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正传(完整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桔子树
有人比他更早的发现了这批人,徐知着在突前扫荡时首先发现了他们,他根本来不及报告什么,马上干掉了两个发射手,一发rpg倾斜着飞上了天空,另一发撞在他身后的楼房上,削碎了一个房间,无数的砖石从天上砸下来。
徐知着在碎砖块的暴雨中又坚持干掉了一个发射手,但这时候有两发火箭弹已经跑出去了,正确的方向正确的角度,幸存的射手与帮忙的伙计们抱头逃窜。情况再也不是他可以挽回的了,徐知着马上收起枪飞快地逃跑,躲开那些致命的大块混凝土。
夏明朗在那个瞬间感觉到肌肉的僵硬,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们遇上了一群prg,是一群,而不是一个。两个耀眼的火球拖着长长的尾烟呼啸着穿过黑夜,一前一后击中了同一辆车。
那辆庞大沉重的军用卡车像一个纸盒子那样被爆炸掀飞,冲击波震碎了这条窄街上所有的玻璃和灯,火光冲天。到处都散落着卡车的碎片、引擎盖、正在燃烧着的篷布……夏明朗严厉地下令班排长们清点自己的士兵,避免有人在混乱中被受伤掉队被遗忘,他命令所有的麒麟队员回防协助陆战队员一对一的保护人质与重伤员的安全。
夏明朗明白前方可能会有更多的rpg在等待他,到了必须要放弃车辆的时候了。他给陈默下命令,让他领着几个人去占领一条街外的那个高楼,那是个至高点。他得马上找个像样的地方把队伍稳定下来,分配好任务重新编队,而不是在大街上狂奔当个活靶子,同时让队伍七零八落。他知道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时间也就是给对手时间,可是他必须得这么干,他有信心暂时守住一幢楼,但没有信心在这个混乱的城市里找回受伤迷路的士兵。
卡车还在燃烧着,热浪滚滚而来,令人窒息。可是夏明朗惊讶地发现柳三变居然一动不动地站在火边,他连忙跑过去,却发现在柳三脚下躺着半具尸体,死亡名额又增加了两例,而那位肺部受伤的战士已经不用急着回去做手术了。
有战士过来收集尸体,他们不想把任何一点战友的碎片留下,因为他们知道那就意味着再也找不回来了。柳三变忽然转身飞奔,夏明朗看到他狂怒的眼睛里燃烧着火光,他连忙追上去,一拳把柳三变打进一条漆黑的小巷里。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柳三变咆哮着。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夏明朗牢牢地把他按在墙上:“我们是干嘛来的,我们不是帮人平叛来的,我们救到了人,我们现在要离开,我们要离开,所有人,离开!!!”
“我操他妈的十八代祖宗……” 柳三变愤怒地咒骂着,眼眶里浸透了泪水。
“我们要离开,明白吗?安全的,更安全的,带上所有人,明白吗?”
柳三变紧紧咬住嘴唇,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下来,与尘土和鲜血混到一起。
“冷静点儿,对,冷静点。我的人帮你开路,你的人保护好他们,然后我们一起离开,好吗?我们好好合作,就像刚才那样。”夏明朗抱住柳三的脑袋,希望能看清他的眼神。
“好,好……”柳三变轻轻点着头,用手背粗鲁地擦着脸,砂砾弄疼了他的眼角,但他没有让更多的眼泪流下来。
夏明朗终于放心了一些,然而在浓黑中他始终看不清柳三变的眼神,这总让他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他甚至闪念想到老子的夜视仪呢……
夜视仪??
夏明朗猛然僵住,他推开柳三变,转身看进巷子深处,这是一个非常窄小的地方,这甚至不是一个巷子,那只是两个房子间的空隙,这里非常黑,没有一点灯火。夏明朗脸上露出孩子一般纯粹的欢喜,他拍着自己的脑门说:“对,夜视仪。”
柳三变莫名其妙。
夏明朗调出麒麟的专门频道,大声吼道:“狙击手,打你们能看到所有的灯!”
黑暗,纯粹的黑暗像病毒一样扩散开来,深刻领会了夏明朗意图的狙击手们疯狂地绞杀着目之所及的光明。如果不是担心走得太远会迷路,徐知着和严炎他们简直想把整个城市都弄黑。
骤然间失去了具体目标的喀苏尼亚人聚集到夏明朗他们藏身的楼房周围,开始盲目射击,夏明朗很庆幸喀苏尼亚人的好习惯,上点儿档次的房子都是用石块垒的墙基,面对机枪子弹表示压力不大。
不过他也不敢在这鬼地方久呆,他记得那些人是有炮的,万一真有人调炮来轰,那他就会死得非常可笑了。夏明朗让陆臻要求柯索给全城断电,柯索很诧异这个离奇的鬼主意,但这主意很好办,也不用他付出什么代价,所以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柳三变迅速完成了整个队伍的整编工作,无论他的心情有多悲痛,他的情绪有多么的不稳定,当他面对自己的士兵时他仍然是个出色的营长。他记得所有人的名字,记得他们擅长些什么,知道让什么人守在最外围,让谁去带领一个小队,让谁去拉住人质的手,说跟着我走,不许乱跑。
他们要进行一个诡异的计划,这个计划源于夏明朗的眼前一黑,可是让所有人心里一亮,大家都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看起来最好的主意。
他们将被分成三组,人质被保护在最中间,所有人收起发声武器,分散在外围的突击兵会用微声冲锋枪和刀子让他们沿途遇上的所有人闭嘴,他们试图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走出这个城市,所以他们必须选择最窄小的巷子,最偏的路。好在他们的司机都是这城市的土生客,他们从小生活在那些小胡同里,对这土地很熟悉。
夏明朗让司机向导们在整个路程上确定3个落脚点,两点之间大约相隔一公里。他们将分散行动,在每个落脚点分批集结,清点人数,然后走向下一个点,保证最大限度的能把所有人都带出去。
现在是晚上10点左右,这是喀苏尼亚人最兴奋的时候,尤其是在一场枪战之后,每个人用脚趾都能想到这个城市现在有多癫狂。夏明朗感觉自己就像荒漠中的一群羔羊,沿途路过的每一只狼都想上来啃两口。他甚至感觉到那些人其实并不指望能消灭他们,就是想来沾点血腥味,就像是在发泄某种怒气与暴虐的欲望。
此刻,在门外,在街道的对面围着一大圈这样的人,街道上密集的弹道像网一样封锁着,夏明朗知道他计划要实现,第一步就得先冲出去,而且要无声无息地冲出去,让那些野狼彻底失去目标。
夏明朗呼叫查理让他过来帮忙。查理夸张地尖叫着表示抗议,他说你们在交战,你们在交火,你居然让我一架飞机出去执行攻击任务,我甚至没有后继保护?夏明朗破口大骂,他说我他娘的又有什么后继保护,老子还不是在这里死撑,你他妈的从天上飞下来干一票,能怎么了??你开着个武装直升机难道是当出租车用的吗??那么大把枪挂在下面,会不会射??不会射等老子回去砸了它娘的!
查理被他骂得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他无奈地抱怨着说,好吧,我试试……
再过上一会儿,他在螺旋桨的轰鸣声中幽幽地抗议说你真色*情。
夏明朗错愕地看向陆臻问道,我很色*情?陆臻想了想,温和地笑了,他在这兵荒马乱中轻轻拥抱了一下夏明朗,在他耳边说,那又怎么样,我喜欢。
夏明朗眨巴了一下眼睛,心里变得很湿,好像正在爆发的火山口里忽然涌出清泉。他记起从他们意外遇袭到现在,陆臻一直这样安静而坚定地站在他身后,没有多说过一句话,没有一点多余的情绪,配合着他的每一步。
在这样炎热地方,在这种电子仪器几乎都要罢工的环境里顽强地保持着全队的通讯。陆臻在无声无息地维持着那种看不见的保障,而那至关重要。只要战士们的耳机里还能听到命令,无论他们正在遭遇着什么,他们都会觉得是自己还是集体的一部分,他们是有依靠的。
夏明朗用力拍着陆臻的后背说:“我们会没事的。”
“那当然。”陆臻说。
“为什么?”夏明朗惊讶于他的笃定。
“因为,你说的。”
查理要求夏明朗给他们栖身的大楼一个标志,否则乌漆抹黑的,他担心打到自己人的窗子里去。欧阳朔成认命地爬到楼顶去做标志,他把荧光粉洒到楼顶的四角,甚至还在中间画了个十字标记。奈萨拉干旱少雨,几乎所有的房顶都很平坦,查理威风凛凛的飞过来,冷不丁看到一个十字叉,乐呵呵地跟夏明朗开玩笑着说我简直想降落。
夏明朗愣了一愣,猛然吼了起来:“你快点降落。”
查理被吓得一下拉升,大声嚷嚷着:“怎么了?有危险吗?”
夏明朗不屑地撇撇嘴说:“你先下来把重伤员带走。”
查理不满地抱怨:“你老是恐吓我。”
小鸟是非常小的一种直升机,它的空重甚至不足一吨,后舱非常窄小,两个成年人坐在里面可能都伸不开手。王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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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看着这小飞机犯傻,不知道怎么把两名重伤员、一名严重中暑的人质和他自己塞进去。查理熟门熟路地把人差遣起来,上扣子上带子绑,因为小鸟的尺寸实在娇小,最后单架床还是留了一截在外面,伤员的腿就这么暴露在机舱外。中暑的那位则团吧团吧,由王兴渊抱着挤在后舱深处。
“这样能行吗?”酱仔非常忧虑他的兵。
“这有什么。”查理没心没肺地发动引擎:“以前我在阿富汗的时候,有个哥们自己抱着大腿坐在隔板上,我一起飞,天上就在下血。”
“真勇敢。”酱仔目瞪口呆。
“不!”查理非常严肃地从机舱里探出头,学着夏明朗腔调的普通话说道:“这都他娘的是逼出来的。”
查理带着他的小飞机升空而起,闻风而动的各式枪口紧跟着扫过去,查理平静地告诉夏明朗:“我中弹了。”
夏明朗恶狠狠地威胁他:“你必须得回来,否则我砸了你下面的真枪。”
查理沉默了一会感慨道:“我一直以为你们大陆人都是很君子的。”
当喀苏尼亚人将枪口转向空中,几条黑影闪进枪林弹雨中,他们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将要穿过街道和喀苏人的火线,找回他们的刚刚放弃的车子,配合查理的高空扫射驾车狂奔,把武装分子引去另一个方向。从某种意义上来,这是一个敢死队。夏明朗抽调了他手头行动时最迅捷隐秘的队员执行这个任务,陈默、徐知着、严炎、欧阳朔成还有突击手刑博
方进强烈要求参与他们,他反复强调他的屁股上只是被子弹穿了一个小洞,那枚子弹跋山涉水来到他的车前,卯足了劲儿地穿透车门,最后嵌到他的屁股蛋子里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严炎扬了扬眉毛告诉夏明朗那个小洞起码可以插*进他的食指,虽然角度还算走运,没有彻底地撕开肌肉,但如果再跑带跳的话,不用20分钟他半个屁股都会撕裂,同时扯断血管,流血不止……
夏明朗只能拦下了方进,告诉他,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方进马上闭了嘴。
所谓更重要的那个任务,夏明朗称之为清扫者,他们在队伍的最外围游荡,负责让所有将会遭遇这支队伍的人失去声音。夏明朗交待完任务要求,和方进等人一起脱掉防弹衣,重新整理自己的作战背心。他们将在10米以内与人发生冲突,在这个距离上,任何防弹衣都挡不住ak的子弹,甚至会让损伤更严重,而且脱去沉重的防弹背心会让他们的动作更敏捷。
在查理返航途中,奈萨拉整个东区全城断电,无数的广播和电台在黑暗中声情并茂地呼喊着我们要和平,我们要冷静,我们要克制……当然,这把嗓子已经吼了很久了,谁也不会真去理睬他。
查理和他的小灰机带齐弹药箱威风凛凛地折返,他发出一个信号给陈默,告诉他:兄弟们,开工啦……
小鸟身下挂装的两杆m134加特林重机枪同时吐出半米长的火舌,这种六管机枪最高速时每分钟可以射出6000发子弹, 7.62x51mm的北约标准弹汇集成无坚不摧的墙,排山倒海一般地压过去,将地面和楼房打得碎石横飞,所过之处,血肉成泥,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幸存。
两发rpg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迹升入天际,在空中完成一个抛物线,又一头撞回到地面上。
“有rpg!”查理向夏明朗报告。
“都是没装雷管引爆的,炸不到你。”夏明朗正忙着。
“那黑鹰是怎么在索马里掉下去的。”查理漫不经心地说道。
很显然这是个无法无天的小子,在他的生命中不存在什么叫讳忌。
“呃……”夏明朗被梗了一下。
陆臻说道:“当时他们用的弹头是改过的,而且满天都是rpg,都打成焰火了,才撞上的。”
“有道理,看来我得请他们的安拉……”查理的后半句话消失在子弹的轰鸣中。
夏明朗看着陆臻点了点头,说道:“走吧!”
与此同时,徐知着已经用四枚闪光震撼弹驱散了人群,钻入一辆卡车的驾驶座,将油门踩到底;方进在黑暗中将一名持枪张望的男人拖入小巷,峨眉刺方而锐的尖端准确地刺穿了他的心脏;宗泽把一个提着一菜篮弹夹的妇女打晕,用胶带封嘴,抽出塑料锁铐,把她的四肢捆绑到一起……
柳三变带着第一队人马,静悄悄地逃出硝烟弥漫的战场。
这场在后来被称为“穿越奈萨拉”的逃亡行动,因为它迷雾重重的尾声被猜测讨论了很久。从当地时间晚上10点23分反政府武装冒险进入中国警察们最后据守的房屋却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到11点45分他们奇迹般地出现在喀苏尼亚装甲防线的后方,这一段空白时间在各式各样地讨论中被反复强调,好事者最终将它命名为——消失的东方时间。
全世界人民都爱阴谋论,正是这个颇具神秘色彩的东方悬念,让这场在世界范围内看来并不出彩的城市巷战在很多军事爱好者的脑海里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位置。
自然,这样纯粹的军事讨论那都是很久之后发生的了,在当时可没有人顾得上它,毕竟比起单纯的战斗来,有太多的附加的口水可以供人发挥。
那天晚上,夏明朗与陆臻他们几个头头是在差不多第二天的下午才得到彻底休整的,第一批被安置好的是重伤员,查理把他们送去机场后,那架等待着的运八就带着他们飞去了多勒港。那里目前正停靠着“太湖”号综合补给舰,舰上有设施完备的外科手术室,梁一冰虽然看了三个多月的小毛小病,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医术手法,这是个受过良好的战斗伤培训的正宗军医。
起初陆臻很诧异,运八怎么会忽然变了性子,不打申请,不等命令,为这么两个重伤就直接飞了一趟。后来才知道是王兴渊不相信喀方提供的医疗条件,拿枪指着机长的脑门,号称你不飞,我就崩了你,然后自崩。
当然,想来那位机长大人应该也不至于就真的怕了谁,或者也是觉得既然都这么个情况了,那将来就算是上面怪罪下来,罪名也扣不到他头上,所以放心大胆地飞了这么一遭。
可是,正因为王兴渊这么一闹,夏明朗这一行人直接被送去了医院,而彼此之间的气氛就已经变得有些微妙了。
柳三变此时自然是悲痛欲绝,一身的火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而夏明朗夏队长纵横捭阖了半辈子,自问还从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也从来没让人这么当傻x哄着去跳过这么旺的火坑,所以自打他一进门,看到那些使馆和喀方的联络官们眼珠子都是红的,血淋淋的狂怒。
不过,这些恩怨暂且揭过不表,眼目下最要紧的是伤员。
现代武器威力巨大,那种一枪击中一个血点子,前面多大洞后面就多大洞的情景纯粹都是没挨过枪子儿的导演们的美好想象。超高动能,空腔效应,翻滚作用……随便拎一个有关枪伤的名词解释都能让普通人吓得头皮发麻,人类在研究怎么伤害自己的问题上,永远是不遗余力的。
虽说此刻生命垂危的两位重伤员是被送走了,可剩下的也不容乐观,有被子弹震坏了小腿骨的,有弹片打进腹腔的,还有被火焰烧伤了半边身子的……虽然大家都在努力自救,可伤员还是太多了一点,一时间手术刀与血浆齐飞,纱布共绷带一色。
跟这些伤比起来,麒麟队员虽然个个挂彩,却也不能算重。
倒是方进同志的伤势还比较麻烦,清扫者的工作虽然跑动并不厉害,可臀大肌毕竟是所有下肢运动的起点。方进再怎么一只脚掂着跳,屁股上那可以捅进两节食指的洞眼,目前也已经被撕开成了一个比较大的口子。臀部肌肉的缝合处理特别,严炎信不过当地医生亲自操刀上阵,捣鼓了半天最后给方进找了个干净点儿的床位让他趴着晾屁屁,顺便挂上一瓶抗生素慢慢打点滴。
至于宗泽同志则幸运得多,脱去作训服只看到胸口半边青紫,x光照下来裂了一条肋骨,好在并没有彻底断裂,要不然这一番激斗下来,心肺非得被戳出几个洞眼不可。
陆臻刚刚把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处理好,就听着旁边房间里柳三变咆哮似地怒吼着:“你敢!!”
他心中一震,连忙推开身前的护士跑出去,就看到柳三平时那么温文圆润的一个人,此时半身浴血,横眉立目的样子跟巡海夜叉没什么两样。
“怎么了三哥?”陆臻赶紧走到柳三变和医生中间去。
“他说要截肢,这庸医说要给他截肢,妈的,就断了条胫骨他们就要截肢?怎么当医生的??草菅人命吗?”柳三变越说越火大,眼看着就要挥拳头,陆臻连忙按住他,转头瞪着旁边的翻译问道:“怎么回事?”
可怜这小翻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解释说这位士兵是粉碎性骨折,医生说医不好,骨头全断了,接不起来了,只能截肢了……
奈萨拉这地方既然不太平,这家医院自然也是见过世面的,可世面见了太多也有不好,比如说:不上心!
陆臻皱起眉头,视线掠过伤口。那位受伤的战士大概生怕陆臻被说动,他这条腿就算保不住了,吓得眼泪汪汪地看着柳三变叫营长。柳三变这时候心疼得都成渣了,哪里经得一点激,当场泪流满面
“真有没有办法了吗?”陆臻试探着问医生。
医生畏惧地看了柳三变一眼,没敢吭声,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柳三变吼了起来:“大前年,有个战士走火,95的子弹,贯穿伤,那么近的距离,两条小腿骨全断,送去医院人根本没当回事儿,什么截肢,现在那人好好的,照样走路!!”
陆臻凝起长眉,那是军区总院,全国重点,倾全院之力救一个人,而现在……
眼下让柳三变退一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而且那是一条腿,那是一个人的一生。可是医院方面……陆臻在心里轻轻放过,他很懂得技术这种东西不是用枪能逼出来的,威胁医生的后果不堪想象。
陆臻垂头想了一会儿,轻轻一击掌说:“行,那这样吧。”
躺在床上的战士猛然抬起头,祈盼的眼神闪闪发亮。陆臻在心中生出暖意,无论如何,怎么可以辜负你。
陆臻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既然已经事急从权了一次,那就不妨再来一回,而且他不是王兴渊,他是手里拽着线,随时可以通天的人。陆臻马上打卫星电话联系聂卓,先是把喀苏尼亚军方在整个任务中的不作为煽风点火式地挑拨了一遍,把队员们的伤势添油加醋的夸张了一番,再把在当地的医疗条件可着劲儿地贬低了一轮。
聂卓通宵守着消息一直没敢合过眼,这会儿正是凌晨时分最疲惫不堪的时候,被陆臻这一句一句像刀子似地扎上心尖去,当场发怒,拍案而起,直接放话说把人拉回来,自己的兵不能让别人糟蹋。
陆臻要得就是这么一句话,聂老板这话放下去,各路人马立刻散开联络四方。最后达成共识,运八带上刚刚做完预处理的两位重伤员,连同“太湖”号上所有医护人员先飞回奈萨拉,接上这边医院有难度的伤兵,直飞巴基斯坦,落地加满油后,直飞广东。在那里,军区总院会空出最好的床位与医生随时待命。
这些事听起来简单,可是很多表面简单的工作其实背后程序烦琐,不知道得用多少人去折腾。当然,这些就不是陆臻和柳三变会去关心的了,他们只是立马行动起来,赶着医生给伤员做手术前的预处理,该切开减压的切开,要清洗的清洗……
柳三变这会也像王兴渊一般无二地敏感,看外人一个信不过,四处盯得紧紧地,生怕他们做出多余的手脚,其实院方不知道多希望尽快送走这批神。
好不容易一阵兵荒马乱把几名伤员安全送上飞机,陆臻陪着柳三变又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赶,刚一进门就感觉气氛大不对。大厅里站着几名使馆的工作人员和翻译,一个个脸色发黑,神情不善,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式。
陆臻知道这会儿的柳三变一点就炸,连忙哄着他去照顾战士们,自己打点起精神去问情况。
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戴眼镜的文员愤激万分地冲陆臻大喝:“你们怎么回事??你们那个上校把我们参赞打了。”
夏明……朗?陆臻一下都懵了,这个怎么可能?他连忙端正神色问道:“你是?”
“我叫尚文凯,是大使馆的二等书记官。”
陆臻注意到他使用了“书记官”这个词,而不是更常见的“几等秘书”,似乎是生怕自己不了解外交官体系,会误把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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