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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梦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罗森
“嘿嘿,天绝剑式,共分为四,其首要诀窍,武林……”
任徜徉高声念诵,语气中还带着抑扬顿挫,声调高亢,压下了孙武的叫嚷声,让香菱专注地凝神聆听,但也不晓得是出了什么问题,在念到这一句的时候,声音忽然顿住,先是张大了嘴巴,之后扭曲的表情剎那间与刚才的孙武如出一辙,就连拿着秘籍的手也都在发抖,一个握不住,书册掉落到地上。
“怎、怎么了?秘籍有什么不对吗?”
掉落的地点距离香菱很近,眼看书滚到脚边,香菱禁不住好奇心,将秘籍拾起,翻开首页,快速瞄了两眼,找到任徜徉念的地方,顺着看了下去,这么一看的结果,虽然没有像任徜徉那么夸张,但香菱全身骨节彷佛瞬间软化般,整个人跪倒下去,捧书的手也握不牢,书本应声掉在地上。
无力阻止这个结果的孙武,叹了一口气,慢慢走过来,将书捡起,拍拍上头的尘土,看看左边那个捧着双颊、犹自无声哀嚎的,再看看右边那个身体趴伏在地、几乎搞到瞳孔放大的,不禁再叹一口长气。
“就告诉你们不要看的嘛!有些秘籍不看比看好,老天爷不让我们看,搞不好是为了救我们啊!”
孙武摇摇头,尝试忘记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在打开秘籍首页的瞬间,自己确实亲眼看到,秘籍上清楚写着八个大字:“武林称雄,挥剑自宫”这似乎是过去江湖上某套邪恶剑术的口诀,之前为了弄清楚“自宫”两字的涵义,自己还特别缠着老爹问个清楚,得到答案之后,自己还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去问了。
“练……练天绝四式……居然要自宫?”
任徜徉稍稍回过了神,却还是无法从那巨大打击中清醒过来,口中喃喃自语,想着其中的关键。
“哈哈哈,别人使天绝四式,就会搞到全身筋折骨断,变成残废,西门大侠使用天绝四式,就可以纵横江湖无敌手,这里头的差别,就是因为他阉掉了自己,而我们没阉?哇哈哈哈……我的偶像会自宫?哇哈哈哈!”
任徜徉说着,失声笑了起来,那种笑声听在孙武耳里,实在是觉得很恐怖,大概是因为偶像的形象破灭,受到的精神打击太大,失去控制了。孙武听了也不晓得该怎么安慰他,是要说“自古太监中也有不少英雄好汉”还是说“人体有很多器官,即使少了一、两个器官,英雄豪杰仍是英雄豪杰”这两个说法似乎都不太恰当,真是令人伤透脑筋。
“唔,不对啊!”
任徜徉的眼神忽然回复光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关键的事物,一下子从癫狂边缘回复理性。
“西门大侠是鼎鼎大名的贼,一个已经自宫的男人,怎么有可能是贼呢?”
这点孙武之前忽略了,听任徜徉这么一说,确实也是一个可能的疑点,便低头思索,沉吟不语。
“不!这种事情很有可能。”
说话的不是香菱,而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小殇,她压低声音,很肯定地表示,为了隐藏重大的缺陷,人们经常会塑造假象,比如秃头的人就戴上假发,太监就刻意黏上胡子,而一个挥剑自宫之人,为了掩饰这个缺憾,最佳的策略就是伪装成风流大贼。
“只要他到处拈花惹草,好像每天都在干女人似的,就不会有人怀疑他其实早已阉掉自己了。”
“……小殇,你的结论我没什么意见,但那个‘干’字可不可以不要随便说出来?谢谢。”
孙武没有多说什么,但心里也隐隐觉得这些话不是没有道理,至于本来显得精神大振的任徜徉,被小殇这么一说,又重新回到嘴歪眼斜、唾沫直流的痴呆状态,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事情的发展急转直下,到了这个地步,孙武对秘籍内容已经失了兴趣,毕竟这剑谱不管有多么神妙,如果要搞到阉了自己才能练,那么练成了也是毫无意义的。
“小殇、香菱,帮个忙吧!”
孙武请小殇和香菱担任搬运工,把处于失神状态的任徜徉搬走,而他自己则是顺应小沙弥所请,前往与各堂各院首座会面。
“掌门人,情形不妙之至,只一天的时间,低辈弟子的情绪浮动,情况非常不稳定啊!”
苦星禅师向孙武报告着,希望孙武能够亲自接见低辈弟子的代表,这让孙武有些不解。
“为什么是由我来呢?你们都是低辈弟子的师父或师祖,论关系的亲疏远近,你们说的话应该比我这个陌生掌门有效,为什么会要我去说呢?”
“这个……阿弥陀佛,掌门人你就把这当作是偶像效应吧!”
苦星大师摇头叹气,向孙武做出解释。长期以来,军部在银劫的指挥与作下,用种种手法煽动慈航静殿的年轻子弟,让他们对年长高层生出怨愤之心,将长辈全部当成“老朽、昏庸、故步自封”的象征,现在无论什么事,如果让各堂各院首座出来说话,说的话都会被贴上反感标签,引起反效果。
孙武的情形却不同,他这个掌门年纪甚轻,甚至比大多数的低辈弟子还要年轻,没有人会把他当成老朽陈腐的对象,反倒因为孙武打破了旧规,实行新措施,现在全寺僧侣都把他当成改革者,再加上他与河洛剑派、朝廷官兵几度交锋,大获全胜,连呼伦法王都被他击退,年轻弟子无不将他当成慈航静殿数百年来的第一英雄。
在这样的情形下,孙武说出来的一句话,远比各堂各院首座说上半天要有效,此事说来虽令人汗颜,但却是目前慈航静殿的现实状况。
“实不相瞒,当初让您继任掌门人,其中的一个理由也是为了这个。”
“我了解,如果不尽快塑造一个年轻偶像出来,与低辈弟子的沟通管道就完全断绝了,这点还算运气不错,在完全垮台之前把桥搭了起来。”
孙武拍了拍苦星大师的肩膀,露出能够理解的微笑,这种过于坦然的态度,反而令老和尚有些惭愧。
跟着,孙武便顺应所请,面见低辈子弟的代表们,聆听他们的诉求。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孙武深刻体会到情况的复杂与棘手,十几名低辈弟子向他诉说,表示近日来慈航静殿内流言四起,说是慈航静殿勾结天妖余孽,图谋不轨,意图再次颠覆中土王权。
“掌门人,前任方丈与长老们做过什么,我们并不清楚,假如慈航静殿支持正道的英侠,对抗朝廷的贪官污吏,因而获罪,那么无论怎样,我们也会守护慈航,但假若方丈与长老们是暗中勾结外族,为了一己野心而行动,那我们只有站在公理与正道那一边。”
孙武最初听到这一句的时候,觉得有些苦恼。自己的想法并不认为与外族交往有何不妥,双方一定程度的往来,增进了解,这样才是避免战祸的最佳方法,但慈航静殿的大多数弟子却不这么想,尽管他们都是出家人,也整日将“慈悲”两字提在嘴边,可是只要一说到外族,所有人都表现出深恶痛绝的表情。
这种反应不是慈航静殿子弟所独有,事实上,孙武所见到的中土人,大多数都是这样。太平军国之役所带来的伤害,还有大武王朝这些年来刻意的仇外教育,造成的效果绝对根深蒂固,普通人表现出来的行为,虽没有那日奋青团这么激烈,但内心的愤恨情绪可是一点都不少,所以,当他们听到慈航静殿勾结外族、策划阴谋时,所有人的情绪便因此炸开。
孙武努力尝试劝说,抚平年轻弟子们的情绪,但这番说话的效果并不理想。这件事情太过严重,哪怕是孙武的偶像地位也不能改变什么,最后,孙武以掌门身分做出保证,慈航静殿绝不会勾结域外异族,也不会出卖中土民族利益,这下子代表们才平息怨愤地退去。
“呼!真麻烦,我说什么都没用,差一点就谈判破裂了。”
孙武结束自己所不擅长的谈判工作后,看到香菱守候在外,便向她抱怨了一下。
“别的倒也算了,最伤脑筋的,是莫妲芭那边,本来我还和她约好,要尽量帮她的忙,也答应将洗髓经的精要传给她,让她回去救人,现在……如果我这样做,一定会被当作是勾结异族,出卖慈航绝学,不用别人挑拨离间,这边就会先天下大乱了。”
孙武摇摇头,为了眼前的难题而烦忧,但香菱的脸色很难看,好像出了什么大问题一样,孙武吃了一惊,连忙追问。
“少爷,不太妙啊,你好像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慈航静殿内部……是有一个异族人的。”
被香菱这么一说,孙武登时省悟:“啊,对喔!我都把她给忘了!”
最大的一个失算,就是仍身在后山的“传法长老”姗拉朵·伊凯尔,她是不折不扣的异族人。如果说收留异族人,就是勾结异族、意欲不轨,那这个罪名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了。
孙武刚才没想起姗拉朵,是因为她的存在乃苦茶方丈所安排,并非自己请她回来,所以一时间就忘了,而姗拉朵特异独行的为人,也让孙武下意识地忽略,不太愿意想起她,如果不是香菱提醒,还真是想不起来有这件事。
“这个……该怎么办呢?你说敌人会不会是知道姗拉朵夫人在我们这,所以才用这样的心理战?唔,是不是该请她避一避?但她可能没那么好说话……咦?香菱,你表情好怪,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当孙武问到了这一句,香菱也只得做出解释,虽然她之前实在很不想说,但现在情势紧迫,不说也不行了。
“少爷,我想敌人不是用猜的,应该是百分百肯定姗拉朵夫人在这,所以才用这招战术。您有所不知,姗拉朵夫人不是普通异族人,她的身分……非常特殊。”
“嗯,这个我知道,她是三美神之一,很多人觊觎她的名声与技术,所以她才躲在慈航静殿里头。”
“不,除了这个,姗拉朵夫人还另有一个外号:巴伐斯夫的罪人,这个您听过吗?”
孙武一怔,这外号自己确实听过多次,但都是从妃怜袖口中听说,自己隐约明白意思,可是从未细问,难道这外号有什么问题吗?
“事情要从太平军国末期说起,当时太平军国已经败亡,基本上只剩下少许余孽被朝廷追捕缉拿,连带追究起域外异族参战的责任。”
若无域外异族的背后支持,太平军国的势力怎样都不会发展到这么大,所以要追究太平军国的战争罪责,域外异族肯定脱不了干系,正节节胜利的中土军方趾高气昂,对于这种打落水狗的清剿行动,最是狂热不过,好几次都做出决定,要派大军攻入域外,彻底扫荡曾支持太平军国的异族部落。
今时今日的状况,出兵进攻域外,这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但在那时候,太平军国之乱刚刚告终,除了力主血洗域外的军方,还有一派势力坚持认为战争结束,和平为上,维持中土与域外民族的平等共处,才是长治久安之道。这一派的人数虽然少,却也有相当势力,其中更包括了同盟会主席陆云樵,使得军部无法忽视这些人的意见。
为了避免中土人与异族世世代代相互复仇,在大地上流遍鲜血,共同步向灭亡之路,保守派中的有识之士千辛万苦促成会谈,让中土人的使者团、异族的各部落领袖与代表,齐会一堂,商讨缔结和平联盟,只要和约一成,从此兵灾可免,再也不必为了清算旧帐而开战了。
“假如那时候的和议能成,今天的域外与中土就是另一种面貌了,不过,那次的会谈最后以悲剧型态告终,变成了震惊四方的一件血案,与会的两派人马一夜之间死光死尽,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异族就与中土军爆发战争。”
香菱摇头道:“那次会谈举行的地点,就是巴伐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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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梦谭 第六章 万水千山·金石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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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武初入江湖时,确实曾经听人这么说过,大武王朝有尝试着与域外异族讲和,也派出使者,但那个使者团却被异族所派的凶手所害,此事激怒了所有中土子民,从此没有人会再讲什么不切实际的和平论调,也奠定下大武王朝频繁讨伐域外的基础。
现在和香菱所说的相互对照,当时的情形也就不难想象了。使者团死得一个都不剩,中土人对于主动推开和平之手的异族深恶痛绝,绝不轻易善罢干休,战争是唯一的出路;域外异族这一边,去参加议和的各族领袖、代表身亡,族人也全数处于悲愤状态,认为他们是遭到中土人所害,誓言要报此血海深仇。
两边的人马都气昏了头,甚至气到忘记审视当前局势,也气到忘记评估敌我实力差距,终于搞到战争爆发,本就处于劣势的异族兵马,纵然是士气高昂,也不能突破现实条件的窒碍,在连续几场中等规模的战争后,被中土军队打得死伤惨重,彻底溃灭。
到了最后,域外异族的百姓就算想要求和,却也为时太晚,议和使节团的全军覆没,让中土人愤怒而坚决地关上谈判之门,把一切诉诸强势与鲜血,根本不听异族方面提出的种种解释、假设,用强大军势践踏了域外异族的土地。
“事情弄成这样子,也很难说是谁赢了,对中土、对异族,这都是最糟糕的一个结局,那桩血案所造成的伤害,迄今仍在持续。唯一能肯定的是,无论是中土或异族,都对这桩血案的凶手恨之入骨。”
“那……唉。”
孙武本来想问凶手是谁,但话到嘴边就成了叹气。在巴伐斯夫所发生的血案,凶手当然就是巴伐斯夫的罪人,不然所谓“罪人”两字,难道只是去那边随手丢垃圾吗?
“香菱,你说的东西我懂了,这件事情果然很严重,不过……有没有什么转圜余地?呃,我是说……”
想说的东西其实也很简单,这些时日所累积的江湖历练,让孙武明白许多传闻未必就是像听起来的那么简单,内中别有隐情,单从表面是看不准的,姗拉朵是否真的干下血案,这点已经能确定了吗?
“少爷想说的,我明白,但您有证据证明姗拉朵女士没做下这件血案吗?”
“咦?为什么我……”
“少爷有什么证据吗?或者,您是认为以姗拉朵女士的为人,不会干下这么残忍的案子?”
“这个……这倒不是,如果要讲为人,她看起来确实就像个凶手。”
回忆起姗拉朵,孙武觉得她和小殇根本就是同一类人,所研究的东西都具有高度危险性,之所以这几年没有伤到人,不是因为她心存慈悲,单纯只是因为附近没住人而已。听说姗拉朵干下惊天血案,那一瞬间脑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果然像是她会干的事”“我只是觉得……姗拉朵女士像是个疯狂的研究者,而且是狂得彻底的那种,但她不是疯子,应该懂得利害关系,不会去干下这种后果严重的大案子。”
“说得有点道理,可是少爷你有实际证据吗?当初血案发生,现场留下的许多遗骸、物证、人证,全都指向姗拉朵夫人,你要推翻这十几年来全天下都认定的事物,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被香菱这么咄咄逼人地问着,孙武突然省悟过来,察觉到香菱想要表达的东西。
要不相信一件事,很简单,但要让人相信一件事,那就很不容易了,而要推翻别人已经相信多年的一件事,更是难上加难,尤其不是在短时间内就能做到。巴伐斯夫的凶手,恶名昭彰,可以说是这十余年来首屈一指的大罪人,千夫所指,仇人遍布中土、域外,所有人都认定凶手是谁,倘使自己跑出来说要翻案,那么复仇者的怨气马上就会直指自己而来,只怕还没机会把话说完,就会掉。
“可是……难道说要我把姗拉朵夫人交出去吗?这……很奇怪,当然,如果她真的是凶手,我就该秉公处理,可是……”
可是,姗拉朵似乎是姊姊凤婕的密友,尽管是个怪人,如果就这么把人交出去,被复仇者千刀万剐,孙武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姊姊交代。若真的这么做了,姊姊得知此事的反应,绝对不是摸摸自己的头说好乖。
“等等,说来说去,最奇怪的一个问题,为什么姗拉朵夫人会在慈航静殿?她怎么来的?”
孙武想到最核心的一个问题,而这答案自然是与前任方丈有关。姗拉朵也曾说过,是苦茶方丈延请她回来,担任传法长老一职,还提供地方给她作研究,苦茶方丈不可能不晓得姗拉朵的罪名,却还延请她回来,现在看来似乎于理不合。
“还有,香菱你明明就知道,怎么现在才来说?”
“这个……少爷您说姗拉朵夫人是令姐的好友,又多次被她救了性命,受了她这么大的人情,我虽想要说,但又觉得告诉了您,您搞不好倔脾气起来,不接受她的治疗,那就……”
“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这么不知变通?我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吗?”
孙武这样抗辩着,但也知道香菱的想法并非空来风,自己如果知道姗拉朵是巴伐斯夫的罪人,的确很有可能会拒绝她的医治,不肯受她恩惠,因为受人恩惠必将报答,那么结果就是在她遇难时,自己将难以置身事外,哪怕她是真的有罪……
“咦?有件事情……”
孙武想到了另一件事,妃怜袖说自己身边有些人存在着问题,令她没法再待下去,她所谓的问题人,应该就是姗拉朵吧?毕竟,自己早就向她问过姗拉朵的事,妃怜袖也立即喊出“巴伐斯夫的罪人”一词,她肯定是知道内情,而且后来还见过姗拉朵本人,又承蒙她救治。
假如不是因为受了这点人情,妃怜袖搞不好当场就动武除奸、击杀姗拉朵了,后来虽然不能采取行动,但妃怜袖也选择离开,这大概是由于感受到风暴将至,先置身事外了。
“这倒怪不得妃小姐,她不是闹女孩子脾气,是真的很难做人啊……”
发现了这一点,孙武对妃怜袖的些许不满,顿时烟消云散,但眼前的问题仍未解决。
“算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去找当事人谈一谈吧!”
事态的急遽恶化,孙武不得不再上一趟后山禁地,去拜访姗拉朵,想听听她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虽然孙武不打算把姗拉朵推出去,但假若让她继续留在慈航静殿,早晚会被闯入的朝廷大军和愤怒的慈航子弟发现,最后的结果并没有什么差别。
孙武与香菱一起赶去后山禁地,半路上巧遇任徜徉,他也正准备前往禁地,不用多问,也知道他去的理由。
“任兄,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去那边做什么啊?”
“你这家伙笨头笨脑,上头那女人又是个火爆脾气,你们两个要碰头,我不在旁边当个缓冲点,万一你打死她,或是她毒死你,那要怎么办?”
“不会那么糟啦!姗拉朵女士是我的长辈,我不会与她发生冲突啦!”
“那更糟糕,你这家伙根本一点预防心理都没有,就这么冲上去,肯定会死得不明不白。”
孙武听任徜徉的说话,觉得一股凉气从脑后冒出,姗拉朵的脾气如果真是这么坏,下手又重,那巴伐斯夫血案是她干下的可能性则又提高了一些,自己甚至找不到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相信她不是凶手。
不过,当三人一同穿过风车阵,却听到前方传来奇异的声响,那声音非常奇特,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那边活动,但难以分辨是什么。任徜徉脸色一变,道:“出事了!”
三人快步赶去,到了木屋外围的树林,却看到一幕难以形容的奇异景象,几千只巴掌大的小铁鸟,盘旋半空,不住振翅环绕,结成圆阵,试图往下靠近。
这些铁鸟到底有何作用,三人初时不知,但当一只铁鸟失速坠下,碰到地面,将方圆五尺范围的地面炸出凹坑,三人便为之色变,晓得这些铁鸟是很厉害的炸裂性法宝,更代表着某个不知身分的强敌朝这边发动攻击。
可是,姗拉朵的那幢木屋看似平凡,却不是不设防之地,之前种植的大小怪异植物,被孙武的魔光初现摧毁大半,之后姗拉朵又重新栽植了一批,虽然尚未完全长成,却已经能发挥防护作用。
一棵棵的树木,若非亲眼所见,实在很难相信它们能做这么大弧度的扭曲。这些树木或是摆动树藤,或是忽然九十度打横挥扫,阻挡侵入的铁鸟,铁鸟的威力虽不弱,但这些异种树木的质地坚逾金铁,一下仅能伤其枝干,必须要十多只铁鸟连环轰击,才能对树木造成毁灭性破坏。
能够进行防御的异种生命,并不是只有那些树木,孙武注意到在那些树木与木屋之间,还有几道防线,其中有一种奇特的花草,每当有铁鸟靠近,就从喇叭状的花朵中喷出液体,液体沾上铁鸟之后,迅速凝结膨胀,变成一大团果冻似的东西,坠落到地上,滑溜滑溜,只听见一声闷响,铁鸟,那团果冻似的黏胶炸得四分五裂,却没伤及地面,而那些黏胶碎裂后,很快便自行分解,化为无踪。
除了这些之外,有一种藤蔓类的长草,看起来很平常,但是当铁鸟飞近,草尖便会释放电流,甚至交织组成电网,将铁鸟诱爆,不让铁鸟有机会侵入木屋。
放眼望去,整个树林范围内正进行着奇特植物与金属的诡异大战,每一处所燃起的战火,都是正常世界匪夷所思的情形,看得孙武瞠目结舌,又是惊愕,又是佩服。
香菱道:“不愧是三美神之一,这手段……真是令人想象不到。宫廷里的那些法宝开发师,实力与她差上一大截,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孙武奇道:“宫廷?香菱你是说,这些铁鸟是朝廷那边派来的?”
香菱道:“当然。法宝技术是受到管制的项目,能够派出这种规模的自动法宝攻击,除了能与慈航静殿相提并论的几大势力,就只剩下朝廷了,以目前的情形来看,自然朝廷最是可能,因为他们手上的法宝开发师数目最多。”
孙武道:“人数多,但素质上比不过三美神,香菱你的意思是这样吗?”
香菱道:“三美神是太平军国时期,烽火中出现的绝顶人才。自来乱世出英豪,像她们那样的人才,再过一百年都未必能再出现,宫廷里的法宝开发师尽管优秀,仍旧难以与她们相提并论,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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