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雕刻师

坐上车时洛晓靖瞬间破功，垂头丧气的看着窗外。
她不想认命，但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的，大神只要动动手指，她就得乖乖回南苑。
那里不止是可以住人的地方，那里还是可以工作的地方，只要她还是御饰的设计师雕刻师，冷御一声令下，她就得回去。
“紫碧玺宝宝，你害苦我了。”
如果昨晚切割的紫碧玺没碎，她今天是不是就能暂时逃过一劫了？
许是抱怨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握着方向盘的辛意透过后视镜关心的问：“洛设计师，有谁要害你吗？”
“没有没有。”僵硬的扯了扯唇角，洛晓靖叹着气闭上了嘴。
车子很快到达南苑，辛意看着洛晓靖走进大门才离开，站在客厅的洛晓靖听着院子里引擎声越来越远，重新打量她离开了不过两天的南苑。
没有变化，任何地方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她就像突然出差了两天归巢一般，心底竟涌出几分亲切。
她想念她房间那张柔软的床，她现在就恨不得陷进去，缓解一下她睡了一晚上硬板床酸疼的不行的腰。
洛晓靖，想什么呢？你是回来工作的！
一个声音及时的冒出，制止了她差点缴械投降的想法，又默念了n遍我要工作我要工作，洛晓靖这才迈上楼梯走进工作室。
坐在工作台前打开电脑点开邮箱，把她扫描进去的路易十四玫瑰的手绘图打印出来，洛晓靖拿进了雕刻室。
雕刻室没被人动过，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就连凌乱的刻刀和钻头都还静静的躺在工具盒内，仿佛在等着主人的召唤。
她好像突然间就变的多愁善感了，她必须要承认，她对这里是有依恋的，不光有最新的机器和满满一箱子的刻刀，还有她和大神一起在这里工作的回忆。
洛晓靖，你专心一点好不好？
关键时刻，心底的怒吼让她及时的刹住了车，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下正要加速跳动的心脏，洛晓靖起身拿过工作服套在了身上。
昨日在矿标室选出的紫碧玺料又比带到了这里，洛晓靖拿出其中的一块，浸水后用强光灯去看晶体。
同样的步骤，洛晓靖不知做过几万次，但这一次她极其仔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瑕疵一个裂纹一个矿坑。
来来回回确认了n遍，她才拿出油性笔，开始在紫碧玺料上勾描大概的轮廓。
这一块紫碧玺料要比昨晚碎裂的那一块更适合雕刻她设计的路易十四玫瑰，所以这一次洛晓靖比昨晚更加仔细认真，平时勾描轮廓十分钟左右差不多够了，但这一次她竟用了整整二十分钟。
粗绘大概完成之后，洛晓靖打开了机器。
她慢慢坐下，手拿着紫碧玺料贴向切刀锋利的刀刃，在紫碧玺只差0.01毫米就要贴上时，她的手突然一收，把紫碧玺收回了自己的怀中。
怎么办？她有心里阴影了，切刀还没下呢，脑子就蹦出昨晚清脆的碎裂声了。
呼出一口气，那个声音还是甩不掉。
洛晓靖说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她开始拿刻刀开始，被她刻坏崩坏切坏的晶石玉料，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但从没像现在这样让她这么没有信心，更掺杂了一丝惧怕。
她怕又碎，她怕看到大神失望的表情，她更怕繁花永远也雕刻不成。
放下紫碧玺，她抬起双手，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又搓了搓手心，才又拿起紫碧玺料。
“紫碧玺宝宝，你今天要给力啊，别碎了，求你。”
切割之前的祈祷又来了，洛晓靖无比虔诚的握了握紫碧玺，然后找准角度，再一次贴向切刀。
锋利的切刀飞速的旋转着，她屏住呼吸……
咔！
岂料刚一贴近，梦魇般的碎裂声又来了。
楞了一下的洛晓靖急忙关掉开关，紫碧玺碎掉的一角，掉到她的脚边发出一记脆响。
怎么会？怎么会又碎了？
心底有声音在嚎叫，崩溃的洛晓靖开始怀疑人生，接连两块紫碧玺料在切割时碎裂，她仅剩的一点点自信，也同碎裂的紫碧玺一样，四分五裂。
像是霜打的茄子般，洛晓靖萎靡的堆在了椅子上，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妈妈在天有灵不想让她雕刻繁花？
她知道现在不该有这种迷信的念头，可除了这一个原因，根本就无法解释。
她确定这块紫碧玺料没有任何问题，矿坑没有瑕疵没有明显的裂纹也没有，可就是碎了，又碎了。
痛苦的抱住头，她的脑子乱成了一团，一个声音就在这时响起：“洛晓靖，你要放弃了吗？”





亲爱的雕刻师 第192章 你学坏了
大神？
头猛然抬起，洛晓靖下意识的戳了戳冷御的衣角，才确定这不是幻觉。
只是大神怎么又来南苑了？他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雕刻室，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对不起boss，又碎了。”但此刻的洛晓靖根本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慢慢的站起身，她垂头丧气的把手里碎裂的紫碧玺摊在冷御面前，“和工具不够机器老旧都没有任何关系，是我的问题。”
冷御看了看她轻颤的手心，把碎裂掉一角的紫碧玺拿在了自己的手里，微皱的眉宇转向齐整的断口，锋利的锐角似是打击了洛晓靖所有的自信。
“也许我雕刻不出繁花了。”
声音低低的，她一下跌坐回了椅子上，双手捂住脸，把自己蜷缩进了只有灰白两色的世界。
她的状态很不对，冷御感觉的出，他觉得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
“所以你是真的打算放弃了对吗？”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冷御身上却没半点压迫感，“如果你真的打算放弃，我也不会强迫你。”
“可是你会对我失望。”闷闷的声音从指缝中流出，洛晓靖晃着头，还处于对自己雕刻功底深深的怀疑中。
如果说第一块紫碧玺碎裂时是将她心底的弦绷紧了，那么第二块碎裂的紫碧玺是让那根弦彻底断了。
她对自己的雕刻功底一向很有自信，但没想到轻易的就被几块紫碧玺打败。
“我永远不会对你失望的。”
醇厚的嗓音忽然响在她的耳畔，松开手转向冷御的方向，洛晓靖一脸茫然。
“因为你是洛晓靖，所以我永远都不会对你失望。”冷御不疾不徐的重复，暗沉的嗓音中似乎带着几丝坚定的力量，“在御饰和我遇到瓶颈的时候，你用你的巧手设计并雕刻出了盎然。”
“我总不能用盎然吃一辈子。”她听出这是大神的安慰，惨淡的勾了勾唇，“我承认盎然很成功，但盎然对我来说只是敦促我继续前进的标杆。”
冷御不以为然：“但紫碧玺阻止了你继续前进的路。”
“我知道，可我毫无办法。”
“并不是没有办法。”冷御捡起地板上紫碧玺碎裂的一小块，“如果实在翻不过去，那我们就越过去。”
洛晓靖不明所以：“怎么越？”
“放弃路易十四玫瑰的设计，放弃紫碧玺。”
“这样也可以？”
冷御双手还胸，闲适的倚着门，姿态还是高高在上，眸光越愈发温柔：“在御饰，用什么设计用什么晶石，我还是可以拍板的。”
“可是……”洛晓靖应该松一口气的，因为预料中的大神手中的皮鞭并没有狠狠朝她抽下，他没有斥责没有失望，更说出了可以舍弃路易十四玫瑰和紫碧玺的话来宽慰她。
但不该是这样的。
“可是我知道这样是不行的。”洛晓靖转向机器，从工具盒里拿出几把刻刀，摆弄着又放下，“我可以放弃紫碧玺，可如果下一个雕刻繁花的晶石继续碎呢，我要继续放弃？”
她怕她会习惯成自然，到那个时间，她就只能局限在自己擅长雕刻的那几种晶石里，想要突破，会发现那股冲劲早就被磨没了。
“御饰不止我一个设计师和雕刻师。”站起身，洛晓靖凝视着面无表情的冷御，“我觉得我要是和碧玺较劲的话，也许会耽误进度，所以boss，您能不能……”
“你的意思是不肯放弃路易十四玫瑰和紫碧玺？”他冷声打断，微眯的眸子透着丝丝的冷寒。
洛晓靖没有退，迎视着他掷地有声：“是的，我不想放弃。”
就算她现在没有信心，眼前的机器和一旁的刻刀都犹如洪水猛兽，她也不想放弃。
冷御的眉心越皱越紧，洛晓靖昂着头，等着他的训斥。
他给了她一条捷径，可她没有选择捷径，重新回到了难走的那条路上。
一秒……
两秒……
三秒……
像是经过一个世纪般漫长，熬不住的洛晓靖正欲开口，面前的冰山，突然在这个时候融化。
“知道我为什么不会对你失望吗？因为你是不会放弃的洛晓靖。”
她的韧劲超乎他的想象，这是他从一开始就确定的。
“啊？”反应慢了半拍的洛晓靖眨了半天眼睛，才反应过来差点入了大神的圈套。
他和她一样，根本就没想过放弃，如果她顺着大神说了放弃路易十四玫瑰和紫碧玺，暴风雨般的痛斥才会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boss，你学坏了。”扁着嘴，洛晓靖不怕死的抱怨，说完又觉得不太合适，正要改口，冷御已把碎裂了一块的紫碧玺递给了她。
“不是学坏了，是从来都没好过。”漫不经心的一句，似是认真又似是无意，不等洛晓靖的脑细胞开始转动，他转回正题，“我觉得碎裂掉一小块的紫碧玺其实不太影响整体的轮廓，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把细绘缩小五分之一。”
碎裂的一声让洛晓靖丧失掉了再次确定的能力，听到冷御的提醒，她懊恼的敲了下自己的额头，注意力移向碎裂了 一小块的紫碧玺上。
强光灯打上晶体，碎裂的一角证实了冷御的判断，第一刀虽然碎了，但还可以补救。
洛晓靖抹去紫碧玺上的粗绘，把路易十四玫瑰的比例缩小，重新又描画了一遍。
重新按下机器的开关，坐在机器前的洛晓靖有些紧张。
她是不会放弃，和紫碧玺死磕到底的决心也不会动摇，但说归说，碎裂的心里阴影还在。
“boss，如果还是碎，我该怎么办？”扭头问着冷御，洛晓靖的有些底气不足。
冷御闲适的姿态依旧：“碧玺本来就是比较容易碎裂的半宝石，碎也正常。”
他说的倒是轻松，却让马上就做的洛晓靖更紧张了。
“boss说过矿标室里紫碧玺的料子不太多的。”如果一直碎一直碎，她就是想把路易十四玫瑰雕刻出来，都没有机会了。
“在我决定回南苑监工之前，我又从原料商那里订了一批紫碧玺的料子。”
洛晓靖：“……”
实际上，大神对她也没多少信心？




亲爱的雕刻师 第193章 她抱了他
洛晓靖刚刚燃起的斗志瞬间被大神泼下来的凉水浇熄：“boss，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路易十四玫瑰不会雕刻成功的准备了？”
“是的。”
冷御斩钉截铁的话音一落，洛晓靖急声道：“那你刚刚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变相的安慰我？”
“因为你是洛晓靖。”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她怔了一下，冷御紧接着道：“在你之前，我认为的可能其实都是不可能，但是你来之后，我认为的不可能都在慢慢的变成可能。”
眸底微光闪烁，将洛晓靖心头那一点悸动点燃，像是一股力量突然间注入，她握紧了拳头习惯的扬了扬，声音又低下来：“不过事先说好，我要是把你新订的一批紫碧玺料全部切碎，你别怪我。”
“如果每一刀都能一刀碎，也算是你的本事了。”
大神的调侃一点都不好笑，洛晓靖悻悻吐了吐舌头，扭回身带上了防尘面罩。
碎裂掉一块的紫碧玺重新湿润，她又打开滴水水管，紫碧玺才又慢慢探向高速旋转的刀头。
洛晓靖，别让大神失望，你可以的。
心里默念着，她瞪大的眼睛都要黏着在紫碧玺上了，屏住呼吸极其小心，她一边暗叫着别碎千万别碎，一边看着刀头慢慢切入。
不敢有一丝松懈的调整着角度，终于，第一个角度的紫碧玺切割完成。
“boss，没碎耶。”
面罩没摘，洛晓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但微扬的语调像沁了蜜似的，每一个字的尾音都带着开心。
“专心，别乐极生悲。”
冷御直接的提醒让她刚刚松懈的心弦又绷了起来，她呼出一口气，动了动脖颈后继续切另一面。
雕刻这个东西，是属于那种看起来不难但实际操作却比较难的，如果你仔细观察那些入行几年，十几年或者几十年的老雕刻师就会发现，越是简单的操作，越是需要扎实的雕刻功底。
一块晶石玉料能不能雕刻出你事先的构思与设计，切割是尤为关键的第一步，如果开局就不顺，对于雕刻师接下来的雕刻，影响是蛮大的。
昨晚和刚刚的洛晓靖，就陷入了这个怪圈，但在冷御的一番鼓励和安抚之后，她发现她的丢失的手感突然间就回来了。
她切割的速度还是很慢，但忐忑和犹豫不见了，神情不在彷徨，仿佛胸有成竹，切割下一块废料后，打光调整角度再描线也一气呵成。
冷御不是第一次看洛晓靖切料，但每一次洛晓靖给他的感觉都完全不同，他看着那张认真工作下专注到闪闪发光的小脸，唇角下压的弧线微微的挑起。
她自愈的速度比他预想的要快，不久之前，她还萎靡不振的差点要放弃。
心绪渐渐飘远，他莫名的想拿出手机去确认昨晚他用y君的网名和洛晓靖聊天时洛晓靖给他出的主意，手刚伸进裤袋，机器的嗡嗡声蓦地一停。
“运气回来终于回来了，我切割成功了。”
兴奋的叫喊声后，洛晓靖朝他扑了过来。
“boss，路易十四玫瑰成功五分之一了。”
腰身被环住，带着粉尘的气息忽然融进了他的呼吸，洛晓靖兴奋下的拥抱让他始料不及。
“幸亏我没放弃，我是对的。”扬起明晃晃的小脸，洛晓靖清澈的眼睛流光溢彩，冷御愣了楞，慢慢抬起的手，想要回抱住她的腰。
可手还没有落上，反应过来的洛晓靖倏地从他的怀里跳出。
“boss，对不起对不起。”慌张的道歉声中，洛晓靖又退后了几步，猛锤了下一得意忘形就容易犯浑的脑袋，恨不得锤几个洞出来。
没搬出南苑之前抱了也就抱了，没碎裂的紫碧玺让她太开心，她想庆祝想分享。可她现在不但搬出了南苑，也正式的拒绝了大神，这突然一抱，太婊里婊气了。
不对不对，没搬出南苑之前也不能随便抱。
乱七八糟的想法接连涌出，洛晓靖彻底凌乱了，这一抱之后大神会不会误会，如果误会了她该怎么办？
“洛晓靖！”
“啊？”
洛晓靖在冷御突然的低喝声抬起头，对视一眼，局促的小脸皱的更紧。
死了，要死了，她刚抱大神那一下时工作服没脱，大神的白色衬衫上，沾的都是切割紫碧玺时留下的粉尘和污渍。
道歉是没用了，她得帮大神洗衣服才行。
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冷御这时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先吃饭，下午再继续。”
转身的同时，冷御淡漠的眉心微不可查的挑了下，洛晓靖反应了会儿，脱下工作服急忙跟上。
溜进餐厅时午餐已经摆上了桌，洛晓靖洗好手坐在桌前，尴尬还在。
余光扫向大神的白色衬衫，沾到她工作服上的污渍盘踞在那里耀武扬威，他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修长匀称的手指拿起了筷子。
“多吃点，下午要把路易十四玫瑰的大概形状修出来。”
听到前半句的洛晓靖端起手边的碗，紧接着的后半句让她浑身一僵。
“boss，你下午不回御饰了？”
“嗯。”填了口菜，冷御淡淡出声，“你是需要鞭策的，如果下午的修型紫碧玺再碎，我怕你心态会崩。”
“boss，你别乌鸦嘴好不好？”洛晓靖嘴撇了撇，“我才刚切割成功，你这么一说，我的心又凉半截。”
兴奋劲还没过呢，大神就开始说这种打击士气的话。
怨念的小嘴刚一撅起，冷御看着她笑了笑：“你只是没平常心，雕刻过程中，料子碎裂其实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一直碎，就会影响繁花的进度。”说完她又补充，“如果繁花最终确定为路易十四玫瑰的话。”
“其实这个构思并不成熟。”冷御话锋一转，似是漫不经心，“我之所以希望路易十四玫瑰能够雕刻出来，也是有我的一点私心。”
说到这，他放下筷子，带着几分凝重望着眼前怯怯的小脸：“苏老师应该没有告诉过你，他曾经刻碎了一块非常珍贵的双色碧玺料。”
洛晓靖惊诧的瞳孔霎时放大：“是苏寒苏老师吗？”




亲爱的雕刻师 第194章 只有动力是没用的
“是。”
冷御肯定的回答让洛晓靖再一次陷入吃惊中，如果是珍贵的双色碧玺料，苏寒老师在雕刻时会比任何时候都小心的。
“对于那个失误，他觉得是自己在下刀时因为手抖偏了零点零一毫米，刻刀落在了碧玺的解理面上，导致碧玺碎裂。”
洛晓靖浅浅的吸了口气：“碧玺是没有解理的。”
“没错。”洛晓靖能抓住关键点，冷御并不意外，“但苏老师一直认为是他自己的原因。”
“然后呢？”
冷御耸了下肩：“然后碧玺就成了他的心结，他放弃了。”
“放弃？”洛晓靖无法把放弃二字和获得梅兰斯雕刻大奖的苏寒联系起来，“是不是有其他原因？”
“如果非要找出一个原因的话，我只能说苏老师在逃避。”说起往事，冷御的面色变的有些沉重，“他的位置和他获得的荣誉，让他不能接受失败。”
洛晓靖终于明白了一点点：“所以你希望路易十四玫瑰能雕刻成，是想给苏老师看？”
“有这一部分的原因。”
“但碧玺雕刻成品市面上有很多。”
言下之意，就算她雕刻出了路易十四玫瑰，也不会让苏寒重拾信心的。
“但是高浮雕和镂空雕基本没有。”
洛晓靖想了一下，就连她自己，都很少把这两种雕刻技法用在碧玺上。
“现在二三级市场，价格区间在万和十几万之间的，基本都是人物造像和各类神兽，价格再低一些的，无外乎造型简单的小件，比如蝴蝶葫芦如意金鱼。”
洛晓靖惊叹于大神竟还了解普通市场的行情，那么也就是说，在他决定用紫碧玺雕刻路易十四玫瑰之前，他早就做足了功课了。
“花朵造型的，零星的也会有，但是……”
冷御有意的停顿了一下，洛晓靖心领神会，立即接话道：“但都是机雕或者机雕之后手工修冒充手工雕。”
骗骗外行一骗一个准，但根本骗不过苏寒这种老油条。
冷御认同的点着头：“所以苏老师放弃的心安理得，他认为没人能完成繁复的碧玺雕刻。”
“是不好完成的。”洛晓靖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粒，“我雕刻过的也只是碧玺小件，对于细节有要求的，也是第一次尝试，其实能不能成功，我也说不准。”
她现在有些后悔在新品会上头脑一热选了紫碧玺用作路易十四的主晶石，如果选容易雕刻的晶石，她现在就不用坐在这里听大神说这么多了。
她那时一定是脑子进水了，妈妈雕刻百花都没选碧玺，她为什么非要去挑战不可能？
“但你不会放弃，这就相当于成功一半了。”
大神打击之后又给一个信心让洛晓靖很不习惯：“boss，你别对我期望太高，我会亚历山大。”
冷御晃了晃手指：“你现在已经再把压力转变成动力了。”
“可是只有动力是没用的。”晶石雕刻和玉石雕刻不同，能战胜晶石的解理和脆性，没想象的那么容易。
说完，洛晓靖又叹了口气：“如果路易十四玫瑰能雕刻成功，苏老师看过后真的会再尝试碧玺雕刻吗？”
“他会的。”冷御笃定道，又想象了一下苏寒会迫切的想知道雕刻出紫碧玺路易十四玫瑰的雕刻师到底是谁，想方设法收进自己工作室的情景。
“但我的私心，不止是对苏老师。”幽深的眸宇闪了闪，冷御直视着洛晓靖，“是我觉得，你可以超越苏老师。”
洛晓靖惊的筷子差点脱手：“boss，我还没那么厉害。”
“这是你暂时的目标。”冷御没有一丝动摇，“不管我和你的关系如何，我当初答应你的事我都会一一兑现，洛晓靖，相信我！”
真诚又坚定的目光让洛晓靖躲了躲，平湖的心湖，就在这个时候漾起一片片的水花。
“不行，我要饿死了，先吃饭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和路易十四玫瑰作斗争。”
大神眼里的光太灼热，还有那句不管我和你的关系如何，都让她不知该如何应付。
幸好，在她嚷嚷先吃饭之后冷御没在说什么，风卷残涌的把肚子填饱，被大神洗脑成功的洛晓靖先冷御一步，回到雕刻室继续切紫碧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