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雕刻师

“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洛晓靖斟酌了下措辞，“这个logo球……”
她该怎么说，好像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合适的。
冷御眼底藏着淡淡的光晕，表面依旧维持那副冷面孔：“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
洛晓靖给自己壮了壮胆：“logo球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冷御递过给她。
洛晓靖小心翼翼的双手接住，拿在手中仔细的看和辨认了一番，然后道：“boss，恕我冒昧的问一句，雕刻logo球的雕刻师是御饰的吗？”
“不是。”
果然。
“那么……”她继续又问：“在雕刻前，您有告知雕刻师要全手工雕刻吗？”
“有。”
“那为什么boss您还觉得不错？”
“嗯？”
洛晓靖双手捧着logo球递回给冷御：“难道您没有看出，这是机雕然后再手工雕？”
先机器做形，再手工修细节，这样的雕刻件在市场上常见，打着手工的旗号卖高价。
冷御可是大神啊，竟看走了眼犯这种低级错误，太不应该了。
伸手接回，冷御看了眼手心的logo球：“你从哪里看出是机雕再手工雕？”
这个问题问出来时，冷御身上的神光瞬息之间荡然无存，洛晓靖不可思议的倒吸了口气：“boss，您不是吧。”
为什么在雕刻也在飞速发展，各种高端机器齐上阵的今天，机雕还是代替不了手工雕？
这是御饰官v曾发过的互动话题，当时洛晓靖用小号去官v下面留过言。
“因为不管是玉石料还是晶石料，都是独一无二的，机器能为我们做很多事，但机器缺少一双发现与创造的眼睛，机器只会千篇一律的切割，无法让一块精品传世料体现出最大的价值。”
其实手工雕刻还远不止如此，她还能掩饰料子本身的瑕疵来放大优点，用自己的想象力设计感还有精湛的雕工让玉石晶石珠宝在自己手中大放异彩。
“不管雕刻师的手艺是好是怀，一块料子到他手中以后，第一想到的应该是体现这块料子的最大优点，但你看这块。”
洛晓靖无意识的朝冷御凑了凑：“雕刻师体现出来的全部是缺点。”
说完抬头，洛晓靖微闪的瞳眸突然撞进冷御幽深的眼底，清冽的气息萦绕在鼻翼，她一楞，呼吸登时乱了……





亲爱的雕刻师 第28章 她比祖母绿珍贵
“那么……”
洛晓靖有意的避了避，冷御已然开口，独属于他的味道如一缕清风轻刷过她的耳缘，又让她浑身一阵酥麻。
“只凭这一点，你就断定这是机器雕刻再手工雕？”
洛晓靖全然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呆滞的点了点头：“对。”
下一秒又猛地察觉到不对，急声道：“当然不止是这一点。”
不只是自己的设计被雕刻成了渣渣，还有她实在太爱御饰了，所以不能允许任何一件不能称之为‘好作品’的作品冠以御饰的名头。
“圆雕技法是手工雕刻之一，logo球的确也是圆雕，但你看衔接处。”
洛晓靖退后了半步，距离冷御不远不近：“有超声波压制再手工修型的痕迹，所以半圆的衔接处不自然，我猜，也许模板都是连夜赶工出来的。”
一旁的辛意张大了嘴吃惊的看向冷御，被洛晓靖说中了，这的确是二十几个工人连夜赶制的。
冷御却没半点意外，换了一个闲适的坐姿：“还有呢？”
还有？这还不够明显？
“如果是一个成手的雕刻师，全手工雕刻出御饰的logo球，大概需要一周到十五天的时间吧，这么快就出成品，您觉得能是全手工雕刻吗？”
对外行的不能再外行的洛晓靖才会用时间白话来讲明，万万没想到啊，竟会有小虾米对大神说出这番话的一天。
冷御微微颔首：“这一次我才相信了洛老师的确是你尊敬的前辈。”
咦，好像哪里不对。
“听你说了这么多，我觉得你是会雕刻的。”
“啊？”洛晓靖一脸蒙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现在要是说一点都不会雕刻，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怎么突然之间有种被冷御套路的感觉。
“那么logo球交给你怎么样？”
“啊？”这下洛晓靖彻底蒙了，“boss，我只是纸上谈兵。”
“总要尝试一下，御饰的学习生也要和御饰的正式员工一样，要有冒险精神。”
这个险要是冒起来，危险可就大了。
“boss……”
“出去吧。”说完，冷御继又埋首于一堆设计稿中，明显的不会再听洛晓靖多说一个字。
无比郁闷的撅起嘴，洛晓靖拖沓着脚步怏怏的离开了办公室，轻轻的关门声一响，辛意忍不住笑出了声。
冷御横她一眼：“你笑什么？”
看冷御心情不错，辛意胆子也大了些：“笑boss您，学坏了。”
“我是商人，要为了我的御饰不择手段。”
“可您以前不是这样的。”
辛意跟了冷御五年，深知他的行事作风，冷御是从不拖泥带水，行则行，不行则pass。可这一次，他不但表现出了无限的耐心，连套路都用上了。
“还记得在前年苏富比拍卖行那块穆佐矿区的无油祖母绿吗？”
辛意当然记得，那块产自穆佐矿区的超大无油祖母绿引着无数珠宝产商竞价争夺，最后，沉着冷静的冷御最后以低于天价的金额拍得。
如果当时他急功近利，绝不会是那块无油祖母绿的最后拥有者。
“boss是觉得洛晓靖堪比祖母绿？”所以他才有极大的耐心。
冷御摇了摇头：“不。”
“那boss您为什么还……”
“洛晓靖比祖母绿还要珍贵。”
……
回到工作室，洛晓靖呈躺尸状摊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怎么就能蠢出天际？冷御可是大神，怎么可能看不出手工雕刻和机器雕刻的区别，这明明就是下个套，偏偏自己还傻乎乎的跳进去了。
洛晓靖，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沉不住气的毛病？
又骂了自己一万遍，洛晓靖突然意识到，莫不是冷御知道了什么吧？
昨晚她在警局外哭也许被他看到了，还有他也知道妈妈洛柔，今天她又特意去找冷御说那条和洛柔有关的微博。
她的反常，也许能引起他的联想。
这个念头冒出来，又被洛晓靖马上否定了，如果大神真的知道什么，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问？
或许，让她雕刻是在试探，那么让她亲自雕刻她设计出来的御饰logo球，雕还是不雕？
“晓靖，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见洛晓靖回来就无精打采，不免担心的小a凑过来问。
慢悠悠的坐起，洛晓靖还像没力气支撑似的：“这次我可能真的完蛋了。”
她已经把机器雕刻和手工雕刻的区别说的那么清楚了，想要用机器雕刻企图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
什么叫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她洛晓靖就是。
“什么完蛋了，我怎么听不懂。”
小a不明所以，话音刚落，琳达带着一位男士走进了工作室。
“向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是曾拿过梅兰斯雕刻大奖的，雕刻师苏寒苏老师。”
梅兰斯国际雕刻比赛，是含金量极高的雕刻赛事，华人能在这个赛事上拿到大奖的，凤毛麟角。
所以当琳达介绍完毕，底下立即一片惊叹声。
这时方馨雅举手大声问：“苏老师，您是我们今天的授课老师吗？”
“是的。”清脆的女声让苏寒下意识的循声望去，眼睛登时一亮：“小雅？”
“是我，苏叔叔。”方馨雅腼腆的笑了笑，“我爸爸跟您说了吧，我考到御饰做学习生了。”
苏方两家也算世交，方馨雅的父亲要比苏寒早入行几年，但后期苏寒精研雕刻，没被所谓的风格所局限，各种风格类型都在尝试，在经历过一段的迷茫期后，意外的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因此斩获了梅兰斯雕刻大奖。
他能出现在御饰，是因为冷御的一个越洋电话，但当他连夜乘坐长途飞机赶到御饰看到御饰新品的设计图时，只和冷御说了一句话——这不可能完成。
玉石雕刻和晶石矿物雕刻完全没有可比性，因为晶石宝石在外力作用，如敲打，挤压，就会演着一定结晶的方向破裂，并能裂出光滑的平面。
这些平面称之为解理面，晶石宝石出现解理，这块料也就相当于全部浪费掉了，再没雕刻的价值，一件稀有的宝石矿物也完全损毁。
橄榄石虽然属于极不完全解理，不易裂成平面，但容易出现断口，所以冷御要用橄榄石雕刻出叶脉，是一项极难的挑战。
昨天的他还是这么认为，但当他今天在御饰看到方馨雅时，他觉得冷御要求的不可能也许能变成可能了。
据他了解，‘辰星’这一年就在精研晶石雕刻。
苏寒清了清嗓，转向琳达：“在还没上课之前，我能不能先向冷御推荐一个人？”




亲爱的雕刻师 第29章 这个人只能是御饰的
琳达讶异出声：“苏老师，很急吗？”
“很急，因为这个人是可以协助御饰完成新一季新品的人。”
苏寒话音一落，在座的学习生不禁一阵哗然。
是谁那么幸运，能让斩获梅兰斯大奖的苏寒苏老师暂停授课去向冷御举荐？
“方馨雅，你和我出来一下。”
原来是她，想来也只能是她。
方馨雅在学习生们羡慕中的目光中怯怯站起：“苏叔叔，你是要把我推荐给boss吗？”
“是的，现在立即马上。”苏寒一刻都不能等，因为新品早点完成，他才能早日从冷御的魔爪中解脱。
方馨雅激动不已，没想到机会在她毫无准备之下说来就来了。
但不管机会是什么时候来，她都必须要把握。
方馨雅佯装谦虚小声问：“苏叔叔，你觉得我能行吗？”
“你基本功扎实，又有辰星做后盾，一定行。”再说，还有他苏寒的推荐。
向学习生们委婉的表达了下上课时间要推迟的歉意，苏寒带着方馨雅来到了冷御的办公室外。
“你先在这里等我。”
重重的按了下方馨雅的肩头，苏寒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铛铛铛的响声过后……
“请进。”
黑色的门被缓缓推开，这个时间不该出现在他办公室的身影让冷御冷眸一皱：“苏老师，学习生的雕刻课这么快就结束了？”
“被我推迟了半个小时。”苏寒在冷御面前坐定，扫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橄榄石，“我是在学习生中发现了能协助御饰完成新一季新品的人，所以才急着来找你。”
一道亮光从冷御眸底划过：“是谁？”
“方馨雅。”
这并不是冷御想听到的那个名字。
苏寒全然没察觉到冷御神色间的变化，语速飞快道：“辰星，方程方老师，那是方馨雅的父亲。”
冷御淡淡：“那又怎样。”
“怎样？”苏寒不理解冷御怎么会这么淡定，“我和方老师这些年一直都有联系，方老师的辰星，这一年就在精研晶石雕刻。”
“你觉得御饰应该和辰星合作？”
苏寒很郑重的点了下头。
冷御勾了勾唇：“苏老师，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的？”
苏寒闻言一怔。
冷御的话他明白，可他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苏寒颤声道：“冷御，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我的右手已经再不能拿刻刀的人。”
梅兰斯大奖之后，在一次庆功宴上，他的右手意外被碎掉的玻璃杯割伤。
本以为没什么大事，没想到玻璃碎片竟割到了手筋，饶是之后寻访各地名医医治，右手仍无法恢复到原来的水平。
晶石雕刻和精密的手术一样，拿刻刀的手一点点小的抖动，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是您没有勇气再拿。”冷御没一点婉转，“您的神格，让你无法接受重新开始。”
苏寒有些激动：“我要怎么重新开始，现在的我，甚至都不能雕刻出一件让自己满意的作品。”
治疗后他尝试过再拿刻刀，可结果却是……
“您是说那件珍贵的双色碧玺料？”
冷御的话触到了苏寒心底的伤，他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紧握着拳嗯了一声。
“我并没有怪您。”
刻刀偏差了0.01毫米，正刻在双色碧玺料的解理面上，如果不是他的手受伤后拿刻刀就会抖，根本不会出现这种致命的失误。
“可我怪自己。”苏寒直视着冷御，“你知道我的性格，从前的我，视一切困难为过眼云烟，可现在的我，一点点的打击都会让我失去自信。我知道你为什么连夜叫我回来，我也想在御饰新品发布时，雕刻师团队有我苏寒的名字，可是……”
“有一个位置，我一直给您保留着。”在御饰创立初期，苏寒曾给予过他莫大的帮助，冷御从没有忘记。
停顿了下，他转回最先的话题：“但，御饰是不会和辰星合作的。”
“为什么？”
冷御打开抽屉，拿出个盒子，推到苏寒的手边：“您看看这几件作品。”
“出自方程和辰星？”
“不问出处，先以您专业眼光来评断。”
盒子里是一套和田白玉的三不猴，不听不看不说的雕刻套件，苏寒拿出来回仔细的看了几眼，眉头随之皱起。
“猴子的造型完全没有美感，雕刻粗糙，细节的处理略显生硬。”
冷御又拿出一个盒子：“您再看看这一件。”
苏寒打开后看到的是一件冰种翡翠雕刻的观音挂件：“开脸圆润，神态安详，细节处理的很细腻。”
“这都是出自辰星的作品。”
苏寒楞了楞：“同一时期？”
“不。”
苏寒把三不猴推向冷御：“那么这件是辰星早期的作品。”
冷御调换了一个位置：“观音是早期，三不猴是辰星上个月才推出的。”
苏寒呆住。
几乎是马上，他又把两件作品重新拿在手里对比雕刻手法，然后，无力的塌下了的肩膀。
“怎么会退步这么多？”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苏寒根本就不会相信，天差地别的雕刻作品竟都是出自于辰星。
“最后，您再看看这一件。”
冷御动作极其缓慢的从隔层拿出糖心玛瑙小恐龙，单手拖着，送到苏寒的眼前。
“这是……”苏寒晦暗的眼睛像是瞬间被注入无限光辉，“谁的作品？”
冷御却在这时故意卖起了关子：“苏老师，您能先告诉我您在这件作品上看到了什么吗？”
“希望。”他斩钉截铁，视线始终未离萌蠢的小恐龙，“这雕刻水平，应该有十几年或者更久的功底了，如果这件作品的主人能到我的工作室……”
雕刻技艺虽然老成，但还有进步的空间，就像是一块璞玉等待雕琢，让苏寒兴奋不已。
“苏老师，这个人只能是御饰的。”但冷御坚定的一句，瞬间打破了苏寒的美梦。
“那么，我想见一见这个人可以吗？”
冷御却在这时不紧不慢道：“在见这个人之前，您能看出这个人师承哪位雕刻师吗？”




亲爱的雕刻师 第30章 我有很多时间
凡是知名的雕刻师，都会有自己的雕刻习惯和雕刻风格，例如苏寒，他最擅长的是人物，和设计感极强的抽象图案。
但如果是苏派，也就是口碑和技艺双佳的苏工，人物动物静态动态就都有涉猎了。
辰星的方程，正是师承苏派大师。
“强光灯给我。”苏寒一瞬不瞬的盯着左手心的糖心玛瑙小恐龙，右手伸向了冷御。
光束打向小恐龙身上几处凹陷，苏寒看了一眼，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多么希望小恐龙是出自辰星，可不是，一丁点都不是，他太了解方程乃至整个辰星的雕刻风格了，线条的衔接没有这么流畅，小细节的处理更没有这么细腻。
雕刻件虽然是动物，但他看到了手工雕刻处理植物时的手法，就他知道的，国内雕刻植物可以算是‘大手’的雕刻师……
一个清雅的面庞浮现在苏寒的脑海，可是怎么会？她已经在多年前的一场车祸中丧生。
据苏寒了解，她在成名之后也没有收徒，更没有亲人子女传承她的植物雕刻技艺。
“看不出。”苏寒关掉强光灯，“也许是我不知道的后起之秀。”
“没有一点疑似的痕迹？”
“你觉得疑似谁？”
洛柔的名字差一点脱口而出，冷御眼尾的余光恰好在这时落在还未关掉的微博页面上，转发已经突破四十万，热度持续在高位，看来一周之内是不会下降了。
想说的名字咽了回去，冷御道：“在雕刻上我不如苏老师您专业，您都看不出是谁，我更看不出。”
“那么见一见这个人问一问就好了，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他知晓苏寒的迫切，但却像故意似的：“您觉得这个人能协助御饰完成新一季的新品吗？”
“应该……可以。”
“谢谢您苏老师。”
这是他想要的答案，这一刻他更加坚定了。
把糖心玛瑙小恐龙小心翼翼的收回，辰星的作品像被嫌弃一样继续摆在那里：“那么您现在可以去上课了。”
这就完了？
苏寒撑身站起：“这个人到底是谁？”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苏寒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也就是说，糖心玛瑙小恐龙的主人现在在哪里，到底能不能协助御饰协助你，还是个未知数？”
冷御不置可否。
“那御饰新一季的新品怎么办？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不，我有很多时间。”
闻言，苏寒僵了下。
他深刻的明白冷御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手心随之紧握起：“真的不考虑辰星了？”
“是。”
“可现在方馨雅就等在你办公室外。”见冷御脸色一沉，苏寒急忙补充，“我知道这样不太合适。”
这是冷御的逆鳞，苏寒知道触碰的后果，但他的位置不允许自己在冷御一意孤行的时候坐视不理。
“你难道不打算做两手准备吗？如果后起之秀一直是一个谜怎么办？”
“我有三手准备，第二手准备是您，苏老师，要不然我也不会连夜叫您回御饰。至于第三手准备……”他站起身，走至落地窗前俯瞰着匍匐在脚下的城市，飘远的视线慢慢拉回，凝聚成一个小小的光点，“我愿意为这个人更改我的创意和设计，让新品发布延后。”
“什么？”苏寒难以置信的捅了捅的耳朵，小恐龙的主人到底有什么魔力，竟能让冷御违背自己的原则。
“如果辰星能拿出好的作品，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但现在这种程度……”不屑的勾了勾唇，冷御瞥向那几个雕刻件，“不行。”
苏寒不敢再多说，能替辰星争取到冷御的一句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哦对了，有一个叫洛晓靖的学习生，劳烦苏老师您多注意和提点一下。”
冷御阴郁的脸色让苏寒噤若寒蝉，他对陌生的名字并不想在意，无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迈出几步站定，苏寒略有些悲哀的叹了口气。
御饰和辰星让他纠结难办，一方面他痛心辰星和方程在这几年退步太多，一方面又觉得如果由他出面和方程沟通，方程指导方馨雅完成一件让冷御满意的作品，也不能算做难事。
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不忍心辰星就此没落。
但如果在这个时候，小恐龙主人的谜底解开，他会不会因为辰星，丢失了冷御对他的信任？
正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耳畔突然一记清脆的：“苏叔叔。”
抬头，等在不远的方馨雅笑盈盈的站到了他的面前：“是boss他，要见我吗？”
苏寒摇了摇头，沉吟了下问：“小雅，最近这段时间，方老师有亲手雕刻过什么作品吗？”
“有，三不猴。”
苏寒的心更凉了：“除了三不猴呢？”
“我记得是没有了。”辰星这几年虽有退步，但方程在雕刻届的地位还是无人可以撼动的，与方程平起平坐的知名雕刻师已鲜少高频率的推出新品了，因为物以稀为贵，留世的精品少，才能千价难求，自身的价值也就跟着水涨船高。
“其实三不猴爸爸也不想亲自雕刻，是因为买主开出了天价的手工费，爸爸才算重新出山。”
苏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纠结矛盾的心情，如果他告诉方馨雅三不猴是被冷御买走，并嗤之以鼻，不知方程会不会后悔那一刻的他被金钱蒙蔽了双眼，以至于痛失了与御饰合作的机会。
“苏叔叔，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让boss不愿与辰星合作？”方馨雅这才意识到不对，气息也随之急躁了起来，“苏叔叔，我知道您和爸爸是老朋友了，这一次您一定要帮帮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