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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借个胆爱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香小陌
罗战瞧见洛杰眼睛红了,眼底洇出愤怒和委屈,坐在车里人高马大的一个大小伙子,被人呼来喝去还上脚踹,特没面子,原本很漂亮的一张脸都扭曲了。
罗战突然间都挺不落忍的,我说小奶酪儿,刘公子特有钱吧?能让你锦衣玉食吃香喝辣的吧?瞧你这委屈受得!
罗战最终因为担心程宇胳膊上的伤,耗不起。
他强压着怒气对刘晓坤说:“老子今儿给你第三条路走,今天这事儿我可以不动你,但是没下次了!下回你要是再敢来找程警官的麻烦,这笔帐我跟你算到底,你以后走夜路也小心着,挖坟掘墓挫骨扬灰我绝对跟你没完!做人就活出个正经人样儿来,别撒出来给你家八辈儿祖宗丢人!”
他脑顶仿佛燃起一层熊熊的炙焰,抬手一根手指指着刘晓坤,凑近车窗压低声音威胁道:“小王八,你睁开狗眼仔细看,一回看清楚喽!程警官,程宇,是我罩的人!谁也甭想欺负他!!!!!”
罗战的手指移向洛杰,运气似的隔空指了对方两下,没跟这人说一句话。
洛杰咬着嘴唇,眼神憋屈闪烁,狠踩一脚油门。
车子一溜烟儿跑掉,罗战拿那把链子锁狠狠摔在车后挡风玻璃上,砸出一大片乌龟壳似的裂纹。若不是看洛杰那个憋屈的样子,他觉着自己今天不会这么轻易放掉姓刘的。
罗战那晚怒火中烧,也是因为一想起这事儿,就极为后怕。
自己当时忒大意了,怎么就听了程宇的,傻了吧唧坐车上等,还挺美的,还摇头晃脑地唱着歌儿呢!
幸亏程宇用手机报信儿,自个儿若是晚去一步,若是当时程宇遭人围攻寡不敌众,唯一能用的左胳膊再伤到了,可怎么办?刘晓坤那种渣子捏死了都不可惜,可是程宇就只有一个,再出点儿啥事儿,可真要了哥的老命了!
罗战真恨自己没有每天24小时盯梢,给小程警官做跟屁虫保镖。
那几个挨了揍没跑掉的职业打手,头破血流的,被拎回派龘出所,拘了。
程宇几个同事一听说是刘晓坤那烂玩意儿雇凶报复,异口同声大骂。
潘阳跑到拘留室,又把那几个人挨个儿狠踹了几脚,出一口恶气。
可是这种有权有势的公子爷,还不好直接扑到家里逮捕,上头的人出个什么事儿自有上头的人调停,下边儿的人干看着,无权过问。
华子挺忧心地拍拍程宇:“程宇,你以后出门儿小心,别让人盯上你了。”
潘阳说:“是啊,这回幸亏你哥们儿碰巧路过啊,罗战来得可真及时!”
华子跟罗战竖个大拇指,你小子牛掰,真地道,是个爷。
罗战那边儿气哼哼得,板着脸,还在自个儿跟自个儿运气呢!
一大半是心疼程宇,另一小半是懊恼洛杰那个不争气的玩意儿。
程宇本来想拿所里的医药箱随便处理一下伤口,罗战非要拖着他上医院。
急诊室里,偏巧还是徐晓凡值晚班,一看见程宇胳膊淌着血走进来,慌张得追着跑:“程宇哥,程宇哥,怎么,怎么这样了呢,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一个做医生的,慌里慌张成那副样子,让程宇都有些尴尬,觉着特好笑,这孩子没见过血是怎么的,连忙安慰了几句。
徐晓凡是真的特担心:“是,是碰到坏人了吗?”
罗战还没消气呢,怒道:“是啊,碰上一群瘪三儿,七八个人拿着刀围程宇一个,也就是你程宇哥能扛,要换了是别人,当时就回不来了!”
徐晓凡哪见过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儿,鼻头都红了,痴痴地看着程宇。
他对程宇真是既仰慕,又崇拜的。
罗战帮程宇小心翼翼地脱外套,再脱里边儿的制服、毛衣,一层一层地剥,血都有些凝固了,几层衣服结痂似的粘连成一坨。
程宇把上身剥光,右肩膀上一条长长的豁口袒露出来。
他当时躲闪及时,刀刃刺得并不深,只是从肩头到上臂,划开长长的一条伤口,挺吓人的。罗战一看就心疼了,嘟嘟囔囔得,又把姓刘的全家男性女性家属从上五代的太爷爷太姥姥开始,口头上挨个儿狠操了一遍!
徐晓凡给程宇抹掉血迹,消毒,脸凑近程宇,看着程宇浅浅的肤色,裸/露的完美身形,眼珠子都发痴了,快要晕倒了。
小徐大夫自从北海那一晚之后,就深深地迷上了小程警官,见了程宇这种性格成熟不苟言笑却正直善良的小警帽儿,才发觉自己以前暗恋过的什么班长,什么师兄,在小程警官的光环之下显得青涩又稚嫩,狭隘又无趣。那些人曾经疏远他,排斥他,甚至在女同学面前嘲笑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关心过他让他觉得温暖……
他也知道程宇跟罗战是两口子,眼瞅着这俩人同进同出,亲亲热热的。两个人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怎么能做第三者瞎搅和呢,断然是不会的。
再者,徐晓凡觉着,小程警官肯定瞧不上自己这种没本事的人。他从小就是个很内向挺自卑的男孩儿。同龄的男孩儿都穿大棉裤在胡同里跑来跑去的时候,徐妈妈给儿子穿裙子,扎小辫儿,打扮得像个小姑娘;别的男孩玩儿玩具枪和变形金刚的年龄,小晓凡偏偏就喜欢水彩笔和洋娃娃,所以他也没什么同性的朋友。
暗恋有时候真的会变成一种习惯,成为一个人的生活状态。
徐晓凡暗恋小程警官,就只是默默地爱慕,不声不响,渴望着能为对方做些什么。
小徐大夫一丝不苟地给程宇消毒伤口。
伤口有些刺痛,程宇眉头皱了皱,别过脸去。
“程宇哥,疼么?是会有点儿疼,你忍着,一会儿就好了……”
徐晓凡轻手轻脚得,生怕弄疼了人,目光从簌簌的眼睫毛下溜出来,小心翼翼地探寻程宇的神色。
徐晓凡那副发痴发呆的傻样儿,程宇没看出来,罗战都快看出来了。
罗战挑眉哼唧着说:“晓凡,还没抹完呐?”
徐晓凡轻轻嗯了一声。
罗战一把抢上去,不由分说,把小徐大夫手里的小镊子和药棉花抢走:“行了,你歇着,我给他弄!”
罗战整天盯他媳妇也盯得紧着呢,生怕有人瞄上他家青春貌美的小警帽儿。有某方面经验的人,都特别敏感。罗战别看平时挺豪爽粗放的,关键时刻心思可细了,瞧着徐晓凡就不是个安分的!
徐晓凡手里的药棉花刚才沿着程宇的肩膀,一路抹啊抹啊,快要抹到程宇的胸口,在那块形状很好看的肌肉上打圈儿,甚至有意无意地蹭上那颗微凸的红点。
程宇就只是别过脸去,也不看人。可是罗战一看,尼玛这是在抹药吗?这纯粹就是在勾搭程宇呢!程宇身上各处是旁人能随便乱碰的吗,每一块小肌肉都是老子一个人的!
徐晓凡被晾在一边儿,也不说话,就扎着手默默地看着,给罗战递上针线盘。
罗战一手拿针,一手拿线,哼道:“这个,这个,要缝针啊?”
小徐大夫点点头:“是啊,伤口这么长,大约需要缝二十针呢。”
罗战暗暗咂舌,不吭声,心想,你妈缝针怎么缝啊?!
咱罗大厨就只捆过粽子叶,捏过包子褶,缝过烤小猪和盐水鸭的肚皮。
可是眼眉前的程宇……隔行如隔山,能把程宇的胳膊当成烤乳猪和盐水鸭瞎整吗?!缝坏了,缝糟了,缝秃噜了,可就没处找第二只程宇了!
罗战气鼓鼓得,没辙,斜眼瞪了一眼小徐大夫,把针线撂给对方:“晓凡,你缝,我看着你缝!”
程宇暗暗白了罗战一眼,用眼神说:干嘛啊,对人家小徐大夫这么凶,抽风似的!
罗战心头酸溜溜的,人真是年纪越大,越爱吃飞醋,仿佛也是感到了岁月无形中的压力,但凡瞅见哪个年轻的小白脸儿跟程宇套近乎,他就开始胃酸泛滥!
缝针没有任何麻药,程宇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地忍着,侧脸沉默而坚毅。
罗战瞧着那一根粗线在程宇的皮肉下来回穿梭,当真是头皮发麻,胸闷气短,看不下去,最后还是跑出去了。
第五十四章爷们儿的回报
刘公子这事儿搞得罗战好几天都特烦,心发慌,老是瞎琢磨。
程宇回来之后偶然问罗战:“跟刘晓坤一块儿的那人,是他傍家儿吧?”
罗战:“我哪知道啊,八成是。”
程宇:“你认识那人吗?长得……还挺好看。”
罗战没敢吭声,下意识地不想对程宇扯谎,可是又觉得这种事儿跟程宇说出来,也是找骂的,还不如走大街上装不认识呢。
他跟洛杰多少年都没见过面儿,完全没关系了,更何况如今跟程宇如胶似漆地恩爱着,不想掺乎旁人的烂事儿。
尤其自家小警帽儿很要强,爱吃醋,连豌豆蓉儿的醋程宇都吃得津津有味的,犯拧巴,闹别扭,要是哪天知道了那挺俊的人是小奶酪儿……妈呦,爷们儿如今改过自新做良家贤夫憨夫了,还想多过几天消停日子呢,不光彩的往事就甭提了!
程宇瞟了罗战一会儿,也没多问。
程宇觉着罗战肯定认识那司机,因为那晚俩人把刘晓坤和洛杰堵在车里时,罗战一直指着姓刘的臭骂,却一句话没搭理洛杰,俩人对视时目光闪烁。
罗战若是一锁子抡上去连那小白脸儿一起打了骂了,说明俩人不认识。
可是罗战装没看见那小尖孙儿,说明俩人根本就认识的。
有些敏感职业就注定了大脑皮层第六感官意识以发散联想的模式超常态运转,程宇就是这么个人儿。
罗战当年眼光也挺刁,颇看上几个绝色。
洛杰以前是市队打排球的,还参加过全运会和全锦赛,水平高不成低不就,从小在体校训练又把学业荒废了,没念过大学。专业运动员过了二十岁,一旦打不进国家队,只能走下坡路,慢慢地耗掉运动青春,处境特别尴尬沮丧。
男孩子身材好,长得又漂亮,自然招来些浪蜂浪蝶。年纪轻,眼皮子又浅,就禁不住物质上的诱惑。每月一千五百块的工资,都买不起专卖店里一套高档男装,越是长得美心气儿高的人,越是不甘心不认命。
一来二去的,洛杰就走上了这么一条道儿,白天在队里训练,晚上去娱乐城找罗战,或者罗战开着车到训练局门口接他。从罗战这里,一晚上拿到的钱够他半年的工资。
之后罗战被抓,关进拘留所,娱乐城地盘儿被**查封,车房财产全部收缴,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身旁稍微有点儿眼力价的小崽子全都跑掉了。
洛杰只去过拘留所一趟,问:“战哥,那我以后,算怎么办啊?”
罗战说:“奶酪儿,哥现在自个儿倒霉了喝凉水都烧心,顾不上了,以前也给过你不少,没亏待你,以后再找个人儿过日子呗!”
“战哥,那,你多保重吧……”
洛杰临走恋恋不舍得,看了罗战好几眼,毕竟罗战对他确实不错,钱上没亏过,出门在外人前人后,没让他受过一丝儿委屈,没打过骂过,大哥照顾小弟似的罩他。队里所有队友中间,他是最有钱一个,吃穿用都是国家队大明星的水准。
罗战说了一句“你以后跟别人呗”,洛杰就再没去牢里探过,转眼真找别人去了。当初跟罗战在一起是为生计,为了钱,这棵大树倒了,可是人还得吃饭啊!
罗战刚出狱时,这人还打了一趟电话来,探了探近况,再没见面儿。
一来罗战已经认定了程宇,脑子里心里根本盛不下第二个人,哪还惦记小奶酪儿啊?二来,即使没有程宇,罗战如今无钱无势,走在大街上就是一普通人,却是挺要自尊的老爷们儿一个,还能拉下脸去找以前的相好?
罗战在洛杰身上前后花过几十万。他出狱时,除了那一群铁杆忠诚的小弟还乐意认他,已是身无分文,前任傍家儿都比他有钱得多。
因此俩人分得极其彻底,两不相欠。
罗战如今再见着故人,多少有点儿不爽,来气。
这种心理也是难免,你小奶酪儿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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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好,偏偏跟刘晓坤那个姓三孙子的东西,连带着老子这个“前任”都忒么的跟着你掉价儿,跌份,说出去丢人!
程宇因为受了轻伤,找借口在罗战家住了几天,没敢让程大妈瞧见那血活拉碴一条伤口。
罗战让程宇请几天假,在家养着。程宇却不愿意整天坐在杨油饼的砂锅居里,白吃白喝无所事事,坚持照常上班儿。
就为这个,俩人还差点儿拌嘴上火了。
罗战一大早,才做好浓浓的排骨汤面和程宇最爱吃的葫塌子,就看程宇从洗澡间出来,纱布上沾着水,头发湿漉漉的。
罗战不乐意了:“你又沾水了,起这么早干嘛?回去睡着,别上班儿了!”
程宇说:“今儿月底,有几个案子得赶紧结,写报告,我不能让我底下的警员帮我写。”
罗战系着围裙,提着锅铲,从厨房里冲出来:“程宇你这人怎么好赖话都不听啊!”
程宇一只手略微费劲儿地穿上制服外套,懒得跟罗战吵。
罗战拿起电话听筒,递给程宇:“给你们领导打电话,请假,就说你今天胳膊疼,不值那个班儿了。”
程宇不理他。
罗战死牛脾气上来了,以前他都是这么吆喝手下小弟的,难得吆喝程宇一回:“程宇你打不打?你不打我打,我跟你们领导说。”
程宇面无表情地说:“你甭给我犯浑。”
罗战说:“你也知道我这人能犯浑!我要是在你们领导面前说漏嘴了啥,你到时候可别怪我!”
罗战确实就是在亲近人儿面前犯个浑,耍他那个爷们儿脾气。
程宇冷冷地瞅他一眼,嘴角轻扯:“成,你打。”
罗战:“……”
程宇说:“你打一个你试试看。”说完扭头就走。
罗战提着锅铲追过来堵住了大门,一把抱住程宇,立刻就服软了。
他撒赖似的说:“干嘛啊程宇?不许走,你老是跟我这么横……”
程宇挑眉哼道:“你先横的,你再继续给我浑?”
罗战腻固着说:“我不,不浑了……那我跟你吵,你就也跟我吵啊?你怎么能这样儿啊,你不是应该管着我教育我吗?你以后说什么也不许跟我吵,小警帽儿穿着制服哪能吵架啊?!”
程宇笑出来,翻个白眼,拿这号人没辙。罗战就是那种明明是他先挑事儿闹腾再耍个赖犯个贱最后还能搞得他自个儿特纯洁特无辜全都是别人的过错!
那天程宇还是去上班儿了,回来时换过药的手臂微微有些肿,抬不起来。
罗战亲自开车去接程宇,路过几天前巷战群殴过的那条黑黢黢的小胡同,探头探脑张望了半天,心里又开始发癔症,想抽风。
回到家,罗战把给程宇带的一袋温突突的小笼包子掼在桌子上,扭过脸,一本正经得:“程宇,过来,哥必须得跟你谈个事儿了。”
“你说。”
程宇站在桌前,左手拿过一只水杯,在桌上摆正,对准压力壶的壶嘴儿,再左手上去按壶。
就这么一个极其简单的动作,他却不能像一般人那样,左手端起杯子,右手按壶。当然,他也不能像罗战在厨房里,左手端稳铁锅,右手持锅铲七哩喀嚓地炒菜,俩手配合得行云流水,铁马山河。
罗战看程宇接水的样子都难受,苦口婆心地说:“其实我早就想说这话了,我一直憋着。程宇,你管片儿这地界,挺多像刘晓坤这号人,你就是个片儿警,你根本惹不起那些官二代军二代的,惹不起就甭惹他们,咱下回离远着点儿不成啊!”
程宇微微愣住,面孔也严肃起来:“你还记着我是警龘察啊?”
罗战:“我当然记着,你是警龘察,我是老百姓,你至少走出这道门儿你比我牛掰!”
程宇:“刘晓坤藏龘毒吸毒,我是依法逮捕拘留他。”
“藏龘毒吸毒又怎么样啊?”罗战瞪眼道,“结果呢?结果你前脚儿抓了他,后脚儿丫就被人一个电话给弄出去了屁事儿都没有,对吧?你们所长都不管,你说你何苦跟他较劲吃这趟亏呢!”
程宇口气冷冷的:“那照您的意思,我抓犯人都得先查他家户口本祖宗三代,见人下菜碟儿,有钱有势公子哥儿都让他们逍遥法外,平头老百姓大街上卖菜的捡破烂儿的我才能办?!”
“程宇你这是曲解我,你真吃亏了谁替你说话啊?谁最向着你啊?还不就是我啊!”
罗战急了声音就高了,脸红脖子粗。他其实不是埋怨程宇,是真的担心,怕程宇以前办案的那些对头,一个挨一个地回来寻衅报复。
不是自己至亲的人,不会这么后怕,越想越怕。罗战现在可算知道那些做警嫂、军嫂的每天担惊受怕都他妈是啥滋味儿了,每天早上看着咱家帅帅的小警帽儿精神抖擞地出门了,到晚上不知道这人还能不能全须全尾完好顺溜儿地回到家,这提心吊胆的日子谁受得了啊!
派龘出所领导都知道这件事儿,也问过程宇,口头上抚慰几句,然后,就没下文了。
真不是领导不护着自己的兵,不想替程宇出头。派龘出所所长警衔儿是二级警督,副处级。一个副处在这北京城里能管得了谁啊?也就能管手下几个小民龘警。
程宇有时候也恨,也烦,也有愤世嫉俗的感慨,也时常无可奈何。他是个警龘察,他只负责抓人,却无权给嫌犯审判定罪,关押执行。走在大街上,遍地乌泱乌泱都是嚣张横行常年逍遥法外的坏蛋,抓都抓不完。
程宇缓缓说道:“我以前抓过毒贩,跨省几十个人的制毒吸毒团伙牵涉了某个市领导的大案子都办过,什么人在我眼里都一样办。”
罗战挥挥手:“以前那是以前,以前跟现在一样吗?”
程宇反问:“怎么就不一样?”
罗战急得都结巴了:“你以前,你以前在哪儿干,以前什么样儿,你现在,你看看,你自己说,你现在还能跟以前一样整吗你?!”
程宇:“……”
程宇怔愣着,默默拿了颗烟塞嘴里,却没点火,眼神儿流露出愠怒,突然心就伤着了,转身就往屋外走。
罗战连忙拽住:“程宇!……”
某些话旁人也不是没说过,程宇一律全当耳边风,自己做自己的事儿。
可是罗战不一样。
程宇把罗战当成最亲近的人,自个儿的爱人,如果连最基本的工作对方都没办法包容和尊重,还需要争执和解释,这日子过得就没意思了。
程宇拿起自己的警帽和制服往外走,这是平生头一回想从罗战家里扭脸走人,自尊心有点儿伤。
罗战飞身蹿过来,按住门把手,蛮横地堵着门:“程宇,别走!”
程宇不吭声,眼底发红,胳膊疼都顾不上了,难受了。
罗战一瞧程宇微微撅着嘴垂下眼不说话的执拗样子,立刻又心软了,抱住人缠在怀里不撒手:“程宇,程宇对不起啊……哥刚才说错话了,无心的,我不是那意思……”
“放开。”程宇说。
“不放!”
“你别烦!”
“就不放!你以为我家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你既然住进来,你就是我的人了!……成,老子是你的人行不行啊?你得对我负责任你,就不许你走!”
罗战抱着人啃,亲,揉,又来他那一套百试不爽的混混耍赖**。
粗糙的下巴互相蹭着,腻着,暖烘烘的胸膛揉在一处,谁真舍得走啊?
程宇说:“罗战,我跟你有些想法不一样,我干好多年警龘察了。”
罗战说:“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是非观念?我这人怂吗,我胆小怕事儿吗?我见着那王八羔子,都想一棍子抡上去揍死他!但是他不是冲我,他是冲你来的,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啊?!”
程宇沉默了片刻:“……罗战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罗战心里一动,像是蓦然从心口上淌出来一股暖流,整个人都被程宇融化掉了,说不出话,吻住了人。
他堵住程宇的嘴唇用力地碾吻,舌尖一点一点舔/舐程宇嘴里每一个角落。他从第一天就知道程宇是啥样儿人,如果程宇不是这样儿,如果程宇就是胡同拐角一个胡吃海整的小混混,程宇怎么会跟他有生死过命的交情?他又怎么可能这么爱程宇?
四片嘴唇轻轻松开时还拉着透明的口水丝儿,程宇安慰道:“你别担心。这次是意外,我以后小心着。”
罗战皱眉说:“我能不担心吗?你看你右胳膊上,削下一大块儿肉去,缝二十多针呢,你不疼啊?”
程宇脸上忽然浮出笑容,伸手用力捶一拳罗战的胸口:“你就为这个跟我吵架?你真烦人……我不疼。”
罗战瞪眼:“瞎扯吧你就,那是长在身上的肉,能不疼吗!”
程宇抿嘴小声说:“我真不疼。我这条胳膊……筋早就断了,上臂神经也不行了,所以肌肉没什么感觉,不怕受伤,真没感觉有多疼。”
程宇当时与一群歹徒搏斗,躲闪不及时就有意拿右胳膊护住要害,护着左臂。反正右手已经废了,确实不怕再受伤,这在打群架战略上就叫做“弃车保帅”吧。
可是罗战一听就懵了。
心口像让人狠狠擂了一拳,湿漉漉潮乎乎的液体瞬间全部聚拢到眼眶处,就快撑不住泪崩了。他哪受得了听见这些啊?程宇这话简直就跟亲手剜他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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