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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之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兰陵笑笑生
容遇眸色更深,伸手抚上她脸,哑声道:“你觉得呢……”
言犹未尽,她俯身送上了一记缠绵的热吻,他的十指与她的黑发交缠,而她的手没入了他的里衣,一室绮丽。
触手果然是一片绷紧而平滑的皮肤,她的手更用力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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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猫和老鼠的游戏 2
“阿醺……”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这两个字,便忽然觉得有什么从自己的喉间滑落进去,她纠缠着他的唇舌,让他连抵制的机会都没有,他却没有丝毫的惊慌,只是手一用力扯去了她那薄薄的里衣,反身把她压在身下。
他的里衣早已褪下,此刻他和她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肚兜。
“阿醺,你到底恨我什么?”他眼神清明,手指温柔地抚着她的唇,她的心脏跳得几乎脱离了胸腔,自己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了?本来可以把药融在茶里或是汤水里,可是又怕他发觉有药味。
而这出美人计,本来她也没想去演,可是就是那么巧,他异常配合。
她笑笑,纤纤玉指戳戳他的右胸,说:
“表哥,那一刀还疼吗?”
“你知道了?”容遇面不改色,她却恨得咬牙切齿,骗了人居然还若无其事不知忏悔!他却说:
“那时我只想知道刺我一刀时你的心是否会为我而痛。”
她愣了愣,随即笑道:“不是为了日后有胁迫顾怀琛的资本,所以用苦肉计留住我?”她用力一推便推开了他。
看来,那丸浓缩的软筋丸已经起了作用。
这是她趁容遇不在时专门跑到陵州的镖局去买的。
她手中的银票有一千八百两,她已经取出了八百两,暗中交了定金雇了马车在今夜子时到王府大门接她,只等收拾好衣物之后,就离开陵州。
离开的借口可以说是,跟韩王吵了一架,要到南山寺安静几天。
她不会相信傅青蓠。再说,她顾六要走,自己也有办法走得潇潇洒洒。
“原来你还是不懂。”他说。
“你错了,我懂。也许你真的喜欢我,可是你不会爱我爱到舍弃性命在所不惜;也许你真的喜欢我,可是你的眼中还会有别的女人,你不想伤害她们可是自以为伤害了我可以补救;如果那夜我在枫林,死的就不是蝶飞了;你明知道傅青蓠喜欢你,你有负于她,可是你还是想偿还这段相思债,所以不愿她嫁与他人。我都懂,不是吗?”
他摇头,自嘲一笑,“你对我的看法,何时才能不要这么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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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之燕 庄周之燕_分节阅读_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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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以为是?也许吧。”她利索地穿好衣服,把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拿出来把他的双手绑在床栏上,一边说:
“表哥,这软筋散的药力只有十二时辰,你放宽心,我不会伤害你。”
她把他身上仅有的衣物扯下来,闭着眼睛一把拉过被子盖上,睁眼便看见容遇那双黑眸蕴含着隐忍的怒意和玩味,她嘻嘻一笑,说:
“这个,以防万一,以防万一……”她本来就打算半夜再走,于是拉了一张凳子在床头坐下,拿着一把大剪刀,把他的衣服慢慢地绞碎。
“阿醺,你喜欢让别的丫头见到我一丝不挂?”他声音绵软无力。
“当然不喜欢。”流芳摇摇头,笑得可恶,“衣橱里有的是裙子。”
“你不怕我大声喊人来?”
“当然怕了,只是不知道表哥是否想尝尝自己的臭袜子的味道。”
“阿醺,趁我还没生气,别玩了。你要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不玩了,呆会儿我就走。”她把衣橱里他所有的衣服拿出来,推开窗子全扔到窗外。
“走?走去哪?”他一直隐忍的怒意骤然爆发。
她坐回他身旁,明净的眼神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自由地呼吸。”
他望着她,眸中愤怒、哀伤和落寞密密交织。
“顾流芳!”他齿间蹦出这名字,“你不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是你先违约的。”她冷静地说,“你知道,在我的家乡,在我所属的国度,奉行一夫一妻制。这是我和你作为夫妇的底线,一旦越过,那就是你自行放弃了我。”
他无可奈何地望着她,说:“我没有。”
“你不愿意傅青蓠嫁给别人。”
“那是因为我尊重她的意愿!”他挣了挣手上的绳子,可是人依旧绵软无力。
“我知道,她的意愿就是嫁给你。”
“顾六,我娶了你!”他咬牙切齿。
“但这并不妨碍你娶她,也不妨碍她等你娶她。”
他怒极反笑,“折腾了一夜,你竟是在捕风捉影。”
“那也要有人放风留影啊!你曾经说过要娶她,我说得对吗?”
他的神色暗了暗,而她的心无端地沉了沉,僵硬的笑笑说:“原来我是真的当了第三者……”
“你误会了。”他黑眸半眯,脸上有疲惫之色,“若你真要走,我不拦你,明日我让人把你送回繁都可好?”
她身子斜靠着他,把头枕在他的肩上,“不好。容遇,我不能再相信你了。”
自作孽,不可活。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阿醺,你可有一丝半点喜欢我?”
流芳嘴角微扬,“想听真话?”见他点头,她说:
“我与你朝夕相对,同床共枕相拥而卧,若无半点喜欢,如何能做得到?”
容遇眼中稍有暖意,又听得她说:
“可是你从来都不知道,你骗了我,我会伤心。或许你会回过头来哄哄我,可是你也不知道,伤了心即使好了,也会留疤的。我是很笨,又没有姿色,也没有风情,可是我知道什么是爱情。赌你的真心,却赔了自己的真心,我再笨,也懂悬崖勒马。”
容遇垂下眼帘,躞蹀般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阴影,看不出他眼中的情味。
“你要走,何须如此多的理由。”他说。
“说清楚了总比闷在心里的要好。以后,说不定就不会再见了。”她站起来拿起包袱就要走,容遇淡淡地说:
“既然你执意要走,单方面打破我们之间的约定,那你就该知道,不管是什么样的后果你都得承受。”
“这是威胁吗?”她停住脚步,瞥见书桌上有未干的狼毫小楷,嘴角一扬,执起笔走到床头,说:
“临别秋波,我总得给表哥留点什么记念不是?”
寥寥数笔,便把容遇的脸化成一类虎的大猫,须发张扬,又在鼻头添一小三角,可恶而又可爱。
容遇倒吸一口凉气,堂堂一个王爷何时被人这般戏弄过?他正想发怒,流芳却噗哧一笑,嘴角梨涡轻浅,笑颜动人。他微微一怔,流芳恰巧凑过身来,避开嘴角的墨痕在他薄唇上轻轻一啄,他的心顿时漏跳两拍。他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她敛起笑容,说:
“遇,我走了。你保重。”
她是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
他的心似被什么划了一下,刺刺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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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三日后,傅青蓠药庐的门被人缓缓推开,袅袅升起的白烟水气一下子被和风吹散。傅青蓠放下手中的川贝,转身看向来人,浅笑道:
“阿煜,你来了?比我想象中的要晚了一些。”
容遇走到简陋的藤织方几旁坐下,那身暗花翻云纹白色长衫穿出他一身的华贵和风度翩然,只是眉宇间无甚笑意,俊逸的面容平淡无波,说:
“晚了?你觉得,我应该在她走之后马上来找你兴师问罪?”
傅青蓠沏了一壶花茶,在桌上放了两只白胎薄瓷杯,片刻后茶香四溢。
“我以为,你会急着想让我去向她解释清楚。”她说。
“你不会。”他的眼光终于落在她的脸上,像两片薄薄的利刃。
“我当然不会。”她笑了,清淡得有如杯中的花茶,“更何况,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喜欢你,从小时候起,我就把自己的性命都放到你手上了,不是因为傅家是百里家的家臣,而只是因为对象是你。阿煜,你不会忘了吧?”
“我没有忘。”容遇沉声说,“那一箭,本应在我身上穿心而过。”
她望着他,眼中渐渐翻涌出喜悦的微笑。
“而三天前,你也还了我一箭,同样是穿心而过。”他盯着她,眼中的沉痛一闪而过,“我以为,这两年我的态度摆的够清楚了,没想到两个月前我对你说的那番话,你竟忘了。”
傅青蓠笑容一滞,脸色隐隐有些苍白。
“青蓠,她,到底在哪?”他一字一句地问,眸光冷冽。
三天了,他在陵州掘地三尺,她居然连个影子都没有留下。
那夜她离开后,第二天一早他才用内力逼退了体内的软筋散,挣脱绑在手上的绳子吐出口中的毛巾后,他怒不可遏,可是一瞥见镜中自己那张被涂画成花斑大猫的脸时,他又气极而笑,想起临别时她叫他的那声“遇”,想起她往自己唇上啄下的一吻,心底只觉九转回肠,那点点怒气竟是化作了缠绵的思忆。
他本以为,只要她尚在陵州,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的。没想到,他连暗卫都出动了,竟然还是找不到她。
“阿煜,你的王妃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她自嘲地笑笑,“更何况,你以为在你眼皮底下我能把她藏到哪里去?”
容遇刚想说什么,容青在门外禀报道:“王爷,有消息了。”
容遇起身要走,一只脚跨出门外,身形一顿,头也不回地说:“今日,是我最后一次以朋友的身份来看你。若我们还有主仆的情谊,日后不妨称我一声王爷。”说完便离开了药庐。
傅青蓠身子僵直了半晌,直到身后竹帘之内传出一温润声音,说:
“傅姑娘?”
她这才回过神来,走到竹帘前面,轻声说:
“先生莫急,我这就去查探一下究竟她在何处。这几日城中搜查甚严,先生稍安勿躁,王府中反而松散一些,若不嫌青蓠怠慢了,便在此多留两日吧。”
“不急。此时你若过于热心反倒会惹人注意,若是百里煜找到了她,我们总会有机会将她带走的。”一只白皙颀长的手掀开了竹帘,迎面是一身清爽洁净的月白长衫,目光明亮,眉宇间似有隐约光华,有君子如玉。
“倒是舍妹的事烦扰了傅姑娘,在下怎好意思留在药庐打扰?”
“先生言重了,青蓠和先生各取所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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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遇一回到书房,便看见书房的桌子上放着一枚翡翠绿玉戒指,他认得,那是老韩王赠与流芳的,她戴在小指上的玉环。
他挑眉看看跪在中央的狱卒,冷声说:
“这枚指环你从何而来?”
“禀王爷,小的是陵州大狱的一名狱卒,这指环……是狱中一名女囚送与小人的……”他嗫嚅着说,一边懊恼得很,他就怎么这么忍不住呢?东西一到手就拿去典当,结果没过半个时辰就被人抓了。
这指环果然是有问题的,自己怎么就相信了用两服外感药就能换到这么一稀罕物呢?
陵州大狱?容遇看了一眼容青,容青明白,转身便退下了。容遇又问:
“那女囚何时入狱?何以会送这指环给你?”
“三日前,她因为被发现盗用官银所以被捉,协同犯案的还有一老一少两婆孙。”
盗用官银?容遇恍然大悟,原来,算来算去竟算漏了一人。
老韩王,今早一早就带了无为上南山寺吃斋去了。
陵州大狱。
牢房阴暗潮湿,空气中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好像流通不了格外凝重。
流芳身下的稻草好像要渗出水来了,她卧在唯一一处感觉上干爽一点的地上,想破头也想不通,她怎么就倒霉到盗用了官银了。
那夜她从后院溜出王府便上了马车直奔码头,不料当夜码头竟被关闭了,说是运送皇帝的生辰纲,官兵都守在那里。无奈只得明日再走,不料第二日见一流浪讨饭的老人家饿晕在地,好心掏了一锭银子给她的小孙女,片刻后便被人捉进陵州了大狱,说她盗用官银。
甚至,在她的包袱里搜出了几锭官银。她喊冤申诉,说这是从钱庄取出来的,可是听说官府搜过恒源钱庄却一无所获,而钱庄掌柜一口咬定他兑给流芳的银子绝对不是官银。
说不定,又是容遇的诡计和骗术!她咬咬牙,硬是不吭声,更不表明身份。
于是,她便在狱中呆了几天,审讯时还被打了十五大板,痛得好像那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惟一不能忍受的是关在旁边的两婆孙,老人家身体有病,一场审问下来,吓都被吓走了半条人命,而那小姑娘一天到晚在哭,她内疚得心都揪了起来。
她用玉指环换来了两服药,给老人家治治咳嗽。
而今天,那两婆孙被带走了,换来一中年女子。她抓着木栏问狱卒她们怎么了,那狱卒告诉她,判决已经下了,她们搬到了死囚的牢房,末了还赠她一句:
“过两天有空位了,就该你入住了!”
“狗官,草菅人命!”她拼命摇着木栏,“我要上诉,我不服!你们这是陷害!”
“上诉?什么是上诉?告诉你,我们大人没空。”狱卒甲说。
“听说陵州龙王庙的祭仪要推后,喂,你说我们韩王是怎么回事呀?”
狱卒乙说。
这时,旁边牢房中的女人惊声尖叫:“啊——蛇,怎么会有蛇?!”
流芳悚然,身上的寒毛一根根地竖了起来。
那狱卒甲摇摇头说:“没办法,一到这季节,水牢里的蛇就是不安生。放心,这不是毒蛇,咬不死人的;反倒是那老鼠,比较可怕。”
狱卒乙说:“这不就是嘛,死囚房那边的老鼠可厉害了,早前还把一个囚犯的脚白骨都咬了出来……那两婆孙,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秋后……”
流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要见你们的府尹大人,官银是我盗的,与那两婆孙无关。”
狱卒乙瞥她一眼,“不是说了我们大人没空?这几天带着陵州的兵士掘地三尺,都不知道在找什么人,你运气不大好,过些日子再说吧。”
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了,她的意识朦朦胧胧地进入了混沌状态,她梦见自己在走山路,上了山偷偷地望了一眼默不作声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却看不清那人的模样。桃树下,他戏谑地指着她的脚下说:
“小心,有蛇!”
想骗我?她笑了,她才不会再上当。
脚上一凉,不知是什么滑溜冰冷的东西缠上了自己的小腿。她一惊,意识蓦然清醒,不是做梦,而是一条蛇,正蜿蜒在她裸露的脚踝上。
她惊得冷汗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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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之燕 庄周之燕_分节阅读_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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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用力一手抓住蛇尾往外一扔,一边把身子缩向墙角,背上冷汗顿起,再无睡意。
漫漫长夜,她开始慢慢地回想,关于容遇,和她长久以来发生的一些事情。
他要威胁顾怀琛,其实大可以像现在这样,把她丢弃在不见天日的牢里,让她定时写家书回家就可以瞒天过海了,何必要哄着骗着她让她嫁给他?
他的行事手段是真的很可恶,可是他从没让自己受过一丁点苦。是不是可以解释为他不舍得让她受苦?
她冷的时候,不适的时候,也是他,没有半点绮念地抱紧自己入睡。是不是可以解释为他这是对自己的关爱?
想着想着,她竟是有些怀念从前的日子,想起无为的笑容,想起老韩王气恼的样子,想起他,那双幽深如海的黑眸……
不行不行,顾流芳,你不能再想了,你怎么可以被他软化腐蚀了心灵?!
可是下半夜,老鼠吱吱的声音时有响起,偶尔有蛇缓缓爬过,甚至听到远远传来女子的渺茫的哭声,她一想到那无辜的婆孙俩,便再也忍不住支撑着身子走到木栏前大声喊着说:
“你们听着,我是韩王妃,叫百里煜来见我!”
狱卒过来恶狠狠地说:“你是韩王妃?我还是韩王他大舅子呢!做梦不嫌太早?你再吵,再吵我可不客气了!”
流芳颓然地软下身子,想起那张可恶的脸,不知道这回他有多生气呢!小女子能屈能伸,这回先妥协,徐图后计。总比死在这深牢大狱里或是葬身蛇腹的要好。
到底是谁陷害她盗用官银的?按理说,她去钱庄取银子,去买软筋丸,容遇不可能知道,知道的话就不会上她美人计的当了。
快天亮时,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依稀听到开锁的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问她:
“你说你自己是韩王妃?”
“我不是难道你是?”她嘀咕一声抱紧了手中的稻草。
“那你说你自己是谁?”
“顾流芳。”
“你的夫君是谁?”
“容遇。”
“想见他吗?”
“想。”她喃喃道,“这里蛇多,我怕,让他来赶蛇。”说着缩了缩自己单薄的身子。
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暗带着无可奈何的气恼和怜惜,就这样她被抱入一个坚实温热的怀抱,那人说:
“他生气得几乎想杀人了,你不害怕?”
她摇摇头,双手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襟,只说:“好冷……”
“跟我走?”
“嗯。”
他把她抱起来,在她耳边说:
“阿醺,我说过,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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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帘卷海棠红
放下了连日来的惊恐惶惑,她懵懂地睡了一觉,浑然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骤寒骤热的,只知道自己在做着一个接一个的梦,梦里乱糟糟的,有蛇,还有凶猛的怪兽追着自己,一不留神那怪兽的大脚高高举起就往自己身上踩踏下来……
“痛,很痛……”她喃喃地说,额头烫得惊人,趴在容遇胸前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流云居中只有萱儿在一旁伺候,容遇眉头紧蹙,看着身前女子那被打得红肿不堪的雪臀,沉声说:
“让傅青蓠来一趟。”
傅青蓠很快来了,细细查看后说:“王爷放心,王妃只是外伤,没有伤到筋骨。敷药卧床休息数天便会好转;只是她感染了风寒,要马上服药,我现在让人去煎药,先要让王妃的热度降下来。”
傅青蓠离开后,萱儿扭好了湿毛巾,有些为难地看着容遇。这也是,躺着又不行,非要趴着不可;可是趴着,又不能在额上放毛巾。
“拿来。”他淡淡地说,拿过毛巾放在自己手上垫在她的额下,然后把容青唤了进来,说:
“告诉张府尹,让他自己自领三十大板,就说本王问他这十多年的府尹是不是白当了?!”
“少爷,”容青说,“这官银的事,应该是老韩王授意……”
“他难道不清楚韩王只有一个?!”
容青退下,只能概叹这府尹运气不好,左边一个地雷,右边一个地雷,往哪儿挪脚都是错,没被炸得粉身碎骨就算好了。
容遇低下头看看那睡得昏沉的女人,禁不住嘴角微抿,被搅得头绪纷乱的心终于如被澄清的水恢复了平静。
“主上,繁都急报。”尘暗现身,单膝跪在他面前,递上一个青色小竹筒。
容遇从竹筒里抽出一小卷纸,看完后神色深沉,对尘暗说:
“这两日陵州可有什么异常?进出王府的人有无可疑的?”
尘暗面带困惑,摇摇头望着容遇,容遇冷声说:
“他离开了漠北,秘密回到繁都,现在又失去了踪影,如无意外,他已经人在陵州了!你马上去通知赵王和楚王,我们要更改会面的时间地点。三日后在青州信城碰面,这几天,让暗卫把王府给我守个密不透风,如果出了什么事,提头来见!”
第二日。
“痛——”流芳趴在床上,萱儿在帮她涂药膏,瘀青的地方辣辣地痛,萱儿不禁说:“王妃,你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弄得这么伤?”
“不知道!”她恨恨地说,“我的人生自从多年前惹上不该惹的人后,好像就从来没有走过好运,就像是买对了号码明明中了五百万头奖结果领奖时才发现卖彩票的把号码打错了一样。”每一回,明明能躲开他走到另一条轨道上生活时,就会发生偏差,莫非自己和他真的是打了八辈子的冤家?
“不该惹的人?彩票是什么?王妃,萱儿听不懂。”
“你们那风流王爷,惹不起还躲不起!萱儿,以后我给你找个好人家,找个读书人,温文守礼作风端正,绝不腹黑绝不无赖的,好不好?”
萱儿突然没了声音,流芳以为她是一时害羞不说话,谁知屁股忽然被重重地打了一下,痛得她大叫了起来,侧着身子向后一看,顿时敛了声。
“风流?腹黑?无赖?”他坐到床头,冷冷地俯视着她,“昨日抱你出陵州大牢时,你怎么就不敢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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