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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末果
“曾听一位前辈说起过。”宁墨泼墨般的眸子黯了下去。
这支笔是景奶奶带着母亲逃离桫椤城时,带在身边的,后来这支笔成为外祖父亲唯一的遗物。
母亲曾说过,这支笔也是桫椤王的象征之一。
后来二哥被赐毒酒,母亲令忠仆送二哥出宫,带去的便是这支盘龙笔,意思令二哥担起桫椤国的复兴重任。
但在逃离的途中,遇上层层搜查,忠仆为了不暴露二哥身份,将这支笔交付他人,用来引开新后的注意。
这件事是忠仆临死前托人将消息托给的母亲,那支笔从此失去了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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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 《与君AA》_分节阅读_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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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他们三兄弟和执笔之人,便只有当年新皇派出去的人。
如果所料不错,当年交付的便是狗儿的爷爷。
前些天,他们刚进这镇子,就发现,有人对他特别留意,并暗中跟踪。
他不知对方目的,为了不打草惊蛇,故作不知,今年在集市,对方更是探头探脑。
直到看见小狗子带来这支笔,才恍然大悟,这是一个试探他身份的计谋。
只要他表示出认得那笔,便说明他便是芷兰皇后的儿子之一。
手指抚过冰冷的笔杆,仿佛又看见母亲偷偷地抚着这支笔流泪的情形,薄唇轻抿,将笔放了回去,这支笔该属于二哥。
无忧轻尖抚过那块图腾,“你可知道这笔的来历?”
“听说是当年桫椤王的身份象征之一。”
无忧在看见那个图腾的时候,就有所怀疑,这时亲耳听见,仍觉是微愕。
这么说,这支笔该属于子言……
第382 送笔
无忧轻抚白玉笔杆,十天了……
在这里已经逗留了十天,她知道不凡就在附近,甚至知道他在哪间宅子里,无时无刻不挂记着他的伤,却一次也没敢去看过他。
明天就要上路,这笔却迟迟未能送还,此去不知与他还能不能有再见之日。
从宁墨那里得知,开心和了了都相继和兴宁解除了婚约,只是为了不暴露她的行踪,暂时未与她联系。
兴宁大发雷霆,但他们的婚约本是与王妃的一个契议,她怒归怒,却无可奈何,可怜府中人战战兢兢,唯恐出现在兴宁面前,惹上杀身之祸。
最让无忧担心的却是千千。
以前指望着不凡可以保住千千,但现在他才是兴宁心尖上的刀口,避之不及,又哪里还保得了千千。
天早黑透,宁墨外出仍然未归。
想来想去,宁墨最有可能便是去了不凡那里。
明天他们就要动身前往南朝,不凡一众也定不会在这里久留,那么上路之前,他的伤势自然得有一番交待。
宁墨虽然功夫很好,但终究是腿有不便,万一遇上匪人或者皇姨的人,对方以多欺少,他免不得要吃亏。
外头敲过三更,无忧再坐不住,起身外走。
☆☆☆☆☆☆☆☆☆☆☆☆
不凡握着卷书在灯下细看,平素便显得宽松的袍子披在身上,越加显得阔大空荡,俊极的面庞消瘦了许多,苍白无色,那双眼却越发的黑沉无波。
一阵风吹过,冷得刺骨,下意识得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拉高。
身上的伤愈合得很好,但失血过多,一时半会儿补不上来,特别的畏寒。
清儿推门进来看见,忙要去床上再抱一床被子给他,跟在他身后的叶儿拉住他,低声道:“我来。”
清儿正想拒绝,见对面屋窗格人影晃动,知是长宁公主派来盯稍的人,微拧了眉头让开。
他将叶儿拒在门外,长宁公主收到风,定会来寻麻烦,自家公子护短,会一人承下。
长宁虽然不能拿公子如何,但他们终归是亲姐弟,长宁来一回,他家公子就添一回堵。
宁公子交待过,他的伤势好得快慢,心情很重要。每次长宁来过,虽然他表面上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第二天从他伤口中放出的淤血总会多许黑血块,宁公子说过,这些血块会阻碍血脉流通,轻则减缓伤势愈合,重则加重伤情。
看向灯边公子,脸色仍然温和,但这些日子锁着的眉心却从来没打开过。
这些年来,只有无忧在他身边时,才能看见他眉头真正的舒展,再看叶儿的背影,不管她看上去再怎么温柔美丽,但一想到她是长宁的人,就生出一些不喜。
但主人家的事,不是他一个下人可以左右的,暗叹了口气,转身出去,反手带上房门。
叶儿在床上抱了床被子抖开来,加盖到不凡身上。
不凡眼角也不抬一抬,只顾看手中书卷。
叶儿将灯芯剪去,火光顿时亮了不少,她借着灯光看着不凡俊美非凡的面庞,微垂着的眼线成一条极美的弧线。
有了那回失态,这些天来,虽然每天来看他,但都不曾再得他一个正眼。
她说,那日看宁墨是因为他和他长得太象,意外之下才失了神。
可他神色仍是淡淡的,完全不知他到底是听进去了,还是压根没听见。
见他盖了两床被子,有风一吹,脸颊上仍浮出小小的粟粒,鼓着勇气坐到榻边,“两个人睡会暖和些,如果被子不得保暖,你还是觉得冷,我可以……我们名分已定,不必顾忌……”
“不必。”他冰冰冷冷,也不抬眼,放下手中书卷,面向里躺下,“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看着背对她侧躺下去的身影,叶儿知道不能再呆,否则只会引来他更多的反感,只得起身。
等房门重新合拢,不凡仰躺过来,望着天花上的雕纹。
那个小女人生生地挤上床,霸道地抱着他,那一切,他都觉得理所当然,甚至盼她将他抱得更紧些,而别的女人……他连逢场作戏,都做不出来,只觉得反感。
望着身边窗外的明月,轻吟道:
思往事,惜风月,易成伤。心已伤,眼噙笑,风华绝代,却不知最断人肠。
他轻叹了口气,她便是这样,用笑来遮掩心里的伤痛。
窗外与他一墙之隔,无忧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石墙,望着窗上的投影,随他轻念:
思往事,惜风月,易成伤。心已伤,眼噙笑,风华绝代,却不知最断人肠。
他不管何时,都是捂着心口的伤,含笑对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笑脸后面的伤有多痛。
眼睛慢慢地湿润,那声轻叹,更如魔音一般,引得她情不自禁地一声叹息。
声音极低,落入不凡耳中,却如同惊雷乍现,顾不得身上伤痛,翻身坐起,推开窗,向窗外望来。
却只得被风吹动着的桃花树影,落瓣纷飞。
四下里望了半晌,却哪里有什么人影,不由又是一叹,她怎么可能来这里。
明知她不该来,也不能来,仍有些失望。
真想……看看她,亲眼看见她好好的。
自嘲一笑,始终是放不下她。
正要关窗,见窗台上放着一个紫檀木盒子,一身热血瞬间腾起,重望向远处黑幕,搜寻着来人的身影。
远处树影轻摇,知道她已经去得远了。
虽然没能看见来人,却直觉是她,心绪翻滚,久久难平,拿起窗台上檀木盒,这盒子时他再熟悉不过的,打开来,果然是母亲传给他的那支笔。
心脏砰砰乱跳,完全失了频率,望向窗外。
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眉头一蹙,将笔放盒中,藏进被中。
长宁领着叶儿进来,看着偎坐在榻上仍在看书的他,眉头便是一皱,“你故意冷落叶儿?”
不凡终于抬眼扫向叶儿,缩在长宁身后的叶儿,与他目光一对,小脸煞白,连连摇头。
长宁道:“你不用看她,她什么也没对我说,是我的人看见的。”
不凡收回视线,“看来,这窗平日里得关一关,狗叫多了,也挺惹人嫌。”
长宁脸色变了一下,“我是为你好。”
不凡笑了一下,重看回自己的书卷,“宣姐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休息了。”
长宁拧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整整十天,有宁墨的话在前,她不敢叫叶儿在他房中服侍,但换茶倒水那些下人的活,叶儿却是一直抢着做的,可是不管她做的再多,再好,也没能在他面前得个正眼。
之前已经在朝中放了风声,要纳叶儿为妃,明天就要上路,回到京里,如果还是这般,向朝里怎么交待?
不凡淡道:“没有故意与不故意之言,宣姐许她婚事,我并没答应。”
长宁知道他不会情愿,但没想到他敢当着叶儿的面说出来,伤了叶儿的面子,也就伤了朝中丞相一派的脸面,他以后在朝中还怎么立足?
气得脸色发青,“你……”
不凡轻翻书页,语气轻松得如同在说明早不吃包子,改吃饺子,“我已有妻子,不会另娶。”
别的事,长宁可以妥协,但为他搭梯登上宝座的事,她不能让,“不管你将那丫头在心里蓄了多深,都得给我将她挖出来,丢掉。你不做兴宁的夫君,就只能娶叶儿。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母亲没了,长姐为母。这事,我订了,你不娶也得娶。”
不凡脸色仍淡,父母家事,实在没必要当着外人争吵。
长宁见他不搭理,更火冒三丈,侧脸看向身边叶儿,“今晚,你留下来服侍亲王。”
“长公主……”叶儿脸色惨变,向后退了一步,“长公主,不要再为难亲王,或许过些日子……”
“嗯?”长宁脸色一冷。
叶儿打了个哆嗦,只得闭了嘴,慢慢蹭到榻边,望着不凡怯怯道:“亲王……我……”
不凡冷道:“出去。”
叶儿吓得退开,正想往外逃走,却见兴宁冷眸横来,吓得又是一哆嗦,小声求道:“长公主……”
“给亲王宽衣。”长宁美眸半窄,就算不能房事,有了肌肤之亲,也不能容他再抵赖。
“我……”叶儿视线在不凡和长宁间巡梭。
如果强行亲近带伤的他,只会更招来他的厌恶和憎恨,以后就算退了他,也再得不到他的宠爱,她不愿如此。
但长宁公主虎视眈眈,却不容她退缩,她知道长公主要的只是她家在朝中的地位,要的只是她嫁给亲王,而她受不受宠,能不能幸福,长公主半点也不关心。
然长公主想得她父亲的扶持,父亲又何尝不想借她手中军权来保他家族的权势?
父亲要的也就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亲王,亲王在长公主的扶持下坐上宝座,父亲就是皇帝的老丈人。
她是父亲第三个老婆的女儿,只因为她长得最象常乐郡主,而模样又是家中最好的一个,才会被长宁看上。
大娘和另的姨娘们得知选中的是她,早恨不得拿眼神将她戳死。
如果她现在违逆长公主,长公主将她淘汰,自有自家别的女儿顶上,而她回到家中,可就再没有立足之地。
正犹豫不定,被长宁又是一瞪,膝下一软,跌在榻边,颤着手去解亲王的衣裳。
第383 到底欠他多少?
叶儿手指还没碰到他的衣结,喉咙一紧,已被不凡卡住脖子,摁在榻边缘上,呼吸顿时不畅,一张脸涨得通红。
长宁听见轻微的骨骼轻响,刷白了脸,正要急唤他放手。
不凡已经将手放开,冷冷道:“记住,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碰我。念你初犯,饶你这次。”
他说着话,眼斜瞥着的却是长宁。
叶儿捂着脖子滑坐到地上,剧烈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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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 《与君AA》_分节阅读_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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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上火辣辣地痛,每咳一声,都象要将噪子撕破。
长宁绝色的面容微微扭曲,额头青筋跳动,他说的是叶儿,话却是对她说的。
狠狠地瞪着他,只换来他云淡轻风的一笑,那张失血色的俊容如同月华般温润无害。
长宁一阵恍惚。
如果不是叶儿脖子上两道乌青的淤痕,定会认为刚才发生的事是自己的幻觉。
不管如何,那一笑,却让她胸中怒火渐渐散去。
脸色柔和下来,“你身体不好,明天还要赶路,这件事以后再说。”
“好。”不凡淡淡而笑,看不出方才的事,他到底有什么想法,是恼?还是不恼?
或许对他而言,捏死叶儿,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放了她,也不过是放飞了一只误停在他手臂上的鸟儿,根本无足轻重。
长宁感觉久违的力不从心再次卷袭而来,就算他现在什么也没有,她仍是奈何不了他。
不敢再看他的眼,他的笑,近乎逃似地离开房间。
叶儿眼里噙着泪,又不敢哭,偷偷看了不凡一眼,后者只是重拾起身边书卷,就连眼角也不向她瞟上一下。
高贵的家世,美貌,这些从小到大所拥有的优越感在他面前一钱不是。
在见到他之前,自认凭着自己的各种条件,他定会迷拜在自己裙下,这以后的日子,便会被他捧在手心里。
有朝一日,他坐上皇位,她自母仪天下。
如今才知,这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梦,自己所有一切在他这里,什么也不是。
要想在他身边占下一席之地,得自己去争。
想明白了这点,抹去脸上的泪,颤颤巍巍的起身,腿上仍软得使不上力,却尽自己所能的保持高贵的形象,行了个半礼,随着长宁离去。
不凡眉微微一蹙,这女子不可小看。
清儿不吩咐,忙进屋关窗,门窗一合,不凡眼里的温文暖意瞬间消逝,夜幕般的眸子冰一样的冷。
☆☆☆☆☆☆☆☆☆
无忧回到客栈,见宁墨候在院中,不由地停在门口。
她回来,宁墨松了口气,也不问她去了哪里,柔声道:“回来了?”
“嗯。”无忧去寻他,结果不见他,却被不凡所绊,让他担心,心生愧疚,出去寻他的话,再说不出口,上前蹲在他身前,握了他的脚踝。
他下意识的要避,被她握实了,未能避开,感觉到她的小手在他的小腿上轻轻揉捏。
宁墨低下头,看着身前单薄身子,既心酸,又心疼,伏身抓住她的手腕,“以后……怎么打算?”
无忧手停住,以后……
这些日子,她想的最远的就是治好那人的伤,至于其他再没想过。
她也不知道,等他的伤好了,她该做什么,又该去哪里?
“你呢?”
宁墨张了张嘴,他想守护她一辈子,但这话,他说不出口。
这样肮脏的他,还有什么资格来守护她?
无忧长透了口气,看来都是没有打算的人啊……
抓住他的手,“不如起来走几步?”
他的腿渐渐恢复,已能走上几步,但是自从上次当着她的面跌倒,就再也不在人前起身。
冷不丁被她一问,有些愕然,愕看了她半晌,垂下眼,“不了。”
“来吧,我扶你。”无忧扶了他的手臂,鼓励地看着他,“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想你站起来。”
宁墨的眸子渐渐冷了下去,将她的手轻轻推开,“夜了,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自己转动轮椅进屋而去。
在‘常乐府’中的相见,是他梦想的破灭。
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尤其是她。
无忧不知他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变了脸,冲着他的背影叫道:“难道你不想站起来?”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宁墨玄青的身影在门口微顿。
这夜,无忧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蒙蒙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闻到熟悉的饭菜香,揉着涩涨的眼,偏头望去,只见宁墨儿端了饭菜进来,搁在桌上,又转身离开。
宁墨虽冷,这些天吃饭,并不回避,与她同桌,但今天的情形看来,他全然没有与她一同进餐的打算。
无忧忙翻身坐起,“宁墨,你……不一起吃吗?”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自己吃吧。”宁墨望了她一眼,自行离去。
无忧坐在床上闷了一阵,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他生疏成这样。
洗漱了坐到桌边,见桌上除了饭菜,还有一个白玉小瓶。
那白玉小瓶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如果不出意外,里面装的是一个月一次的沙华之血。
无忧拨开瓶塞,凑到鼻边闻了闻,淡淡的血腥味飘来。
往门外望去,这时绿鄂早已经去远,血液极易干,在二十一世纪时可以理解为冷藏,可是手中血瓶并没有冷藏过的痕迹,她不知他们是用的什么办法传递。
细想自从回到这里,收到的血瓶都是不曾冷藏过。
握了血瓶奔出屋。
平儿正指划着马夫装行礼,宁墨手撑着额,看着前方一片将落的枯叶,静静的不知在想什么。
一只南归回来的燕儿,不知在哪儿伤了翅膀,从空中跌落下来,它的伴侣追逐着发出阵阵哀鸣。
宁墨抬眼看见,伸臂接下燕儿,长指拨开它的羽毛,抬头对盘旋在空中焦鸣着的燕子笑了一笑,那笑柔如春水,“别担心,它会好起来。”
那只燕儿象是听懂了他的话,落了下来,停在他身后靠背上。
宁墨取出小刀,金创药,麻利地为它处理伤口。
无忧依在门边看着,他本性是何等温柔的一个人,可惜人的贪婪和邪恶将他变得冷如冰霜。
想着在‘常乐府’见他所受的侮辱和酷刑,不觉间握紧了双拳,伤害他的人一个是自己嫡亲的姐姐,一个是自己的姨娘。
她脚步极轻,宁墨没察觉她站在身后,给燕儿上好药,小心地理顺它的羽毛,抬高手,将它放手。
两只燕儿绕着他盘旋一阵,才向远处飞去。
丝滑的阔袖顺着手掌滑下,露出他手腕间一小角白色的崩带。
无忧心脏骤然一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移身上前,飞快地抓住他的手腕。
宁墨惊回过头,随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腕间,那角雪白的崩带已是无处可藏,事情到了这一步,反而淡然了。
眸子里的惊乱化为平静,一如平常的淡漠清冷。
无忧压抑着胸间惊天的浪涛,慢慢抬眼,望进他澄清得一尘不杂的黑眸,“你的手怎么了?”
“不小心划伤。”宁墨试图缩手,反而被无忧握得更紧。
无忧将血瓶拈在指间,“划伤后,血都到了这里?”
宁墨别开脸不言,遇上不愿说的事,他可以不答,也可以直言不想说,但说谎却不擅长。
“这血是你的?”无忧凝看着眼前白得如同冰雕般的清峻面庞,心间如同万马踏过,再难平静,原来是他一个月一瓶的血,将她养大……他到底有多少事瞒着她?
她到底欠了他多少?
宁墨望了望四周,门外行人虽然不多,但终都是外人,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眉头紧锁,抬起头,迎视向直直凝注在他脸上的视线,“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她知道,这些年来服用的血,都是从他这个肮脏的人的血管中流出来的,会不会恶心?
“我只是想知道,是还是不是?”一定是他,她不会再怀疑,但她要他亲口承认。
“这不重要。”宁墨将手腕从她掌心中挣出,拉下阔袖,掩去手背,将腕间崩带实实在捂在袖中,再不得见。
无忧突然明白,他今天为什么不与她一同用餐。
并非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他生气,而是他不让她看见他腕间的伤。
将这些瞒着她的事,继续瞒下去。
逼视着他的眼,扬手将血瓶往地上摔去。
他看着血瓶从眼前坠落,只要轻轻一动手,便能将血瓶接住,但却连手指也没动一动,只是垂下了眼睑,任血瓶砸向地面,长睫微颤,原本少血色的脸颊又白了一分。
眼见血瓶要落地,无忧脚一勾,血瓶在她脚尖上弹起,重回到她手掌中,用力握紧,深瞥了他一眼,转身回走。
进了屋,将血瓶放回桌上,重新滚回床榻,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到底不记得了些什么?
越来越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失去的记忆,到底是些什么。
听见宁墨进屋,也不动弹。
宁墨视线扫过桌上血瓶,眸色沉了下去,轻叹了口气。
被人欺瞒这么久,换谁也会着恼,何况是她这样的烈性子。
384 不算谎言的谎言
连着盛了饭菜和血瓶的托盘送到床边,“快凉了。”
无忧微微侧目,望着他与子言酷似的眼,“那血……我以后不会再服用。”
“我能有一百种办法让你服下去。”宁墨面无表情,声如冰裂,就算他再令她不堪,要她活命,也只能如此。
无忧翻身向里,这些年她为着活命一直喝着人血。
但那时一直以为是小冥王从血库里弄来的血,心里虽然有抵触,却也算是默认。
毕竟医院里给人输血也是常事,只不过她是换了个方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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