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空降碾压局[快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沈逢时
来客三十有余,右脸上一道深刻的褐色疤痕,虽说兜着西装西裤,与着装相违和的匪气却遮挡不住。
安德正深吸口气,让妻子去外边,声称是有事要谈。
妻子应了一声,她走出去关上门,走到厨房准备晚饭,她总觉得这个陈先生不是个和善的人,看着也不像是过来谈生意,也不知道安德正是怎么跟他认识的。
房门关紧,陈先生开门见山:我把几个熟客推荐过去了,怎么没见你把货卖给他们?
安德正后背沁出冷汗,强自镇定:我估计着他们也看不上这点,有人来买我一早给卖出去了。
说着,他把钱放在桌面上。
陈先生一把拿过去,随后盯了安德正半天,才道:成,今天的只是开胃菜,考量考量安掌柜。明天我让人把第二批给你送过去,只希望安掌柜不要总是自作主张。
他把后边四个字咬得极重,安德正呼吸一窒。
咱们现在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安掌柜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然我们没有落网,你一家老小的脑袋掉了个干净,多不划算?
等安德正将人送出门,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了。
安德正站在门口,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忽然感觉一阵无力。
翌日,安德正坐在二楼,脑海里反反复复想着这事儿。
旁边有人关切道:掌柜的,你脸色不大好看,是不舒服吗?我让人端杯热水来。
安德正没吭声,眼睛发直地盯着某处,没有一点焦距,等过了会儿才缓过来,勉强露出个笑:好,麻烦了。
那人顺手把一张报纸搁桌上,说:您先看看转移下注意力,今天这报纸不错。
安德正脑子转不动,手将报纸扯到近前,无意识地看了下,眼眶瞬间撑大。
嘎吱。椅子腿摩擦地面。
安德正已经猛然站了起来,粗喘着气目光钉在报纸头版下的照片上,里边一个被处死的人赫然是昨天的陈先生。
二楼的账房先生吓了一跳,年纪大了经受不住这突然的刺激,手捂着心口问:安掌柜?
安德正眼中蔓延开血丝,手紧了紧将报纸揉皱,抑制不住地大笑出声。
安德正想到曲漾的话:答应你的两天内解决那些人,我自然会做到。
仅仅一天,一直困扰他,差点将他拖入深渊的麻烦就已经完美解决了。
那么,他答应了的也自然要做到,不但要办,还要办得漂漂亮亮的!
亲爱的,我们已经一天没见了。我就好像失去滋润的露水,徒劳挂在叶片上,快要干涸枯死了。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对我的渴求予以回应。不要再晾着我了,哪怕不能见面,回我只言片语也好。
曲漾懒懒地往后一靠,修长的手指间是两张信纸,他从信箱里发现的意外收获。
0641一边声情并茂地念,一边拍小胳膊上长出来的鸡皮疙瘩,这什么人间油物。
毛六站在曲漾身边,余光瞥见了什么,当即被这矫情做作的措辞酸得一个哆嗦。
欣赏完林茂源的大作,曲漾垂下手,侧头靠近花瓶里新换上的插花,轻轻嗅了嗅。
能把三分感情说成十分,除了诗人就是骗子,文化流氓那是相当可怕。
把信扔了我们出门去看戏。
毛六团吧团吧把信扔进了垃圾桶,曲漾安静看着他,总感觉团着团着纸里能榨出半斤葵花油。
自从认了林茂源,林奕处理福寿门账务或是出门谈生意总要带着他,传授自己乏善可陈的生意经。
今天也不例外,他们订了个包间,跟几个提供食材的商人吃得火热,谈得尽兴。
林奕胖胖的脸上通红一片,横肉将原先好看的轮廓移为废墟。这人喝高了就开始口齿不清地胡吹,偶尔拍桌或是站起来,颇有指点江山的意味。旁边的人都跟着奉承,给他吹得飘飘然。
林茂源坐在旁边,英俊潇洒,最近都是他跟着林奕出来,显然很得看重。
想到听了一耳朵的传闻,食材商朝他举杯:早听说林先生一表人才,今天一见果然如此,如此年轻就有这样的商业天分,以后前途无量啊,到时候可别忘了拉扯拉扯我们。
诶,就是就是。
林奕听到这话,笑哼哼地拍了拍林茂源肩膀,颇为自豪。
林茂源谦虚回敬:不敢当,各位伯伯说笑了。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也现出一丝薄红,被酒精麻痹的脑子涌上快意。
这才是他本该有的生活啊,居然迟到了二十多年。
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林茂源过去开门,发现是林奕经常带在身边的老人,此时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大魔王空降碾压局[快穿] 分卷(80)
。
忠叔,发生什么事了吗?
包厢里边的人也往门口看,林奕放松着一摊肥肉,窝在椅子里,醉得眯缝着眼往这边看:老忠啊,有什么事慢慢说。
老爷不好了,分店那边出事了!
听到这话,林奕随意挥挥蒲扇大的手:让安德正处理就行了,分店那边的事他操心,出不了大事。
可是老爷,那边有人因为吃了从分店买的东西,差点送命!好几家都是,现在已经闹上门了!不少人都在那围着看,已经控制不住场面了。
安掌柜处理不了只能找您,这事儿处理不好咱福寿门的招牌都得砸啊!
林奕的酒这才醒了。
他带着林茂源走出包厢,那些食材商关上门,却是换了张面孔。
啧,福寿门迟早砸在林奕手上。
听着还怪严重的,福寿门能挺过这一遭不?
嘿!这不显而易见的嘛!蒋家还在的时候,根本就翻不出这种事。林奕这人有多少斤两你又不是不知道,等着看,不出一月这招牌准得臭。
还是分店不远处的茶肆,曲漾坐在里边,能将分店门口的情形一览无余。
分店门口围了一圈的人看热闹,里边的空地上是一伙神情激愤的病人家属,正在跟安德正讨说法。
没有!我丈夫吃的东西没有任何问题,就是吃了你们家的糕点才开始上吐下泻,眼见着晕过去了!你们别想推卸责任!
天可怜见的,我那可怜的儿现在还躺在床上,都怪你们福寿门这些黑心肝的!
今天不给个说法我们就一直堵在门口,看看究竟是你们店大欺客的道理大还是天理大!
安德正道:各位别激动,我们得先确定究竟是不是我们福寿门的食品出了问题
这有什么好确定的?就是你们福寿门的食材不干净!
对!说不定还是带着病的!
他们七嘴八舌指责一通,安德正只能无奈道:诶诶,要真是我们福寿门这边的食品出了问题,肯定会负责补偿的,这个你放心。
林奕和林茂源到了地方,分开人群往里边走,途中被人认了出来:这就是福寿门的黑心老板林奕!
这人一嚷,旁边的人不仅不给让路,反而在林奕经过的时候踩他黑亮的皮鞋,怼他脆弱的腰子。
等林奕黑着脸杀出重围的时候,身上已经狼狈不堪,他气得发抖,偏生讨说法的家属又朝他围了过来,苍蝇一样嗡嗡。
我儿子要是醒不过来我跟你们拼命!
快赔钱!
安德正一见他过来,抹了把汗道:确实是这么多家的人吃出了问题,要不咱们
太阳穴突突跳,林奕直接甩袖子道:我们福寿门卖出去的食品怎么会有问题?
林茂源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一声不好,他伸手想拉住林奕,提醒他注意言辞,林奕直接打开了那只手。
刚才挤进来的途中林奕已然怒极,他指指围着他的人,又指着后边看戏的一众人:你们带着这些人过来闹事,不就是为了陷害我福寿门?过来砸我招牌?还给你们赔钱,我呸!
滚!都他妈给我滚!
从胸腔震出的话音穿透力十足,现场安静了一瞬。
曲漾吹开氤氲的白气,抿了口茶,低头专心写着什么,没再管那边。
林奕放狠话的时候莽得果断,指挥着手下保镖将人往外搡。
林茂源嘴唇蠕动,想挽回的时候已经晚了。
保镖才刚拉起简陋的防线,强硬地逼迫人退后,家属中有个发鬓斑白的老大娘一拍大腿就开始嚎:
福寿门的人不做人呐!害死人不说还要把一家人往绝路上逼!
如同热油入锅,霎时间群情激愤,一群人反扑上前,恨不得生撕了林奕。
别看了,林奕轻蔑地朝林茂源笑,掉头就走,这些人都是贱得慌,你跟他们讲道理没用,不是说咱们店大欺客吗?诶,还真就欺一个给他们看看。一个个平头小老百姓还敢欺负到我头上了,看我不啊!
林茂源越听越心焦,福寿门今后是他的,要是真砸了招牌可就不妙,心思浮动地跟在林奕身后,感觉身边几道风声扯乎,接着刚踏上台阶的林奕便被揪了下来。
刚刚他嘴中低微不值一提的平头百姓,正把他抡地上捶。
黑心肝的还敢跑?不给出个交代你别想竖着走出去!
林奕比安德正预想的要蠢,安掌柜功成身退,悠悠走上二楼,又看到那张报纸,心情颇好地屈指弹了弹。
明天的头版啊。
第114章 虐文女主的病弱哥哥四
林奕横着进了医院,一张胖脸鼻青脸肿,躺了没多久,实在受不了那些胡搅蛮缠的病人家属和记者,当天晚上就回家了。
福寿门食品出问题,黑心老板林奕被群众痛殴,大快人心!
这事闹得挺大,果然上了报纸头版。
里边巨大标题下,小字解说旁,用的是围观的一个摄影师拍下的照片林奕猝不及防被人从台阶上拉下来,一脸震惊地吃了一拳,酒水从嘴里飙出。
一群贱民!
林奕看到报纸狠狠拍了一下餐桌,引得桌子上边的粥菜开始晃悠,正在吃早饭的蒋珊皱了皱眉,沉默片刻,到底没说什么。
曲漾倒是瞥了一眼林奕气急败坏的样子,这人似乎忘了,没有被蒋家招为上门女婿之前,他也在自己所说的贱民之列。
林奕刚入赘的时候还算精明,谨小慎微地奉承原蒋家大小姐,不敢把林茂源母亲抬进府里。等妻子去世,林奕年纪越来越大,被人捧上了天,便越发刚愎自用。
偌大家业都是原主母家的,林奕没读过书,也没有经商才能,顶多守成。但这时代变化快,十年过去福寿门落他手里不走下坡路才是奇了怪。
别看林奕能力平庸,在独揽大权上还真有夺嫡时皇帝对权力颇为不舍,对儿子百般猜忌那味儿。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家有龙椅等着继承哦,还是日渐掉漆的。
慢条斯理解决了早餐,曲漾打算去外边看看花草,根据如今的形势构思接下来的事业。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林奕把他叫住了。
不过想也知道,没安什么好心,曲漾回头看了过去,并未应声。
林奕皱眉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一双眯缝眼在那双腿上停留的时间最长,毫无尊重可言。
他眉头皱起,张口就是喝斥:我听分店那边的服务生说你昨天去过分店?废物东西,连食材质量不过关都没有检查出来,让你老子落了个没脸。
没等曲漾回答,磨磨蹭蹭吃饭,就是不想回去写作业的蒋珊先撂了筷:不是你说让哥少管生意上的事吗?分店那边也不归大哥掌权,他怎么查?
林奕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蒋珊翻了个白眼:大早上的吵什么吵。
曲漾点头道:二妹说的没错,安掌柜应该是听了那天你在店里说少让我插手的话,我单是想看看账本都百般阻挠,自然也就不再自讨没趣。这食材出了问题,肯定不是我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闹出这么一桩丑事,都是我的问题了?他不让你看你就不看了不查了?林奕冷笑,心里边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我平时那么忙怎么来得及查验食材,你不体谅长辈,吃我的用我的也就算了,现在闹出了事还想怨我?
表面上对我装得恭敬,其实跟你那个妈一样看不起我。
不是一直私下里埋怨我不放权给你吗?从现在开始,分店的事就交给你解决,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的责任!
我会去找记者发稿澄清,反正事情起因在你身上,这事处理不好败的是你的名声。
林奕气愤地摔门离去,门摔得哐当一声响。
等见到林茂源,林奕那张沉着的脸立时现出笑容,拍拍他肩膀:真不愧是我儿子,脑袋就是聪明,这祸祸什么来着?
林茂源笑着提醒:祸水东引。
啊对,这祸水东引的应对可真是妙,放心吧,这事儿已经办成了。我保证,最迟后天大家都知道是蒋瑜淮的问题,牺牲一个他,咱们福寿门还得红红火火地继续开下去。
林奕离开后,毛六压抑着怒气,老爷实在是过分,这不明摆着把少爷往烤火架上推么?
曲漾往后靠,一手捂住眼睛。毛六以为他眼眶红了,不愿让人看见,然而视线下移,他嘴角却是上扬的弧度。
蒋珊真的吃不下了,刺啦推开椅子。
她真的搞不懂林奕这些年脑子都在想什么,好像她和大哥都得罪了他一样,把以前在母亲、祖父那受到的压抑迫不及待宣泄到了他们身上。
但他们是他的子女啊,几年了,还没够吗?
心烦意乱地往楼上走,蒋珊听到身后大哥唤了她一声:珊珊,你想从家里搬出去吗?
任其职,忠其事,既然走马上任成了分店负责人,曲漾就叫毛六把他推去分店。
路上,毛六本想安慰开解曲漾,低头时却见曲漾定定望着前方,嘴角勾笑,无端笑得人发毛,安慰的话吞了回去,莫名有了某种预感。
来福寿门分店的人明显少了,一楼买零售食品的人只有稀稀拉拉几个。
账房先生盯着记账本,打了个哈欠,觉得哪怕自己躺床上睡一觉也不耽误事。
柜台被人敲了敲,熟悉的清润声线打破瞌睡:安掌柜呢?
少东家!
账房先生睡意像泡泡被戳破,瞬间清醒,连忙回道:掌柜的在上边,我这就让人去叫他。
曲漾微笑颔首:有劳。
因为曲漾腿脚不便,没法去二三楼的包厢,安德正同他再次来了茶肆。
上次他就看出来了,少东家爱茶,品茶讲究,饮茶认真,自然要投其所好。
两人没有急着谈事,专注看倒茶人精湛的手艺,曲漾鼓了鼓掌,眼里是由衷的赞叹。
倒茶人含笑退下:慢用。
安伯做事我一向放心,闹事人挑得都很不错。
安德正心情稍松。
曲漾抿了一口,接着问:钱备好了?
一早备好,只等您下发命令了。
四个小时后,有三十年历史的福寿门分店正式关门大吉,掌管事务的安掌柜振臂一呼,带头跳槽。
兄弟们听我一言!不出一周的功夫,咱这条街上还得再开一家多层食品店,叫祥德苑。要是有愿意跟我老安继续干下去的,就过来报个名。
翌日一早,林奕吃早饭的时候看到关于自己的报纸。
拿起来一看,林奕气得仰倒,好悬没背过气去,只见报纸上写道
黑心老板唯一儿子宣布与其父断绝关系,遣散福寿门分店。
混账!
分店地段绝佳,收益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单是在美食街上占了块地方,就能为福寿门吸引不少人气,而且前段时间买食材的投入还没有捞回来。
林奕往楼上走,一脚踢开曲漾所在房门。
里边早已人去楼空。
第115章 虐文女主的病弱哥哥五
怒从心头起,或许还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的惶惑,林奕将蒋瑜淮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里边常用的东西都被人带走了,窗明几净,不留尘埃。
家里空旷冷寂得可怕,林奕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冲到蒋珊的房门前,狠狠拍门:珊珊?
没有动静,林奕推门而入,里边比蒋瑜淮的屋里空得更厉害,仅从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一扫而空就能看出。
林奕的面庞尽是空白,这一切毫无预兆,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啪拍在了脸上。
等回过神,恼怒才后知后觉地燃尽了理智,林奕一脚踢倒碍眼的梳妆台,镜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这两个白眼狼!
居然敢摆他一道,整垮分部,跟他断绝关系?
林奕眼里冒火,注视着脚下碎片停留了许久,忽然往楼下书房跑。
他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在一摞纸中翻找。
林奕记得很清楚,他给放在中间了,但等他翻到,发现那张发旧的纸早已被换成了一张簇新的纸张。
分店地契没了!
林奕脑子轰隆一声响。
蒋瑜淮那个狼心狗肺的不孝子!
他将纸从中抽出来,上边写着:
诚幸与林先生断绝父子关系,于此收回昔日外祖赠予生辰礼。此后林先生养生丧死皆由私生子妥帖作为。
字里行间阴阳怪气,林奕怒不可遏,一巴掌将这张破纸拍在桌前,狠狠碾碎。
过了许久,林奕冷静下来。
他猜的没错,蒋瑜淮果然狼子野心,只怕是记恨他将当年蒋家财产易姓为林已久。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分店留下的不利舆论处理好,食材有问题这类事件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每次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些闹事的所图也不过是钱罢了。
新家不比林府豪华,一切从简,舒适为主。
新店筹备交由安德正,曲漾最近闲着没事,就窝在家里边抽查蒋珊课业,监督她完成白话诗集。
蒋珊年纪轻轻,最近头发掉得都勤了很多。
祥德苑开张前一天,曲漾将这几天收到的第十封信欣赏完,文风比蒋珊这个花季女文青还油腻矫情。
林茂源这鬼东西。
他照例交由毛六团吧团吧扔纸篓里。
曲漾觉得自己的教育方式很有必要改改,成天让蒋珊窝家里写写写,很容易给满脑子伤春悲秋、男欢女爱一挂提供温床,成为下一个林茂源。
越想越是有理,曲漾叫住蒋珊:今天我们出去走走。
蒋珊跳起来,殷勤地凑过来推轮椅:好啊好啊,哥咱们去哪儿?
大魔王空降碾压局[快穿] 分卷(81)
随便走走,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可以说,曲漾回头看向蒋珊,后者不知想到了什么,明眸一亮,他便微笑着补充一句,当然,路上头晕了也要及时说。
感受到长兄的关怀,蒋珊面色一僵:
毛六忍笑跟在曲漾后边,背身将大门锁上。
说是随便走走,以曲漾的情况也走不了多远,充其量就是住宅周边的街道。
约莫二十分钟后,蒋珊望着前边乌泱泱的人群,不解问:这是怎么了?
她不自觉停下脚步,望着前边衣衫破旧打补丁的人群,这些人一看就生活在最底层,瘦骨嶙峋没二两肉,脏污的头发打结,与繁华的湖城格格不入。
蒋珊感觉到一股视觉的冲击,失去言语的功能。
毛六不着痕迹瞥了曲漾一眼,少爷静静注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轻咳一声解释道:小姐,咱这年景你也知道,安定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其他地界上并不太平。除了人祸啊还有天灾,真要是遇上饥荒发大水泥石流,国库拨不了多少款,他们只能当流民,幽魂似的四处飘。
蒋珊没说话。
来湖城的人越来越多了,想在湖城找份生计也越来越难。福寿门分店不是关门了嘛,少爷想着还剩下不少食材,就都给这些人分了。
蒋珊抿了抿唇。
这年头有人活得艰难,她未必没有听人说过,未必没有在报纸、文学作品上看到过,只是如此直观地看到这艰难,她喉咙似被扼住般窒息。
蒋珊深深吸了口气,胸口发闷,推着曲漾走了,只是刚才的画面一瞬间在脑海里扎了根,挥之不去。
一路上她沉默着,偶尔毛六会出声询问她累不累,提出还是他来推轮椅,被蒋珊拒绝。
曲漾买了点小零食,摊贩拿油纸包着,隔热很好,他递给蒋珊:这片的小吃都不错,来,吃点。
蒋珊下意识地伸手接过,轮椅由毛六来推了。
她吃了几口,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手顿住。
坐在一家店内的年轻男子看到她先是惊喜地笑了,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喜色褪得一干二净,失落地垂下头。
挤眉弄眼,故作姿态。
曲漾冷眼旁观,清楚地感觉到身边的蒋珊有再次头昏脑胀的冲动,她实在好奇,几天不见林茂源为什么不愿面对她。
她的不自在太过明显,连毛六都察觉到了。
蒋珊一紧张,手指又开始在裙摆上抠抠扯扯,脚下慢慢腾腾地往前挪,出乎意料的是
朋友?曲漾望向店内的林茂源,朝对方微笑致意,又转而注视蒋珊。
蒋珊很慢很慢地点点头。
他一直在看这边。曲漾又道。
额头冒出细汗,蒋珊不清楚曲漾的态度,心里很是没底,小声试探:哥,这是我在文学创作上的知音,我我过去跟他打个招呼?
知音?
曲漾品了品这俩字。
出来有段时间了,正好歇会儿,一起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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