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晨光里

那男孩忍不住问牟星，“你女朋友是女篮的吗？”牟星笑出声，也不怪人家想错，孔娇阳个子高投篮又准，他笑着说：“不是，平时从不打球。”那男孩更觉得不可思议了，“我练了好多年了，还是这样呢。”牟星安慰他，“可能有的人就是天赋好吧。”那男孩没说话，他目不转睛的看孔娇阳投篮，牟星觉得他的侧脸有些眼熟，“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那男孩回过头对他说：“咱们两个都是叁小的，我比你晚两届。”牟星愣住，“你认识我？”那男孩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见过你。”牟星又问：“那你叫什么？”“陆思淼。”牟星想起来了，牟星认得他，小学的时候他很出名。
“我认识你，你是不是从小学开始就每周六上午来这打篮球了？”
陆思淼喝了口水，“嗯，不过工作以后就改成周叁上午了。”牟星张了张嘴，这人真是可怕，不知道这是什么毅力，这么烂的球竟然坚持了近二十年。
孔娇阳玩了一会儿也累了，走过来把球扔给陆思淼，他接住装进了书包里，牟星问：“不在打一会儿了？”陆思淼摇摇头，“不了，工作忙。”牟星只好同他留了联系方式，他走后，孔娇阳问牟星，“你们认识？”方才他们相谈甚欢孔娇阳都看见了，“嗯，我们小学是一个学校的，他比我小两届，说起来，他是个狠人。”孔娇阳的关注点在前半句，“比你小两届，今年也26岁了呀，他怎么看着这么年轻？”孔娇阳这话说的是真心实意的，陆思淼看着像是个二十二叁的少年。牟星听着却不是这个意思了，孔娇阳最近对那些男团可是异常关注，他语气酸溜溜，“我看起来很像28？”孔娇阳没眼色的说：“你就是28啊。”牟星气结。
两人在一家小面馆简单的吃了饭，孔娇阳最近胃口好了不少，牟星很高兴，领着她到小镇步行街上消食，步行街上有很多商铺，每户商家门口都放着一个小音箱，播放着打折信息。商家的小孩们就在门口玩着滑板车，来往的行人不乏拎着大包小裹的人。孔娇阳看着有些意动，她的购物欲好像上来了。
牟星见她双目放光怎会不懂，他有意消减她的购物欲给她定数量，“只能买五样东西。”孔娇阳连忙点头，“好啊，好啊。”说完就钻进了一家山寨的‘名创优品’牟星无奈的跟了进去，孔娇阳进去就对一个胶囊小夜灯爱不释手，往前走几步看手持小风扇也喜欢，她心里记着牟星说只能买五样东西，这步行街还有长长一条呢，她只能选一样带走，牟星见她留恋在小夜灯和多次‘筛选’后留下的熏香机，给出提议，“要小夜灯吧。”其实孔娇阳也想选小夜灯，因为这是她第一眼就看中的，可是又想到家里没有香薰就想要一个，牟星见她依旧犹豫，叹了口气，“今天可以买六样。”孔娇阳要不是见人多早就扑上去亲他了，她笑着说：“你真好。”牟星无奈的笑了。
孔娇阳出了‘名创优品’的门，走了几步又进了一家首饰店，说什么都要买一对情侣手链，牟星再次无奈，可依旧戴上了小手链。孔娇阳出了门就说：“谢谢小星星给我买的手链哦。”她晃了晃最近稍稍胖了些的手腕，显然喜欢极了。牟星摸了摸她的头，“还大猩猩呢。”孔娇阳笑出了声。
前方传来一阵哀嚎，一个妇人背对着他们喊：“娃啊，你快跟我回去，那人是个骗子，你不能去找他！”周边围着很多人，孔娇阳透过缝隙才看见那妇人在拉着一个十二叁岁的女孩，她女孩大喊：“你是谁啊，你快放开我！！”那妇人听后大声说：“我是你妈，你为了那个网上认识的小子，连妈都不认了！”那女孩边用力挣扎边喊，“你不是我妈，你放手！”她见挣脱不开对周边看热闹的人喊，“她不是我妈，我不认识她，她是坏人，你们帮帮我。”那妇人一听眼泪就流出来了，“张晓静！你出生的时候八斤半，我为了生你难产，你现在竟然说我不是你妈，你有没有良心！！”那女孩见没人帮她顿时慌了，她大哭道：“我真的不认识她，你们救救我，谁来帮帮我。”这时人群中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上前问妇人：“这孩子说不认识你，你怎么证明这是你孩子？”那妇人像是没想到会有人这么问，“我自己的孩子我要怎么证明？我还能随身携带她的户口本给你看看吗？”旁边有人说：“你说她是你孩子，她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家住哪里？哪个学校的？”那妇人边哭边说：“她叫张晓静今年13岁了，在五羊村读初一，她暑假在网上认识了男网友，跑这来见了，那男人都30多了，是个骗子，可她非要跟人走。”另一边也有人偷偷问女孩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在哪里读书，得到的结果与妇人一样。结果很明显了，这时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像是刚跑过来的，急的满头是汗，他哄着赵晓静，“小静啊，跟爸妈回去吧。”张晓静见状连忙大喊，“他不是我爸，她也不是我妈！”可是没人相信了，见张晓静被她父母带走了，人群才散了。
“现在的小孩啊，年纪不大就早恋，这父母就是没教育好。”另一个人说：“这孩子也是，爸妈都不认了多没良心。”孔娇阳听着这些话若有所思，牟星轻拍她的肩膀，“走吧。”孔娇阳点点头，经过这么一闹她也没心情再买别的东西了，两个人往停车场走去，说巧也巧两人竟然在路上碰见了陆思淼，陆思淼见他俩也觉得惊喜，牟星站那同陆思淼说话，见太阳太晒了对她说：“你先把东西放车上去吧。”孔娇点点头说：“好。”





微凉晨光里 第三十八章
宋芬如精准的拍掉她手里的砖头，她笑的依旧温和，孔娇阳却觉得不止头皮发麻，她连头发丝都开始疼了，她挣扎起身往外跑，宋芬如几步追上，她拽着孔娇阳的头发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留这样长的头发。”孔娇阳是真的头皮疼了，她拉住孔骄阳的头发，孔骄阳整个人被拽的连连后退。和孔娇阳的狼狈相比，宋芬如气度从容，看着甚至很优雅，和中午在步行街哭喊的农村妇人判若两人。她语气温和，“我本来想你虽然瘦了些，年纪也大了点，但长的还行，凑合凑合也能卖，但是你为什么要偷袭我呢？嗯？”她手上用力将孔娇阳拖到了一个半高不矮破桌子旁，孔娇阳在看见桌子上的东西时，整个人吓的不行，她疯了一样拉着自己的头发往前跑，宋芬如轻而易举的把她拽了回去，孔娇阳有些绝望，那东西她见过，买肉的时候店家用它闸过排骨……
牟星看着前方移动的小蓝点，狠狠地揉了头发，刚刚孔娇阳停在了这附近，他们没赶上。陆思淼看了他一眼，破货车恨不得开成兰博基尼的速度，牟星忽然喊停，陆思淼把车停到一旁，牟星跑下车，他的路虎停在路边，可里面空无一人，他拨通孔娇阳的电话无人接听，他狠狠地踢了一脚车轱辘。陆思淼也下车了，他看了一眼四周，拍拍牟星的肩膀，“你看哪儿。”牟星抬头看去，前面的小胡同里有几个破房子，他明白孔娇阳刚刚在这里停过，她一定是下车了的。陆思淼像是看出他的犹豫，“我们去里面看看，如果没有再去追也来得及。”牟星点点头，两个人往破房子跑去。
跑到一半的时候两个人看见了地上的血迹，对视了一眼，陆思淼脚下一顿，他捡起来地上一个银色的手链，看向牟星的腕间。
牟星感受到陆思淼的目光看向他手上那个银手链，是中午的时候孔骄阳宁可占了两样东西也要买的情侣手链，中间是一个太阳的形状，周边是一串小星星可以移动的。
牟星拿过手链，俩个人往破房子跑去，刚到屋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他推开门，看见孔骄阳被人扯着头发脑袋已经拽到了闸刀下，他发疯的往前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疯女人另一只手用力落下了闸刀，千钧一发之际一块铁牌砸到了那疯女人的脸上，因为吃痛她手下脱力，孔骄阳正往前挣扎一下滑了下去，刀落下削掉了她的头发。
车牌的棱角割破了宋芬如的脸，她捂着自己的脸指缝下都是血，原来刚刚千钧一发之际那个投篮从没准过的陆思淼，情急之下拿起门旁铁桶上的车牌砸了过去，竟然一击即中了。
陆思淼很快制止住一身蛮力的宋芬如，牟星想要扶起孔娇阳，却不敢动，他蹲跪在她身侧，小心翼翼的撕开她嘴上的胶布，孔娇阳留下了眼泪，她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然后晕了过去。
警方通过孔娇阳的手机成功拦截到那辆破面包车，解救了两个临市刚失踪不久的两个孩子，一个是十五岁的少女，一个是8岁男童，很可惜他的左腿已经回不来了。警方通过审讯得知那少女是要被卖进大山里给人做媳妇的，那个男童，被斩断了小腿，等到送给接收人的时候，他会被喂上哑药，然后扔到街上乞讨。
张晓静被送上救护车后没多久就醒了，她没有受伤，因为精神状态还不错，警方直接找她做了口供。
孔骄阳睡了很久，牟星期间找过很多次医生，医生无奈的告诉他，病人真的只是太累了睡着了，牟星不信梗着脖子跟人家说他女朋友有失眠症，不可能睡这么久的，吓得医生都不敢巡房。
终于第叁天的早上孔骄阳悠悠转醒了，她看着睡在她隔壁床的牟星，他长出了许多胡茬，眼下有些发青，嘴唇也有些干燥，看起来瘦了不少。可就是这样，也是很帅的，她看着他很是安心。
许是她盯着看了太久，牟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见她睁着眼睛看他，一下子坐了起来。
“醒了？”孔骄阳点点头，“感觉睡的特别好。”牟星给她倒了一杯水，孔骄阳想要坐起来发现后背疼的厉害，牟星撇了她一眼，“知道疼了？”他扶起她，把水递给她，“还记得吗，你的后背磕在了放铡刀的桌上，现在后背都是青紫的。”孔骄阳小声说：“记得。”牟星笑出声，“还有更丑的。”孔骄阳“什么？”牟星指指自己的头发，“你头发如同被狗啃过。”孔骄阳倒是不知道头发断了，她问：“有镜子吗？”牟星把她的小包拿了过来，找到一个带镜子的化妆品递给她，孔骄阳这是看清了自己的头发，乱七八糟的，长短不一，上面还贴了一块白纱布，她放下了镜子撇了撇嘴，“真是太丑了！”
牟星坐在她对面，“觉得丑？”孔骄阳点点头。“下次还这么冲动吗？我不是告诉你不要下车吗？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们跟着定位走了，或者是陆思淼动作在慢一点，你的脑袋就和脖子分家了？清朝以后都没见过这么体面的死法了！”孔骄阳自知自己当时太冲动了，“对不起。”牟星心里发酸，他本想摸她的头，看了一眼改成了握她的手，“你对不起什么，你救了叁个孩子，很勇敢。没有人比你再勇敢了，可是我不喜欢你这样…”我不喜欢会失去你的感觉。
孔骄阳回握他的手，“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在这样冲动了……你吓坏了吧？”牟星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人敲门，牟星说了声进，是护士。
护士见她醒了笑着对牟星说：“你这人真逗啊，人家没醒的时候不停的找医生问，醒了反倒不告诉医生了。”牟星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忘了，我现在去找。”说完就走了，护士给孔娇阳挂水，“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孔娇阳说：“是呀。”
很快牟星带着医生过来了，医生看看孔娇阳的头顶，给她消毒，“恢复的挺好的，就是这头发要留一阵子了。”孔娇阳才反应过来，“医生，剃了？”医生惋惜的点点头，“缝了五针呢，周边的头发都剃了。”孔娇阳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有些脑震荡，后期可能会出现头痛，恶心的症状，这都是正常的。”医生掀起她的病号服，看了看她的后背，“这可能要过一阵子才能消了，要按时涂药。”孔娇阳点点头，“谢谢医生。”医生转身对牟星说：“没有什么大事了，下午就可以办理出院了。”牟星正心疼的看着孔娇阳的后背，一听这话忙说：“才醒怎么就出院了呢？”医生觉得好笑，“病人有没有生命危险，病情也不严重，醒了当然要出院，在医院占着病房干嘛？”牟星看着孔娇阳的狗啃头觉得她不能在严重了，“不行啊，那出院了就不能打营养针了。”这次连护士都笑了，“同志，病人都醒了，当然是吃饭了，还打什么营养针！”医生摇摇头，这孩子年纪轻轻脑子就不好了。
牟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问孔娇阳，“你饿不饿？”孔娇阳摸了摸肚子，“有一点。”牟星呆呆的张着嘴，医生说：“还不快下楼去买饭。”
牟星拎着小米粥回来的时候， 正巧碰见负责本次案件的刘警官还有另一个小刑警，刘警官这俩天都会抽空到医院来看一眼。叁个人一起坐着电梯上楼，孔娇阳从卫生间出来看见牟星身后跟了俩个人，问：“这是？”刘警官说：“我是刘长青，是负责张晓静案子的警察，之前和你通过电话。这位是警员秦溯。”孔娇阳有些惊讶，“您这么年轻啊。”孔娇阳先前接电话的时候听电话里的声音，感觉像是个四五十岁的老警察，可刘长青本人除了名字老，声音老，人却很年轻，也就叁十二叁的样子，而且模样还不错。刘长青也不是头一次听人这样说了，他笑着说：“我的声音有点老成。”
牟星把粥和小包子递给孔娇阳，让她去床上吃，又把屋子里唯一一把椅子递给刘长青示意他坐，刘长青向牟星道谢。秦溯很自然的站在他旁边。
他问孔娇阳，“感觉怎么样？”牟星坐在孔娇阳旁边，给她插吸管。孔娇阳说：“挺好的。”刘长青说：“方便录下口供吗？”孔娇阳看了牟星一眼，牟星没什么表情，她才说：“方便。”刘长青站了起来，“在录口供之前，我代表几个受害者及受害者家属感谢你，因为你的勇敢和果断，我们才能抓到这个小团伙，我们警方也很感谢你，谢谢。”他同秦溯一起给孔娇阳鞠了一躬，孔娇阳正在喝粥见这阵仗当场就吓的咳嗽起来，她红着脸，边咳边说：“别这样。”牟星给她敲后背。




微凉晨光里 第三十九章
刘长青坐下后又说：“但是我个人觉得你这种行为很危险，罪犯是穷凶极恶之徒，你明明知道还往前凑，不知道该说你勇敢还是愚昧。”牟星附和，“对！”孔娇阳没想到他们变脸比翻书还快，她憋红脸不敢说话。
刘长青和秦溯对整个过程做了笔录，虽然从牟星和陆思淼的口供中大概得知了情况，可没想到是这样危险的，做完笔录后他说：“以后不要这样莽撞！”孔娇阳很听话的点头，“以后不会了。”
孔娇阳想问很久了，“有一个小孩好像没有左腿……”刘长青证实了她的猜想，“那个小男孩的腿的确是被他们弄断的，但不是闸掉你头发的那个铡刀，他的腿在临市的时候就断了。”孔娇阳脸血色全无，牟星的脸也白的发青。刘长青接着说：“他的父母已经把他接到c市去治疗了，后期可能会安装假肢，他们一家托我谢谢你。”“还有另一个女孩她目睹了小男孩腿断的全过程，精神上受到了刺激，现在在一家精神疗养院做治疗，她爸妈也托我谢谢你。”孔娇阳说不上心里作何感受，人贩子太可恨了。
她忽然想起那个瘦小的女孩，“张小静呢？”刘长青说：“她挺好的，她母亲非要当面谢你，我们说你还没醒，她就同张晓静在我们公安局旁边租了个旅店，这两天天天问。”刘长青整理好记录的资料又说：“那个小男孩很聪明，他后来接听了我的电话，我在电话中听到了两个犯罪嫌疑人的对话，他和那个女孩是被送去不同地方的，所以我们没有直接抓捕，而是跟着他们找到了另外两个中间人。我们的同事这两天一直在对他门进行审讯，已经找到了两个之前被拐卖的孩子，还有一些受到了二次转卖或者是其他的我们还没能找到。”他站起身来，“还是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抓到他们，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孩子获救，或许还有更多孩子受害。”孔娇阳也从床上下来，她说：“不客气。”
刘长青说：“这是我个人忧虑的，但你们也要注意，我怕他们团伙有落网之鱼，怕他们对你们打击报复，出院后就回f市去吧，如果有什么可疑的人一定要打电话报警，”孔娇阳点头说好，牟星表情有些凝重，没有说话。刘长青又说：“我的电话号码存好了，如果有事请联系我。”孔娇阳看了眼牟星小声说：“我现在就联系你成吗？”刘长青眼神示意她怎么了？孔娇阳说：“我那天闯红灯了，闯了叁个……”牟星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扎在孔娇阳身上，孔娇阳都不敢看他，这没什么难的，刘长青说：“没问题，但是以后不管情况多危机都不要闯红灯。”孔娇阳连忙点头。牟星很不给面子的说：“你真能耐了！”
牟星去送刘长青和秦溯，回来的时候孔骄阳正在卫生间照镜子，她看着惨不忍睹的头发唉声叹气。
牟星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孔骄阳摇摇头，“ 头发疼算吗？”牟星喵她一眼，拉着她从卫生间出来，“等回去，我给你找个好地方做发型。”孔娇艳瘪瘪嘴，“嗯。”“去床上躺着。”牟星拉着她坐到床边，孔骄阳拒绝，“我都躺了好久了。”她后背疼不想躺。牟星想想也是，“那我们出去溜达一圈？”孔骄阳说好啊，孔骄阳以为牟星会领她去楼下溜达，结果牟星领她去了叁楼，那边是儿科，静点区五颜六色的很好看，有几个小朋友坐在那里看电视。牟星领她坐在黄色的沙发上，孔骄阳问：“怎么来这了？”牟星说：“这楼下前后都是停车场，周边是一些药店和饭店没什么可以溜达的地方。我缴费的时候路过这，算是整个医院环境最好的地方了。”孔骄阳笑着把头靠在牟星的肩膀上，“有你真好啊。”牟星揽过她肩膀，“有你才是。”
对面有个叁四岁的小女孩，拿着一瓶旺仔牛奶，护士给她打针她不哭不闹也不敢看，闭着眼睛等护士给她整理好才睁开眼睛，眼眶红红的喝了口奶。孔骄阳看着小孩不禁想起了那个断了腿的小孩，他的一生就这样的毁了。牟星注意到她在看对面的小女孩，也想到了什么，他语气散漫，“喜欢小孩？我看王姐家那个孩子你也挺喜欢的。”孔骄阳说：“还行，不算特别喜欢，但要是乖的就很喜欢。”牟星懒洋洋的说：“那咱们要一个吧，要一个很乖的。”
孔骄阳转过头看他，她的确是挺想和牟星要个孩子的，可是他家里人如果知道她坐过牢应该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我一直在吃药，现在好像不能要小孩。”牟星轻声的说：“没关系，我们过几个月再要。”孔骄阳点点头，就算不能和牟星结婚有个和他一样的小孩在身边她就知足了，“好。”牟星见她说好，嘴角扯开了笑容。
吃完午饭没多久张晓静和她母亲来了，两人拎着好多箱补品，轻轻地敲响房间门，牟星说了声进，张晓静的母亲才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俩人均是第一次见到孔骄阳，看见坐在床上的孔骄阳都吓了一跳。
坐在床上的女人很瘦，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看起来很柔弱，不像是警察口中那个勇敢的热心人，可那乱糟糟的头发认证了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机。
牟星现在的心理活动有些奇怪，他始终觉得如果不是为了救张晓静，孔骄阳也不会受伤。他原本坐在沙发上，见两人进来站起身在那一动不动，孔骄阳是个没眼力见的，于是四个人就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隔了许久还是孔骄阳先开口问：“是张晓静吗？”张晓静在母亲旁边小声的说：“我是张晓静，这我妈。”她本想拉母亲的手，可奈何手里拿着东西只是碰了碰胳膊。
牟星这才接过张晓静母女手里的东西，引他们坐在孔骄阳对面的床上，两人没坐，张晓静的母亲不停的谢孔骄阳，孔骄阳也站了起来，连连说不用谢，几次叁番下，叁人才重新坐下，牟星站在孔骄阳床边给她们一人发了一瓶水，客气的很。
孔骄阳被张晓静母子弄的有些紧张，她连连喝水。张晓静的母亲又开始道谢，“若不是你，我和晓静就再也见不到。”她又说：“我同晓静她爸离婚了，她一直跟他爸过，去年他爸在婚了，后妈不喜欢她，打了她好多次了，她也不敢说，后来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她才离家出走了，到了忻城才给我打电话，可我在洪信超市就没接到她…”讲到这张晓静的妈妈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哭了起来，张晓静拉拉妈妈的手，“我在村子里搭了个顺风车进城了，我按照我妈之前的地址找了过去，她搬家了，我只好借了手机给她打电话，借我手机的人就是宋芬如。”
孔骄阳想这孩子还真是点背，张晓静接着说：“我跟几个人借手机都没借到，宋芬如见我借不到主动把手机借给我了，我觉得她是个好人，挂了电话后我就在洪信超市门口等，宋芬如陪我一起，她知道我来找妈妈，就问我从哪来的多大了在那里上学，我就都告诉她了……”
牟星心底无语，十几岁的孩子还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父母也对她也是不关心。
张晓静也觉得自己太傻了，她停了一下接着说：“后来她给了我一瓶水我喝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牟星是真的忍不住了，“没人教过你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许接吗，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吃吗？！”他就差说“你妈没教过你吗？！”
张晓静也知道是自己错了，她不敢说话，孔骄阳拉住牟星的手，牟星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了，孔骄阳问：“那我们后来在步行街看见你了啊。”
张晓静的妈妈摸着她的头，张晓静看了牟星一眼才敢说话，“我醒了之后发现车子没有人，我就下车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头还晕，我就往人多的地方走，没走多远呢就被她追上了…她非说是我妈，要把我带走，有好心人帮我…可是我的事她都知道…”这些事孔骄阳他们都看见了。
牟星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是傻吗，没人信你，你就让他们带走了？你不会砸东西吗，砸车砸玻璃随便啥，搞破坏不会吗？她说是你妈，你砸坏了东西，总有人找她赔，你看她赔不赔？”张晓静目瞪口呆，她忘了哭，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但仔细想很有道理。
牟星侧头看张晓静的妈妈，“你以后要多教育教育她，不能因为不在一起生活就疏于管教，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关她那间屋子里就有台大铡刀。”他轻轻地扯了孔骄阳垂下的头发丝，“她的头发就这么没的！就算她运气好四肢给她留好了，保不齐给她卖那个山里做童养媳去，卖之前在挖个肾卖了，他们都能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