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人类进阶条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来风至
会不会密室里的npc,也可以用某种办法去到失乐园,就像失乐园里的他们,穷尽办法也要去到伊甸园里一样?
一阵狂笑打断了盛开的思路。
他视线一转,就见蜡像男人怀揣着潘多拉魔盒,桀笑两声,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跳下了高台,一溜烟地钻进了通道,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闻人逍此时也赶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尾随着蜡像男人而去。
然而那边火急火燎,盛开却只是瞟了一眼,转而蹲在了奄奄一息的血人身边。
他的胸口起伏不大,已经气若游丝。
盛开以为这个血人近乎死人,没想到除了外表吓人些外,其他地方竟然跟正常人差不多。
瑞琪恢复了少女的模样,只怔怔地看着血人,眼眶晕开了一圈骇人的红,不多时,一连串的泪水就从中砸落下去。
泪水是湿咸的,落在血人身上,又顺着残存的血肉流下。
安静的室内,唯有瑞琪的抽泣。
心脏明明都离体了,血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漏风的胸口处掏出了一把蓝色的钥匙,递给近在咫尺的盛开。
盛开却没有接,他居高临下,看了血人许久,才蓦然出声道:
你是瑞琪的哥哥?
血人喉中溢出一声呻吟,手臂无力支撑,重重地落回了地面。
瑞琪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少女也不管血人身上的污渍,上前拥住他的身体,哭的撕心裂肺:
你为什么要跑出来,天幕说了!
只要他们全死了,你就可以重新活过来了!
血人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他空洞的眼眶里什么也不剩,只有凛凛的白骨,嵌着没有完全剥离下来的血肉,想来这人变成这幅样子,肯定经历了异常的痛苦。
他躺在瑞琪的臂弯里,无意识地痉挛了片刻,就再没了动静。
瑞琪放声嚎哭。
盛开垂着眼,见闻人逍空手而归,就知道那个蜡像男人肯定是逃脱了。
于是他从血人手中拿起那把蓝色的钥匙,说:
走吧,去顶楼。
顶楼,也就是他们从未到过的蓝色楼层,也是闻人逍曾经说过的出口。
彭罗斯阶梯不知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去到蓝色楼层。
可瑞琪却一动不动。
她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没有力气与精力再去管其他的事,只呆坐在血人的尸体旁边,转为无声地流泪。
盛开走了几步,回头道:
你哥哥把钥匙给我,说明他想让我们带你离开这个密室。
白色房间的灯光依旧惨淡,照射在瑞琪金色的卷发上,泛着金属性的冷光。
盛开的目光落在上面,又慢慢移开,一语双关: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人啊,要向前看。
瑞琪肩膀一个瑟缩,似乎被盛开劝服,她依依不舍地最后看了血人一眼,跟上了盛开的步伐。
盛开走在最前面,闻人逍却没有跟上,只是让两位女士走在中间,自己落在了队伍的末端。
事情仿佛明朗起来。
血人是瑞琪的哥哥,姓名不明,在奥维尔小镇的那场大火中变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瑞琪跟天幕达成协议,成为密室里的一个npc,并且极力让参与这次审核的人死在密室里。
如果达成,天幕就可以将瑞琪的哥哥恢复原貌。
然而其中出了点岔子,瑞琪铤而走险想利用蜡像死局杀了盛开他们,但同时也将自己置入了危险之地。
血人不忍妹妹死去,出现供出了潘多拉魔盒,引走了那个蜡像男人。
画家就是瑞琪这一点,盛开是可以确定的。
白色房间里的柜中人以及蜡像,就是画家瑞琪的杰作,她把这个封闭的大楼置办成一个生动的人体画展,等待着参与审核的人羊入虎口。
但疑点也是有的。
奥维尔小镇里的那场大火到底是谁放的?
是画家瑞琪还是画家五个好友里那个叛徒?
瑞琪的哥哥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如果瑞琪的哥哥是他们这一边的,那么为什么在最开始还会追赶他们?
白色卡片跟金色卡片里纸条上写的话都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给妹妹画了幅画,妹妹不是很喜欢。
但
哥哥画笔下的镇民太不乖了,我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盛开的脚步一顿。
瑞琪猝不及防,撞到了盛开的后背,本来就通红的眼眶顿时眼泪汪汪。
庄寒远远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
盛开回过头,笑道:
到了。
阶梯往上的尽头,不再是无限循环的阶梯,而是一个孤独的蓝色大门。
大门花纹繁多,但纹路规整,盛开眯着眼看了看,发现它和潘多拉魔盒上的花纹非常相似。
他一步不停,来到了大门处,将钥匙插【入了锁芯。
第19章 人体画展(15)
几人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蓝色。
可这个蓝色不是晴空一样澄澈的蓝,而是像被谁不小心倒进了一些黑色,显得暗沉又压抑。
房间的四面墙上的视觉中心处,贴着一排长长的画,画上人物众多,形神各异。
除此之外,室内连多余的一根针都没有。
盛开自知对画一窍不通,便和庄寒一起走到画前,仔仔细细地观察起来。
两人的脚步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有些突兀。
闻人逍站在门口,目光温和放远,实则在紧盯着身前的瑞琪。
天幕发布的任务中,找到画家只是其中一项,最重要的密室之谜还没有解开。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在钟声响起之前,闻人逍必须保证瑞琪不下绊子。
他的目光落在和庄寒并肩而立的盛开身上,插在口袋里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擦了几个来回,仿佛手指尖处有什么令人流连忘返的东西似的。
不远处的盛开对身后灼热的视线无暇顾及,因为他发现,这些画即使是没有庄寒在场的情况下,他也不会不认识。
墙上的画并不是一整副,而是由许多大小不一的画拼接而成。
离盛开最近的一幅画上,左下角躺坐一个青年男人,眼神满含期盼与渴望,微微把手向前伸出;而右上角,像是天边飞来了一个神明,慈爱地上前触碰这个青年。
这是
《圣经》中,上帝耶和华正在创造亚当。
盛开即便是认不全,也能根据这幅画大概猜出这面墙上画的是什么。
可他却觉得其中一些画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正在这时,庄寒轻轻地咦了一声。
盛开:
怎么?
庄寒皱着眉,回头说:
外面的墙也有。
盛开心中忽然灵光一闪。
他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刚来到密室的时候,盛开在红色楼层的外墙上看到过一幅画,那时瑞琪伪装成被审核者,刚从室内破门而出。
盛开为了试探她,还曾经让她辨认过。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瑞琪说不认识画的内容,显然也是说谎。
盛开问:
这幅画叫什么?
《创世纪》米开朗琪罗所作。
庄寒退开几步,好将整面墙尽收眼底,耶和华用了七日,创造日月山河,晨昏草木,飞禽走兽,万物生灵。
但是人类贪妄,触怒神明,从而引来洪水肆虐人间。
庄寒曾经在外墙看到过这幅画的一部分,盛开的初始楼层中外墙上也有,那么这条线索,可能是被分开打散在各个楼层中。
可惜沈修和陈慧已经死了,没有办法证明。
但如果盛开的猜测没错的话,他们六人只需要将线索整合,就能得到一副完整的《创世纪》为什么闻人逍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会说出口在蓝色楼层?
这里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吗?
这样一想,盛开的视线不自觉就转到了闻人逍的身上。
后者明明正低头和瑞琪说着什么,却像头顶长了眼睛似的,在盛开看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抬起头来。
两人在空气中交换了一个略带火星味的视线。
盛开垂着眼,突然问庄寒:
你为什么要让我离闻人逍远一点?
庄寒正在观察墙面上凸出的一个画框,一时没注意到盛开。
她扭过头,疑惑道:
你说什么?
盛开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追问,话音一转:
我们之前好像碰到过很多副画,你能跟我大概讲讲它们的背景吗?
庄寒有些意外,但也瞬间领会了盛开的意思。
她理了理思绪,便开始将每一幅画作娓娓道来。
最开始我们看到的是蒙德里安画风的色块,这个人很奇怪,他创立这个画派的理念就是想将人们想象中的现实转变成可以理性控制的东西。
盛开所有所思:
控制现实?
可以这么说。
庄寒点了点头,艺术家总是有一些千奇百怪的想法。
盛开淡淡地点了点头,也没有点明庄寒的过于博学。
这个密室里的每个人身上好像都带着点秘密,真是一件神奇又有趣的事。
庄寒接着道:
第二幅,就是宴会厅里见到的《最后的晚餐》这个世界闻名,应该不用我多说。
盛开点点头,看了眼朝这边走过来的闻人逍和瑞琪,说:
《最后的晚餐》里,有一个叛徒犹大,跟1890年的那场大火里出现的背叛者能够重合。
说话间瑞琪已经被迫走到盛开身边,盛开就顺势问道:
你知不知道是谁背叛了你?
瑞琪一愣,估计是头一回碰到直接问他问题的被审核者,一时没反应过来。
盛开十分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我不知道。
瑞琪盯着盛开,双眼带着暮色般沉沉的恶意,但碍于弱势,只能让其沉寂下去,我要是知道,他早就死了。
盛开吊儿郎当地将双手往裤袋里一插,绕着瑞琪走了一圈,然后在她身后停下。
他像对待情人一般,附在瑞琪的耳边温柔耳语,但说出的每一个字丝毫不带感情:
那你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吗?
他指的是在1890年,而不是在这个密室里。
他相信瑞琪也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时间。
瑞琪一惊,盛开却已飞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
我想你应该不知道吧。
说罢叹了口气,你哥哥死得真惨。
期间闻人逍的态度一直不咸不淡,就跟他不是需要通关密室的被审核者似的。
然而盛开这一番莫名其妙的动作,却实实在在地令他眼中有了温度。
他像一个伪装在世人中的旁观者,只有在盛开面前,才沾得上那么点烟火气。
可盛开没瞧见,他在瑞琪脸色骤变的时候,朝庄寒使了个眼色。
庄寒点点头,继续说:
下一幅画应该就是《马拉之死》《马拉之死》的场景,就是陈慧在白色房间里刚醒来时的场景。
斑驳掉漆的墙面,浴室狭窄凋敝,马拉死在浴缸之中,右手握着一只羽毛笔,左手紧紧捏着一张染血的信纸。
浴缸前面有一块充当书桌的箱子,上面摆放着一罐墨水。
但是在白色房间里,他们并没有见到这些,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另一幅画。
盛开猜想可能又是空间发生了重叠,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庄寒:
《马拉之死》的主角是一个革命领袖,因为得罪了与之对立的党派,被对方派来的刺客杀死。
作者在创作的时候,刻意弱化了马拉被谋杀的痕迹,所以看起来倒像是自杀。
庄寒每说一句,瑞琪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盛开却像是没看见似的,边听边点头:
最后一幅画呢?
《我们从哪里来?
我们是谁?
我们到哪里去?
是高更临死前的最后一幅画,他创作的时候焦虑、抑郁、困惑,所以整幅画表达的是对生命的探讨。
高等人类进阶条例 分卷(14)
庄寒清冷的声音在空荡的室内回荡,创作完成后,他就服毒自杀了。
在没有看到《创世纪》这幅画之前,盛开还是没办法理清瑞琪跟她哥哥的关系,但直到来到蓝色房间,再结合金色卡片上的线索来看,盛开脑中就有了一个颇为大胆的想法。
谁说画家只有一个呢?
哥哥画笔下的镇民太不乖了,我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瑞琪是画家,只不过是人体画展上展出的画的作者,她以密室为画布,被审核者为画笔,画出一幅死亡与鲜血交织的画作。
沈修和陈慧皆入了画。
而瑞琪的哥哥,是奥维尔小镇里的画家,他就像创世纪里的耶和华一样,画笔为权杖,给予了画中之人的新生。
可镇民们太不乖了于是洪水降临,大火四起。
瑞琪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呢?
盛开抱着双臂,嘴角勾着笑意:
你哥哥是自杀吗?
他把自杀两个字咬得很重,压得瑞琪双腿一软,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
盛开蓦然收起笑意,黑沉沉的眼睛里只剩冷漠:
你哥哥不是自杀,你哥哥是被你杀的,你是那个叛徒,你就是犹大。
盛开气场全开步步紧逼,瑞琪退无可退,缩到墙角一言不发。
她背靠着那副《创世纪》脑袋正好碰到一个凸起的画框。
正在这时,庄寒突然喊道:
拦住她!
闻人逍如离弦,朝瑞琪掠去。
可还是来不及了,只见瑞琪诡异一笑,右手攀到这块凸起的右侧,盛开只能看到她做了一个拨弄的动作,而后便觉得眼前漫开无边的雾气,将众人迅速地包裹其中。
这雾气不见寒湿,反而带着一股奇异的热度,盛开深陷其中,专注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只听见空中隐隐传来许多嘈杂的声响,像是很多人聚在一起吵嚷,其间夹杂着众多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朝盛开而来。
不过十分钟,雾气散去。
盛开眯着眼,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那间蓝色的房间,周身除了高低起伏的灌木丛,还有一些鳞次栉比的小屋。
雾气散开后,火焰盛情而至。
这些木质的小屋很快就在火舌下沦为尘灰。
盛开被一群人拥堵在这个小镇里,四周是镇民无助的哭喊和怨毒的诅咒。
瑞泽是恶魔!
他要杀了我们!
第20章 人体画展(16)
火焰把整个小镇围成了一个孤岛。
四面都是张牙舞爪的金色,小镇中间有一座高楼,像是中世纪里关押女巫的高塔,墙面上爬满了荆棘。
火焰从窗口探出触角,不出片刻,这座高塔就会被焚烧殆尽。
盛开站在人群中央,有一个人不知道被谁推搡了一把,踉跄着就朝他撞了上来。
他挡开那人扶上来的手,从善如流地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问:
镇上怎么了?
那人喘着粗气,脸上泛着恐惧的青白色:
火
火!
只有瑞泽知道我们怕火!
瑞泽,是瑞琪哥哥的名字?
四周都是被这场火焰惊吓地四处逃窜的人,瑞琪不在在其中,甚至连庄寒和闻人逍都不见了踪影。
在蓝色房间里的时候,瑞琪应该是触发了什么条件,将让他们三人送到了1890年那场大火发生的时间段。
如果没猜错,那座耸立的塔楼,也许就是瑞泽想要开办画展的地方。
此时此刻,那座塔楼已经被大火包围,盛开被人潮冲撞得站立不稳,他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打算逆着人流,走近那座塔楼看看。
旁边的人看到盛开不仅不慌乱,反而朝着火焰中心行进,纷纷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有人说:
你疯了吗!
就算现在去塔楼,也找不到瑞泽!
盛开充耳不闻,仗着身高优势在人群里稳健地穿梭。
瑞泽不在塔楼,在他自己家!
我们现在过去杀了他,还有一条活路!
盛开的脚步一顿。
他微微侧过身,在一片火焰灼烧的暗光中看见了说话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嘴角有一颗痣。
盛开从记忆里搜索片刻,终于和一个面孔对上了号。
白色房间里,微风阵阵的高台上,手举苹果的那个男人。
也是他,杀了沈修,还差点把盛开的心脏也掏了出来。
盛开隐约想起苹果的含义。
在《圣经》中,苹果是智慧之果,同时也是伊甸园里被亚当夏娃偷食的禁忌之果。
它代表着人类犯下的原罪,是各种罪恶而滋生的根。
也许这个青年代表的,就是奥维尔小镇镇民的原罪。
盛开说:
瑞泽不是应该在展厅里吗?
为什么会在家里?
男人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我怎么知道,但是有人告诉我他在家,我们只需要趁他没有防备,将绳子套上去。
说着,男人做了一个勒紧的动作,而后放低声音,尝试诱惑着盛开:
我们就自由了。
盛开皱着眉,似乎仍然不愿意接受这个提议:
可是毕竟是瑞泽创造了我们
创造?
盛开的话不仅激怒了男人,更是激怒了身边奔逃的人群,他们纷纷停下脚步,朝盛开逼近,我们只是他笔下一副毫无生命的作品,你看他受够我们了,就可以随意用一场大火把我们杀死,就跟一袋垃圾似的。
只有杀了他,我们才有自由。
众人轰散开来。
盛开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塔楼的火势很大,而且照这个样子,恐怕里面早就烧得只剩一个骨架了,就算有人在里面,大概率也成了灰。
这群镇民怒气冲冲,像是受到真理的照拂似的,涌向了瑞泽的家。
他们踹倒门口的篱笆,捣毁了庭院里开得艳极的鸢尾花,然后砸开了瑞泽小屋的大门。
屋内窗户打开,浅蓝的窗帘被风吹起,窗帘下,青年安安静静伏在一张躺椅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人群中为首的男人迟疑了一瞬,大着胆子走过去,却发现青年早就死去多时了。
正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哭声从门口传来。
瑞琪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站在院子门口,恶狠狠地盯着这些镇民。
你们杀了我哥哥。
为首的男人脸色一变,他虽然的确是想杀了瑞泽,但是没有做成的事也绝不可能认下,当即反驳道:
我们刚进来就看到他死了。
盛开站在人群后面,看见瑞琪的嘴角诡异地抽搐了一下。
我早就跟哥哥说过,你们这群人贪心不足,他就是不听。
少女脸颊粉润,笑起来颊边竟有两个酒窝。
可她阴森森地望着人群,像是一条诡计得逞的毒蛇,那我只好就帮哥哥一把了。
话音刚落,盛开便觉得周围的火势更大了,本来只是围绕着小镇的火圈霎时间就缩小了范围,将小屋团团围住。
瑞琪向人群中看了一眼,盛开知道她在看自己。
瑞琪远远地说:
你输了。
瑞泽死了,镇民却并没有获得他们所谓的自由。
这个镇子上的一切生命,似乎都是因一个叫做瑞泽的画家而存在。
就像创世纪创造人类后的耶和华,面对人类犯下的罪孽,失望透顶,只能借由一场洪水,倾覆一切。
盛开看见这些人被火舌卷入,身上的皮肤和衣物却完好无损,只是浑身上下像是褪色一般,由鲜明的颜色逐渐变成了黯淡的青灰,就像那些锁在玻璃柜中的人。
一种颜色是一个孩童诞生时的啼哭,那么当他们死亡的时候,就要将这些颜色归还了。
他们自由了吗?
盛开被火焰逼到墙角,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
但他还是奋力地贴伏在地面上,从怀中掏出怀表看了一眼。
下午七点四十四分。
在打算拆穿瑞琪的时候,盛开就已经准备好和她正面硬刚,所以掐好了去到宴会厅的时间。
他想了很多种会遇到的情况,却没想到是最艰难的一种。
庄寒和闻人逍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被困在了塔楼,又或许只是在镇子里。
火焰吞噬的速度很快,一个正常人类,在火势的中心待上十分钟恐怕就是极限。
盛开微微喘了口气,吸入过多的一氧化碳开始令他神志不清。
耳边是烈火焚烧的声音,盛开阖着眼,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莫名又想起了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作为梦境的主人公,盛开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感受到手中端着着沉甸甸的东西,看形状好像是枪,又好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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