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正传(完整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桔子树
麒麟正传(完整版) 麒麟正传(完整版)_分节阅读_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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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抢出来:“那是,我兄弟啊!”
一胜一平,挺不错的战果,温和而又不失威严。回程时夏明朗的脸色却并不太好看,他并不喜欢神秘莫测的对手,海默虽然嚣张犀利,但毕竟年轻,很容易炸出火来,所以亲切得多。
“这群人很厉害啊!”柳三变还沉浸在方才的气氛里。
“那是,不够范儿的,早死在半道儿上了吧。”
“你说他们是过来干嘛的?”陆臻问道。
“不清楚,敢出来亮给我们看就不是敌人,他们很少会跟大国做对。”夏明朗还是很庆幸,中国毕竟不是个人尽可欺的猫仔。
“我还是觉得他们也太厉害了,我本来以为那妞儿是当头的,所以猛点儿。可今天晚上一看,个顶个的猛。你说他们跟美国那种海豹啦、三角洲什么的比起来,谁更厉害。”
“比他们差远了,那毕竟是职业军人。”
“啊……”柳三变愣住:“那夏队,你是在外面呆过的人,海豹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不是说我们也赢过……”
“军人毕竟不是运动员,真正的高手是不会参赛的。” 夏明朗打断柳三变急切地问话,他知道他想问什么:“我们大概,嗯,赢过美国海岸警卫队的特别行动队之类的吧。”
“这样……”
“警察界的名次会比较有说服力一点。”
“哦!”柳三变很勉强地笑了笑。
破灭了一个热血军人的热血幻想,夏明朗也觉得很遗憾,他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陆臻。陆臻神气活现地冲他做了个鬼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乔明路还没有睡,一直等着,秦若阳站在离开他不远的地方,习惯性地咬着自己的笔杆,铅笔的尾端已经磨掉了一层漆。
“怎么样?先说你的想法。”乔明路现在已经非常信任夏明朗的判断。
“他们很high,很放松。不是来跟我们做对的,但这群人很有纪律,当头儿的很有控制力。”
“只有四个军阀请得起他们。”秦若阳走过来在地图上画下四个圈。
“请他们打仗还是训练军队,又或者是布置防线,这情况都需要分开考虑。”夏明朗提醒道。
“那就多了太多选择了。”秦若阳又咬住笔杆。
“他们难道不应该是支持最有潜力的那几个吗?”陆臻诧异地问道。
秦若阳冷笑:“他们只会选择付得起钱的客户。”
“我们能不能直接问他们?”陆臻突发奇想。
乔明路苦笑。夏明朗站起身,在陆臻的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我们还没有那个地位,让他们出卖客户。”
“好吧!”陆臻并不坚持:“你们才是秘密战线的高手。”
“被他们这么一搅,之前摸到的情况就全不做数了。”
“是啊。”乔明路很懊恼。
陆臻左右看了看,保持沉默,他是一个很能够承认自己无知的人,这种素质在年轻人中非常罕见,尤其是对于一个出色的年轻人来说,然而这正是他如此出色的关键。
陆臻知道现在的局势让人很无奈,他们并不是强大的美帝也不是北约,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财力和魄力当主导者,拿出舍我其谁的气势清除一切反对者。他们需要更精细的技巧与更周密的工作,就像用丝线操控一个巨人,用轻如羽毛的力量,因势利导,让他前进或者后退。
会议开到一半时,夏明朗与陆臻被礼貌地请出了办公室。陆臻站在楼下往上看,灯火被厚重的窗帘层层遮蔽,没有一点泄露。
“他们也不容易。”陆臻感慨。
“没有人容易!”
营房里还很热闹,方进手舞足蹈地向兄弟们吹嘘方才的种种,另一群人则在研究小花赢来的匕首,这苦逼的驻守生涯令人烦躁,人们热衷于任何一点新鲜的刺激。
夏明朗和陆臻并没有进门,在窗口张望了一下就回屋了。刚刚听来的坏消息不需要告诉所有人,没心没肺的孩子们会活得比较容易。
“我的兄弟很不错吧!”陆臻还是习惯性喜欢为徐知着邀功请赏。
“那当然。”
“今天的表现很不错吧!”
夏明朗盯着陆臻看了一会儿,表情渐渐严肃起来,这种严肃看起来很平静,带着隐约的愤怒。
“唔?”陆臻有些疑惑。
夏明朗伸手捏住陆臻的下巴,缓慢地靠近他。陆臻感觉到自己在后退,直到后背靠上结实的墙,他很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在夏明朗严厉的注视之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等,唔……是我,做错什么了吗?”陆臻低声嗫嗫。
夏明朗渐渐柔和了他的视线,那种安静而绵密的温柔像水波一样流荡开来,泛着金色的涟漪,将人的灵魂吞没。
陆臻早就知道自己完蛋了,今后的每一天也不过就是一再地确认这个结论,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只用眼神就将他收服,不需要一点理由。
他看到夏明朗伸出手,张开手掌贴到自己的脖颈之后,温柔然而有力的握住他的脖子,然后垂下眼眸注视他的嘴唇。
陆臻把自己的下唇咬出一道白痕,他闭上眼睛,感觉到夏明朗在接近他,彼此的鼻息在空气中交错,他感觉到自己胸口剧烈的起伏,然后那饱含热情的火热双唇覆盖了他。
夏明朗温柔地吮吸着,品味那种细腻的触感。他感觉到陆臻的嘴唇在颤抖,舌尖微凉,小心翼翼地,仿佛试探一般的舔舐着他的嘴唇。夏明朗忽然合上眼睛,在他的心底卷起一轮狂烈的风暴,他打开自己的嘴唇,近乎粗暴地把陆臻的舌头卷了起来。
“唔……”陆臻感觉不能呼吸,他的头颅被彻底固定住,不能移动分毫,连下颚抬起的角度都是最适于被掠夺的。陆臻认定如果人被咬碎了还能再拼起来,那夏明朗一定乐意把他先吃下去。
嘴唇,舌头,耳垂,分身……他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都被吮吸到发痛,那是一种甘美的痛意,让人眩目。陆臻莫名其妙地看到黑暗中的任何一点光亮都拉出了弧线,深绿色,或者金色的光弧把他包围起来,一起穿透他的心脏。
34.
夏明朗再一次咬住他的耳垂。
“为什么要那么说?”
“啊?”陆臻诧异。
“为什么要对查理那么说?”
“谁?”为什么忽然冒出个男人的名字。
“为什么要咒自己?”夏明朗轻轻一咬,在细嫩的耳垂上留下一道红痕。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陆臻瞪大眼睛,满心的茫然。
“你这个百无禁忌的臭小子。”
“我说什么了?”
“你说你会死。”
“我哪有……啊……”这声惊呼的最后化为细碎的呻吟,陆臻感觉到一节手指挤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想要你。”夏明朗的嗓音带着粘稠的磁性,灼灼燃烧的视线聚焦在陆臻茫然无辜的脸上。
陆臻强烈地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先把问题解释清楚,可是他的嘴巴先于他的大脑做出了反应:“好,好啊。”他听到他的声音在颤抖,那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在他发出最后一音节时甚至与心脏都发生了共震。
夏明朗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再一次吻住他,含糊不清地抱怨道:“我总得趁还活着的时候……把本儿先捞足。”
很疲惫,精疲力竭却又欲罢不能,鼻腔里灌满了汗水的味道和各种令人疯狂迷乱的暧昧的味道。陆臻不明白为什么夏明朗要选择一个这么费劲的姿势,明明床就近在咫尺。
“放松!”夏明朗抬起他一条腿盘到自己腰上,用沾满防晒油的手指润滑通道:“太紧了,你他妈的……”
陆臻只剩下足尖点地,完全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只能紧紧地贴着墙,用手臂攀住夏明朗坚实的肩膀。他恼怒的情人并不如平常那般体贴讨好,有些霸道地……却依旧温柔。
可是,等等……他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彻底的做·爱了?用这样耗费体力的方式去换取快感,如此的奢侈,这简直有点罪恶。
“妈的!”夏明朗又抬起了陆臻的另一条腿,否则他根本无法进入。
陆臻惊呼了一声,一双长腿不自觉地绞缠到夏明朗的大腿上,现在他的整个人都挂到了夏明朗身上。
“我们……去床上,不好吗?”陆臻一手撑住墙,有些可怜兮兮地看向夏明朗。
夏明朗仰起脸,瞳孔里燃烧着来自天堂与地狱的火,他结实有力的胳膊牢牢地揽住了陆臻的腰,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宣告了自己的决定。
陆臻不知道是体位的问题,还是太久没做了……那种硬生生锲入体内的存在感鲜明地让人发疯。他深呼吸努力放松自己,喉咙口滚动着模糊的呻吟。
月光铺地,喀苏尼亚宁静月色的衬托下,夏明朗的目光闪烁着奇异的黑色光芒。就像是枪口或者某种乌钢的刀刃那样锋利的光彩,直指人心,简洁地近乎纯粹。
真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啊……不过就是开错了一句玩笑而已!
陆臻感觉委屈而又甜蜜。
有光,像水一样在眼皮上流动,陆臻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远方扯起轻纱一般的薄雾,流动着轻盈的淡紫色。陆臻动了动脖子,肌肉还是很酸痛,好像前一天跑了五十公里的感觉,纵欲真是个耗费体力的运动。
夏明朗还在熟睡,皮肤上覆盖着绵密的汗水,呼吸匀净,大字型张开占据了大半个地板。为了节省柴油,驻地定时在后半夜关闭空调,他们已经在水泥地上睡得很习惯了。
陆臻慢慢撑起自己的身体,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猫科动物那样弓起背,慢慢地,接近……夏明朗原本犀利的眉目在晨星的微光中看来很柔和。陆臻伸出爪子,在夏明朗脖子上装模作样的比划了一会儿,忽然轻轻地笑了,带着快意。
昨夜,那种击穿骨髓的快感还在脑中回闪,他弯下腰,轻吻夏明朗的嘴唇,像花瓣一样温柔,像羽毛一样轻盈。夏明朗在睡梦中伸出手按到陆臻背上,慢慢厮磨着加深这个吻,然后,翻身压到陆臻身上。
“嗯……早?”夏明朗慢慢睁开眼睛,目光因为迷茫而显得越发温柔,就像柔软的黑色丝绒上闪烁的钻石碎片。
“早!”陆臻微笑,看着夏明朗把自己撑起来,撑到一半时脸色微变,露出某种困惑的神气,然后按住肩膀,轻轻呻吟了一声。
陆臻哈哈大笑,非常欢乐,他就知道夏明朗绝不会比他好多少。
“我靠!”夏明朗坐到地上,用力转动着脖子。
“你老了,真不能这么玩儿了!”陆臻很真诚地提醒他。
夏明朗凶霸霸地瞪了他一眼,陆臻连忙笑着站起身:“我去洗澡,我去洗澡……”他的确需要洗澡,非常需要,他还得好好检查一下昨夜的激情有没有给自己种上什么不可告人的伤痕,以判断,今天、明天甚至后天应该穿什么衣服。
夏明朗安静地坐着,曲起一条腿,舒服地靠在床沿上。陆臻没有关浴室的门,在一个屋檐底下呆久了,人们会忽略很多禁忌。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浴室的镜子,晨光温柔的铺满了整个空间,水珠溅到镜子上,闪闪发亮。
夏明朗用镜中模糊的掠影想象陆臻此刻的模样,清凉的水流沿着他肌肉的线条蜿蜒而下,他结实的手臂,宽阔的肩膀与脊柱尽头美妙的弧线……
浴室里的水声很快停止了,陆臻站到镜子前面仔细地检查自己的身体。柔淡的光线里渗入了一点暗黄色的底调,像一张精致的老照片,古典而又优雅。
夏明朗静静地抽着烟,时间像是停止了,窗外的风云在变幻,而这一方空间里……永恒不变。
“嘿……你帮我看一下,我的脖子。”
夏明朗看到陆臻转过身,漆黑柔亮的头发湿漉漉地贴着额头,目光清亮如水。他注意到那些亮晶晶的水珠细密地沾在他的皮肤上,从耳后顺着发尾的弧度滑下去,沿着脖子,路过喉结,在锁骨处略做停留,等待它的同伴一起,加速流过结实的胸膛和小腹……
夏明朗把烟头咬进嘴里,用力吸了一口,呛辣的烟气瞬间氤氲了他的双眼。
“嗯?”陆臻睁大眼睛。
夏明朗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没问题。
陆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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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地松了口气,从桌上抽出一件t-恤来穿:“还好,你要是坑得我穿三天长袖,我一定饶不了你!哎,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共产主义战士,党章都要求我们,要不信牛鬼蛇神,不搞封建迷信……”
“我不喜欢听。”夏明朗含糊地嘀咕着,每一个音节,每一个声调都纠结在一起,带着某种无力的痛楚,又好像撒娇似地抱怨。
陆臻愣了一会儿,垂下头,柔和了眉目。
“好啦!我以后会注意的。”
夏明朗微微笑一笑,仰起脸。
陆臻又笑了起来,一派灿烂的模样,他弯腰吻过他的嘴角:“你先洗澡,我出去拿点吃的。”
夏明朗看着陆臻的背影在门外消失,最后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捏熄。
他很难向陆臻形容当时的心情,那种感觉,就像一道暗色的闪电劈中他的心脏,让他的每一根血管都在惊痛中颤栗。他甚至不能在第一时间反驳,他根本不能……否则他担心他瞬间的暴怒会伤害到谁。
那不仅仅是不吉利的问题,不是的……
那些语句就像一把锋利刀子,轻而易举地划开了他有意无意中为自己营造的假相。
夏明朗是一个只活在当下的人,他从不沉迷历史,也不喜欢幻想未来。他只关心眼前,这一天,这一秒,所以他已经很久没去想象过没有陆臻的日子,或者,他从来没去想象过。因为那没必要,他理所当然地会死在陆臻前面,即使天崩地裂,他也会为他先挡住。
在他的人生中只有一次险些失去陆臻的经历,可当时十万火急,他所有的思绪都在牵挂着陆臻,没有一秒钟,顾得上分心想想自己。而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让陆臻有机会涉险。陆臻永远会被他安放在最安全地方,或者是他的视线之内,这一切完全出于下意识的考量,即使现在回想起来,都让夏明朗感觉到不可思议。
他做得天衣无缝,瞒过所有人,连同他自己。而他所有的行为都源于他的懦弱,那是不可承受的痛苦,那是绝对不可以失去的人。
那种未来,就连稍微想象一下,都让他痛不欲生。
35.
在雨季的尾声,天气又开始热起来。老爹带上一瓶威士忌酒过来做了一次回访,李国峰找人修好了被徐知着打坏的车载广播,大家有商有量,气氛极为和谐。
柳三变最近每天都乐呵呵的,不停地追问所有人,他儿子应该叫柳思南还是柳思珈,夏明朗不屑地指出他的无耻,哪有人逼着家里的老婆承认想自个儿的。柳三变嘿嘿笑,得意的很。
侦察机显示老爹的营地里人来人往,他们从不知名的地方赶来,往不知名而去。而与此同时,曾经收回南珈的风筝们也悄然飘向远方。苏大叔托人传了消息过来,最近有好几拔人在勒多港疯狂融资,他们在寻找国际高利贷贩子,抵押品是将来可能争取到的土地,矿藏和石油。
南喀苏尼亚正在酝酿一场全新的战争,这将是真正意义上的军阀混战,战后利润丰厚,全世界的军火贩子和雇佣军都兴致勃勃地涌过来准备分一杯羹。有南边的军阀宣布他们抓到了军情六处的人,随即,英国政府宣布那只是一个离职人员的个人行为。
秦若阳对这些新闻不屑一顾,他口气平淡地告诉陆臻,事实上,就连中情局的特工也早已经进出过好几次。
全球……是一个整体,一个浑圆的球体,在这颗地球上发生的任何一件事都不会是孤立的,背后总是与全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南喀苏尼亚紧贴着河流,拥有大量可以耕种的土地、淡水还有石油,这是一块还没有被充分开发的处女地,在这里,未来有无限可能,谁都不愿意放弃。无声的较量,背后的撕杀,天空中悬着无形的丝线,有人在黑暗中亮出牙齿。
世界,对!
这才是政治家眼中的世界,国家与国家之间没有道德,没有规则,只有利益的争夺与分割,观念的输出与反输出。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朋友,转念又能翻脸为敌。那不是心思单纯的人们可以理解的,却是现实最本质的模样。
无可回避的现实。
好像洪水,它奔涌而来,无可阻挡,你只能站上船头弄潮,又或者……被无力的卷走。
十月,在南珈人们碗中的南瓜第一次超过了饭,不过因为最近太多人离开,这个日子已经比预想中晚了好几天。
西南部锋烟已起,夏明朗原本指着饥饿能逼跑难民,无奈事与愿违,从各个方向逃难出来的老百姓聚集到南珈。夏明朗已经无力向难民提供足够的食物,只能最低限度的给孩子们发放一碗南瓜粥,附近所有能吃的动植物都被饥饿的难民啃食得干干净净。
不过即便是如此,同志们的斗志仍然昂扬,守了太久,苦难已经成为了生活的常态,好像一切本应该如此。
“又要下雨了!”张浩江看到天空中奔跑着乌青色的云朵,喀苏尼亚没有天气预报,可是有经验的人可以利用云彩来判断天气。夏明朗下令各小组注意暴雨侵袭,远处的天际传来一声沉闷的雷鸣,起初大家都没有注意……没有人注意到在这次雷声轰轰之前——没有闪电。
好几分钟以后,陆臻才从地动探测器的综合数据里读出异常,直到半小时后,侦察机传回第一组模糊的照片……
“叫队长!”陆臻的声音清晰镇静:“东北面2点钟方向,30公里左右,有车队遭遇路边炸弹袭击,身份不明。”
没有求救信号,照片中看不出东方人的脸,这让人们感觉平静很多。虽然这是南珈附近第一次发现路边炸弹,可是这种事儿该来的总是会来,大家早有心理准备。
夏明朗点齐人马,全装出发,身为南珈的实际控制者,他必须去现场查看一下。
天色迅速地暗下来,沉闷的气压让人呼吸困难,云层压得极低,几乎触地,半空流动的云块好像乌黑的奔马,它们碰撞在一起,撞出雷鸣与闪电。
暴雨将至。
陆臻感觉到湿热的风撞到自己的脸颊,带起他鬓角的碎发。窗外,远处的青山氤氲着墨一样浓重的暗色,夏明朗带着车队正在离开南珈,在他们的脚下是仿佛被无限拉伸的暗红土地,暗绿色的车身在这凝缩成微小的色块,看起来突兀而又鲜明。他有非常不祥的预感,那种感觉无法形容,虽然他极力地回避。
一滴巨大的雨水从被狂风从窗外卷进来,砸到陆臻脸上。他看到不远处的河流在黑暗中闪烁细微的波光,车队惊起了成片的鸟群,那种像麻雀一样的小鸟是喀苏尼亚最常见的飞鸟,成千上万只小鸟像从低空掠过的乌云。有两只巨大的秃鹫混杂在它们中间,从陆臻眼前掠过,消失在远方。
太暗了,驻地的街灯忽然同时亮起,四面八方的飞蛾蜂拥而至,还有那些长着长翅膀的白蚁,像雪片一样在昏黄的灯光里上下翻飞。
天已经快要黑了,乌云在半空中奔驰、颤抖,失控地滴落雨水。陆臻听说,在非洲,暴雨的夜晚是属于魔鬼的。
在随时有可能遭遇路边炸弹的道路上,车队前进得很慢,头车是一辆老式的机械扫雷车,沉重的大铁筒辗压着路面,扬起细粉一般的红土
天空开始砸落雨滴,稀疏而沉重的雨点击打在悍马车顶上发出好像炒豆子一样的爆响。红土吸饱了雨水,蒸腾出迷茫的雾气,好像滚开的水面。
“嘿,队长,前方水深火热啊!”沈鑫开着玩笑。
夏明朗微微笑了笑,示意大家加速前进。越过溪流,穿过密林,惊飞的小鸟呼啦啦地从茂密的丛林里飞溅起来,在半空中聚集到一起,又从低空折返。乌云中滚过玫瑰色的闪电,震彻天地的雷鸣,让人们的心脏都跟着发抖。
夏明朗无奈地盯住半空中闪电的残影,暗自祈祷让雨再晚一点下下来。
然而雨势突的一转,前挡风玻璃上忽然暴起一片白光,雨水溅起的水花几乎遮蔽了整个前方视线。雨刷好像已经不存在了一样,大灯照不出五米以外,四周的一切景物在暴雨中失去了轮廓,变成模糊的影子。
远山近树,艳色的红土与铁色天幕通通都消失了,在雪亮的灯光中,雨水像一支支坚硬的水晶柱那样从天际直插下来,泛出晶莹的冷光。
“是秦若阳,是我们的车,是秦若阳……”陆臻的声音从通话器里撞出来,落地有声地,以至于连旁边的方进都惊讶地转过了头。
“全速前进。”夏明朗说道。
“我说队长,我得说一句,咱这也得能看得清路,回头别翻沟里去,虽说也不远了……”沈鑫一边加速,一边习惯地叨唠。
夏明朗苦笑,知道不用理他。
“队长?你们那儿……”陆臻紧张地问道。
“继续。”夏明朗答道。
“秦若阳说他目前能确定他的一个助手和两个当地向导都已经死亡。”
“他的助手?”
“余傲添,二哥的人。”
夏明朗停顿了一秒钟,然后说:“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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