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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糯米的尾巴
慕濯的语气全无邀功与卖弄,却字句掷地有声:“前朝疏于边防,对北疆各州县的记载也因年代久远,而多有错漏和残缺。臣以为,这些领土既已归属于大梁,理应编户齐民,由朝廷委派官员加以整饬,于是臣集结当地文士与百姓之力,修撰了这套方志,望为陛下略尽绵薄之力。”
内侍们又将几口箱子抬入殿中。
“这些皆是北疆各地物产,粮食、毛皮及矿料不一而足,由百姓们敬献给陛下,恭祝您福寿康泰。臣不敢妄自居功,只代他们请求陛下垂怜,愿陛下庇佑北疆长久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慕濯说罢,撩起衣袍跪下,俯身叩拜。
卫王顿时不尴不尬地立在了原地。
他本想让岐王当庭出丑,谁知最后竟是自取其辱。
一幅画就算吹得再天花乱坠,都不及这套方志实用。
岐王心机深沉,以退为进,他简直低估了此人。
在座宾客耳闻目睹,看向岐王的眼神不觉多了些许钦佩。
卫王的画作虽然也耗费心血,但“万里江山”的图景皆是来自于他凭空设想,不似岐王一刀一剑打下寸寸疆土,又亲临实地考察,以呈现寿礼的方式为黎民请命。
两相对比,高下立见。
若非岐王不得圣心、孑然一身没有母族仰仗,储位之争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众人各怀心思,皇帝却未表露出多少喜悦,只点点头,平静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凡我大梁子民,朕自当一视同仁。不过朕先前倒是没有看出,岐王还有著书立说之才,朕让你戍守边疆,实属委屈了你。”
此话一出,时缨也有些意外,早知皇帝不喜欢岐王,却没想到他竟表现得如此直白,不加半分掩饰。
现场鸦雀无声,唯有慕濯不疾不徐道:“无论身在何处,为陛下排忧解难皆是臣之本分。”
皇帝没有再说什么,令他和卫王各自坐回原位。
其余达官显贵们也相继道贺,席间其乐融融,仿佛方才什么都不曾发生。
时缨三番五次朝上位望去,卫王悠然自得,始终面带微笑,偶尔与皇帝交谈一二,或是应对前来敬酒的官员,不见分毫支绌。
岐王的坐席与他相邻,氛围却截然不同,他几乎没有触碰桌案上的食物,只顾自饮自酌,一如他之前带给她的感觉,像是误闯繁华地、锦绣堆的一缕塞外风,与周遭的欢声笑语格格不入。
突然,他斟酒的动作一顿,朝她所在的方向回望过来。
时缨猝不及防与他视线交汇,忙端起杯盏,借机收敛目光。
却见他似是一笑,竟遥遥举杯,旋即一饮而尽。
这是……在做什么?向她祝酒吗?
时缨微怔,竟有些忍俊不禁。
这时,殿内忽然响起一阵欢快的音乐,她回过神来,就见场中乐师和舞姬不知何时已换作北夏人的打扮,应是北夏使团借此为皇帝贺寿。
他们抬出一面颇具异域风情的皮鼓,有位盛装打扮的少女站立其上,翩然起舞,身形随着乐声越转越快,首饰清脆作响,朝霞般的衣裙纷飞不停,令人眼花缭乱。
许久,乐声止息,少女从鼓面轻盈跃下,款款向皇帝行礼。
北夏使臣操着带口音的中原官话道:“陛下,这是我大夏国的玉清公主,被称作浩渺天空里最亮的星辰、广袤草原中最美的湖泊,也是我大夏皇帝的掌上明珠。鄙国陛下有意与贵国结秦晋之好,特派公主殿下前来完成这项重任,同时,恳请陛下予以恩典,将贵国公主嫁入鄙国。”
玉清公主浅笑盈盈,用流利的官话向皇帝祝寿,丝毫没有背井离乡的凄苦。
皇帝却未应允,只避重就轻道:“贵国诚意可嘉,朕心甚慰,但涉及联姻,还需从长计议。”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玉清公主与北夏使臣们反倒轻松自若,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回到席中。
时缨被慕濯“现场抓包”后,不再往他那边瞧,从始至终望着北夏人,见状也是新奇不已。
这北夏还真是狂妄,打着和谈的旗号,实则想与大梁平起平坐,还直言要求公主下嫁。
而且看他们十拿九稳的模样,不知还藏了什么底牌。
突然,一旁的时绮侧身,红着脸招来宫人。
时缨隐约听到“更衣”二字,便没有过问,任由她离席。
半晌,她见时绮迟迟未归,心中蹊跷不已,正要派人去寻找,一名内侍走近,压低声音对她道:“时娘子,卫王殿下令奴婢给您传话,请您宴席结束后到凝霜殿见面。”
时缨眼熟此人,他在卫王身边当差多年,虽然比不上深受信任的大太监,但也知根知底。
于是点点头,隔着一段距离望向卫王。
卫王似乎在低头查看什么,随即似有所感,抬眼对上她的目光,颔首一笑。
时缨得到准信,愈发放下心来,这时候,时绮也去而复返,安安稳稳地坐好。
-
宴罢,众人移步太液池畔。
时缨将时绮托付给长嫂,在曲明微和其他贵女们的调侃声中离去。
凝霜殿距太液池不远,四周繁花似锦、草木葳蕤,又有奇山怪石环绕,颇具野趣,是个避过众人耳目、私下闲聊的好地方。
她沿九曲长廊而行,喧闹声逐渐被抛在身后,转角处,却忽然有谈笑传来。
“那玉清公主可真是不知廉耻,堂堂一国公主,竟像个舞姬般当众献艺,可见北夏蛮荒之地、蛮夷之人,即使效法中原,也不过是邯郸学步、沐猴而冠。”
“你猜,他们说的‘联姻’是想将那蛮夷公主许配给谁?卫王殿下已有国色天香的未婚妻,势必相不中她,岐王还未有婚配,如果陛下答应,这事多半要落在他头上,又或者,陛下会将她……”
迎面相遇,是两个位份低的宫妃。
她们认出时缨,莞尔致意,旋即说说笑笑地走远了。
时缨却不觉出神。
卫王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必定不可能迎娶玉清公主,但岐王与北夏人交战多年,见惯他们在边境烧杀抢掠、欺男霸女,又怎会接受这样一位王妃?
回廊外,枝叶沙沙作响,她如梦初醒,就见玉清公主缓缓走出,神色讥诮,用北夏的语言对婢女道:“他们南梁自诩天/朝上国,背后嚼舌根的毛病却委实小家子气……这位又是?我听那两人叫她‘时三娘’……哦,原来是南梁卫王的未婚妻。果真样貌出众,若我阿兄见了,定会喜欢。”
时缨脚步一顿,淡声回道:“我们中原有句话,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们背后非议公主确实失礼,但公主不去找她们讨要说法,反而对我评头论足,您的行为与她们又有何区别?”
玉清公主愣住,面露惊诧之色:“你居然听得懂,还会说我们夏国的语言?”
“略通一二,让公主见笑了。”时缨道,“另外,藏头露尾有失身份,公主若有心观赏园内风景,不妨堂堂正正地走大路。”
说罢,她道声“失陪”,径自离开。
她的北夏文自然不是在皇宫及安国公府习得,卫王和父亲都认为蛮夷的东西粗鄙不上台面,断不会让她接触。是曲明微有段时间阅读兵书,对此产生兴趣,邀请她去英国公府一同学习。
英国公夫妇没有阻拦,只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还给她们请了位曾在漠北潜伏多年、后来解甲归田的将官做师父,时缨上课次数少,却颇有悟性,很快就能用北夏文与好友及师父顺畅交流。
倘若卫王在旁边,为免惹他不快,她或许还会充耳不闻,但既然无人听到,她又何必受哑巴气。
霎时,卫王要她宽容大度、劝她原谅孟娘子的久远画面划过脑海,然而转瞬间,却被岐王干脆利落地铲起彩球、一杖将她背后的暗算者击落马下的情形取代。
念头一出,她不禁有些茫然。
这种感觉实在陌生,就像他亲手打碎卫王为她设下的规矩,再告诉她应该怎么做一样。
可是,以两人现在的身份,他有什么资格言传身教,她又有什么资格接受呢?
但她却不经意地被影响,并付诸行动。
思绪信马由缰,不知不觉已行至凝霜殿外。
四下寂静,许是卫王提前交代过,将周围的内侍和宫人清退,只有先前传话的内侍迎上来,默然行礼,为她推开门。
时缨轻手轻脚走进殿内,在看到陌生又熟悉的背影时怔住。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但对方听闻动静,转过身来,对上她略带错愕的眼眸:“时娘子。”
音色悦耳却低冷,与卫王截然不同。
刹那间,时缨想通了其中关窍:“是你让人告诉我,卫王殿下在此处等候,有事与我相谈。”
她容色淡定,平静无波,心跳却骤然急促,脑中飞快地掠过无数假设,只怕中了圈套。
自然也不再客气地称呼对方的头衔。
慕濯没有否认,时缨二话不说转身便走,他却倏然掠至近前,抓住了她右边的手臂。
“岐王殿下,请您自重。”时缨冷声,“如果您继续得寸进尺冒犯于我,我就……”
她话音一顿,被他轻轻接上:“时娘子就如何?告诉卫王,让他替你撑腰?可惜以他的脾性,首先绝不相信我有本事收买他的人,或许还会怀疑你和我暗通款曲,撒谎欺骗他。再者,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他被你说服,但没有切实证据,他无法请御座上的那位做主,也对付不得我,至多气急败坏地筛查府中内侍及婢女,将疑似叛徒的就地处决罢了。”
时缨蹙眉,不为所动:“岐王殿下千方百计将臣女骗来,就是为了当面编排臣女的未婚夫君吗?”
“当然不是。”慕濯话音未落,已飞快出手揽过她的腰,将她带到角落的屏风后。
时缨一声惊呼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他掩住了嘴,随即,他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我是想请时娘子亲眼欣赏,你那未婚夫君不为人知的真实面目。”
他站在她身后,手臂箍在她腰间,虽没有用力,却让她动弹不得。
她的唇瓣触碰到他的掌心,隐约闻见他手指上若有似无的清淡熏香。
一瞬间,她全身血液直冲头顶,仿佛可以听得震耳欲聋的心跳。
以至于忽视了他说及“未婚夫君”时,嗓音中一闪而过的寒意。
紧接着,殿门打开,透过屏风的缝隙,一个始料未及的身影闯入眼帘。
时绮?怎会是她?
她不是应该和阿嫂以及贵女们待在园中吗?为何会来这里?
未等她细想,殿门再次开启,身着青碧色襕袍的卫王独自走了进来。
第20章 这个人……就连怀抱都是……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18节
时缨屏息凝神,唯恐发出半点声音,暴露自己的存在。
按说一个是她的亲妹妹,另一个是她的未婚夫,她本该迫不及待地向他们求救,摆脱受制于人的处境,但不知为何,她仿佛被定在原地,想要推开腰间桎梏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她发现,打心底里,她不认为卫王会相信自己,觉得她是被岐王胁迫,而非瓜田李下、与他不清不楚。
还有时绮,她究竟要做什么?时缨回想宴席上的种种,脑子里一团乱麻,无法进行任何思考。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慕濯严丝合缝地将她圈在怀中,两人的身躯紧密相贴,陌生的气息掺杂着冷冽熏香,无孔不入地侵占她的感官。
思绪分明已经混沌,她却清晰地听到他近在咫尺的心跳,平静而沉稳,与她形成了强烈对比。
这个人……就连怀抱都是冷的。
然而在如此暧昧的姿势下,她全身的温度都烧了起来。
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她却如同置身于冰火两重天。
随即,她看着时绮一步步朝卫王走去。
-
一个时辰前,时绮坐在席位上,几番挣扎,终于鼓起勇气望向卫王。
不偏不倚地与他四目相对。
顷刻间,她大惊失色,背后冷汗淋漓,一度忘记了躲闪。
就见他目不转睛地凝视她,俊美无俦的面容浮现出些许类似温柔的神情。
时绮难以置信,但可以确定他看的是自己,而非时缨。
从小到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时缨,她太熟悉被漠视、被遗忘的滋味,几乎已深入骨髓。这次与之前截然不同,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望着她,专注得仿佛再也容不下另一个人。
她倍感困惑,卫王只见过她两次,甚至没有单独讲过半句话,怎会对她留意?
可他的反应却犹如一颗定心丸,让她存着些许侥幸,当即以更衣为借口,起身出了大殿。
她拿着提前准备好的信笺和白玉簪,对宫人谎称是时缨想要交给卫王,奈何麟德殿人多眼杂,便让她这个妹妹代劳,以免被有心者发现、在背后说三道四。
物品出手的瞬间,她突然冷静了许多,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无路可退。
只要卫王看到簪子以及那封信,定不会产生怀疑。
这世上任何人、哪怕时缨都不知道,自己偷偷模仿她的字迹多年,足够以假乱真。
她豁出所有去做一场豪赌,就算给卫王当妾,一辈子仰时缨的鼻息,也好过被父母当成工具随意打发,从安国公府这腌臜之地跳到另一个暗无天日的火坑。
父亲趋炎附势,母亲唯父亲马首是瞻,如果卫王肯接受她,他们定不敢置喙。
回到席间,她望见卫王隔空对时缨点头,应是已经收到信笺和簪子。
她却没有感到如释重负,衣袖下,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
去往太液池畔的途中,时绮不敢再看时缨一眼,也没有注意到她何时消失,只当她是和曲娘子她们到别处游玩。
这些天,她找母亲旁敲侧击,选中了僻静的凝霜殿,趁长嫂与旁人交谈之际,她以同样的借口离开,找宫人问清位置后直奔而去。
回廊曲曲折折,时绮闷头前行,险些与人相撞。
她吓了一跳,抬眼一看,竟是荣昌王世子。
荣昌王世子有些惊讶,斟酌言辞:“时娘子这是……迷路了吗?”
时绮摇头,声音略微发颤:“多谢世子关心,我去找阿姐。我……我先走一步,失陪。”
说完,她加快步伐,几乎要跑起来。
有那么一瞬,她心想,算了,已经被人看到,现在回头还不迟。
但凝霜殿的牌匾猝然跃入眼中,斩断了她最后的犹豫。
她拾阶而上,颤抖着手推开了殿门。
-
卫王拿到信纸和玉簪的时候,颇有些心花怒放。
时缨突然开窍,学会鸿雁传情,还附带了他送她的簪子,应是为了打消他的疑虑。
他抚摸簪头弯月,不由对这玉簪原本的主人生出几分愧疚,但很快按捺下去。
弯弯满心满眼皆是他,将他给予的情分当做恩赐,绝不会有半分怨言,时缨的态度却捉摸不定,很多时候,他压根拿捏不准她究竟是否中意他,又或者只将他当做名义上的未婚夫。
也好,今日便向她求个答案。
如果她能经常像这样给他惊喜,他也不会再嫌弃她不解风情。
来到凝霜殿,他推门而入,却在看到时绮时蓦然一愣。
“时四娘?怎么是你?”卫王诧异道,“阿鸾呢?”
“阿姐不在此处。”时绮努力维持着声线平静,却还是忍不住牙关打颤,“因为……因为给殿下传信的原本就是臣女。”
“你……”卫王反应了一下,面色微沉,“简直胡闹。”
他自觉被愚弄,还空欢喜一场,心头有些来气,但念在对方是时缨的妹妹,也不好发火。
“殿下……”时绮扑通跪在地面,惭愧、羞耻、恐慌与害怕的情绪接踵而至,交织在一起,她的眼泪夺眶而出,语无伦次道,“臣女……臣女倾慕您已久,请您准许臣女留在您身边伺候。我……臣女只想做您的妾室,保证绝不跟阿姐争宠,求您给臣女一个容身之处吧,求求您……”
卫王看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容,恍然间似是与弯弯重合。
当时,她也是这样哭泣着下跪,请求他带她走。
满腔火气莫名去了大半,他俯身托起时绮的下巴,令她站起来,将那支发簪戴在了她头上。
她的衣裙鲜亮华贵,搭配素净的白玉簪显得十分古怪,他却不禁失神,怅然地叹出口气。
今日宴席,他没忍住多看了时四娘几眼,心中百转千回。
时缨注定无法生下他的孩子,他纳妾只是时间早晚。如果弯弯像时四娘一样,有千金贵女的身份,他便能将她接入王府、封做良娣了。
可惜上天不公,容貌如出一辙的两人,命运却是云泥之差。
在他大权独揽前,弯弯注定只能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他摩挲着时绮柔嫩的脸颊,泪水晕开妆容,愈发衬得她楚楚可怜。
“阿鸾……弯弯……”他也分不清自己在叫谁,抬手便要将少女拥入怀中。
时绮已然面无血色,如此近距离地与一个男子接触,她只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停留在侧脸的手指像是冰冷的蛇,让她四肢百骸都被封冻。
泪水愈发汹涌,本就所剩无多的勇气灰飞烟灭,脑海中预演过无数次的计划荡然无存,她不顾一切地想逃离此地。
他揽上她腰身的刹那,时绮后撤半步,偏头躲开了他在她脸上流连的手。
卫王如梦初醒,动作顿时僵住,冷汗刷地淌了下来。
他在做什么?
难道要毁了时四娘的清白,纳她为妾室,闹出姐妹共侍一夫的笑话吗?
到时候,满朝文武百官该如何看他?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声名,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谁叫你来的?”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透着森然寒气。
“是臣女……臣女自己的主意,”时绮泣不成声,“不关阿姐的事,我瞒着她,她一无所知。”
“荒谬!”卫王深吸口气,拔下她发间的玉簪,低声呵斥道,“还不快走!”
时绮如蒙大赦,失魂落魄地夺路而逃。
卫王掐了掐眉心,待她的身影消失,也大步流星离去。
-
凝霜殿内重新归于寂静。
时缨站在屏风后,只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荒诞不经的梦。
与她血脉相连的嫡亲妹妹,私会她的未婚夫,还口口声声说要给他当妾。
而对她承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未婚夫,明知时绮是她妹妹,还……
如果时绮没有在关键时刻表现出抗拒,她不敢想象卫王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若非亲眼所见,即使在梦中,她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慕濯从背后圈着她的腰,手覆在她唇上,原本还能感觉到急促的呼吸,渐渐地,她腰腹间的起伏归于平缓,气息也轻得微不可闻。
那两人已经离去,她却没有任何挣扎或推开他的企图。
他缓缓放下手,见她沉默无言,心里也随之像是被什么一刺。
别说是她,就连他也未曾想到卫王竟如此寡廉鲜耻,在宴席时屡次往时四娘的位置瞟,还露出一副情难自抑的神色。他本来以为卫王是在看时缨,直到时四娘起身出去,卫王的视线跟着一动。
时家姐妹身边的宫人都是他安排,所以他轻而易举地得知了时四娘的打算。
于是将计就计,卡在恰好的时间点让那名内侍去给时缨传话,邀她来见证这场好戏。
虽然想过她会伤心,但长痛不如短痛,她早点看清卫王的真面目,也能尽快从他精心编造的谎言中醒来。
“时娘子。”慕濯轻声打破沉寂,“你都看到了,虽然令妹心术不正在先,但你那未婚夫君情不自禁对她动手动脚,也是不争的事实。莫非,你觉得他们都没有错,是我不该让你目睹这些。”
“殿下多虑。事情既已发生,无论臣女有没有撞破,都不能改变。”时缨闭了闭眼睛,复而睁开,表情已恢复惯有的平静如水,她按捺心绪,一字一句地反问道,“但您说卫王对……情不自禁、动手动脚,那么您方才对臣女的所作所为又算是什么?”
慕濯见她如此迅速地镇定下来,心里一松,竟生出些许莫可名状的隐秘愉悦。
手臂似乎还残留着她后背及腰间的温度,鼻端仍有她发梢甜美的香气,他垂眸看向掌心,那里印了一抹若隐若现的艳丽红痕。
是她唇上的胭脂。
他慢条斯理地取出手帕擦拭干净,动作轻柔和缓。
余光所及,她飞快地别过头,白皙玉如的面颊绯色蔓延,灿若云霞。
“我对你的所作所为算是什么?”他低声重复她的话,忽然笑了笑,“当然也是——”
时缨不觉后退,整个人撞上屏风。
但就在屏风一个摇晃、即将倾倒之际,慕濯先一步伸手扶住,同时将她困在了自己两臂之间。
他俯身在她耳边说完了后半句:“——情不自禁、动手动脚。”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19节
第21章 竟直言承认自己是个登徒……
这话一出,时缨不由得怔了怔。
她被禁锢在方寸之地,他的气息如羽毛般扫过耳畔,呼吸声轻缓,却清晰可闻。
一时间,她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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