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师尊套路后(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痴我罪我
万徒的平静语调在宋亭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体温在渐渐失去温度的水中一点点消散,唯余心口一阵滚烫。
“长明一点点恢复神志,但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不说话也不睡觉,有一次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冲进他屋里把他拽出来丢进了湖中,许是他在湖里看清他那时污浊不堪的倒影,自那以后终于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了,但一直不怎么说话。”
“五尾灵猫还在沉睡,它没了元神,空有一副躯壳尚存世间,可有一天五尾灵猫不见了,我怎么找都找不见,只好敲响了长明的房门,谁知里面竟没有回应,我推门而入,看见长明背对着我站立,我绕到他身前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万徒深吸了一口气,“长明竟然将自己的双目挖了出来,我顾不得长明那一身的血,将他拖到了床上,用灵力将他眼中的血止住了,那时我才看清他不是将自己的双目挖了出来,而是用刀割伤了自己的双眼,眼眶的血侵染开来,将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眸染成了黯淡的血色,乍一看去像是空洞的深渊,其实细看的话,里面是血雾一般的深红。”
“几日后我在长明房中找出了许多六界之中明文禁用的法器,我才知原来他一直在用这般极端的方法寻找你的元神,他先前用过许多种法子,可六界之中皆无音讯,他也是迫不得已,无论是放血还是祭灵,他一直在寻你,以至于在你出现那一刻我第一反应便是长明寻你不得,不知从何处捏造了一个傀儡欺骗自己,还让其常伴左右。”
宋亭在发抖,他感觉到水温渐凉,周遭的空气仿佛降至冰点,连同身体一起冰冻在了水里。
万徒的话在脑海中来回穿梭,直至一双血色弥漫的双眸骤然清晰宋亭才猛然发现,自己的颤抖并非因为冷却的水温,而是自己的泣不成声。
他倏然紧闭双眸,沉至水底,窒息感涌上心头,口鼻中呛了不少水,溺水的恐惧和孤独越发清晰,耳边除了暗自涌动的水波声便再无其他,可一道声音将他从涣散的意识中唤醒。
宋亭猛然惊醒挣扎出水面,他喘着气,将肺里浸入的水咳了出来,门被粗暴地踹开,下一刻柳知故已在宋亭眼前。
“你在做什么?!”柳知故迫使宋亭看着自己,然而宋亭双眼迷离,似乎根本无法认清眼前之人。
柳知故心脏骤缩,一把带起放在一旁的宋亭的衣物,一手抱起宋亭,然而这一举动却被宋亭及时止住了。
“师尊……”宋亭轻唤。
柳知故动作微顿,他回头看着宋亭。
“对不起……丢下你一人,真的对不起。”
宋亭沉入水底,为的只是想感受一下师尊这几百年来独自承受的恐惧与孤独,或许就如同溺水一般,无法开口,耳目闭塞,即使是再微不足道的一点水波都可能将自己送入无边地狱。这几百年来,师尊就是这样度过的,可他,不过才忍受了片刻而已。
“我是骗子,七百年前的那句话当我没说,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失信了。”宋亭拽着柳知故的衣袖,稍一用力便将呆愣在原地的人拽到了眼前。
宋亭轻轻碰了一下柳知故的眉尾。
“师尊,我喜欢你,这次换我来发疯一样的喜欢你。”
宋亭正想起身,柳知故反手将其摁在了水中,水花四溅,良久,宋亭才听到低低的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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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三生石所呈现的往世之景在神界之中亦可查看,这时神界已然消息漫天飞。
神殿之上,难得一片肃静,天帝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看不出所想,神殿之下的神官皆噤若寒蝉,各怀心思。
柳知故拱手,打破了眼前的僵局,“拜见天帝。”
宋亭也跟着拜了拜。
天帝冰霜一般的面容忽然化开一丝笑:“你们二人倒是给众神唱了出好戏。”
神殿之下无人敢应。
“也罢,九尾元神既已归位,本座也乐得让你们落一个圆满结局,前尘往事便一笔勾销吧。”天帝眼里闪着光,无甚感情的轻笑在神殿中回荡。
宋亭心中略感讶异,但很快他便想明白了,天帝这如此做派想必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师尊。
果不其然,下一刻天帝便遣散了众神,唯留柳知故与其在神殿之中。
“天帝有话不妨直说。”柳知故开门见山,省去了不必要的嘘寒问暖。
天帝起身,身形踉跄,柳知故没有要上前搀扶的意思,天帝只好倚着神殿之上的座椅稳住了身形。
他开口,像是突然卸下了强打的精神气,一瞬间苍老不堪,“长明,我确有一事有求于你。”
柳知故静静地注视着神殿上的人,天帝接着道:“想必你应当清楚六界如今的局势,鬼族乃是六界之外的产物,它横空出世便注定会打乱六界的平静,最先遭殃的自然是人界。”
“本座找你,便是为了鬼族一事,镇妖塔的法阵和结界日渐衰弱,若不是鬼族日益强大的势力,那法阵和结界至少还能撑个千百年,可眼下不行了,镇妖塔一毁鬼族就不受控制了,到时六界大乱,再无六界生灵安息之处。”
柳知故忽然冷笑一声:“原来是天帝。”
天帝抬眼:“什么?”
“我一直怀疑神界之中有鬼族内应,如今看来,这人竟然是天帝。”
天帝并未流露出太过惊讶的神情,他僵硬一瞬很快恢复神色,垂下眼眸道:“天帝这个角色我演够了,太累了,为了制衡六界,维持六界的平衡,我必须要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哪怕日后的自己不得安眠。”
“后悔了吗?”
天帝骤然抬眼,目光凌厉,“我对我所做之事从未有过后悔,因为那便是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
“包括引狼入室,自砸双脚?”
天帝眼中的光黯淡下去,“一开始,我以为打破六界平静的会是蠢蠢欲动的上古神兽一族,谁料刚杀死一个,又招惹来一个更大的麻烦。”
“鬼族已经动身了,镇妖塔的法阵和结界撑不了多久,”天帝急道,“我已还宋亭一个自由之身,镇妖塔一事……”
“镇妖塔一事我不会袖手旁观,”柳知故打断了天帝的话,他转身道,“但不是为了神界,而是为了六界生灵。”
“还有,”柳知故忽然驻足,侧首道,“宋亭不会与这件事情扯上关系,不要打他的主意。”
柳知故行至神殿门前,身后的天帝犹豫许久才出声道:“恐怕,宋亭无法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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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偏执师尊套路后(穿书) 第一百三十一章 鬼族幻境
柳知故从神殿出来,远远看见宋亭负手站在树下,挤在一群年过八百的老神仙里观棋。
宋亭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他转过身来,看着柳知故向自己走来。
“天帝同你说什么了?”宋亭故意远离了那群老神仙,好在那群神官的注意力都在棋子上,并未发现身边少了个人。
“商讨了一下镇妖塔的事……”柳知故眼底幽深。
“镇妖塔?”宋亭略显讶异,随即又反应过来,“差点忘了,你是神界唯一能与鬼族交手之人。”
“我早已不是神界中人,”柳知故道,“应下这份差事不过是为六界生灵着想。”
宋亭边走边道:“正好,我也得去一趟镇妖塔。”
柳知故面无表情,实则眼底暗潮汹涌,“非去不可吗?”
宋亭怔楞了一下,旋即绽开笑颜,“这幅身躯我终究不是我的,我得去镇妖塔寻回我的真身,将这身躯还给五尾,我承了他们太多的恩情,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还尽。”
柳知故的面色并不好看,宋亭知道他心中的顾虑,温言安抚道:“你同我一起去,还怕我有个好歹不成?”
柳知故这才将缓和的神色,甚是自然地牵起宋亭的手往前走去,道:“那你不能放开我的手。”
宋亭笑道:“我待会儿去老君那儿寻罐米浆,把咱们俩的手粘在一块儿?”
柳知故颔首道:“不失为一种办法。”
树下的棋局仍瞬息万变,无人注意远去的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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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妖塔下,一人身着破烂黑衫,手中执剑,那剑缺口甚多,如同他的主人一般,乍一看去如同废铜烂铁。他身形枯槁,面容沧桑而憔悴,飓风搅起地面的黄土,空中蔓延的昏黄竟与他的面色别无二致。
这是沈万尘多少次站在镇妖塔面前了,他早已记不清。玄福天尊将自己的元神封入镇妖塔后他便镇妖塔前,试图打开镇妖塔的门,然而镇妖塔被神界之人封锁至今,他并非神界之人,无法用神力将其打开,只得日夜徘徊于此。
说起来,沈万尘原是有机会飞升的,可那时他神志不清,浑浑噩噩地过了许久才从一片混沌中走出来,在那段记忆时断时续的时间里,他碰见了一个人。
初见那人时,沈万尘第一感觉便是手无缚鸡之力,那人身形颀长,可那飘飘白衣之下是显而易见的清瘦,直到沈万尘看清了对方眼底明灭之间的幽深,这才猛然意识到此人可能并非同他想象一般。
几百年来,沈万尘尝试过无数种方法进入镇妖塔,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绝望中他意识到,凭借自己一腔毫无用处的孤勇是无论如何也等不到成功的那一日的。
于是沈万尘选择了白衣人提出的办法。
他以自己的血作为引子,将自己送到了宋亭所在的异世界,唤回了宋亭的元神。
宋亭的九尾真身在濒死之时封入了镇妖塔,元神与肉身相吸,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打开镇妖塔的门。
然而沈万尘将宋亭唤回之后才发现,宋亭的元神竟然是残缺的,他没有前世的记忆,神力全无,寄生于五尾灵猫之身,灵力十分微弱,因此不得不靠着九尾神器的灵力维持元神。
而九尾神器被封在神界时日太久,没有其主人神力相护也失去了往日的灵气四溢,唯有靠着吸取低阶鬼族之灵力才能得以维持。
这也是宋亭需要不断收集鬼族的灵力的原因。
沙尘四起,沈万尘耳尖微动,旋即默不作声地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宋亭和柳知故带着神界之人浩浩荡荡地落于镇妖塔前,镇妖塔的结界与法阵破损之处甚多,狂风一吹,法阵中的铃铛发出苟延残喘之声。
天帝说的没错,镇妖塔内的鬼族已将塔外的结界与法阵破坏地差不多了,其重见天日指日可待,届时便是六界大乱之时。
“镇妖塔的结界我们修复过许多次,但不过几日便又被破坏了。”一位神官是上前道。
缘神真君也道:“鬼族数量之大是你们无法估量的,我们不知塔内状况如何,里面的邪灵很可能已经被鬼族同化了。”
又一位神官对宋亭和柳知故道:“我们会派几位神官同二位一起进入镇妖塔,其余人在塔外坐镇护法,维持各位在塔内的灵力。”
镇妖塔内邪气四溢,会吞噬神官体内的灵力以致神力衰弱。
众神围坐塔外,皆施法开启镇妖塔之门,十光汇聚之时天色忽变,狂风不止,封山之上鸟兽亦四处奔三逃走,塔内的邪气争相外涌,被众神用神力撑起的结界挡了回去。
震耳欲聋的怪异尖叫充斥耳畔,宋亭不由头晕目眩,直至进入塔内那扰人的尖叫才渐渐止息。
缘神真君和几位颇有声望的神官与宋亭和柳知故一同进入塔内,然而塔内风平浪静,如此反差不由使得几位神官怔楞了一瞬。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总不可能进错门了吧?”
“这也太安静了些。”
缘神真君道:“你们别说了,待会儿惊动了塔里的东西。”
众神一时噤声,然而一行人走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有人憋不住了。
“你们真的不好奇吗?”
“太安静了,咱们说会儿话吧?怪渗人的。”
宋亭回过头来看着他们哭笑不得,缘神真君回了一记眼神,身后之人瞬间噤声。
然而宋亭笑意未收,眼角便掠过一抹黑影。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一闪而过,宋亭正要赶过去时柳知故已经先他一步走上前去了。
石门被柳知故劈开,入眼却是一片枯藤林。
可众神注视片刻后林间之景却开始变换,眼前的枯藤林经过天旋地转的变换后忽然天光大作,视线陡然闯入一片光亮,待众神反应过来后皆是一惊。
瞬息之间,他们竟然站在了一处府邸门前。
“怎么回事?我们呢不是在塔里吗?”
“坏了,鬼族最擅诡变之术,我们被吸入幻境了。”
“可我们一路走来都没察觉有什么异样啊。”
宋亭看着眼前白布悬挂的府邸,忽然明白了,“不怪我们一开始就没有察觉到,因为从我们进塔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进入了鬼族设下幻境。”
安静的过道,昏暗的烛光,其实都是幻觉,他们一路走来看似顺利,其实鬼族说不定就在他们四周徘徊。
被偏执师尊套路后(穿书) 第一百三十二章 红白双煞
一旦脑海中浮现出鬼影婆娑的画面,后面那几个神仙顿时感觉自己周围阴森森的,连发丝都带上了深夜凌晨的凉意。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鬼一路跟着我们走到了现在?”一个神官颤声道。
“先别自己吓自己了,面前这宅子是怎么回事?”缘神真君道。
宋亭看着面前大门紧闭的府邸,阴风刮过,扬起高挂的白布,纸灯笼在门前摇曳,绵雨霏霏的街道上并没多少行人。
“是幻境。”宋亭道。
若方才在镇妖塔内的幻境还算正常,那眼前的幻境便很明显是有人在幻化出来的生前之景。
鬼族皆是六界之中怨念与执念极为深重之人所化,这些人通常会将自己最深刻的生前之景握在手中上百年之久,入冥界化鬼之人就算不往生,随着年年岁岁的消逝,那些深刻心底的记忆终究会消逝,那时他们便会迷茫地跟着往生之人前往下一世。
可鬼族之人却不会忘,从化为六界所不曾接纳的厉鬼那一刻起,他们便停留在了他们死后百年千年都不会忘记的那一刻。
他们的生命或许暂留了在死亡那一瞬,可他们的灵魂被永远地困在了回忆里。
“这是其中一个鬼族的执念,我们被困在他们的执念里了。”缘神真君沉声道,她总感觉他们被送进这个幻境是有人刻意为之。
就在这时,府邸的门被打开了,门上的红漆像是刚刷上去的,与周围一切褪色的景象形成一种突兀的对比。
门后出来了一行人,抬着棺材,宋亭看着这群垂头低目的人穿着素缟从府里抬出一口黑棺。
然而当这群人从面前走过时宋亭才猛然发现,这些抬棺之人竟然只有一张光秃秃的面皮!
在场之人皆倒吸一口凉气,直到一个神官突兀地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潭水上神呢?”
宋亭看去,细细一数,这才发觉不知何时他们一行六人中竟少了一人!
宋亭略一思索,目光掠过早已远去的黑棺,那黑棺传来若有若无的敲打声,隔着老远都能依稀闻见,然而那发丧的队伍却毫无知觉。
“不好,潭水被关进那口黑棺里了!”
不待众神抬脚,柳知故已将那几个神官拦了下来。
“幻境之中并无实体,他们伤害不了各位神官,想必这幻境的缔造者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各位不如静观其变。”
这一席话颇有道理,将那几个一时慌了阵脚的神官说服了。
发丧的队伍渐远,宋亭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行至街上时众神都隐隐约约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唢呐声。
不同于发丧的唢呐,另一个唢呐声明显喜庆多了。
不出所料,街尽头的拐弯处忽然绕出满眼喜色的送亲队伍。
“这是……红白双煞?!”宋亭惊悚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红白双煞在民间极为不详,送亲的队伍碰上发丧的队伍被民间百姓解释为撞鬼,日后这两家都要倒大霉。”一个神官解释道。
这又是何意?难不成这幻境的缔造者当真是因为红白双煞撞了邪才死掉的?
宋亭回首,却发现缘神真君面色古怪地楞在原地。
“真君?”宋亭用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缘神真君像是在出神,但她回过神时却是满眼的惊慌。
“这场景……我,我听人说起过。”缘神真君颤声道。
这句话吸引了众神的注意。
“小时候我偷听到家里的下人说过,我阿娘出嫁之时正好碰上了一家人发丧,那时的人觉得晦气,日后便绝口不提此事……这条路我越看越熟悉,我方才仔细想了想,这好像就是往我家去的那条路。”
经真君这么一提,宋亭才意识到真君的身世他从未听旁人提起过,听真君这番话,看来她生前也是一位富家之女。
看来送亲的队伍才是这幻境的主角,宋亭望着渐渐走近的队伍,发现这些人的五官都十分清晰,只是略显僵硬,眼中是藏不住的惊悚。
“跟上去。”柳知故说道。
乐声未减,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地落在蒋府门口。
“竟然真的是我家?!”缘神真君惊呼道。
一位神官冷不丁道:“原来真君为人时姓蒋。”
缘神真君瞥那神官一眼,“生前之事早已烟消云散,我既为神便只需做好神的本分。”
“真君生前叫什么名字?”宋亭问道。
缘神真君竟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蒋鸯鸯。”
神官问道:“哪个鸯?”
“鸳鸯的鸯。”
“倒是和你这神职挺般配。”柳知故在一旁道。
缘神真君:“我这神职也就是误打误撞,虽然取名为鸳鸯,但我那时并不懂得世间情爱,我很早就过世了,在此之前我还有一门娃娃亲。”
“你们大户人家之间都时兴娃娃亲吗?”宋亭故作认真地问道。
缘神真君听出他话中的玩笑意味,便瞪了他一眼,“那时不都是这样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句话到现在都是金科玉律。”
宋亭道:“你没过门就过世了,这桩娃娃亲还没开花儿呢,就夭折了。”
“不过,”缘神真君又道,“我那未过门的夫君长得还不错,白白净净的,看着瘦弱了些,但那出尘的气质摆在那儿,可惜的是,他是个瘸子。”
“瘸子?”宋亭道。
“对啊,我刚知道那会儿一时也接受不了,可自他同我说的第一句话起,我就改变了主意,他虽是瘸子,但性情样貌一点儿也不输给旁人。”
宋亭笑问:“你那未过门的夫君是哪家的公子?”
缘神真君笑笑,“他叫白宁,是城中富商之子,他父母于我爹爹有恩,因此两家才结下了这桩娃娃亲。”
宋亭微顿,忽然问道:“你们还记得方才发丧那家人姓什么吗?”
“姓董,我记得。”一位神官道。
宋亭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迎亲的人群早已散入宴席,此时正值傍晚,昏黄的暖光铺了一地。
眼前的场景忽然开始坍塌,而后又开始重组,这场景宋亭已经见怪不怪了,可那两位小神官却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这画面转地也太诡异了吧。”一位神官抱怨道。然而待面前的画面在眼前重组他登时傻了眼。
“我怎么出来了?”
在镇妖塔外护法的众神也傻了眼,“你们怎么都出来了?”
都?
神官往后一看,身后赫然站立着两位同他一起进去的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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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亭醒来时正躺在一张床上,他翻身而起,衣料摩擦的声音十分明显,他低头一瞧,入眼的竟是一身喜服。
宋亭左看右看,这身喜服做工很好,上面的金丝绣花栩栩如生,再看床下那双红绣鞋上赫然绣着一对鸳鸯,活似要从鞋上游出来一般。
这是在那儿?
宋亭在房中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诡异可疑之处,然而视线忽然触及面前一块铜镜,宋亭险些叫出了声。
那铜镜中的自己竟和缘神真君长得如出一辙。
宋亭走上前去敲敲那瞬间变得诡异的铜镜,然而他挣扎半晌终于被迫承认,不是这铜镜的问题,而是他变成了缘神真君的模样。
门外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听起来只有一个人但脚步十分慌乱,宋亭提着裙摆翻身上|床,闭眼装死。
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了,这气势叫宋亭眼皮一抖:莫非这不是我的房间?
那人的动作轻了下来,宋亭支棱着耳朵细听她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就在那人伸手快要碰到他时,宋亭猛地睁眼死死钳住了那人的手腕。
可他动作稍有迟疑,因为眼前正欲偷袭他的人是个女子。
“你是谁?”宋亭顺势站起来,将那女子推坐到床上,然后用床幔的绳子将她双手绑在了床上。
“我,我……”那女子眼神躲闪,似乎在想说辞,然而她憋了半天最后只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宋亭伸出头去左右瞧瞧,见没人经过才将房门关紧,好整以暇地坐下来,开始盘问。
“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女子眨了眨眼,“我家,哦不是,是蒋府。”
“你家?你是府里的什么人?”
女子看了看手腕上被绑死的绳子,忽一用力,绳子便骤然松开了。
宋亭眼神一闪,一抹喜色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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