河水底潜伏,待他路过时,施以雷霆手段!”司徒十七拿出灵图指了指位置。
姜玉洲正要细细商议,殿外突然急匆匆奔来一个练气小童,“殿主,陶师叔回来了,简师伯传你回一趟藏风山。”
姜玉洲皱眉呵斥:“未得召见,你竟敢直闯进来”
那小童眼泪花儿都挤出来了,“陈师兄刚刚路过传告,他急着去断水崖呢,事况紧急,求您谅解。”
姜玉洲惊讶:“何事”
有司徒十七在场,那小童怯生生不敢开口,姜玉洲和司徒十七相交这么多年,此时哪里管那么多,“你快些说,盛年说了什么”
“掌门魂灯快要灭了。”那小童哇哇大哭。
“混账,你在说什么”姜玉洲脑中如晴天霹雳,怒骂惊斥。
小童顿时吓得面白如纸,魂儿像是丢了一般。
姜玉洲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步,直指着司徒十七:“此事你万不可传出去,否则我必杀你。”
身影一闪,人已经出现在落魄峰外,直往北飞。
濮阳河域神风谷内,朝日初现,幽风逐渐变得狂大,呼呼作响。
这座山谷四方盒盖,算下来不足二十里,南北壶口通透,自西向东衍生一条如利剑般的山崖,剑尖处既是崖端,常年受狂风蚕食吹袭,磨的极其尖锐圆通,也或许是时间太久,土石已经被磨没了,剩下那构成剑尖断崖的材料该是某种玄铁。
剑崖另一端靠着山壁,其上残像恒生,完全是由天地风力勾画的大作,龙飞蛇舞,不知从哪里开始,也不知从哪里结束。
崖上的洞道直通谷底,崖下往南百丈距离有一个小遮风台,这两个月间,鞠葵每日就在这里度过。
两个月里,他盯着崖上枯坐的身影看了无数次,中途离开两回,都是那个男人清醒后,求自己去买一些结丹所需要的东西,可她不明白的是,这个鬼地方连灵气都微不可查,怎么可能结丹。
而作为崖上受狂风吹袭的钟紫言来讲,这两个月和死了没啥区别,经常感觉神游物外,一次昏迷长达二十多天,醒来以后口干舌燥,皮肤被风沙磨的血痂结了又落,落了又结。
但他知道,这地方就是自己结丹前的必经之地,那是一种冥冥中的感应,好像隔着千万年光阴长河,横跨好几个时空的两个人在等着自己拿一样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他不知道,他在等。
回忆有关神风谷的一切传闻记载,只知道这地方自两千年前就已经是拘魔宗的领地,整整采了一千两百多年,才把这处三阶灵地中的矿脉耗尽,七百年前往后,少有人来。
时间流逝,日光照下,午时来临以后,天色突然阴沉,雷霆霹雳骤起,不一会儿便有大雨蓬勃淋降,本是快要断绝生机的钟紫言猛地睁开血目,抬头观望天象,群星浮现,那些星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动变化,光阴更迭,星起星落,恒宇周转。
在谷底观望崖上景象的鞠葵蹙眉疑惑,在他的眼里,这天还是烈日炎炎,风还是狂暴呼啸,唯一不同的是,钟紫言像是傻子一般突然睁眼望着什么都没有的天际云层,周身有一股神秘的星力包裹着他。
这两个月,鞠葵感觉这位清风子每次醒来都愈发虚弱,有那么一刻,她心里觉得:这人估计活不了了,自己是不是该放弃了。
可一想到世上真若是少了这么一个人,自己的人生得多无趣,就舍不得离开了。
当下那傻子既然抬头望天,自己也权当磨练意志,学学吧。
于是盘坐上石台,静心打坐,不知过了多久,她脑海里轰隆震响,周身风力不自主运转,天上惊雷闪现,霹雳四起,也与钟紫言看到了同样的景象。
而这时,原本只是雨水淋降的场面,清风也吹起来了。
钟紫言嘴里兀自呢喃着:“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五岳移形……玄星斗转……幻梦入海……”
此间山河变幻,两人犹如盘踞太古山岳顶端,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间,有一灰衣老道巨影端坐二十四品道莲上,周遭人影闪动,钟紫言和鞠葵看不清其它,只望见那灰衣老道腰里系着五个破败木牌,每一个木牌上分别写着不同的名字:
太华、幽衡、岱宗、飞衡、玄嵩。
第438章 结金丹 上
海潮起伏,风力穿透山岳,云层在脚下浮动,此方景象,就好像世界初开时清浊未分,无边海域一望无际。
那老者好似在讲着通天道理,可惜钟紫言什么都听不到,周旁山岳顶端同学的人影时来时去,最后只留下五六个人。
天际玄星斗转,时光更迭,终于有一天,老者将腰间的木牌一个个分发给剩下的人,除了钟紫言所附身的这道视角,其余五人都得到了木牌,相继离去。
那个老者巨影也将身子直对钟紫言所在的方向,虽然知道他在看自己,可自己根本看不清人家的模样。
耳边突然变得清晰了,老道恍如亘古苍冥般的声音问来:“其等皆有宿命,尔为何来”
只听附身的躯体温和回应:“不知。”
老者哈哈笑开,沉吟片刻,递出一卷灵光经册,“便将此上古仙术传留于你,以魂补气,逆炼修本,十万年后,再定因由。”
附身之躯接在手中,钟紫言也看在眼里,那灵光经册中一道道仙门术法:呼风唤雨术、撒豆成兵术、搬山填海术、移星换斗术、五行大遁术……
想要看清细致内容,却怎么也不得真形,钟紫言知道,这种东西,恐怕不在当场,怎么也学不到的。
附身之躯翻遍经册,道:“太多了,学不尽。”
老者微笑回应:“此界容不得这般力量,你可择一逆炼,化为己用。”
接下来的时间,附身之躯当面选择,就挑了那第一门仙术修炼,钟紫言感觉像是度过了数百上千年,云海漂浮,星辰移位,对面老者一动不动,直到终于有一天,附身之躯尽得妙理,再画灵纹新修自己感悟出来的东西,谓名:《呼风天象玄星真解》。
老者见得这卷灵纹密录,久久无言,寂静了好长时间,突然笑着道:“大善。”
附身之躯似有羞憨,茫寤自问:“也不知他们能不能看到。”
那卷密录脱手飞向万水千山,而对面老者的身影逐渐飘渺无形,徒留眸子深邃似星辰,望着钟紫言微笑:“他们已经看到了。”
星河飞速变幻,光阴流逝,钟紫言一下子被拖拽出那个场景,入眼尽是冰天雪地,有一个青霜道服人影背对他枯坐在极似神风谷自己盘坐的剑崖前,而自己则以虚幻之体呆愣愣观望。
只听耳边传来沧桑之音:
“我的时间到了……”
“你是谁”钟紫言脱口而出,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竟能在这时光残梦中开口说话了。
那人根本不回应他的问题,只兀自开口:“这玄星石晶下的东西,可助你将不周风印融结丹体,个人因缘不同,既得强人之力,也当做能人之事,大劫来时,万勿苟且。”
钟紫言再问一句:“什么大劫”
一阵狂风袭来,那人身影化作风雪顷刻飘散,“后事自有后世知。”
紧接着,这方时空景象也随之崩塌破碎,天上猩红的眸子一遍遍咒经念起:修吾道引,劫魔难灭,不度灾厄,不得呼风……观荣生破晓太初,北木飘然于方外,五行轮转于馗灵之间。假以诸天浩气荡荡,万物流转,春禾动,夏目诏,秋识而冬觉……
直到头颅泵爆血水,天地一下子清明开来,睁开眼一看,自己仍旧盘坐在剑崖边,天上烈日灼目,谷底的鞠葵也茫茫寤寤回神过来。
“你看到了什么”钟紫言开口问询。
鞠葵迷茫回应:“只看到有个老头儿扔给我一个木牌,上面写着‘飞衡’二字,一眨眼的功夫就什么都没有了。”
钟紫言惊诧又问:“没看到其他人么”
“看不清,不知道。”鞠葵见钟紫言神智清晰、气力恢复,觉得颇为神异,浮身飞近他身边:
“你没事”
“自然。”钟紫言思索片刻,道:“再求你一件事,濮阳河域可有水、土、风三类合一结丹洞府”
鞠葵沉默思索,片刻后回应,“不晓得,这里离着我宗商盟租售灵地不远,去给你看看”
既然要结丹洞府,那一定是要结丹了,鞠葵也是头一次帮人操办这种事,兴奋的紧。
“我便至此休整稍待,有劳你出面租借十年。”钟紫言将一枚储物戒指扔给鞠葵。
鞠葵接在手里神识一扫,“八千三阶,你是真富庶,不怕我卷着灵石跑路”
钟紫言微笑摆手:“多退少补。”
鞠葵也不扭捏,收了东西直飞向东,说是离着不远,那也要跨过濮阳河去拘魔宗的地盘,来回没个三四天办不成的。
人走以后,钟紫言直立起身,近两个月都没动弹,身子僵的厉害,外加体内灵力稀薄,差点站不稳跌入谷底,勉强稳住身形,慢步走回剑崖山洞。
外面那风真的是可怕,吹到现在,自己浑身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怀里的小鲸倒是睡的舒服,之前耗尽了气力,这两个月几乎没离开过身子。
往自己嘴里喂了一颗补血丹,调息至深夜,外面的狂风变冷,天上星光熠熠,静心思索白日遭遇的事情。
毫无疑问,这两个月受到冥冥中的召引盘在那里,经受着风吹日晒、暴雨浇灌的折磨,就是为了等白日那一刻的入定契机。
时光幻梦中第一次的场景,如果给钟紫言当下体悟描述,该是很久以前一位修为深不可测的大能在自己的道场中传道授法,而自己附身躯体的主人作为最后的学习者,遍观上古仙术,选了其中一种逆炼研修,创造了《呼风天象玄星真解》这卷密录。
这里面既有练气法门,也有仙术的几分运用手段,根据那位老人家说‘大善’来看,自己附身之躯的主人做了一件福泽后辈的事。
另外的对话云里雾里,以自己这点见识,肯定是不会懂的。
第二次的场景就要熟悉很多,那分明就是当前的神风谷,只不过年代不同,青霜道袍人影说的那些话也全是对自己说的,或者说,那番话其实是对修炼成不周风印的人说的。
真要是如他所说,自己顺着山洞挖到最底下,应该能看到一样东西,那东西有利于修炼不周风印的人结丹。
若是大胆猜测那个人的身份,钟紫言只能想到一个名字:玄霜子。
历数自己这五十多年的经历,‘玄霜子’这三个字听过两次,先是在小剑山时突兀出现的白眉老人所说,玄霜子本姓阮,位尊此界一方天君席位,那都是数千年前的事了。另外一次就是在《苍蛇志》里看到的,似乎这人去过寿丘斗魔窟。
能将自己拉进时光幻梦之境的人,普通金丹元婴不可能做得到,这种事没有通天修为,怎么可能扛得住光阴长河的反噬,所以对照身份,那个人最有可能是玄霜子。
冥冥中寻来此地,要是真白白捡到辅助结丹的宝贝,打死钟紫言都不信,那两次时光幻梦之境,分明预示后世有大劫难,而‘后世’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这种小蝼蚁能知道才怪。
此界由修真势力统治早已超过九万八千多年,活到现在,自己还在筑基一层摸爬滚打,要当下提什么‘大劫’,钟紫言只觉得天方夜谭,太过遥远。他压根不信自己这点修为能做什么事。
所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他即便是想出力,此界六大疆域那么多化神元婴,根本轮不到他充能,当下最担忧的是幻梦之境末了那对血色眸子说的咒经,什么道引、灾厄之类,明显是说继续修炼这套练气法门必然会吃尽苦头。
这么多年,那段咒经无数次出现在钟紫言脑门里,好多时候他都想放弃修炼,可已经踏出来的路怎么往后退那些风印根本消除不得,总不能砍了双手双脚和脑袋然后去投胎。
“大道不绝人,事已至此,且先结丹罢。”
想清了事情,钟紫言站起身朝着山洞走下去,他要去确认那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神风谷当年一直作为拘魔宗的灵石开发之地运转,地底下的矿洞极其多,这也直接导致外面的风本来只是一小股吹来,钻进谷里逛一圈再出去就像是雷吼龙吟,格外震撼。
顺着由玄星石晶生成的剑崖一直往下走,走到洞底以后,钟紫言召出两具营造木傀开始挖凿,一直挖了五天五夜,一颗黑不溜秋散着土灵力的珠子出现在眼前。
若是旁人,多半以为这就是一颗普通的土灵晶珠,好在钟紫言能直接感应到里面蕴藏着和不周风印相似的力量,判断这珠子成型起码得经过千年之久。
为防遗漏其他物什,教那营造木傀又往里挖了半日,什么也没挖到,便确认就是这个东西。
观摩珠子良久,只要自己稍一运用风印,它便会生出震动,收入玉盒离开深洞,天又亮了。
鞠葵站在剑崖上东张西望,钟紫言冲她招了招手,二人汇合,“租下了,你这个样子,可以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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