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雕刻师

客厅的灯早已经暗了，厨房内微弱的灯光下是冷御留给洛晓靖的晚餐，餐桌上，一盒药片摆放在水杯旁，还有一整盒的药贴提醒着洛晓靖吃药换药。
站在原地冷静了许久，洛晓靖才把压在心头的悸动强压下去，望了一眼紧闭着的书房的门，洛晓靖拖沓着脚步，又回到了自己房间。
开着的手机全是苏月发来的微信，字里行间的兴奋看的洛晓靖更加难受。
“高岭一枝花变身宠妻狂魔，是洛晓靖赐予了他力量。”
“晓靖宝宝，我就知道你可以的，青梅竹马算什么，你还不是挤掉了段青烟。”
“终于抱上了高岭一枝花的大腿，晓静宝宝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洛晓靖：“其实我现在有点乱。”
苏月：“是被大神甜的晕晕乎乎的才对吧，天啊我不行了，我已经脑补出十万字的霸道总裁宠妻无度的大热文了。”
只要让苏月开始，她就会停不下来，洛晓靖敷衍的回了几句，借口实在太累关掉了手机。
盖好被子她才想起忘记了问靖松坊店里的事，叹息了一声，她慢慢的阖上了眼睛。
但这一晚她睡的并不踏实，乱七八糟的梦，好像所有人都出现在了梦境里，一会儿是周雅和冷御大声争吵，一会儿又是段青烟拿着她雕刻的盎然属上了自己的名字，她大声阻止用力的嘶吼，但梦境中的一张张脸孔好像都看不到她似的，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快看，是洛晓靖！所有人举起了手机一边向她狂奔一边拍摄。
关键时刻冷御冲她伸出了手，就在她马上要触碰到的时候，被突然涌上来的人群冲散，她被围在了当中，一个个话筒一个个镜头对准了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惶恐的看着越逼越近的面孔。
“别问我，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洛晓靖挥舞着双手退后退后，不知谁推了她一把，脚下一滑……
“啊！”
惊醒后猛地坐起，没关严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吹开了一条缝隙，偷溜进的微风吹起白色的窗帘，洛晓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迷蒙的看着阳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
看时间已经快九点，她没想到竟会睡那么久，赶紧爬起来洗漱换衣，洛晓靖风一般的冲到了楼下。
桌上的早餐只有一份，这证明冷御已经早早去了御饰，洛晓靖的心也不知怎么一下子空了，草草的吃了几口，起身出门。
刚出大门，一辆车停在了洛晓靖的脚边。
“洛小姐，从今天开始由我来接送您去工作室。”
司机从驾驶座走下来，恭敬的为洛晓靖拉开车门，陌生的面孔是洛晓靖没见过的，她楞了下：“接送我？”
“对，是boss的意思，他说最近情况特殊，要保证洛小姐的安全。”
想起冷御发的那条微博，洛晓靖神色一紧，回以一个微笑，她矮身坐进了后座。
一路上她都在摆弄着手机，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到达工作室的时候还是刘赢和舟舟在，打扫完雕刻室，方馨雅姗姗来迟。
看到洛晓靖，她的表情变的有些古怪，嚣张跋扈好像收敛了一些，只瞪了她一眼，没出言挑衅。
换好工作服回来，方馨雅直接坐在了机器旁，开始今天的工作。
她负责的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古风设计师要在苏杭时装周上配合服饰展示的一些饰品小件，从耳饰到项链到戒指，还有手镯胸针和发簪压襟，林林总总加起来足有二十几件。
其中最被古风设计师看中的是配合她那套山水的胸针，南红玛瑙雕刻的锦鲤，配合白色母贝鎏金镶嵌，只是看图，就已让人惊艳不已。
方馨雅今天雕刻的，正是南红锦鲤，通体的红色，鱼尾随着水波轻轻摆动，看似简单其实并不容易，因为这种写实风的雕刻要把锦鲤游动的姿态展现出来，轻盈灵动并不好把握。
苏寒之所以把这么重要的定制交给方馨雅，也是想拉辰星一把，方馨雅就更加不敢掉以轻心，差不多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南红锦鲤胸针上。
因为是立体圆雕，在粗绘上面，方馨雅就改了三个版本，大概的雏形出来后，她又把南红料的顶面，底面，侧面全部画出来，换大点的砣片，调整好水位开始打坯。
毕竟是从小就接触雕刻的，推粗坯的錾、划、切、铡、拉几个手法她用的相当纯熟，粗坯出来后，她再次画活定位继续打坯，使粗坯的结构更清晰。
一件雕刻作品，看似容易，其实每一个勾描都需要很多步骤做基础，更清晰的粗坯出来后，还需要再次重复定位画活，使雕刻细节更清楚。
拿起笔，方馨雅正准备勾画鱼鳞，坐在一旁看了很久的洛晓靖忽然出声：“你好像还没有用棒子顺活。”
棒子当然不是打人的木棒铁棒，而是雕刻工具的一种，因为头圆所以叫做棒子。用棒子顺活，能让晶石玉料的表面更光滑，方便二次画活。
“不懂装懂。”方馨雅回头瞪了眼洛晓靖，她当然知道是自己一着急忘记了顺活，如果不是洛晓靖提醒，她现在也许就放下笔拿棒子了，可要是真这么做，她多跌段位啊。
停住的笔在再次落在南红粗坯上，一笔刚一画出，洛晓靖声音又起：“你不顺活就二次画活，雕刻的时候会影响你下刀的判断。”
紧接着……
“洛晓靖！！”





亲爱的雕刻师 第250章 逞强一次行不行？
低吼夹枪带棒，方馨雅扭头怒瞪：“洛晓靖，你现在还不是御饰未来的老板娘呢，而且这里是苏老师的工作室，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
洛晓靖是就事论事，但方馨雅显然不是。
暗骂自己担心了不该担心的，洛晓靖：“抱歉，是我多嘴了。”
她不过是好意提醒，但她忘了方馨雅是不会领情的。
“别再打扰我。”
硬声提醒一句，方馨雅继续画活，这时刘赢停下手中的工作探身瞧向她手里的南红粗坯，皱了皱眉道：“方师妹，这件南红锦鲤苏老师很重视的，我觉得你还是按雕刻步骤来吧。”
虽没直说，但刘赢的意思和洛晓靖一样，都在提醒她漏了顺活那一步。
“新手才会怕影响下刀。”见刘赢也帮着洛晓靖，方馨雅面露不悦，转瞬又笑嘻嘻的，“师兄啊，如果你真想进御饰的雕刻团队你还不如和苏老师申请看看，拍洛晓靖的马屁，没有用的。”
露骨直接的话，说的刘赢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想要解释，一旁的舟舟拽了拽他。
方馨雅对洛晓靖的敌意谁都看出来了，这水要是淌下去，只会越淌越混。
机器的嗡嗡声又响，几个人继续开始专心工作，洛晓靖像是坐上了冷板凳，被排除在外。
她是想帮帮忙的，可方馨雅不会让她帮刘赢和舟舟又不敢，她是离开了御饰没错，但冷御未婚妻的名头加身，她就再也不是苏寒雕刻工作室的学徒洛晓靖。
又坐了一会儿，她识趣的转去材料室，和昨天一样学习着粗绘中活灵活现的开脸，消磨时间。
偶有拿出手机查看，可她期盼的那个人始终安静，犹豫着要不要先硬拗个理由试探试探，又是想到昨晚他曾强硬的拒绝她搬出南苑。
算了！
手机塞回，洛晓靖暗暗叮嘱自己不许分心，一点点的熬时间终于熬到了晚上，苏寒准时出现。
几个雕刻师都已经下班，雕刻室只有苏寒和洛晓靖，他选了几个有画好了粗绘，有已经顺活完毕等待二次画活的雕刻小件，交到洛晓靖的手上。
“选一个你觉得你差不多可以雕刻出来的试试。”
跳过了新手步骤，苏寒直接让洛晓靖上手，她楞了下：“苏老师，你对我真那么有信心？”
拿了十几年的刻刀，这种雕刻小件当然不在话下，可她现在不但要装新人，左臂的伤又还没全好。苏寒让她选出来试试的雕刻小件又都是要在苏杭时装周上展出的古风小件，还有几个是方馨雅负责雕刻的，她生怕雕刻途中她手一滑就……
“你好歹也在御饰雕刻团队历练那么久了，不会小件都雕刻不出来吧？”
“能是能。”洛晓靖苦着脸，“可我是新手雕刻师，说不定会有损耗，这些小件都是定制，我怕……”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急性子的苏寒一按洛晓靖的肩膀，把她按坐在机器旁，也不管她的意见，随便选了一个粗坯给她，“不知道用哪个刻刀或者不知道叶脉怎么处理就问我。”
“好的苏老师。”苏寒都已经亲自选料让她试了，她纵然有一万个担心，也得硬着头皮上。
和田青玉小料拿在手里，洛晓靖先打光看了下晶体结构，指腹摩挲了下感觉着润度，然后抬头问：“新疆料？”
新疆的和田玉产区早已经封矿，现在市场上流通的都是存料或是其他产地的，例如青海料，俄罗斯料。
外行基本看不到门道，因为外观上没太大的区别，但价格和价值却是千差万别。一块上等的新疆和田籽料，克价破千稀松平常，这几年产量极其稀少和田析木玉，更是一次次的刷新价格记录。
“眼力不错。”站在机器旁的苏寒抱着肩，“别看这块料子小，但属于有钱买不到的那种，如果你雕坏了……”
拖长的尾音里满是后果严重的威胁，刚刚苏寒还说不怕呢，一分钟都不到，就变成你要是雕坏了你的下场一定会很惨的提醒。
“苏老师……”
“别废话，快雕。”
这一催促，洛晓靖紧张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呼出口气平复了下，她抽出工具袋里的钉子刻刀。
苏寒选出来的青玉小件是要雕刻嫩叶，配合紫牙乌小花镶嵌发簪的，青玉嫩叶的形状和盎然有些类似，但相比之下，青玉嫩叶要比盎然简单的多。
洛晓靖先用钉子打磨掉青玉的尖角，初步定好外形，擦掉水渍后画上叶脉的细节。
刚勾勒出几笔，就听苏寒啧了啧嘴夸赞：“不愧是盎然的设计师，你这几笔要比一开始的粗绘效果要好。”
“因为这是我擅长的。”设计并雕刻出盎然，洛晓靖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把盎然画出来，但镶嵌发簪的嫩叶又不能和盎然太过相似，所以她把青玉的线条拉的比原来长了一些。
“苏老师，您看这样可以吗？”
既然有改动，她就必须和苏寒确认才敢继续下一个步骤，苏寒拿在手里看了看，马上去找紫牙乌小花的图样，把洛晓靖改动后的嫩叶放在上面比对。
“整体好像更好了。”
最开始发簪上的嫩叶是圆润的设计，厚重是有了，但飘逸感差了。洛晓靖改动的虽不多，但线条一拉长，发簪的飘逸感就出来了，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好像嫩叶和小花都是重点，又好像都不是。
苏寒是个行动派，立刻拍下洛晓靖改动后的嫩叶青玉发给古风设计师，同样工作至上的古风设计师马上回复，也觉得改动后的让人更赏心悦目一些。
“继续吧洛晓靖，如果可以，我们今晚就把青玉嫩叶雕刻出来。”
全然没想到会歪打正着，信心大增的她也想一鼓作气，接回苏寒递回的青玉她先动了动左臂，细微的刺痛感突然传来。
也不知道逞强一次能不能行？
不行再说！
主意打定，洛晓靖从工具袋里抽出小三角钉准备轧出叶脉，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刚捏住青玉，用劲的双手带动还没痊愈的肌肉，倏地一疼，青玉脱手从指尖飞出……




亲爱的雕刻师 第251章 他的执念
“啊！”
胆都要吓破了，洛晓靖惊叫着飞身去接，幸好她反应够及时，飞出去的青玉在半空中画了一个抛物线，最后稳稳的落在了她的手中。
和苏寒同时抹了一把汗，她差点要蹦出来的心脏随着她咽下的口水回到了胸腔里，斜睨一眼苏寒，发现他脸都吓白了。
“对不起啊苏老师。”
这要是把青玉摔坏了，苏寒一定会掐死她。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惊魂未定的责怪了句，苏寒把洛晓靖手心中里的青玉拿在了手里，确定没半点损毁，才又瞥了洛晓靖一眼，“左手怎么了？”
苏寒竟然看出来了？
“昨天睡觉压到了。”但洛晓靖并不打算告诉他实话，笑呵呵的动了动左臂，已示刚刚不过是偶发。
“真没事？”
“没事。”实际洛晓靖很没底气，但左臂的伤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捏小料时用劲还是会疼，她害怕真的会对雕刻有影响。
所以她还得试一试，如果还是像刚才一样，她就绝不逞强放弃雕刻嫩叶。
明明是个老手了，可这一刻洛晓靖真的就像初出茅庐的新手雕刻师，重新坐好，她先把青玉捏在手里，确定不会脱手掉落，才又拿起小三角钉。
第一刀下去时，洛晓靖还是感觉到了丝丝的痛感，手停了一下告诉自己别抖没事，结果第二刀时她就找到了感觉。
一定是很久没有拿刻刀所以手生了。
默默的念着，洛晓靖全神贯注，叶脉很快就轧了出来，拿水冲了冲，她再一次递给苏寒。
“可以耶。”苏寒本来做好了要他修改的准备，没想到洛晓靖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下面的步骤是什么？”
完成定制的同时，他还没忘他还是洛晓靖的老师，洛晓靖抽出梯棒冲苏寒扬了扬：“用它来碾磨，让叶子的结构更清晰。”
做了一个ok的手势，苏寒示意洛晓靖可以继续了，青玉第三次拿回到手中，捏住的时候痛感好像比刚刚更明显了一些。
洛晓靖的速度随之慢了下来，平常用梯棒半个小时就可以搞定的，她这次用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的抛光是苏寒亲自抛的，因为他实在受不了慢吞吞的洛晓靖。
“真的很不错。”
擦干水渍，润感十足的和田青玉在强光下闪着晶莹，双手撑着工作台，苏寒摆出欣赏美物的姿势，一个劲的夸赞。
“洛晓靖，在我之前真的没人教过你雕刻吗？”
“啊？”她一怔，躲避着苏寒的注视，“严格说起来的话，算有吧，以前我在工厂做帮工的时候，给雕刻的大师傅打过一段时间的下手，后来不太难的雕刻他都让我来雕，他带着他那些学徒偷偷出去喝酒。”
说谎是下下策，但她如果说没人教过她苏寒肯定不会相信。
“你还记得大师傅的名字吗？”
洛晓靖又一怔，没想到苏寒会刨根问底。
“是青玉嫩叶有哪里让苏老师不满意吗？”
“我很满意。”直起身，苏寒倚着工作台，眸子里的探查随着他歪头打量的动作倾泻，“青玉嫩叶和盎然同属一个题材，雕刻手法相似也很正常，但我没想到的是，我在你雕刻的这件青玉嫩叶上看到了盎然匿名雕刻师雕刻的一些小习惯。”
“啊？”
洛晓靖来不及收敛的惊慌被苏寒轻易捕捉，他定定的看了她片刻，回手拿起青玉嫩叶：“梯棒碾磨出的立体感，大部分雕刻师都习惯碾磨的均匀，但青玉嫩叶和盎然却不是，是渐进的那种立体和饱满。”
要被发现了？
心跳登时狂飙，洛晓靖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挤着局促的笑：“这我倒没注意。”
“还有。”苏寒眼中的犀利再次投向她，“想要雕刻出渐进的立体感，让叶片看起来更加写实，就要把叶脉的弧线雕刻的再夸张一点，这并不容易办到，像你这样的新手雕刻师在雕刻时是一定会有停顿的，但你没有，你是一笔下来的，流畅的让我这个拿了几十年刻刀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苏寒这样的专业人士面前，洛晓靖想掩藏什么是很难的，颤抖的手被她藏在身后，她用笑掩饰着越来越明显的惊慌：“说不定雕刻盎然的匿名雕刻师就是总偷偷出去喝酒的大师傅。”
“你是盎然的设计师，在你和雕刻师沟通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吗？”
“没有。”既然已经否认了，洛晓靖索性否认到底，“最终是哪件盎然会在发布会上展出我也不知道，boss倒是问了一些我的想法，就是我在雕刻团队讲过的那些。”
沉吟了片刻，苏寒眼睛一亮：“说不定匿名雕刻师真的就是教你的大师傅。”
一开始，他是怀疑洛晓靖的，可她极慢的动作不像是成手，她更没必要隐瞒自己会雕刻。
一炮而红的机会，除非有万不得已的理由，否则没人会放弃。
闻言，洛晓靖稍稍松了口气，但苏寒没找出他认为对的答案之前，她还得继续演戏：“其实雕刻我还只是门外汉，什么雕刻手法和习惯我并不太明白，那时候大师傅教了什么，我就学了什么而已。”
“你们现在还有联络吗？”
这一问，洛晓靖彻底懵了，只能绞尽脑汁编瞎话：“后来工厂倒闭了，大师傅带着学徒去了外省，一开始还有联络，后来我忙着开晶石小店，联系就断了。”
“哎，可惜。”如果他早一点让洛晓靖上手，他是不是就能找到雕刻盎然的匿名雕刻师了。
现在只有冷御知道匿名雕刻师姓氏名谁，可他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的。
“洛晓靖，你就没好奇过吗？”
眼眸一转，苏寒又发现了突破口，洛晓靖不但是盎然的设计师又是冷御的未婚妻，她要是想知道匿名雕刻师是谁的话，冷御也许会松口。
“好奇过，但是boss什么都肯说。”
苏寒凝眸想了想，似是想起什么事，眉心骤然拧起：“也许他是想保护什么人吧，因为盎然的雕刻手法，也像极了已故雕刻师洛柔……”
“洛，洛老师？”
“对，因为有一些亏欠，所以洛柔一直是冷御的执念。”




亲爱的雕刻师 第252章 只要你没忘了自己是谁
妈妈的名字突然被提及已经让洛晓靖吃惊了，亏欠又是什么？
“我记得boss不止一次说过洛柔是他最喜欢的女雕刻师。”
隐约有了一些猜测，洛晓靖又觉得说不通，可突然间混乱的思维让她想问下去。
“就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他才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走出来。”
洛晓靖越听越糊涂：“苏老师，我没太明白，您的意思是boss……”
“哦，我没想表达什么，我好像说多了。”
意识到失言，苏寒晃了晃头从回忆中抽离，洛晓靖似乎听到他浅浅的叹了口气，然后他看着她问：“在工厂教你雕刻的大师傅多大年纪啊？”
“大概……”她快要编不下去了，“六十岁了吧。”
“那应该就是巧合了。”回转身，苏寒拿起青玉嫩叶，眯起眼睛注视了半晌，表情复杂难辨。
“我不该有那么多的好奇心的，匿名雕刻师到底是谁，冷御知道就够了。”
“苏老师……”
“哦对了。”再一次打断洛晓靖，苏寒笑了笑，“今天的事，能不能别告诉冷御？”
“啊。”心底的问号越画越大，可她总不能逼苏寒说一些什么出来，于是点了点头：“放心吧苏老师，我嘴很严的。”
回以一个感谢的笑，苏寒把雕刻好的青玉嫩叶拍图后发给了古风设计师，因为雕刻做了改动的关系，所以发簪的设计也要做一下修改，结果苏寒和古风设计师的沟通就变成了小型的三人会议，洛晓靖也被强迫参加并提了一些自己的建议。
最终版确定下来的时候，时钟的指针已指向十一点，热了盒牛奶递给洛晓靖，苏寒很是抱歉的：“没想到弄到这么晚，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您也累了一天了。”
一停下来就会被疲惫感包围，洛晓靖喝完热牛奶，和苏寒一起出了门。
深夜的风更凉了些，街道两旁的路灯似乎都调暗了亮度，褪去喧嚣的马路偶有车子经过，呼啸的引擎声像是扩音筒，把空旷一点点的放大。
苏寒还是担心洛晓靖的安全，掏出车钥匙看着她：“还是我送你回去吧，我实在是不放心。”
话音刚落，停在路边的车子突然亮起了车灯，两人同时转头看去，接送洛晓靖的司机从驾驶座迈了下来。
一丝失望很快被洛晓靖略有些尴尬的笑掩盖掉，她冲苏寒耸耸肩：“忘记告诉你了苏老师，我最近……都有人接送。”
拍了下额头，苏寒大笑了几声：“我也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设计师洛晓靖了，哎，也就我还傻乎乎的把你当成是我的学生。”
“您可要一直把我当成学生对待啊，要是和他们一样……”
苦涩难言的笑浮在脸上，看的苏寒又笑了：“其实也没什么，新的热度会替代老的热度，只要你没忘了自己是谁。”
“不忘初心？”
“是的。”
一切尽在不言中，洛晓靖抬步走向等她的车子，没等走近，忽听身后……
“洛晓靖，你真的只是新手雕刻师吗？”
立住的身体有一秒钟僵硬，洛晓靖回头：“是不是我雕刻了比较擅长的，让苏老师以为我是老手了。”
“如果不是雕刻的太慢，再我看来真就是老手。”
“那我要加油努力了。”
握拳扬手，又叮嘱苏寒回去的路上小心开车，洛晓靖才坐进了车子里。
系好安全带坐稳，她冲司机探了探身：“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今天会突然加班，早上的时候也忘了问你要手机号。”
“洛小姐您太客气了。”惶恐的看一眼后视镜，司机温声，“boss交代过的，不管多晚都让我等您，特别是您在雕刻工作室的时候，不许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