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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牛语者
少年险些被溅了一身,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你这家伙——」
足尖点地,御风追上霸下,转瞬消失在火红如霞的枫林深处。
这少年正是小蛋,而他背上的青衣男子,正是落魄亡命中的忘情宫宫主叶无青。
就在十余日前,忘情宫突发内乱。四大长老中的席魉、滕皓连手,利用年老痴呆的上任宫主楚望天,乘叶无青被丁原重伤之机,蓦然发难逼其退位。一场血战后,蒙逊惨死,叶无青身中忘情水毒,被小蛋舍命救出,忘情宫就此改朝换代。
虽然逃出了忘情宫,可叶无青体内的忘情水毒却愈演愈烈。好在他功力深厚,兼之并未直接吸入忘情水毒,这才能勉强支撑至今。人却一天天憔悴萎靡,直至昏迷不醒,命悬一线。
所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叶无青倒台了,小蛋也就不敢再投奔盘火崖、仙鸳门等等隶属于忘情宫之下的西域各派,免得自投罗网,届时连后悔药也没地方去买。
他更不愿向盛年、罗牛求助,毕竟叶无青是曾经率人血洗翠霞的主凶,贸然登门求救无疑是在为难人家。但如此一来,天陆纵大,小蛋却再也找不出一个可以投奔的地方。
更麻烦的是叶无青的毒症,一路上,小蛋自己的血也放了,空痕大师送的玉京散也用了,虽能稍缓毒气攻心,但依旧治标不治本,没一点好转的迹象。
万般无奈中,小蛋忽然想起了农冰衣,心里登时生出一线希望。他自然晓得在正道各派人士的眼中,自己的师父叶无青实是恶名远扬、臭名昭著、十恶不赦,不落井下石已是很好,又岂肯出手搭救,替他驱毒疗伤?
何况农冰衣悬壶济世,终年行踪漂泊不定,自己未必能够见着。至于她的祖父,号称天陆第一神医的农百草,小蛋与其素昧平生,自然更加地不敢奢望了。
然而舍此之外,如今再无他途。看看命悬一线的师父,小蛋终究咬咬牙,硬着头皮御剑往覆舟山求医。只盼天随人愿,能够找到农冰衣。只要她肯出手相救,哪怕今后她要自己上刀山,下火海,自己也认了。
可在山中转了两天,他也没有找到传闻里的「百草仙居」。尽避问了不下百位山民樵夫,且十有八九都知道农百草、农冰衣祖孙俩的名头,但就是说不清楚他们到底隐居在哪儿,累得小蛋无计可施,没奈何背着叶无青翻山越岭边找边问。
且说霸下引着小蛋向左首的林间岔道行出四里多,前方豁然开朗,现出一片座落于山坳中的农田。阡陌纵横不下百亩,空气里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
在田间小径上,一位身穿土布青衣的老农挑着粪桶,一摇一晃地走着。常年的风吹日晒,令他的皮肤黝黑粗糙,脸上的皱纹犹如刀刻,深深下嵌,一道道纵横交错,倒跟脚下的田垄差不多。一双眼睛黄的多黑的少,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小蛋怕惊了老农,远远降形,让霸下趴在自己的肩头上,快步追了上去。
老农在一片菜地前放下粪桶,弯身取出只木勺,往田里施肥。
小蛋三步两步赶到老农身后,见他神态专注,硬忍住冲到嘴边的问话,静静站在原地,等候老农将肥料施洒完毕。
乘这一小段工夫,他打量了一下老农挑来的粪桶,发现里头装的是一种绿油油的液体,并没有一般肥料都少不了的刺鼻臭味,表面上还浮着一层草秣。而面前的菜地里种的尽避是普通的油菜,但十一月的天气里,金灿灿的油菜花仍能耀眼夺目,却也少见。
足等了一袋烟的工夫,两桶肥终于全洒在了菜地里,老农一回身,也总算看见了小蛋。
小蛋向他笑了笑,道:「老伯,我跟您打听一个人,是否认识?」
老农眼睛一翻,没好气地道:「你不说名字,我怎么晓得认不认识?」
小蛋道:「我想找医圣仙子农冰衣,您听说过她么?」
老农把勺子扔进空空的粪桶里,皱眉道:「什么仙子?没听说过。」
小蛋略觉失望,接着问道:「那她的爷爷,天陆第一神医农百草农老先生呢?」
老农点点头,道:「这人的名字我熟,你找他们做什么?」
小蛋实话实说道:「晚辈的师父病得很重,随时有生命危险,所以想求农姑娘为他医治。」
老农斜眼看了看小蛋背上一动不动的叶无青,道:「你倒挺孝顺。现在的年轻人,自己快活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去管老人的死活?」
小蛋听老农的话里满是怨气,又见他偌大一把年纪,还孤身一人下田干农活,于是迟疑道:「我可以帮您吗?」
老农瞧瞧他,踢踢脚边的两个粪桶,道:「好啊,你去挑担绿肥来。」
小蛋二话不说,将桶挂到扁担上,单手提起问道:「去哪儿挑?」
老农拿出烟袋,慢条斯理点着吸了口,喷得小蛋一脸白茫茫的浓雾,伸手朝西一指,说道:「往这儿下去三百步,有个绿肥池。」
霸下不耐烦道:「干爹,咱们是来找人治病的,可不是来挑粪的。」
小蛋道:「没关系,就三百来步远,一会儿就好。」
说着一手负起叶无青,一手提着扁担,快步往西奔去。
老农望着小蛋飞奔而去的背影,摇摇头道:「傻小子一个,不会把人放下来再挑担么?自以为有把蛮力,到处显摆。唉,年轻人哪──」不一刻,小蛋将绿肥挑回。老农低头瞧了两眼,「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又皱眉道:「上面的草秣太少,不能用。」
霸下忍无可忍,怒道:「喂,老头,你当自己种的是仙草灵果啊,挑粪还挑三拣四的。干爹,咱们别理他。」
老农「啪」地在鞋底上一敲烟杆,也怒道:「乌龟会说话,蛤蟆也唱歌了。我种的菜怎么了,爱滚不滚。」
一扭头,呼哧呼哧喘气瞪眼,像是气疯了。
小蛋见状过意不去,道:「是我没留意。」
拿起粪桶,转身二次奔向绿肥池。
隐隐还听霸下气哼哼道:「就你好说话。这怪老头的脾气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模一样,又臭又硬,理他干嘛?」
老农听了,竟微微一笑,低下头冲着田里喃喃自语道:「有只王八说了,你们不是仙草灵果,嘿嘿」等小蛋再次将绿肥挑来,老农勉强点头道:「嗯,这还差不多。」
小蛋松了口气,放下扁担,问道:「老伯,您知道百草仙居怎么走吗?」
老农一边走入田里弯腰施肥,一边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不晓得。」
霸下勃然大怒道:「臭老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不是你说见过农百草的么?」
老农哼了声,道:「我这一辈子就没见过农百草长什么样,啥时候说过这话来着?」
霸下一呆,想了想老农刚才说的是自己很熟悉农百草这个名字,却果然从未说过见过他。可想想自己堂堂一位龙子,居然被个老农耍了,这一口恶气盘桓在胸,如何能忍,正欲再找回点面子,猛觉警兆突生,急急抬头往上空望去,只见东面的天宇绚光如虹,风驰电掣般掠近,竟是有数人御剑而来。
霸下叫道:「干爹,忘情宫的人追上来啦,快逃!」
小蛋摇摇头道:「来不及了,他们是从四面合围上来的。这里地势开阔,无处隐身,我们走不了啦。」
话音未落,西、南、北三面亦齐齐亮起剑华,与东面来人对山坳形成合围之势。小蛋粗粗估算,少说也有二十人之众。
「呼──」各色剑华一收,二十多人凌空飘落,将小蛋围困在不到方圆十丈的狭小空间里。为首之人,正是在忘情宫中位居次席长老的滕皓。
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菜地里忙活的老农,略微停顿,随即转向小蛋和叶无青,嘿嘿冷笑道:「没想到老夫会追到这里吧?」
小蛋瞧着情形,心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他一面思忖脱身之策,一面回答道:「滕长老,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师父都成这样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他一马?」
「放过?」
滕皓冷哼道:「今日咱们放过了他,他修为尽按后会放过咱们吗?」
小蛋道:「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劝师父不要为难你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滕皓盯着小蛋看了半晌,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呆?叶无青睚眦必报,岂会饶过我们?常寞,你涉世不深,只是一时基于义气才做下错事,袒护叶无青。念你忠孝可嘉,老夫答应你,只要把叶无青交给我们,老夫便放你一条生路。」
小蛋环顾四周一个个虎视眈眈的忘情宫高手,左手紧了紧叶无青,摇头道:「滕长老,我不能把师父交给你们。」
滕皓目中凶光闪烁,道:「自寻死路,可怪不得老夫手下无情了!」
他的话刚说完,冷不丁看见那老农挑着空空的粪桶,慢吞吞走到近前,又慢悠悠放下担子,不偏不倚站在了滕皓和小蛋的中间,道:「你们想在我的地盘上打架?」
小蛋此刻已发觉这老农多半也是位遁世隐居的高人,然而念及滕皓的狠辣手段,却不愿连累到他,连忙说道:「老伯,您快走吧,晚辈的事该由自己来解决。」
老农注视滕皓徐徐道:「这年轻人刚才帮了我的忙,我要谢他,行不行?」
滕皓微一犹豫,问道:「不知阁下打算如何谢他?」
老农笑了笑,道:「不许欺负他!谁让我欠了他的情呢?」
滕皓的脸越加阴沉,说道:「我不欺负他,我只要他背上的那个人。他交人,老夫立刻就走。」
老农转首望向了小蛋,小蛋一言不发,但手已握在剑上。只要滕皓稍有异动,他便会立即出手,最好不拖累这位老农。
老农回过头,摇头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很倔,看来他宁死也不会把人交给你了。」
滕皓对此早有预料,道:「既然如此,就请阁下袖手旁观。老夫保证不伤他就是。」
老农不假思索,一口回绝道:「不行。刀枪无眼,岂同儿戏。况且,你滕皓的话未必能让老朽信得过。」
滕皓脸色一变,故作踌躇道:「你这可是出了个大大的难题──」突然向小蛋身后的四名手下使了个眼色,腾空而起,右掌赤光隐隐拍向老农头顶。
老农面露不屑,左脚飞点,将两只粪桶踢上半空,「呼」地掠过小蛋头顶,「喀喇」二分为四,打向从后偷袭小蛋的那四名忘情宫精锐。
四人齐声呼喝出掌相拒。「砰砰砰砰」连串爆响,粪桶四分五裂散落开去,四人的身形也被硬生生震退。待飘落于地后定睛一看,竟是方才跃起的地方,丝毫不差,不由尽皆骇然。
但听「」掌击声不断,滕皓绕着老农连转三圈,看到自己的手下出师不利,亦无心恋战,收身飞退,心头一阵气血翻涌,暗暗凛然。
老农浑若无事,嘿嘿笑问道:「滕皓,你可清楚自己脚下站的是什么地方?」
滕皓一愣,回答道:「当然,覆舟山,百草仙居。」
此言落入小蛋耳中,当真是又惊又喜。虽然他隐约猜出了老农的身分,再经滕皓亲口证实,即刻确认无疑。他心里一颗悬了多日的石头,终于稍稍放下。
老农颔首道:「原来你知道。嘿嘿,当年楚望天也不敢在我的一亩三分地里撒野,你姓滕的算什么东西,也敢来闹事?」
滕皓被老人当众羞辱,再厚的脸皮也挂不住,冷冷笑道:「农百草,我尊你是天陆神医,医德盖世,才百般敬让。真格动起手来,也不定谁能讨好!」
农百草闻言仰天长笑,腰也不弯了,腿也不软了,宛若换了个人般,神威凛凛立在滕皓身前,轻蔑说道:「不错,你知道这是百草仙居,可你知道自己站的这片地里种的是什么吗?滕皓,我农百草能用草药救人,就也能用它杀人!」
滕皓心头剧震,忙不迭仔细观瞧脚下的油菜。只见在这满目金黄的油菜地里,还伴生着一簇簇清新娇嫩、毫不起眼的淡黄色小草,十分可爱。
然而此刻这些黄色小草在滕皓眼中,竟胜过阎王的令牌,他惊惶起身腾到半空,失声叫道:「满城尽带黄金甲!」
忙屏息运功,视察体内有无中毒症状。
农百草轻描淡写道:「你慌什么?我刚施过肥,它的毒气被完全包裹,不会散发。但稍后会如何,就不敢担保了。」
滕皓心觉稍安,放缓语气道:「农神医,咱们忘情宫与阁下素来井水不犯河水,老夫也无意得罪你。但你也该先弄清楚,这少年背着的人是谁?」
农百草不动声色,道:「老朽耳不聋,眼不花,当然晓得他是谁。」
滕皓追着他的话再道:「好,那农神医想必也听说了,两年多前就是他横扫了翠霞山,杀了淡怒真人。像他这样的人,你也要帮?」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如今面对的是天陆正道十大高手之一的神医农百草,滕皓这般地低声下气,委曲求全,温言细语地大讲道理,实属无奈。
农百草偏生软硬不吃,淡淡道:「叶无青当然该死,可你滕皓背信弃义,犯上作乱,更不是好东西。老朽不会帮他,更不会救他,这点你大可心安。不过在农某的地盘上,只要那年轻人不答应,谁也不准动粗。」
滕皓听农百草说到无意解救叶无青,不由心下暗喜,问道:「你不会救叶无青?」
农百草不悦哼道:「老朽一言九鼎,你多问一句是何用意?只是,我不救叶无青,却不是因为怕了你滕皓,又或是忘情宫。快变天了,如果没别的事,你请自便。」
滕皓见农百草言语间对自己丝毫不讲情面,心中暗恨道:「农老头,让你先猖狂几天又如何,回头自然会有人来整你,咱们走着瞧!」
他哈哈一笑,抱拳道:「老夫多有叨扰,这就告辞!」
挥手招呼一众属下倏忽退走,转瞬消逝在浓密的山林内。
小蛋见农百草三言两语便令滕皓色变示弱,最后忍气吞声率众退却,心里不禁升起钦佩之情,躬身道:「多谢农神医出手相救。」
农百草拎起扁担和勺子,头也不回地往菜地外走去,冷冷道:「你帮我挑了两桶肥,我替你挡下了滕皓,咱们可以清帐了。至于叶无青,他身中忘情水毒,慢说我不愿救,就算想救,可刚才我已答应过滕皓。所以,你最好免开尊口,另想法子罢。」
小蛋亦步亦趋跟在农百草身后,暗道:「农神医不愿为师父解毒,这也是人之常情。也罢,我还是设法找到农姑娘,求她帮忙。」
农百草彷佛窥探到了小蛋心思,头也不回道:「我劝你别痴心妄想冰衣那丫头肯救叶无青,她和丁原、盛年等人情同兄妹,比我还恨这魔头。而且,这丫头行踪不定,等你找到了她,叶无青也早该交代了。」
小蛋心一沉,脚步不知不觉放慢下来。
霸下叫道:「臭──农老神医,医者父母心,我们不远万里登门求医,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那还不如去开棺材铺!」
农百草怒道:「小王八羔子,真以为我不晓得你是谁,龙子霸下很了不起么?医者父母心,那也要区分病人是谁。你干爹若是有难,老朽阎王殿前也要将他拉回来,可换作叶无青,呸,休想!」
看着农百草渐行渐远的背影,小蛋思忖道:「我来百草仙居前,便已明白农神医绝不会轻易答应救治师父。他如今的态度更是不足为奇。假如叶无青不是我师父,我会不会救他亦未可知,又况且别人?」
正沉思间,忽然凛凛凉意袭面,山中狂风大作,天色迅速变暗,果然变天了。
他猛一咬牙,心道:「可是如果我放弃,师父就一定没命了!」
主意打定,他加快步伐,追上农百草。农百草也不理他,径自走入菜田北面的一片枫林中。又走上一小段,前方出现五六栋木屋,弥漫着浓烈的药草味道。
农百草在门前停步,漠然道:「老朽一言九鼎,你跟来是想做什么?」
小蛋恳切道:「农神医,晚辈知道家师为恶甚重,实在是死有余辜。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这次遭小人陷害,落魄成这样,我也是于心不忍,求您大发慈悲,救救他。晚辈感恩戴德,定当全力还报。不管您要我做什么,纵是要晚辈以命相抵,我也绝不迟疑!」
农百草轻轻一哼,嘿嘿笑道:「年轻人,敢情你还能分清是非,知道好坏。可惜,拜了个混蛋为师。我劝你,一,别枉费心机;二,趁他还有口气,赶紧找个风水好的地方,等着咽气入土罢。」
小蛋无奈将叶无青横抱到了胸前,双腿跪地再求道:「农神医!」
农百草将扁担斜靠到门边,吩咐道:「你和那小王八羔子待会儿可以进来躲雨,叶无青就留在外面,正好让雨水冲洗他身上的臭味。」
霸下气不过,骂道:「臭老头,有几间破房子就不得了?小爷淋死都不会跨进你门里半步。我干爹好言好语求你,你不给面子,真把我给惹急了,先一把火烧你个精光。」
农百草的眼中遽然射出精光,慑得霸下脖子一缩,随即淡淡道:「请便。」
转身入屋,砰地将门关上,再没有动静。
小蛋呆呆望着木屋,心里发狠道:「我宁可丢面子,也不能丢师父的命。我就不信仁侠之名遍传天陆的神医农百草会是铁石心肠!」
「哗──」一蓬山风吹过,豆大的雨点倾盆而落,瞬间笼罩天地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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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境 第九集 黯夜篇 第二章 救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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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瓢泼豪雨整整下足了一夜,到第二天上午仍旧雨势不歇。地上的泥浆被一遍一遍地冲刷,浓浓的雨雾弥漫林间,也罩定木屋前那个倔强的少年身上。
小蛋静跪着,他没有祭起乌犀怒甲防护,只将叶无青紧紧护在怀里,不断用真气替他蒸散水气,好不受雨水浸泡。
农百草始终待在屋里没有出门,甚至听不见他的声音。霸下几次忍不住扒到窗户往里打量,看到的却都是他老人家在榻上呼呼大睡。
「他这也太能睡了吧?」
霸下抱怨道:「摆明给咱们吃闭门羹,让咱们死心。」
小蛋听到霸下的话,摇摇头,他实在也失去了说话的心情。怀里叶无青的脸上,丝丝毒气弥漫整张面孔,触目惊心,小蛋不知道,他到底还能够活多久。
雨弥湿了小蛋的眼睛,强烈的睡意再一次袭上他昏沉沉的头脑,眼皮不由自主地往下耷拉。除了雨声和嗡嗡的耳鸣,小蛋已什么都听不到。
思绪飘飞,无由地想起了初次见到叶无青的场景,也想起了他曾经的神威霸气,然而为何一切转瞬都成过眼烟云?
蓦然,迷迷糊糊的他听到霸下的声音在耳边叫道:「干爹,别睡了,又来了好多人。」
小蛋一警,勉力驱除睡意,凝神探察。背后的大雨声里响起轻微的风动,少说有四五十人秩序井然地步入了这片枫林。
尽避还没有看到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小蛋已察觉到这群不速之客的修为颇是惊人,却并不属于同一门派。
霸下回头观瞧了几眼,又凑到小蛋耳边低声道:「糟了,看样子都是正道各派的高手。那个停涛真人,还有屈翠枫都在里头。」
小蛋一怔道:「他们怎么会一齐都来了百草仙居?难不成也有人被打成重伤,特意前来求医?」
想到这儿又觉得不对,心道:「他们聚集了这么多人,又有谁能找他们的麻烦?况且听他们走动的节奏并不算快,若真有同门受了重伤,又哪能如此气定神闲?」
小蛋更加困惑了,琢磨不透这群人的来意究竟为何。可停涛真人跟自己在翡翠谷结下深仇,今日不意狭路相逢,未免有点麻烦。好在屈翠枫也来了,或许可请他从中周旋,化解误会。
猛然间他心里打了个激灵,暗叫道:「不好!他们要是看见我师父身负重伤,人事不醒,难保不会乘机出手。」
一念至此,急忙扯过衣襟将叶无青的脸藏在怀下,明知即使这样也难以瞒过这群高手,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刚遮掩好,一群人已走过身边,在木屋前站定。小蛋这才看清,来人泾渭分明,分作五组,服饰打扮各有特色,却清一色的神情肃穆,不苟言笑。
停涛真人站在首排五人之中,在他身边是一位丰神骏朗,相貌酷似屈翠枫的中年男子,想来便是越秀剑派的掌门屈箭南。
在屈箭南身后,屈翠枫和一位容颜绝美、气质优雅的少妇并肩而立,眼睛盯着地面,似乎没认出小蛋。而屈箭南的右边,立着一位皓首道人,看装束应是太清宫一脉的宿老。再过去则是个神情孤傲冷峻的中年男子,竟又是小蛋的冤家对头之一,平沙剑派的掌门晋连。
看到这里,小蛋禁不住在心里苦笑道:「不算不知道,这几年我稀里胡涂居然结了那么多仇家,正道七大剑派里几乎惹翻了一半。」
最右面站的是名皂袍老者,神态威武,身材健硕,像是燕山剑派门下。
众人站定后,居中的那位太清宫道长朝着木屋稽首施礼道:「贫道守残,与越秀剑派屈掌门伉俪、燕山剑派周陌烟周掌门、平沙剑派晋连晋掌门、碧落剑派停涛真人,以及各家同门四十七人,特来拜会农神医。我等不告而来,多有冒昧,尚请农兄海涵!」
小蛋听他报出一连串名头,个个都是威名赫赫,一方泰斗,不由头皮有点发麻,心道:「摆下这么大的阵仗来找农神医,到底所为何事?这位老爷子再会装聋作哑,呼呼大睡,眼下也不能不露面了吧?」
果然,柴门一开,农百草走出木屋,向守残真人还礼道:「诸位大驾光临老朽寒舍,农某有失远迎。不知守残真人有何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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