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游侠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飞
我左手持戟,右手勒住缰绳,向场外看去。只见四五丈外站立两人,池早身上还穿着原来那身灰朴朴的仿汉式布料长衫招摇撞骗,左手还是那口仿木箱子,嘴角噙着依旧是那出卖朋友的可恶笑容。他身后随伺一个黑衣汉子。
我一见他那样子,心里气就不打一块来。蓦地缰绳一松,两腿一夹,挺戟纵马,直向他冲去。
池早急忙后退,大叫道:“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他身后大汉闪至前面,反手疾快拔出一口寒光闪闪的四尺长刀来,双足成马步,嗨一声,一刀向我的马头劈去。
这一刀从出鞘、举起、运力直至劈出,一气呵成,劲挺势足,竟然是一派高手刀法。我大吃一惊,急伸戟架住他刀头,弯刃轻轻侧向一拨。这一招“偏听偏信”并非我平日演练惯熟的十一路“无常戟”而是从最近一期《拳宗》杂志中登载的一套“古代马战大全”中读到,尚存记忆。虽然并无任何实战经验,而且我左手之力,自然比右手稍差,但此招靠的全是四两拨千斤的绵劲,最是适合我这种内力深厚的人,所以不知不觉,头次马上与人争斗,使的居然就是这一式。
坐下战马颇通人性,虽然我初学乍练,没有来得及想到给它通知,但它居然察觉到对方并不好惹,自动缓下速度,让我这新骑手能不受空间变化的影响,随意施展。
哪知刀戟相交,却无声息,那大汉长刀一贴住金银戟,刚力突然全部收去,刀上传过一股柔和内力,消掉了我戟中附着的劲道,顺势抽回刀去,轻松之极。紧接着人影飞动,刀光如电,在我人马四周,犹似布上了一道刀网。
马上拼斗,毕竟非我之长。此人武功虽奇,如在平地,我岂有所惧?只需一招“千军辟易”他这刀网立时便会碎裂,再发数戟,当可占到上风。但此刻我对高低、远近、长短等种种拼杀时最重要的数据皆不能准确无误地进行判断,迫得无奈,只好使一招“我如水滔”弯刃向外,长戟逆时针圈出,围腰转了一个大圈,初时戟在左手,一圈转过来,已交至右手。这一招行云流水般,却也是“马战大全”中的招数。之所以敢使将出来,全倚仗金银戟的锋锐,料那汉子不敢硬格。但施展到一半时,只觉心旷神怡,浑身舒泰,知道无意中竟已发挥出招式本身的威力,那汉子必退无疑。当即哈哈一笑,右足足尖轻磕马肚。战马会意,立刻奔行,已从那汉子身侧擦过。我再一看,哈!池早正在身旁。右手一甩,长戟带着风声挥出,平平拍在他上。
池早“嗄”地一声,一个趔趄,扑面摔倒在地上,弄了个嘴啃泥。这还是我一念之仁,怕他经受不住,没用什么力气,否则,他上非长出几条血痕不可。他急忙翻身滚动,坐将起来,双手举着那只木箱,护在头顶上,道:“呸,呸,你这人好不讲理,我是来送礼的,如何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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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 第一卷 官渡鏖兵 第三章 初到贵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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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感奇怪,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给我送礼,拍我的马屁了?今儿是不是日头出错了。抬头看看,太阳西行,晖光渐落,哪里有半点异常?
不过,人不打笑脸,财不拒送礼!我做了十余年“守拙一族”这点道理还是隐隐约约已经弄明白了的。当下勒住战马,道:“好,往日之帐,暂不与你清算。这一位壮士是谁?好一手韦氏云龙刀!”
那汉子早已还刀回鞘,上前扶起池早。骤然听我道出他刀法名字,不觉浑身一抖。池早笑道:“我早跟你说过,这人所学,渊博如海,你瞒不过他的。如何?”
那汉子身材长大,但年岁很小,大约不到二十岁,五官平常,只一张嘴大如海蚌出曝,特别显眼。我心中暗想:“这年头信息闭塞,传播不灵。他年纪甚轻,只怕尚未成名,虽然身怀绝技,却无人知晓。我这么随随便便就叫破他武功路数,自然要吓着他了。”
忙道:“我只是见人施展过一次,故而认得这位兄弟刀法。”
那汉子仰面道:“但不知飞都尉曾见何人施展过这门刀法?”
他声音低哑,语气之中,大见紧张。
我愣了一愣,忽然想到:“对了,韦巧巧说过,他这门云龙刀自创派之日便立下规矩,代代必须一线单传,只传长子,连老二都不传,比起那什么传儿不传女的规矩来更是混帐。他老子在神游世界里迷晕了头,一次参加一个万人网战时,费尽千辛万苦一直打到敌人的总指挥部。但用了上千种办法也没打开那指挥部的智慧大门,结果因脑力耗竭加郁怒攻内而致心智紊乱,突然发疯死去。致使他的刀法只得其表,没能学到精髓。难道这人便是韦巧巧门中其中的一代祖先?糟了,他家既是一线单传,那决不会有外人会使这路刀法。我这下可要露馅了。”
那人见我沉吟不语,脸色愈变,紧紧盯着我,忽道:“你可是姓王?”
我猛一激凌,他怎么知道我的姓?自从十八岁时立誓加入守拙一族后,我早不用原来的姓名了。连池早也不知道我姓什么。这家伙,难道也是旅游来的?
那汉子见我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以为是我听他叫破真实姓氏之故。神色顿时激动起来,猛然跑上几步,直到我马前,仆倒在地,一头拜将下去,大哭道:“王恩叔!”
一时间,我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回到了古代还是溜到了未来。心想:“我什么时候有了古代的亲戚啊?”
看看池早,他已经爬将起来,正迷糊糊地摸着下巴。
糊涂归糊涂,总不能老让人跪那儿啊?我急忙挂好金银戟,跳下马来,双手搀住那人手膀,道:“小兄弟快快起来。我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行此大礼啊?”
心里嘀咕:“我认识的人中间,没有哪个家伙像这少年啊!”
池早在旁道:“是啊,典司马,你与飞都尉是亲戚么?”
瞪我一眼,道:“原来你姓王,我还以为你从来就没爹呢!”
那典司马忙抹抹眼泪,道:“池先生,您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王恩叔他……他另有不得已的隐情。”
哈!池早来了劲儿:“他有什么隐情?你快告诉我,我一定不向任何人提起,包括我的亲生父母儿女。你若不说,我偏要到处张扬。”
那典司马看看我,我迫得无法,想到:“我有什么隐情,这不随便你么?”
心想既然来到这古代世界,不弄些奇妙怪事玩玩,岂非白来?而今不但可以白当人一回长辈,还能听他说说故事,自然不便拒绝,便顺水推舟道:“那好,你就都告诉他罢。不过,这里不是讲话地方,到我帐中去说。”
回到我军帐之中,我吩咐手下亲兵守住帐门,任何人不得我同意,不许入内。又让人弄来3个青铜酒樽,装上水,道:“军中不便饮酒,我们以水当酒,解解渴。”
池早笨手笨脚地端起酒樽,喝了一口,连声催促:“典司马,你快说呀!”
那典司马刚刚开了个头,我就大吃一惊,心想:“什么?他是典韦的儿子典满?”
典韦原来是曹军中第一猛将,威名之盛,还在夏侯兄弟和许禇之上。据史书上说,他是有个儿子。但因为典韦已在建安二年(公元197年)春死于宛城一役。所以我虽然听池早典司马典司马的提醒我,却一直没有想到。但此刻想到,却更糊涂:“姓典的跟韦氏云龙刀沾上关系,还有个典韦,人爹妈可能一个姓典,一个姓韦,我这姓王的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那典司马长得不漂亮,声音也硬,口齿却并不含混,一五一十,将他叔叔我的事迹一一道出。
原来,那典韦是陈留郡己吾县人(今河南宁陵县)他本不姓典,却姓韦,叫作韦典。己吾县有三大武术世家:云龙刀韦家、天星锤刘家以及五花拳李家。这其中韦家刀独传长子韦典,他两个弟弟和一个小妹妹都不懂武功,在三家中乃是最不起眼的一家。天星锤刘家不光家族庞大,子弟众多,而且广收外姓弟子,势力最大。五花拳李家介于两家之间,不收外姓弟子,但李家本门内却是一视同仁。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韦家虽然单传,但云龙刀法威震武林,名气还在另两家之上。刘家、李家的一些少年弟子很不服气,就想找机会跟韦典比试比试。中平五年(公元188年)韦典父亲去世,韦典成为韦家新主人。刘、李两家的弟子认为时机已到,以刘家二少爷刘禄和李家大少爷李永为首,约了一帮人来找韦典,指名要与他切磋武功。韦典当时不到30岁,龙精虎猛,年轻气盛,就答应了。韦家武功果然厉害,他以刀法击败刘禄的八棱流星锤,又以掌法胜了李永的五花拳。这一下闯了大祸,他家刀法在江湖上一向享有大名,而刘禄又不是刘家最强的少年弟子,刘家虽觉有点不满,也还没什么别的想法。但李永却是李家未来主人,李家青年一代数他武功拳法最高,而他却败在并不以掌法扬名的韦家弟子的掌下。李家上一辈脸上挂不住了,当即由李永的3个叔叔出面,要与韦典一决生死。韦典毫不畏惧,孤身迎敌。车轮三战,硬是以绝世武功全胜3场,重伤一人,其余二人也都输得很难看。李家沸腾了,群起而怒,要铲平韦家。可当他们手提兵器,气势汹汹打上韦家时,却见门前站着一人,乃是刘家主人刘福。原来刘福看了韦典在擂台上力战李氏三雄之后,心中十分佩服韦典的天生神勇和盖世豪气,有意与他结纳。得知李家欲来闹事,便赶来劝阻。他虽只一人,却代表了刘氏近千的弟子。李家无可奈何,只得卖他一个面子,退了回去。韦典见他不计前嫌,气量过人,也是十分敬重。从此与刘福订交,结为生死兄弟,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
天有不测风云!第二年,李永以五百万钱买到了主管缉捕盗贼,维持社会治安的己吾县尉一职。李家有了报复的实力。李永上任头一件事,便是诬良为盗,把韦典打入牢狱。刘福前去申辩求情,也被他挟愤关押。随后一想,刘家财雄势大,韦家名震武林,留下这两家,实是心腹大患,李家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乘两家无主,点起县中官兵,与李家家丁合兵一处,以刘、韦两家勾结黄巾为名,出其不意,包围了韦刘两家,将两家的满门良贱尽数杀死。只有韦典的小妹妹韦帆,当时正在刘家玩耍,临危时被刘禄派了几名得力弟子奋力救走。但李家包围圈十分紧密,等冲出重围,那几名刘家子弟也先后丧命,仅剩韦帆一人独自趁隙逃脱。韦帆当时年仅10岁,不懂武功,但却意志坚强,一心救出兄长。她很有心计,不往别处逃,偏逃进己吾县城。趁李永尚未回城,混进大牢,把家中惨剧告诉了哥哥和刘福。二人怒发冲冠,五内如焚,立即从牢狱里反了出来。
本来李永对二人关押甚紧,韦帆虽然机警,却也万难混入。但她在路上结识了一位少年侠客,此人侠肝义胆,好打不平。而且武艺高强,善使双戟。得知此事后,慨然出手相助。里应外合,方才救出韦刘二人。
听到此处,我和池早互视一眼,明白了:“典满没见过这个少年,他以为我又擅长戟法,又认得他家刀法,年龄又合适,姓氏也不差,大概肯定没错了。但这么算来,他自己的年龄却又不对了。”
典满道:“王恩叔救出先父和刘伯伯以后,又和他们一起,伺机杀了李永这狗贼。但杀朝廷命官,非同儿戏,县里据报州郡,画影图形,到处悬赏捉拿凶手,李家的人也一直没有放松,派了高手在追缉。数场恶斗后,他们几人分散了。刘伯伯逃往西北,先父将名字颠倒过来,投奔了主公,王恩叔则去了海外。”
池早道:“原来如此。我看事情已经过了许多年,想必没事了。我一定不向任何人说就是。嗯,我听说令先君是以双铁戟闻名于世,原来是飞兄所授。”
我心中一动,想到:“池早这么胡说八道,当真是要讨好我么?”
正要否认,却想到那绝传当代的韦氏云龙刀,实是珍贵文化,有着极高的学术价值。如能学了回去,必然轰动守拙武术界,顿时犹豫。两个念头在心中左右摇摆,不知该服从谁。
典满道:“正是。当年先父和王恩叔义气相投,曾互授武功。先父以家传刀法太过障眼,从此便索性以铁戟为武器。”
池早伸脚在我腿上踹了一下,示意我趁机求教。我咳嗽一声,叹道:“是啊,转眼之间,有11年了!当年匆忙之间,我年纪又小,虽蒙韦兄倾囊相授,但却没能领悟到韦家刀法的真义。唉,如今韦兄已经过世,我再也聆听不到他那豪气干云的话语了。”
池早微微一笑,似乎对我这一向老实的人也会说这等狡猾的话来骗人这件事感到有趣。我心想:“一代当然胜过一代。何况我们比他们不知要矮多少代,别的就算没什么长进,这说谎一定强得多了。”
典满甚是感动,道:“恩叔当年慨然以家传绝技‘无常夺命戟’相授先父,先父一直铭记于心。如果恩叔对云龙刀有甚不解之处,先父既已不在,小侄自当代先父稍尽绵力。”
我心头狂跳,难得他自动提出来教我,但同时不由得生出愧意,红着脸道:“云龙刀法乃你家家传,恐怕……”
典满正色道:“没有恩叔,就没有先父,也就没有小侄,自然更没有云龙刀。小侄以为寒家历代列祖列宗一定不会怪罪的。”
我仍是觉得大大过意不去,想了想,道:“昔日韦兄虽学得无常戟法,但以时日过短,仍尚有不足之处。你若不嫌弃,我可以细细与你切磋几招。”
这话实在是未免欺负古人了。不管典韦当时学得全不全,我都可以另外教他一套精妙戟法,因为我比他多了二千多年的资本积累。说到这儿,忽然心中一动:“典韦当年学的也是‘无常戟’,不知跟我会的这路是不是一样?”
我只管得陇望蜀,口无遮拦,却没注意到池早脸色也在渐渐变红。
典满的反应是欣喜若狂,立时倒身下拜,道:“先父素来眼界甚高,评品当世武学名家,殊少赞语。但对恩叔的武功,却只以‘深不可测’四字评之。今日小侄幸运,得会恩叔,情愿执鞍缀镫,永为左右。”
说着,用力连磕响头。
我急忙起身扶住他,道:“军营之中,军令为尊。你我如今俱在丞相帐下,我可没权力调你过来。”
典满道:“小侄今日听说恩叔一招退魏续,心中便有所疑,已经禀明主公,来看恩湿法,如真为先父口中那位兄弟,便要来投靠。主公已经同意了。”
池早道:“典司马,你夙愿得偿,恭喜恭喜。赶快回去,禀告丞相一声,便搬过来吧?”
典满看看我,有点不舍得离开。我知道池早想把他支走,必有话要说,便道:“是啊,天色将晚,你还得先去回禀丞相,快去罢!”
典满不敢违拗,深深一礼,兴冲冲去了。
帐中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池早狗爪一伸,一把揪住我腋下连接前后心甲衣的铰链。
我摇摇头。这家伙,自从到了这里,性子是越来越暴躁了!
只听他咬牙切齿道:“你要学他刀法,我自然竭力帮你。反正回去后时空旅游局会把你多余的记忆删除。你有没有本事让他们删不掉,那我不管。但你要教他武艺,这不是泄露天机,非法传播信息吗?你想害死我?”
他一提这事,我可记想起来,顿时也火了:“你就想着我害了你。可你要曹把我拦回来,那不是想整死我是什么?我要是不机灵一点儿,小命早就没了。”
池早一窒。过了一会儿,道:“我是为你好!现在你没事了,官比我做得还大,也有我一份功劳吧?你就不能帮帮我,不教他武功么?”
我听他软了,也没劲跟他再算旧帐,敷衍道:“好,我试试,尽量不教他真东西。”
心想:“这可不由你。”
池早又瞪起眼,道:“不行,什么试试?你必须发誓,决不教他!”
我气乐了:“我发誓?你别忘了,我们是什么年代的人。我发誓,你相信吗?”
池早道:“别人发誓,我自然不信。对你,还能信个七成。”
我道:“做你的大梦去!快把爪子拿开。我这是丞相亲赐的‘两当铠’。这时代最高级的一种铠甲,别给你毛手毛脚拉坏了。”
池早骂道:“当,当你的头!你今天不发誓,我就不松手。”
他又耍赖了!不过在这古代,不知为什么我并不吃这一套。我眼珠转转,道:“嗳,对了,曹给你个什么官?”
池早一愣,道:“我是正八品医官,人人敬重。品级没你高,实权比你大。”
我道:“那更好。”
喊了一声:“来人啊!”
帐外立刻有人道:“是,都尉大人。”
帐门一掀,进来两个彪形卫士。
池早忙不迭松开贵爪,端正坐好。他倒不是怕我让人修理他,但堂堂两位高级官员,拉拉扯扯,传出去可不好听。
我道:“给池先生樽里加满。”
那两个卫士应了一声,把我和池早的酒樽里都加上水。
池早翻着眼看着,脸色渐渐复原本色,等那两个卫士都退了出去,才道:“看来,你是一定要跟我对着干了?”
这话充满威胁意味。我笑道:“那又怎么样?你总不能去曹那儿去告我,说我是未来世界的人,不可信任吧?”
池早一皱眉,大概果然有这个想法。不过一说开,就不灵了。因为我随时可以指证,他和我来自同一世界。他恨恨站起来,道:“算你狠!我们走着瞧。”
生平头一次,我赖赢了池早!心中这个高兴,那别提了,道:“走好,不送。对了,这是你的包袱,别忘了。你的宝贝,我可不敢要。”
池早含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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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 第一卷 官渡鏖兵 第四章 来之则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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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戊时左右(七、八点钟)李齐宋亮匆匆赶回我的中军帐。李齐脸上有点沮丧,宋亮却是精神抖擞,颇有兴奋之色。
我奇怪道:“怎么了,李齐,你父亲生病了吗?”
李齐一呆:“飞帅,你连这事都知道?”
宋亮道:“飞帅乃天下奇人,能知古今,这点小事,有什么希奇?”
我道:“你胡说些什么呀?我是看李齐面带愁容,胡乱猜一猜罢了。”
宋亮忙道:“是,是,属下明白,天机不可泄露。”
我心里忽然一惊:“这俩家伙出去一趟,回来说话就拐七拐八,暗藏机锋,别是池早这小子在捣鬼吧?”
道:“你听谁说的,我能知古今?”
李齐憋不住,道:“飞帅,大家自己兄弟,你又何必瞒我们呢?”
我道:“什么事啊?”
宋亮道:“飞帅,我们去了护军营,结果没见到人。听说李齐的父亲还得了一种怪病,所以李齐他心里慌乱,说话就没了章法。”
我心说你更乱,道:“你们找到许禇了没有?”
宋亮道:“找到了。”
我道:“他肯不肯帮忙?”
宋亮道:“他一听飞帅求他,高兴得合不拢嘴,一口答应,立刻就领我们去护军营。”
我道:“那你们怎么会没见到人?”
宋亮道:“飞帅……”
我见他嘴上不说,其实却一脸“你又何必明知故问”的表情,实在是沉不住气了,池早这小子,难道真这么快就把我给卖了?道:“你们打什么哑谜?史涣不肯?”
别说,我这个上司一火,虽然只是稍微露了一点出来,这两个虎豹骑骁将还挺害怕,宋亮道:“飞帅,我们去了以后,发现护军营全体都不在了。”
我一怔,突然醒悟:“全部不在?难道这么快就上前线了?”
宋亮脸上又露出那副让人生气的表情,但这回他不敢不说话:“是,正如飞帅所言,袁绍大军果然进据黎阳(今河南浚县东)令先锋颜良向白马攻击(今河南滑县)东郡太守刘延大人为振奋军心,和讨虏校尉乐进大人亲自率军去守白马城,留下平虏校尉于禁大人镇守延津(今河南新乡东南)并派了六百里加急快马,赶回许都告急。护军营由夏侯惇、夏侯渊二位将军率领,已在中午出发。领军大人曾来飞帅营中,见飞帅正专心练习骑射之技,就没惊动飞帅。”
噢,原来如此!我松了口气,仍旧板着脸道:“那许禇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你们?”
宋亮道:“许校尉听见飞帅求他帮忙,心里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等到了地方,看到空空的军营,才想起来。”
我差点忍不住要笑,这个许禇,真傻得可爱!道:“没见到家人,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宋亮道:“许校尉不准我们回来。他说这是最高级军事机密,我们只是低级武官,不能知道的。现在我们既然无意中知道了,暂时就不能离开。所以把我们带回中军营去见主公。”
我道:“丞相也在军营?”
暗想:“史书上只说曹进驻官渡是在二月,今天才二月二,怎么就出发了?”
我们来的时候,仔细计算过日期,专门选择二月一日这天来,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正碰上曹急着走,不耐烦招待我们。怎么也想不到第二天就是进军日。
李齐道:“是啊,主公还问了我们很多飞帅的问题呢!”
要糟!转念一想:“曹对我,当然一定是不放心的。换了我,也不会放心。”
便道:“如果丞相不许你们跟我说,那我不要听。”
宋亮忙道:“没有,没有。我们也没什么可以说的。只是李齐嘴快,把飞帅指出的袁军可能很快会进犯延津的事给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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