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闲来无事
原本我还在奇怪为什么方虹一直坚持着要我带同洪宁前去山东,但是我们才出发没多久,甚至还没出湖南省境,看到洪宁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注意欣赏着路边的风景,我大概就知道方虹的用意了——洪宁以前是个大家闺秀,根本没有什么能够出外游历的机会,可不像方虹能够跟随着派中长辈游历江湖,所以方虹才会想趁着这次机会,让洪宁跟着我出来游历一下。
行近山东地界,这天我们经过一个看起来相当奇怪的小村庄,这个村庄周围的农田里种满了欣欣向荣的庄稼,即使像我这个贫苦农夫出身的人也是一看就知道,不是非常肥沃的上等良田根本就种不出那么好的农作物:也就是说,这个村庄周围的农田都是难得一见的良田美地,所以才能种出这么丰硕的上等庄稼。
但是,在这些上等良田之间坐落着的农舍,却是一间比一间还要破落,有很多农舍根本就已经是处在半崩毁状态,显然这些农舍的主人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修补这些农舍,只好放任这些农舍就这么破烂着。
这真的是很奇怪,这边的农夫有着这么肥沃的田地,能够种出那么上等、肥美到几乎可以说是贡品级的农作物,那些农作物拿到市场上都可以卖到相当好的价钱,照理来说农夫们应该都相当有钱才是,怎么反而他们住的农舍都破烂到不成样子?
注意到这种奇怪情形的不只我一个,同样是农家女出身的侍琴也皱着眉头打量着周围的田地和农舍,显然她也发现这个农村的情况真的很奇怪。
「教主,这个村子好奇怪喔,为什么田地里的庄稼长得那么好,但是这些农夫的房子却这么破烂呢?」
没想到除了我和侍琴注意到这个情形以外,连洪宁这个久居深闺之中的大小姐都看出来这个村子的情形不太对劲了。
「宁儿,现在你可是假扮我的老婆,所以不能叫我教主,要叫我夫君,知道吗?」
我先纠正了洪宁对我称呼上的错误。
「知道了,夫君。」
虽然被我纠正了一下,但是洪宁却是脸红红的一副很甜蜜的表情,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模样。
「至于这个村子的情形嘛……」
我沉思着,因为这种情形我也从来没见过,所以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的人都是农奴吧?」
侍琴突然接口。
「你知道?」
我和洪宁同时看着侍琴。
「这里的田地会这么肥沃,是因为这里的田都不是农夫的,而是地主的,田地会肥沃当然不奇怪:至于农夫们住的房子会那么破烂,是因为他们都是地主的农奴,庄稼收成的再多也不是自己的,当然只能住这么破烂的房子了。」
侍琴解释着。
「你这么说也对,但是我也不是没看过农奴,就没看过农奴住这么破烂的房子……」
「那是教主你运气好,没碰到过这么没良心、这么苛刻的地主!」
不等我说完,侍琴插嘴打断了我的话。
「怎么宁儿才刚忘记,你现在也来跟着忘记呢?」
我纠正侍琴。「你现在的身份可是宁儿的通房大丫头,算是我的妾,所以要叫我爷,知道吗?」
「知道了啦,爷——」
侍琴吐了吐舌头扮了个娇俏可爱的鬼脸。
「不过,说到苛刻的地主,你们记得之前我们去剿灭毒龙帮的事情吗?」
我回想着。「毒龙帮应该算是鱼肉乡民到天怒人怨的程度了吧?怎么我觉得在毒龙帮地盘上被压榨着的农民,住的房子还比这里的人要好些?难道说这边的地主还更冷血无情……」
正在说着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隐隐传来踹门的声音,接着是男人的喝骂声和女人的哭叫声,听起来像是有人正在欺负女人:我停下话头,仔细倾听着,想听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教主?」
看到我突然止住说话侧头在听着什么,洪宁和侍琴同声发问。
「好像有人在吵架,咱们过去看看吧。」
策马沿着大路向着吵闹声传来的地方急驰而去,进入村子之后转过两个路口,我立即看到了吵闹声的来源——几个挺胸凸肚、满脸肥油,穿着家人服色的豪奴正站在一间破旧农舍的门前,其中一个豪奴揪着一个老人的衣领,另外两个豪奴则一人一手合力架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女,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还不忘在少女身上摸来摸去地非礼着。
而在道路两旁,许多村民已经从破旧的农舍门窗之中探头出来看着豪奴和那对老人与少女的争执,但是村民们脸上只有害怕与同情的神色,没有人敢走出屋子来干预。
「不要!不要带走我!不要让我和我爹分开!求求你们!」
被架住手臂的少女哭叫着。
「几位大爷,老汉……老汉真的是没有那么多钱啊!」
被揪住衣领的老人哀求着。「能不能……能不能再将交租的日子宽限几天?老汉一定会……会想办法的。」
「宽限几天?你知道不知道我们老爷已经宽限了你几天啦?」
揪住老人衣领的豪奴用力勒紧老人的衣领往上提,当场让老人因为呼吸困难而面红耳赤、手是乱舞起来。「我们老爷已经宽限了你半个月,半个月咧!你娘的,每次都用你要吃饭这种理由来搪塞我们老爷:你要吃饭,我们老爷也要吃饭啊!赶快交租!」
「可是……可是……」
老人被豪奴勒紧了衣领,连说话都有困难了。
「地租……」
下子涨了那么多……老汉……实在是……交不出……咳咳……」
二父不出?那就把你的女儿交给我们老爷抵租也成!「那个豪奴笑了起来。」
像你这种穷鬼,你女儿跟着你迟早也是饿死的份,不如献给了我们老爷,我们老爷还会养得她白胖胖的,嘿嘿。」
「可是……」
老人还想多说什么,那个豪奴一挥手,就将老人给推得跌坐在地上,久久爬不起来。
「没啥可是的了!既然你不交租,我们就捉你女儿抵债去!」
豪奴吼着着。「兄弟们,把这个女娃给带回去!」
「不要!放开我啊!」
被两个豪奴架着手臂硬拖着走,女孩哭叫着。「爹!爹!」
看着那几个豪奴拖着女孩走向离他们不远的马车,我想那些豪奴应该是搭着马车来的:突然之间,我注意到洪宁和侍琴都睁着眼睛直瞪着我。
「怎么了?有什么事?」
我不解地问着。
「教主……夫君,你不救那个女孩吗?」
洪宁疑惑地看着我。「那个女孩被坏人给捉走了耶?」
「是啊是啊!」
一旁的侍琴也猛点头。「教主……爷不去救那个女孩吗?」
「救人之前,先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救也不迟吧?」
「可是那个女孩长得很美啊!你舍得不救她吗?」
没想到洪宁和侍琴竟然异口同声地问了这句话,害我差点摔了一跤。
「……救当然是要救,但是还是先弄清楚状况吧!」
正在说话的同时,突然看到之前将老人推倒在地的豪奴竟然狠狠一脚朝着跌倒在地上的老人踢去,踢得老人惨叫一声、身体因为剧烈的痛楚而蜷曲了起来:那个豪奴这时又作势预备要踢第二脚,如果让那豪奴这样继续踢老人下去,只怕老人家会被活活踢死。
我得先制止豪奴继续踢那个老人家才行,不管这件事谁对谁错,踢死一个老人家肯定是不对的行为。
随手摸出两枚制钱当成暗器朝着那个豪奴的双腿关节打去,那个豪奴随即在痛叫声中摔倒在地,之前扯着那个女孩离开的豪奴随即过来一个人,扶起那个被我用制钱打在关节上而痛得摔倒的人三那个豪奴不知道是谁打了他,倒是很聪明地在同件的搀扶下迅速离开,也没继续为难老人。
解决了老人的危机,我注意到路边一个老婆婆正一边摇头叹气着、一边缓缓转身想要回屋去:我急忙跟上前去,在那个老婆婆能够拉上门口那扇几乎是半倒的房门之前跟进了屋中。
看到我突然出现在屋中,原本想拉上屋门的老婆婆吓了一大跳,以异常惊惧的眼神注视着我,浑身颤抖着。
为了安抚着老婆婆,我立刻取出一锭碎银子塞在老婆婆手中。
「老婆婆,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而已……」
口中这么说着,心中忍不住却想,我不是坏人?太阴神教可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邪教,我这个太阴神教的教主还能「好人」到哪里去?不过为了安抚老婆婆和询问消息,我也只能先说着违心之论了。
「刚刚那些豪奴是为了什么事情而要为难那个老人家?」
感觉到我塞了一块硬硬的、又有些冰冷的东西在她手中,老婆婆颤抖着手打开一看,看到是块银锭的时候忙不迭地用力合上双手,活像害怕有人会将那块银锭抢走似的:但是就是不回答我的问题。
这时洪宁和侍琴也已经跟着我进到屋里来了,看到我站在老婆婆对面等待着,而老婆婆则是不停地全身发抖却不说话,洪宁来到老婆婆面前蹲下,还特地揭开了蒙着脸的面纱,微笑地轻拍着老婆婆的背,协助我安抚着老婆婆。
「老婆婆,请不要害怕,我们只是想问您一些事情而已……」
老婆婆慢慢抬起眼来,但是当老婆婆看到洪宁的容貌时,却像是见了鬼一样吓得直跳起来:然后老婆婆突然以异常快速的动作将洪宁刚刚揭开的面纱替洪宁遮回去。
「姑娘,你快别取下面纱,不然让钱真外的人看到你仿若天仙般的容貌,可就不好了!」
老婆婆紧张无比地告诫着洪宁,还一边探头向屋外看,似乎是怕那几个钱真外手下的豪奴去而复返、并将洪宁抓走。
「好,我会遮着面纱不让人看到的,谢谢你,婆婆。」
洪宁微笑地接受了老婆婆的「好意」。「不过,能不能告诉我和我夫君,刚刚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呢?」
听到洪宁又问起那些豪奴的事情,老婆婆颤抖了一下,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些人是钱真外的手下人,每季都会定时来我们这边收租:我们钱家村这边的人都是佃了钱真外的地来种,地租本来就贵了,不巧张老汉他的女儿又被钱真外给看上,钱真外想要收张老汉的女儿当妾,张老汉的女儿不肯,钱真外一下子就把张老汉的地租给提高了十倍,张老汉哪缴得出那么高的地租呢?」
说着说着,老婆婆又叹了口气。「张老汉交不足地租,钱真外就说要捉张老汉的女儿去抵数,就是刚刚那件事了。」
我和洪宁以及侍琴对望一眼,虽然老婆婆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但是我们大致上都听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那就是地主仗势欺人,看到佃农的女儿漂亮,就想收来当自己的小妾,佃农的女儿不愿意,就以提高佃租的手段让佃农缴不出租金,这样就有借口可以抓走佃农的女儿了。
看起来只不过是个随处可见的地主欺压佃农的事件,应该不会太难处理。
「老婆婆,你知道那个钱真外住在哪里吗?」
我也蹲身在老婆婆面前询问,这样老婆婆回答的时候就不用抬头看着我了。
「你……你问钱真外住在哪里?」
老婆婆有些害怕地看着我。「你……你想做啥?」
「当然是去把张老汉的女儿救出来。」
我笑着拍了拍背上的剑柄。「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顺着我拍剑柄的手势看到我背上的剑,老婆婆又吓了一跳,哆嗦着嘴唇:但是随即满脸喜色。
「原、原来是位大侠!」
老婆婆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摇撼着。「这位大侠,请你务必要救出张老汉的女儿啊!」
「我会的,老婆婆你放心吧。」
[ 新第三书包网手机版域名:m.d3sb
.com ]
逆侠 第二回:多少辜魂铸侠名(二)
[ 欢迎光临 新第三书包网,www.d3sb
.com ]
「宁儿,你听见了吗?」
问过了钱真外的住处之后,走出老婆婆那半倾颓的屋子,我向洪宁说着。「我变成大侠了呢!」
「是啊,教主……夫君一下子就升格为大侠了!」
洪宁抿嘴轻笑。
「不过,我总觉得这大侠的称呼来得未免太过简单。」
我歪着头自书自语。「要是我没能救出张老汉的女儿,不知道我这个大侠的头衔会不会立刻被拔掉?」
「嗯,说到救出张老汉的女儿,夫君有没有什么计划呢?」
洪宁睁大了眼睛望着我。
「那当然是先去踩踩盘子,探探钱真外的底细,总比一头撞进去却踢了个铁板好。」
我耸耸肩。「你看你们夫君这个酸秀才都是个太阴神教的教主了,谁知道那个钱真外是不是个江洋大盗?小心点总是不会错的。」
「哦?那救出来之后呢?」
不过,洪宁对于我的「救人计划」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反而追问着我救出人来以后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送回去给张老汉了……」
「教主难道不想自己收下吗?那个女孩真的很美哟!」
没想到洪宁和侍琴竟然在这个时候又一次异口同声地问了这句让我猛翻白眼的话。
「如果你们两个不努力陪我修炼阴阳诀,那我就考虑开除你们两个,去收那个女孩来当新的太阴圣女协助我练功!」
我没好气地回答着,伸出双手,一手一个同时搭上了洪宁和侍琴的,随即在洪宁和侍琴的同声轻呼中展开轻功,双手托着洪宁和侍琴全身的重量,向前疾奔。
「还是让咱们先去踩盘子探消息,走吧!」
钱真外的住处是一间占地中等、但是修建得异常豪华的庄院,我们尾随着那些豪奴的马车一路来到庄院,并藏身在庄院旁的大树上,看着那些豪奴们将张老汉的女儿带到一间由石砖砌得异常密实、连一扇小窗都没有的小屋子前,打开了铁制的屋门,一把将张老汉的女儿推进屋内去,然后就关上了铁门,并用大锁将门锁上。
看起来钱真外似乎不在家,不然的话这些豪奴应该会先带着张老汉的女儿去找钱真外覆命才是,而不是把张老汉的女儿关在这间有如牢房一般的小屋之中,还从外面给上了大锁:我实在很难想像哪个有钱的真外会有这种把自己给关在牢房一般的小屋之中的嗜好,再说小屋之中也只隐隐传出了女孩子的低声饮泣,听起来也不像是张老汉的女儿在小屋之中遭到了侵犯,所以我觉得应该是钱真外不在家,那些豪奴们就先把张老汉的女儿给拘禁起来,等着钱真外回来的时候再行发落。
虽然说我要救出张老汉的女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只要不解决这个钱真外的问题,即使我们救出了张老汉的女儿也没用,钱真外还是可以再派人去将张老汉的女儿抓来,还有其他人的漂亮女儿也会被钱真外给捉来,我们可没有办法天天在这边专门救人女儿。
反正都是要等待钱真外回来,我索性先带着洪宁和侍琴将整个庄院的地形给探查了一遍:钱真外的这个庄院看起来似乎和一般的普通庄院没啥不同,我们在探查地形的时候没发现有陷阱还是机关之类的奇怪东西,庄院的建筑也只是很常见的三进四合院,不像某些江湖人物的庄院会造得有如迷宫一样,让人走进去了就晕头转向地走不出来。
不过,这间庄院里面的奴仆似乎都练过武功,虽然武艺都不是很高、只能算是三脚猫的程度,而且也都没练内功,我带着洪宁和侍琴在庄院的屋顶上飞檐走壁,底下没有一个奴仆能够发现到我们的行迹。
就在天色昏暗下来、我也已经等待到有些不耐烦、几乎想要先将张老汉的女儿救出去、再回来找这个钱真外算帐的时候,庄院外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有好几个举着火把的人骑着快马,正朝着庄院而来。
在火把的火光照耀之下,可以看到最前面的两乘马上是两个劲装汉子,举着火把照耀着入夜后的道路,而从那两个人举着火把,只以单手控马还能稳稳骑在快马上、连火把的火光都没有丝毫上下晃动,就可以知道这两个劲装大汉身手不凡。
跟在这两个劲装大汉之后的则是一对穿着华贵服饰的中年男女,看起来似乎就是钱真外夫妇:不过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骑在快马上的钱真外夫妇身形凝稳,没有随着快马奔驰而上下颠簸,看起来不但练过武,而且身手还相当不弱。
「看来钱真外还真的是个江洋大盗呢!」
我低声向着洪宁和侍琴说着。「你们看他骑马的身手,那可是有练过武的,而且只怕武艺还不错呢!」
洪宁和侍琴一边听着我的话,一边注视着朝着庄院驰马而来的一行人:钱真外一行人到达庄院前,纷纷跳下马背,并将马匹交给迎接出来的豪奴,然后钱真外领头就朝着庄院内进来。
当钱真外经过点燃的火把旁,火光清楚地照耀出钱真外的脸型时,我身边的洪宁突然全身一震,伸手掩口,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难以令人相信的事情。
「宁儿,怎么了?」
我急忙问着。
「那……那是……」
洪宁指着钱真外和旁边的女人。「……那是贺伯伯和贺婶婶啊!」
「贺伯伯和贺婶婶?」
我追问着。
「就是贺鹏展伯伯啊!我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他有来替我做过生日,所以我认得他!」
没想到洪宁给了我一个令我惊讶无比的答覆。「但是贺伯伯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靠近点瞧瞧!」
我立即带着洪宁和侍琴从藏身的大树上跃下,施展「凌云飞渡」轻功,无声无息地沿着房舍的屋顶快速朝着洪宁所说的「贺鹏展」夫妇位置移动过去。
但是,我们还没能靠得够近,已经先听到了贺鹏展和那些豪奴的对话。
「张老汉的女儿弄到手没有?」
贺鹏展粗声问着旁边的豪奴。
「启禀老爷,已经带回来了。」
一旁的豪奴恭敬地禀告着。「我们先把她锁在暗室里,等着老爷您回来再发落呢!」
「很好,把张老汉的女儿带来我房里见我。」
贺鹏展说着,掉转方向朝着他的卧房前进。
听到贺鹏展和豪奴的对话,我惊讶地停下了脚步:这些豪奴称呼贺鹏展为「老爷」?这些豪奴不是「钱真外」的手下吗?难道「钱真外」就是「贺鹏展」?
「鹏展,那个张老汉的女儿是怎么回事?」
跟在贺鹏展身边的中年贵妇显得相当不高兴。「你是不是又想弄个野女人回家来?」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别啰唆!」
贺鹏展很不耐烦地挥手阻止贺夫人继续说下去。「你到书房去等我!」
贺夫人停下了脚步,很不高兴地看着贺鹏展朝着卧房走去:等到贺鹏展穿过一个月洞小从贺夫人的视线之中消失后,贺夫人这才招手叫过旁边一个奴仆来。
「是是,夫人有啥吩咐?」
被叫来的豪奴恭敬地问着「等老爷睡了以后,你们把那个张老汉的女儿带去窑子卖掉!」
贺夫人以怨毒的语气吩咐着。「要是明天太阳出来之前,那个张老汉的女儿还没离开山东地界,你们几个就自己割了来请罪吧!」
说完,贺夫人也不理会豪奴们毕恭毕敬地应诺,自己转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掉了。
啧,这个女人好毒辣,竟然叫人把张老汉的女儿卖去妓院?为什么不直接把张老汉的女儿放回家去算了,这样我也省下救人的工夫,岂不是皆大欢喜?
「我真不敢相信!」
洪宁似乎是被她所见所闻的事实给吓坏了,呆了好一阵子。「贺伯伯和贺婶婶……他们两个在山东都是很有名望的人啊!而且他们之前来替我做生日的时候,也对我很好,怎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这样……」
「你确定你没看错人吗?」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找理由替那对不知道是「贺大侠」还是「钱真外」的夫妇脱罪,但是这样问洪宁,也许能够让洪宁感觉好过一点。
「我……我也希望是我看错了……可是……如果是其中一个人长得相似,那还有可能是我看错:但两个人都长得那么相似,应该是不太可能……」
洪宁发呆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而且,刚刚贺夫人也叫了贺伯伯的名字,总不可能那个钱真外长得既像贺伯伯、又娶了一个很像贺婶婶的妻子,然后连名字都和贺伯伯一样吧?」
「这么巧合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虽然我觉得太阳会从西边出来的机会要更大些。」
我耸耸肩。「好吧,不管那个钱真外是不是你认识的贺伯伯,总之他恃强凌弱、为了满是他自己的而抓了张老汉的女儿来:那个真外夫人也是心肠恶毒到宁可把张老汉的女儿卖到窑子去、也不肯把人放回去和她父亲团圆……没错吧?」
「嗯……」
洪宁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那,教主,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把人救出来,顺便把这对黑心的钱真外夫妇给处理一下,免得他们以后继续危害乡里……」
「可是,教主你打算用银剑秀才的名号来行侠仗义?要知道贺伯伯在山东这一带可是颇有名望的,要是你们起了冲突、到时候各执一词,大家只怕会选择相信贺伯伯的说词,而不是相信你银剑秀才的解释呢!」
没想到洪宁突然这么说,我本来都打算要立刻拔出我的银剑去宰了贺鹏展,从此在白道闯出「银剑秀才」的名号:但是被洪宁一提醒,我马上停住了脚步:是啊,要是我和贺鹏展起了冲突,大家只怕宁愿相信成名已久的贺鹏展、也不会相信我这个连茅庐都还没出的小子,除非我能把贺鹏展为非作歹的事实拿出来放在大家眼前。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