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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人类进阶条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来风至
闻人逍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火折子,火光虽然小,但好歹没再让盛开两眼一抹黑。
闻人逍将盛开的身体扶正,火光中那双碧眼仿佛镀了一层温柔的水光。
盛开凝视了片刻,嘴巴微动,余光却陡然一转,在闻人逍的身后看见了另一个人。
那人顶着一头太阳般的金发,目光在闻人逍与盛开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尽管是一个男性的模样,但盛开还是在这幅面孔上看见了熟悉的影子。
他试探地叫了声:
严思朝?
那人飞快地眨了眨眼,勾人的眼神看得盛开心头一跳。
他狐疑地看向闻人逍,便见男人微微一点头,笑道:
我下属,严思朝。
怪不得之前在天鹅湖庄园的时候闻人逍对严思朝那么熟悉,敢情在现实世界里认识。
盛开原先在失乐园碰到严思朝的时候,那厮还是个女性,哪知世事无常,长发妹子转头就变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爷们。
严思朝揶揄道:
还不放开啊。
盛开听罢微微挑眉,反手就攀上了闻人逍的肩膀,在他脸颊上飞快地偷了一个吻。
做完这一切,盛开也不觉得自己现在俨然一个在争宠的外室,愉悦地放开了闻人逍。
严思朝酸得鼻子都冒了泡,拿手扇了两下,道:
我还以为老大藏着掖着的是个什么宝贝,原来是只花孔雀么。
你们老大清高得很。
盛开笑道,现在是我在追他,他不肯而已。
说着盛开烟波一横,给闻人逍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
后者垂下眼不为所动的模样让盛开眼中的温度降了下去,他微微一哂,将下巴往严思朝的方向一抬,道:
你现在清醒了,是不是证明我们已经不在你的梦里了。
说起这个事,严思朝还是有些尴尬的。
他平日里有女装的癖好,但是掩藏得很好,没被身边的人知道,哪知这一次和闻人逍一起进密室,就彻底把这个秘密摊在阳光下了
还害得老大也一起女装了。
等回去失乐园,他会不会被老大灭口。
严思朝打了个冷战,浑身上下终于正经了一点:
是的,你们已经从我的梦里出来了。
盛开莫名从严思朝报喜讯的最终听出了那么点不详。
果然,严思朝下一句就是:
不过我们好像又进入了另外一个人的梦里。
盛开笑容一滞,冷声道:
谁的。
不知道。
严思朝说,做梦这种事,谁说的准。
几人交谈时,城堡内的骚动仍在持续。
闻人逍给盛开和严思朝分了几个火折子,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墙壁上熄灭的灯依次点亮。
女仆们雕塑似地站在一旁,神色木讷。
刚才黑暗中细碎繁杂的吵闹声似乎是从屋顶往下传来。
险些砸中盛开的斧子还在,地板上的裂缝好像更大了,有暗红色的血液从不知名的地方缓缓流出,填入裂缝。
盛开心中猛得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几步走了过去,就看见一个人面部朝下,毫无声息地躺在血泊里。
第27章 重叠梦境(6)
那人的背部被破开了一个大洞,皮肤已经溃烂,旁边的烂肉零零碎碎地散落了一地,露出了其中伤痕累累的肋骨。
然而这个肋骨却不像寻常人的模样,将内脏包裹在其中。
反而不知道被谁从中间折断开来,支撑人行动的脊椎甚至清晰可见。
两块被折断的肋骨被扭曲成了一个怪异形状,反向像外弯曲起来,就像一双展翅欲飞的翅膀。
盛开一眼看见那人的脸,心中就是一沉。
他飞快地走上前,将尸体的转了过来,声音都变了调:
聂铮!
他顾不上被染了一身的血腥味,颤抖着手去试探聂铮的鼻息。
声息全无。
闻人逍走了过来,淡淡地瞥了尸体一眼:
没事,他不是真的聂铮。
盛开回过头来,稍微理了理思绪,才慢慢冷静下来。
且不说聂铮这么一个大活人被伤成这样还不发一声,就单单从时间上来说,灯光熄灭的时间还不足五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将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打趴下还需要一定的难度,更何况是杀了他。
如果这个人不是聂铮
盛开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我们进到聂铮的梦境里了?
在天鹅湖庄园的时候,他们在严思朝的梦境中,作为梦境的制造者,自然是只缘身在此山中那么现在,聂铮也许也是这种情况。
天幕编制的是怎样的梦境?
这里的梦境是单独成块,还是已有交集?
为什么严思朝的梦境里有安德鲁,这里也有?
但此时的盛开并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在聂铮的尸体暴露在灯光之下后,那群女仆的神色顿时纷纷转变成了惊恐。
盛开站起身来,在不甚明亮的灯光里,数清了女仆的数量。
一共七个。
跟这个密室中被审核人员的人数一样。
为首的那个身材高大的女仆,手中的灯芯忽然扑闪了一下,盛开眼前便像蒙了一层纱布一般,看什么也不太真切。
他下意识地揉了一下眼睛。
闻人逍在旁边看得分明,可就是在那一刹那,他来不及阻止盛开的动作,就见昏暗的室内,一个飞虫模样的东西倏地飞入了盛开的眼中。
与此同时,天幕熟悉的声音同时在三人脑中响起。
叮!
成功解锁梦境第二层任务!
一、找到杀死安德鲁的凶手。
二、得到潘多拉魔盒。
三、逃出你们的梦境。
这一回,天幕的声音不再有如之前的愉悦感,那份机械般僵硬的声线下,盛开甚至听见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天幕缓缓说道:
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
这一次的任务提示来得太晚了,盛开起初还以为这个密室需要自己去摸索,好在天幕还是遵守审核规则的。
但是
为什么这个密室里又有潘多拉魔盒?
他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够在每一次进入密室的时候都能碰到人们梦寐以求的魔盒,除非,其中有人为的原因。
盛开下意识地看向闻人逍。
他这一转眼,视线还没落在闻人逍的脸上,便觉得眼角好似有火焰灼烧的痛感,烧得他眼前的光都失了色。
紧接着,黑暗如沉沉翻涌的风,将他眼前的光线完全吞噬。
闻人逍的注意力在目睹到飞虫后就一直停留在盛开的身上,眼下一见到盛开的动作有些僵硬,便立马上前问道:
怎么了?

盛开迟疑着将手伸到眼前,却什么也没看见,失明了?
闻人逍目光一沉。
他的瞳孔平时便如沾了光的翡翠,本应是一副温润和煦的颜色,在此时却像一块冷硬的生铁,不带丝毫的温度。
严思朝伸出手在盛开眼前挥了挥,被闻人逍一掌拍开。
他回头一看,却被男人眼中的冰冷吓了一跳。
女仆也在这时渐次无声地隐入了黑暗。
一时气氛有些凝涩。
盛开用力眨了眨眼,发现眼睛没什么起色,便自顾自地说道:
怎么灯芯这玩意儿还能致盲?
闻人逍回过神来:
你直视灯芯了?
盛开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一幕,缓缓点了点头。
灯芯有问题。
目前闻人逍也不确定盛开的失明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只能等回到失乐园再说。
然而
他在失乐园里暂时还不能见到盛开。
闻人逍自胸中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只觉自己一直以来保持的冷静与理性皆成了灰飞,恨不得立马将天幕撕个粉碎。
他沉思着,缓缓牵住了盛开温热的手。
盛开是个半瞎,又不太喜欢被别人触碰,猛然间被闻人逍冰块似的手牵住,险些就一脚踢了出去。
好在他及时止损,嘴里将要说话的话就拐了个弯:
劳烦逍哥暂时当我的眼睛了。
闻人逍注视着盛开的脸,片刻后,轻笑着摇了摇头。
严思朝只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千瓦大灯泡,便自觉先走上了旋转楼梯去了二楼。
刚才天幕发布的任务里,第一条就是找到杀害安德鲁的凶手,这个城堡空荡得一眼就能望到头,除了楼下的聂铮也没有第二具尸体了。
那么,聂铮就极有可能是安德鲁了。
盛开想起刚在天鹅湖庄园见到聂铮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这个发小出现得太过突兀,况且,能够直接从现实世界到密室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那么,聂铮为什么要骗自己?
盛开站在旋转楼梯上,步伐停顿了片刻。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记忆里,大半是真实掺杂着虚假,可对于聂铮,盛开不愿意相信,他会有害自己的理由。
可人心中的疑虑一旦被种下,就会被翻滚的记忆一遍一遍地加深,脑中的种子也会汲取每一个角落里的养分,最终生根发芽。
盛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胸口却仍然倍感堵塞。
没想到这种无处落脚的腾空感,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卷土重来。
盛开心中漫上了一个荒谬的疑问:
就连记忆都是假的,我还能相信谁?
闻人逍听见声响,回过头温声道:
抓紧我,没事的。
盛开从鼻息间发出一声轻笑,显得十分漫不经心:
逍哥,你来失乐园,通关是假,找人是真,对不对?
闻人逍心中一紧,握住盛开的手却不自觉地松开了。
盛开又笑了一声:
我这个人比较自我,见不得陷入被动和失控。
有问题就解决,有疑问就自己去寻找答案。
闻人逍比盛开多走了几个台阶,视线居高临下地落在盛开的身上,竟又见到了初次见面时,盛开对于他的疏离与警惕。
盛开的目光落不到实处,自然就看不见闻人逍隐忍的神色。
他嘴角仍挂着弧度,眼中的笑容却淡了下去:
所以,如果你找的不是我,就麻烦离我远些。
说完,盛开也不去管闻人逍的反应,自己摸索着扶梯,磕磕绊绊地往楼上走去。
但是盛开显然低估了在黑暗里上楼梯的难度,没走几步,一个步伐没迈开,就左脚拌右脚毫无形象地摔了个跟头。





高等人类进阶条例 分卷(20)
盛开:
严思朝听见动静,从扶手处探出了个头,问道:
怎么回事?
反应过来的闻人逍连忙上前将盛开扶了起来。
他见盛开疼得龇牙咧嘴,但也硬忍着没发出声响,心中又是生气又是好笑。
最终从嘴中吐出的,却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后者似是妥协,沉默着跟着闻人逍一步一步地走上了二楼。
二楼的布置像是一个书房,正中间放置了一块方正的木桌,雕着夸张的阿拉伯蔓藤花纹,巴洛克风格的厚重与室内的昏暗相得映彰,氛围愈显压抑。
但这里的灯光比大堂亮许多,书桌的两侧分别站立着一个人形盔甲,手中泛着冷光。
严思朝对攻略密室极为熟悉,直奔二楼最明显的一个立柜边,翻箱倒柜地扒拉出了一牛皮纸。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抬头时神情有些凝重。
闻人逍淡淡道:
怎么?
这上面写的一大篇字,好像都是人的名字。
严思朝将牛皮卷递到闻人逍手中,说,没有找到安德鲁。
这个类似中世纪古堡的主人,很明显就是安德鲁。
盛开想,这样一个带有明显故事背景的情景密室,不可能只有这点线索。
闻人逍将枯黄的牛皮纸翻转了过来,果然就在背面看见了另外一行字。
1415年,三十二名逃兵通过加来港口,逃回英格兰,七名逃兵伏诛。
严思朝惊讶道:
这上面记录的是逃兵名单?
战场上,尤其是重要战役的战场,逃兵被抓住一般都是死罪。
如果安德鲁跟这些逃兵有关,为什么牛皮纸上面又没有记载?
盛开行动不便,本来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闻言心中一动,说道:
或许,楼下的尸体摆成那个样子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既然是密室逃脱,那么在密室中刻意存在的象征性线索,便绝不可能只是用来吓唬他们。
闻人逍走到立柜前,由上到下搜寻了个遍,一眼就看见立柜顶部一摞摞叠放整齐的牛皮书卷中,有一页格外凸出,页脚都露在了外面。
只是那张纸放得太高了,目测有两米的距离,就连闻人逍也够不着。
但没等严思朝有所行动,就见闻人逍屈膝后退了一步,然后猛地踹在了立柜之上。
放置在上面的书卷,顿时随着倒塌的立柜哗啦啦飞了一地。
闻人逍在杂乱无章的牛皮纸堆中,准确地找到了它。
只见上面写道:
维京人,一个残忍的种族,他们对于敌人和背叛者,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血鹰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充满诗意与浪漫的刑法,背后凸出的肋骨与肺叶,就像是碧空中飞翔的猎鹰。
※※※※※※※※※※※※※※※※※※※※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泰戈尔
第28章 重叠梦境(7)
三人无一例外,瞬间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种残酷的刑法,大约只会流行在战争纷乱的中世纪,一旦人与兽之间的分界线趋于模糊,道德便约束不了人心中的恶。
尽管这些维京人处置的,是他们之中的背叛者。
安德鲁的尸体正在楼下安静地躺着,盛开此时竟有些庆幸自己两眼一抹黑,不必再去观摩一次这种血腥的刑罚。
他呆在黑暗的角落里,视觉被剥夺后,听觉便被无限放大。
他听见闻人逍和严思朝再次下了楼,似乎是重新围在了安德鲁的尸体周围。
四周都是铺天盖地的黑暗,连他们两人的交谈声都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盛开压下心中无所适从的烦闷感,一手抓在二楼的栏杆边缘。
到目前为止,梦境的设定并没显现出太大的作用。
梦境的主人在做梦的时候,一般都会能够随着自己思维的活动而占据主动。
可从严思朝的梦境,到现在聂铮,处处都透着一股被天幕安排好的意味在其中。
所以,这个梦境的含义也许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盛开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栏杆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任由自己的思维无限发散。
如果建立在这个基础上,梦境就可以诠释为一个无中生有的位面,或者是天幕的密室设计者按照设定,胡编乱造了一个场景故事,然后串联成了几个有交点的梦境。
严思朝与聂铮的交点就是安德鲁。
不对,还有灯芯。
盛开突然想起,在天鹅湖庄园的时候,那个储藏着少女们尸体的小房间,也是没有任何人造光源的,只有中间的一方书桌里,罗列了一些未用过的灯芯。
除了这些,梦境还有其他共通点吗?
盛开脸转向楼下的方向,听见严思朝捏着嗓子说着:
老大,这尸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臭?
空荡的室内一阵窸窣,好像是尸体被挪动的声响。
偷袭盛开的那把斧子还在,应该跟杀死安德鲁的凶器是同一种。
地板上的裂痕清晰可见,斧头倒在了一边,外形很轻巧,目测不超过一米,中间手柄的两边各有一刃。
闻人逍认出,这种属于中世纪的投掷斧,以轻便短小闻名,使用者单手就可破甲,不需要多大的力气。
他又把视线落在了聂铮的尸体上。
真正的聂铮失踪,而梦里顶着聂铮面孔的安德鲁却惨死在这里。
这种大面积的创伤,血自然流了很多,但大多都是覆在尸体身上,即便地面上蹭到了一些,血液也早已干涸。
闻人逍心中一动。
不是刚死的。
闻人逍说,这具尸体是被人扔到这里的。
既然这个尸体的死亡时间有异,那么聂铮等同于安德鲁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
要知道他们刚从天鹅湖庄园过来,聂铮可是一直都跟在身边的。
都说做梦没有逻辑可言,可是即便是没有逻辑,梦境里发生的事情也肯定会建立在某个客观存在的逻辑基点之上。
譬如梦里的场景,或者见到的人,一定是梦境主人曾经目睹过的,不存在凭空硬造出来的可能性。
那么,他们所处梦境的逻辑基点又是什么?
心有灵犀似的,闻人逍抬头看向二楼栏杆处的盛开,发现青年空洞的视线恰好对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冷着的脸色也稍微回暖。
他看见青年盛开的手指飞快地在栏杆上敲击着,然后蓦然叫了声:
严思朝。
严思朝头也没回:
干嘛?
他正低着头检查尸体,虽说这玩意儿仍然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恶臭,这人却连头也不抬,只随口应了一声。
可盛开心中也只是略微冒出了一个疑问,他和严思朝认识不到一天,现在问这个问题显然有些冒犯。
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下。
他的犹疑全落在了闻人逍的眼中。
男人上前几步,状作无意地将裙角绑了起来,随意问道:
思朝,你这个爱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严思朝一僵。
他将闻人逍的神情端详了片刻,没见着什么郁色,便试探性地答道:
从小就是了。
在这个鬼魅丛生的城堡里,手头的任务还毫无头绪,闻人逍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老大要来秋后算账,清算被迫女装的仇了?
严思朝一面心虚地直起腰,一面瞥了眼一脸若有所思的盛开,直到他听见闻人逍问道:
你身边的人,有发表过意见吗?
严思朝才恍然。
难怪他们拐弯抹角,东一句西一声,原来是在问这个。
他突然笑了起来,眉宇间的轻佻因这个格外真实的笑容消去了大半,整个面孔显得有些孩子气。
与其同时,严思朝觉得胸中有一股腾升的热意,蒸得他四肢泛暖,眼角湿润。
为这难得的善意。
倒也没出太大的问题。
严思朝吸了口气,无谓地耸了耸肩,只不过我有一次穿女装被爸妈发现了,他们差点把我腿打断。
自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经常无缘无故地被揍,我爸,拿着一根铁棒,咬牙切齿的,非要把我打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
他只是觉得小裙子好看,蕾丝好看,丝袜好看,流苏好看,有错吗?
但即便是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大行其道的行为也是不被允许的。
人们总是喜欢将自己无法轻易接受的事物排斥在外,好像这样,他们就能从多数人的赞同中得到一点慰藉,好心安理得地做他的正常人。
然后这个所谓的正常人,将他唯一的儿子打死了。
严思朝垂下眼,大概是真的觉得无所谓,一边将裙角的褶皱抹平,一边说道:
我做这个梦,大概还是从内心里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吧。
大概吧。
盛开背过身去,长长的叹了口气,要是按照不同人的想法来看,这世上每个人都是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变态。
他闭上眼,将手覆盖在眼睛上,喃喃道:
难道天幕编造的梦境是从每个人的弱点着手的?
也说不通。
严思朝虽然身材瘦小,口头上对此事也表现得不咸不淡,其实内心并不弱。
从他的态度来看,这件事也许会让他的某些观点改变,但还不足以成为他的弱点。
既然不是弱点,那么换一个角度,会不会是梦境主人最耿耿于怀的一件事?
楼下的尸体分明就是死于血鹰的安德鲁,那牛皮纸上的背叛,到底是属于安德鲁,还是
聂峥?
这一点,会是聂峥与严思朝梦境的共通点吗?
盛开觉得有点头痛。
城堡里的场景故事,应该就是安德鲁背叛了某个人或者群体,然后被施以血鹰之刑。
那么只需要找到安德鲁背叛的人,就可以找到凶手了。
整个城堡中,除了他们三个人外加一具尸体,还有七个幽魂似的女仆
对了,女仆。
思及此,盛开忽然敏锐地听见某个角落传来一阵重物拖地的声音,像是刀刃碾过粗劣的石面,咯啦作响。
与此同时,闻人逍伸手飞快地将严思朝拉离墙面,下一秒,一把斧头就沉重地破风而来。
墙上的砖石霎时哗啦啦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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